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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两条人影相互交缠。

“啊……不……不要……啊嗯……”

跨坐在男人腰上的少年双手撑在身下男子的胸上,不停地甩动着自己的腰。

还未发展成熟的少年身体柔韧而纤细,手脚细长,看上去青涩又惹人怜爱。

小巧圆润的股间夹着身下男子肿胀的分身不停地上下律动着,微微仰起头,少年卷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粘在脖子上,他布满青痕迹的雪白身体因为激情而微微泛红。

床单上布满做爱的痕迹,整个屋子里充满着异样的腥臭味。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少年的窄穴无法完全吞噬的粘稠乳白色液体,随着男子的抽插从少年体内流出。

混合着肉体的碰撞声,发出淫靡粘腻的声响。

“不要再动了?”

仰躺在床上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突然停下腰间的律动。

伸手握住少年可爱的分身,指尖慢慢摩擦着正汨汨冒出透明液体的前端,男子粗糙手掌所带来的触感让少年猛地一颤,快感从腹部直窜而上,腰快瘫软下去。

“嗯……不要停……”

没有得到更强烈的刺激就无法高潮,少年不满地扭动几下屁股,湿润的眼睛瞪一眼男子。

微微张开的口中不停吐出凌乱的情色气息,少年挑逗般的举动让男子突然笑了起来。

他放开握住少年分身的手,突然用力一拉,让少年几乎趴在自己身上。

“啊——”突然改变姿势造成的刺激太过强烈,少年漆黑的大眼承受不住地闭起来,眼角渗出几滴泪水。

单薄的胸膛微微向上仰起,少年左胸坚硬通红的果实被男子一口含住。

灵巧的舌头卷起早已熟透的樱桃,用舌苔不重不轻地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男子不时用牙咬一下那微微颤动的乳头,然后再细细地舔舐它的周围,不停吸吮的行为让少年几乎泣不成声。

“嗯唔……不……啊……嗯……”

无力的胸膛依靠着男子的支撑才没有完趴下去,少年眼角不停地渗出泪水,双颊越来越红。

他的分身不停地吐出透明色的体液,将男子的腹部弄得湿嗒嗒的。

夹住男子分身的窄穴不自觉地收缩着,少年却再也没力气自己摆动因快感而麻痹掉的腰。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我教过你的。”

终于放嘴开不再玩弄少年的乳头,男子的手指慢慢移到两人相交的部位,不停按压着少年被撑开的窄穴周围。

似乎立刻就要被更粗大的东西侵入体内的错觉让少年全身一震,他勉强提气气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不停啜泣:

“求……求你……让我去……啊嗯……”

话还未说完,男子的手突然包覆住他的臀部用力一压,原本就深深嵌在体内的粗大肉楔刺到更深的地方。

男子微微喘息着,变得更粗硬的肉楔在少年体内不停进出,不知何时握住少年分身的手随着他的抽插而上下不停捋动。

“啊……啊啊……啊恩……”

越来越快的刺激让少年再也无法承受,他已经沙哑的嗓子却还在不停吐出高亢的呻吟。

“啊啊……啊——”随着男子微不可闻的闷哼声,一股热流射在少年体内。

全身无力地瘫软在男子身上,少年微微张开口,温热的吐息喷在男子身上。

他的肠壁紧紧包裹着男子刚发泄完还有些疲软的分身,不停蠕动着,乳白色的液体沿着两人交合的部位缓缓流出。

手指勾起少年的下巴,男子亲亲吻着他的嘴角,大手在少年光滑细腻的背上轻轻抚摸着,那种几乎要将他手指吸进去的快感让男子还留在少年体内的分身又渐渐开始硬起来。

仰起头甜美地笑着,脸上带着就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妖媚神色,少年伸出粉色的舌头沿着男子轮廓坚硬的嘴角游走,慢慢挑逗他的忍耐力。

“殿下,时辰已到。”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打断房中的热度。

“知道了。”

停下自身举动,少年脸上的情色气息顿时消散殆尽,

“你先去准备沐浴香汤。”

淡声吩咐门外之人,待到脚步声走远后,少年这才伸手推开男子已移到自己脖子上的唇,止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自己脖子的举动。

突然站起身,少年不着半缕地走到床下。

“今天什么大日子?”

并未阻止他的举动,男子单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

看到少年裸身走到衣架前,还稍嫌瘦弱的背上满是被自己啃咬出来的痕迹,白灼的液体从他股间流出,顺着大腿缓缓留下,男子下腹一阵热涨。

“母后让我今日一定要去试礼服。”

从衣架上取下里衣随手披在肩上,少年松垮垮地系上丝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两鬓边的有些散乱的小辫子垂在胸前。

“冠礼已经定下。”

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所谓何事,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这就是你唯一的感想?”

转身走到床榻旁,冷冷地看着男子,少年散乱在额前的头发为他凭添了几分娇柔之色。

“我的息筱终于长大了,真感慨呀。”

眯着眼,看到息筱在白色里衣内依然坚挺,胸前微微凸起的两处,男子懒懒地道,

“你就打算这么走出去?”

“这里是太子行辕,高兴怎么做我自有判断。”

微微仰起下颚,接触到叔父带着几分暧昧之意的眼神,息筱脸上突然挂起笑容,侧身坐到床上。

柔嫩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叔父已经开始抬头的分身,手指握着渐渐坚挺的肉楔缓慢地摩擦着,上面还沾着两人的体液,让他手指移动得更加顺利。

紫红色的肉楔在掌中微微膨胀翘起,柱身上的液体让息筱一阵脸红,还残留着激情余韵的身体也跟着发痛起来,房中顿时响起二人沉重的喘息声。

手上熟练的动作不停,等到叔父嘴里开始吐出舒服的轻哼声,息筱脸色忽而一变,用力捏住他分身的根部冷声道:

“叔父果然老了,连这种事都要我提醒么。”

手上力道毫不留情,虽然不至于让叔父受伤,却也使得还躺在床上之人脸色瞬间铁青。

松开手中的桎梏,不怀好意地用手指弹弹叔父已经完全疲软的分身,息筱重又站起身,翩翩然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回头看一眼还侧躺在床上,一副痞子模样的叔父,息筱微微皱起眉。

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息沂初发展成这种关系的,他已经记不出来。

从懂事开始,那个比他年长八岁的人既是叔父,亦是兄长。

在年幼的孩童眼中,息沂初确实是个无法挑剔的完美存在:他容貌端正,气度雍容不凡,无论文治武功、还是床帏之间的事都能教导息筱。

第一次跟息沂初上床是在息筱十二岁的时候。

那个年龄的孩子对男女之事都还处在一知半解中,甚至还不知道柔软的女性胴体是何等美妙,就被男人压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用灼热喷张的分身贯穿。

在那个熟知如何将别人的快感挑逗到极限的男人怀中,他狂乱地扭动尚未发育完全的青涩身体,啜泣着昏倒在床上。

被息沂初用舌头、手指,还有分身挑逗到意乱情迷,然后被他恣意在自己体内抽插,直至腰部都快麻痹掉。

只是用后面就达到高潮,在习惯用窄穴吞噬男人坚挺巨大的分身与精液后,息筱对这种事再没有什么抗拒力。

“如果早些知道他是个连自己侄儿都不放过的混蛋就好了。”

懒得再理会床上那个察觉到正在被自己观察,不慌不忙摆出一个挑逗笑容的男子,息筱有些生气。

他对息沂初的感情非常微妙,带着对叔父的崇敬,对兄长的依赖,甚至有些时候还带着点情人的感觉。

虽然这些与身为太子的身份并没有多大联系,可息筱依然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斩断这层关系了。

事实上,这几年息沂初不在身边是他尝过女子的滋味,也试着贯穿过别的男子。

比起男人平板僵硬的身体,他更喜欢女子细腻的肌肤,娇媚悦耳的呻吟,还有柔软得让人几乎无法自拔的美妙肢体。

当然,在征服别的男人时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上,他都会产生一种强烈到难以抑制的征服快感,但也仅止于此。

至于被别的男人征服……如果不是息沂初,他很难想象自己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婉转哀鸣,接受将对方纳入体内——至少他的尊严与骄傲不允许。

“请殿下入轿。”

刚走到回廊,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从旁侧传来,息筱顿时停下脚步。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在母后身旁他经常能见到这个蝴蝶巧笑嫣然的模样。

蝴蝶当然不是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蛾子,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是息筱的母亲远嫁到这个王朝时所带来的陪嫁宫娥。

息筱出生时,她还是个头上扎着总角的六岁小孩。

十几年来在皇后身侧尽兴竭力,在皇后宫中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若非急事也不会亲自出宫来迎人。

看来是没法好好清洗过身体再进宫了——看着嫣然巧笑候在旁侧的蝴蝶,息筱轻叹一声。

不管所为何事,既然蝴蝶已经来了,他便不能让宫中的母亲继续等待太久。

******走到皇后寝宫时,一个美艳的夫人正坐在庭院的树荫下小憩,身后只站着疏疏落落几个服侍的女官。

妇人约莫三十出头,气质雍容沉静,见息筱慢慢行来,她突然睁开眼温柔浅笑:

“等你好久了。”

伸手招呼儿子坐到身旁的小凳上,她用手抚摸孩子柔顺的发丝,视线瞥到他脖子上一个紫红色的痕迹后,皇后眼睛微微眯了眯,却也没有太在意。

“母后今日心情很好。”

乖巧的偎进母亲怀中,息筱身上的凌厉之气顿时减去不少。

“今晨沂初要去见你父皇,不然让他教教你冠礼之仪,也好过让礼官来。”

轻笑着将儿子脸颊旁碎落的几根发丝刮到耳后,看着他还略显圆润小胖的脸颊,皇后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她初进宫中时,息沂初还只是个七岁大的孩童。

以母亲的身份,她第一个带大的孩子不是息筱,而是息沂初。

直到他四年前封王离开都城,远居于封地之前,他跟息筱都是皇后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息筱出生后就,息沂初则是经常代皇后之职照顾尚且年幼的他。

所以无论爹娘还是夫子的话,对太子而言都不如叔父说的重要。

“孩儿早就不腻着王叔了。”

仰起脸,磨蹭几下母亲干燥柔软的手,息筱小声嘟囔着,脸上却泛起甜甜的笑意。

在母亲眼中他还是当年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并不想让母亲太过担忧。

如果这样能让她高兴,他自是乐得在母亲面前当个温顺的儿子。

“礼服放在东房,你去那边试好就直接穿过来。”

抿嘴笑着拍拍儿子的脸颊,皇后微抬杏眼,话语虽温柔却也不容人反驳,

“好久没见这么好的日头,待会儿可要陪母后到花园散散心才行。”

接到示意,一旁的女官赶忙躬身恭请太子起身。

眯着眼笑吟吟地应承过母亲,太子也不再拖延,起身随着已经先行带路的女官向礼殿东房行去。

******“都下去吧,不必进来。”

语调平静地吩咐宫娥们,待到人全都退到屋外将房门紧闭后,息筱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母后遣人到太子宫中接人到时他与叔父的欢好刚刚结束,甚至还未来得及沐浴便匆匆入轿,前来。

所以他身上爱欲的痕迹都尚未来得及清理,实在令他有些难受。

还好母后这几日身体微恙,这才没看出儿子有何问题。

自己最好尽快将礼服自己换上,不然一身狼藉若是让宫人看到禀于母后,又不知该让她如何担心了。

褪下外袍,仅留一件淡色中衣。

息筱挑眉看着身上已经褪成青紫的吻痕,身后秘处的不适反倒让他微微勾起唇角,淡笑着摇摇头:这次可是被整整做了一夜,着实过于疯狂了呢……有些笨拙地理了理衣襟,白皙修长的食指挑起紫色新衣,息筱漆黑的双瞳中泛出几分暖意。

母后还真是太过随性了,每次他礼服都是这种颜色。

虽说更能衬出他莹白肤色,小孩儿穿得太过鲜艳些也无妨,但毕竟这是王族之色而非太子用色,在冠礼之日穿上难免会落人口实。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

只要母亲能高兴,息筱觉得这些小事都不值一哂。

虽然不擅仔细打理着装,但息筱毕竟不笨。

在回想起往日宫娥是如何替自己穿上礼服之后,他利落的套上外衫,落地的铜镜中瞬间映出一个精致得宛若瓷娃娃般的秀美少年。

长发微卷,泛着淡淡雾水之气的清澈杏眼与母亲如出一辙,白皙得近乎半透明的细腻肌肤,配上这身淡若烟泷的紫袍,天真稚气中不经意便流露出几分高贵华丽的魅惑感。

“果然,本王的筱儿不管怎么看都是诱人得紧呢。”

整装完毕正待出门,却听到一道邪邪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无奈地停下脚步,息筱缓缓转地回头望去。

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光是听在耳里就足够让身体敏感还未完全消褪的息筱有些燥热。

高大的身影在镜中息筱的身后浮现,息沂初却已不是方才还在床榻上那个极尽肆虐之能,做得毫不留情的情色男子。

此刻,他身着贴身合体的礼服,威严华贵之气显露无疑,只是开得稍微有些大的衣襟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慵懒之气。

对他的突然出现一点都不感到惊奇,息筱理都不理,竟自转身想要离去,却被他修长却力道强劲的双臂环上腰身,挣脱不得。

“怎么来了?父皇与叔父不是还有事要商议么?”

纤细的腰肢被霸道的力度弄得有些生痛,息筱也懒得再费气力。

转回头挑眉望去,顺势倚上身后温暖结实的胸膛。

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薄唇上流露出危险气息的息沂初是他最熟悉的,这种时候的他总是强硬得让人恍惚生起不得不臣服于他的错觉。

“当然是来惩罚不听话的小豹子。”

在息筱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顺势含住怀中少年白嫩可爱的耳珠,息沂初挑逗地轻舐着,口中话语变得有些含糊暧昧,

“点了火就跑可不是好习惯呢。”

温热粘腻的气息喷在他颈项上,感到怀中少年轻微的挣扎,息沂初惩罚似的辗咬着口中的软肉,并在息筱的软麻穴上拂过。

“啊——”敏感耳部传来的刺痛伴随着延绵折磨的温柔,毫无防备的息筱身体瞬间失控,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随即他又紧抿住唇,防止泄露出更多呻吟。

“很美的声音呢,筱儿的耳部果然很敏感。”

放开口中备受折磨的耳垂,充血的淡粉色配上殷红的齿痕,让那小小的耳垂可怜倍增,却又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伸出舌头,轻舐过那形状优美的耳廓,顺着肌肤的纹理吻上息筱微微后仰的颈项,息沂初左手两指分开怀中之人淡粉的双唇,探入那溢出浅浅呻吟的口腔,忽进忽出地戏弄着他的唇舌。

右手探进息筱有些凌乱的衣襟口中,大手拨弄着他已然悄悄挺立的小小突起,忽轻忽重的揉弄弹击着。

“呜……不……不行……这里……啊哈……母后会……不可以……嗯呜……”

稍经挑逗,早就被调教得敏感无比的身体立刻灼热起来,思想就要随着欲望沉沦,可息筱还是凭着脑海中仅剩不多的理智拼命地阻止。

这里可不是他的太子寝宫,殿外随侍的女官随时都可能出现,可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躺在男个怀中。

随时都有人会敲门而入的东房内,息筱身体被困在在息沂初跟墙壁之间,双手无力地撑在墙上,下身因为被禁锢而微微向后翘起。

“小筱不乖呦,这里明明说着很想要的。果然,上面的小嘴还是只发出呻吟声比较可爱。”

息沂初伸入息筱口中的双指有些粗鲁地搅动着,不时夹住他拼命躲闪着的红润小舌,让他只能发出“呜……呜……”

的淫靡声音。

透明的津液来不及完全吞咽,顺着息沂初的手指溢出口腔,湿润了息筱淡粉的唇瓣,闪出诱人的光泽。

微微支起一只脚插入怀中之人的双腿之间,息沂初更加贴近过去,两具灼热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屋中的热度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右手探入息筱的亵裤中,灵巧地握住那已经抬头的青涩茎体,指尖在微湿的顶端细细地碾磨起来。

息沂初不时用自己打磨得光滑无比的指甲刮过铃口微微凹陷的细缝处,引得怀中躯体一阵微弱的战栗。

敏感的分身处不停传来这似痛似快的感觉淹没了息筱的理智,他本能地更加挺起腰身,将自己欲望的根源递入息沂初手中,不安分的磨蹭着,企图让自己能早点从这种焦灼的状态中解脱。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传唤,还是让奴婢来侍候您更衣吧。”

殿外突然传来蝴蝶娇俏却沉稳无比的问询,那声音听在沉浸于欲望中的息筱耳中忽近忽远、朦朦胧胧的,仿佛隔着一层雾膜,透着一种不真实感,让他一时忘记了回答。

“要是不应一声的话,蝴蝶可是会闯进来的哟。到时若是看到太子殿下如此淫乱的模样,她可算是一饱眼福了。”

左手再加入一根手指放进息筱口中翻弄,手指不顾主人意愿地依然夹住他企图拜脱的小舌,右手包裹住他双腿间两颗红丸温柔地揉弄着。

坚挺的分身不停吐出透明的粘液,息沂初忽而伸出右手小指,探向怀中之人的股间探去,在密穴入口处轻柔地搔刮着。

“嗯……”

一受到刺激便立刻紧紧闭起,可随即窄穴又不停地收缩起来,期待着更进一步的举动。

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怀中之人迷蒙的双眸,息沂初缓缓勾起嘴角。

揉弄着息筱红丸的手指突然捏住他左边小球,狠狠地掐下去,右手小指趁着窄穴张开的瞬间猛地闯入禁地,略显长硬的指甲毫不留情地狠的刮过脆弱的内壁,使得前一刻还沉浸在情欲快感中的少年顿时清醒不少。

感到怀中的身躯不自然地僵硬着,也不等他适应,息沂初突入他体内的手指猛地后撤,速度快得让息筱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随着他的举动紧咬牙关低低地闷哼起来。

觉察到手中的小球似要逃出掌控,看着怀中之人精致的五官上浮现痛楚神色,息沂初突然闷声笑将起来,再次低下头头含住息筱齿印尚未褪去的耳垂,右手却紧扣过去,牢牢地抓住那双妄图逃脱的小球,让怀中单薄纤细的少年身躯僵得更直。

“呜嗯!”

身下两处敏感地不停传来的剧痛已经远远胜过先前的快感,息筱突然用力缩紧窄穴口,绞住那根令人厌恶的手指不肯放开,转回头用雾气迷蒙的双眸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两排贝齿狠狠地咬住息沂初还停留在他口中的手指。

“殿下?”

久久不见有人回应,蝴蝶踟蹰几下,终于又再次唤了起来。

银铃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屋内两人却也知道只要再没人应答,她下一刻恐怕就真的会闯进来了。

仿佛没有感到左手处传来的疼痛,息沂初本就半眯着的双眼快笑成一条缝,他含着息筱的耳珠细细吮吸着。

被阻住的右手小指也不急着行动,可扣住息筱右边的小球手却不安分地动起来,再次狠狠地掐了下去。

“嗯啊——”比之前更加剧烈的痛楚让息筱口中再次溢出呻吟,身体几乎完全无力的垂挂在息沂初手臂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似乎听到殿内传来些微不寻常的声响,蝴蝶也顾不得礼数,更加大声地呼唤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您出了什么事么,太子殿下?奴婢进去了,太子殿下?”

挥手示意殿外原就侯着的女官们不必跟自己一道进去,蝴蝶素手推开东房最外的一扇房门,快步向内走去。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满脸戏谑的息沂初,息筱似是明白了什么般垂下双眼。

深深吸一口气,他放柔身体,不停地磨蹭着息沂初劲瘦的腰身,姿态柔顺无比。

微微开启红唇,吮吸起还停留在他口中的手指。

刚刚得回自由的舌尖撒娇般舔舐着息沂初修长的手指,从指根处慢慢添向指尖,含着唾液的温湿口腔发出啧啧水声。

殿外传来推门的声越来越近,只要再打开一道门,蝴蝶就能进到这里。

抬眼望向息沂初,息筱漆黑的双瞳中流露出一丝祈求的神态,被泪水浸透得湿漉漉的双眸仿佛可怜的小动物般,一派惹人怜爱的模样。

见他变得如此乖巧,息沂初轻笑了一声,眼神也跟着柔下来。

他倒不是真的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与息筱之间的情事,原本只是想吓吓这个最近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侄儿,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看来不听话的孩子果然还是需要更加严厉教导才行。

缓缓地抽出插在息筱口中的手指,指尖上附着带出的一缕暧昧的银丝,沿着息筱润泽的双唇缓缓荡下。

“别……别进来!咳咳。”

唇舌好不容易能获得自由,听到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息筱慌忙出声。

可不曾想自己喉咙里还溢满了唾液,刚一开口就被呛到,他赶忙轻咳两声,随即抿住双唇,不再开口。

“殿下?”

站在仅一门之隔的外屋,蝴蝶非常确信自己听到的嗓音里带着极不自然的颤声,她犹豫地探问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拼命将卡住喉咙的唾液咽下,息筱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蝴蝶的耳朵尖得很,若是让她再听出什么端倪,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久久不见屋内有回应,只听到紊乱的呼吸声在沉闷的屋中回荡,蝴蝶沉吟片刻,突然什么话都不说,起身便向殿外行去。

“啊,似乎迟了呢……你的蝴蝶姐姐已经跑去搬救兵了。”

息沂初低沉的嗓音在息筱耳边响起,似乎带着一股戏谑的语调轻柔又富有磁性,仿佛在对着深爱情人细说爱语,如果不在意他话中所说的内容,光是凭声音就能将人诱惑得有些发昏。

“西——沂——初。”

狠狠磨着一口银牙,息筱一字一顿地叫出那个让人可恼的名字,气息不稳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气愤。

“呐,尊贵的小太子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生气。你还是快整理一下的好……或者,你想让待会儿冲进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副衣衫半退,淫荡露骨的模样?”

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过怀中美景,息沂初促狭地笑道。

经过先前一番折腾,息筱原已穿戴整齐的衣襟早已半敞,露出的半边白皙胸口处满是青紫的吻痕。

昨夜在床事中被狠狠蹂躏到发痛的淡色突起此刻依然红肿挺立着,煞是诱人。

他的下身衣裳被撩起,亵裤褪到膝盖处,露出尚透着几分青涩的分身可怜地缩在双腿间稀疏的草丛中,映着光洁白皙的大腿根部一串串鲜明的牙印,煽情无比。

因为方才的情动,他脸上染起几分绯红,眼眉间却又因分身下红肿着仍旧隐隐作痛的双丸而透出一丝萎靡。

似启非启的红唇湿润轻颤着,睫毛因为过于激动而被泪水浸湿,息筱眼角眉梢出带着几分妩媚,皆是一副春情未退的淫靡模样。

懒得理会息沂初那戏谑的眼神,息筱抿了一下唇,将他推开些许距离,自己站稳还在发软的腰身,抬起还有几分无力的双手开始整理衣衫。

也不妨碍他整装,息沂初抽出仍旧插在息筱后穴中的手指,离开时却又顺势揉捏了几下他红肿的双丸,引得息筱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尚处在敏感中的分身又有几分抬头的趋势。

不满地皱起眉头正待开口,一股还温热的粘液沿着肠壁从体内流下,因为他陡然放松后穴,一道夹杂着淡红色的白液迫不及待地顺着大腿而下。

腥臭的粘液与大腿间传来的不适感,让床事后未及清理就赶去与母亲相见的息筱心中升起浓浓地罪恶感,他脸上的寒霜越发重起来。

看到息筱皱满脸厌恶的模样,息沂初不怒反笑。

他勾起薄唇,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下闪过一道未及捕捉的流光。

“喔呀,是我的么?原来小筱这么舍不得叔父……既然如此,就让叔父送件礼物来奖励我的乖侄儿。”

笑吟吟地从从袖中抽出一串细长的珠链,息沂初嗓音兴奋难耐。

长长的珠链皆是由圆润莹白的珍珠组成,中间处是一颗红豆大小的细珍珠,两边则是一排同色等大珍珠,只有中间那颗的一半大小。

整串珠链泛着淡淡的光泽,虽然不是特别名贵,但也是细致精美得稀有。

“戴在哪里才好呢?想必你定是不想让人看到吧?那么就戴在……这里,如何?!”

息沂初手指在侄儿的脖子上慢慢滑下,轻点几下他胸前的挺立,最终停留在他已经完全软下去的分身上。

“不!别……”

要害再次被息沂初抓在手中套弄,息筱好不容易才平稳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执拗地想要拉开那只不怀好意的手,可气力却始终比不过叔父。

再加上敏感的分身还在对方手中,息筱被挑逗起来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

“息筱真是个好色的孩子,看来得好好惩罚才行。”

伸出手指轻轻地弹击几下息筱挺立起的分身,息沂初微笑着将手中的珠链一圈一圈紧紧缠到他分身的根部,将蓄势待发的硬挺锁住。

蒸腾的热气在屋中流窜,时轻时重的娇媚喘息声流泻满室。

尽管被钳制住硬挺,仍有几缕透明的液体从顶端铃口处渗出。

被猛烈挑起又被快速抑制的欲望在体内蒸腾着无法宣泄,息筱猛地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息沂初肩膀上,淡淡的血腥味顿时飘散在空中。

毫不介意肩上传来的痛楚,息沂初兴致盎然地挑着珠链的另一端,在息筱分身的铃口细细的滚动着,莹白的珍珠沾上透明的液体,更显莹润。

“似乎链子有些长呢,而且这里好像还在哭哟。”

手指轻轻点在正汨汨流出透明液体的前端,息沂初浅笑道,

“既然这样还不满足,那就干脆让他吞进去吧。”

温柔到让人心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戾气,即使他的眼睛也在笑着,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不……别……住手。”

已然察觉到息沂初的意图,息筱腾地睁大双眼,声音下意识地颤抖起来,慌忙反手欲扣上息沂初的腕脉。

可未待息筱得手,那人就把指尖间比针头稍大一点的珍珠推入他的铃口。

“痛!住手……啊——”剧烈的疼痛令息筱眼前一片模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顿时软倒在地。

耳边嗡嗡地响着不明所以的回声,双腿间火辣辣的胀痛着。

“惩罚哟,反抗的惩罚就是要把剩下的这些全部吃进去。如果动作不够快的话,息筱被母亲看到这副模样也无所谓么?”

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息沂初弯下身,抚弄着地上之人剧痛却又因为根部被锁住而依旧挺立着的分身。

手上却毫不犹豫地用力将余下的细小珍珠按入息筱已经开始红肿了的铃口,可息沂初却似安抚般用温柔的语调在他耳畔轻声呢喃:

“对了,不要兴奋得大声叫唤,若是被听到可就麻烦了。”

“呜……”

尽管紧抿住唇也还是有无法忍住剧痛的呻吟从口中溢出,息筱稍嫌单薄的身躯紧绷着猛地后仰,被黄金翡翠冠束着的发丝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度,倾泻在光滑可鉴的地板上。

“还剩两颗,是让叔父帮你慢慢来,还是息筱自己推进去?”

用食指勾起息筱下颚,缓缓抬起他的头,息沂初顿时心情大好。

被疼痛折磨的苍白的精致面容双眉紧锁,粘在脸颊上的卷曲发丝已被汗水濡湿,挂在眼角处的泪光真真惹人怜惜,却又让人有种将他更加狠狠蹂躏的冲动,让那精美的娃娃在自己手中变得支离破碎。

那种摧残完美所带来的快感,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他全身都通畅起来。

“如果是息筱自己把这颗小的推进去,那你这个小东西只用再吞进一颗。”

见怀中之人已经痛得失神,息沂初屈指弹了弹他肿胀的茎体,看着他因疼痛而缩起的肢体,终于有些不忍的微微皱起眉头,可话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让我帮忙,那这一大一小两颗珍珠可都要吞掉,不知息筱的小东西会不会坏掉……要选的话可得动作快点,否则皇后就要来了。”

虽是在催促,但息沂初的话语中明显流露出的享受却让人恨不得一掌过去,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刮掉。

紧紧抿起唇,息筱一把拍开他的手,脸上浮起几分倔强之色。

颤抖着双手扶住自己已经胀大了一圈的茎体,好疼……即使轻微的触碰都能引起剧烈的疼痛。

长长的珠串已经延伸到了难以想象的深处,屈辱与疼痛令从来没被如此对待过的息筱眼角的泪珠忍不住滑下脸颊。

似乎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他狠下心想立刻将那细小到就连捏都捏不紧的珠子塞进体内。

然而昔日灵活的的手指却不住的颤抖着,怎样都对不准那已经肿胀到几乎闭合的铃口。

被越来越近的声音催促着,息筱终于微颤颤地捏住珠子。

看也不看身旁呼吸渐重的人,他一狠心,闭上眼直直按下去……原本就倍受折磨的可怜铃口再次受到伤害,顶端不受控制地吐出些微带着血丝的粘液。

脚步声更近了,仿若催命的魔音,完全无法自制的息筱突然瘫软下去,无助的望向息沂初。

“是我没听清?还是息筱忘了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仿佛未看见侄儿的无助,息沂初依旧用着温和的语调缓缓地说着,大手温柔地抚摸过他滑润的肩头。

“初……帮帮我……错……错了……帮我……”

紧闭着眼,息筱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手指无力地抓着息沂初的手腕,却没有半点气力。

“要帮息筱什么?”

将头凑到他耳畔轻笑着,息沂初轻啄一下他苍白颤抖的唇。

“帮我……帮……把这两颗珍珠放入息筱贪恋的小嘴里。”

握紧双拳深深呼出一口气,息筱缓缓松开手仿佛自暴自弃地说着,他目光越过身前之人,投向遥远之处,完全丧失了焦距。

“乖!”

在那甜美的唇上意犹未尽地再舔几下,息沂初利落地伸出手,捏起剩余的两颗珍珠毫不犹豫地压下去。

在推入那颗最后一颗珍珠时,他有些心疼地用双唇封住息筱欲出口的惨叫,温柔地轻拍怀中之人的背脊,安抚他因剧痛而颤抖的身体,

“好了,息筱……已经好了。”

低低的呢喃在耳边不停响起,息筱无力地将脸埋入息沂初的怀中,脆弱的分身口处剧烈疼痛着令他一时无法移动。

那隐秘的地方一跳一跳的抽痛着,从铃口处一直到身体深处,肿胀的仿佛要爆裂掉般,难以言喻的折磨着他的身体。

垂眸低望,莹白的珍珠缠绕在自己绯红的分身上,息筱微微地颤抖着,身姿分外的惹人怜爱——然而对他来说,这却是宛若酷刑般的折磨,即使只是轻微的呼吸,也能引起骇人的痛苦。

好心地将息筱扶起身,息沂初细细替他将衣衫重新穿戴整齐,然后用手指抚顺他微卷的长发,拭去他额角的冷汗,吻掉他脸颊和眼角处的泪珠。

“你先走吧。”

动也不动地站着,任凭那个变态做到高兴。

听到已近在门外的脚步声,息筱垂着头低声说道。

他声音轻缓而低柔,单手撑着圆桌虚弱地站着,用尽全身气力以保持稳定,以防任何颤动加重早已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负担极限。

这次倒不再继续纠缠,息沂初捧起他的头,在眉心印下轻柔的一吻后转身离开。

远去之人不必再多看,息筱倔强地挺直身体,然后试探迈出一步。

脚还未落地就突然一软,他整个人几乎跌倒。

双手忙不迭地再次压在圆桌上以撑住身体,息筱深吸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腾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茎体,用亵裤的系带将其缠绕几圈后,便紧紧绑在小腹上。

一番动作又激出他满身冷汗,稍事平复后,息筱蹒跚着步履,几乎是一步一顿地挪到门边。

将手放在门闩上,他闭起双眼,重重地呼出郁结在胸中的闷气。

慢慢睁开眼,脸上熟练地挂起无论是谁都没法挑剔的微笑,息筱用尽全身气力缓缓拉开门扉。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泛出淡淡金光,走出来的依旧是那高贵中透着纯真的太子殿下。

眼中所见的满院警戒侍卫比预想中还要来得多,正站在远处低头不知与蝴蝶在说些什么的母亲见他出来赶忙转头望去,眼中满是担忧神色。

视线扫过院前,息筱眼中立刻涌上些许怯懦的神色,那份不安立刻传达给了正待发问的皇后。

她眸光放柔,身上的凌厉之色顿减不少。

“母后怎么亲自过来了,儿臣还正要过去呢。”

轻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皮,料定母亲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息筱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等不及要看小筱的新礼服。”

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皇后轻轻抬手,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

用眼角的余光瞥一下蝴蝶,接到示意的女官立刻躬身,对走过来搀扶着母亲皓腕的太子殿下一礼,随即向屋内走去——正因为太子此刻看来无事,才更要进去检查一番。

若是无事便好,若是抓住什么害虫也能尽快除掉。

握着母亲的柔荑,看到蝴蝶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屋中,息筱倒也不惊慌。

东屋最大的好处便是通风良好,就算现在她进去也无甚大碍。

******“这满园的姹紫嫣红虽是美景,可年年如此,看着也不免心生倦意。”

随手扶过半身高的花枝,皇后笑得有些落寞。

花总比人好,花期过了来年还能再绽放……“花色虽好,怎比得上母后气若幽兰、华容婀娜。”

强忍着下身不断传来的剧痛,息筱话说得有些喘。

还好方才母亲已经命女官内侍们都留在花园周遭听命,此刻偌长的一段路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信步游走,就算他举止上有些失仪也无甚大碍。

“贫嘴。”

浅笑地摇摇头,皇后放开儿子的手,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没有注意到母亲的神色,被自己下身不断传来痛楚之处折磨的快要疯掉,息筱额上不断渗出薄汗。

故意放慢脚步走在距离母亲身后一两步的位置,他微微弓起身,企图舒缓那热辣无比的痛苦。

是要继续忍耐,直到陪母亲逛完花园;还是干脆什么都不管,此刻就告退先将体内那磨人的珠链取出……息筱一时间也无法决断。

息沂初并没有刻意叮嘱他不能怎么做,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若他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那之后会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苛责也会变得更严酷。

一想到那个人会用什么比现今更残忍的手段来凌辱自己,息筱萎靡的分身有些抬头。

这副身体早已被调教成只要光是想到那个人就会做出最直接反应,就算用自己的意志也无法控制。

“冠礼之后小筱也该懂事点了,别整日让母后担心。”

突然停下脚步,皇后停在一株有刺的花前,伸手过去,形状姣好的指尖立刻被刺破,

“今日你父皇招靖安王入宫,恐怕就是商量废太子之事。”

忽而变得阴森的语调却在意料之中,望着母亲指尖上慢慢凝成的血珠,息筱苦涩地笑笑,黯然道:

“反正是迟早的事。”

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息筱就知道自己是个注定要被废黜的太子。

虽然母亲没有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但每次看到母亲望向自己那哀怜又痛苦的眼神时,息筱就会笑着将她的头抱进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单薄消瘦的背脊。

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如果事实是让母亲难以忍受到那种地步的话,他宁可不去问。

等到他长大后,总有一天不得不知道时,自然就会知道。

很喜欢母亲,美丽尊贵又温柔的母亲总是在无人时眼中便会露出寂寞的神色。

第一次发现到时,息筱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想要唤起母亲的注意,可刚走到母亲跟前,却看到她用幽暗怨毒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种像是倾尽自己所能的眼神,仅仅一眼,就让息筱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样的母亲是他无法安慰的,就连向她撒娇都做不到。

还是孩童的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母亲身旁逃离,逃到叔父的怀中。

只要能让自己忘却那种从心底莫名而生的,浓厚到快要将他压垮的悲哀,不管是被温柔的呵护还是残酷的对待息筱都能忍受。

只是想到息沂初今日进宫却是废太子之事,让他着实有些意外。

心中的烦闷还是无法胜过身体上的不适,好不容易走到一株矮树旁,息筱扶着树干低低地喘息起来。

眼见母亲走得远了些,他向后招招手。

待到蝴蝶赶到身旁时,息筱吩咐她将自己要回去的事转告母亲后,便咬牙支撑着滚烫的身体快速离开。

好在从皇宫到太子府邸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坐上马车后息筱便全身蜷缩在铺满厚软绢缎的座椅上,手颤抖着抚向自己的下身。

撩起长长的衣摆,白色的亵裤裆口处已经被濡湿大片。

颤抖着手指将紧贴着分身的布料松开,稍微一点摩擦刺激就痛得让息筱要涌出泪水。

看着自己的分身萎靡地耷拉在腿间,缠绕其上的珍珠链子因为沾染了不断吐出的透明粘液,散发出淫靡的光泽。

屈辱的感觉涌入心头,手指碰到分身的瞬间,他狠狠咬着下唇,却忍不住发出哀鸣。

有些红肿的铃口即使被细小的珍珠塞住,也还是溢出晶亮的蜜液。

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息筱笨拙地覆住尖端上那粒圆珠。

握住珠链慢慢地向外扯动,充血的分身顿时刺痛难耐,息筱无法遏制地弓起紧绷的背脊,然后又无力的垂下。

像是连铃口里的嫩肉也要一起被拖拽出来般,被缓慢拷问的强烈痛楚让他陷入一种恍惚的境况。

好不容易扯出一粒珍珠,突然失去填塞物的分身胀痛感也顿时消去不少,可还埋在里面的其余几粒小珠却提醒着息筱事情尚未做完。

稍微休憩,待到几乎快要软趴掉的手终于恢复几分,息筱蹙起眉狠下心,一把将还塞在铃口里的其余几颗小珍珠一并抽出。

无法控制的身体一阵痉挛,樱粉色的唇瓣被硬生生咬出一排牙印。

被抽出的白色珍珠链子上带着几丝淡淡的血色,垂挂在分身上。

几乎无法再坐直身体,瘫软在躺椅上的息筱伸手无力地抓住身下柔软的铺毯,眼眶中渐渐渗出不甘的泪水——息沂初那个王八蛋,这次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自从回到太子府邸后,息筱便吩咐下仆不见靖安王,就连靖安王府送来的一切物什都不收。

虽然奇怪太子为何突然生那么大的气,但下人们也早就习惯主人阴晴不定的性格。

深知太子脾气暴戾,他们也不敢多有违逆,只能一一照办。

在最初几天息沂初还会每天都去太子府想要探人,可次次都被人拦了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气闷,于是干脆就不再去管那个任性的殿下,就连命人配好的疗伤新药膏都懒得让人送去——反正上次他还留着一盒在息筱床头,那孩子早就熟练了处理这种小伤,务须太在意。

几日过去,两人没有见面,也还相安无事。

息沂初身为靖安王,此时正好频频被皇帝召唤去商量废太子之事。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本不愿插手太多,可事关息筱他又免不了被勾起好奇心,所以也没有太多精力分到别处。

那日被母亲隐隐规劝后,息筱也终于收敛了点性子,不再整日往外跑。

虽然呆在府中他也无心习文练武,但药膏加上膳食的细心调养,他的身体总算恢复得不错。

不到半月,受了轻伤的分身铃口就已经安然无恙,总算让他悬在半空的心降下来。

朝廷内局势渐渐变得紧张起来,皇帝没有废后之意,对毫无建树的太子亦无甚不满,可废太子之心却坚决得几乎没有转寰的余地。

满朝文武既不敢拂逆天子之意,也不敢随便轻易就得罪深受宠爱的皇后,举步维艰。

的8f倒是清闲在家的息筱整日不是贪睡,便让府中的丫鬟说些逗趣的故事与他解闷。

可几日下来他也渐渐觉得有些闷了,再加上许久都不见息沂初来向他道歉,脾气也变得暴躁不少。

这日,他正无聊地坐在池塘边喂着比他更无聊的锦鲤,久久不见的息铭来访。

没有让人事前通报,这个名分上的表兄兼同窗登堂入室,却也没有让息筱感到惊讶。

“正是大好天气,干嘛躲在家里喂鱼,一起去狩猎吧。”

看到一脸要快闷疯掉的息筱,息铭不觉有些好笑。

许久不见,还以为他在家忙些什么,原来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

“这种时节还不都是些兔子野鸡,有什么好去的。”

无聊地将手中饵食全都撒到池中,一堆胖墩墩的锦鲤都凑到水面下争食。

“前几日听说猎场里发现一头母鹿,结果大伙儿都赶过去,若是猎到野鹿就直接烤了。”

兴致勃勃地说着,息铭倒是恨不得立刻飞身到猎场去。

他这么一说,息筱倒是来了兴致。

皇室猎场里,如果不是春秋两季皇帝专门狩猎的日子,平日也没那么多猎物可以打,仅够让一群王室贵胄子弟在里面偶尔打发时间。

可温顺的猎物打过多几次后就没了精神,如果有些新奇的玩意儿,倒是很让人心动。

反正已经很久没出府,这次就好好发泄一下,也免得整日憋着。

心念到此,息筱当下起身掸掸有些发皱的衣裳,对息铭爽快地笑笑。

息沂初再次到太子府上,距离太子入宫试衣之日已有将近二十日。

太子口谕还未撤销,执事不敢让靖安王入府中等待,也不敢多加欺瞒。

将太子已经离府两日未归,此刻正在皇家猎场的消息说出后,靖安王便立刻没了踪影,狂奔而去的马蹄扬起一路尘灰。

心中怒气汹汹,息沂初端正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些日子就是顾虑到息筱身体还未康复,所以一直容忍他任性的举动,不想反倒增长了他的气焰,竟一声不吭就跑去跟别的男人一起狩猎,甚至彻夜未归。

太子性喜淫乐的传闻息沂初早有耳闻,他不在都城时息筱经常流连青楼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那个孩子跟多少个女人纠缠都没问题,反正皇家的孩子迟早都得有子嗣,自己也不是什么沉迷于爱情的毛头小子,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开。

可息筱要是勾搭上别的男人就绝对不行!最初教导息筱懂得如何品尝男人滋味的是他,今后也只能是他,可以见到那孩子在床上婉转呻吟的男人只能有一个。

不管是息筱被别的男人掠取,还是他去掠取别人,都不能原谅。

轻车熟路地在广袤的猎场中搜寻一群花天酒地的王孙子弟并不困难,可是看到息筱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一群醉醺醺的男人中间,尤其是他衣领不知被谁大大地撤开到别说锁骨,就连胸前两粒红珠都快要露出的地步,息沂初顿时气结。

也不出声招呼,他策马从息筱身旁经过时,伸手一把将还在酣醉中的人儿抱起,横放在马背上后便立刻绝尘而去。

被几下颠簸跟迎面而来的凉风吹了几下,息筱悠悠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不断变幻的地面,他脑子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稍微挣扎几下,却发现自己差点要从马背上滚落,还不够清醒的息筱赶忙停下来,不敢再乱动。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正俯卧在马背上,双手被息沂初用腰带胡乱缠绕着反扣在身后,宽松的亵裤不知何时被解开,滑落到腿根处却碍于厚靴的阻碍没有掉落。

曲线优美的臀部随着马匹起伏在衣摆下时隐时现,透出半遮半掩的风情,惹人心痒。

然而息筱却顾及不了那么多,狠狠转头瞪一眼只专注于策马的男子,气愤之情顿时溢满他的胸口。

尚在昏睡中就被息沂初从一群知交好友间掳出,还不知道当时有没有被别人瞧见……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现在他竟被抽掉腰带,反绑双手强扯在马背上。

可身后之人见他醒来别说一句问候,便是连解释都没有,根本就是无视他的存在。

即使如此,又何必来找他——忆起自己之前被息沂初如何折磨,直到现在分身虽已痊愈但只要一回想就隐隐生痛,他更是不满得紧。

奔驰的骏马带起疾风,刮过白嫩的双丘。

息筱身体上最隐秘的部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份羞辱让他高傲的自尊无法忍受。

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集中在身体中部,坚硬凸起的马鞍边框抵得息筱的胃部隐隐作痛,让他有种腹中绞着生痛,几欲头晕呕吐。

随着马匹不断奔跑,他腹部与下身不时撞上坚硬的马鞍,敲得早就因为躺在草地上睡了一夜而酸痛不已的全身骨头痛得更加厉害。

由于身躯倒置而充血的头部随着马匹跑动而摆动,息筱耳中嗡嗡作响,渐渐变得漆黑一片的眼中不时闪过道道金光。

不寻常而红润着的双颊,因为挣扎而变得更加凌乱的衣襟,配上他愤怒时神采飞扬的墨黑双瞳——极怒中的息筱艳丽的表情中透出几分倨傲叛逆,令人忍不住想去征服。

事实上,息沂初正在享受着征服他的过程。

“混蛋!放开我!”

快要昏倒都不见息沂初打算停下马来,息筱终于按耐不住,用尚算自由的左腿踢向正在骑马之人,却无奈地发现本来还挂在大腿上的亵裤因他的挣动,竟滑落到脚踝处。

盖在身上的衣摆顺势飘向一边,他整双修长白皙的腿和那莹润紧翘的两瓣浑圆因此更加暴露在外,平日深藏在双丘中的后穴和双腿间的密处更是清晰可见。

落在脚踝处的亵裤束缚住了息筱双脚的行动,让他的举动只能徒劳无功。

反倒是他垂落的绵软下体随着奔马可笑地晃动起来,阵阵扶过的疾风刺激着下身敏感之地,令他颤栗不停。

“啪!”

冷冷地看一眼在扭动个不停的息筱,息沂初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持鞭的右手一甩,粗硬的马鞭狠狠拂过白润的臀瓣,在肌理细腻的双丘上留下一道艳红的痕迹。

“啊!”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息筱身体一僵,他脸上下意识地闪过一缕惊讶,随后卷上的强烈羞辱感让他更无法忍受。

抬起的双眸更是愤恨地瞪着那个残酷之人,他挣扎得愈加厉害。

就算是摔到地上,也好过被这般折辱。

察觉到息筱的不驯比日前盛了好几分,息沂初微微眯起双眼,跑马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下来。

“几日放纵倒是让你越发胆大,不但忘记之前的教训,就是连不分尊卑也学会,越发没有太子的架势。看来之前还是太宠你了,也是时候让你的头脑清醒清醒。”

语调温和又轻柔,息沂初眼中却满是寒意。

扬起马鞭毫不留情地抽下去,一连几下全都抽在息筱的臀瓣上,白皙的双丘很快的布满道道的艳红。

虽在盛怒中,用鞭熟练的息沂初却也没有失控。

力道掐得正是好处,能留下鲜红的印子,让息筱痛到骨头去,却不会破皮留下疤痕。

“唔……”

紧抿着双唇闷哼着,息筱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从没受过如此待遇,尽管浑圆的臀部被鞭打得火辣辣生疼,他仍旧继续狠瞪着那个在装笑的家伙,眼中满是不驯,身体反而挣动得更加厉害。

眼见他如此不懂分寸,息沂初嗤笑一声,原先打算只是稍事教训几下就停的鞭子更没理由不动。

一鞭接着一鞭往下抽打,红痕很快布满了息筱整个臀部,叠加斑驳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散发出惹人怜爱的气息。

被毫不留情的屡次抽打,虽然疼得冷汗淋淋,息筱却还是硬挺着不发一声。

即使无法看到被鞭打的地方,也能感受到身后火辣辣、突突地疼着。

突然一道好似热流的触感划过,仿佛炙热的鲜血就要从皮肤里涌出,被长时间的持续疼痛侵袭,他心底生出自己那里恐怕就要被打烂的错觉。

那鞭子可是用来抽打畜生的粗硬马鞭啊,他居然真狠得下手——思及此,远超于羞辱的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息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顾不得后果如何,他分开双腿抵住尚在飞驰的马身,身体撞向一旁的息沂初,欲将这施暴者撞下马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息沂初嘲笑着微微向后倾身,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也不阻止正在想方设法挣扎的息筱,他执着马鞭的右手连挥三下,鞭鞭对准横在马背上之人那分开的双腿间的密地。

接连三击,顿时垂在腿间的分身、包裹在男袋中圆润双球,甚至连那紧缩着的秘穴与同敏感的会阴处都被抽中。

一时间,息筱下半身最为脆弱敏感的部位都被粗糙的马鞭毫不留情击中,三道肿胀的红痕在白皙的少年肢体上清晰可见。

细瘦的躯体瞬时一僵,头颅猛地后仰,粉嫩的双颊惨白得吓人,息筱颤抖张开的双唇似欲发出凄惨痛呼,却又因为痛极而发不出半点声音。

终于在那瞬间的激痛缓和过后,他口里才慢慢地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眼睛更是因这过分疼痛的刺激而不停地涌出泪水。

“住……住手……”

低下了头,挣动渐弱。

息筱扭动着身躯,尚不自知这样的举动有多么妖艳诱人。

“这可不行。”

看着原本白皙圆润的臀瓣被打得红肿泛光满是叠加的鞭痕,与之成对比的嫩白双腿却羞涩地想要并拢,却又因着腿间的剧痛而颤抖着不敢合得太紧,息沂初轻轻叹口气。

嘴上虽在说着拒绝的话,但他终究不忍对息筱下手太狠,就连之前的鞭打也精准地控制着,浮起的红痕即便狰狞无比,可绝不会让这孩子受到什么太大伤害。

苦笑一声,看到息筱倔强地抿着已经泛白的双唇,被泪水濡湿的双眸里写满委屈,息沂初终于停下。

伸手环住这楚楚可怜之人的柔韧腰身,持鞭的右手轻柔地抚过他火烧般的密地,想要安慰几下,却引得手下的身躯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

“啊……唔唔……”

无暇顾及叔父,息筱只是低着头,他垂下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更是凸显了几分柔弱。

纤细的双肩微微抽动,仿佛是在抽泣。

等到身体停下颤抖,顺着息沂初的手臂,息筱缓缓抬起上身,像是要偎进他怀中般倾身。

看着突然变得柔顺的侄儿,息沂初轻挑下眉,猛地撤手,不想却还是迟了一步。

息筱前倾的头迅速落在息沂初大腿根部,没有半分迟疑的隔着衣衫对准他大腿内侧最细嫩之处狠狠地咬下去。

即使隔着外衫,也能知道到尖锐的牙齿已经深深咬进肉里。

察觉到身旁的躯体瞬间紧绷,头上之人闷哼了一声,息筱这才松开了口。

仰起头,轻启双唇,舌尖灵巧的滑过粉嫩的唇瓣,他挑逗般地舔过挂在嘴角因为之前的呻吟而被流出的晶亮唾液,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轻睨一眼露出两颗小虎牙骄傲笑起来的息筱,息沂初阴着脸,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漆黑的双眸瞬间一沉,眼珠泛着淡淡的冷灰色,他体内深处的火焰在霎那被点燃。

一把拉住马缰,息沂初紧扣住息筱纤细的腰身,翻身跃下马来。

将身下之人掷放在草地上,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息沂初便撩起自己衣衫的下摆,灼热的欲望挣脱束缚后,迫不及待地弹跳出来。

用力拉开身下少年细长的双腿,站在他两脚之间,连最初的抚慰都没有,息沂初握住自己的分身,顶在那诱人的密地入口。

“不要……不……”

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男人烫热的温度,息筱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脚,却无法抗拒男子太过巨大的力量。

慌乱中他胡乱挥舞已然松开的双手使劲推据,却被钳制按压在头顶,整个人都落入叔父的掌控之中。

息沂初精壮的腰杆猛地向前一挺,全无准备,紧致而干涩的蜜穴被暴力强行打开,瞬时流下点点血红泪滴。

“啊……啊啊……”

眼前一暗,轻易就被撕裂的羞辱感让息筱痛呼出声。

平时养尊处优的他从未承受过如此暴虐的对待,之前叔父即使在最过分的时候,也小心翼翼地不会让他身体受伤流血。

而此刻他已被马鞭抽打得受伤红肿,哪怕轻轻的触动都会痛不欲生,更遑论这么毫不留情的挺进。

插入抽出,抽出插入……不停慢慢重复着,坚硬灼热的肉楔像是拷问般,凶猛地顶入窄紧的内壁,冲撞到深处。

粗长的肉楔在息筱的秘穴中深深抽插着,几乎每次都全部抽出再尽根没入,狠狠地捣弄着他脆弱的肠壁。

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早已懂得如何吞纳男人欲望的入口在最初的剧痛过去后,开始自己放松,贪婪地吸住那根在体内搅动不停的粗壮分身。

不停蠕动着的肠壁开始自己分泌出透明的润滑粘液,混合着男人分身上低落的蜜液,冲淡了新鲜的血迹。

“啊……不……不……啊……呜……”

被如此粗暴的对待,虚弱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息筱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痛极的泪水布满双颊,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扣在腰间的手臂拉回,无助的十指只能紧扣住身下的草地。

“乖……嗯!”

似是感到身下人的难受,息沂初安慰的低下头,攫取他毫无血色的口唇。

温柔地舔弄着,与腰间持续的残忍挺进截然不同,伸手握住息筱依旧绵软的分身上下套弄起来。

息沂初因握剑而带着薄茧的手掌本应给身下带来夹着微痛的快感,然而他却忘了玉茎上红肿的鞭伤使得这种快感变成苦乐相交的奇妙感觉,只是前后两处同时传来的痛苦实在太过巨大,令息筱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起来。

“住手……啊……唔……啊……啊啊……再也不……不敢了……啊……”

身体被长驱直入的巨硕坚挺快要挠烂,已经远远超过负荷的痛楚让息筱哀嚎着恳求原谅。

快要被撕裂的恐惧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只能在意识恍惚中努力搜寻所有能讨好叔父的话。

无助可怜的求饶终于让息沂初满意,放任自己的凶器在息筱柔软体内暴动,节奏渐渐变得激烈起来。

“求……住手……啊啊……”

强烈的压迫感让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只能随着叔父的律动而摆动的息筱泪流满面。

等到插入他体内的凶器猛地加快抽动频率,更加喷张的肉刃几记狠撞后,他狂乱地叫喊着。

俯下身,张口咬住息筱的颈窝,息沂初将自己的欲望深深的埋入他体内,释放出白浊的热流。

一阵喘息后,息沂初抽出自己的分身,抚摸着无力躺仰在草地上的身躯,干脆扯掉息筱身上早已皱成一团的衣物。

合不拢的双腿微微敞开,在那充血成珊瑚色的蜜穴口处因为无法完全吞咽下他所注入的热情而流出红白相间的体液,那份柔弱无助的模样煽动着男人更强烈的施虐心。

不过既然已经知错,再继续下去恐怕会承受不住吧……息沂初可不想让身下之人身体经受更大的伤害。

低下头轻舔着息筱颈间的咬伤,拇指抚过他满是泪痕的脸颊,息沂初轻柔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把那纤细的身体拥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很痛?”

看着掌中萎靡的分身,息沂初皱了一下眉。

掌中的分身有些淤肿,之前贯穿整个分身的艳红的鞭痕已经转成紫红色,衬得缩着的淡色茎体倍感可怜,之前下手还是狠了些。

他可是记得在刚才的过程中,它一直都没有挺起来。

将脸埋在叔父的颈窝处,身体靠着他缓慢的呼吸着,像是在平复之前的疼痛,又似乎赌气般,息筱垂着双眼没有应声。

“虽然很想就此罢手,但看来似乎还是该让小筱更加印象深刻些,才能达到效果。啊……有个办法呢,一定会让小筱满意的!”

对息筱的态度也不生气,似乎想到什么什么有趣的事,息沂初在他耳边温柔地悄声说着,低哑嗓音配上呼出的热气,勾勒出一片暧昧的气氛。

还未来得及细细思索他究竟要做什么,息沂初便已邪气的勾起嘴角,微合的眼睑配上睫毛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眼眸中的阴狠光芒。

“嗯……哈啊……”

被覆盖在自己青涩分身上的左手挑逗着,息筱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息沂初轻柔的指尖带来如丝缎扶过的触感,不时触碰顶端上的鞭伤,技巧的令快感中加入一丝隐痛,令息筱可爱的茎体迅速的精神起来。

让这样的快感虽不能盖过后穴与臀部的伤痛,却能恰到好处的将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带来一种别样欢愉。

果然还是沉沦了……这种美妙的,甚至带着点痛楚的肆虐欢愉令息筱在不知不觉中上了瘾,欲罢不能。

连同这个将所有这些复杂感触带给他的男人,这个似叔似兄,又带着一丝淡淡情人味道的男人,他都没法轻言放弃。

恍惚中,身后的男人如蜻蜓点水般啄吻着他的耳垂,嘴角,下颌,再顺势而下,含住少年尚不明显喉结,轻微的舔咬着。

这种带着献祭意味的亲昵,令息筱不由自主地颤栗呻吟起来,意识在爱欲的海洋中飘荡,渐渐脱离了控制,似乎就要沉浸下去。

突然,下身的要害被冰冷尖锐的硬物抵住,直逼到头皮的危机感觉令息筱顿时从欲望中惊醒。

抵在自己分身尖端的是一根发簪,那是息筱两年前送给息沂初的礼物。

黄金镶嵌着翡翠的簪子外表简单,古朴大方,虽算不上非常名贵,却隐藏着一个精巧的机关。

此时,那个机关已经开启,一根尖锐锋利的针刺从发簪的底端弹出。

息沂初稍稍动手,掌中的簪子缓慢的从分身根部一点点滑到顶端,锐利的锋尖直抵住铃口处。

“息筱乖乖的别动哟,这个可是很锋利的,不小心的话会真的废掉你。”

片刻前还在耳边呢喃细说着爱语的嘴里吐出残忍的话,让人顿时如坠云雾。

惊恐地看着息沂初将锐利的尖刺缓缓从自己铃口插入,瞬间产生的剧痛与记忆中不久前那里才被推入珠串的剧痛混杂在一起,使得息筱不住的想挣脱躲避。

然而要害被刺穿的恐惧却令他僵直着身体在叔父怀中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被刺穿——这种煎熬让疼痛变得更加难以忍耐,身后坚实的胸膛似乎成为了他唯一的依靠。

“呐,息筱以后要记住,如果你还敢跟别的男人亲热,叔叔可是会非常非常生气的。生气的时候我的脾气总是不太好,如果控制不了,就会忍不住一点一点从内向外刺穿这个调皮的小东西。这样就算主人不记得,至少它会终身难忘。”

在侄儿耳边温柔的低喃,息沂初手中的尖刺却猛地扎进他铃口内娇嫩的内壁。

“啊……啊啊……”

剧痛连同被穿刺的恐惧令息筱面色惨白,他已然放弃尊严,双手揪着息沂初身上的衣裳惨叫出声。

听到那尖细的恐惧叫声,息沂初一手抽出由铃口内刺入茎身的针刺,看着手中美丽的玉茎因为剧痛而颓软抽搐着抖动,好似害怕的小动物般缩起,顶端不断的吐出鲜红的血泪,娇弱得惹人怜爱。

“呵呵,这样就害怕了么。还没有被扎穿嘛……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就这么毁掉的话,我也很舍不得呢。不过,如果息筱再忘记的话,叔叔倒是不介意像这样来帮你记住。”

轻轻的舔舐息筱小巧的耳廓,息沂初的语调依然温和,说出的话语却令他恍如置身冰窟,

“这次是一下,下次就是十下,再下次就是二十……我倒是很不介意让你慢慢长记性。但息筱也知道叔叔人老了,如果不小心手一抖,在这里开个洞的话,那这可怜的东西会不会真的坏掉叔叔也很好奇呢。”

“不,不会忘的。”

慌乱地拼命点头,身体内还残留着的疼痛让息筱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好了!别害怕,惩罚时间结束,我先帮你上药。”

环抱住怀中之人冰冷僵硬的身躯,让他紧靠在自己温暖的胸前,息沂初轻吻着他的额际,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大掌缓缓扶过之处带来干燥温热的触感令息筱的情绪平缓不少。

等到怀中之人情绪几乎完全平复后,息沂初这才从怀中掏出之前正准备送到太子府上的疗伤膏药,手指稍微抠出一点轻柔地为息筱的伤处抹上。

满是鞭伤双臀,因为他之前粗暴入侵而裂伤的肛穴,肿胀的双丸,还有分身上的鞭痕……一一处理过后才发现,还有滴血的铃口内部伤口比较难处理。

无奈的再次拿出弹出尖刺的发簪,息沂初还没进一步行动,便察觉到息筱瑟缩着整个人蜷在自己怀中,拼命合拢双腿想要遮住自己的分身。

“别怕,只是上药而已,这里的伤口不处理好就麻烦了。”

感到怀中的躯体变得越来越僵直,息沂初轻声地宽慰着,不等息筱的反应,他便利落的将沾着药膏的针刺送入少年的分身,在少年开始挣扎之前快速的上好药,然后抽出。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别怕……”

抱着息筱挣扎的身体,息沂初不厌其烦地展现出自己最大的耐心安慰着。

直到他再次放软身躯,靠进自己怀里。

这样的息筱,就好似当年那个每次受到伤害就会跑到他房中的孩子。

那个时候,也不管他床上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这孩子每次一到房中就把人给踢下床,然后窝在他怀里咬着下唇连哭都不肯哭,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等到他停下颤抖后,便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一直照顾自己的叔叔,而后默默地爬下床,什么也不说就离开。

现在的息筱可以选择的怀抱太多了,如果一不留神他就会飞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再也没法关起来。

所以在他想要起飞前,就得把那双翅膀打断骨头,拔光多余的绒羽。

抱着怀中的息筱,息沂初靠在身后的树上,脱下身上的衣衫披到他赤裸的身上,两人享受着着阳光下片刻的宁静。

同样墨黑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风飘舞,在空中交缠。

静谧的时光流转,却也给人一份安心。

“叔父。”

将头枕在息沂初的颈窝处,息筱微仰起头,在他的耳畔轻唤。

“怎么?”

息沂初侧头,在他唇瓣上轻啄一下。

“再做一次吧……”

似在喃喃自语,息筱的目光落在头顶的树叶上,温暖的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处洒下。

“什么?”

“再做一次吧!”

不安地微微扭动着休息过后已经回复不少元气的身体,少年脸上窜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不行,这里的伤会疼死你的。”

修长的食指在息筱的红肿的后穴轻按,他马上皱起眉头。

“可是,我想要啊!”

无辜的眨眨眼,精致的脸上泛出纯真的笑容,

“叔父也想吧?已经硬了哦。”

柔软的小手轻抚一下抵在他腰间的火热硬物,靠着的胸膛猛然一紧,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别闹了。”

抓住捣乱的双手,息沂初压抑着欲望的声音添了一分沙哑。

“可是……真的很想要!”

不敢太强硬的要求,迟疑了一会儿,息筱拉着叔父的双手的手放到自己腿间,让他感觉那早已挺立的欲望。

望过去的眼神荡漾着无限春情,疼痛还未消的入口却不停地一张一合着,渴望被巨大的灼热硬物贯穿。

看着这副模样的息筱,息沂初突然别开头,尴尬地讪笑起来。

方才忙着上药,他倒是忘了那盒疗伤膏药虽有神效,但他特地命人在药中加入了几味媚药。

一下子被涂了那么多,难怪息筱此刻变得如此积极。

“那……用手帮你做。”

怀着几分愧意,息沂初握住他已经微微挺起的分身。

“不要!要么用嘴,要不跟我做!”

一把拍开想糊弄他过去的手,息筱微启的唇瓣中吐出凌乱的香艳气息。

望着息筱已经蒙上一层水雾的双眼,虽知他十之八九是在借机撒娇,息沂初却还是妥协了。

他并不讨厌这种时候撒娇讨人欢心的息筱,这种略带刁蛮的举动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在地上,让息筱躺好,息沂初俯下身,将头埋在他双腿之间。

望着眼前少年挺立的玉茎,息沂初微微一笑,伸出舌头从根部开始舔舐起来。

顺着挺直的茎身一直舔舐到顶端处,灵巧的舌尖在铃口打了个圈。

细细地舔过那道敏感的缝隙,不时用牙齿轻轻刮过顶端,引起少年阵阵战栗与呻吟。

未等少年要求,便将整个分身裹入湿热的口腔,虽然口中的分身还稍显青涩,可吞吐间却能感觉到它渐渐硬挺膨胀起来,挺直的分身直插入口腔深处,抵住息沂初的喉咙。

“嗯……啊……唔……啊啊……”

断续地呻吟着,看着息沂初将头埋在自己身下,平日总是勾着邪笑的薄唇吞吐吮吸着自己的茎体,他的眉头因为不习惯服务于人而微蹙,美丽的凤目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一种男性的征服感油然而生,美妙的感觉让息筱沉溺其中。

渐渐地,不满足于息沂初缓慢的吞吐,息筱猛地伸手插入他发间,扣住他的头部将下身插入口腔更深处,强硬的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温热潮湿的咽喉。

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令息沂初倍感难受,他长发被息筱撰在手中,口中火热的茎体一次又一次撞入喉咙深处,灼烧着口腔。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不太习惯的息沂初升起呕吐的欲望,他不满地皱起眉头正欲将息筱推开,却在看见那孩子被欲望染红的容颜上兴奋恍惚的表情,是少见的耀眼。

思及自己也算是始作俑者,他不由得心软起来,配合地继续舔弄吮吸起息筱的分身来。

直到感觉口中的坚挺陡然加快的动作,肉茎一阵跳动,他猛地一吸,牙齿轻刮茎身,欲在息筱释放前退开。

却不曾想,兴奋中的息筱手劲出奇的大,紧紧扣住他的头,火热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喷射进息沂初的口腔。

被堵着的嘴无法呼吸,呛得他在肉茎退出后不住的咳嗽,精液更是被未及防备地吞咽下不少。

“咳咳咳……你……”

被呛得不断咳嗽的息沂初瞪了息筱一眼,然而平日总是带着阴狠之色的凤眼此刻雾蒙蒙的显不出半分气势,反让人看了觉得幽怨,他沙哑的嗓音更是透着魅惑。

看着被呛得脸色绯红,眼角显出些许湿意,薄唇微肿,唇角更是挂着一丝白液的叔父,息筱不由得怔了怔——他以前总是觉得叔父漂亮,但想不到平时强势的人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如此妩媚,淫靡。

刚刚发泄过的下半身不受控制地再次挺起,看到叔父脸上有些下沉的脸色,息筱赶忙打消脑海中刚刚升起的念头,附身过去主动吻上息沂初的唇。

“对不起,叔父……实在是太舒服了,完全忘记了该撤出来的……”

缠绵的亲吻中,将还残留在息沂初嘴角的浊液舔掉,息筱轻喃的道歉声让人无法苛责。

“下次你可以再试试啊!”

没好气地瞪一眼过去,双手抓住息筱的脸颊向外用力拉扯。

却发现他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还端出一副可怜讨好的模样,对这么撒娇的息筱完全没有办法,息沂初只得叹气不再与他计较。

得到叔父的原谅,息筱立刻眯起眼,脸上露出纯真阳光的笑容。

伸手轻弹一下息筱的额头,他也不避闪,反倒大刺刺地迎上去,就着姿势躺到叔父的腿上,眼角的余光瞥到他有些鼓起的腿间,息筱转个身,闭上眼沉沉地睡过去。

他真的很累,全身又痛又累,现在得好好睡一觉才成。

一觉醒来,也懒得去管那群狐朋狗友醒来后见不到他是否会惊慌,息筱可不想变成这种状况还要勉强自己。

更何况,那群家伙的眼睛一个比一个尖,情事刚毕就被他们见到,不会被看出端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那样,他还不如先走一步,就算日后被抱怨也好过被当面取笑。

月上树梢时,二人才并马回家。

尽管息筱衣衫被压得起了不少褶皱,宽大的衣裙内连亵裤都没有穿上,好在夜幕暗沉的光景下也不会惹来别人的注目。

下身空荡荡的感觉总是不太舒服,窝在叔父怀中,他时不时就扭动几下身体,想借此以消缓息沂初拥住自己的手、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温度所带来的几欲昏厥的快感——体内还残留着催情药物所带来的快感,疲惫得虽然再也禁不起新一轮情欲的侵袭,但还敏感到发痛的身体只要稍加刺激就会立刻让腰部又一阵麻软。

的a3身为更向后靠近几分,放肆抵在他股间的硬挺让息筱不由得到吸一口气。

微微转身,挑眉斜睨身后之人,他原本清澈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这种时候你都还能发情么?”

他们现在还不是在荒郊野外,更不是在谁的府邸内。

都城街道上,就算来往行人稀少,可若是有何奇怪的举动难保不会被别人看出,到时候就不是轻易能了结的事了。

“有和不可?”

不置可否地向前挺挺腰,让自己的欲望在怀中之人臀瓣间磨蹭两下,息沂初下流无比的动作全都掩盖在宽袍之下。

“自己解决。”

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息筱正待说下去时忽而又想起什么,他突然身子向后仰靠,遮盖在宽大衣袖下的手伸到身后,轻轻压在叔父股间笑道,

“或者……我来帮你。”

“你想在太子府邸门前让众人都来观赏么?我倒是不介意。”

拉一下马缰,两人已然停在太子府门前。

说是不介意,可想到之前自己在太子寝宫的遭遇,息沂初不由得摇摇头。

息筱最大的不足之处就是被宠坏了,从来不知道下手轻重。

虽然每次他行事上有所偏颇时自己总会想办法选择最有效的方法,让这孩子能记忆深刻,但效果只能说见仁见智。

不过,因此发觉息筱在情事上的天份倒是有点意外。

当然这种惊喜是不会有人嫌弃太多的,所以在情事上息沂初毫不吝啬地教导他,让他懂得如何体会情欲所带来的欣喜——事实上他并没有失望,只是息筱进步得太快,让他有些始料不及罢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只会用手……嘴的话,还是叔父更熟练。”

不久前息沂初那艳冶魅惑的表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息筱笑吟吟地收回手,踩着马镫翻身而下。

光是回忆的画面就已经够煽情,如果能让这种人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那将会是一番什么光景……对没有什么节操的息筱而言,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他也知道,以叔父的脾性定是无法忍受屈居人下。

在这种事情上,息筱认为自己要大度得多。

只要是能得到欢愉,他并不坚持非要与叔父争谁主动。

他反倒是无法想象自己细心温柔服侍叔父的景况——那种事太麻烦了,除却高傲的自尊不计,比起给予他更喜欢接受。

“我明日再来,记得把你的太子口谕给撤了。”

弯腰躬身,低头在息筱唇上轻啄一下便了事,息沂初对他慈爱地笑笑,然后便转身离开。

夜色越重,息筱被完全笼罩在叔父的身影中,即使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亲密无间的叔侄两在亲昵道别,根本想不到他们的举动有多离经叛道。

伸手掩着口唇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息筱懒得做戏地弄个什么目送戏码出来。

望着叔父潇洒离去的背影,他挑了挑眉,忽略心中掠过的怪异情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又拿捏不准。

甩甩头,舍掉突然升起的怪异念头,息筱正待转身入府,便见他府中的执事已经出到门外来迎接主人。

听到响动就立刻赶出来的执事看一眼靖安王渐渐消失在夜色小巷中的背影,在接到太子“有事快报”的不耐烦白眼后,他赶忙凑身过去低声道:

“殿下,二皇子殿下已经等了一下午,现正在书房等候,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殿下商议。”

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也得排后——虽然很想这样跟执事说,但息筱总算还够清醒,硬生生堵住这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他跟二皇弟的关系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有些话对兄弟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过就没法收回,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仅凭几句无心之言就一落千丈。

然而此刻息筱却全身粘腻得极为不舒服。

被叔父鞭打过的身体上虽然没有流血,那在之后的狂乱中,他身体沾满了自己与叔父两人的体液,混合着汗水,就算干了能察觉到肌肤出传来的异样感,让他变得焦躁不安。

如果不快点净身,他恐怕会忍不住在跟皇弟见面时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走两步,见执事还是不肯离去,息筱没好气地小声叱喝道:

“那就让他继续等啊。”

一个转身,息筱正要准备去沐浴更衣,执事却没退开,直接挡在他身前,恭敬出声:

“殿下,五皇子殿下已经恭候多时,还请殿下移步到正厅。”

像是强行闯入禀报的举动也并未激怒息筱,他轻哼一声,停都不停就向旁侧绕去。

这个执事是皇帝钦命到太子府中行走,任职还不到几个月。

说得好听点是供他差遣的下人,说得难听点便是皇帝毫不避忌放到他府上的眼线。

不能明摆着扫了父皇的脸面,所以就算这个人偶尔态度过于狂妄,息筱也只能装作看不到,不会真的出声喝止……反正这个执事除却对太子有失大体的行为举止多加干涉外,在礼数却没有什么能真正跳出毛病的地方。

“哦。”

意义不明地应承一声,轻快地在回廊间走动,也不管跟在身后之人如何焦急,息筱向着浴间前行的脚步并未停下。

“太子殿下,还望殿下……”

见太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执事平板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他向前一步,挡在息筱与殿门之间。

“怎么,皇弟还等不得了?”

见他是铁了心要拦住自己去路,息筱微微抬起下颚,由上至下睥睨这个躬身垂首的执事。

他不想惹恼父皇是一回事,要受个宫人的气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他的太子位不保,可再怎么也轮不到让个下人站在跟前颐指气使,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太子殿下请自重身份,勿要失礼!”

对息筱渐渐升起的怒气置若罔闻,未等他发火,执事再次抢上先言。

见他那副心急火燎还要故作平静的模样,息筱不怒反笑,双手环抱在胸前抿唇轻声道:

“我就是要失礼了,看看你又能如何。”

一时间,两人便僵持不下地站在原地,谁也不肯退让。

息筱自小脾气就是如此,越是要逼他往西,他偏要东行,除了在父皇母后还有叔父面前,他可没跟谁软过性子。

执事额上不断渗出薄薄的汗水,直挺挺弓着身体不敢抬头。

平日太子殿下脾气虽然不大,但若是真发起怒来气魄与平日懒散的模样有如如云泥之别——也不愧他是一朝太子,举手投足见皇室风范。

“太子殿下要怎样便是怎样,别人还能如何?皇兄莫要再气那些小人造次,息箓反正已经等了一下午,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就在两人对峙都不肯退让之时,一道恭顺的声音从斜处传来,从转角走出的男子脸上尽是温和有礼之色。

息箓身上穿着深色的常服,完全不似息筱外袍那般华丽,但气度上却比大他几个月的太子兄长足了许多。

他年岁虽不大,但眉目俊朗,小小年纪脸上就端的是一派沉稳之态。

笑容可掬地走到兄长面前,还尽显青涩的稚气脸胖上带着几许华贵骄矜,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常人所难有的世故之色。

对站在息筱身前的执事歉然一笑,息箓对着兄长点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去。

如果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话,只要他先做出退让就不会再惹得更麻烦了吧。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兄长会对状况有所不满,那待会儿要跟他说的事就有点难办了。

想到宫内那一堆烦心事,息箓不由得轻轻叹口气。

他自是知道为何太子还未弱冠就被父皇责令搬出皇宫,居住在宫外独建的太子府邸中……可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还是忍不住唏嘘。

息箓年幼丧母,在几个兄弟间他却是不太受欢迎的一个。

尽管母亲的娘家势力并不低,但本朝对外戚权势的控制非常严苛,皇子的地位只能在深宫中依靠宫中的规则所定。

最受皇帝恩宠的妃嫔所带的孩子才最受喜爱,像他这种孤身之人只能不断忍耐。

息筱在所有兄弟中行四,只比息箓大了二个月。

因为母亲是皇后,所以他一出世就被封为太子,自此无论是受宠的皇后还是不受宠的太子,地位就此巩固,跟生来就注定不受重视的已逝皇妃之子命运截然不同。

但是在那些岁月中,息箓的日子并不难过。

因为年龄最为相近的缘故,息筱经常都会跑去找他玩耍,两人还是孩童时也曾携手游花园,彻夜在宫苑内的水池边捕捉流萤不肯入眠。

多数时候都是息筱跑去找那个不大爱说话,可只要见到他的面就会展颜轻笑的弟弟。

也有一次息筱带着息箓去见他们的叔父,那时候息沂初还刚刚封王,正要搬出宫去。

第一眼那么近的距离见到那个漂亮得让人手足无措的叔父,息箓皱着小巧秀气的双眉半句话都不说——他讨厌叔父看着皇兄的眼神,也讨厌皇兄对待叔父时亲昵得过分的态度。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对皇兄要求什么。

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一开始就注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懂得如何去区分对待是非常重要的,也是身为一个皇子必须懂得的。

然后就那样过了几年,直到皇兄搬离皇宫,他开始在宫中的兄弟间崭露头角,获得父皇的喜爱……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却因此导致他跟皇兄的关系渐渐疏离起来,代价不可为不大。

息箓虽然想起时偶尔会唏嘘几声,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或许正是这种不知道体恤别人心情的态度,才会让皇兄讨厌吧。

苦笑着摇摇头,少年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慢慢走向远已燃起满室烛火的正厅。

望着弟弟已经走远的身影,息筱迟疑几分,开口想要唤住他,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有些怄气地瘪瘪嘴,他一脚踹开浴室门,行将入内,甚至没有注意院中远处的弟弟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追随至他关上浴室之门后便折返而来。

偌大的浴室中并没有等待伺候的丫鬟跟宫人,自从搬到这个太子府中,息筱就严令下人不得轻易出入浴室。

他不介意跟叔父有染,更不介意自己在外的名声有多放荡不羁,只有在清理的事情上他无法容忍别人插手——如果不是在享受情欲时,被别人看到甚至是对他的身体做出什么事情来,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步入白烟水汽缭绕的浴室内,息筱缓缓褪下杂满了青草汁液与泥色的衣衫,转身步向温暖的池水。

泛着柔和艳丽光泽的雪白肌肤上满是斑驳的红肿痕迹,之前被马鞭抽打过的地方留下不重不浅的印记。

这副惨遭过凌虐的模样,就好似一副被人故意染上淫邪色调的白绢,让人遐想无限。

“唔……”

整个身体没入池中,半透明的乳白色池水浸过满是欢爱痕迹的身体,这种时候显得稍烫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

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可一但被这荡漾的池水所包围,他便觉着全身都懒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再动。

双手交叠着趴在池边,修长的下肢随意在水面下舒展,接触到温水的暗红色入口不自觉的缩紧,息筱无奈地叹口气,浅浅闭上双眸。

之前在野外与叔父交合过后,还残留在身体内的体液虽然已经在回来之前被清理过,但碍于条件所限不能完全弄出来也很正常,这种事又不能拜托别人,只能自己动手。

趴在池畔的手撤下,探入水中,勾起修长的手指伸向自己身后的蜜穴。

试探性地在柔嫩的入口处抚触几下,而后便缓缓的刺入白色双丘间。

不久前才被叔父巨大灼热刺入的菊穴颤抖着纳入带着温温湿气的手指,深锁的窄门无法谢绝入侵者,稍稍用力便被向向两边撑开。

手指似是戏弄,又似循规蹈矩的在自己体内撩拨搅动几下,被自己灵巧的手指够弄片刻,息筱下意识地扭动着身躯,全身上下都开始紧绷起来。

直到被留在体内的白液随水流出,伤处传来的疼痛才令他双腿一软,难耐的闷哼出声,手指也跟着撤离出体外,无力地垂在身侧。

虽然上好的伤药经过半日后就已令他伤处转好不少,可那不过是对原本应有的疼痛而言。

在稍稍减轻了有限的皮外伤疼痛后,残存在体内的痛楚依然折磨着息筱的神经。

尤其是窄穴内的伤痛……在被叔父粗暴的抽插交合后,被撕裂的后穴此刻虽已不再淌血,可一碰到水就再次阵阵地抽痛起来,不用想都知道,未来几日内他体内都会延续着这种钝痛,仅仅是日常行走都会变成一种折磨。

低头看一眼自己水波下变得有些模糊的下半身,即使被云雾遮掩住视线,息筱也明了自己刚刚痊愈的男性象征又再次受伤肿起了。

脆弱的分身内壁被刺伤,被鞭痕覆盖的铃口因肿胀而闭合了起来,哪怕是轻轻触碰也能引起一阵剧烈的抽痛,更别论上药时要撑开铃口,探入同样肿痛的尿道——先不论上药的难处,在伤口未愈和前即便是每日小解如厕,对他而言也不啻是一种酷刑。

无力的趴在池边喘息着,肌肤被池水的热气蒸红,衬着息筱秀美的容颜,平添出几分媚气。

伸手沿着自己脸部的轮廓慢慢勾勒描绘着,息筱抬脚踢一下,将平静的水面搅乱,免得看到水中模糊倒影出自己的容貌他就忍不住皱眉叹息。

眉眼中很容易就蓄满春情,单薄的少年身体早已知晓如何展现最妖娆诱人的一面,甚至在取悦男人方面就连那些官富之家所豢养的娈童也未必能及得上他……这样的男子虽然空有美貌,但身为当朝太子还真是天大的讽刺,怪不得比起他父皇更加属意五皇弟。

至少息箓样貌最似父皇,俊挺中透着少年所特有的清朗之气,君子风姿让人艳羡。

而且他小小年纪行事就颇为周密,让人很难抓住把柄——这样的人,无论是才智还是行事都要比常人高出好几分,所以他不喜欢与这个弟弟有太多牵连。

或许只是可笑无比的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明明那么亲近的人只是因为自己闹别扭就推据开,而且没有给对方任何解释和理由。

对于如此任性的他还保持着耐心的,除了叔父外恐怕也只有息箓那个傻瓜。

如果那家伙是傻瓜的话,那还一直希望不会被弟弟讨厌的自己岂不是更愚蠢么?思及此,息筱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其实他并不讨厌这个弟弟,欢快的幼年时光即使现在也经常在脑海中浮现。

小时候的息箓非常可爱,小小肉肉的,只要稍微逗几下就会追着他不停的叫着哥哥。

在偌大的皇宫中,经常相伴出现在兄弟间的两人就像是被捆绑在一起,仿佛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亲兄弟。

可什么时候起,息箓对他态度变得越来越嚣张,父皇的偏爱也越来越明显?最直接的表现,则是宫中稍有资历的宫人对他这个太子都不若对五皇子恭敬,背地里更是妄自非议着太子之位迟早是要让给别人。

话语中意指实在太明显,让当时只想逃离皇宫的息筱简直知如何再与息箓相处下去,即便是与他见面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之意在心头萦绕,然后两人就渐渐变成了如今的相处模式。

要花多少心思才能相近,要花多长时间就能轻易疏远……叹息着将头沉到水中,息筱屏住气息,似乎这样就能将烦心的事全都摈弃。

在浴池内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起身,非常细心的将身上从内到外的衣物都穿好,就连腰间的玉佩挂饰都不拉下,直到对铜镜中的翩翩少年装扮完全满意后,息筱这才打开门,慢悠悠地向正厅走去。

“兰香袭人,佳人远至……莫说一个下午,就算等上三天三夜也值得。”

刚踏进屋内,原本坐着喝茶的息箓立刻站起身,对着姗姗而来的兄长朗声笑道。

虽然话语有些让人可恼,但他这种坦然的态度却不会让听到之人觉得自己是在被取笑,所以息筱也并不着恼,似笑非笑地走到正位上,与站在下首的弟弟主宾分次入座后,他这才单手支着头侧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还在湿水的黑发垂在身侧,这样的他仿佛又回到还在宫中时的模样。

“到底有何要事,让你须得干巴巴的在这里等那么久?”

抬眼淡扫了一眼亲自奉茶到厅中的执事,他对待息箓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恭敬态度实在看得碍眼。

太子府邸中的人多是当今皇上亲自从宫人中挑选,派遣来名为服侍实则监视他一举一动。

领的是宫中的月俸,自然走的是宫中行事之道,与其被一个快要垮台的太子殿下给拖累,还不如早早觅得新对象献媚才更有利——熟知深宫规律的息筱并不怪他们,毕竟忠君忠主,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没必要对既不是君王,亦不是主公的他效忠。

只是在他面前有必要做得那么明显么?自家府中的下人对太子不够恭敬,反倒对皇弟那般态度……以此推及,在父皇及朝臣眼中自己是何种存在,这个太子做得还真是没有威严。

嘲讽地扫一眼过去,却也未对一个下人的态度多做纠缠,息筱端起热烫的香茗在鼻下轻嗅着,淡雅的香气熏入脑中,让他有些晕眩。

不敢抬头与太子的视线交汇,如针刺的眼神让执事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被压迫的感觉也越来越盛。

茶托收在身侧,向两位殿下躬身行礼后他便赶忙告退,离开时顺势将厅门掩上,顿时偌大的屋中就只有不时跳跃几下的烛火伴着兄弟二人。

“今日父皇宣我到御书房,说是今日朝堂上流言四起。”

没有伸手去端拿自己手边的茶杯,待到兄长心满意足地呷一口香茗后,息箓这才沉声开口。

他还在变声的嗓音比以往常要嘶哑低沉许多,听在耳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息筱半闭上双目,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直接宣旨让皇弟到御书房,与他谈论自己的是非?看来父皇已经等不及了,约莫不会太久就会随便找个名目将太子废黜,朝中大臣在揣测那么久后早已疲惫不堪,不会对皇帝的决定有太大异议,如此也便不会引起太大风波。

只是母后那边……不知道母后是否能接受这种状况。

虽然是早已知道的事情,但事实赤裸裸摆在眼前时还是会让母后难受的吧!以那般柔弱的女子身躯去承受生命中最巨大的耻辱,光是想到这一点,息筱就满心愧疚。

如果自己再表现得好一点,是不是状况就会改变?至少那样的话,母亲在有生之年不会被宫中那些势力小人用冷眼看待。

可那样母亲真的就会觉得幸福么?息筱不会说自己可以给母亲带来幸福之类傲慢的话,因为他至今都还不知道怎样才能真正讨得母亲的欢心。

她温柔慈爱的微笑从不吝啬,但眉眼中掩饰不去的哀伤却是恁凭哪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甩甩头,不想再把自己绕进去,息筱放弃继续思考。

“父皇早就有意要废掉太子,我乱不乱来都没关系”终于觉着手臂有些发酸,他换个姿势,侧向另一旁懒散地坐着,看到息箓正襟危坐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笑道,

“你也不用说得那么避忌,反正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事。”

更何况,比起头上三位兄长日后当上皇帝,或许五皇弟继承大统后会对他这个前太子更宽厚些。

不过也猜不准,毕竟上位者很多事是无法选择的,该怎么样的还是得怎么样,就算人心有想,可天意总会弄人。

“父皇对皇兄前些日子的表现很是满意,可……”

对兄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置若罔闻,息箓寒着一张脸,周身的怒气显露无疑。

父皇好不容以才对太子转好的名声表示赞许,可还不到两日,他就又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完全是不思进取的纨绔王孙子弟们彻夜狩猎不归。

就算自己在父皇面前替兄长将好话说得嘴皮子都干掉,也赶不上他急于败坏自己名声的速度。

“这对息箓来说不是件好事么?”

没好气地用手挠挠后颈,息筱无所谓地耸耸肩,语调也变更加轻松,

“反正自小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便是你,上面的三位兄长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我挡在你前面,太子之位恐怕早就是息箓的了。”

既然都已经在家里,何必说话还藏着掖着,转过十几个弯才能猜透说话人的心思。

他本就无意死霸着太子位,跟冗繁的国事比起来他宁可醉卧美人膝,细听莺莺燕燕在耳畔清谈爱语,也乐得轻松。

静静地望着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兄长,息箓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他缓下来,脸上泛起温和的笑容,话语中不带任何倨傲的成分问道:

“哥哥这是嫉妒了?”

只是在小时候,没有旁人时他才会开口叫息筱哥哥,仿佛那样就能把两人的关系拉近。

曾经不知道多少次怨恨自己跟兄长不是一个娘亲所生,否则他们也不必每日天黑后就必须分别。

然而此刻这声称呼,却更像是在嘲笑兄长的不思进取。

挑眉一笑,息筱并未反驳,倾身向前仔细打量弟弟,他修长白净的左手拂过肩上墨色的发丝。

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配上颈间殷红的吻痕,抬眼间便是一派魅惑风情。

息箓就是有这种才能,不管他的本意如何,也无论他说出什么话,都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真诚的对待自己。

如果不是立场彻底相悖之人,很容易就会被他说服吧。

“哥哥如果少传出点跟男人的事,也不至于如此。”

望着俊美中透着一丝妩媚的兄长,息箓怔了怔,突然起身走过去。

站在息筱身前,手毫不迟疑地探向有些吃惊的兄长。

手指轻佻地触碰到他满是吻痕的脖子,息箓嘴角缓缓勾起。

眼似秋波横,唇如樱桃红,可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年伴在他身旁的那个纯洁少年了。

任凭别的不知明男人在他身上留下这种印记,兄长这种行为是赤裸裸的背叛!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夜深了,皇弟也该快些回宫才是。”

压在颈项上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让息筱觉得有些痛苦。

息箓脸上一闪而过的轻佻讽刺神色,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可没来由的他就是一阵心颤,不想跟这样的弟弟共处一室。

抬手拍下息箓的手,息筱淡淡地道出逐客令,脸上倒是未显出陡然升起的厌恶感。

若有所思地望着兄长烦闷的表情,息箓没有反驳,缓缓勾起的嘴角露出暧昧不清的笑容。

彻夜安睡,天刚刚亮的时候,太子府门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拍开。

心急火燎地冲到息筱的卧房内,来人劈头便是一句:

“四郎,一起去花楼吧。”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到来人是谁后,息筱哀叹一声,干脆拉过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整个人裹起来,可还没等他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下,息铭就一把将被子扯掉扔到地上,完全不顾什么君臣常纲礼数。

失去温暖的遮盖,浸透全身的凉意让息筱打了个寒噤。

他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正要发火,可看到息铭脸上宛如厉鬼的表情,再思及昨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尴尬地讪笑道:

“你在生气?”

可以当作兄弟平等对待的只有息铭一人。

如果说对息箓那个弟弟他还心存着兄长的骄傲,那在息铭这个堂兄面前他就是完完全全的放松,不必端着太子威仪。

仿佛寻常人家的兄弟间相处模式,轻松又没有压力。

只是这种时候若是他能把自己当作太子看待,而不是堂弟该多好。

“你说生什么气?”

俊俏的脸上露出阴惨惨的笑容,扭曲得堪比夜叉。

息铭一脚踩在床前的踏板上,将脸凑到息筱跟前,强皮所难地笑道,

“只不过是以为太子殿下失踪或是被人绑走了,在偌大的猎场内几个人找到想发疯,差点就各自回家召集所有侍卫好把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非将人寻到不可……就这么一点‘小事’,我怎么会生气?!”

若不是他想到太子可能已经回府,让其他人先不必着急,自己来看过再说,恐怕事情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一看到这家伙毫不内疚的打瞌睡模样,他不禁怒从心起,恨不得踹两脚过去。

不过理智总算是快过身体反应,他可不想因为息筱就让自己蒙上个大不敬之罪——对息铭而言,那绝对是耻辱!

“啊……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继续觉得内疚了。”

故意忽略管站在眼前之人气得快发飙的表情,息筱懒懒地打个哈欠。

虽然嘴里说着内疚,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表情,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

息铭却也没那么容易就被挑衅,满脸都是算计的笑容,他拍拍床边太子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道:

“四郎好歹也要表现出点诚意,今日一并去青楼喝花酒吧。”

各个府上虽说都是美婢如云,有的更是已经娶了几房貌美如花的妾室,可家中的可人儿再娇媚也比不上外面的新鲜,时不时约上几个堂表兄弟,或是童年玩伴在青楼放纵声色,真是人生快事。

对于这种邀约息筱一向都不会拒绝,反正他也不在意自己名声会如何,能乐得快活又何苦为了装模作样而委屈自己。

可今日听到息铭的话,他却下意识地使劲摇摇头,满脸坚决地拒绝。

开玩笑,他昨日才被叔父用那么严厉的手段警告过,今日就算去青楼也是提心吊胆,尝不到什么乐子。

倒不是说他真的怕了息沂初那种接近于肆虐的处罚手段,虽然在体格上无法比得上叔父,但他若是真心想反抗,即使不是身为太子,作为靖安王的叔父也不能强逼侄儿做出那等下流淫秽的事来。

所以一切也可以说是在自己的默许下,渐渐发展所成的状况……虽然疼痛的时候很难忍受,但是过后息沂初展现出来的温柔却总是让他无法舍弃;而有疼痛过后宛如补偿的绝妙快感,更是让他食髓知味。

不过这次实在有点过火,一夜过去,他下体的疼痛未消,就算今日有心对美人做什么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诧异地上下打量一反常态的太子殿下,当眼神落在他颈脖上若隐若现的吻痕上时,息铭暧昧地笑将起来——果然是如此么?难怪昨夜四郎忙着回府,恐怕是家中藏着什么美人,一夜春宵过去还不肯罢休,今日要继续快活吧……既是如此,他更不强人所难才行。

笑眯眯地开口,正待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执事不亢不卑的声音:

“殿下,宫里前来迎接殿下前往靖安王府议事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前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正好打断两人的闲谈,满心欢喜地感慨府中的执事越来越有用处,可息筱也还没有乐天到以为他真的是来为自己解围的。

不过……眼神微微一凛,息筱脸上神色霎时端正不少。

他还不知道到底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让宫中亲自派车来接他到靖安王府。

莫不是他与叔父的事被父皇察觉了?可昨夜就算息箓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也没法向父皇禀告什么吧。

更何况他还不想用那种想法去猜测唯一可以当作弟弟看待的人……思绪在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眼角的余光瞥到身旁一脸恍然表情的堂兄,息筱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眉,将心中所想全数隐去。

“原来靖安王是今日选王妃么?我还以为是明日呢。”

没有太在意息筱的表情,听到执事的话后息铭很干脆地放弃道,

“看来今日是没办法了,我们改日再聚。”

太子跟从小便喜欢腻着靖安王的事还经常被宫中之人拿来说笑,他自是知道靖安王选王妃的事对息筱而言有多重要,若是不识趣还硬要拖人的话他也未免太不懂进退了。

“选王妃?”

堂兄的话让息筱心中冷不防咯噔一下,他顿时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用眼神询问跟前之人。

怎么自己都没有听过这件事?昨夜分别时叔父连半个字都未曾提及,而后息箓也没有跟他多说。

虽然身为太子他行事太过松懈,可事情如果连息铭都知道,没理由半点风声都听不到。

“殿下不知道么,早就有消息说靖安王在年内大婚,然后就搬到封地去居住,不再久居皇城。前两天我父王还说,因为皇后娘娘身体微恙不能替靖安王选个王妃,皇上就说要让皇子们去见见未来皇婶是谁合适呢。”

讶然地望一眼息筱,见他脸色越见难看,息铭赶忙转了口,

“大概是殿下跟靖安王太过亲昵,怕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

看来太子还真是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好像不小心多事了。

“我要更衣。”

没心情再听他继续说下去,摆摆手示意息铭住口,息筱从床上站起身,对站在门外等候召唤的宫娥大声呵道。

瞅一眼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太子殿下,息铭眼珠一转,打个揖后便不着痕迹地向屋外退去。

虽然很想看热闹,但他也没傻到留下来被人当作迁怒对象,这件事就先记挂在心里,等到日后再慢慢看热闹就好。

坐在马车内一路都沉默不言,息筱望着摇摆不定的车帘,心情也跟着起伏难平。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息沂初也会娶妻生子,离开皇城。

或者说,其实他想过,但也只是想到那里而已,至于之后的就再也没多思虑。

该来的事始终都要来,如果拘泥于未来既定的事实,只会让自己畏首畏尾。

如果他的行为不是构筑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那谁也没有资格指责他的是否错了——是非对错不是由旁人判断,只看过不过得了自己那一关。

即使这种想法既傲慢又自私,但他还是觉得,如果不是这么想的话,自己恐怕无法继续这样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去看待自己身旁所有发生的事。

并不是没有努力过,小时候也曾努力想讨得父皇欢心,可换来的是一次次冷漠以对。

哪怕是生气都好呀,可父皇却连对他生气都没有,只是用冰冷的视线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脸上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仿佛是对待他不得不忍受的什么东西,那种鄙夷的视线至今息筱还记得清清楚楚。

反正父皇都已经那么困扰了,自己何不帮他一把,让他能早点废掉太子,也免得当朝天子每日都食不下咽,如鲠在喉。

马车停在靖安王府门前时,息筱也打住了年头。

可刚一下车,便在王府门前遇到二皇兄与三皇兄二人联袂行来,满脸的不怀好意。

“好久不见,太子果然又娇艳不少。”

用手肘顶一下身旁的三皇子,二皇子不误讥讽地笑道。

男生女相也就罢了,还整日跟市井勾栏里的男人扯上关系,这个皇弟都快成了皇室里最大的笑话,让他们脸上也跟着蒙羞。

“多日不见,皇兄好像憔悴了许多。身体不行就别舍不得滋补,看这眼珠子都快凹进眼眶里了,面黄肌瘦的模样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饥民呢。”

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息筱凉凉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头也不回地就往王府内走去。

他还没好心到去搭理只会无事生非又毫无新意,只会翻来覆去用一两件小事跟人较劲的蠢钝货。

没有继续跟太子殿下唇枪舌战下去,两位皇子皆双手环抱在胸前,用怜悯地笑容望着他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要得意,要耍太子威风就赶快吧,以后就没多少机会了呢。

刚踏进院中,挥手屏退要带路的人,息筱自行向王府的后院走去。

这个王府他来过很多次,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往哪儿走,简直比他的太子府还熟悉。

还没走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莺声燕语,柔柔软软的声调好不悦耳。

抬眼望去,十几个美人儿都装扮得艳丽逼人,走在一起赏花,举止态度却是落落大方,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出身。

“真不知靖安王在想些什么,这种闹剧也肯答应父皇,害得我们也跟着受累。”

还没等他走过去,身旁便走来一人低声抱怨着。

“美人如云不是很好么,看看叔父,好像很是开心的模样。”

抿起嘴微微一笑,看着息箓那副不满的样子,息筱也好奇的开口问道,

“弟弟觉得里面谁当皇婶的几率大些?”

今日的息箓跟昨夜那个突然就咄咄逼人的皇弟不同,有些撒娇的口吻就好像回到他还未搬出皇宫前两人相处的模式。

所以息筱也不想继续追问为何明明知道叔父要选王妃,可昨夜他到访时却并未跟自己提及。

反正说不说都差不多,看到叔父正被一群大家闺秀簇拥着,脸上露出轻松温柔的表情,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在这些女子中选出一个来当他的靖安王妃,然后就可以潇潇洒洒地跑到不知那个犄角旮旯的封地里,安然度日了。

“年纪大的要来帮靖安王参谋挑选看看,那家闺秀最适合做他的王妃;年纪小的也跟着一起来凑个热闹,跟叔父好好聚聚。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子侄们的意见对叔父或者父皇而言有那么重要了。”

心中的不满持续着,只要事情一根靖安王扯上关系,息箓就会变得不够理智,

“他哪里需要我们帮忙了,不是正招呼着美人,连一群皇子都没空搭理么?!就连哥哥来了,也没见他在意。”

就像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认定自己讨厌谁,就把对反的所有都否定。

然而在息筱看来,这样的息箓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如果选了一个,就要辜负其余的闺秀们,叔父还不若全都将她们娶入府中,也省不得选来选去。”

复杂的视线停留在远处之人身上,息筱半是取笑半是感慨。

正待回话,息箓一抬头,便见到侧脸望着叔父的兄长眼中闪过一丝掩藏得极好的不满。

或者说……是嫉妒?!玩味地盯着那白皙精致的侧脸,息箓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笑道:

“听说靖安王府中的假山造得极好,哥哥带我去瞧瞧吧。”

表情诚挚,脸上看不出半点阴霾之气,息筱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觉有二,淡然地点点头,便带着弟弟绕过后院主道,从岔路向假山方向走去。

虽然他不觉得靖安王府的假山造得有多好,可现在自己也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歇一歇。

散漫地带着息箓在花园中慢慢行走着,别致的园艺无法引起息筱观赏的兴趣,之前见到不知是谁低头跟叔父说了一句话,他温柔轻笑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烦。

就算这成片的绿荫也无法安抚心中烦闷,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假山旁斜靠着小憩下来,息筱将目光投向被树荫遮住的刺眼阳光:

“此处倒是幽静得很,若是无心看闹剧,我们兄弟二人就躲到待会儿的选妃宴结束再出去也好。”

“那个男人就是叔父?”

没有理会兄长的话,走在他身后的息箓突然欺身向前,双手搭在息筱身旁两侧的石山上调侃道,

“方才皇兄的眼神里可满是嫉妒呢,叔父即将成婚的消息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么?”

刻意加重的皇兄二字配上戏谑的嗓音,听在息筱耳力有说不出的嘲讽之意。

在阴影下的弟弟表情阴沉有些骇人,让他有点忍俊不禁——这种表情跟息箓的年龄实在大不相配,即使不用也无所谓吧。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息筱瞥一眼弟弟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不想多做辩解,抬手想要将他的双臂推开,却被身前之人更加紧贴强压在假山上。

“不是叔父就不行吗?如果哥哥那么喜欢被人拥抱的话,是我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突然倾身拉住息筱的手臂,强硬地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息箓低下头狠狠的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双唇。

贪婪地吮吸着息筱柔嫩的唇瓣,舌头执拗地在他唇上流连,等到被挑逗之人忍不住微微张开口,灵巧的舌头忙不迭地探进去,熟练地舔舐着他口腔中的敏感地带。

原本推据在弟弟胸前的手渐渐软下来,息箓那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热情都灌注在一个吻中的举动撩拨着息筱,他突然就懒得挣扎,任凭粗暴的亲吻继续。

“怎么样?是不是比叔父好多了?”

当息箓终于结束这个吻时,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气,似乎还透着淡淡的紧张。

的44通常在十三、四岁就会被教导通晓男女之事的皇子,在接吻这种事上并不会太青涩,可一旦对象换成自己仰慕多年的兄长,息箓就变得没有自信起来。

他此刻反倒羡慕风流在外的叔父,至少如果有叔父的技巧,自己就不会这么没有底气。

调整微微紊乱的气息,息筱看到脸颊有些泛红的弟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介意跟叔叔行淫坐乐,却不表示被自己的弟弟强吻后不会生气。

更何况,只不过是毛头小子的本事,也敢在他面前托大……一股怒气突然涌上心头,他眼眉一挑,笑吟吟地将身子倾向息箓。

“这么多年还练不出来,看来皇宫里果然管制得严谨,还是让哥哥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亲吻吧。”

一边说着,息筱双臂环上息箓的颈项,有些红肿的双唇轻啄着息箓的嘴角。

伸出殷红的舌头轻舔几下息箓润泽的唇瓣,在他怔愣间俏皮地探入他的口腔,纠缠上他的火热的舌头,舌尖不时刮过他齿间,轻柔的吻细密延绵。

“嗯……唔……”

被心上人亲吻着的息箓前所未有地兴奋着,沉浸被起的火焰当中。

当感觉到兄长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他背部,更加轻柔地刮搔抚弄着他的身体后,息箓的双手也不甘寂寞地从襟口探入对方的衣衫中。

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不知轻重的弟弟,可一旦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就开始渐渐超出息筱的掌控。

学习能力极佳的息箓已经再次掌控局面,抚摸着兄长身躯的手指带起一串串火焰。

太子的锦服越见凌乱,粘腻的呼吸间在两人之间燃起名为禁忌的背得快感,令两人都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一条腿强硬地插入息筱微微打颤的双腿间,用大腿磨蹭着他双腿根部的敏感,不停变幻角度的亲吻带着几许强迫的意味,可其中又能体味出细密的温柔。

被扯住头发,息筱不得不仰起头承受弟弟还未有打算停止的亲吻,被灌注过多的唾液无法下咽,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向下流出。

抓住息箓胸前的衣襟用力推几下,却发现他还要继续嬉弄自己,息筱用力一咬牙,顿时被巨大的力道推到假山上,坚硬的石壁撞得他背脊生生发痛。

及时缩回舌头的息箓生气地瞪一眼正在整肃自己仪容的兄长,正要开口时,却觉察到不远处的一道视线。

循着望去,只见息沂初环抱着双手站在距离他们兄弟二人不远之处,戏谑地望着假山旁纠缠的两具人影。

不知何时开始看起的靖安王斜倚在树旁,慵懒闲适的身姿宛若优雅的猎豹。

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侄儿光天化日下在他的府邸内,在他要忙着选王妃的时候竟躲在这假山间,好似一对偷情的小情人。

似是感到那目光主人的威胁,息箓突然伸手将还在忙着整理自己衣衫的兄长挑衅般搂紧,回头对着远处之人,双手更加的不安分。

静静地看着,见息筱对弟弟的举动反抗也不大,只是轻微挣扎几下,就放松身体,脸上还带着几分刚被染上的春情。

对他的这种反应息沂初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如此贪恋被挑逗时所赋予的快感的身体正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他十几年来费尽心机的最大成就。

但如果不是在自己手中绽放,即使再美丽淫乱的花朵都会觉得碍眼吧。

“令两位皇侄‘不得不’在假山后休憩,还真是本王招待不周。”

抱臂斜靠在树旁的息沂初望着还纠缠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个侄儿,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笑,戏谑道。

“叔父客气了。靖安王府花园景色别致,在这假山后休憩,幕天席地的,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示威般突然搂紧息筱纤细的腰身,却见怀中的人儿狠狠瞪他一眼妄图脱离般又开始挣扎起来。

息箓依然埋在兄长衣襟内的手指攀上他半裸胸膛上的突起,狠狠一拧,怀中挣动的身躯瞬间一僵,老实停下没有再动。

他这才松开手,安慰似的轻轻揉弄几下兄长胸前渐渐开始发硬的小果实。

“喜欢就好。不过……这褪衣解衫之事还是在房中为好,花园人多眼杂,保不准被别人撞到。”

眼神连瞥都懒得瞥一眼倚在息箓怀中的太子殿下,息沂初不误嘲讽地笑道。

“皇叔教训的是,息箓失礼了。”

轻掐一下兄长胸前的坚挺,听到预期的低声轻呼,息箓轻笑着将手抽回,顺势替他把散乱的衣裳整理好。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乏了,皇弟先送我回府,想必叔父不会介意吧。”

看着眼前相互客套虚伪的二人,息筱突感一阵厌烦。

冷冷地扫一眼并不出声反对,满脸算计笑容的叔父,息筱推开弟弟还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寒着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浅笑着对叔父恭敬有礼的一揖作别,息箓急忙跟上快步在前的兄长。

待他走到外门前时,马车已经准备好,车夫正要扬鞭驾车。

“不用去太子府了,直接到宫中。”

刚坐稳进车内,息箓便吩咐车夫转向,

“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太子要入宫探视。”

也不等兄长发话,他脸上一派温和无害的笑容,叫车夫也不疑有他,赶忙载着两位皇子向皇宫行去。

“哥哥有什么话要说么?”

坐在车厢内,久久不见息筱有动静,也没见他驳斥自己的决定,息箓不禁有些好奇。

“我在想……明明我只大你两个月,为什么你的技巧会那么差呢。”

慵懒地靠坐在柔软的椅垫内,息筱用手点点自己还带着几分情色红润的唇,笑得灿若春花。

被毫不留情地取笑着,息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脸色也黯淡不少。

无意理会这个弟弟受到多重的打击,息筱垂眼看着自己随马车颠簸摇晃的衣袂,也不再开口说话。

“母后今日感觉好些了么?”

头枕着母亲的膝盖,躺在横椅上,息筱眯着眼睛享受柔嫩指尖从自己发间梳理过的幸福感。

已经很久没有跟母亲这么亲昵的接触了。

自从他搬出宫后,无有宣召便很少进宫,以免惹人非议。

前几日入宫探望偶感风寒的母亲,没想到恰巧遇到正在皇后寝宫探视的父皇,感太子孝心甚重,父皇特命他每日都到皇后寝宫陪伴母亲。

得到特命的息筱当下便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想要开口道谢,可见他温温地笑着,不知怎地话就说不出口了。

之后的几日,每天都在皇后宫中与母亲闲谈,或是静静地坐着看她做些女红,平静恬淡的生活让息筱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就连一块伤疤都没留下。

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忙着婚事的叔父,也没有再跟皇弟撞上,生活中只留他跟母亲两个人,忘却所有的烦恼事,即便只有粗茶淡饭也让人甘之如饴。

“不过是风寒,早就好了,看你紧张的。”

温柔地抚摸儿子精细的脸庞,面容还有些苍白的皇后突然笑道,

“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杏花糕,母后喂你。”

伺候在一旁的蝴蝶听到皇后此言,立刻递上盛着杏花糕的小银碟。

信手捏起一块,放到竟闭上眼睛张开口等待的儿子口中,皇后脸上写满慈爱的表情。

她从来不吃这种甜腻的糕点,但是儿子喜欢。

所以即使没有尝到,见到怀中半大的孩子那副撒娇满足的模样也就够了。

“母后怎么突然想起准备杏花糕了?小时候我缠着要吃,蝴蝶每次都要念叨不让呢。”

细滑松口的糕点跟记忆中不大相同,味道却也很熟悉。

息筱翻个身,双手撑着身体趴在长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儿时他每次要念着吃甜食,就会闹着喂给母亲一块吃,结果每次吃不到一块母亲就会皱着眉头开始干呕,所以他尝尝被蝴蝶说上好久。

久而久之,他也便习惯了不再贪吃糕点,母亲寝宫中也很少准备那些零嘴。

今日倒是稀奇,母亲特地准备他儿时最爱吃的杏花糕,也没见一旁的蝴蝶脸色变得难看。

“我哪有那么好兴致,糕点是今晨靖安王送来的。”

用帕子替儿子拭去嘴角的几粒残渣,皇后柔声笑道。

靖安王?听到这个名字,息筱全身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刚咽进口中的糕点好似卡在脖子内,梗得他难受。

若不是在母后宫中,他还恨不得现在就把刚吃掉的东西给吐出来……不对,是必须吐出来!终于想起为什么方才吃糕点时会觉得那股香味很熟悉了,不久前息沂初给他上的伤药就是这种气味。

从外朝传进来的媚药香味,清清淡淡的,只要加一点点在膏药或是糕点里,不管涂抹在身上还是吃进口中都很诱人呢——恍惚还记得那日叔父是这么对他说的,可为何直到吃进腹中才想起?!看一眼还放在蝴蝶身旁的精致食盒,上面明明白白地打着靖安王府的徽记,他进来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真是太大意了。

“孩儿想起府中还有事,今日就先行告退吧,明日再来探望母后。”

脸上的笑容不减,息筱做起身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那盒糕点母后不如一并赠与孩儿吧。”

似是羞赧地不时偷望几下蝴蝶手中的银碟,息筱心中却是将息沂初那个王八蛋骂得狗血淋头。

就算要找他麻烦,也不用巴巴地把东西辗转送到母后手中啊。

若是不小心让谁吃了这些糕点去,到时候看他究竟怎么好与。

不解地看着眉宇间有些焦急的儿子,皇后淡淡地笑一下,也不说话,对蝴蝶挥挥手,知巧的贴身宫娥立刻将糕点全数装到食盒中,送到屋外交给伴随太子入宫的内侍。

拜别母亲匆匆回到太子府中,刚进到家门,息筱便将整个食盒恨恨地扔进水池中。

息沂初那种怄气的行为若是放在平常他至多也就觉得有些好笑,可想不到他竟将脑子动到母亲身上,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那日在靖安王府,自己居然还会因为叔父准备大婚的事不满,做出好似吃醋的行为,竟然是身为太子耻辱,真是太失态了。

与弟弟的事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但如果不是叔父突然出现,说不定依着当时的状况自己会跟着欲望任息箓继续下去。

可偏偏被叔父看到,当时的好事就打住了。

等候多日也不见叔父有所动作,息筱本来的担心也渐渐淡去。

本还以为那个人已经确定婚事,所以反应才会那么平静,不至于一逮到机会就想着如何惩罚自己。

可没曾想,他手段变得如此下作,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些不入流的媚药。

而自己每次都被药给算计到,才是息筱最无法释怀的。

想来既是今晨送进宫的糕点,想必叔父很快就要借着惩罚之名前来太子府中……想到前两次的处罚,息筱开始发热的身体内体不禁窜上些许寒意。

就算极力想要忘却,可身体内至今还记得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又开始隐隐骚闹起来。

坐在房中,手搭着桌案上的瑶琴,无聊地拨弄几下,息筱的喘息渐渐凌乱。

这次他并不想逃,斜倚在榻上,反倒殷殷期待着息沂初的到来。

靖安王与当朝宰辅家的千金已在三日前定下婚事,虽然还没在朝中正式宣布,可朝野内外恐怕已经无人不知了吧。

靖安王的大婚定在半年之后,婚毕他便要携带家眷离开皇城,在这仅剩不多的时间里,他与叔父相见的机会也不会再有多少。

窗外雨打竹叶泠泠作响,含着不知是感慨还是如何的心情,息筱的思绪再次飘远。

双眸浅闭似要沉睡过去,不知多久后,他被一阵窸窣声惊醒,睁开眼却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早已屏退在卧房附近伺候的人,吩咐过除非靖安王来访,其他客人全都不见,所以就算是息铭也无法在这种时候擅闯。

如果息沂初没有来,那便再无他人在附近,方才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低声笑着摇摇头,息筱正待翻个身,被布料磨蹭着的肌肤竟突然传来一阵酥麻感。

身体忽然燥热起来,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全身肌肤上,丹田内似有一簇火苗剧烈的燃烧着,带来说不出的倦意。

手脚乏得都不想动,可下体泛起的潮杨很快便燃遍全身。

息筱站起身,推开榻旁的一扇木窗,期望午后凉风能缓解这突发的燥热。

可笼罩在荫蔽中的房间里即使凉风拂面,也只会让他觉得身体更加酥痛,丝毫作用也没有。

浑身滚烫,口干舌燥,没隔多久息筱心中便开始情欲激荡起来。

身上每一处血管都似要爆裂般,突突的跳着。

咬牙忍了一会,但只觉得身上的热度越来越甚,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身体宛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而感到如烈火焚身、炙热难耐,时而又如万蚁钻心,痛痒难分。

不知不觉间,下面分身早已耸立涨大,尖端渗出的液体将顶起亵裤档口弄得湿嗒嗒的。

热到发烫的密穴处更是麻痒难受,只想被什么粗长灼热的东西狠狠插入,方能一解饥渴。

手握成拳,息筱五指皆已深深地插入掌中,透明的指甲在掌心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想要凭借着疼痛来消减体内的欲火,可对于早已习惯忍耐疼痛却无法抵御快感的身体而言,那些微的血腥气只能更加煽动他的欲望。

尽管试图控制住自己不发出难耐的呻吟,然而低低的喘息声依然从喉咙深处溢出。

欲火攻心难耐,息筱不由自主地想用双手去安慰腿间肿胀到发痛的火热器官,却又觉得若是真的这么做,自己便是输给了息沂初。

使劲咬着牙勉强忍住,他只觉得周身的火焰越烧越猛,血液沸腾,胸腔便似要爆炸般,神智也开始混乱起来。

不多时,他竟在榻上翻滚起来,无意识地寻求释放欲望的出口。

但无论如何努力,这痛苦难熬的滋味却是没有缓解丝毫。

强烈的药性勾起沉睡在体内蛰伏多日,曾经让息筱狂乱不已的那份快感。

再也顾及不到赌气跟骄傲,他控制不住的双手在身上微颤颤地探寻起来。

隔着丝质的亵衣揉弄胸前尖尖挺起的小巧果实,另一只手再也忍不住的连同亵裤捂上胀痛潮热的分身。

只是停留在上面还没来得及撸动,一股几乎能将整个身体都麻痹掉的快感直窜到脑髓中,让息筱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情色声音。

全身颤抖着,无法抗拒体内源源不断的快感,息筱原本灵巧的手指此刻变得异常笨拙,甚至没法褪下碍事的亵裤。

垂在颈项间的发丝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时刺激着敏感得紧绷的肌肤,微微开启的红唇里吐出凌乱的气息,息筱半睁开迷蒙的双眼,手终于忍不住渐渐探向腰带。

正要将手探入裤中,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

循着声响望去,多日不见的息沂初双手推开门扉,看着在榻上辗转翻滚的息筱,他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往日执笔抚琴的玉手隔着薄薄的布料,生疏地套弄着自己的欲望,修剪整齐的指甲不时刮搔向下。

息筱精致的面容堆满欲火,菱唇微启,压抑着嗓子低声呻吟着,眼角眉梢都被羞耻跟快意染红。

“哦呀哦呀,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真是不成体统呀。”

从容地反手将房门关上,虽然是在调侃侄儿,但息沂初的口吻却是从所谓有的轻描淡写。

叔父低沉磁性的声音终于让处在爆发边缘的息筱恢复一丝神智,他戛然挺下自己的动作,泛着氤氲雾气的双眼望过去。

突然,他猛地翻身想要遮住自己双腿间挺立明显的欲望。

然而被快感折磨得已经迟钝的身体却转错了方向,恰使那肿胀到极限的坚挺肉茎隔着半透明的布料直击在雕花木制的床棱上。

一阵剧痛从胯下传来,他双眼瞬间涌出泪水,整个人弓起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

强烈到无法忍受的痛楚与被窥视所带来的羞耻感引发出强烈的快感,使得在欲望边缘的息筱再也忍不住,欲望的白液从分身的顶端喷射出来,在腿间的布料上留下一滩湿痕。

紧绷的身躯瞬间瘫软,他俯趴在凌乱的床榻上喘息着。

“好像从里面渗出来了。”

慢慢踱至榻边,息沂初坐到他身旁。

手指轻挑,腰带瞬间便被解开,滑爽的亵裤顿时掉落几分,露出雪白的双丘,还有双腿间毛色稀疏的分身。

刚刚才发泄过的分身疲软地垂在腿间,间或有零星白液从铃口间缓缓滴落,好一幅淫靡景象。

手指挑起歪在一边的软肉颠了颠,令刚刚发泄过尚处在敏感中的息筱浑身又是一僵,疲软的分身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无论此刻在这个人面前有多不想表现出自己饥渴淫荡的一面,但被药物轻易就控制住的身体根本无视主人的意愿,先行对熟悉的手指做出了反应。

“什么时候靖安王竟堕落到只会用药了?若是被那位端庄持重的宰辅千金知道,真不知她会如何作想。”

轻掀眼帘,息筱睨着嘴角挂起淡淡笑意的叔父轻声叹道。

“她大概是没什么机会知道了,除非太子殿下现在用这副模样去对她说明。不过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丝毫不在意地说着,息沂初的手继续轻柔地逗弄着又渐渐开始发硬的分身。

手指缓慢地爱抚着息筱敏感的性器,像是描摹形状般在柱体上游走,指尖勾起还带着息筱体温的粘液像是戏弄似的涂抹在股间已经迫不及待一缩一合的窄穴口。

“嗯……唔……”

敏感的分身被略显粗糙的手掌包裹住,息筱只觉得下身的感触全都集中在叔父的掌心内,胀痛得厉害。

太过刺激的快感甚至让身体变得疼痛起来,令没有准备的息筱呻吟出声。

这么温柔的手法与猜想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息沂初这次打着什么下流念头。

像是抗拒,又似催促般,息筱勉强抬起手覆在叔父手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把打开。

“这么快就又硬了,你还真是敏感呢。”

弯身,空闲的手轻触上息筱向前倾的背部,指尖由上到下,隔着亵衣缓缓滑过背脊,引得他一阵轻颤。

手指滑过腰际,然后在息筱的双丘间轻弹一记,息沂初猛地抬手,将他的身体抱起走向床帏。

宽大的床上铺着洁白柔软的光滑锦缎,让早已全身无力的息筱整个人趴伏着,息沂初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啧啧生叹。

适才抱人之时,多余的亵裤已经掉落在地上,此刻息筱的下身未着一物。

白嫩的双丘就在眼前,因为无力而微微颤抖着的双腿纤细而修长,青涩中带着不经意的诱惑感,让人爱不释手。

衣襟口已经敞开的亵衣挂在他身上,无法止住春光外泄,胸前坚挺的两粒红珠从这个方向望去若隐若现。

“你……哈……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剧烈的动作令息筱无法自抑地轻喘着,虽然很想狠狠地给息沂初一拳,可此刻他却只能回头问道,因为激情而暗哑的声音平添不少娇媚。

双手就连支撑起身体重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唯有被拦腰强行拉起的腰部向后挺起,这样的姿势让息筱虽是羞愤,可期望却更加激烈起来。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虽然药性能告诉你,但药名还是不能说……那个不重要,怎么样,现下是不是觉更加快乐了?”

用指甲轻轻刮弄着囊带,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刺激,息沂初低下头,轻吻几下息筱光滑的背部。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身下之人倏然挺直身体,连脚尖都绷紧起来。

“谁说会……我……”

就算身体无法反抗,在还没有被逼到尽头时,息筱嘴上也绝不肯服输。

“说谎也没用吧。这药如不服解药,便只有与人交合才能暂时缓解。不过也不必太害怕,这药的药效只有几个时辰而已,只要能挺过去就好。”

早已看穿侄儿心中所想,见他回转过来的双眸猛然一亮,息沂初将头凑到他身后,轻咬着小巧粉红的耳垂狎昵笑道,

“本来以你的本事就算如果知道药性,努力点也不是挺不过去。可惜刚才不小心发泄了一次了,这可就不太妙了。”

一边说着,息沂初的手放开已经变得沉甸甸的囊带,转而在蜜穴入口附近刮搔着。

“能有……嗯……什么……”

随着叔父手指的动作不满地扭动着腰肢,息筱的头埋在双臂下,再也无力转动。

每次都能给息筱带来无尽欢愉的淫邪手指在入口附近浅探几下,却没有深入;之前对下体的刺激虽然强烈但还不足以让他发泄,息筱几乎要被快感吞噬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

“上次可是忘了告诉你,此药的药效是每次递增的。既是说,在发泄完一次后,第二次的情欲会比第一次更加猛烈,如果要强忍的话也就倍加难以忍受。”

似是没有注意到手下之人跪在床上的双膝都快要软趴下去,息沂初的手指反倒沿着股间的沟线渐渐向上滑动,

“发泄过后就身体会瘫软,这种极致的感觉是不是很销魂?现在你就算连移动手指的气力都没有了吧。”

“……嗯嗯……不要……唔……”

回卷的情欲来得又快又猛,息筱有如身处炼狱。

听得息沂初的嬉笑,他顿时心中怒火窜起,身体终于忍不住全都落在床上。

不停地扭动着腰肢,火热的分身更是不顾羞耻的在细腻光挂的锦缎床垫上不停地磨蹭着。

夹杂着丝丝微痛的快感从那极为幼嫩的敏感之处传来,可灼热的欲望却依旧难耐。

呻吟着吃力地抬起手,顾不得会被身后之人如何耻笑,息筱的用力地套弄起自己腿间的欲望根源。

咕啾咕啾的水声随着他的动作响得更湿腻,不知何时又回到他蜜穴口处的叔父的手指持续着绵长的折磨。

“光这样……就算前面都湿透了,也没法达到高潮吧。”

手指在***口处重重按压一下,待到身下之人臀尖猛地一颤,息沂初靠到他耳边呢喃轻笑。

“不要动……呃……呼呼……”

无法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没法阻止或是让叔父做得更近一步,息筱妖艳地扭动着身躯,光是前方的刺激虽然让他有快要射精的冲动,可身后不断涌上来的空虚感却强烈到让他无法释放。

“真可怜呢,可别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

见身下之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息沂初终于放开手指,顺手从床头摸出一盒药膏,拧开盖子放到息筱身旁。

这个房中的摆设没有哪处是他不熟悉的,他自然知道两人寻常所用的膏药放在何处。

半个多月前才经受过蜜穴受伤之苦的息筱,恐怕即使在意乱情迷中也不敢随便对自己的身体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所以他还得帮忙才行。

“唔……嗯嗯……”

仅是盯着膏药看了一眼,息筱眼中的迟疑便被如海潮般的欲望淹没掉。

手指在药盒中努力搅动几下,他便颤抖着将沾满透明药膏的指尖探到身后,叩启那薄红的窄门。

沾着泪水的睫毛微微抖动,手指刚进到体内,息筱就忍不住到吸一口气。

被自己的火热窄紧贪婪蠕动吞咽着的手指循着记忆在体内探索,当手指不经意摩擦到敏感的某一点处时,他身体仿佛痉挛般轻颤不停。

“啊……”

像是感叹般吐息着,再也无法抗拒这份抽动所带来的快感,息筱的手指不停地抽动着。

就算变得更加狂乱也没关系,身体变得更加奇怪也无所谓,只要能就这样……当快感就要达到顶端时,息沂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将还息筱贪恋着自己体内温度的手指扯出来。

“这样可不行!太子殿下被人看着自慰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叔父来帮你把手绑起来吧,这样就不会碰到了。”

扣住息筱柔若无骨的双臂,扯下床帏边一段红色锦缎条,撕裂布帛的声响在房中尤为刺耳。

红缎在息筱手腕上缠绕几圈后,息沂初便把他一个翻身,就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将双手绑在床头上。

白皙肌肤衬着明艳的红缎,绘出一派淫靡景象。

无视身下之人饱含着怨恨之意的双眼,那水蒙蒙的漆黑眼眸就像是浸淫在寒潭中的黑珍珠,美丽而动人。

息沂初低下头安抚似的轻吻一下他樱红的双唇,然后放开手,像是赏析般用审视的眼神打量已经被绑缚住的少年。

“唔……不……不要……手……嗯……要……”

猛烈的情欲冲击令息筱再也维持不住头脑的清醒,少年纤细单薄的身躯在淡黄的锦被上扭动着,柔韧得宛若一条水蛇。

白嫩的肌肤上透出情欲的淡粉色,衬着凌乱的床铺更显妖娆淫媚。

身上仅着大大敞开衣襟口的亵衣,如白玉般的身体上就连一个吻痕都没有,双腿间发痛涨硬的分身挺翘着,不断从端口渗出痛苦的液体。

无法宣泄出的快感在体内不停的奔腾着,撞击着柔弱的身体,让息筱即使无法使用双手,也还是不停地收拢双腿,交互磨蹭着,企图减缓下身那份不知该归为快感还是痛楚的强烈感觉。

看到他这副模样,息沂初这次倒也没有阻止。

反正就算息筱那双白嫩无力的大腿再努力,也无法只是靠这样就能达到高潮的。

被他细心调教出来的身体,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能满足,对自己傲人的技巧而言,那才是最大的耻辱。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说清楚的话,叔父可没法帮你。”

轻笑着微曲手指,猛地弹一弹息筱肿胀透亮的花茎顶端,粘在铃口上的透明淫水顺势飞溅到他赤裸的胸膛上。

两颗原本小巧的凸起也已肿大挺立,在胸前湿痕的衬托下,呈现出漂亮的杨梅色。

“唔……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息筱身躯不自觉地弓起,腰身不自觉地挺起,翘立的分身瞬间被送到更显眼的位置。

一直得不到抚慰的分身可怜的低泣着,灼热充血的胀痛折磨它染上更诱人的色泽,就好像只要这样它便能得到更多疼爱似的。

身后的蜜穴内也是空虚瘙痒,淡色的穴口一张一合的,仿佛在无言邀请着他人的怜爱。

先前手指插入时涂抹到身体内的膏药也含着轻微的催情效果,经过连番的刺激,体内已经自动分泌出透明的粘液,使得薄红的窄门也染上一层闪亮的蜜液。

被迫摆出最羞耻模样的身体却是一道绝美的佳肴,散发出淫乱的香甜气味。

息筱全身轻颤着,双腿终于无力地停下举动。

深深吸一口气,他赤裸精巧的白玉足试探性地伸到叔父腿上,轻柔缓慢地渐渐向上爬行。

莹白玉足探到息沂初双腿间,压着他有些鼓胀的分身,脚趾缓慢地抚弄起来。

极力克制自己体内的欲火,几乎用尽全身气力都集中在脚上。

用大脚趾跟二脚趾夹着微微隆起的部位,上下滑动。

“就算这么讨好我也没用。”

轻笑着撤离身躯,无视床上之人立刻投来的不满眼神,息沂初伸手抚上他光洁的脚上,犹如羽毛般轻盈地在肌肤上描绘。

这个孩子是他经历过的所有男女中对性事悟性最高的一个,只要稍微点拨就能立刻领悟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大快感,或者主动去追寻自己想要获得的。

“唔……”

快忍耐到极限,息筱的呼吸愈渐急促。

“啊啊,真是美妙的身体呢,令人百看不厌。”

看着身下之人迷乱的神情,息沂初俯身向前,轻吻着他微启的红唇。

灵活的舌尖扫过息筱口中每一处敏感,不依不饶地纠缠上积极回应自己的粉嫩舌头,息沂初急切的吮吻着他口中甘美的津液,依旧停留在大腿上的手指轻掐一下,让快要沉醉在快感巨浪中的人差点就此洪泄。

“唔……唔嗯……”

在息沂初身下扭动着,息筱白皙的双腿更是缠上他劲瘦的腰际,试图在息沂初的小腹上摩擦自己极度渴望抚慰的挺立分身与肿胀双球。

好想被更进一步触碰,被更残酷的蹂躏……如果在这样下去,他恐怕会被蔓延全身的热度烧灼至崩溃。

“这样可不行哟!”

推开纠缠在身上如游蛇般的双腿,息沂初捻起床上之人胸前的嫣红揉捏拉扯,一手在他小腹与大腿间游弋,却偏偏绕过那肿痛难耐的炙热欲望与空虚的***。息沂初太了解息筱,如果想要击垮这孩子的高傲,让他日后不敢再擅自勾引别的男人,这种时候就必须彻底征服他。

“嗯啊……为什么……别……”

“接下来还有更难受的事,现在就忍不住可是会很辛苦的。”

起身放开侄儿的身体,看他徒劳地使劲扭动着细腰,妄图挽留自己,息沂初不禁低声笑起来。

从床上起身,将自己因为先前的行为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衣衫整好后,息沂初便站在榻旁冷静地看着被绑缚在床上,快被情欲快感淹没的侄儿。

“不要……快让我解放……快……嗯……”

快被不断窜到脑海中的快感给麻痹掉,息筱全身开始不停的冒出热汗,泪水突然就如决堤般从眼眶中涌出,即使他努力试图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可哽咽般的喘息却透露出心中的悔恨。

为什么当初会决定跟这个人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如果两个人的关系更简单,叔父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自己。

连最淫浪的模样都被他全部看见,明明被折磨得全身都颤抖不停,可还是不停地甩着腰乞求更多快感。

“解放?要怎样帮你解放,叔父可是不明白呢。”

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息沂初再次躬下身,抬起床上之人的下颚在他敏感的耳部轻轻吹着温热的湿气。

该说什么,息筱不会不知道。

而且最让息沂初觉得奇妙的就是这孩子的言出必行。

不管是在什么状况下,只要他做出了承诺就绝对会遵守。

其实也不奇怪,身为皇子那是息筱最后的骄傲。

所以即使是在床帏间被迫许下的诺言,他也不会找借口否认。

不管被要求的事多么不合理,他都会默默忍耐。

“请……请叔父……啊……狠……狠狠的玩弄……”

充满诱惑的声音让息筱就连反抗也做不到,被息沂初冷漠的审视视线苛责着。

或许是因为含着泪水的缘故,总觉得此刻映入眼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就连自身的存在也开始模糊起来,不管什么样的话他都能轻易说出口,

“请……玩弄我的……淫……捣……捣碎……穴……呜……”

寻求欢愉的本能令屈辱的哀求也变得无所谓,放弃了身为皇子的尊严说出息沂初期待的答复,息筱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地涌下。

“真是可怜……放心吧,既然答应过就一定会帮你。不过这个贱人太过下贱淫荡了,居然渴望着我以外的人进入,所以才有必要好好惩罚一下。”

看着床上无声泪流不停的人儿,那种纤弱怯懦的模样分外让人心动。

安慰地轻吻着息筱的额头,息沂初优美的唇瓣中却毫不犹豫地用温柔的口吻吐出残酷的话语,可他还是伸出手指握住息筱的分身细心套弄起来。

“呜啊……”

胀痛的欲望终于得到抚慰,息沂初灵活的手指技巧的揉弄着息筱腿间的密地,给欲望不得舒缓的部位带来巨大的快感,腰肢也跟随着他的动作款摆起来。

“自己把腿张开,用手把想要被抚慰的地方露出来。”

听到指示的人抽噎着垂下沾着泪水的睫毛,努力立起膝盖,张大双腿。

“哈……啊啊……”

前方的敏感被不停地刺激着,已经沉淀下去的快感迅速又集中在快要暴发的那一点。

早已被欲火折磨得丧失神智的息筱却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微张的双唇不断的吐出欲望的呻吟。

时轻时重的套弄着息筱炙热而坚挺的要害,双颊绯红、染着泪光的少年是那么的脆弱无助,楚楚可怜到令人忍不住想将他再次摧残。

花园中的一幕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即使经过十几日的冷静也无法消减的烦躁感再次让息沂初冷下来,心中的怜惜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他手指对着铃口的细缝狠狠一掐,身下之人倏然一僵,炽热的种子顿时猛地喷射了出来。

“啊啊——”被剧烈快感冲击的倏然挺身,息筱无法自抑地发出欢愉的悲鸣。

身体一阵痉挛后,他便软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张开沾满白浊的手在眼前看看,息沂初随即便伸手在床上无法反抗之人的亵衣上拭几下。

淡淡地看了眼尚沉浸在余韵中的息筱,他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无力地趴卧在榻上,息筱双手依然被紧缚在头顶,从分身顶端流出的粘液渐渐流向更深处的幽谷蜜穴,已经完全被松软却始终得不到刺激的后庭空虚麻痒得益发明显。

被无尽的苦闷折磨着,息筱独自躺在床上,泪眼婆娑地望着叔父离开后未关紧的房门,怨恨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被调教得极度敏感的身体迫切的需要抚慰,渴望着粗暴的进入,然而那个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更进一步,戏弄完自己后就潇洒的离开。

或许在就要大婚的叔父眼中,自己真的只是被当作一个打发无聊的玩物了吧……那种接近于偏执的独占欲,不过是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碰触而已。

再加上叔父最近似乎变得越来越霸道疯狂了,把他们两人间原本简单明了的情欲关系弄得越来越复杂。

在越来越不对等的相处中,他的尊严一次次被践踏,如果说不介意那是说笑。

然而身体却又不受理智的支配,一次次的沉沦在息沂初所编制的的欲望之中。

这种完全无法掌控局面的状况让息筱无法接受,如果继续再跟叔父纠缠下去,恐怕自己所有的骄矜与尊贵到最后只会被他撕扯得支离破碎——或许也该到了断掉这层关系的时候了。

趁着这个人大婚的机会,正好把一切断得干干净净。

这样他可以带着他的王妃在封地内,慢慢寻找可以激起他征服欲的人或者事;而自己也可以从今往后,继续当着沉迷于美色荒淫的太子……或许不久后就会变成皇子,又或者连沉迷的机会都没有。

今日怎知明日事?等确定叔父已经走远,息筱忍耐着手腕上不断传来的痛楚,稍微扭动几下,被紧缚的双手竟挣脱开来。

颤抖着双手从枕下摸出一个白玉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迅速放到口中,他这才依着床头喘息起来。

息沂初还真的以为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每次都能如他所愿么?只不过是懒得让他有借口做得更过分罢了。

不过这样的事也到此为止,自己可再没有多少精力更那个人继续纠缠下去……妖媚的月亮高高悬挂在深黑的夜空中,释放着它苍白而鬼魅的气息。

任凭蝴蝶在前面带路,息筱慢慢地踱着,此刻反倒不焦急。

一更敲响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皇后病危的消息,药效刚过的他急忙从床上起身,跟着不知为何没有守在皇后身旁反倒特地来接他的蝴蝶入到宫内才发现,或许状况并没有听到的那么糟糕——如果真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宫中此刻定是热闹非凡。

然蝴蝶带他一路都是循着小路,避开所有宫中守卫,就连经过宫门时也是她不知跟侍卫如何打点,竟然没留下记录便带着人直接入内。

在偏僻的地方下了轿,然后两人步行到皇后寝宫。

息筱慢慢地踱着,脸上表情虽然焦急,可蝴蝶也未催他。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大概都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所以蝴蝶能理解息筱抗拒的态度,而息筱则是借故推迟着知道答案的时间。

如果他猜得没错,母亲应该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要告诉他一些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可必须让他谨记的事情。

或许还跟他为什么从一出生便注定是废太子有关……虽然一直以来都想知道,可事到临头又畏畏缩缩,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没用呀!自嘲地站在原地,息筱轻叹着摇摇头。

苍白泛凉的月光打在身上,让他觉着身体微寒,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加快步伐的打算。

仰头静静地看着那轮从儿时起便不曾改变过的明月,也可能有改变,只是自己一直用同样的眼光去看,所以看到的东西才总是不会改变。

到底是事情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出了问题?这个答案似乎永远找不到答案,所以息筱也会继续像儿时般,喜欢站在皇宫里面看月亮——在淫乱秽暗的皇宫里看同样淫乱而秽暗的月光,他会有一股很怀念的感觉。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他身体内就一直都压抑着一股渴望,不停地叫嚣着想要解放。

明明是那么小的孩子,却总是想得太多,所以性子也跟着变得奇怪起来,也难怪父皇会讨厌他。

走到回廊上,靠着朱红的木栏闭目养神,偶尔还会感到疲软的身体让息筱走一小段路便必须停下休憩会儿,才不至于气喘吁吁。

不用睁开眼睛他也知道,现在周围连一个侍卫、宫娥、内侍都没有,所以就算他动作再慢也无所谓。

蝴蝶是那种如果不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就绝不会轻易有所举动。

所以这种人,如果不是为自己效命,最好立刻除掉以免麻烦。

好在蝴蝶对母亲的忠心务须怀疑,息筱也便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照顾。

夜已深,人未眠!

“蝴蝶,母后真的病了么?”

忽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停下脚步侧身站在他旁侧的女子,息筱淡然开口。

即使明了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不介意。

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舒缓自己此刻的情绪,别人回答不回答,回答什么都无足轻重。

真是糟糕得很!早知道今夜有事的话,下午就不该为了应付息沂初而耗费那么多精力的。

现在倒好,药效虽然已经过去,但被彻底折磨过的身体总是没办法提起精神来。

一不注意,自己就又分神了。

“太子不认为皇后娘娘一直都在生病么?”

脸上恬淡的表情一如既往,似是想起什么,蝴蝶加重语气道,

“从来就没有好过。”

一时间,幽静回廊里的两个人望着彼此,谁都不做声。

忽而站起身,息筱拍拍自己肩上不经意盛着的淡薄露水,微抬下巴,示意蝴蝶继续带路。

他可不是大半夜跑到皇宫中特地来听人打哑谜的,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还不如早些见到母亲才是。

带路的蝴蝶突然加快脚步,用繁琐的王宫礼仪所能容许的最快速度行走着。

空荡荡的回廊响起微弱的脚步声,给人一种怪异的空旷感。

跟在后面的息筱已被拉开一小段距离。

并非他不愿意加快步伐,只是此刻力不从心。

努力挺直还酸痛不已的腰背,他跟着前方女子左转右拐,终于在进到皇后寝宫。

平日总是许多宫娥、内侍出入的寝宫正门,此刻只有两个侍卫守护,显得有点冷清。

见蝴蝶跟太子到来,他们也不行礼,反倒机警地四下看看,然后对着蝴蝶点点头。

一言不发的两人并未想着皇后的卧房行去,反倒是进到点着幽幽烛火的偏房。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打开又关上,

“嘭”的一声后,周围再次回复平静。

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的右手紧紧握成拳,息筱左手掌心早已渗出冷汗。

“息筱来了么?进来吧!”

刚到房门口,还没等蝴蝶进去,便听到里边传出皇后威严冷肃的声音。

低声应诺,蝴蝶对太子微微抬眼,而后便垂首肃立在门侧。

带着些许逼迫感的音质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诡谲而清泠,轻轻推开门,亮光立刻流泻而出,息筱踏入房中时顺势将门扉关紧。

偌大的房间中,除却一个灵台,便只在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高椅。

端坐在椅子上,皇后芙蓉之颊上细眼长眉,为上半点妆容,却依旧皓齿朱唇。

盖过双足的长裙曳地,映着她的素手粉颈,窈窕之姿尽显。

见到这样的母亲,息筱紧张的心情没来由地缓下几分。

一丝不苟的行完母子之礼后,他赶忙站起身,沉默着走到还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母亲身旁。

揣测不到她想要跟自己说什么,息筱下意识地蹙起眉,一言不发的等待。

在母亲身旁他已经习惯等待,因为只要等待也是忍耐的一环。

生为皇子他最擅长的不是国事,而是忍耐。

能经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磨难,才会生出别人所比拟不过的坚强意志。

当巨大危险袭来时,只有坚强的人,才能活下去——不管多痛苦,不管多卑劣也要活下去。

“现在你还不想跟母后说实话么?”

年轻的皇后冷笑着将从手中的纸钱一张张,不疾不徐地递到灵台下的炭盆里,下一刻,纸张在彤红的火焰中化作飞灰,

“以前我不说是因为你有自己的盘算,可现在……比起你盘算的事,母后更在意自己的孩儿。”

视线定在息筱脸上,看着他渐渐凝固的笑容,皇后脸上温婉娴静的表情竟没有丝毫破绽。

“母后什么时候那么关心起这种小事了?虽然孩儿愚钝,但进退分寸还是知道的。皇叔的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不说,母后不说,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向父皇名言。既然父皇不知道,那母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这个太子位,约莫过不了今年。”

知道太子淫乱的人多不枚举,但知道他跟叔父有染的,恐怕也只有几个有心人。

不想问母亲是什么时候察觉,反正也不会是因为今晨的那盒点心。

硬生生的咽下喉间涌上的苦涩,息筱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握得更紧。

原来他还是没有长大,一如以往般无能。

在母亲面前的言辞灼灼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自我保护,就算母亲接下去一句话都不说,他也会被伤得体无完肤——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孩儿,为什么要等到事情变成这样才说出来?在自己已经选择好,义无反顾地决定今后要走什么样的路途后她才来表现那所谓无私的母爱……不过是愧疚心与责任感作祟下的驱使罢了。

但即使是这样,息筱还是觉得而很开心。

母亲只要肯为他多付出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会雀跃无比。

因为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在从皇宫搬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所以决定放弃,或者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年轻的皇后侧头,微眯着眼望向自己的儿子,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有任何波澜起伏。

身为一个母亲,她很想用尽全力去喜欢这个赌上自己一生幸福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

可是,每当看到这孩子的与自己期望中完全不同的容貌时,她心中无法释怀的恨意就开始蚕食早已所剩不多的温柔情感。

其实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自己非常失败。

可即使是这样,她偶尔也会想要补偿那个孩子,让他能获得自己应有的幸福,而不是仅仅作为注定被牺牲的棋子——她并不是为了要让息筱被牺牲才把他生下来的,她想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着他在自己手中羽翼渐丰,然后总有一天飞离。

然而事实不会总是尽如人意,自己能做到的跟想象中的想差实在太多太多。

看着满脸不以为然的儿子,皇后微微叹息一声。

“母后?”

略微提高音量,清朗的声音将有些失神的皇后拖回到现实中,

“母后今夜找孩儿入宫……是有什么要事么?”

迟疑着该用什么词汇才不好,息筱眨眨眼睛,语气中找不到任何急躁的痕迹。

有一种人,总是让人即使心烦意乱、惴惴不安也不肯为与其为难,譬如母亲——所以息筱可以等。

但是等待有的时候并不是美德,反而是软弱的表现,会让对方更加为难,这是他更不想看到的。

“只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

轻柔地淡笑着,皇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恢复如常,视线停留在火盆中跳跃不停的火焰上,是否得到之前问题的答案其实根本不重要。

深夜找这孩子进宫是为了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入宫,恐怕今晚一别,就再也见不到息筱,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忽略他,真是过分得很呀。

可是一看到这孩子,她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已经很久远的梦。

淡色的梦里草木芳丽、垂柳飞絮迎风舒展,翠影摇动的莲池中央,嬝嬝葵亭间那个站在画帐中的尔雅君子若隐若现。

至今还记得那是在梅子时节,呼吸时都能感受到别样的清冽气息,正在与人捉迷藏的自己探头四下寻找不知躲到何处的小宫娥,却恰巧见到翻飞的薄纱垂帘后的男子嘴角噙着吟吟笑意。

那一笑的风情,恐怕至死她都无法忘却……那是她十四岁的人生中第一次体味到能让人落泪的甜蜜滋味。

“母后……”

看着就连眼角眉梢都完全软化下去的母亲,息筱心中凭添几分悲凉。

满炉炭火,炎炎夏夜,他却抵不住从心底扩散开的阵阵寒意。

深深吸一口气,冲散眼眶中凝聚的酸意,莫名沉重的悲哀压得息筱快要喘不过气来。

正在承受着的不知名压力太沉重,快要将他压得站不直身体。

“这么晚入宫,你父皇知道后,恐怕息筱从此便再不能入宫了。”

沉默半晌后,皇后将脑海中的身影继续埋进记忆深处,对自己的儿子点点头,她然后挥手示意他弯下身来。

伸手抱着儿子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脸庞,她粲然一笑,

“什么都别问,时候到了母后自会让蝴蝶陪着你一起回去,回到那个你该去的地方,知道你该知道的事。”

事到临头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必须放手了,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息筱只会渐渐被蚕食掉,最后什么都不剩。

惊疑地望着母亲,还不等他回话,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在在紧闭的房门后响起。

伸出双臂猛地用力将息筱抱进怀中,看着房门上倒影出的修长身影,皇后淡不可闻的笑声传到怀中之人的耳中,让他干脆地放弃挣扎,手紧紧揪住母亲胸前的衣裳,硬生生把快要涌出的泪水逼回去。

就连一句体己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已然猜到不久后会有什么结果,息筱却无法反抗。

是的,他根本没有能力与自己的处境与遭遇对抗。

即便能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他也总是只能在自己尽可能的范围内躲避。

然而这次他显然没有母亲那么好的运气——他避不开,母亲的目的就达到了。

在外面的蝴蝶没有同传过,门便被“碰”地一声推开。

没有带着侍卫跟内侍,深夜独自出现在此的皇帝背着双手审视着房中的二人,眼中燃起汹汹怒火。

“朕说过,没有允许他不准入宫。”

沉着嗓音缓缓踱到皇后面前,怒不可遏的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要说的话,

“尤其是夜半时分。”

尤其是看到他们母子亲密相拥的状况,只是看到就教他恨不得立刻……他不忍心,至今仍不忍心对这个自己从第一眼见到便深爱至今的女子。

无论在多么震怒的时候,他都不会忘记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莫伤了她。

“只是母亲深夜突然想念孩子,即便见一面也不行么?”

抬起头冷冷地看一眼伸手欲将息筱从她怀中拉开的皇帝,皇后双臂更加拥进怀中之人,脸上露出警戒的神色。

那种像是对待入侵者的视线彻彻底底将半夜未眠,一听到消息就赶忙朝皇后寝宫而来的皇帝。

他用力踢一脚,炭盆里还燃着的火炭全都滚到地上,满室扬起阵阵火灰。

不想再开口多言,反正这么多年他跟皇后就连争吵也做不到。

或许本就是公主出身的缘故,这个女子在处理后宫事物上完美得无可挑剔,谨言慎行,对皇帝的其他嫔妃从不表现出妒意……若是她能嫉妒的话,自己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蝴蝶,送太子出宫。”

狠狠地咬着牙,皇帝对门口的宫娥振声喝道。

悄悄从母亲怀中抬起头,息筱窥视着父皇的反应,心底那股巨大的阴暗扩散得更加大。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父皇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漠视了他的存在——啊啊,真是预料之中的事,让人连想要抱怨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即使如此,在离开房间时息筱也不忘向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皇后中的父皇行礼告别。

不期然地没有得到半分关注,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还带着一点少年微胖的脸上却堆满寂寞。

他不像母亲那么悲观,认为这次过后他们母子二人便要永远分开。

或许会被禁止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进宫,也可能是父皇在震怒中决绝地褫夺掉他太子的名号,但只要耐心等待就肯定还会有机会。

“公主是担心您。”

刚行至回廊转角,走在前面的蝴蝶突然停下盈盈身段,对沉默不言的息筱断然道。

作为公主陪嫁的宫娥,她到这个皇宫已有十六年,早已习惯开口将自己照顾了二十多年的女子称作皇后。

但是在息筱面前,如若没有旁人,她就会自动改口将皇后唤作公主。

“我知道。”

安抚似的对蝴蝶点点头,息筱却不想再听那娇俏而甜美的声音。

母亲故意要惹怒父皇,应该是有所目的。

将自己当作挡箭牌明明白白地挂出来,是为了让什么,息筱倒是还没猜到。

上次见母亲时,她还笑吟吟地说大概在冠礼后他们母子就能经常见面,不必再管那些冗繁的宫中之礼。

当时母亲的意思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指的是他会在冠礼后由太子被贬为皇子,如此一来皇帝便不会再过度提防于他,那进宫便会容易得多。

相对于毫无实权的太子,息筱更在意自己是否能常伴母亲左右。

近两年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小病不断。

虽然很快就能医治好,但反反复复得太频繁,总是让他放不下心。

可今夜之事却是与母亲日前所指之意大不相同,莫不是在他不查时,事情有了什么奇怪的发展。

被完全隐瞒起来的感情实在很难受,就算猜到很多事情,可没有得到对方的亲口证实就会不断的往下猜测,陷入泥潭中难以自拔。

“蝴蝶,是不是……没事。”

行至湖边,息筱停下脚步立于寒风中,抬头仰望蓝黑夜空中的一弯明月,眼角眉梢处微微透出几分笑意。

接下来的事虽然有点突兀,却不会让息筱觉得难以接受。

回到太子府邸一夜辗转难免,天还未明时便有内侍前来宣旨,命太子做好出使别国的准备。

要出使所到的国家息筱并不陌生,母亲跟蝴蝶都曾经跟他说起过,那是母亲生长的国家。

富庶强盛的国家,只是为了保证边疆安宁便答应将公主嫁到边陲之国——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母亲在说起她儿时生活的那个皇宫时,眼中却闪烁着孩子般纯净的光芒。

那是息筱唯一一次见到母亲有那般和蔼的表情,没有哀伤与痛苦,甚至带着一点小女儿的甜蜜羞涩,让人看到就觉得心里一阵暖流。

突然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喜欢总是冷冰冰的母后了,或许正是被她这个表情给俘获了吧——倾国红颜一笑,未必能真的倾国,但也足以让一个男人为她甘愿付出所有,只求博得佳人回眸。

如果真的是那么美好,他也很想去看看。

看看那个让母亲魂牵梦萦,却又不愿开口多提及的地方。

所以对父皇的决定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心,他开始每日都跟着前来太子府中的使官学习应有的礼仪跟学识。

出使的时间还未定,但是太子因为忙于琐事,就连想要分身进宫的时间都没有。

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更息沂初联系,靖安王的婚事已经当朝宣布,在过了文聘之后,靖安王与首辅岳父之间的往来也变得频繁起来,婚典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他估计也无心别的事情。

再加上首辅千金端庄娴雅,容姿文采都是皇城中无可挑剔的。

这桩婚事是男才女貌,朱门对朱门,结果只会是和乐融融,满堂欢庆。

所以为了避免途中出错,据说皇城中最风流的靖安王竟然从订婚后就遣散了家中所有歌姬、舞姬,更是不再流连于花街酒肆中,每日都到首辅府中与未婚妻隔着竹帘吟风弄月、赏诗品词,真是羡煞旁人。

而自从太子即将被遣往临国出使的消息传出后,几个无论关系好或者不好的兄弟都前来道贺,唯有五皇子息箓至尚未来过太子府。

息筱不认为自己像从前那样不小心错过了他来访的日子,因为他最近连堂兄息铭的邀约都拒绝掉,不肯轻易出府门。

上一次这么做是因为身体不适,这一次,则是因为他必须集中精力把自己可以做的事做到最好。

他不想在出使后见到母亲的亲人,与亲舅舅跟外婆见面时因为自己的学识浅薄,而使得母亲脸上蒙羞。

所以几次上书恳请父皇让皇后的陪嫁宫娥前来为教导皇后母国宫中的规矩,几次被驳回后,父皇终于不胜其烦,御批首肯。

昨夜一晚大雨,清晨起来后便见到院中池塘上烟雾弥漫,青石板的小路上蒸腾的雾气润湿了来往宫娥们倚地的长裙,盎然的雨意染红了她们的俏脸。

花园中蝴蝶在蹁跹,檐梁下筑巢的鸟儿并首嬉戏缠绵。

“如果倦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要不出门转转也好,今日城郊的庙前有集市,听说热闹得很。”

蝴蝶合上手中的手抄小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娟秀的毛笔小字。

旬月来,太子殿下已经深居简出,认真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虽然很高兴他终于收了性子,但一下子转变太多也让人不太安心,总该有点调剂才是。

想起今日坐着轿子从宫门一路到太子府上,都见到三三两两的妇人出游,问过轿夫才知道有集市,所以她才特地上了心。

淡笑着看着蝴蝶摇摇头,息筱却不作答。

为别人担心时,蝴蝶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的娇羞,说不出的风情。

他很喜欢看这样的女子,只是用眼赏析就觉得心旷神怡。

看着她,息筱总有一种很温暖、很安适的感觉,就好像不管将要经历什么事都变得无谓。

孤寂在宫中不知如何派遣的那些孩童岁月,是这个女子用温暖的怀抱抚慰他,一遍又一遍用温柔的声音说着“太子不用害怕,公主只是倦了,等精神好些就会没事”。

他不知道对母亲而言什么叫有事,什么叫没事。

其实他并不害怕母亲偶尔失神的表情,只是蝴蝶的安慰实在太温柔,让他舍不得告诉那个女子实情。

好在那种状况并不多,所以息筱依赖却不会迷恋蝴蝶,就连在知晓男女情事后他也未对那个柔美清丽的女子产生过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份似水的柔情他不想失去,更不愿玷污。

记忆中难得的美丽存在,就让它一直继续着美丽下去吧。

“殿下?太子殿下?”

见息筱久久不做声,蝴蝶探询地叫了他几声,执着抄本的手在发呆的人眼前来回划动几下。

的6b微微敛神,息筱脸上堆起甜腻的笑容。

这个在人前总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的女子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无论如何都没法不操心孩子的母亲。

可她不是息筱的母亲,永远也不会变成息筱的母亲。

曾经有一次,息筱对着心情颇佳的母亲笑眯眯地开口讨人道“母亲能否将蝴蝶送给孩儿”,那个时候蝴蝶已经早就过了女子该找婆家的年龄,可当时正在下棋的皇后连想都不想便摇头拒绝。

“蝴蝶就算死了也是我身边的人,不会让给你的。”

当时母亲应该是这么对自己说明的吧,那种软着拒绝的态度放倒更让息筱明白,对于深居在宫中的母亲远比自己更寂寞。

而她不像自己,可以派遣的方式,只有与陪嫁的小宫娥一起空坐闲聊,说起两人都记得的故国美景。

“蝴蝶,我想今日先把那幅画画完再出门。”

没有太坚持自己的想法,息筱想到自己最近连想法都变得有些迟钝,突然决定采纳她的意见。

如果不贪恋外面的繁花景色,他只是走一趟便回家的话,也省得让蝴蝶回宫后禀告母亲他开始变得不喜外出,让母亲平白多担忧。

“那蝴蝶替太子殿下研磨。”

放下抄本站在书桌旁,蝴蝶一手抬着宽大的衣袖,一手执起墨块细细地研磨起来,红袖添香。

“不必。”

伸手压住蝴蝶的手腕,息筱的脸却慢慢红起来,

“今日还是老规矩,我要独自在房中作画,你也不得偷看。”

不放心地再次提醒这个女子,画中的内容他实在没有勇气让她看到。

“又是那幅不知道画了多久的美人图?太子岂不是更该出外游走一番,见到合适的美人模子才能画得更好么?”

取笑般说着,蝴蝶却也并为与他为难。

曾经又一次到太子书房时,他正拿着那卷只画了个轮廓的纸张在揣摩,虽然不知他画的是谁,但光是凭那简单的几笔就能看出画中之人是个女子。

当时息筱是臊红了脸,忙着将卷轴卷起来,不许她多看。

所以每次遇到息筱说不能让她看的时候,蝴蝶就会想起那幅画——画中的女子身形可是很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是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对呀,我画的就是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就跟蝴蝶长得差不多。”

调笑着对蝴蝶说出这句话,却没想到被她翻个白眼,直接伸手过来想拧人,息筱赶忙讨好笑道,

“好好好,我这就出门总行了吧。蝴蝶真是老了呢,连玩笑也禁不起。”

喜欢跟不会太介意他太子身份,可以任他撒娇,也能无所谓与他相处的蝴蝶。

这种时候息筱便会觉得很幸福,至少他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存在的,而不是个只有太子名号的空壳。

笑着走到房门前,正要让伺候在外面的内侍准备好马车,息筱突然回头看看收拾停当准备回宫的蝴蝶,莞尔一笑。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想要与她为难,只是既然撞上了,就两个人一起走去吧。

最终还是拗不过息筱的执意,蝴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陪他一同上了马车。

刚到山脚下的时候,马车便停了下来。

从下面通道一直延续到山上寺庙都是市集,根本无法驾车行过,更何况也没有必要。

在蝴蝶吩咐车夫就在原地等候后,他们二人便下了马车。

“这次的庙会好多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蝴……”

在山脚下走了没多久,息筱便雀跃起来,他果然还是觉得热热闹闹的人群就算再脏乱也比冷冷清清的太子府好得多。

道旁满种的桃花印不过息筱因为走得太久而染上无限娇羞红晕的双颊,顾不得熏上脸的蒸腾热气,正要将想法说与蝴蝶听,可回头望去,原本应该跟在身后的人儿却找寻不到踪影。

微微皱起双眉,息筱踮起脚尖想要越过身旁人群的高度,那样或许容易找人。

然而刚试了两下他就干脆地放弃了。

以现在的高度是不可能做到的吧,就算他再踮起脚,这样还不够高的身体也不可能突然就拔高多少。

的70干脆离开人群,往人少的边道走去,选定一块大石坐下,息筱也懒得再去找人。

反正没关系,等到集市散后自然就会在出口处发现蝴蝶在那里等待。

他太了解蝴蝶了,她如果找不到人也不会慌乱,只会选择更有效实际的做法。

听着耳畔不时传来喧闹的声音,息筱双手撑在石面上,冰凉坚硬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意识有些恍惚。

这种时候突然想起了息沂初,最后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自己被那般对待却始终没有得到满足,之后的旬月都忙得忘了找人发泄,现在一回到浑浊的俗世中,就身体内的渴望就开始苏醒过来。

“你看,你看,那边的那位公子长得好俊呢!不知他定了亲事没有。”

忽而听到有几个女子在不远处莺莺燕燕的声音,若是以往息筱定会立刻被引起兴趣,然此刻他却一手紧紧揪着腿间散开的衣袂,脸色潮红,额头也开始渗出薄汗。

上次被息沂初喂下的药他实在太大意,没有想到他会几种媚药一起使用,害得自己准备的解药只能暂缓药性,却不能完全将药效减掉。

每天总会有一段时间他全身火热得不行,在府中还尚可用冷水澡应付过去,而且虽然每次发作的时间都不定,但大多都在晚上,所以他也未太在意。

可想不到的是,此刻在光天化日的热闹集市旁,竟然发做起来,息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便连抬头都不敢,生怕只要一动就会被人看出端倪。

“这位公子,你还好么?”

一道温柔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息筱有些怔怔。

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前站着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略显瘦弱的身体包裹在粗陋布衣中却无损他的身姿。

他眉目分明、清举爽朗,虽然给人一股莫名的孤高感,但又忍不住想与这样的人亲近。

满脸担忧地望着息筱,男子耐心地等了等,在见到息筱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摇摇头后,他淡然笑笑。

干干净净的脸上关切的表情找不到半点虚假,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两汪诱人的深邃。

没有询问,男子直接伸手贴到息筱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一直熨到息筱心底。

“没什么大碍,只要稍作休息就好。”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男子收回手,温声宽慰脸色潮红的息筱。

一阵风吹来,被迷了双眼。

息筱赶忙伸手刮开被风吹到眼旁,挡住自己视线的发丝。

却见垂在那男子肩头上的杨柳枝婀娜飞舞,石青色的外袍映着翠绿的枝条,衣袂飘飘。

心没来由地咯噔一下,息筱原本就红透的脸颊烧得更红。

想要看他,又害怕看他。

心不停地剧烈跳动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表情,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息筱猛地放开自己还拽着衣衫的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多谢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努力压抑住体内的不适,息筱笑得眼角都眯了起来。

真是奇怪得很呢,他突然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所以,决不能放过。

悄悄地推开柴门,院子中的架子上晒满了林林总总各色药材,主人却不在院子中。

在这偏僻的郊外小村庄中很少有外人来,民风淳朴,应该不必担心因为院门没有关好而丢失药材的事。

可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松懈了警戒心,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虽然对闯入者而言很便利倒是真的。

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打开房门走近屋中,看到正躺在竹椅上浅寐的元珏,息筱脸上不自觉地扬起幸福的笑容。

与元珏的相识只是偶然。

那日前在集市上的相遇后,元珏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地坐在他身旁陪他一直等到蝴蝶寻来。

分别之前,息筱已经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将那个人的姓名与居所之处全都记牢。

然后就那样认识了元珏,从那天开始就每天都到这个人家中,只是看着他,息筱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情吧,只要沾染上,便不管看什么都甜蜜无比。

所幸的是,在出使日程越来越近的时候,每日都在太子府中进出的蝴蝶倒是没有多言劝他莫要横生枝节。

虽然蝴蝶的话就算说了大概也无用,但若是她将事情禀告到皇后那里,息筱就会觉得头痛了——他喜欢元珏的那种感觉不假,喜欢母亲的那份心情更是没有半点杂质。

如果母亲开口让他放弃元珏的话,息筱肯定会连考虑都不必,直接应允。

但允诺过后会不会真的放手那个人……答案明显得不用说出。

“我来了。”

阳光的笑容洒满了整个房间,息筱蹑手蹑足地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

元珏没有醒来,过长的睫毛在脸上映着两扇影子,清俊的脸庞写满倦意。

息筱不知道他为何总是那么劳累,既不见这个人忙着读书考取功名,也没见他需要为生活所苦,每日所做的不过是翻阅那一屋子的医书,或是晒着一些奇怪的药材。

在他身旁站了许久也不觉得厌烦,故意凑近过去对还在睡梦中的人吹两口气却不见他醒来,息筱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低下头,一双红唇轻轻地贴到元珏有些苍白的唇瓣上,随后便立刻撤走,息筱满脸彤红。

跳动得太过剧烈的心还在鼓动,害怕被知道,却又想被他知道。

喜欢这个人?还是喜欢上喜欢他的感觉?息筱并不知道,只是每次在元珏身旁,嗅着他身体内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他就会心神宁静下来。

看到他微笑,自己便会跟着开心;看到他蹙眉,自己立刻又担心不已——这种心情在面对叔父时从来没有有过……不,或许曾经有过,可现在他已经忘记了。

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叔父,所以才特别在意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元珏。

息筱明白他心里对谁的挂念与爱恨并无关系。

十几年的情感湮没了太多太多本来可以是简简单单的东西,就像寒冬时节他尽日里抱着的那个红泥火炉——本来是个寻常人家里都可以买的到的俗物,可是被善于工笔之人提毫泼墨后,便成了附庸风雅者竞相争夺的物件,就连想碰一下都难。

可当不小心把那火炉上的字迹擦掉,没有谁再去争夺的东西才又变成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独一无二……这世上,谁又是谁的独一无二?定睛看着元珏细瘦的身躯,感受到从他周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清,息筱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紧缩。

这个人是他想要的,但这段日子的接触下来就算对方没有明说他也能感受到,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元珏有喜欢的人。

就算他从来没有对说过,可息筱还是能感觉得到。

因为这个人经常会独自站在院中,望着满园的药材眼神开始变得飘忽起来,似乎在望着遥远之处的哪个人。

不想开口问他答案,对息筱而言元珏的回答毫无意义。

自己不会因为元珏心有所属就不想要他,既是如此,又何必多事?!苦闷地低下头,息筱正陷入沉思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柔和清朗的声音: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已经醒来的人淡笑地看着站在旁侧不停变脸的孩子,或许是心情好转的缘故,他苍白的脸上也泛起几分血色。

对于息筱的出现,元珏没有太多抗拒。

就好像这个人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在初见分手的第二天,看到忐忑不安的息筱站在门外,白嫩漂亮的脸涨得通红的模样,他只是笑着点点头,便让人进到屋中。

从那日开始,息筱便每日都来找他。

两个人的交谈并不多,元珏不是个善于更人相处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是打扫庭院与摆弄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奇怪药材。

而息筱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能让他坐在回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就足够了——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虽然算不上多亲昵,却让息筱觉得非常满足。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假装的关切,甚至有时候会冷落自己……可那些都没什么,都是元珏的性格所造成的假象。

只要认真的体会便能发现,这个人其实是个很温柔的。

“这么早过来会让你觉得困扰么?”

看到躺靠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息筱反倒捡了个对门的位置坐下,伸手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杯冷茶。

“会啊。”

温温地笑着,在见到息筱因为自己一句话便恼怒得快要变成黑色的脸,元珏脸上兴起戏弄的神色,

“因为给你准备的药可能还没煎好,被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越是正经的人,在端着面容调侃别人时才更难迅速分辨真伪。

对于他无伤大雅的打趣,息筱反倒觉得甜蜜无比——觉得那个人好的时候,他便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摆手示意息筱留在座位上不要动,元珏转身便像后屋走去。

抬手刚挑起帘子,一股浓郁的草药香味赢面扑来,熟悉的气味将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冽竹香掩盖掉,息筱微微皱起鼻子,对这种状况有些不满。

息筱是极喜欢元珏身上的气味,那种不知道是熏在衣物间,还是由身体子内而外散发的香味很独特,清雅有余富贵不足,但配上他在山野书生的身份,倒也相得益彰。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

虽然相处日子不长,他却也隐隐察觉出元珏医术确有过人之处。

纵使没有开医馆,平日亦无病人上门求治,可光凭他在此处喝过汤药后每日体内媚药的发作便会较前日轻不少,息筱就开心不少。

宫中太医对这种药肯定也有办法,但息沂初就是笃定他就算是要忍耐到身体难受得连床都下不了,也不肯将这么丢人的事让别人知道——别人无论将他看做是淫荡还是庸庸碌碌,对于息筱而言都无所谓。

可身为皇子的尊严他却无法忍受被人下了这种药,最终还落得需要太医来帮忙的地步。

所以当那日元珏淡声说着让要替自己诊脉时,息筱虽然没有拒绝,可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至少直到现在,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这个人知道自己生性有多淫乱。

如果这个人从此看到自己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或要与他割席而坐……那样的情况光是想到就觉得麻烦。

然而诊治过后元珏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每次息筱来前他便会准备一碗汤药,让人服下。

第一次时,心有戒备的息筱趁着元珏放下药碗便到院中翻弄药物时,悄悄用身上的银饰放到碗中试探,在发现确实无误后狠一咬牙便喝下去……现在想来,当时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寂静的房里甚至可以听得见自己混乱的心跳,静静地凝视后屋内忙着煎药的男子背影,息筱眼中写满幸福的。

那瘦弱的腰身不赢一握,身段风流诱人,周身冷冰冰感觉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禁欲感,让人遐想无限却又不忍污脏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坐在这里看他?息筱不知道,不记得;不想知道,也不想记得……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大概就是自己会那么快就习惯某件事吧。

站起身,想要过去帮忙,可还没他完全站直,体内猛地窜起一阵热气。

阵阵寒风透过未关紧的门窗吹到屋中,却吹不散息筱身上的燥热。

倦倦地拉拉夸大的衣襟,被包裹深藏起来的白皙肌肤上微微泛红,息筱皱起秀气的双眉——真是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种时候让他丢人!随手再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息筱用力掐一把自己的腿,让痛苦分散越来越集中的注意力。

白烟皑皑升起,元珏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雾气中。

似是察觉到息筱的观察,他微笑着回头,一双眼眸弯成了月牙。

在屋中之人尚未回过神时,他已是用茶托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是不是过了今日,就不用再吃这药了。”

仰起头,用澄澈的目光看向元珏,息筱单纯的笑容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妩媚。

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夫前日就对他说过,药只吃到今日便行。

虽然不想怀疑,可方才自己不小心又发作了,真的喝这最后一碗合适么?将药碗放到息筱身前,元珏微笑着点点头,眼眉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失望——不应该如此的!这个少年青涩风韵、纯真洁白的存在。

如果,能早点来见他就好了……“元珏,怎么了?”

看着身旁之人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息筱心没来由地抖了抖,直觉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快要挽留不住,无论怎样伸手都会失去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脑中思绪顿时飞快地转动起来,脸上却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对那个表情完全没辙,元珏宽慰似的对息筱笑笑,伸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头发。

忽而想起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他踟蹰几下,还没碰到息筱又将手缓缓收了回来。

无奈地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张开手,任宫娥一件件的将繁琐的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息筱脸上写满不耐。

太子礼服穿起来太麻烦,早知如此费时,他就该一大早就出门,也免得浪费那么多时辰。

青灰色的圆领、垂下时及膝的宽袖、白玉腰带上刺绣花纹精致无比。

任凭宫娥的翘首环过自己腰际,将束带上的扣袢系好,息筱转头看看窗外天色,不由得重重叹口气。

昨日分别时才跟元珏约好,今日陪他一同去城东药商那里取他早就定好的稀奇药材,可耽误了这么久,眼见天色就要转阴,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下雨。

“皇兄要是觉着这宫娥手脚不够利索,弟弟倒是可以效劳。”

依着门框,息箓不进也不出,看到见他出现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兄长,他反倒笑将起来,

“今日可是靖安王府与首辅府的大宴,还不定要晚到什么时候。这阵子天气虽是挺热的,可到了夜里却也会转凉,太子出使在即,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怕是不禁父皇,就连皇叔也恨不得把前来催人的我给直接把扔去喂马吧。”

“不过就是下个文聘,有什么好张扬的。我去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吧,真是麻烦!”

待到细心的宫娥将挂在腰间的玉佩流苏都打理好,息筱这才看着及第的晕黄铜镜里自己的模样。

今日的主角又不是他,若不是母亲昨日特地吩咐蝴蝶嘱他千万不得失礼,息筱甚至连去都不想去。

反正他也有了新的乐子,何苦要委屈自己穿得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宴席上,让人评头论足。

没好气地瞪一眼较之上次相见时又内敛了不少的弟弟,他心中却不若从前那般羡慕了。

被父皇吩咐要看着太子,以免那个在朝堂内外早就没什么威信的殿下随兴所至丢了皇家脸面,故而息箓一大清早便来接人。

在太子府中等了快一个半时辰也不发火,看到兄长终于准备妥当,他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礼。

在车中与弟弟也无什么话可说,听着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声响,他垂下眼睛,思绪很快便被元珏消瘦的身影占据——现下那个人在院子的树荫下翻晒那些永远也晒不完的稀奇药材?还是坐在回廊的竹椅下,泡着一壶清茶,脸上露出寂寞的表情?至少在息筱看来,元珏并不是很喜欢医理,因为还从来没见他救治过自己以外的病人;而他对待寻常药材的态度更是恶劣得让人咋舌。

可他却每次一听到有稀奇的药材,眼中就会闪烁出期望的光芒;每每在研读医书时,脸上不自觉就会带着赎罪般的表情……就好像,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这样能使他快乐,却可以减轻心中的痛苦。

人究竟要被伤到什么地步,才会将自己逼到这种绝境?!可元珏越是如此,息筱就觉得自己越是喜欢他。

尤其是每次看到他痛苦的眼神,自己心中便会升起抹不去的怜惜之情,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让他光是回想便不会自觉地笑出来。

而拿着一本书册看个不停的息箓也没有与兄长搭话,只是微妙的眼神偶尔会落在他身上。

若是按照以往,好几日不能出门,他定会不停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兴致勃勃的模样让人就算觉得他行为不恭也不忍苛责。

可今日的兄长却一反常态,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厢内,脸上恬淡的笑容比以往沉静了许多,眼角眉梢处所隐现的是息箓陌生无比的神色。

是叔父的婚事上他改变的?还是另外的什么人,什么事让他改变的?在自己不注意的小小一段时间内,仿佛跟兄长间的距离相隔得更远,却又无可奈何。

息箓心烦意乱地坐着,眼睛虽然盯着书册,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可脸上倒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正在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靖安王府门前。

其实比起家宴,今日靖安王府更像是在办朝宴。

当朝天子亲自做媒,撮合胞弟与把持半边朝政的首辅家千金的婚事,光只是下文聘的日子就让太子及诸皇子全都要到场。

莫说是靖安王,就连首辅府上也是挣足了脸面。

满朝文武但凡还在皇城内的,几乎都到场恭贺;即便是没到场的,也将礼数送到。

靖安王府门前也就是熙攘喧闹些,首辅府门前竟摆了一条长街宴,热闹非凡。

“哟,难得见到太子大驾,果然还是靖安王面子大。”

刚踩着踏脚走出马车,就听到边上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微微叹口气,息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每次到靖安王府就能在门口与两位兄长狭路相逢,真不知该说他太倒霉,还是两位兄长精神太好特地在此等候。

可无论怎样,他都不想与他们纠缠。

见息箓已经从另一旁下车向自己走来,他对两位兄长淡笑着点点头,然后便翩翩然向府行去。

几日前大皇子府上请宴,帖子发到各位皇子手上,自然太子也是请了。

可息筱却将帖子扔到一旁,懒得去露个脸。

他很讨厌那个不管对谁都笑眯眯的大哥,所以没必要特地卖面子过去。

反正太子与大皇子平素也无甚交情,就算被人诟病他也不介意。

然而现在想来,自己那日若是去了可能反倒好些,至少今日不会被两位兄长借机纠缠。

他还想尽快跟叔父打过招呼,然后找个空档早早的离开呢。

“殿下近日在府中勤于学问,分身无暇,两位兄长还是莫要太苛责……”

见息筱刚走两步就被二皇子与三皇子挡去前路,走在后面的息箓微微躬身一礼,不亢不卑地说道。

对于两个从小就跟他不大对盘的兄长,息箓的态度与其说是恭谨,还不如说他在人前会装模作样。

只要没有旁人在时,他的态度虽然挑不出半点毛病,但言语间讥讽的意味却浓得让人想忽略都难。

“怎么他自己做得,我们就说不得了?”

最是见不得息箓那种虚伪的表情,三皇子没好气地扬起下颚,毫不客气地打断弟弟的话头,

“好像一开口就变成苛责,这么大的罪两位哥哥可受不起,五弟你还是自己担着吧。”

说罢,还不忘朝地上狠狠地唾了一口。

霎时,三位皇子与太子殿下在王府门前胶着着,气氛紧张到旁侧进过想要与他们打招呼行礼的官员们都不禁停下步子看热闹,却又不敢随意走近。

“五弟以为未来的太子位就稳是你的了?现在就敢教训兄长。”

素来喜欢热闹的二皇子冷冷地瞥一眼息筱跟息箓,言语之间更显尖锐,

“可别太得意。保不准咱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后招,父皇未必会废储另立。”

他倒是不信,父皇若真是把太子废了另立五弟,这两个人关系还能这么好。

从小就是这样,太子跟五皇弟关系就好得不得了。

虽然小时候他也想过要亲近太子弟弟,可那家伙仗着自己是嫡长子的储君身份,再加上脸蛋漂亮得不行,便对其他哥哥们没个好脸色,反倒与母亲是边夷之地进贡女子身份的五弟走得越来越近……现在知道错了吧!能抢太子位的最有利人选便是太子最疼爱的五弟呢,真真是个大笑话。

本不想与两位兄长做更多的争辩,可见到二哥看他就好似看白眼狼的眼神,息箓顿时怒从心起。

他对太子哥哥的心意从来没有虚假过,可容不得别人污蔑,随意揉沙子。

年少的皇子立刻沉下脸来,跨一步走到与息筱并肩站立的位置,开口正要反驳,却被突然伸手横在他胸前的太子兄长给拦下。

“太子为储君,对太子出言无状即是不忠;若是按身份,我与五弟都是后辈,兄长这么不够友善,看来十几年的诗书也是白读了。”

微微挑起眼角,横一眼那些都噤声站在旁侧想看热闹的来往官员们,待到他们见到太子的脸色不佳,赶忙匆匆行礼过后便走开,息筱这才接口笑道,

“难怪……”

眼珠子将两位兄长上下打量过,那种刻意的做法让人一眼便能猜出他话中意指为何。

若是比斗嘴,息筱自认为不见得会输给两个光是只有年龄比自己强的兄长。

虽然很不想在他们面前过分表现自己,但他更不想让息箓在这种时候得罪两个还经常在宫中行走的皇兄,背上个恣意妄言、不敬兄长的罪名。

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息筱的态度让两位兄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要是对着这样的太子发火,他们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若是就此罢休,又觉得心有不甘。

反倒是息箓听到太子哥哥的一席话,惊讶地侧头看着他,心底爬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四位殿下果然还在这儿,总算是没让小人白跑。”

就在他们兄弟死人僵持着的时候,一道过于尖细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往日都在皇帝身旁伺候的内侍总管忙不迭地走到门口,

“今晨司天监来报说天气有变,下礼的时辰宜提早,所以各位殿下的府上都已经差人重新去通知过了。可时辰到了还不见几位殿下到来,靖安王已经先行去到首辅府上,特地令小的在此等候。”

他嘴里虽是说得轻巧,可听到之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他们若是昨夜都在府中,自然能接到统治。

可每个人都错过,也便是说他们可都是夜不归宿,如果话传到天子耳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两位兄长究竟去干了什么息筱分毫不敢兴趣,只是他想不到竟然连息箓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看来这个弟弟真是长大了。

兴味盎然地转头看着息箓,却在见到他别开头尴尬的模样后,息筱忍不住笑出声来。

亏得这个人今晨在他府上还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却没曾想也是一肚子的浑水。

若不是被内侍总管揭穿,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息箓这家伙有多正直呢。

—————————首辅府中的酒席排场大到身为皇家子弟的四位殿下都感叹的地步,他们的马车在距离首辅府还有半条街的地方就已经无法通过,几位殿下只能下车行走。

自觉不能再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四位皇子倒是很有默契的不再与对方多做交谈。

进到首辅府中便是一顿忙碌的寒暄,拜见殿下的官员们也不似往日般拘谨。

与息箓走到正堂,被首辅大人迎到正堂首座,见到许久不见的叔父,息筱只是笑着像他道贺,脸上尽是开怀之意。

今日的息沂初眼角眉梢都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喜气,他以臣礼谢过侄儿太子后,便让几位皇子先行入席,他则继续留在正厅与未来岳父招呼前来的官员。

这种状况下就算想走也来不及吧……无奈地耸耸肩,看一眼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息箓,息筱坐定席位,想到要这么的呆上一整天,简直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前来恭贺的人还是没有停歇,眼见已经找不到机会出去,息筱只得趁着正席位上的人都喝得薄醉后,丢个眼神示意弟弟帮自己掩饰一下,他倒是随手拿着个酒瓶溜到首辅家中的后园透气。

一弯清月孤孤单单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院子里的冷风带着呼呼寒气,入夜后更是分外刺骨。

池塘里流水潺潺,漾着本是皎洁如盘的明月,偶尔上浮的锦鲤搅得水面微波荡漾,为这寂静之处平添了几分风姿。

池塘边上一排排杨柳枝条倒垂在水面上,透过柳条看着不远处屋内灯火通明,息筱不觉有些奇怪。

那种虚幻又飘渺的情绪在身体内慢慢蒸腾,让人没有实感。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清秀俊美少年找到息筱时,他正靠着一颗一人半高的柳树坐在池塘边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三十年的杏花酒。

酒很香,是他最喜欢的香味之一;酒味很醇,入口后清冽的味道便在喉间萦绕片刻,然后才滑进喉里,颊齿留香。

没多时,汩汩的暖意就会从肚子里慢慢往外涨,正好抵消了肩上落霜侵来的寒气。

“酒多伤身,殿下会醉的,还是莫要喝太多才好。”

见息筱迷迷糊糊间身体似要倒下,少年赶忙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取过他手上的杯盏。

少年的手掌很宽,压在息筱肩头的手心非常暖,就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息筱有些遗憾地瘪瘪嘴,放弃装醉的模样,自己坐直身体。

他还没有被陌生人这么亲密对待,还觉得很舒服的记忆。

当然,若是青楼中的美人又另当别论。

眼前之人身上所传来的温暖让他有瞬间迷惑,突然就明白到,这样的温柔暖意并不适合自己。

或许只有叔父那样的人,才有资格吧。

抬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个人一双盈光闪烁的晶亮眸子只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却觉得那里面充满了不甘与悲哀?一直以来,息筱总喜欢在别人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身影。

因为在别人的眼睛里,他会看到自己是唯一的存在。

“唯一”是多么幸福的一个词语……他生命里所有的存在,几乎都是解不开的唯一。

然而对谁而言,除了那种时候,他似乎都没法成为对方的唯一。

“堂堂首辅千金,在这种日子勾引太子殿下合适么?还是说叔父无法让你满足?”

伸手,轻轻捂着那个人的眼睛,息筱突然咯咯地笑起来。

不管多么渴望被人重视,可他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从这个女子身上寻求安慰的地步,

“那可就找错人了。想必姑娘早该知道,我可是个没有前途的太子。”

不无恶毒地吐出伤人的词语,息筱随手摘下一根柳枝,抛到她怀中。

贱命如柳絮,就算是千金,即将成为靖安王妃,可她在自己眼中也不比这柳条贵重多少。

歪着头斜斜地靠在树上,月光下的息筱浑身泛着粼粼的银光,淡淡柔柔的,却像又飘渺得紧。

这样的人不是不可亲近,却有如隔着重雾,朦胧不清。

男装打扮的首辅千金伸出手,想要刮一掌这个口出污言秽语的家伙,却在指尖触摸到他的衣袖时缓缓的收了回来。

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不能对太子殿下无理。

就算不是太子,这个人也是皇子身份,若以下犯上那便是欺君罔上的罪名,那便与她特地换上男装前来寻人的目的相悖了。

漫长的沉默,后院中两人相伴而坐的剪影映在池塘水面上。

“我喜欢那个人,你呢?”

转首望着看不到底的青黑水面,说起自己心念所系的那个人,沈尚蓉脸上露出几分温柔的神色。

虽然没有明说喜欢的人是谁,但这种时候还需要特地说明么?看到她眼中如水的柔情,还有那待嫁闺秀的身份,想必这个女子是极喜欢息沂初的。

只可惜,佳人芳心总是要被坏男人伤过一次又一次,然后还是不能轻易解脱,总是喜欢执着于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跟沈尚蓉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她是被狩猎,而自己则是在被猎的同时也喜欢去猎兽罢了。

“你很漂亮,也很聪明。”

随手将已经空了的酒瓶子扔到池塘中,激起一窜涟漪,息筱双颊已经被酒气熏红,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沈尚蓉那张虽然可以称得上清秀,但绝对不能用艳丽来形容的脸,轻声讥道,

“可惜聪明的女人很容易短命。”

这样的女人,就算凭着头脑能让息沂初迷恋,但绝对拴不住他对美色的迷恋。

然而往往才女们又总是自视甚高,眼里容不得那些台面下肮脏污秽的事,久而久之,夫妇便会失和,然后……说也奇怪,为何光是想到皇叔大婚后冷落新婚娇娘的场面,他就觉得有趣得紧?或许真是今晚喝太多了。

反正早已错过跟元珏约定的时辰,那个人也不可能枯等自己几个时辰也不放弃吧?所以干脆就不再去惦念那个失信的约定,等到明日天光后便去向元珏道歉便可——似乎从来没想过他对自己生气的模样,息筱恍惚间不禁有些雀跃。

其实生气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证明那个人是在乎自己的。

最可怕的,便是连对自己生气都不肯,那样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与对方说些什么。

“因为是那么喜欢,所以不想看到他受到一点伤害。如果你们的关系再继续下去,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他。”

似未察觉息筱心中所想,对他甚至可以说是恶毒的话语也置若罔闻,沈尚蓉眼中流淌着淡淡的哀伤。

突然深深吸一口气,她转回头望着息筱,轻声笑道,

“所以请你放过他。”

在与息沂初熟识的这段日子,除了最初时候他们在谈论着琴棋书画外,后来几乎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太子殿下身上。

甚少出门的沈尚蓉虽然对朝中动向也略有耳闻,但是对太子她却没有多少认识,也不想去认识。

可每次看到息沂初探到那个人时,眼中就会闪耀着让人贪恋的光芒,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才好。

凭着女子敏锐的感觉,她几乎可以断定息沂初是喜欢着息筱的。

不是以叔父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喜欢着他喜欢的那个人。

然而这样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吧,所以他也只能在与自己交谈的放松时刻,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那种软弱的神色。

大概就连尊贵的太子殿下都没有见到息沂初的那种表情,独占了那个人的幸福感第一次让沈尚蓉明白到,自己有多喜欢他,甚至就算这个男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也不要紧。

因为自己是这么单方面的喜欢,所以只要是他喜欢的,她也会跟着喜欢。

所以对于那个还未见面的太子殿下,沈尚蓉心中本是没有半点怨恨或者妒意的。

可今日真个见到这个少年时,她心中却闪过一丝没来由的恐惧——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继续呆在息沂初身旁,他的存在是错误的,只要有他在,总有一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或许她的要求过于傲慢,但沈尚蓉却顾不了那么多。

所以才趁着今日家中大肆宴客,太子到访的日子,她换上男装掩人耳目寻他过来。

“你请我放过他?”

没有在意沈尚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听完她的话,息筱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我是皇叔的侄儿,你用什么身份请我?”

不过就是个首辅的女儿罢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托大,看来之前将她看做是才女是高估了。

并未将息筱的嘲讽放在心上,沈尚蓉迎上他不屑的眼神,温柔地笑道:

“未来靖安王妃的身份还不够么?”

她不会介意利用身旁所有可以利用的条件,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结果是好的,即使过程有些许的不尽如人意也无所谓。

世间的事或许不会总是用结果来判断好坏对错,但朝廷中人,从来都是成败论。

所以只不过是厚着脸皮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可得留神,千万要小心谨慎,每日烧高香祷祝自己能顺利嫁进靖安王府,千万别人还没被抬过门就突然暴毙了。”

听到女子刻意加重的“靖安王妃”四字,息筱脸上表情未变,可心中却恨不得将眼前之人一刀扎死,然后趁着月黑风高便扔进池塘里,也免得看了生厌。

他从来就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尤其是对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奸猾狡诈的女子,更是不需要他费心疼惜。

“多谢殿下关心。”

笑吟吟地看着摇晃晃站起身的太子殿下,沈尚蓉微微躬身一礼,恭送他离去。

——————————静静的坐在车厢一角,息筱脸上全是阴森寒气。

这里很冷,真的很冷。

用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几个时辰,身子都僵硬了。

早先在首辅沈家后院喝的那些酒早就醒了,虽然现在还是有点头晕,但却不妨碍他正常的思考。

自己还真是太无趣呀!只是为赌一口气,明明决定要放弃的,却偏偏要再见他一面。

说完全不眷恋着那个人的怀抱是假的,可是那种东西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是无足轻重。

反倒是被叔父未过门的王妃挑衅后,他心中一股郁气不知如何排解,所以才借故托词对五皇弟说自己被夜风吹得头晕,需要早些回太子府休息。

谢绝皇弟的送行后,他走到门口便吩咐太子府上的马车先行回去,而他则是坐到靖安王的车架中静静地等待起来。

的41堂堂一国太子居然为了等他而蜷缩在这窄小的马车里,还一等就是几个时辰,息沂初果然好大的面子!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息筱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里还按耐得住这种烦心事。

可息沂初毕竟不是别人,他是第一个让女子特地来找息筱麻烦的人。

就冲着这一点,他再等上半个时辰也值得。

不过最好别太久了,也免得他全身都僵硬。

揉揉已经酸痛的后颈与腰背,息筱轻吐口气。

估摸着自己这么做还是太有勇无谋了,可既然等了那么久,这种时候才说放弃又未免太可惜。

“怎么在这儿?不是说要回去休息么?”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一直期盼着的人影突然就出现在车厢门口。

息沂初怔了怔,却没有多加犹豫,欣长的人影便微弯下腰步入车厢,顺势将息筱拖坐回软垫上。

看来他府上的车夫也开始吃里扒外了,就连有人躲在车厢里也未向他这个主人说明。

今日还好是息筱,若是明日躲个什么不知名的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许久未见到叔父,有些想念了。更何况,今日是见未来婶娘的大日子,我还未与叔父道贺呢。”

马车缓缓驶动,息筱身子微动,像是不经意般轻靠在息沂初旁边。

他微低着头,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叔父从旁而至的探寻视线,轻缓的声线中隐约透出一丝违和感。

“居然是这句话,真是让人扫兴呢。”

用手指轻佻地勾起息筱的下颌,令那张精致的面容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

可既便如此,息沂初还是未能在他许久不见,竟沉淀下几许成熟痕迹的脸上捕捉到丝毫外泄的情绪,

“要是息筱能为叔父稍微吃点醋,现在不知道该让人多开心。”

不知是调侃还是感慨的话语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说出,鼓骚着身旁之人的耳膜。

息沂初是那种天生就懂得怎么勾引别人的男人。

无论是他的举止的风度、言谈间的态度,还是或诚挚或暧昧的眼神,都会在不经意间诱惑了对方——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罪恶呀!

“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么?让我在这破烂的马车上等了这么久,叔叔打算怎么赔偿呢?”

忽而展颜一笑,翻身跨坐在叔父双腿上,双臂勾上他的颈项,息筱俯身贴近在他耳边轻呼口气。

红唇轻啄,撩拨着,声音中透着一缕魅惑。

漆黑双眸中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湿湿润润地望着叔父,息筱知道这样的眼神身前这个男人最喜欢的。

“息筱想要怎样的补偿呢?”

果然,息沂初连想都未想双臂便环上侄儿纤柔的腰肢。

他低哑的声音温和地询问着,然而语调中似乎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嗯……那就要叔父多加配合了。”

努力忽略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不快,息筱继续微哑着声音在叔父耳畔呢喃。

不等身前之人回话,他便吻上了息沂初薄薄的双唇。

灵巧的香舌轻刷过微干的薄唇,一股淡淡的酒香迎过来。

像是逗弄般,息筱轻吮舐咬着那柔软冰凉的唇,可很快他就不满足于这样隔阂的距离,舌头更近一步的探入叔父口腔中,极尽挑逗之能地与他口中拿灵巧的舌头纠缠舔吻起来。

可在叔父的舌缠上来时,他又调皮地闪避开。

舌尖划过叔父口腔内的敏感点,察觉到身下的男人躯体缓缓升温,息筱微微仰头后撤,红唇间拉出几丝暧昧的银线。

“叔父感觉如何?”

纤细白皙的手指抚过自己因深吻而微微红肿的双唇,息筱半眯着双眸,唇角微勾,一幅媚惑姿态甚是撩人。

将这样的人看在眼中,息沂初不觉呼吸略重了几分,却并未答话。

旬月来他就是不想在自己大婚之前出什么乱子才故意避开息筱,也可以顺势让那孩子可以变得更加自立一些,不会太依赖自己。

可照如今的状况看来,他似乎太乐观了。

“不满意吗?”

见叔父并未作答,息筱眉头轻蹙,那状似苦恼的模样更是惹人疼爱。

他轻笑着俯身环住叔父的脖子,低下头轻轻舔咬着男子微突的喉结,感到手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一股油然而生的征服感让息筱更加兴奋地卖力逗弄起身前之人。

已经火热挺立的下身隔着衣衫磨蹭上叔父不知何时便变得同样灼热的坚挺,息筱腰肢轻摆,随着马车的颠簸律动着,被略显粗糙的布料摩擦带来的快感令两人都不由得轻叹出声。

见到侄儿脸上写满的淫欲之色,息沂初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将那孩子从自己身上放下,却没曾想息筱反倒手指灵巧地挑开他的腰带。

柔缓的动作暗含着一种惑人的韵律,早就熟悉如何替别人宽衣解带的息筱动作未受到分毫阻挠。

他媚笑着轻弹了下从叔父亵裤中弹出的炽热玉茎,快要喷出火的眼中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唔——”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息沂初闷哼了一声,他微微皱起眉,用力抓住息筱纤细的手腕,冰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欺负。

“怎么,叔叔不想要吗?”

一手握住那巨大火热的性器技巧地撸动着,一手探向自己身后感到空虚的菊穴,息筱白玉般的食指立刻便伸进红艳的口腔中吞吐起来,煞是诱人,

“我可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叔父了呢。”

诱人的嗓音里带着渴望的音素,飘散在车厢内淡淡的膏药香味立刻让息沂初明白,那是他跟息筱交合时经常使用的润滑膏药的香味……就连那玩意儿都准备好了么?如果美食放在眼前而不吃,那岂不是太不像他了?!

“上来。”

像是被息筱的动作所引诱了,息沂初猛地收紧环在他纤腰上的双臂,将人儿勾入怀中哑声道,

“想要就自己坐上来。”

车厢内春色撩人,外面的马车夫恍若为之。

回头看一眼拴在马车后跟随的太子单马坐骑,两鬓已经半百的车夫打个哈欠,继续做个瞎子兼聋子。

这皇室里的是是非非,他十几年差事当下来早已看得太多,为了自己的安生着想,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呀——”突然被拉过去,息筱惊呼一声,身子顺势偎进息沂初的怀里。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他将自己早就有些松软的菊穴对准叔父硬热的性器,微吐口气,腰一沉,便坐了下去。

“啊……”

空虚的后穴瞬间被巨大的炙热填满,息筱发出满足的呻吟。

距离两人最后一次交合已经隔了多久他都快忘记,身体还残留着上次与叔父分别时得不到满足的敏感刺痛记忆。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开心,更何况有元珏在身旁,让他就连肉体的欢愉都不想与别人尝试。

不想带着肮脏污秽的身体去见那个如冰水般清冷高洁的人,甚至害怕会带着些别人的腌臜气到那所幽静的院落中。

更何况,从入年来他就一直被叔父折磨得紧,趁着这个档口正好让身体休息一下。

可不见面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今日远远的瞧见叔父满脸欢欣幸福的表情,他的身体变克制不住地疼痛起来,就连身后的蜜穴入口也不停地张张合合,显露出主人的身体有多么饥渴难耐。

为何会那般渴望着叔父,息筱并不想深究。

只是既然动了心念,他便不愿再克制自己。

沈尚蓉的挑衅不过是让他心生出更适时的借口罢了,如果有最好,如果没有也无所谓。

“唔……啊啊……嗯……”

激烈地律动着自己的腰肢,息筱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着,微启的粉唇间不断溢出细碎的低吟,他满布春情的脸越加惑人。

眉宇间已经沾染上不同于少年青涩的沉稳气息,就好像花蕊已经在手中缓缓绽放开妖艳的感觉,让息沂初不觉有些心动。

伸手想要抚开被微波的汗水粘在息筱额上的碎发,却被快要堕入快感深渊的他摇头避开。

“叔……叔父……啊……”

一阵激烈地摇动后,息筱渐渐放慢速度,身体紧靠着息沂初微微起伏的胸膛,苦闷的心情却丝毫未能得到舒缓。

双眼迷蒙地望着这个与自己关系复杂的人,息筱知道为何自己即使这样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却没有得到往日的满足——这个人,他那双美丽的狭长的眼睛并没有像往日般凝视自己,视线飘向不知名的一点,细细的,带着就算傻子也能察觉到的心不在焉。

这样做,就连肉体也得不到愉悦,反而令息筱觉得心里更是空荡荡得发虚。

为什么会这样?叔父甚至连最后的救赎也不想再赐予他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对自己而言还有什么用?!最初的时候,是自己拼命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他。

可直到现在才明白,一直握在手中的并不是所期盼得到的……这种敷衍般的交合真是让人恶心!

“不想做就别做!”

努力松开被蜜穴紧箍住的,那曾经给自己带来无数欢愉的欲望之源,息筱寒下脸,沉声说道。

突然屈腿抵住叔父的小腹,他用力一顶,那仍在他后穴内驰骋的凶器瞬间便被推出体外。

懒得理会叔父因骤失温度而在空中颤抖着的分身,息筱利落的将挂在腿上还未完全褪去的亵裤穿好。

随手将衣裳整理妥当,侧身避过叔父伸将过来的手,他一个转身便推门出了车厢。

未待马车停稳,息筱就一跃而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拴在马后的缰绳割断,跨上自己的坐骑绝尘而去。

独留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息沂初,忍着欲火独自怔在马车内。

——————————天上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息筱却不想回太子府。

骑着马便往元珏家去,可走到半路时雨势却越来越大。

狼狈不堪地停下马,息筱突然拉转方向,朝着昨日他与元珏相约的地点奔驰而去。

这种时候不想回家,更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那座冰冷的太子府中。

即使明知道距离他们约好的清晨相见已相隔许多时辰,但息筱依然期望能在那里看到元珏——若真是那样,将会是怎样的幸福呀。

可即便是那个人没有继续在那里等待,息筱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呢,不管怀抱着多少希望,都没办法吧。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头发也被雨水冲刷着粘在脸上跟颈脖上,站在城东的大槐树下,息筱全身都冷得打颤。

已是半夜时分,周围人家早就吹灭油灯歇息去了,这种大雨之夜漆黑的只能勉强看到前方依稀模糊的影子,却无法分辨出那些究竟是什么——别人岂不是也见不到他狼狈的样子?即使如此便再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的62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路骑来的马早已放开缰绳,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

息筱仰起头,盛着从天上落下的无根之水,偶尔闪过的一道白光现出紫黑的天空。

看不到熟悉的身影,有点失望,心里却又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生不起半点激荡的情绪。

努力睁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灰蒙蒙的天。

他已经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身体并不疼痛,只是空虚得让人精神恍惚,却又没有实感。

身体温温热热的,感觉不到雨水的寒意,反倒有种还蜷缩在母亲腹内的感觉。

用手摸摸胸口,息筱不禁苦笑出声。

这里虽然在很久以前就感觉不到痛苦,但却还是无法荒芜,所以只要被人温柔或是残酷的对待,都会受伤……不管怎样都会受伤的话,那就根本与别人无关,只是自己喜欢沉浸在那种自艾自怜的情绪中。

双手抱着手臂,疲倦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息筱蹲在地上,下巴顶着膝盖,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雨水溅起的泥泞溅在脸上,却没有很难受的感觉。

只是……想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耳畔传来的雨声唰唰地响着,就在他怔怔地发呆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上的雨顿时停了。

“不打伞就过来,真是个傻孩子。”

在息筱头顶上撑起一把旧伞,元珏转到他身前,也蹲下身,用衣袖将他脸上的泥水拭去。

一道闪电劈在身旁,闪白的光线掩映下,可以看到元珏苍白的脸上挂着温柔得让人想哭的表情。

只是冲冲一瞥,便已看到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都湿透。

“元珏……”

抓住他的手腕,一股热流涌到喉腔,息筱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在等他,一直在等着他!没有责怪他的失信,从清晨一直等到现在,即使下雨了也生怕错过他而没有离去。

为什么可以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元珏喜欢自己么?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吧……如果是这样,自己又得用多少的喜欢去回应他,才不会让这个人觉得他的付出被亏欠了?

“还是改日再去吧,今夜先回去换了衣裳再说。”

见息筱不做声,元珏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更加柔声劝道,

“都湿透了,再不快点小心生病。”

“元珏。”

对那熨烫到心底的声音置若罔闻,息筱用力抱住那欣长偏瘦的身体。

当察觉到他身上的衣衫比自己还要湿时,他将头埋在那人肩上,颤声哽咽着,

“我喜欢你。”

我是如此的喜欢你,所以请你也喜欢我吧!比我喜欢你更加的喜欢我,这样的话,我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即将袭来的种种。

抱着在自己怀中无声痛哭的孩子,元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被丢弃在一旁的油纸伞在雨水中打着转。

——————————两个人是骑着息筱的马回到元珏家中的,当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刚一落脚,元珏便找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顿时简陋的小屋被柔和的橙黄色光芒所笼罩,漾出无限暖意。

关紧门扉跟窗户,风雨声被隔绝在外,油灯上小簇的火焰偶尔跳动一下,将地上两条长长的人影拖得有些扭曲。

让息筱坐在屋中,用布巾将头发擦干,他则是到后屋去开始烧水。

不多时,便出来催促息筱先去沐浴,将身体弄暖。

“一起吧。”

看着衣裳已经被火烘得有些干了的元珏,息筱有些担心。

此刻的元珏脸色异常红润,不似往日的苍白清俊,反倒透露出几分柔弱诱惑的气息。

就算是被火熏的,也不会这么红,大概是发烧了吧。

如此想着,息筱便将手放到他额上,果然烫得吓人。

“也好。”

甩甩头,却无法挣开息筱的手掌,元珏只得无奈答应。

他现在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大概雨淋得太久,这阵子又少出门去山上采摘草药,结果身子也弱了下来。

先前还真不该太执拗,若是能早些去寻把伞挡雨,大概也不会这么糟糕了。

“那个,我还是……”

刚走两步,息筱突然停下步子,有些迟疑下来。

“不用担心,没关系的。”

冰凉的手指轻柔地点一点息筱脖子上青紫色的吻痕,元珏温温笑着摇摇头。

脸唰地就红起来,息筱先是鼓大双眼,然后再慢慢垂下睫毛,别开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幻。

原来元珏一直都知道他的事……也是。

都已经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药,怎么还可能单纯到不懂他的生活有多淫乱?更何况元珏这种人,早已到了婚嫁年龄,不可能对男女情事还懵懂无知——一想到这个人的身体曾经被某个不知名的女子所拥有过,息筱心中的恨意渐盛。

认识元珏那么久,这是息筱第一次到后屋。

里面的摆设一如前厅跟元珏的卧房,简单粗朴却不失他的风格……或者应该说,就像是元珏给人的感觉,就算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动,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粗布衣裳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出他的与众不同。

眉目疏朗的清俊男子中,气质过于高雅之流,骨子里总难免有些桀骜,会让人觉得不好亲近;气质普通的,则会浪费天生的一副好皮囊,令人扼腕;至于元珏,在阅人众多的息筱看来,他绝对可以称作是上品中的上品。

只可惜这样的男人往往是别人的,即使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中,也能不断发现那么残酷的现实——瞥一眼过大的浴桶,息筱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暧昧。

“浴桶好大。”

走过去,手指沿着木桶的边缘慢慢游走,氤氲水汽蒸腾而上,狭小的房间更加让人局促难安,

“就算是两个人都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元珏?”

话方说到一半,便见到元珏白净的脸上飞起两道红霞。

虽然已经知道他在发烧,整张脸都烧得发红,但那掩饰得非常好的刹那羞涩还是让息筱捕捉到。

心像是被蚂蚁啃噬着,痛痛麻麻的让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元珏他还没有见过,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都透出无限温柔,让人既是嫉妒又是喜欢。

嫉妒着那个被他记挂在心里不知名的人,却又觉得这样的元珏让人忍不住想怜惜……这个词虽然用在他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此刻的息筱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话。

突然间似乎就有些明白当年叔父对自己的感情了,那种无关爱情,只是从心底汨汨流淌出的情感,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多么希望看到这个人永远不受到伤害,希望他的一颦一笑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如果未来的岁月中一直有他的陪伴,便是舍弃太子的地位或者满身的荣华富贵都无所谓——就是喜欢到了这个地步,却又没办法对那个人诉说。

“很香,像是平日你身上的味道。”

干脆利落地将身上的衣衫全都褪去,对身上还残留着的几个青紫吻痕也不加遮掩,息筱刚一进到浴桶里,便被暖暖的热水浸得全身皮肉都有点发松。

被桶底下的东西硌得有些难受,他定定水面,看到下面似乎尽放着些叫不出名字又似曾相识的药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一直都在揣度元珏到底熏了什么香,身上的味道弄得那么特别,如今看来却是他在沐浴时将这些东西都加入水中。

“这几味药材本是驱虫避毒所用,熏香太过麻烦,放在水中正好。”

见息筱好奇地从桶底将药材捞出来,元珏一边将衣服退下,一边浅笑着说道。

或是发烧得更加厉害的缘故,他手上的动作愈见迟缓,却搔得被热水蒸腾的人心里有些痒痒。

轻咳一声,息筱微敛心神,侧靠着桶沿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不带情欲地去看自己迷恋的那副苍白消瘦身体,一种病态的美感实是让人心旷神怡。

元珏虽然不强壮,至少也称不上柔弱,尤其是平日包裹在宽袍大袖下的身体肌理匀称结实,从腰腹往下的线条更是柔却不会过分纤细。

对息筱审视的目光视而不见,元珏跨入浴桶内,对着息筱的面坐下笑道:

“小时候经常要在山中进出,师傅说每次都带着药膏也麻烦,还不如身体随时都带着这种味道,也免却被虫蚁骚扰之苦。结果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在沐浴时用这些。”

从小就知道,如果肌肤相亲的话,不管有多少距离就能立刻拉近。

所以听到元珏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过往,息筱脸上压下心头隐隐的苦涩,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

“你是随师傅在深山中隐居的?”

揣摩着要如何询问,才不会让他反感,或是不愿再说下去,息筱的言语间有几分小心。

他何曾如此与人相处过?可如今面对元珏时却甘之如饴。

“也算不上。”

抬眼看一下颇有兴致的息筱,回想起来的事似乎让元珏放松不少,他将湿淋淋的双臂搭放在桶沿上,眼神渐渐飘向遥远不知何处的远方,

“那个时候我是跟随在养父大人身后习武,但每个月都有几日要到山中向师傅修习医书。可是练了好几年都没有长进,所以后来养父大人就让我不用再浪费那些精力,只要能强身健体便可,不必练成什么绝世神功。所以后来干脆到山中与师傅居住,整日学些医书典籍之类。”

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那些让他即使到现在回忆起来时也会幸福无比的过往,甚至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也不足为过。

“他对你好么?你的养父。”

元珏闭上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息筱看得很是喜欢,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高坐在龙椅上的父皇。

不知道寻常人家的父子之间是会是什么模样,但现在息筱也不会再认为父皇对自己过于苛刻。

那个给予了自己生命还有满身显赫富贵的父皇,即使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没有关系。

皇家之人,生就欠缺了文人骚客从不吝啬描写的脉脉温情,只要习惯没有,从来就不曾获得过,就不会觉得孤独,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会仇视那些像是戏说般的父慈子孝故事。

“他已经死了很多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睁开眼,见息筱一双晶亮的眸子闪闪的,元珏不禁浅笑道,

“被送到师傅那里时,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太愚钝,所以被养父大人放弃了。可后来才知道,他是多有先见之明。”

正是因为更精于医术,才有机会救那个人……当发现自己谁都救不了的时候,他就懦弱地躲到这里,直到那一天,在郊外遇到了一个懵懂少年。

伸手,贴到息筱的脸上,用手指慢慢描绘他的轮廓,元珏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至少这一次,他可以救下息筱。

“这种药草的味道我很喜欢。”

半垂着脸,露出泛红的面容让元珏正好能看到,息筱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表情对他是否有效,只是他觉得如果能表现得更加单纯点,或许会让眼前的这个人更开心。

此刻的元珏给他的感觉很微妙,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对关心的人比旁人要求更严的人。

无论什么时候都苛求着对方的高尚与纯洁,不能容忍半点的污秽。

如果遇到无法抹去的丑陋存在,他会一次又一次的更厚重的事实将原来的所有掩盖——只要这样做,他眼中就不会再看到不想看见的东西。

如果他对自己不满意,那么只要朝着他喜欢的方向去改变就可以。

如果之前做得还不够,那就更加努力……息筱从来不认为,除了血缘以外还有无法改变的东西。

人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绝对有能力选择自己要怎样的将来。

在他未来很长很长的岁月规划中,甚至已经将元珏定为无可取代的存在,所以这个人绝对是必须的,不能从自己身旁离开。

“家中还有许多,若是喜欢就带些回去。”

没有察觉到息筱心中所想,见他只是笑态可掬地在浴桶里放松,元珏正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这些……还痛么?”

手抚上元珏手臂上整齐的疤痕,虽然不长,但排列着有十几条,一看就知道是被刻意划伤。

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法察觉到。

还带着水珠的柔软手指在疤痕上慢慢移动摩擦,息筱却不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受伤,又是谁舍得在这么白净无暇的身体上留下残酷的痕迹。

当手指接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热度从手指一直传递到心底,让他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直都没痛过。”

摇摇头,将自己的手抽回放到水面下,元珏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息筱,突然正色道,

“息筱,你是个很干净的孩子,出身的时候就是干干净净,所以千万不要再弄脏自己。”

说话的语调已经变得含糊不清,他脸色已然潮红。

本就已经发烧,被热水一汤还没有先排出汗来,反倒加重了状况。

“元珏认为我很脏?”

不解地侧头看着那个人,息筱眼中写满困惑。

虽然想过自己不似白绢,但脏与不脏的问题他从来没有想到过。

这种根本不可能成为问题的问题却在面对这个人时突然跳了出来,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正视。

“你可以更干净……”

用手扶着额头,元珏只觉得天旋地转得厉害,甚至忘了自己还想要再跟息筱说的什么话。

“元珏喜欢什么样的人?干净得透明?”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也可以做到吧,大概。

可脑海中却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像是在提醒着息筱,可正待仔细聆听又什么都听不到。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算自己能做到也根本无济于事。

所遇到的事情就像是在轮回,多年以前他就是在叔父怀里想着要成为对方喜欢的人,然后不断的改变,可最终还是失去了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东西。

现在所有的一切又都轮回,然而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得到这个人。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为了他改变,值得么?的65看一眼已经昏昏沉沉快滑下去的元珏,息筱突然伸出手攀在他脖子附近,慢慢收拢……如果就这样把他杀死,那这个人从今往后就是自己的,再也不会离开。

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也不用担心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而让他失望。

虽然不能再看到他对自己温柔的微笑,也无法在握住他双手时感觉到那冰冰凉凉的触感,但至少他是属于自己的。

从心底不断蔓延开的兴奋感骚动着息筱的神经,他手上的力道也无法自制,直到元珏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膜,他这才猛然惊觉,将手松开。

歉疚万分地看着已然昏迷在浴桶中的元珏,息筱咧咧嘴,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不认为落泪是软弱的表现,因为是活生生的人,能感受到生命中的喜怒哀乐才会欢笑与哀伤。

并不是只有女子才能随意落泪,只是感触比别人丰富,所以喜欢用更具现的方式来表达。

可唯独不想让元珏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

大概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落泪吧,从今往后不管遇到多痛苦的事,他都不会这样了。

因为刚刚想起,在刚认识元珏时,他趴在小木桌上装睡时听到过那个人对喜欢的人的描述。

那天傍晚的夕阳辉耀着紫红色的天空,从竹窗投射到屋中的光线打在身上温温的,让人全身上下都懒洋洋的,就连站起来伸个腰都觉得麻烦。

收完药材从院中进到屋内的元珏或是以为息筱睡着了,所以只是用手指将他垂在脸侧的小辫子轻轻拿起,放到背后,然后低声笑起来:

“虽然容貌很相似,但性格却差了好多。他是文武全才,清高儒雅的人,你却只是个孩子……”

那一瞬间,息筱明白到,元珏口中的“他”便是他喜欢的人。

元珏究竟是先喜欢那个人,然后才喜欢上他所具有的那种特性?还是因为喜欢具有那种特性的人,所以才会喜欢上他喜欢的人?如果能知道就好了!然而不知道的事情不会因为他的希望就改变,世事永远不可能那么完美。

只是想到如果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人不可能永远都不改变,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元珏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最渴望的借口,决定怎么做就在于他自己的决意。

重重吸一口气,息筱将快连头都垂进水中的元珏赶忙扶起,努力向卧房拖去。

——————————将元珏全身上下都擦干放到床上后,息筱并没有留下来照顾他。

整装完毕后,他便骑着马快速回到太子府。

刚进门就将如何去到元珏家中的地图扔给守门的内侍,差他立刻把城中最出名的大夫请去给元珏诊治。

而他则是急匆匆地向屋内走去。

从里屋迎出来的执事见太子回府,赶忙命宫娥将参汤跟暖袍赶忙送到书房,却没有在见礼过后多言半句。

冷冷地瞥一眼用手势示意他蝴蝶已经在书房中等候多时的执事,息筱微微颔首。

这个人如果没有啰嗦,就证明不管是昨夜他突然离去后,不管叔父还是息箓都没有派人到太子府问一声他是否已经安然归家,或是怎样——虽然嘴里说着不介意,可一旦真的如此,还是忍不住觉得寂寞呀。

“太子一夜未归,想必累坏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息筱刚踏进书房,正坐在桌案后认真翻阅着书卷的蝴蝶连眼皮都未动,就对他淡声道。

嘴角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亦无任何不耐神色。

可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太子出言抱怨,反倒是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案前,下巴递着桌面,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过来,看得人发怵。

“蝴蝶……如果我现在开始想做个文武全才的人,会不会太晚了?”

见蝴蝶终于放下书卷,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息筱微微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愕然地望着出言突兀的太子殿下,蝴蝶怔了怔,忽而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翻好,脸上的表情恬淡而欣慰。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殿下突然间便生起这个念头。

可是以她的立场而言,却是等了这句话整整十六年。

公主殿下仁慈,因为认为自己欠了这个孩子的,所以从不对他的行为多加管束。

然而她却不知道,身为母亲那却是最失败的选择。

她的怯懦最终变成不负责任的逃避,不仅让她的孩子感受不到母爱,就连心灵依托的地方都无法到。

身为侍女,无论受到公主跟太子多大的信任,蝴蝶也有可以说出口的与不能说出口的。

所以殿下这些年的痛苦,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很想告诉他,只要心灵变得坚强一点,就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可每次话到嘴边,蝴蝶就迟疑了。

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对资格对殿下说那句话?就连她都不能准确的说出,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心灵才算是坚强。

被伤害过的,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能愈合。

可人是非常微妙的生物呀,就算没有人对他说过该怎么做,只要不断的经历,就能在磕磕碰碰中自己成长,渐渐蜕变。

“不会。”

柔和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走,突然一股清冽淡色的香气飘入鼻翼间,蝴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滞,

“怎么会。”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感觉很怀念,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闻过。

只是心底猛然响起一个声音,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不可以!绝对不要再想下去!太子殿下很快就要离开,从此不会再受到太子之位的困扰,也不会被那狼子野心的息沂初觊觎,只要想着这一点就够了。

至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享受着柔荑在自己颈项附近轻缓移动的触感,息筱合上眼睛,没有看到身后之人脸上陡然阴狠的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那天所发生的偶然仿佛被抹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息筱不再似往常那般频繁地跑去找元珏。

每天除了要修习蝴蝶教授的课程外,他开始重新拿起丢弃好几年的短剑,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来。

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然而或许是心境变化的缘故,即使只有一点点的不同也能轻易就体会出来,就连息筱都觉察出那细微的差异。

每天固定只有两个时辰与元珏相处。

午后骑马而去,快到天黑方才归家。

那日被请去的大夫照顾至清醒后,元珏没有责怪息筱的自作主张,但也不想再劳别人诊治,所以待到能下床后他便立刻将大夫请离。

等到太子殿下跑去探病时,他已是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在庭院中摊晒才买到的药材。

空有灵药,却无救人之心更无可救之人,岂不是太可怜了?虽然很想这样对他说,可话到嘴边息筱却停了下来。

他自是比谁都清楚,有些事即使在外人看来有多么痴傻愚钝,但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对自己而言那被讥笑为无谓的举动有多重要。

对于元珏的选择,他没有任何可以插嘴的余地。

所以息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苍白的额上渗出汗水后,下意识地执起袖子想要替他拭去,却被那个人微笑着摇头拒绝。

“要试试看么?”

或是对息筱周身越见沉稳的感觉非常满意,见他被拒绝后眼中也不复往日的不甘,元珏将畚箕放到他面前,脸上的笑容也较平常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亲昵。

“像你那么做就可以了?”

新奇地用手拨弄着还散发出鲜甜生气的草药,息筱很是高兴。

认识那么久,元珏还是第一次肯让他碰那堆宝贝药材。

光只是冲着这点,就足够他感到欣慰。

有些人,很容易用言辞或是表情迷惑对方,可他们是否真正接纳对方却是由寻常的细枝末节来判断。

很显然,元珏就是这种人。

他可以对任何人都温柔,哪怕是陌生人甚至拦路抢劫他的山匪,这个人都可以温柔微笑着面对。

所以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只能依靠他对自己的信任程度来判断。

依照着脑海中见过无数次的动作而行,不时抬头用眼神询问元珏自己做得是否正确,却发现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温温地笑着看向自己。

踟蹰不绝是否该开口,息筱面上的表情依然。

“息筱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见他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元珏终是忍不住先起个头。

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木架上,他眼中亦无不耐。

“我后天就要出远门……是家中爹娘早就决定的事。”

随着元珏,也将畚箕放落,息筱深吸一口气,语气淡然,

“或许要大半年才能回来。”

朝夕事难定,今日为过他连明日将会是怎样都不敢说,更何况半年之后?不愿意让元珏与自己同行,对一个从来不以出身来判断贵贱的人此刻再透露自己的太子身份,总觉得难开那个口。

既是如此,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就要分别的话语?是否还在期待着这个人给自己回应……忐忑不安地挪走到元珏身旁,息筱像他一样端正地坐在石凳上,手撑着石桌面,身体微微向前倾。

“长路漫漫,要小心身体。”

沉默半晌,元珏忽而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到息筱手中,

“我这里有块玉佩,就赠与你,权当是你我相识一场……”

依恋地看着碧绿通透的玉珏,上面雕刻出的奇怪纹样却是息筱从未见过的。

“今后不能再见么?”

“只是客套话罢了,如果有缘当然还能再见。”

“元珏会在这里等我回来么?”

紧紧收拢手中冰凉润泽的玉佩,息筱眼中流泻出淡淡的鄙夷。

不会期待,因为即使期待也得不到结果。

只是想用这样的东西就把他打发掉的元珏,背叛了他。

垂下眼,没有再看元珏的表情,息筱站起身,傍晚凉风吹拂面庞,带来丝丝寒意。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然全黑,可早就该回宫的蝴蝶却去而复返,在卧房等着他归来。

并非不想见蝴蝶,只是几天前息筱就曾问过她,自己是否能在出使前见母后一面,可每次这个女子带来的都是让他失望的答案。

虽然知道这种事怪不得她,可见了人有总不免有些闹心。

“公主让我给殿下送套礼服过来,说是到了那边觐见皇上时也能用得上。”

随手指指端放在墙角的一口朱红大木箱子,表情很是高兴。

说起那个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故土,就算找不到可以缅怀的东西,可心底就像什么被填满了,让人感到充盈又安心。

她是很想跟随照顾殿下一同回故土,可身旁放不下的东西太多,无可奈何的事终究是无可奈何。

“后天出使时,能见到母后么?”

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息筱脸上虽有疲态,可姿势却分毫不差。

满意地看着殿下总算是懂得行止礼仪,不再随性得如同孩童,蝴蝶正要答话,却不小心瞥到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脸色瞬间大变。

“殿下,这是……”

即使极力克制,可说话时颤抖的嗓音却透露了她心中的惶惑。

如果说之前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忽略那显而易见的问题,此刻看到铁铮铮的物件,让她便连推脱的借口都没有了。

“别人送的。”

见蝴蝶脸色分外难看,息筱反倒来了兴致。

他干脆将玉佩从腰间解下,放到明亮的烛火下让她瞧个清楚明白。

元珏不会无缘无故送他那么贴身的宝贝,他可是知道这块玉佩对元珏而言有多重要。

从来对身外物都不太关心的那个人,唯独时时刻刻都佩着这块玉,就连那次发烧要去沐浴不得不将其取下时,他也是小心谨慎地将东西放到花梨木的盒子里,那举止恭谨得就像是对待他最尊敬的人。

息筱很有自知之明,他绝对不相信元珏肯无缘无故割爱,只不过既然元珏要送,他何不大大方方收下,姑且也可以把它当作信物。

更何况,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图,最便利的方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懂,顺着他安排的戏码往下接。

“好漂亮的纹章。”

伸手想要触碰那玉佩上古朴的纹样,可蝴蝶的手指还没够到,就被息筱轻巧地躲开去。

讪笑着企图掩盖掉过于明显的失态,蝴蝶挑眉盯着那块在灯光下泛着柔润光泽的碧绿死石。

“你见过?”

手指在花纹上逡巡,息筱突然收紧手,冷然地望着这个从小将自己照顾长大的女子,脸上泛起复杂的神色。

以一个人的身份而言,他是应该感谢蝴蝶的。

毕竟在他年幼时,是这个女子用她的温柔与体贴让他能安然渡过那些孤寂的深宫岁月。

可以现下的立场,他却是无法抑制地憎恨着这个女子——她可以每日都陪伴在母亲身旁,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她知道母亲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所有的秘密,分享母亲生命的荏苒时光……如果能取代蝴蝶站在那个位置上,对自己而言或许会是一种幸福吧。

只可惜,幸福不会无缘无故到来,每次都必须伴随着心痛,从无例外。

“你说呢?”

不置可否地对太子行了个礼,蝴蝶便翩然告退离去,徒留下房中之人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

冰凉的触感不断从手心里传来,不管握了多久这块石头还是无法发热,就跟它的主人一样,没心也没肺。

挥手示意要进屋来伺候的宫娥内侍们统统退下,息筱合衣躺在早已铺好的柔软床铺上,盯着床顶,思绪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闭上眼睛,母亲美艳的容貌立刻浮现,熟悉又陌生。

站在母亲身旁的……从明黄的袍服便知道是父皇,可是息筱却想不起他是什么样了。

父亲的音容笑貌,光是靠记忆与想象,完全构筑不出来。

然后还有谁,还有谁是值得他去想的?值得他记下来的……“息筱,息筱……”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息筱终是熬不过,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妆容华美的母亲正坐在自己床头,一双柔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这次真是太好运了。”

呆滞地看着床边之人好一会儿,息筱转个身,将有些下滑的被子重新拉好再次睡去。

“看来果真是太久没见,息筱就连母亲来了也不知道见礼么,还想糊弄过去,亏得最近蝴蝶总是在母亲面前夸你。”

愕然地看着儿子的反应,皇后忽而掩口轻笑起来,眼睛却跟随着息筱紧紧握住放在被子外面的拳头,不肯松懈。

“母后!”

睡了一小会儿,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息筱猛地一个翻身做起来,看着笑态可掬的母亲,眼中写满困惑,

“为什么……”

温柔地握住儿子仍旧不肯放开的那只手,皇后红唇微启:

“因为听说有人将你父亲的信物送到你手上,所以母亲特地来瞧瞧。”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纸格射进房中,沉默地将繁琐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套好,息筱的脸上平静无波。

没有看依旧坐在床畔的母亲,哪怕连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憎恨上这个女子。

他其实是深爱着母亲的,这个美丽华贵的女子是他从儿时便开始对女子所有美丽幻想的具现。

然而正因为如此,当幻象被打破的时候才更让人痛苦难耐。

整整十六年都对他缄默不言,直到现在才告诉他,其实他的父皇并不是亲身父亲,他只不过是母亲在怀孕后被迫嫁到这个国家的附带品……那他的人生是什么?他一直为之而痛苦的意义又在哪里?将外衣套上、玉袋束好,息筱终于转身走到母亲旁侧,对着那个显然是在享受他的反应的女子沉声问道:

“我的生生父亲是谁?”

早就知道的事实被残酷的摆在眼前,即使不想相信,想要找到借口来安慰自己也已经不可能。

可是对息筱而言,这个认知却让他如释重负。

父皇一直以来的疏离态度,母亲在深宫中偶尔怨恨或是无助的表情,甚至就连叔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能理解得清清楚楚——原来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面目可憎,不值得别人疼惜。

只不过是因为无可改变的血缘,让他成为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掌上玩物。

脑海中瞬间闪过最后一次见叔父时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息筱微微翘起嘴角,脸上的笑意更浓。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早就知道对叔父而言自己不过是个闲暇之余用来打发时间的存在就好了,至少现在不会这么心痛……用手轻轻按压一下鼓动不停的胸膛,息筱眯起的眼中森冷冰寒。

被欺骗了!所有知道这一切的人都把他蒙在鼓里,将他当成傻子一样嘲笑。

恐怕就连息箓,都是表面上叫着他皇兄,却在背地里腹诽不断。

啊啊……真是意料之外却又最合乎情理的发展,理所当然到让人就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我的舅父。”

静静地看着儿子脸上几乎看不出太大波澜的表情,皇后脸上反倒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是这个样子,她此生的挚爱便总是这样荣辱不惊,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

曾经以为自己剩下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父亲那样,所以她才会不甘,甚至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那个年幼的孩童身上。

单手撑着床铺倾身凑近息筱,皇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端详。

即使在这张脸上找寻不到熟悉期望的踪迹,但那表情已然有他父亲当年的几分模样,光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欣慰了。

微微退一步,避开母亲的手,息筱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神色。

曾经多么渴望被母亲如此温柔慈爱的呵护,但决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尤其是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透过眼前之人看到遥远不知在何处的哪个人。

与此相比,自己是母亲与她的舅父乱伦所生下的孩子这个事实,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至少在息筱看来,那种事根本不值得如今的他多费心思。

当然,如果他生就是个痴傻愚钝之人,那又不同。

“他现在……”

迟疑几分,息筱终是不忍见到母亲脸上瞬间失落无比的表情,只得顺着她的心思往下开口,也将手中的那块玉佩递过去,放到母亲掌中。

如果她今日所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东西,那么给她也无所谓。

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生命,还有所有的一切。

即使十多年的岁月中他所经历的痛苦远远多余快乐,但息筱却从来没有憎恨过自己的出生。

能被生出来,领略到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繁华富贵,本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更何况,就算不被承认,他也位居东宫,尊贵显赫不可一世……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不是么?!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尊严,太子位要宝贵得多。

第一次察觉到那个可有可无的地位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也是第一次发现就算自己不刻意做出那么放浪形骸的模样,也绝对会被人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皇室的血统不容污杂,其实他应该感谢父皇的。

至少他没有在自己生下来时,就把代表着他身为男人与皇帝的尊严都玷污的孽种给杀掉。

甚至还因为深深爱慕着不忠的妻子,特地将她的嫡子立为太子……不行了,脑子已经完全混乱,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苦笑着摇摇头,息筱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带着几分倦意。

“早就被斩首了。”

似乎很高兴被儿子继续询问,皇后握着手中冰凉润泽的玉石,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脸上重又回复到往日端庄持重的表情。

忆起舅父被斩首的那日,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刑场上那颗沾满血污的头颅,却连想哭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似乎那个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其实要做到这样很简单,只要把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当作陌生人,那么自己喜欢的人就永远活着,只不过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了。

“那元珏是我的什么人?”

不想再顾及母亲,息筱忽而想起元珏故意诱自己留在身上的气味,还有那块让他整个人生都为之改变的玉佩。

“你不是早就自己有了答案么?还需要我来回答?”

专心于手上熟识的纹章模样,皇后就连看都懒得再看儿子一眼。

真的好怀念!当初这块玉佩,自己是缠着舅父要了几乎整个月,可没想到最后他却给了收养的义子。

为了这件小事,当时自己还特地跑去跟母后哭诉了好久……果然该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最后它还不是辗转到了她手上么。

冷然地望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息筱闭上眼,努力在脑海中构筑出亲生父亲应有的模样。

他应该是高洁的?尊贵无比的?啊……或许就是元珏喜欢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如果是那样,他应该眉目清俊,儒雅中透出几分朗朗之气。

可光是这样,还远不足以想到一个具体的人。

从来没有听过声音,也没有见过容貌,如何才能靠想象就喜欢上?!息筱倒是觉得,如果光是憎恨的话,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有可能做到。

“母亲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深深吸一口气,真开眼睛,息筱望着母亲灿然笑道,

“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待会儿还要去与元珏道别,母亲还是早些回宫……不,现在或许还在梦中也说不定,等我清醒过来,便什么事都没了吧。”

轻笑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去,息筱却不忘将房门紧紧关上——那里面是触碰不得的东西,谁也不能看。

“殿下的马已经备好。”

见有人出来,守在门口的蝴蝶赶忙迎上去,对身后的内侍点点头,示意他快将殿下的马牵出来。

“备车,待会儿先去珍宝斋。”

看也不看她,息筱直接走过去,对着躬身站在回廊侧的执事吩咐。

昨日元珏才送了他一块玉佩,今日他可得先到珍宝斋去选件好物什,也可以当作还礼。

——————————珍宝斋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玉器店,里面但凡你想要的都有,就算没有,老板也能给你弄来。

更重要的是,老板之后的老板,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

有个王爷坐镇,自然就没人敢来掳这家的虎头。

既是皇家人开的铺子,皇室之人自是要特别对待。

息筱刚进去,知道太子身份的掌柜赶忙将他迎到后院别室内。

“哟,可真是巧呢,哥哥也来了。”

刚进到屋内,便见到息箓跟叔父坐在桌旁挑拣着盒中的玉器,息箓放下手中的一串珠链,对掌柜的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过来。

狐疑地看一眼那两个相对而坐的人,息筱微微挑眉,倒也什么话都不说。

可倒新鲜了,这两个人不是从来都不对盘么,怎么这会儿竟能坐在一起?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是自己不明白的嘛……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明日就要出使,别说今日看到他们坐一块儿,就算看到他们两人滚躺在床上行那巫山云雨之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挑了个位置刚坐下,懒懒靠坐在椅子上的息沂初盯着他看了几下,突然开口笑道:

“太子殿下容光满面,想必是最近好事不断。”

“叔父说笑了。”

也不反驳,随手拿起一个玉镯在手上比划几下,息筱脸上流露出几分羞赧之意,

“明日息筱便要出使,恐怕赶不及回来给叔父大婚道贺,干脆今日就一并将礼物给选了,还托得叔父送与我那未来的皇婶。”

两人言不由衷的话语让息箓听得郁闷,正待插嘴,却见到哥哥脸上竟露出甜蜜无比的神色,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情。

没来由的,一股郁气纠结在胸前,他猛地用力抓住哥哥的手,寒着一张脸道:

“那个男人比叔父都好?比我也好?”

很多时候,很多事实都远比想象中更残酷,只是没有察觉。

等到经历过后却会忍不住回想,谎言或许不是正确的,但是比起被揭露出后所见到的丑陋,还是宁可自己是被骗的人。

息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很受男人喜欢的类型。

虽然他会逢迎对方,但只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范围内,或者说身体与自尊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在跟叔父越来越奇怪的相处中,他的自尊已经快比消磨殆尽,所以他决定斩断这段关系。

或许叔父是先他一步察觉到了这种念头,还没等到他开口,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断了。

至于息箓,息筱还没听说过他对男色有过什么涉猎。

从小的时候开始,这个仅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就被他当作私人的物品来看待。

他会护着息箓,不管什么时候都跟息箓在一起,无论什么都愿意跟他分享,就像是别的皇兄在宫中豢养着的雀鸟——只不过他养的是人,不是鸟。

所以这个弟弟对他的依赖,他会非常高兴;当这个孩子犯了错,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的时候,息筱也不会生气……那是他对弟弟的教养还不够,不过也无所谓,只要那孩子继续粘着自己就够了。

然而息筱却没有想到,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那个瘦小柔弱的孩子长大了,甚至能一只手就制止住他的行动,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比叔父好上数十倍,比你好过上百倍。”

用力抽一下手,却没能挣脱息箓加之在身上的禁锢,息筱微微皱起眉,神色陡然大变。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不会对这种小事生气。

可今日的情绪,不管怎么压抑都没法止住;又或者,他根本不想克制自己。

反正他跟现在屋中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曾经跟他肌肤相亲的人不是叔父,所以他们也算不得乱伦,背德的快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啊啊,真是可惜的很。

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慢慢翻滚煎熬,脑子里不停地响起什么奇妙的声音,让他头有些痛。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被用力地捶打着,以身为人的经验应该觉得身体很痛,但脑海中就是拒绝发出痛苦的讯号,让他就连想抱怨的借口都找不到。

“你跟他上床了?”

眯着眼睛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兄长,息箓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上他?还是他上你?”

看来兄长大人还远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犯规。

真是个罪孽的男人呀,不停地诱惑别人,却还偏偏摆出自己最无辜的表情。

用可怜的人生经历来诠释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用受害者的身份淹没掉那份罪恶感。

“我上了他又怎么样?他上了我又如何?还是说,你也想尝尝味道?”

伸手摸摸息箓那张跟父皇极为相似的脸,息筱冷声讥笑,

“真是抱歉得很,你已经来晚了,下次记得早点排队。”

比粗俗,他可不会输给这个没有被市井污染过的皇子殿下。

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理会坐在旁边的叔父一脸看戏的模样,息筱眼中显出憎恨之色。

这两个人,光是从容貌上就能看出有血缘关系,纵使轮廓长得不是很相似,但他们五官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这种话从这么娇嫩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幻想破灭了呢!哥哥还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母子都一个样。”

用手捏住息筱的下巴,息箓却没有像往日般沉稳,看到兄长陡然瞪大的双眼,他脸上虽是带笑,可话中的讥嘲之意却更加明显,

“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心中的这个愤恨无处宣泄,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的手腕给活生生给折断。

无法原谅这个人,绝对不原谅欺瞒他的兄长。

虽然一直知道息筱对自己的兄长之情总是欠缺了点什么,但息箓并不在意。

因为皇宫里本就没有纯粹的感情,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够。

然而却是直到昨天夜里,被父皇召唤到御书房内一番密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他尊了近十六年的兄长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皇后娘娘在嫁进皇宫之前,已经跟别的男人有染,不过是带着别人的种入宫。

深爱那个女子的父皇不忍将她杀掉,只得含恨忍下屈辱,为堵悠悠众口还特地将孽种封为太子,从此皇后与嫡长子的地位昭然,那些怀疑皇后大婚后七个月变诞下麟儿的朝臣也从此住了口。

但不管怎么疼惜心爱的女人,父皇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男子,是家中妻儿的夫君与父亲。

所以他可以为保喜欢的人而不惜替她掩盖失德之举,却不能将帝位传与外姓,太子必须要废。

“废掉太子后,你就是新的东宫之主”息箓只要一回想起来就还能感受到,父皇徐徐说出这番话时审视自己的目光有多阴冷,

“太子后日出使,恐怕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太多。”

那一刻,他跪在殿内觉得心是揪着痛。

是为父皇?还是为脑海中忽然闪现的冁然轻笑的那个人?不承认,绝对不承认!难怪他会那么恬不知耻地跟叔父勾搭,难怪他生性淫贱——一想到曾经在息筱放荡不堪时,自己还拼命为他找借口,息箓就觉得愤恨难平。

“怎么样,还不快求饶?不然等一下手要是断掉了,哥哥可就后悔莫及呀。”

笑吟吟地说着,息箓漆黑的眼中闪着几分残酷之意。

今日与叔父约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错开皇族中人,想不到息筱却闯了进来。

他若是怎么来的还怎么出去也便罢了,偏偏这个人还要在自己面前表现他的幸福甜蜜,那算什么?没有叔父的日子就过得那么滋润?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今后恐怕连见面都不能就那么让他高兴?或许吧……既是如此,那就将早便有些歪曲的关系变得更扭斜,也无所谓。

没有理睬他的威胁,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屋顶上的梁柱,象是在算计着什么。

转头看看息箓,见他还未有放手的意思,息筱忽而灿然一笑。

就在弟弟微怔之时,他扬起另一只手,清脆的耳光声在房中响起。

“就算是断了,也不会求你。”

挑挑眉,看着脸色陡然巨变的弟弟,息筱笑得更加欢快。

他偏就不想让别人如意,尤其是息箓。

“叔父也会觉得不甘吧,您精心调教出来的这副身体被别的男人恣意品尝。”

一个用力,干脆将息筱上半身压倒在桌面上,息箓却抬起头,对着还坐在一旁悠哉品茗的息沂初笑道。

双手被紧紧抓住压过头顶,上半身毫无防备地仰躺在桌面上,刚才还摆放在桌上的茶盏被尽数扫落到地上,几滴茶水飞溅到衣裳下摆处。

脚下用力踹向息箓,却被他突然用力握住双腿间的要害,息筱的腿顿时一软,不敢再动得厉害。

怒目瞪向身前之人,没想到他竟还真放开了,手指在腰带处轻勾几下,玉带滑落地面,宽大的衣裳顿时敞开。

“看来你们勾搭的还不错,丞相千金沈家姑娘还真大度。”

微微皱起眉,忽而转头冷冷地看着还端坐在一旁连脸色都未变的息沂初,息筱不禁冷嘲热讽。

虽然无意探寻这两个人今日再次相约到底所谓何事,但他也不想当作息箓的出气筒。

更何况,从息箓方才的言语中也能听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息沂初却连脸色都未变……很好,原谅他们两人都知道,只有他一人不知道,真是太好了。

如此看来,当初息沂初会选择跟自己上床,是为了替他英明神武的皇帝兄长出头?真是个过分的男人呀,居然让当时的自己那么期待。

只是这个人实在太卑劣了些,就连演戏都不舍得演彻底。

只不过还剩今日最后一日,他也不想再装成一个体贴侄儿的好叔父,真不愧是快要做权掌半壁朝堂的丞相的乘龙快婿之人,权势当头便什么都可以忍。

“我可是清清白白,跟息箓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沈姑娘对我很是放心。”

对息箓摆摆手,息沂初看着已经衣不蔽体的息筱,轻松笑道,

“当我不在就好。”

在答应皇帝兄长不再跟息筱牵扯上关系,好好对待沈丞相的掌上明珠后,他便已经决定放手。

反正不管再美味的身体,连续吃上四年也早就超出他的习惯,趁着这个机会放手也不错。

更何况,息筱出使到生母的国家就会长居那边,不再回来——就算他想回来,也会不来了。

注定要失去的东西不必去苛求,反正新鲜美丽的少年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其实,他真的尝试过去喜爱息筱的。

当息筱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孩子跟自己完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但因为是皇嫂的孩子,所以他努力把息筱当作自己的亲侄儿来看待。

可当那层虚伪的关系被剥掉后,剩下的就只有谎言跟丑陋无比的现实。

如果单纯把这个孩子当作情人来看待,是不是会简单得多?息沂初不知道。

也正是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断掉了。

不管是息筱决定的,还是皇兄决定的,或是他决定的,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根本没结果。

看着息箓将息筱扔到宽大的塌上,息沂初却是侧着头静静思索起来。

珍宝斋的后院是建在树荫从中,房间虽然明亮却不会刺眼。

退下的掌柜如果没有被召唤,是不会轻易到别院内,以免搅了客人的兴致……所以只要没有推开门,不管里面发出多大的声响,守在院门外的人也什么都听不到,更不敢听到。

双手被捆绑在宽榻的上方,衣衫早已被息箓褪去,要害更是被他握在手中粗暴地搓揉撸动。

那毫无轻柔可言的动作带来的疼痛使得息筱的身体不住颤抖着,衣衫半退地躺在长榻上,双腿却被此刻正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压住,聚不起一丝力气。

狠狠地瞪一眼过去,息筱怒不可遏。

当息箓的手指从他唇边划过时,他猛地张口咬去,却被对方灵巧地避开,反倒转手用力抓住他的头发想外拉扯,让他立刻痛得龇牙咧嘴。

赶忙紧紧咬住下唇,息筱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向眼前之人示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的男孩什么时候就成长为一个可以轻易搬倒他的男人了?而息箓此刻正在对他做的事情,更是息筱无论怎样也无法想象的。

甚至就连之前在叔父府中花园内那个亲吻,息筱也只是认为那是息箓对于男人与男人之间情事的好奇,只是纯粹的欲望展现,但与羞辱兄长搭不上关系。

可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太过天真了点,此刻那个被他认为是单纯的孩子的人正在不遗余力地羞辱他,哪里还有半点兄弟之情。

果然,血缘这种事是很微妙的。

一旦发现两个人没有那么一层薄弱的关系,就变得什么都不是。

十几年的相处的感情,不过是场笑话罢了……还有息沂初,那个一直被他称作叔父,那个曾经与他共同背负背德快感的男人,如今就这样坐在一旁,毫不在意地看着。

看息箓的一举一动,他也只是端着那副熟悉却让人彻底讨厌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发一言。

那双曾经无数次带给息筱温暖的双手现而今只是懒散地环在胸前,不会再对他敞开那总是让他感到安心的怀抱。

息沂初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目光冰冷而沉静。

饶有兴趣的观赏着息箓远玩弄息筱身体时,动作远比上次在花园所见时要熟练得多,他不置可否地瘪瘪嘴——看来这个皇侄不仅用心得很,还很讨厌输。

“哥哥怎么可以不专心……还是说,在这种时候也想你的那个奸夫?”

发觉息筱有些失神,息箓不满地狠狠握紧手中兄长软柔的要害用力拉扯一下,看到那双迷离的幽黑双眼中泛起痛苦的涟漪,重新凝神落在自己身上,他满意地轻笑道,

“那个人是怎么满足哥哥的?这样抚摸?”

“啊——”飘乱的思绪被下体传来的剧痛带回,毫无防备下,短促的痛呼从口中溢出,息筱赶忙更加用力地闭上双唇,拒绝取悦那个双眼中闪耀出淡淡疯狂神色的家伙。

再次抬眼看了看正在一旁端坐品茗的息沂初,息筱的眼眸中带着就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复杂情感。

似是无助、隐忍,又似乎似在期待着什么。

这个人总是会救他。

不管曾经他堕入多么痛苦的深渊,这个人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

即使不够温柔,也不够体贴,却对他而言却是已经足够——所以请再一次救救我,在母亲将我的人生彻底判入黑暗中时,请不要舍弃我。

然而无声的呐喊却被人毫不犹豫地鄙弃掉,就连一点打动他的痕迹都没有。

望着无聊伸着懒腰的息沂初,息筱的心没来由地抽痛几下……原来自己还是太软弱了,只不过是这种事,就还会感到心痛。

自嘲地笑笑,他缓缓垂下眼眉,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破碎了。

看到兄长望向皇叔的眼神,那其中的冀希让息箓不禁皱起眉来。

他冷冷地哼笑几下,翻身下塌,将头凑到兄长耳畔低身讥嘲道:

“真不愧是叔父呢,看来把这副身体调教得还不错呢!不过,如今叔父也不要你了,哥哥不如跟了我吧。”

不知是调笑还是期待的话语此刻听在耳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鄙夷地看着息箓,息筱正待出言反驳,却被他一手拉开纤长柔韧的右腿。

将那肌肤紧绷又有弹性的腿移到榻下松开,在兄长妄图再度并拢双脚时,息箓猛地踩住他的脚踝,将其固定在地上。

握住兄长要害的手却借机提起,迫使他为减少疼痛而不得不抬起腰身,使得整个背部几乎悬空弓起,自行将那隐秘的私处完全曝露在自己的视线下。

“住手,息箓!”

看着面色阴沉,动作亦越来越过分的息箓,一种事情完全脱出掌控的恐惧令息筱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张口喝止。

虽然知道事到如今恐怕不管他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但要让他缄口却也不可能。

毫无尊严地被玩弄着,又挣脱无望,息筱脑海中的思绪飞快地旋转着,企图找出脱身的方法。

这几日虽已重新练武,但力道总是比不过一直文武双修的息箓,想要跟他比气力根本毫无胜算。

至于息沂初……现在与其指望那个男人出手相助,还不如祈盼他不要与息箓联手来对付自己更可靠。

“继续,继续,不必在意我。”

见息箓还不时将视线投向自己,息沂初无所谓地耸耸肩,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掩唇轻笑,被茶水浸染得殷红的薄唇弯出魅惑的弧度。

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戏谑的微笑,不知是在嘲讽着谁的自作多情,还是谁无望的挣扎。

一瞬间,息筱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被置身在冰窖中,身体从内到外都变得冰冷。

这个男人实在太残忍了点,虽然对于他的这种手段自己平素很是欣赏,但此刻却被追击着将脑海中对他温柔的所有记忆都毁掉,不停地被告之那些曾经拥有过的温暖不过是幻觉——就算不会觉得心痛,一遍又一遍的被提醒,也是不厌其烦的。

其实一直以来,不论两人是怎样的关系,息沂初在他心中终究还是站了一席之地,甚至比父皇的地位更甚。

所以被息筱觉得自己应该是恨他的,因为对这个人有过希望,然后就很自然地生恨了。

似是放弃般地合上颤抖的眼睑,掩住那满目的复杂,息筱的身体也瞬间松懈下来。

他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集中在被弟弟提起的要害上,让被撕扯的疼痛占据整个脑海,顺道将一切思绪都掩盖住。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沉默地望着息沂初许久,息箓忽而展颜一笑,眼中闪过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的讯息。

这是一种无言的允诺。

息沂初把息箓最想要的东西给他,同样,以后息箓也会把息沂初最想要的东西给他。

没有看到叔父与弟弟迅速完成的交易,趁着息箓分神之刻,息筱握拳猛地向他眼角挥去,闷哼声立刻响起。

不管息筱有多柔弱,他毕竟是个男子,还从小就休息过防身武艺,尤其是被他用尽全力一拳揍到眼角边上,虽然不会痛到难以忍受,但息箓也忍不住松开了些握住兄长青涩玉茎的手。

微微眨几下眼,好不容易等到痛楚散去,息箓怔了怔,在愤怒的神色爬上自己精致的脸庞时,息箓突然咧开嘴狷狂地大笑起来,随手从呈在塌旁的盒子里抓起一根白玉人面纹璜。

很好,真不愧是他仰慕了十几年的兄长,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收敛地挑衅着男人的忍耐极限,真不知该赞扬他的傲慢,还是嘲笑他的愚蠢。

“看来哥哥有些迫不及待呢……你看,这个白玉人面纹璜可是弟弟特意挑选,本来打算明日要送与哥哥的。既然哥哥那么心急,便现在就送与你吧。”

将玉璜贴到息筱的脸颊上轻轻地磨蹭着,好似在让他充分的感受那温凉的白玉与其上精心雕琢的纹理,息筱脸上的怒意越见深重,

“怎么样,是不是和哥哥很相配呢?”

睨一眼偏执得有些过头的弟弟,息筱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身体却因即将到来的痛楚而微微颤抖起来。

根本不用猜,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些年来,浸淫在情事欢愉中,他太熟悉男人眼中的那种征服的残酷欲望。

见兄长并不领情,息箓倒是不甚在意。

他微微笑着,执起圆柱形玉璜的手顺着息筱曲线优美的颈项慢慢滑下,在他白皙单薄的胸膛停留。

白玉璜身辗压上那淡色的突起,不时用刻纹摩擦,温凉微痛的刺激令小巧的果实很快便充血挺立,泛出绯色的光泽。

“看样子哥哥很喜欢这件宝贝。即使如此,这就让哥哥收下吧。”

满意地看着那具身体在自己手下慢慢绽放出春色,息箓轻弹了一下薄胸上挺立着的绯色突起。

在察觉到身下纤细的躯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下,白皙的肌肤也随之染上情动的淡淡红晕时,他执着白玉的手继续下滑。

路过明显已经微微抬头的青涩分身,停在不停的收缩着的秘穴处,打着圈儿的磨蹭着,动作轻柔又缓慢。

“哥哥的身体还真是敏感,不愧是皇叔调教出来的玩具啊。”

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感慨声中带着几许赞叹,息箓脸上的怒气已是全然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嫉妒。

看着这样的弟弟,息筱终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本来放松的身体猛地僵硬了起来。

身体剧烈地挣扎着,他半是愤怒,半是厌恶地开口惊道:

“息箓,你敢?!从我身上滚开,现在就滚的话我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喔呀喔呀,哥哥在说笑吗?弟弟胆子小,可禁不起哥哥这么恐吓。”

望着兄长表露无遗的厌恶眼神,息箓冷冷一笑,手上猛地使力,粗暴地将三指粗细的白玉人面纹璜狠狠推入那毫无准备的紧闭菊穴。

根本不在意那不大不小的阻力,握着玉璜用力地在蜜穴中抽插几下,直到手掌长的柱形玉身尽根没入,仅留出一小段雕刻精致的握柄留在兄长体外,他从牙缝里挤出就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

“我当然敢!这可是对骗子的惩罚,就算哥哥想要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却想让你记得,怎么办才好?”

“唔……”

尽管极力忍耐着,可息筱还是在身体被粗暴打开时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吟。

粗大的柱身将后穴毫不留情地撑开,随着息箓毫不怜惜的抽动,玉璜上的刻纹更是挂划着他脆弱的内壁,带起阵阵仿若被挫磨的剧烈疼痛。

息筱身体紧绷着,完全没有情欲的成分,只不过是被惩罚宣泄的身体苍白的吓人。

分身萎靡地耷拉在双腿的密林间,阵阵水雾蒙上眼角,息筱双眸却不屈服的狠瞪向那个正享受着他痛楚的男人。

“真漂亮。果然白玉还是戴在这里……”

指甲狠狠地戳在被强硬打开的幽穴口,紧紧扣住粗长白玉柱身的穴口处的皱褶被抻平,红肿地着含住润白的玉璜,不时抽搐几下,可怜却又让人有种恨不得将其狠狠蹂躏的欲望,

“放在这里才跟淫荡的哥哥最相称。”

低下头,轻轻舔舐着从蜜穴口处的褶皱,湿热的舌头忽而温柔地抚慰着兄长,他脸上又是一副痴迷之态。

这副身体终于就要属于他了,曾经以为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此刻就在眼前,那种幸福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让他既是感动,又是欣慰。

被撑开的后穴处流出的一丝血线,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息筱身上传出的清雅香气,更是凭添了几分淫靡之气。

看到这诱人的景致,息箓体内不禁一阵燥热,汩汩的热流不住涌入下腹,令他恨不能就此将眼前柔弱又无助的兄长吞吃下肚。

就连对息筱身躯最为熟悉的息沂初见到他这副模样,也好似被诱惑了般,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盏,望向那双倔强中带着脆弱的迷蒙眼瞳。

对于情色的诱惑,息沂初认为自己还是很有抗拒力的,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让身体陡然拔高的温度自行散去。

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不会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更不用随时随地都发情——不过如果是刻意为之,又另当别论。

想到不久前自己还随时随地找息筱麻烦,当时偶尔回想还忍不住耻笑自己的所作所为。

现在看来,息箓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感慨血缘的奇妙么?又或者,这只是站在狩猎与征服者地位的人通常都会做的事。

“哥哥这里应该没少被皇叔照顾,怎么仅仅是一块玉璜就哭出来了?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还真是娇嫩啊。”

食指抹过兄长染血的穴口,然后将染着绯红液体的指尖抬到两人之间,息箓状似漫不经心的调笑着,深邃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轻舔几下手指,姿态缓慢又挑逗,却让人看得心惊。

似是明白自己今日定是劫难逃,息筱狠一咬牙,干脆地放弃,对息箓的动作视而不见。

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平静地望向高悬的房梁,又仿佛是透过房梁望向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房内的两个男人全都忽视掉。

瞬间之前还带着愤怒、倔强与无助的美丽眼瞳此刻已是沉静无波,就如一汪深潭,拒绝在他人面前流露出丝毫情绪——曾经在他心底最柔软之处留下痕迹的两个男人,渐渐模糊掉,就连边缘的轮廓都开始看不清。

注意到兄长异样的神色,被无视的感觉再度挑起了息箓刚刚平复的怒火,他俊朗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冰冷的笑容。

低下头,还带着血腥味的舌头舔过兄长被咬得有些红肿的下唇,他闷闷地笑道:

“看样子哥哥是不喜欢玉璜呀。不过没关系,这里还有很多礼物,只要是哥哥想要的,弟弟都会为你准备好。这些可都是跟哥哥最相配的白玉,绝对能让你满意。”

顺手将呈在一旁的盒子拉到手边,息箓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一件件做工精美的白玉饰品,最后停留在一件玉雕夔龙纹琮上。

微微眯起眼,息箓勾着食指将那环形的玉琮挑起,递到兄长眼前温柔笑道:

“哥哥觉得这个玉琮如何?雕工很是精湛不俗,况且四爪龙纹与你的身份也般配,不会辱没了哥哥……让弟弟为哥哥佩上吧,不过戴在哪里好呢?”

“哥哥、哥哥的烦死了!”

感受到冰凉的玉器在自己身上滚动,敏感地带被恶意地挑弄着,引带出身体本能的反应。

身下蜜穴不停地收缩着,传来阵阵痛楚。

本想对息箓的挑衅置之不理,可息筱却又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开口闭口都是这两个字,你没断奶啊?!没断就回宫找你的奶娘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本来息筱只要静静地躺在宽榻上,忍耐着看完这出闹剧就好。

因为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内,这种程度的戏弄根本算不上什么,反正又不是未经情事的处子,只不过被男人强行戏弄或者被插入而已,大不了回家再擦几次膏药,这种事他已经习惯得很了。

可对象一旦换做是息箓,他却不能接受。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都极度排斥——不管是谁都好,就只有息箓不行。

兄长的话让息筱怒火不减反增,他手下的动作停下,喧天的不满之气涌上心头。

总是这样,这个人总是把自己当作孩子,不管自己有多努力,在文采上、力量上都胜过他也没用。

在他的心中,恐怕能当作他理所当然的男人又有谁?之前是叔叔,现在又多了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奸夫!这漂亮的眼睛从来就没有认认真真地注视过自己。

如果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是不是他从此就不能再看着别人?的c2但息箓却舍不得……舍不得让他更痛。

如果息筱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也会跟着痛起来。

只不过,他在疼痛的时候会变得兴奋难耐罢了。

大概今日过后,两人就无法再做兄弟了吧。

虽然曾经亲密无间,但对息筱而言息箓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游戏道具;但是他恐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沦落为自己的玩具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光是想到很快自己便能亲手将兄长装点得更加艳丽,息箓简直是迫不及待。

“就这里吧,这里的颜色和这玉琮最为相称呢。”

眼中闪过偏执的光芒,息箓左手抓过兄长因着之前的挑逗而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淡色分身,右手执着玉琮在顶端上比量着,稍稍皱眉道,

“似乎有些小,不过只要顶部进去,稍细的茎身处戴起来还是大小适中的。只是如若要褪下来恐怕就会稍稍受罪……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礼物,只要一直呆在身上就好,呵呵。”

灵巧的手指指腹在分身顶端磨蹭着,将上面好不容易分泌出的几滴透明液体涂抹到周围,仔细耐心,不放过任何一处。

指甲还不停地在渐渐抬头的分身柱体上刮动,让那绵软之处在自己手上变得更加坚挺。

感觉的息箓疯狂的意图,息筱身体僵直着,再也无法漠视。

微微挣开漂亮的猫眼,身体再度剧烈地挣扎起来。

然而早已被禁锢了自由的身体所作出的反抗看在男人眼中不过是增添情趣的挑逗,在见到平日高傲不拘的人被狠狠羞辱着,用对待奴隶娈宠的方式来对待更多添了几分诱惑。

“着急了?不用担心,马上就把这宝贝送给你。”

握住兄长分身的左手将其顶端对准玉琮中心的圆孔,右手配合着左手稍用力压下。

然而粗过玉琮一圈的顶端却没有轻易通过,被卡在顶端,不管上下都不行,却也足够让息筱痛得再也抑制不住,双眼簌簌地流下泪来。

“王八蛋,你给我给我住手!”

虚弱无力的双腿努力提起残存的气力想踢过去,却被察觉到他意图的人先行一步压住,息筱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啊啦啊啦,这可不行,怎么能口不择言呢?夫子会因多年教化还是未能教会太子殿下举止端庄而伤心的……所以还是稍微忍耐一下吧,很快就没事的。”

左手紧紧捏住已经略微红肿的敏感顶端,几乎是用塞的将其推入玉琮的孔洞,不顾榻上痛苦挣扎的雪白胴体,息箓固执而专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旋转着玉雕夔龙纹琮,一点一点的推进,玉茎的顶端被强行推挤得变了形状,扭曲着被禁锢在狭长的孔洞中。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但息箓心中却并未升起怜惜之意,反倒陷入更加执拗的状况,分毫不顾息筱分身顶端柔嫩的肌肤几乎被坚硬的玉琮磨出血来,只是更加粗暴地推挤扭转着。

“啊……”

最为敏感脆弱的部位被如此残忍对待,息筱再也无法忍受地痛呼出声。

被缚住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戳进掌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分散此刻身体上的痛楚,不管怎么都好。

玉茎顶端仿佛被撕去一层皮肉般,剧痛令他越发激烈的挣扎起来,痛苦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混着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同落在披散的发间。

苍白发青的脸上显出脆弱又无助的神色,似乎只要再稍微加重一点力道,他就会立刻碎裂破坏。

听到息筱失态痛呼的息沂初脸上依然挂着事不关己的淡淡微笑,双眸却不由自主的沉下来,搁在座椅扶手上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微微抿起唇,他垂下眼睛,在脑海中不停地计算着得失,然而脑子却嗡嗡作响,什么都算量不到。

“进去了!”

在最后一下的狠推之后,息筱分身的顶部终于通过玉琮的孔洞,厚重冰凉的白玉顺着疲软的分身体滑落而下,压在囊带上,带起一阵凉透脊背的异样感。

重获自由的顶端不自然地肿大着,殷红得几乎快要要滴出血来,印着下方的白玉衬得越发鲜艳,仿佛是在引诱着旁人上前采摘。

“唔……”

双腿间的要害火辣辣地痛得厉害,息筱早已因几乎要超过极限的疼痛而昏倒。

睁开的双眼前竟似什么都看不到,只余阵阵漆黑,然而在脑海中却闪过阵阵朦胧的光线,让他就算想彻底昏睡过去也不行。

息箓的声音听在耳中仿佛隔着层层纱帐般,模糊不清,却又挥之不去。

太阳穴处一涨一涨的抽跳着,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看清息箓放大在自己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恨屈辱自心底升起。

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陌生得有些可怕,他眉宇间曾经让自己觉得可爱无比的青涩稚嫩之态,现在却变得狰狞又丑陋。

然而为什么他的眼中却带着让人心痛的神色,就好像现在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息筱想要抬起手,像儿时一般抚摸一下息箓的头,让他不要再哭泣,有谁敢欺负他,太子哥哥会去替他出头。

可手腕刚抬起,才察觉自己现在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息箓已经不是需要受他保护的息箓,刚刚升起的温情立刻就被全身上下席卷而来的痛楚覆盖住,看着息箓的眼中也只剩下无尽的阴沉恨意——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要是有一天落在我手上,今日之辱定让你百倍还来。

对兄长的眼神视若无睹,摆弄着手中被戴上玉琮的精致分身,息箓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那种……这个人终于属于自己了的强烈快感充盈着全身,让他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掌中红肿胀大到不自然的顶端和依然萎靡的茎身,配上白玉琮,美得令人窒息。

仿若受到诱惑般,息箓伸手握上那殷红的顶端,轻轻地揉捏抚弄,想要给他温柔地抚慰,却没料到这举动让早已受创的息筱受到更大的痛楚。

“息箓,你这副样子真是……恶心……”

望着神色愈见疯狂的息箓,息筱冷冷出言讥嘲。

被疼痛与恐惧一并斯磨着,他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屈服——这是仅剩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轻触,就连他自己都不行。

所以只要他真正不想的事,谁都没有办法逼他,哪怕是用死来威胁也没用。

“这么牙尖嘴利的,真是令人不快。不过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没有被冷言冷语影响到好心情,息箓一手掐住住兄长分身的顶端,另一只手则捏住套在茎身上的玉琮上下滑动着,让温凉的白玉刺激着敏感的茎体。

的e6当看到那可怜的敏感小家伙很快就被挑逗得恢复一点精神,他更是好笑地用膝盖抵住息筱垂在腿间的玉囊,轻缓的挤压揉弄,为身下之人带起阵阵快感的刺激。

“这快玉琮是上次跟掌柜说过,特别定制的,想不到居然大小正好合适,不留一丝缝隙又不会勒得太紧……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哥哥!”

刻意家重最后两个字的语调,息箓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周身的戾气也散去不少。

这次没有被他激怒,息筱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黯然情绪。

他眉头微微皱起,紧抿双唇,将头转向一旁,不想作答。

息箓的话语无不敲打着他的痛处,然而此刻息筱却无心再去计较这个人说了些什么。

从被挑逗的下体处渐渐升起的异样快感,缓慢地中和着分身顶端上的痛楚,连带着身后的蜜穴也拼命紧缩,甚至能感觉到被肠壁吸附着的玉璜也渐渐变得温暖起来——这副被调教得敏感无比,无论在多么糟糕的状况下都能自行调节以便更容易获得快感的身体,让息筱感受到觉得前所未有的耻辱。

空虚放荡,在疼痛过后不断涌出的渴望情绪从下体一直窜到脑门。

只要被稍微温柔一点对待,就会毫不知耻地绽放开身体,期望得到更强烈的抚慰……只要完全地沉浸到无休止地痛苦或者欢愉中,就能让身体所有的感知都麻痹。

这样的话,即使有再多的痛苦也不会感受到了吧!意味不明地摇摇头,息筱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艳丽的笑意。

静静地望着兄长的神情从满是痛苦,到渐渐渲上春情,白皙的肌肤再次染上红晕,精致的眉眼内满是息箓解不出的矛盾之色。

被绑缚着的双手半遮半掩,反倒更能挑逗男人的性致,息箓不由得被诱惑着吻上他粉嫩的双唇。

当触碰到柔软温暖的粉色唇瓣时,那甜美的滋味再度令息箓沉沦下去。

近乎急切地掠夺着兄长口中甘美的津液,而息筱柔弱的抵抗更是挑起了他早已燃烧着的熊熊欲火。

单手扣住息筱的后颈以防止他的闪躲,另一只手则放肆的抚摸着身下之人赤裸的身体,当感觉到那副纤细单薄的躯体在自己的挑弄下终于慢慢放松,竟似半推半就地开始回应起来时,息箓也动作渐渐的温柔起来。

如果能一直这么温顺该多好!息筱不违逆他,眼里只能看到他的存在,对他简直是无尚的幸福——就像现在这样。

感觉到息箓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息筱挑了挑眉,眼睑微微合起,身体更是配合起他的动作而轻轻扭动起来。

甚至更主动地伸舌探入其口中,加深两人之间的拥吻。

坐在一旁的息沂初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两人忽而暧昧升温的互动,在看到息筱每次在痛得忍不住全身打颤时却反倒将皱着的眉放松。

从这边角度望去,那孩子眉宇间微微升起熟悉的表情,他不禁暗暗啐了一下,微敛下的眼眉盖去眼中一缕淡色的担忧。

他自是比谁都明了息筱的举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想都知道,但是他也没有那么好心现在就开口提醒息箓。

既然有胆子猎兽,就要做好先被兽反噬的决心……无论是谁。

饶有趣味地笑看着那两个人,他紧紧抓住椅背的手松开不少。

依然被捆绑的双手在息筱技巧的挣扎下已然松动不少,之前被息箓狠狠践踏过的脚踝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既然压制的力道已经比最初轻微了许多,他只要稍稍使力便可以抬起。

眼见附身在自己之上的人似乎已经沉醉在热吻之中,脸色也红润不少,息筱心底不禁冷笑几声。

息箓毕竟是不常与人亲吻的人,定力比起旁边那个光看不动的家伙自是逊色许多,不管之前装得多似模似样,只要肢体上一接触就能立刻分出高下。

对此状况非常满意,息筱用舌尖舔过息箓的上颚,引得他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以加深那个亲吻,心里却盘算着只要一击成功自己便有能力脱出这种境地。

不停扭摆的手上钳制终于松脱,息筱猛地含住息箓的舌尖狠狠地吮吸几下,在对方因快感而颤抖的瞬间,他绷紧还疼痛不已的右腿,曲膝狠狠顶在息箓失了防备的腰侧。

在那人因疼痛而身体僵硬的瞬间,息筱扭身从榻上翻下,顺手拉过被丢弃在一旁的长袍,向房门外急速奔去。

还差那么一点点,只要撂倒了息箓就什么都没关系了。

既然息沂初已经说过作壁上观,就绝对不会出手对自己的来去做拦阻,所以只要能跑出去,以息箓那么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无视大体地追出去。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抬腿跨步的瞬间,身体无法控制地狼狈倒向地面。

“该死!”

狠狠地唾骂着,息筱不甘地想要爬起身,却什么气力都没有。

如果说,方才迈步的刹那从腿间密处涌起的剧痛使得他双腿一软,跌坐到地面的话。

那么就在一跌一坐的同时,被插入蜜穴内只留手柄在外的玉璜被外来的力道猛推进那峡谷深处,剧烈的撞击令他整个腹腔一阵抽紧,痛得再也无力站起。

恨恨地握紧拳头撑起身体,可还没等他再次做好逃脱的准备时,从上至下笼罩着他的阴影让息筱心底泛起绝望之意——功败垂成,这一跌令他在劫难逃。

“呵呵,还真是狡猾得很!看来不能对你温柔呢。”

从身后缓缓地走过去,息箓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出印下两扇阴影,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半分怒气。

蹲下身,紧紧贴住坐在地上的兄长的后背,双手握着他还在因剧痛而微微抖动着的肩膀,息箓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冷笑,手上突然用力,将他推倒在地。

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踢在息筱的下腹处,将让他条件反射般躬着身在地上翻滚。

“唔……”

闷哼一声,强忍着腹部的绞痛,息筱顺着被踢的方向滚往门口处。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放弃。

然而似乎早已看透他心中所想,息箓在他妄图翻身爬起时又再加上一脚,让地上之人只能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唇角溢出一缕血丝。

躬下身抓住兄长的左脚脚踝向上抬起,将他两腿分开到几乎极限的程度。

感觉到腿间羞处再度暴露,息筱勉力抬起右腿,用力踢向立在他腿间的息箓腰际。

缓慢的动作在早有防备的人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然而察觉到息筱的意图,即使轻巧地避过那微弱不堪的一击,息箓的目光也陡然变得冰寒无比。

抢先一步,抬脚对准息筱近在眼前股间密地用力踢下去。

“啊——”最为脆弱的要害被如此对待,息筱哑着嗓子惨叫一声,脑海瞬间空白,双腿间传来难以想象的剧痛。

毫不留情的力道震得他整个腹腔都跟着疼痛起来,踢到半空的右腿也无力的落下。

蜷着身子侧卧在地,抵御着从要害处传来的阵阵抽痛,打颤的牙齿不停地想要要紧下唇,却依然无法控制从口中溢出的呻吟。

然而即使他想要用以往抵御痛苦的经验来减轻身上的剧痛也没有办法,因为左脚踝依然被息箓紧紧地钳在手中。

整个房间,霎时充满了血腥味跟支离破碎的哀嚎声。

用力抓紧椅背,息沂初深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早已不复先前的潇洒之态。

早在息箓第一次将息筱踢倒时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是在息箓第二次踢向地上之人后,看到息筱唇角的血迹,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妙的神色。

他也并非铁石心肠,终究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被这么凶残的对待。

最初的时候只是认为息箓性情虽然过于阴鸷,但是对他唯一执着的兄长肯定不会有太过分的举动。

然而他似乎算错了一点,平日越是掩藏得好的人,在暴发之时就越难控制——尤其是还未懂得如何表达心意的毛头小子,根本不懂得在残虐的同时手下留情。

微微眯起眼,思虑着是否要上千扶起息筱,却在与息箓对视后,他无所谓地松开宽大衣袖下握紧着的拳头,脸上露出无可无不可的嘲讽笑意。

眼角的余光瞥到痛苦卷曲在地的息筱,息沂初心中不知怎的浮上一种复杂的感觉。

双眸流转,他终于站起身,轻巧地踱过去,蹲在地上之人身前,伸手轻轻抚摸着息筱即使在这种时候也精致得让人沉醉的面庞,眼中浮起温柔的神色。

“你这样会伤了他的。”

将浑身抖个不停的人搂在胸前,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息沂初一手覆上息筱被踢的红肿的小腹,运起内力轻轻地替他揉起来,缓解着他腹部不断扩散的痛楚。

“怎么,叔父舍不得了?现在才出手不觉得太晚了吗?”

冷冷地看着息筱无力靠在叔父胸前的模样,息箓低声笑道。

狠狠地拉一下兄长的脚踝,再度将那个人拉倒在地。

拖着他向旁侧走几步,手上更是将他脚踝抬得更高,干脆将那绷紧得青筋可见的腿紧缚在一旁垂下的幔帐上,使其几乎被悬空倒吊起来,唯有肩膀和头颈支撑在地。

抬眼挑衅地看向还一旁的息沂初,却见他脸上露出“真是那小孩子没办法”的神色,息箓胸中怒火更盛。

示威般抬起手,便将三根手指插入兄长那饱受摧残,已经红肿流血的紧致后穴中,不顾手下之人的挣扎,他手指不断的向深处探入,更是恶劣地向不同的方向扩张着还在不断收缩着的蜜穴口,动作粗暴得似乎要将那可怜的后穴撕裂一般。

“不……不要……退出去……”

几乎要被撕裂的恐惧令息筱慌张地摇着头,然而被倒挂着的姿势却让他头昏眼花得不知该如何才好。

后庭处剧烈的疼痛更是令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着,脱口而出的话语也有些不稳。

“为什么要求饶?太过分了,好像我在欺负哥哥一样。”

手指在息筱体内恣意翻动、扩张,不经意间碰到那根早已深埋入他体内深处的玉璜,息箓轻舒口气,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物什一样,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两个手指夹住玉璜,带着一起在息筱的体内抽动,技巧地用玉璜上的刻纹狠狠地摩擦着他秘穴内脆弱的肠壁,在察觉到转向某一点时兄长嘴里痛苦的呻吟稍有不同,息箓浅笑着,更加用力地捅撞向他体内最为敏感的一点。

本应带来快感的举动却因为那暴力的动作使得息筱抽痛不已,最敏感的部位被使劲摩擦着,悲哀地快感混合着更甚的痛楚席卷全身,让他整个人像是被绑缚悬挂着的死鱼,不停地跳动着,接近崩溃。

“虽然这样做倒是无所谓,但你真的想弄死他?”

冷眼看着息筱渗满冷汗的惨白脸颊,昔日红艳的双唇被剧痛折磨得毫无血色,因被倒吊的痛楚而皱紧眉头,息沂初站起身,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人目光已经迷蒙,即使依然倔强地抿紧着双唇,但他的承受极限恐怕差不多了。

如果再不制止息箓,恐怕息筱今日便会惨死在此处。

有些不忍地看到那被凄惨撑开的蜜穴汩汩地流出鲜红血液,息沂初走过去轻轻拍一下息箓的肩膀,脸上的正色倒是不假。

望着一眼叔父,再看一眼兄长,息箓冷哼一声,手上一个用力,顶着玉璜的三根手指尽根没入微微张开的幽穴中,将那玉璜顶入前所未有的深处。

在手下之人疼得浑身一僵,蜜穴猛烈收缩的同时,他屈指勾住玉璜顺势向外一拉,瞬间将那三指粗细的玉璜拉出紧缩的后穴。

“唔啊……”

在蜜穴紧缩时将玉璜拉出,无疑是让息筱的疼痛成倍增加,无论他如何忍耐,还是难以忍耐地痛呼出声。

“真的有那么痛吗?不会是不舍得,想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挽留吧?”

玩弄着手中的白玉璜,息箓冷冷的看着白色的玉体上带着的殷红血丝,被弄得湿嗒嗒的玉璜显得无比淫靡。

心中浮上一缕复杂得就连自己也解不开的心情,但是他却拒绝去深想。

“这种事,最重要是知道对方可以被做到什么程度。”

望着痛得几乎闭过气去的息筱,息沂初俯身将他抱起回坐到宽榻上,好让已经奄奄一息的人靠坐在自己身上。

望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息箓尚未消去的怒火虽然再度飙升,但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么嫉妒。

就算已经分开的两人又凑到了一去让他心里不舒坦得紧,但那份嫉妒此刻却不似往常那般强烈。

是因为对兄长那副凄惨的模样感到内疚?怎么可能……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告诉兄长,自己有多喜欢他罢了,表达心迹这种事根本不用道歉吧。

就算他的方式稍微有点粗暴,以他对兄长身体承受能力的认知,应该不痛不痒才对。

“那就是说,皇叔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咯?虽然我不觉得有多过分,不过既然皇叔有经验之谈,那侄儿就好生听着,反正待会儿还有的是时间,正戏可还没开锣呢。”

冷哼一声,息箓走过去坐到塌旁拉起息筱的腰身,令那之前被他残暴对待的腿间密地再度暴露,但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已被连番剧痛折磨得无力再管他们做些什么,息筱随着息箓的动作被迫摆出屈辱的姿势,身后依靠着的胸膛传来熟悉的温度,却再也无法温暖他已然冰冷内心。

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心,只有无休止的痛楚快要将他淹没,叔父温暖的胸膛仅是为这场屈辱的游戏更添上了更加深重的苦涩之味——啊啊,这种时候,如果自己是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死人该多好!仿若发现了兄长的心不在焉,息箓环着息筱的手臂猛然收紧,单手撩起自己衣袍的下摆,解开亵裤,放出早已火热的硬挺对准那不住收缩着的穴口猛地挺进,借着之前血液的润滑,将粗长的阳物直没入根。

“唔……”

粗大的男物暴力地闯入体内,令本就饱受摧残的幽穴如何受得住如此对待?撕裂的疼痛令息筱本能地扭动身体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下半身根本动弹不得。

逃避般无力的将头埋到息沂初温热的颈窝处,当被熟悉的气味所包围时,他双眼不禁秫秫地落下泪来。

再也没法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在这种时候应该不会被当作是软弱的表现吧……其实即使被嘲笑软弱,也无所谓了。

“哥哥这个玉洞真是温暖紧致又销魂,怪不得能令叔父沉迷不已。”

大力在兄长体内律动进出着,享受着被那朝思暮想的妙处紧紧裹缚的美妙滋味,息箓的双手下意识地抚过耷拉着的分身上,用指腹不停地挑弄摩擦着,企图让身下之人也随着他的动作做出反应。

死死地抿住唇瓣不让饱含痛楚的呻吟自口中溢出,息筱将头紧埋入息沂初颈间,不住的细碎喘息着,借此来分散下身被满满契入的剧烈痛楚。

然而这样的举动只是使得身体更加痛苦,颤抖着的双手只能无助的紧拽住身下之人的衣袍。

几乎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勉强维持着神智,令自己不至于作出失态的事来。

迷蒙的双眼似乎已经看不清眼前不断交叠更替的景象到底是什么,紧绷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松下来。

陷入情欲的息箓早已迷失,根本顾不上在意被他粗暴的冲撞折磨得几近昏眩的兄长。

虽然情事中也不忘握住息筱股间的青芽套弄几下,另一只手则在他大腿内侧不停地游走寻找着敏感点。

然而零星的快感与身后的剧痛相比起来,只是让息筱更加痛苦。

张口咬住叔父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已经痛得就连口齿都使不上劲。

望着被痛苦摧残得快要神智不清的息筱,和已然陷入疯狂情欲中而毫不顾忌身下人痛楚的息箓,息沂初无奈地叹口气。

顺着息筱身体摆动的规律,俯身轻吻上他的耳垂轻缓地吮吸舔舐着,息沂初对这具身体的敏感处了如指掌。

只是凭借着这小小的手段,就立刻成功的夺取到息筱的注意,让他微微睁开泪眼看向自己。

“乖,好好的感受我,这就让你舒服。”

在他耳畔低身说着,温热的气息吹进耳中,让息筱身体为之一颤,湿润的眼睑处更多添了几分红晕。

一手抚上息筱的乳尖轻弹揉弄着,另一手滑动到他的小腹上,在小巧的肚脐处轻柔灵巧地打着圈的逗弄,当察觉到手下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后,息沂初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那断续的喘息声中不再仅仅是痛苦之色。

“嗯……不要……”

叔父熟练地挑逗动作动缓解了身上的痛苦,息筱有些不安地呻吟着,虽然理智上想要拒绝,可备受折磨的身体却不肯放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快感。

就算知道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被情欲俘虏,在近乎强暴的被掠夺过程中迷失自我,但仿佛被自身背叛的难堪却拷问着他残存的自尊——那是身为一个人,接受了十几年的皇室教育所无法容忍的。

“不要任性,难道你想疼死吗?”

见他还在犹豫不觉,息沂初轻柔地呢喃着,低沉沙哑的性感声线令息筱瞬间的迷失了。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几乎快要遗忘,却总是让他想忘而不能。

息沂初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这种时候施舍些微残酷的温柔,让人就算明知道不能接受却又无力抗拒。

“不……唔……”

双唇被吻住,口中传来的熟悉的魅惑麝香之气,息沂初的舌尖灵活地撬开息筱的双唇,探入微启的口中,熟练地在敏感处点起一把把爱欲火焰。

体内的欲火渐渐升温,被息箓握在手中的萎靡分身也慢慢变得火热挺立起来,然而被玉琮束缚住根部的茎体在挺立涨大的同时却又息筱渐渐觉得有些难过,他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微弱的嘤咛。

“哥哥……哥哥……”

感觉到手中兄长的分身家开始苏醒挺立,息箓兴奋难耐地加快了手上的套弄,身下的律动也不自觉地加快。

更为胀大的肉楔几乎要将狭窄的密道填满,一下下,猛烈地刺到更深的地方,却又恶质地一次次撞击在息筱体内的敏感之处,让那具单薄的身体备受快感煎熬。

“不……唔……唔……”

被直击在欲望之源上的绝顶快感淹没,上下几处敏感点同时遭到抚慰,虚弱的息筱再也忍不住想要释放的愿望,轻启的唇瓣间吐出凌乱淫靡的气息。

然而即使是这样,被玉琮禁锢的分身却也再度成为了折磨着他的痛苦根源。

被紧紧束缚住的根部令释放成了几近不可能的事情,欲望无法得到舒缓满足的痛苦混杂着分身被束缚所带来的疼痛,使得息筱不自觉地扭动几下身体,已经变得柔软的蜜穴也跟着紧缩起来。

“唔啊……啊——”埋入息筱窄穴内的分身被突然绞紧,瞬间强烈的刺激所带来的极致快感令息箓从下腹处传出的快感直窜上脑门。

闷哼一身,息箓在兄长体内猛烈的冲撞了几下,终于将分身深深地埋入他的秘穴深处。

火热的精液在他体内喷射而出,几乎要将他脆弱的内壁灼伤。

体内敏感点不停的被喷射而出的灼热浓液刺激着,息筱禁不住放浪呻吟出声,尚在息箓手中的分身也跟着抽动几下,期望喷射出欲望的热液。

然而被束缚住的可怜之处在抖动过后,也仅能自顶端的小孔处缓缓渗出几滴白泪。

已经快变成紫色的分身无助的躺在息箓手中,煞是凄惨可怜。

“真是绝顶的滋味,让人舍不得离开啊。”

尚在余韵中的半硬分身在兄长体内意犹未尽地抽动了几下过后,息筱才依依不舍地撤离那销魂蜜处,来不及合拢的蜜穴口红肿张开着不停蠕动,里面顺势流出混合着几丝淡红的白浊液体。

伸手钳住息筱的下颌,半是强硬半是温柔地抬起他偏向一旁的脸,仔细端详着自己熟悉无比的精致面容,一股深深的怜惜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之前那么粗暴的对待这个人,让他哭得这么凄惨,光只是看到就觉得心疼无比。

低下头,息箓轻轻吻向他微颤的睫毛,细心地舔去兄长脸上的泪痕,品味着身下之人混杂痛苦与欢愉的复杂眸光,却在望到他与息沂初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与发丝时,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空虚感。

“看来哥哥还没有满足啊,那不如就让叔父来帮帮忙好了。”

轻啄着被咬得肿起的殷红唇瓣,在察觉到身下之人瑟缩着身体时,息箓紧贴着他的唇,古怪地笑了起来。

他倒是真的很想看看,自己跟叔父相较,究竟差在哪里。

光是想到能仔仔细细看着兄长达到高潮时恍惚的表情,他股间的分身就开始发烫硬挺起来。

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听到他戏谑般的言语,息沂初缓缓抬起头,俊美的脸上依然挂着平静的微笑,淡淡地看着息箓瘪瘪嘴。

“怎么,叔父不想?不过,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懒得理会他那副装模作样的表情,息箓猛地伸手探入息沂初垂在一旁的衣摆内,五指灵活的握住他藏在衣摆下已然火热硬挺的欲望,调笑着随意揉弄几下。

果不其然,本来还一副闲散慵懒,置身事外模样的人身体瞬间不正常地僵了僵。

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便恢复正常,却还是让息箓捕捉到了刹那的脆弱。

“呵呵,果然。看着这样的尤物,就算阅人无数如叔父,也按耐不住吧。毕竟这可是最后一次品尝美味,以后这样的机会就算强求都求不来了!”

捏住兄长下颌的手指微微一转,让息筱那副满是迷茫矛盾,春情四溢的面容呈现在息沂初眼下,息箓将脸贴到兄长颈项处细细地啃咬着,牙齿斯磨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微抬的眼角却直凛凛地瞪向叔父——这个人有什么心思他是无所谓,不过这种时候最好不要与他对着而行。

手下的动作愈加轻佻,在察觉到到息沂初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后,息箓手指陡然改变方向,灵巧地够带着解开叔父的腰带。

外衣随势解开,早已贲张的坚挺迫不及待地暴露出来。

“就当是……让你最后再与叔父亲近一次吧!”

越来越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听不清息箓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息筱反应过来,息箓便一手抬起他的腰身,将那因为之前的交合而变得松软无比的秘穴口对准息沂初火热的坚挺,然后慢慢地将那副纤细的身体放下。

看着贪婪的入口在接触到分身顶端后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索取更多,息箓心中一抖,不自觉地松开手。

失去支撑的身体猛然下坠,几乎是霎那间就将那粗长的巨物尽根吞入,之前还残留在息筱体内的精液因为瞬间的挤压而从穴口出溢出。

“唔……”

深深结合在一起的两人几乎是同时闷哼出声,不同的是息沂初是因为仿若被丝绒包裹的美妙快感,而息筱则是因为伤口再度被刺激的疼痛——尽管体内因为息箓留下的体液而变得顺滑无比,但是被这么急速进入,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一时间无法调整过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晶莹的泪水从圆睁的眼眶中不停滑落,无力的双手虚弱地拽住息箓还抱住他下腋的手臂,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叔父。

不行了,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自己会坏掉的。

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副身体会变得残破不堪,就连他也无法控制的。

“乖,忍耐一下。”

强忍着立刻在息筱体内驰骋的欲望,息沂初轻轻俯身向前,啄吻着他满是泪水的脸颊,却没想到这个举动让两人连接在一起的下体也跟着被扯动,使得息筱又痛苦的呻吟出声。

不安痛苦地抬起身体想要逃离这种感觉,可息筱刚刚起身,双腿却立刻无力地软下去,深埋在他股间的巨大因为这一起一落又增大几分,恨不得将整个密道都涨鼓起来,让息筱几乎能感觉到叔父贲张的分身上凸出的青筋紧贴着自己肠壁的那种微妙淫靡感。

被他不自觉地挑逗动作所刺激着,息沂初的呼吸变得更加紊乱,原本温柔的安抚举动也开始变得急促粗鲁起来。

手指熟练地挑逗着息筱身上的敏感点,直到身下之人所能感受到的快感超越了身体上的痛楚,息沂初这才抬起下身开始缓慢地律动起来。

可以避开息筱体内的敏感点,动作轻柔却又不让他有半点逃避的机会,在这近乎等同于甜蜜折磨的行为中,息筱渐渐地放松身体,腰部也随着息沂初的动作缓缓摆动起来,可散乱的双眼中却迷茫得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早已是神志不清,只不过是随着身体的本能在感受罢了。

“嗯……哈……”

低低地呻吟着,熟悉的快感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息筱白皙的身体渐渐被春情染红。

双方都对彼此的身体分外熟悉,自然每一次的律动都极为合拍。

与先前跟息箓那满是痛苦的交合不同,在被叔父进入侵犯时,即使身体疼痛依旧,却轻易就被带起熟悉的,混着痛苦的极致欢愉。

望着已经渐入佳境,旁若无人交合着的两个人,息箓的心中就像是被什么撕扯住一般,脸色阴沉得难堪。

虽然这种状况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但看到他们那不容旁人插入的默契做法就觉得碍眼。

明明刚才还和自己紧密相连的身体,这么快就轻易接纳别的男人,反倒将自己排除在外,这让他胸中那股空虚郁闷的感觉再次兴起,不断地吞噬着好不容易才抓住的理智。

走过去,紧紧贴着兄长裸露的背脊,感受那副温暖的身体在自己胸膛前上下不停地摇晃磨蹭,息箓浅笑着将手探到下面,抚在兄长与叔父相交合的部位。

“呐,让我和叔父一起来满足你吧。”

轻柔地在兄长耳边低吟着,息箓手指在已经被撑开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穴口处不停地按压着,还没等息筱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探入蜜穴中。

望着怀中安静的沉睡着少年,他即使在睡梦中依然不适地皱着眉头,倔强的紧抿着双唇,息沂初不觉放松了表情,眼角眉梢都软化下来。

记忆中依稀模糊的童稚小脸已被渐渐显现少年的俊逸容貌所取代,那个总喜欢在受委屈后钻入他怀中撒娇的稚嫩孩童,如今已经学会了隐忍与不动声色。

褪去了青涩后,小鹰似乎已经拥有足够硬朗的翅膀,不停地站在巢穴边振翅欲飞。

从什么时候开始,息筱在他面前开始展露成熟的一面?不再追在他身后软声软语地叫叔叔,不再在受委屈之后扑到他怀中,然后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撒娇;也不再在他面前显露那跟年龄不相时宜的软弱……似乎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两个人的性格到思维方式都被潜移默化了。

有的时候看着息筱,就像在看着曾经少不更事的自己,息沂初心中便会升起无限怜惜之意。

人对待自己,总是会特别温柔一点。

也许是自私,也许是天性……总想要让那个孩子欢笑,然后自己也会愉悦。

他总算是稍微有点能理解当初皇嫂为何那般关心自己了,或许也是出于相同的理由吧。

对于息筱的母亲,息沂初更多的是敬佩。

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从第一次见面后,就没有苛责过他半句。

少年时的息沂初放荡不羁,性格也颇为偏执桀骜,除了皇帝兄长外他跟其他异母兄弟的感情都算不上很好。

那个时候,是皇嫂温柔耐心的包容着他,所以息沂初才能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可是受到恩惠的自己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皇嫂的,反倒连她唯一的儿子都抢了。

虽不能说抢走,但就是没法放手呀。

世间不会有永远不变的事情,即使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忍耐,可息沂初还是无法控制他跟息筱渐渐改变的关系——从纯粹的叔侄亲情,到二人间隐隐的暧昧,然后便是那一夜后彻底的改变。

有一条底线,只要跨过去,就再也无法回头。

“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被一脚踹开,年仅十二岁的太子伴着响声大摇大摆地闯入息沂初的寝殿。

不顾榻上两具身影正交叠缠绵得紧,他用力一挥,扯开碍事的纱帐,让那两具尚沉迷在情事中的身躯暴露在昏黄的烛光下。

“退下!”

冷冷地睨一眼叔父怀中那个脸色苍白僵硬,眼中堆满惊惧神色,可情欲依然未褪的少年,十二岁的太子不耐的下令。

虽是年少气势不足,但身上的威仪却不容人驳斥。

全身赤裸的少年再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王爷,再看看脸上写满不耐烦的太子殿下,赶忙抱起衣物慌乱地逃出寝殿。

“又有谁给你气受了?”

瞥一眼少年远去的背影,息沂初轻叹一声,随意从床头拿起件衣裳披在身上,然后才看着在这时辰肆无忌惮闯入自己寝殿的侄儿。

被打扰了好事虽然让人有些扼腕,但看到息筱快哭出来还倔强着不肯示弱的表情,他无奈地笑笑,展臂将那幼小的身躯揽入怀中,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脊。

每次都是这样,这个小太子一旦受到什么委屈,就会往这边跑。

以前他还会抱怨被父皇冷漠对待,或是被母后讨厌,但渐渐的,他就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抿着嘴静静地呆在这里。

其实息沂初很清楚,这样的孩子并不是真的对什么不满到无法发泄的地步,只不过是因为寂寞,所以想要找到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能平静下来。

“不关你事。”

没好气地瞪一眼叔父,息筱吸吸鼻子。

嘴里虽然说得强硬,可声音却在颤抖。

也不管状况如何,他突然便扑过去,将头埋入叔父赤裸的胸膛上,蹭了蹭,就真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鼻翼间熟悉的体温与男性气息令情绪有些低落的息筱满足的叹了口气,双手更是环紧了叔父劲瘦的腰身不肯放开。

无可奈何地看着怀中的孩子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息沂初简直哭笑不得——几乎每次都如此,这孩子就是学不会看状况。

不过就连他这种任性都习惯了的自己,也是把他娇宠得有点过分了。

伸手慈爱地轻抚着息筱精致的脸庞,似乎还泛着乳香味的肌肤细腻得快要将手指都吸进去。

看着他细长的脖子在衣领的包裹下散发出甜美的诱惑,息沂初微微侧开身体,避开因为之前未得满足又被怀中不经意的磨蹭而渐渐勃起的欲望。

真是个禽兽——暗暗唾自己一口,息沂初脸色可好不到哪儿去。

竟然对自己的侄儿产生欲望,就算只有一瞬间,他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纵使喜好男色,对少年还在发育中的青涩身体的兴趣远远大过成年男子,但唯独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儿他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息沂初是真心的怜惜息筱。

从这个孩子一出世,息沂初就看着他……看他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到蹒跚走路的小可爱,然后再变成如今的倔强少年。

每次看到他,似乎都还能想起刚在学走路时,那紧抓住自己的柔软温热小手上传来的信任感。

想要看着他慢慢长大,变成幸福的孩子,这份心情绝不虚假,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惜事情的发展不会总是如人意,有时候甚至远远超出预料。

一天天长大的男孩越发的美丽了,精致的面容渐渐的褪去了孩童时的幼稚,呈现出一种青涩的秀致,越发的雌雄难辨。

他眉眼中透出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令息沂初偶尔也会想到,若是能将这份纯真采摘,而后据为己有,那该有多好。

还记得不久前皇帝兄长问他为何这个年纪还不肯大婚,到底想要什么。

当时他却是笑着说正是因为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决定继续这样下去。

然而那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在说谎,因为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便是这个息筱的面容——想要的东西,他当然有,只是不能告诉别人。

对于息筱的占有欲,他已经在很久以前就控制住了。

尽可能与之少接触、不再什么事都迁就那孩子……可每一次这种决心都会在见到息筱后被击得粉碎。

甚至连息沂初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被自己的侄儿什么地方吸引住。

如果是喜爱少年,他也将上床的对象从妖娆美艳的女子改成单薄纤细的少年;如果是喜欢美人,他床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极品,甚至有几个也比息筱要美丽得多。

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吸引吧,如果说是爱情的话,那不是一场笑话么?风流倜傥游戏人间的息沂初竟然被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迷住?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苦笑着摇摇头,咽下心底不停涌出的苦涩,怀中之人微微扭动一下身体,瞬时将息沂初的注意力拉回。

低眼看着这个受了委屈后不哭不闹,只是投入自己的怀中,倔强的不发一语的男孩,让他心疼的同时又有一种想让他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冲动。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对息筱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呢。

无论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最后总会回到自己身旁,腻在自己怀中这副撒娇的模样恐怕就连皇兄跟皇嫂都没见过吧。

一想到这里,息沂初胸中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温柔地望着怀中已然睡着,翻个身面向他的人儿,息沂初漆黑的眼眸愈见幽深。

此刻眼下那樱粉柔软,正微微张开不停吐出温热气息的双唇是如此的情色,像是在邀请别人的采撷。

真是个罪恶的孩子,即使在睡梦也不忘诱惑别人,还好只是被自己看到,若是让居心叵测之人得见,还不知道……一想到息筱被别的男人先下手一步吃掉的场景,息沂初胸中顿时燃起汹汹怒火。

不可抑制地加重抱住怀中之人的双臂力道,他连想都不想就低下头,无法克制地吻上息筱像樱桃般微微有些嘟起的小嘴。

柔嫩的触感是那么美好,还泛着淡淡乳香味的唇舌干净甜美得让人禁不住摒住呼吸,期望能更多地品尝这上天给予的厚礼。

像是嬉戏般轻轻吻着息筱的嘴角,然后轻轻的滑过他的唇瓣,当怀中的少年在意识朦胧中被执拗的舌头引诱,微微敞开闭起的牙门后,息沂初忙不迭地将自己火热的舌头探入他口中,更深入的在温热漆黑的禁地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灵巧的舌尖缠住息筱还不知如何是好的粉红色小舌,依恋流连,用力地吮吸着。

从少年口中汲取到的甘美津液润湿了两个人的唇瓣,像是肆虐般地舔过他口中全部的地方,仿佛让这个人染上自己色彩的满足感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息沂初甚至有些忘形了。

久久地缠绵着,不肯放开口,直到发现息筱因忘记呼吸而憋得通红的小脸,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看着怀中之人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

生平第一次的亲吻来得太突然,息筱甚至还没有机会思考,扭动着还不太适应这种事而感觉有些难受的身体,他睁开眼便看到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叔父深深的懊恼悔恨表情。

虽然从没经历过,但他以前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见过叔父与别人吻在一起的场面。

那时候叔父的表情是那么的放松跟欢欣,为何现在在自己面前却露出如此哀伤的表情?有什么是那些莺莺燕燕能做到,而他却做不到的事么?如果连唯一可以让他依靠的叔父也开始变得讨厌自己,那他要怎么办。

不明所以的恐惧感霎时占据了息筱的心,睁着被雾气晕染得朦胧的大眼睛,用略带迷惑的眼神望着已经放开他,正欲离开的息沂初,息筱猛地用力抓住他的手,定定地叫一声“叔父”。

不能放手,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放开手。

一旦放开,这个人就会舍弃自己,然后投向不知道谁的怀抱。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父皇选择的是母后,就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息箓今日却不再跟他玩耍,去到父皇的御书房内,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那个弟弟选择了父皇而不是他;现在叔父也是一样么?!他要选择那个刚才跑走的小倌……每个人选择的都不是他,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是不够天真可爱?不够乖巧听话?还是容貌不够美丽?这些他都可以改,只要有哪怕一个人对自己说“需要”,那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努力做到。

只不过是想要被别人需要,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对?!他已经十二岁,不再是个什么都懵懂不知的孩童,知道刚才叔父与自己之间的亲吻是属于情侣之间才该有的亲昵举动。

情侣……这个词让息筱不由得心房一阵紧缩,泛出丝丝痛意。

若真是情侣的话,应该就会眼中只有彼此,不会再随意放弃或是分离,今生今世哪怕是死了也要在一起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成为叔父的情人也没关系。

漆黑的眼眸中绽放着毫不迟疑的坚决神色,息筱更用力抓紧叔父的手腕,急切地想要将这种心情传递出去。

“我出去一下。”

可他这样的举动在息沂初眼中却像是无声的苛责,尴尬地别开眼睛不看看向自己的侄儿,浓重到快要把自己吞噬的罪恶感让他甚至无法面对这个孩子。

息筱是多么的信任自己,皇兄跟皇嫂对他更是恩深义重,可自己却背叛了他们……也顾不得此刻自己衣衫不整,息沂初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冷静下来,将心底快要涨破的莫名感情处理掉。

不可以喜欢上这个孩子,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喜欢上他。

因为一旦真正确定了的感情,息沂初知道自己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息筱禁锢起来,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息沂初不介意离经叛道,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可他却舍不得让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因此无法回头。

“为什么要离开。”

凝眼看着叔父,息筱脸上突然流露出与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阴鸷表情。

放开手,不等叔父说什么,息筱突然站起身用力抱住叔父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到他的薄唇上。

就像这样紧紧的拥抱,无法用语言传达的感情便能靠着交换彼此的体温来述说。

只不过是亲吻而已,这么简单就能换来疼爱与温暖。

因为是不想放弃这个自己仅有的怀抱,所以无论用什么代价来换取他都要留住,哪怕是背负背德的苛责也无所谓。

试着回忆先前叔父给予的那个亲吻,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头在叔父唇瓣上舔舐,却没见他有任何反应,深重的挫败感与猜疑让息筱忍不住差点要落下泪来——果然还是不行吧,这么青涩的接吻是无法满足叔父的,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看到息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息沂初心底暗暗叹口气。

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这么急切的想要申述自己想法的行为,可不是一朝太子应有的风范。

张开口,正想要叫他先放开自己时,息筱湿热的舌尖却试探地探进他口中,讨好般地想要与叔父的舌头交缠却不得要领,那笨拙的举动激得他眼眶都红了起来。

身体更是向前倾压,他细瘦的腰身贴着叔父裸露在衣衫外的肌肤无意识地磨蹭起来。

温香暖玉满怀,还被那个人这么挑逗欲火正浓的身体,如果能忍住就不是男人。

而息沂初始终都认为,自己只是个平凡的男人而已。

所以当好不容易抓住点诀窍,欣喜地细细吸吮他的舌尖时,息沂初脑海中哄地一声作响。

啊啊……这是理智断掉的声音呢。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管那么多了吧!当身体的渴望超过理智的防御界限后,整个人突然就放松下来。

终于伸出手,抱住那柔软细弱的身体,用牙齿轻刮一下息筱已经湿津津的唇,息沂初瞬间便取回主动权。

“嘘!告诉叔父,小筱喜欢这样的亲吻吗?”

一吻过后,息沂初微微将唇撤离那块已经被透明淫靡的唾液浸湿的红肿密地,低声问道。

温柔的嗓音磁性而沙哑,象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叔父幽深的眼眸闪着一种息筱看不懂的火光。

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不过这次息筱倒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狼狈。

“很奇怪!”

侧头思索片刻,回忆起刚才的那个吻,息筱轻笑起来。

感觉很奇怪,虽然粘湿的感觉与往日叔父亲昵地啄吻他的脸颊或者额头不同,但这个令他身体仿若要烧起来般火热的亲吻,在他四肢百骸都点燃了欲望的火焰。

这让息筱有些无措,却又期待更多。

“不过……息筱很喜欢。”

像是为自己的思考划上一个终止符,当看到息沂初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时,息筱的心底顿时汨汨地涌出一股热流。

这句话让叔父很开心。

叔父喜欢听到他说这种话,只要不停地说着喜欢他,他就会一直对自己温柔下去,一直地持续着喜欢自己。

用就能喜欢换来的喜欢,哪怕是身体对主人发出微弱的抗议也无所谓。

如果付出更多,是否就能得到更多?被初尝的情欲熏昏头脑,息筱仿佛下定决心般,伸手压在叔父肩头,待到那个人坐回床上,他便毫不犹豫地跨坐在叔父腿上凑近过去,轻轻地吻上了他冰凉的薄唇,伸出舌尖小心的描绘叔父唇瓣的形状。

如果说第一次亲吻是叔父给予的,第二次亲吻是息筱主动却不得其法的,那么第三次则是他的决心。

像是膜拜般虔诚地亲吻着,将自己仅有的亲吻认知都展现出来,努力用身体告诉叔父,即使现在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是总有一天会达到让他满意的地步——如果是这样,就能牢牢地抓住他吧。

随着他小心的舔吻动作,息沂初微凉的唇逐渐变暖。

伸手抚上叔父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漆黑柔顺的发丝滑过息筱白嫩的手指,看到这一幕,息沂初泛出冷灰的双眼也渐渐的带上了一丝迷醉。

身前少年青涩的献吻已经将他的欲望完全挑起,早已火热的舌不甘寂寞地探出,准确无误地勾住息筱乱动着点火的小舌,见他没有打算推开自己,息沂初的漆黑眼瞳里透出出单纯喜悦的光芒。

令从未见过息沂初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表情,那么的艳丽且魅惑,完全超出了少年所有对美丽事物的幻想范畴,让息筱瞬间便恍惚了。

两人的唇舌试探着,轻轻碰触,接着缠绕,最后越吻越深……逐渐加重的喘息回荡在整个房间,息筱顺从着感官的召唤,配合着息沂初的缠吻,甚至学着小心地调整呼吸避免再次出现丢人的窒息感觉,可他却无法不感受到阵阵涌上脑子的晕眩。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年少稚嫩的身体里由下而上的升起,带出一种异样感,让令未经人事的息筱惊愕于那陌生的冲动,莫名强烈的欲望令他不知所措。

而带引他,每次无论他有什么疑惑都会帮忙解答的叔父这次却没有帮忙,只是带随他一同沉入这场带着青涩味道的狂热深吻中。

“好热……叔父……息筱好热,好难过……感觉很奇怪……唔……”

陌生的感觉令息筱感到一丝不安,拥住叔父颈项的手渐渐变得软弱无力。

身体几乎是挂在叔父身上,息筱的衣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褪尽,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躯体赤裸着被压放在暗色的锦缎上,白皙若雪的肌肤透出一种难以言语的诱惑。

“真是个美丽的孩子。不用担心,叔父会帮你的。”

受到蛊惑的人不能自抑地一寸寸轻咬着身下之人粉色的耳垂,嘴唇从颈项慢慢移向胸前,用唇舌膜拜着眼前涩嫩的美丽胴体。

手指灵活地攀上息筱胸前被欲望催成美丽樱红的小巧凸起,轻弹捏弄着那幼嫩可爱的乳尖,息沂初忽而闷笑起来,嘴也跟着凑上去不停戏弄那反应灵敏的果实。

酥麻的触感自那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地方传出,顺着脊背游遍全身,带给年少阵阵的战栗快感。

他蹙起秀气的眉毛,双手揪着身下的床单,极力克制颤抖不停的身体。

“啊……叔父……”

无意识的呻吟从微启的唇间吐出,已经陷入迷乱的身体翻转着,紧闭的发红眼眶边渗出点点湿意。

“叫我初,在这种时候应该要叫我初吧……”

被情欲感染的温柔语调低沉而沙哑,性感且惑人。

倾下身压住那尚不熟识情欲的身体,息沂初声音里透出浓浓欲望。

“……唔……叔父……哈……”

听到叔父那句话,息筱猛地睁开眼,用复杂的神色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之人,可叫唤出口的称呼却未改变。

听到他的呻吟,息沂初手下的动作僵了僵,眼中写满掩饰不去的淡色失望。

自嘲地笑笑,将那让人郁结的念头抛诸脑后,他重又将注意力放到少年美丽的身体上。

不是没发现叔父的不对劲,他并非不愿意叫叔父的名字,只是一时间就是改不了口。

就算身体突然变得亲密起来,可感觉却不想身体那么容易掌控。

然而还没来得及想到该如何挽救自己一时的失误才好时,息筱的神智就已经被完全夺走。

下身羞耻的地方被叔父把玩着,强烈的刺激与尴尬令息筱难耐地呻吟扭动着。

望着身下纯真中透着不自觉媚惑气息的白嫩身体,息沂初下腹前所未有的燃烧了起来。

那被把玩在他掌中的嫩芽与玉袋都泛着漂亮的淡粉色,透出未经人事的清纯感觉,尚未发育成熟的花茎在他细心的揉弄下微微颤抖着挺立起来,稚嫩脆弱得好似经不得一丝稍重的对待,微颤颤地着实着惹人怜爱。

从不知道那用来排泄的器官居然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剧烈又陌生的快感,息筱不由得双脚微张,抬起腰身,喘息着将那肿胀火热的稚嫩东西更进一步的送入那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修长五指之中磨蹭。

“呵呵,别着急,这就让你更舒服。”

少年迫不及待的举动让息沂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望着息筱被染上绯红的精致面容,一股冲动涌入心头。

想都不想,便俯下身将头颅埋入男孩的双腿间,双唇轻启间便将那嫩芽吞入口中。

慢慢地吸吮舔舐,不时还将那两颗玉丸含入,用唇舌轻添那不断渗出粘液的顶端。

“哈啊……”

唇舌包裹的快感很快便将初经人事的息筱送上巅峰,他身体一阵紧绷后,就陡然的放松,那尚显幼嫩的青芽释放出第一股属于欢愉的汁液。

异样的膻腥味顿时溢满房中,却不会他觉得讨厌。

瞬间的快感令息筱失神地躺在床上,往日清澈的黑眸被迷茫尽数取代。

凤眼微眯,将口中不算很浓的浊液吐出,息沂初薄唇微微弯起。

这是他第一次帮人做这种服务,往日从来只有侍奉他的人这么做,何时轮到有人享受这等待遇……不过以今日的感觉而言,以后还是少用嘴才好,怪不舒服的。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别分心的好。

低头看一眼自己已经肿胀的坚挺,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小筱既然已经舒服过,现在就该轮到叔叔了。”

拉过一旁柔软的枕头垫到息筱酥软的腰后,小巧雪白的臀被迫抬高几分,息筱那青涩的密地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息沂初眼中。

尚处在情事后的欢愉中,少年双腿间的嫩芽温顺地蜷缩在稀疏的草丛中,柔软的茸毛因为刚才的爱抚而显得有些凌乱,将那软软的花茎衬得更加惹人。

疲软的分身顶端浸出的体液顺势滑向身后那连息筱自己都未曾见过的神秘***,被湿黏黏的触感弄得极不叔父,暴露在空气中的密地口不适地收缩着。

当察觉到那饱含情欲的灼热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羞耻之地时,息筱的身体禁不住地轻颤起来。

轻轻一笑,息沂初的手指便探向那淡色的秘穴。

在洞口周围只是轻轻触碰着,便引得那害羞之门一张一合地收缩起来。

“不……别……嗯……”

感受到那用来排泄的器官被触摸,息筱脑子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可被久经情场之人挑逗的身体却完全不受主人控制,自动地摆动起酥软的腰肢来,试图躲开那试探的手指。

微弱的抵抗在息沂初眼中不值一哂,他一手拉住息筱乱动的右腿向边旁尽可能地打开,让那诱人的菊穴暴露得更加明显;一手从一旁取过之前打开放置在床头泛着香气的软膏,用手指挖出些许轻抹在那不住颤抖的后穴口上,极富技巧性地地耐心揉压起来。

指甲试探性地在入口处刮弄着,冰凉的手指企图抚平周围的褶皱。

羞涩紧闭之门在他的执拗是试探下终于松开一道小缝,早已准备好的手指见到有机可趁,便赶忙借着软膏的润滑毫不留情地探入息筱的内壁中。

修长的手指动作没有任何犹豫,决绝而坚定的在炙热紧窄的内壁中按压抽插,技巧地做着扩张行为。

被毫不留情地侵入着,那股怪异的感觉有说不出的难受,息筱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睫毛上沾着的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下。

当手指触碰到息筱体内的某一点处时,他突然全身一颤,嘴里吐出娇媚的呻吟。

那甜得快将人融化的声音简直无法想象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息筱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惶惑地睁开眼望着身上的叔父,可还没等他开口,叔父就突然俯下身来,再次亲吻上他的唇。

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息筱沉迷在刚刚学会的亲吻中,可下体被玩弄处所传来的快感却一阵比一阵强烈。

当叔父从他唇上撤离时,无法及时吞咽的唾液粘在息沂初的嘴角,牵起一条淫靡的丝线。

“拿出去!”

暗哑地喊出声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息筱却发现就连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那么软弱,轻柔的让人几乎听不到,更是没有半点威严。

身后传来别扭的异物感早已被一波波不断被掀起的热潮说取代,后穴的入口甚至升起空虚被填满的愉悦感,这令息筱本能的感到羞耻,却不想逃离。

见身下之人隐忍着快乐,倔强地不肯发丝毫呻吟的模样,息沂初的下腹没来由地一阵抽紧。

望着那透出倔强的神色的水雾朦胧双眸,他终于将自己的手指从快要酥软开的窄穴中抽出。

把息筱白皙柔韧的双腿架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他俯下身用带着温热气息的唇轻点上床上少年那被快感润湿,却依然透着高贵不屈的眼角,享受无比地将微微带着咸味的泪水舔掉。

“怎么?不喜欢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戏谑的声音紧贴着耳畔响起,息筱将脸别过一旁,倔强的紧抿住唇,不肯出声。

空出左手覆盖上身下之人轻颤的腰侧,息沂初的手掌一寸寸向上游弋。

当停留在身下之人胸前的红樱上时,他恶意地轻扯捻动了一下。

在见到息筱因为突然窜上的麻痹快感而剧烈地战栗颤动着身体时,他更是有意地加重了手劲,不停的压捻辗动。

“明明是喜欢的吧,为什么不出声呢?不出声的话,这么紧紧地咬着嘴唇实在是太可怜了。”

舌头舔舔息筱被自己咬出牙印的下唇,息沂初低哑的声音在他耳旁温柔地呢喃着,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逼迫。

因情欲而染上水雾的双眼状似哀求般的看叔父,息筱眼眸深处却仍旧透着放不开的羞涩。

“还是矜持着不肯出声么……那这样呢?”

倒也不急着催促,息沂初修长的手指在柔软紧致的秘穴中游移,再次滑过之前已经找到的敏感处。

当感到身下的躯体猛地一僵,息沂初吟笑着在他耳边轻呼口气,埋在息筱体内的手指却对那脆弱的一点不住的按压磨蹭。

“嗯……唔……”

初尝情欲滋味,先前早已被挑起的欲火都还未褪去,息筱那里禁得住这样的刺激,刚刚发泄过的嫩芽再次挺立。

在叔父的逼迫之下,他再也忍不住地松开了紧闭的牙关,低吟啜泣出声。

那细碎的呻吟听在耳中是最好的催情药剂,令息沂初再明白不过自己的欲望已如上弦之箭,不得不发。

他对息筱是最为疼爱的,实在不想这孩子与自己的第一次就经受太大的疼痛,然而依照自己身体的尺寸来说,身下之人的蜜穴却着实太过窄小了些。

想让他稚嫩的窄穴一点不受伤也不是办不到,但如今这种状况下让自己再慢慢来却是更不可能。

犹豫了瞬间到底要不要做下去,因为息筱毕竟是他最为疼爱的孩子,如果真为了这种事而害的那孩子受伤却是他最不忍心见到的。

但真的就这么放弃?看着怀中因恐惧而紧皱眉头,不停颤抖着却连一句抗议的话语都没有的倔强男孩,息沂初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眯起双眼,他伸手掰开息筱雪白的双臀,探入其窄穴内的手指已经逐渐的增加到了三根,那从未被人探访过的禁地也已是紧得再难扩张。

息沂初知晓,虽然皇子们在十二岁时已经被老宫人教导什么是男女之事,但息筱却从未亲身经历过。

所以他即使被开拓到这种地步,也不会自行放松。

强压下欲望,息沂初抽出插在侄儿蜜穴中的手指,伸开双臂拥住这个让他心疼的孩子,一下一下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权当做是安慰。

只要不让他受太大的伤就好,已经不想再等下去的息沂初紧贴着息筱的耳畔,温柔叮咛:

“小筱……放松,很快就过去,不会太痛的。”

火热的坚挺放在入口外上下微微滑动,息筱好似隐约知道如果真的按照叔父的说法做到后,自己恐怕所要承受的痛楚远远不是听到的那样。

光是感受到顶着自己的巨大前端,他被扩张的窄穴就因恐惧而更加的收缩起来。

因为之前一直都在被扩张着,手指的突然退出反倒让息筱觉得全身都突然空虚下来,身后拥紧着自己的温暖身躯有些僵硬,就算不看也知道叔父此刻正在忍耐着什么。

想到有人为自己付出,一股暖流在心底慢慢涌出,泪水朦湿了双眼,息筱突然有种想更加接近这个人的冲动。

抬起手臂环住叔父的脖颈,息筱猛地翻身将他反压在床上。

双腿缠上他劲瘦的腰身,还不等叔父阻止,他便一手扶着那喷张炽热的玉茎,将自己的淫穴对准过去。

一狠心,将腰沉下,巨大的阳物叩开窄门,尽根没入。

穴口周围的褶皱几乎被撑平,伴随着那剧烈到令人昏眩的剧痛,息筱似乎能听到自己体内传来什么被撕裂的声音,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眩过去。

“嗯——”分身上陡然传来被包裹的紧致快感,使得没有准备好的息沂初忍不住呻吟出声。

自己火热的欲望在更加温热潮湿的密地中栖息,被粘湿蠕动的媚壁缠绕着,让他只想在这蜜穴中尽情冲撞。

然而抬眼望去,还坐在他身上的侄儿苍白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浓厚到快要喷薄而出的怜惜之情不禁让息沂初再次忍耐下来。

保持着尽根没入的状态,他执起少年的双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然后手指探到息筱被撑至极限的菊穴周围,在审视过那里没有裂开也没有出血后,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手指在被撑开的入口周围柔缓地按摩着,尽可能让紧绷的穴壁放松下来,以减轻身上之人的痛苦。

另一只手更是覆上息筱前端已经萎靡耷拉下来的青芽,技巧的套弄刺激着,以分散着他后穴所承受的痛苦。

这种与别人紧贴着,几乎毫无缝隙的接触让息筱心底却生出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他僵着身体慢悠悠地回过神来,等到终于觉得好一些后,在入口周围仅剩下一阵钝痛,体内却不若刚被进入时那仿若撕心裂肺的剧痛。

感觉自己的蜜穴似乎要被叔父巨大的分身撑裂开来,然而叔父那温柔的安慰举动却让他觉得即使是更加疼痛也没有关系,从稚嫩青芽上传来的快感也令息筱渐渐的放松下来。

当看到息沂初因为痛苦忍耐而皱起双眉时,息筱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抬起自己的身体。

分身陷在息筱那又紧又热的内壁中,息沂初只觉得阵阵快感随着少年的呼吸起伏不定,当那具青涩的身体自行动了动时,他再也忍不住继续保持这种静止的状况,狠狠咬了咬牙,就着还插在侄儿体内的姿势,一个翻身将人重新压回床上。

顾不得因为突然改变姿势而痛苦得落泪的侄儿,息沂初双手提高他的腰腿,将软枕塞放到他腰际。

将那双细白的脚翻折着压向两侧,息沂初轻轻地摆动起自己的腰来。

在轻柔缓慢的几个进退浅刺之后,息沂初只觉得身下之人的妙处与自己的契合度竟比记忆中的任何其它都要来得销魂,让他如至仙境。

那初经人事的密地紧热绵密的纠缠着他肿胀的分身,欲仙欲死的快感随着浅缓的律动如决堤的潮水般涌入了脑髓。

俯身轻吻着不知是因痛或快而细声呻吟着的息筱,息沂初灵活的舌探入他口中,不时扫过其内的敏感处。

一手揉捏着身下之人已然完全挺立的乳尖,一手在他分身上最为敏感的铃口周围轻轻摩擦,当感到那具柔软的身体不再紧绷后,息沂初终于如愿以偿的加快了身下抽插的频率。

“啊……慢……慢点……啊……”

被猛然加速的巨物捣得不停颤抖,肠壁快要被绞痛刺穿的快感令息筱不由得放声呻吟起来。

“乖,抱住我的肩膀。”

暗哑的声音细心地教导身下之人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做才能获得更大的快感,息沂初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享受的神色。

“呜……唔……呜……”

身体感觉就要被撞击得支离破碎,还不能完全被塞满的异样感却又无法逃离,息筱顺从地伸手抱住叔父厚实的肩膀。

柔软的小手贴着微微渗出汗水的背部,时断时续的啜泣声加在渐渐转媚的呻吟声中,听在耳内令息沂初那陷入那紧致蜜穴的分身又暴涨了几分,对着息筱体内已经被找出的那一点猛烈的冲撞起来。

感觉到体内的那一点被息沂初忽而恶意的冲撞,忽而又缓下来慢慢斯磨着,与从分身上传来的快感孑然不同,那种陌生却又几乎能让人兴奋到全身都抽痛的强烈感情突然席卷全身,猛烈得令息筱不由自主地蜷缩脚趾,肌肉像痉挛般,体内也猛然的收缩起来。

硬挺被身下之人猛然夹绞刺激得更加粗壮,息沂初一下又一下的顶入,就像是恨不得越来越深入。

息筱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皆要被顶出来一般,肢体也更加紧地攀附着伏在他身上的叔父,空虚被填满的快感让亦他顺应着息沂初的节奏一同起舞。

莹白细腻的肌肤泛起红晕,息筱精致的面容上稚气与春情混杂,含着水雾的眼迷离混乱。

看着他微卷的墨发与自己散垂下的发丝交缠,息沂初心底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种极致的快感是与别人交合时所无法感受到的,一想到这里,他心底不禁暗暗叫苦。

就是这样才更糟糕,只不过是做了一次,他就开始舍不得放弃这种快感了——真想就此独占这个孩子呀。

“小筱,说你是我的。说了便让你满足。”

蛊惑地侄儿耳边低语着,息沂初舌尖不时滑过他敏感的耳垂。

陡然加快冲刺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重击着那令身下人儿疯狂的敏感点。

“啊……啊……嗯……”

最为敏感处被强力冲撞的快感使得息筱再也承受不住,他身体一紧,眼见便要攀到欲望的顶峰,却突然被叔父停留在他分身根部的手制住,喷泄而出的欲望被扼杀在半路。

“说你是我的。”

见怀中之人没有回应,息沂初半眯的凤眼中闪过一缕流光,钳制住勃发青芽的手愈加加重力道,下体的冲刺也渐缓下来。

欲望被禁锢住的息筱只觉得自己的青芽肿胀异常,因不得宣泄而隐泛出丝丝痛苦。

还不熟识情欲的孩子难耐的挣扎着,不停扭动腰身想要摆脱那束缚他的大手,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只会让侵入他体内的巨大插得更深。

而被束缚住的息筱内壁收缩得更加激烈,紧致灼热的裹覆令息沂初舒爽不已。

“呜……我……是……你……的……啊……”

再也无法忍耐的息筱轻颤着吐出叔父期待的话语,他心中的空洞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填满。

被人渴望,被人拥有的幸福感席卷全身。

没有对叔父说出口的,是他心底细小的秘密——当我属于你的一瞬间,你也属于我。

因为在这一刻,我们是连接在一起的,是你先渴望获得我的。

所以只要交换就可以了吧!只要这样能让你感觉到快乐,快乐到无法离开我,那我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息沂初终于松开手,那早已等待不及的青芽伴随着息筱一声高昂的尖叫,在凌乱的锦被上喷射出来。

看着那平素倔强的眉眼间染上了无限的春情,细瘦的年少身躯上全都是自己刻下的印记,沾染上白浊的身体是那般的淫靡妩媚,息沂初如野兽般低吼一声,快速地在息筱体内冲刺几下,终于也忍不住在他不断收缩的蜜穴中释放出一股滚烫的热流。

肉体和心灵上的满足使得息筱放松下来,在这个带个他享受到极致快感和安心感的男人怀抱中沉沉地昏睡过去。

双重的欢愉伴随着莫名的疼痛还在持续地拷问着他的身体,令人食髓知味,不自觉的沉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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