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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桑桑,24岁,眉清目秀,腰细腿长。

职业,二奶。

我最讨厌所谓的清纯少女,良家妇女说到这个词好像有人在大街上偷看了她们的内裤或者在公交车上被人偷摸了屁股一样义愤填膺,恨不得诅咒我们和那些在发廊在路边在酒店3p的野花们一样,得性病、得盆腔炎、得宫颈癌,最好得艾滋病,死的惨不忍睹,以解心头之恨。

我们招你惹你了我敢说我和写字楼里面那些鲜亮的白领一样职业高尚,你出卖你的智慧,我出卖我的美丽,目的都是为了钱,为了生存。

只不过我更容易的获得一个ATM提款机。

你骂我,说明你嫉妒我,你以为一张情人的脸好长啊。

那是资本。

今天桑桑我很郁闷,今天我看谁都不顺眼。

我开着奇瑞QQ进小区的时候,保安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胸口看了半天,我不就是穿了个低胸的小吊带,露了个小肚脐,穿了条刚盖住PP的牛仔短裤。

我对那淫秽的目光怒目而视。

长得像《小兵张嘎》里面的胖翻译的保安抛了个媚眼说,小姐,你发育的真好。

我刚喝的卡布奇诺差点恶心的从嘴里喷出来,操,没见过女人,回家看你妈你姐去,让开。

保安接过出入证,我开车过去,听见他在后面说,装的真的一样,浪货。

憋了一天的气喷涌而出,我把车停下。

我说,你tmd再骂一遍?你再骂一遍,你信不信我废了你?那个汉奸保安居然骂了,浪货。

我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就盖了过去,我说,你算什么东西!我是浪货,你的工资是这些浪货给的。

浪货就是上帝。

我给你经理打电话,我就不信打不回你原形。

旁边的保安赶快过来,姐,姐,得,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喝酒了喝酒了。

您开您的车,回去消消气。

我骂骂咧咧的上了QQ,回头骂了句,我日,别让我见到你!我郁闷。

今天是我做二奶一周年纪念日。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今天,晚上11点,那个大我20岁的老男人把自己疲软而情欲旺盛的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

老男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气,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粗大的DD因为药力的原因坚硬的让人害怕。

当他毫无怜悯横冲直撞的进来的那一刻,我差点痛得背过气去。

真疼,这不是人干的事。

他干了一个小时,我在心里骂了一个小时,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赚点钱容易吗我?老男人结束战斗之后,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看到了雪白床单上的血迹。

老男人像得到珍宝一样紧紧地搂住了我,宝贝,你真是处女阿。

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宝贝,我一定好好对你,爱你。

老男人说著,就把两串钥匙交给了我,我说过,我的女人是不会跟我受苦的。

这把就是这栋房子的钥匙,这把就是你看上的奇瑞QQ的钥匙。

好好跟着我,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我拿着这两把钥匙,看到了我的青春锁在了上面。

其实老男人除了年龄大之外,并不是很难看,至少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啤酒肚,那会使我恶心。

我对他知道不多,只知道他姓何,大家叫他何老板。

不过,我叫他河马,不是他长得像,就是想这么叫。

知道他那么多干嘛给钱就行呗,我又没打算嫁给他,而且,从来没有爱过他。

那天完事之后,河马呼呼的像个死猪一样的睡着了。

我揉着疼痛的小腹,简直想自杀。

我难受啊,要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坚持什么啊?我大学时的男朋友bb,再怎么情到浓时,欲火焚身,我也没有给他。

那时候的我还是小家碧玉,受过良好的启蒙和教育,矜持保守,把处女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

我说,要把最好的留给最后,反正要嫁给他,多一天少一天有什么?毕业后我们留在这个城市打拼,这个中原叫ZZ的城市像个暴发户一样快速发展。

男朋友bb向我索要数次,我都坚忍着没有结束处女生涯。

尽管后来租了房子,我们还是以礼相待,纯洁的冒傻泡。

直到一年后我在出租房里看到了他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纠缠在床上。

我当时的感觉是恶心,恶心。

我最爱的人就那样丑态百出的在我面前。

我当时杀人的心都有。

那个女人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嗲声嗲气的说,给钱,有这么好的女朋友还在外面搞,丢人。

bb甩给女人一把钱,滚!然后跪在我的脚下,桑桑,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原谅我。

我说,滚!滚!滚!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我现在还记得bb离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桑桑,我是个男人,有一天你会明白。

郁闷,明白什么?越做越爱?去死。

当天,我就答应了一个一直追着我的老男人,就是河马,一次无意中和原广告公司的同事在KTV唱歌时认识的,可能是客户的客户的朋友,记不清楚。

河马对我一见钟情,狂追不止。

现在爱情都没有了,我只有一个奋斗目标了,钱!好好的,轻松的,不浪费青春的,不用拚命工作的去赚。

对,最好的职业,是二奶。

可是今天,河马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我像个失宠的后妃一样等着他的召见。

什么好好爱我,都是骗人的鬼话。

什么有钱实在?我爱钱,它使我有安全感。

钱现在是有了,时间也大把。

我该怎么打发这个无聊寂寞的夜晚?怎么打发阿?郁闷!早上快11点的时候,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还没睡够呢,谁这么无聊阿?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的瞅瞅屏幕,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昨天晚上在一个成人聊天室疯狂到3点,累得我现在还有点腰疼。

本来没打算在里面混的,只是随便聊两句,我问那个家伙,你有什么特长啊?那家伙阴阴一笑,除了DD特长,没什么特长了。

我的兴趣立马上来了,和那个家伙激情视频了2个小时。

累啊。

你哪位啊?我问。

猪,还没起床啊,我是宁宁啊。

对方的声音清脆甜美。

宁宁,宁宁,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打了个弯,很快被我搜索到了。

我高兴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我们寝室的老大阿,这小妞不是去东莞了吗?老大,你从东莞回来了?早就回来了,刚从同学录上看到你的号码。

想死你个猪了。

我也想你啊。

别废话了,在哪条路,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

你在那?金水路,上岛咖啡厅。

老四,混的不错啊,有车了。

你等我,等我。

20分钟到。

我挂了电话,翻身下床,刷牙洗脸擦香香,5分钟搞定。

下楼开车,向金水路飞奔而去。

等我看到宁宁的时候,真正的明白了一个词,什么叫国色天香。

这个女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老四,宁宁一把抱住我,啃了两口,你个猪,都毕业两年了,咋还这么清纯?基因好呗,我大言不惭的回答,老大,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用的sk-2,兰寇,能不好吗?老大,你那里发财阿?是不是在广东被哪个大款包了?先不说这个,宁宁说,你要些什么,尽管点,我买单。

有免费的午餐,这我就不客气了,卡布奇诺,橙汁,圣代冰卡,外加沙拉和一份黑胡椒牛排。

宁宁只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和意大利通心粉。

老大,你可以了,不用减肥了?不是减肥,桑桑,我吃不下去。

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呗,读书的时候又不是没听你唠叨过,你说,我吃,两不耽误。

大约停了5分钟,宁宁说了第一句话。

橙汁差点从我口里喷出来。

她说,你说对了,我是被人包了,不过不是在广东,是在ZZ,已经2个月了。

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停止了转动,我可以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女人被包,却没有想到宁宁被包。

宁宁,我们寝室的老大,海韵文学社社长,清新脱俗,在大学四年前三年没谈恋爱,追她的男生可以把整个文化路排满,可是她一个也没看上。

快毕业那一年,终于有一次在和Z大联欢的时候,一个帅哥入了老大法眼。

据说老大从Z大回来之后,不吃不睡,双眼发光,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还以为寝室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老大用无比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狠狠地说,桑桑,我恋爱了。

那帅哥低我们两届,才上大二,我们劝她分开算了,老大负隅顽抗,排除万难,还是坚持了下来。

现在,她居然会被包?你就讲故事吧你。

我翻了翻白眼。

真的,桑桑。

老大声音有些低沈。

那你的张生李甲潘公子怎么办?就是因为他,我才更要选择这条路。

我更不解的望着她。

他家在山区,很穷,这你们都知道。

当时我是把生活想得很美好,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可以创造美好的未来的。

他比我小两岁,他比我低两届,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在等,包括我去广东这一年,我都在等。

说出来你不信,桑桑,我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还是处女。

老大说到这里,猛地喝了一口蓝山,巨苦的蓝山在她的口里如同矿泉水一样没有滋味。

我也是啊,我接了一句。

你不同啊,你是他要你不给。

可我呢?我想和他在一起,却没有机会。

他爸爸有病,连他上大学都是贷款完成的。

开房间?一个晚上最少100块。

租房子还不如用来给他爸买几副药。

我在广东,像《周渔的火车》一样来回奔波,却没有将自己奉献出去。

你不会开房间阿?我开过,他没去。

他说那样还是个男人吗?自尊受不了,等有一天了堂堂正正的要了我。

多好的人,我的眼泪差点没下来,老大,你不该放弃他。

我也想过,我想快快的赚钱,然后改变他同时也改变我的生活。

我想了好多种方法,但最后我发现了最有力的资源,那就是美丽。

美丽是有保质期的,过了就不能用了。

现在,我在保质期内好好赚一笔,再回到他的身边。

说得好,美丽是资源。

可是,你和他分手,他不痛苦?笨,发个短信呗,还用见面?再换个号码,让他找不到。

那他还不急死?快毕业的人了,有更重要的事。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赚钱,赚够50万,就收手。

然后和他在一起。

如果你找不到他呢?如果他有女朋友了呢?如果他嫌弃你不要你了呢?猪,处女膜还能修补呢,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我信。

听完老大的倾诉,最直接的结果是,我的牛排没有动一口。

我的胃口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匆匆走出咖啡厅,宁宁说,让我带你去兜兜风。

宁宁的车是一辆精美的跑车,北京现代coupe,红的耀眼。

我抽了口冷气,这多少钱,要十几万吧?十几万,让你看看。

宁宁一笑,不过现在还不是我的,过不了几天一定是我的。

我说我的QQ还在这里呢。

那破车没人要,坐我的车,让你看看我的车技。

我坐上了车,感觉真是不同,一个字,爽!有钱就是好啊,就是好。

车一路从金水路上立交桥经过,转到紫金山路,南阳路,文化路,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过了多少条路。

我晕晕乎乎的坐在车上,感受着香车美女,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宁宁,你这么清高,怎么会被包呢?你呢,这么清纯的小丫头,在我们眼里永远都长不大,怎么也走了这条路跑车在文化路路过我们学校的时候,看着美丽依旧的校园的时候,看到一个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女孩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天真灿烂的笑容的时候,我的心轻轻的痛了一下。

2年,排山倒海,排山倒海阿。

晚上11点我们来到了大学路上的一个酒吧,一个很暧昧的名字,是一个男同性恋酒吧。

寂寞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我经常在里面消遣。

现在好了,有老大陪着。

酒吧里旋转的灯光好像要把天花板割裂一样,一个个男人在里面搔首弄姿,宁宁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有些好奇,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几听百威和两杯红酒,开始看表演。

宁宁不时地发出惊呼,靠,真好看这些男人,把女人都比下去了。

大惊小怪,我说,这里面其实有好多鸭子。

真的真的。

你是不是用过?你说呢。

正说著,宁宁的手机响了。

宁宁用手做了个停止手势,接电话,声音肉麻的让人想跳楼。

恩,是,恩,人家也想你了阿。

好,好,马上过去。

洗好了等我啊。

亲一个,拜。

合上电话,宁宁说,那个老家伙在等我。

我得回去了。

不够意思,我不满的拍了拍她,你快把我恶心死了。

我走了阿,没办法啊。

宁宁站了起来,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会打车阿,你走吧,尽管走。

宁宁走了,我一个人开始喝酒。

我是不想回去,回去有什么呢?一个大房子,盛满的全是寂寞。

我不想再靠电脑发泄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职业,鸭子。

小姐,我送你回去,好吧?一头五颜六色发卷的鸭子用自以为电的死人的目光望着我。

多少钱?我连客套都不想了。

你说。

一次高潮100,怎么样?你让我有100次高潮的话,我用钱tmd砸死你。

五颜六色媚笑着看着我,宝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一大早就接到宁宁的电话,猪,起床了没有?快点快点,咱们去逛街。

我极不情愿的翻了个身,老大,你没被老男人蹂躏死啊?怎么这么有精神?我可不行,睁不开眼睛。

那你说什么时候?宁宁还在坚持着。

11点了。

我说,吃饭逛街一起来,多好。

别再吵我了,省得我翻脸不认人。

真是个猪。

宁宁挂电话的时候狠狠地骂了一句,我等你。

我用被子蒙住脑袋,又开始酣睡。

生物钟早就颠倒了,对我来说最可恶的事莫过于在睡梦中的时候被人吵醒。

郁闷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12点了。

我赶快给宁宁挂了个电话,准备迎接宁宁劈头盖脸的痛骂。

没想到这小妞温柔的来了句,老四,快点,我在正宏等你。

正宏?我的心急速的跳了一下,真是有钱了啊,这是ZZ最高档的服装商场,过去读书的时候我们从这里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后有钱了,咱们就来正宏买衣服。

我还没去过呢,这个宁宁可是出手不凡呢。

好,好,等我,顺便给咱也来一件。

到的时候,宁宁在门口等我。

也不顾我死活,顺手拉了进去,猪,帮我挑挑衣服。

老大,我还没吃饭呢。

挑好衣服了,我请你。

财大气粗。

我恨恨得想,开始了履行忠实地顾问职责。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衣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小背心的价格都是1000多块。

我拉了拉宁宁,老大,算了算了,去光彩或者步行街得了,这不是杀人吗?再说,你的钱不是准备给你的小白脸吗?这你就不懂了吧?宁宁边选衣服边说,我这叫美丽投资。

知道吗,投资。

步行街那地方以后别给我提,不上档次。

今天晚上他要洽谈一笔业务,我要和他一起去。

所以要包装了。

嗯。

我点了点头,你发展的够快的?这就叫稳、准、狠,做他二奶之前我都调查过他的资产了,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对人家一无所知。

老大教导的是,我一边做悔改状一边抚摸饿极的肚子说,我是个没有志向的二奶。

好不容易等宁宁买好衣服,已经是下午3点,看到宁宁穿的光彩照人的站在那里,我的眼睛都直了。

老大,你真的太美了。

宁宁抛给我一个媚眼,结账去。

我还没买呢。

你啊,下次了。

先吃饭去。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说笑着到了收银台,收银小姐啪啦啪啦了一回儿,小姐,13210元。

这么多,我伸了伸舌头,看看宁宁,眉头都没皱一下,掏出了信用卡。

我心里暗暗佩服,二奶做到这样,才是个境界。

自己充其量也就是情人。

高高兴兴的和宁宁转过身,准备回去。

忽然听到两个收银小姐的小声地说话。

这两个人,不是小姐就是二奶。

还用说。

我的脾气忽然就上来了。

你们就不能厚道点,说人也要tmd等人走了吧?我转过了身,对着这两个收银员说,对,说的没错,我就是二奶。

我怎么招你了?我怎么招全国人民了?就那么让你们讨厌?我没有贪污,我没有受贿,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没有抢银行,没有动用公款吃喝,没有买东西不付钱,我怎么著了?你给我说清楚。

收银员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完完全全的愣在了那里。

宁宁一把拉住了我,走了,你怎么贫嘴的毛病还没改,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我不情愿的跟着宁宁走了出去,郁闷,我丢什么人啊我?言既出,则必行。

这几天我一直在步行街附近晃荡,以期望制造一场艳遇。

无奈天不遂人愿,要不是看到了帅哥,可帅哥臂弯里总会斜挎著个眉美,这些个眉美一个个警惕的注视著身边过往的美女,像我这般姿色,帅哥还没来得及放电就已经被女友扼杀在萌芽状态。

要不就是一些獐头鼠目,歪眉斜眼之辈向我频抛媚眼,恶心的我只想撞墙。

看来宁宁说得对,这个地方确实不上档次。

今天要是还没有奇迹,我可要换个地方了。

停好车,带好粉蓝色的太阳镜,我开始步行街的最后之旅。

还是运气不好,都到下午4点了,还是没有遇到奇迹。

我有气无力地坐在休息的长凳上,愤愤然的狂咬著冰激凌,准备如果还没有情况就快点下班,不再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目标!是的,目标!这个发现使我浑身的血液都疯狂的燃烧起来,有刺激的过来了!我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把可恶的爪子伸到了一个单纯小女生的背包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还一直把热切的眼光投向一个个专卖店,还不知道自己可能泡了一个多月方便面节约下来的money就要被人无偿占有。

可恶的小偷,遇到别人可能算你幸运,可是你睁开贼眼看看,你遇到的是,桑桑!并不是说我这人有多雷锋,有多无私,我就是看不得比我差的人受苦受欺负。

这可能和我小时候和外婆在一起生活有关。

我善良唠叨的外婆如果手中有一个馒头,也要把半个送给路边行乞的人。

长大后,我也养成了习惯,对于路边的乞丐,明明知道有的是假的,也要给钱。

记得有时候走过去了没给,好像自己欠了人家一样还要回过头再把钱补上。

搞得天桥上一些长年乞讨为生的人见了我就围过去,直到有一天发现我最同情的一位大爷在路边用诺基亚6610i接电话还给路过的美女拍照时,心里才多多少少感到这好人是当不得的。

可是习惯终是难改,今天,看到这么清纯的简直能和我当年有一拼的傻丫头受欺负,我桑桑不能不管。

我一马当先的横冲过去,在小偷拿着钱包的手从女孩背包里刚出来的那一刻,我大喊一声,抓小偷!我相信我声音的分贝可以使在步行街路过的人透过两旁的音乐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所有人的脚步就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样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各走各的路。

贼眉鼠眼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小妞,少管闲事,让开!要让开也是你让开,凭什么是我?把钱还给人家。

嘿嘿,厉害,有个性,我喜欢。

如果我不还呢?不还可以,你去美特斯邦威给这个女孩掂100件衣服。

少贫嘴,让我走。

没门,不还就不能走!人是越聚越多,好多专卖店的店员也出来看热闹,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我的心一点点地冰凉。

什么世道,我招谁惹谁了?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这个人是惯偷了,附近还有很多他们的人,谁敢管呢?被偷的小姑娘也听到了,怯怯的望着我,姐姐,我不要了,没多少钱的。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偷的是你不是我啊!贼眉鼠眼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抗战到底,恶狠狠地说,我今天就是拿定了。

我今天tmd就是管定了!我毫不示弱,心里面却是怯怯的有点发抖。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以为我不敢揍你?贼眉鼠眼有点怕了,更大声的叫到。

人越围越多,说不定一会就来个见义勇为的,英雄救美的?你揍我试试,看我不废了你……还没等我说完,我的眼前就金光一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我下意识的摀住了脸,还真敢揍阿?怎么就没有个英雄救美的阿?人群开始骚动,我甚至看到有几个人就要拔刀相助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更多贼眉鼠眼的人,大声地嚷嚷,谁敢动谁敢动试试?我当时就傻了,看来这次管闲事是太错误的决定阿。

我该怎么办啊我?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断喝,真的真的不是幻觉,清清楚楚地声音,注意,警察来了!众人回头的时候,我简直是被一双大手拖着拖跑的。

从这双手上推测,这一定是个大个子,我简直感到在他的拖力下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路狂奔,我心里晕晕乎乎的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轻功?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每次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人在后面狂追,便追边喊,站住,站住!我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脑子还没有进水,我能停住吗我?我不停的催著大个子,快点,快点,大侠,快点!大个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后面拖个人跑跑试试?什么世道阿?偷东西的追见义勇为的,还连累一个英雄救美的?大侠,你救了我不亏,你说我是不是长得挺赏心悦目?你这人什么时候还贫嘴阿?大个子明显的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

而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是死是活就这么著吧,我停了下来。

我就不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拼了命的大喊一声,你们有完没有啊?还想怎么样啊?对面的几个也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其中一个皮肤黑的赶上非洲人的男人走到我们面前说,你们是不是和刘翔是同门师兄弟阿?这速度可以跨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个子也忍不住了。

怎么样?到所里走一趟,非洲人有点得意地掏出一个证件,警察,反扒支队8队的。

我松了一口气,大哥,抓错了,抓错了。

心里没鬼跑什么跑?走,做个笔录。

我和大个子无奈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乖乖跟着走了。

我边走边问,大哥,你看我们长得金童玉女的,像小偷吗?清者自清,在小姑娘的指认下,我和大个子的冤屈得以昭雪。

派出所里几个贼眉鼠眼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对着做笔录的非洲人抱怨,你们什么破警察啊,就这样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非洲和蔼的一笑,对不起了小姑娘,谁让我们刚一到,你们就喊警察来了还四散奔逃,追都追不到?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大个子的脸稍微红了一下说,我没办法了,只好这样,好让她脱身嘛,谁知道这么巧。

你怎么不来个英雄救美,把他们都打趴下阿?我愤然。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以为我真的是大侠?大个子也愤然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在这里签个名。

非洲一幅和事佬的样子,递过了笔录。

在大个子签名的时候,我才正正经经的开始看他。

只看了一眼,我的心就狂跳不止!上帝啊,救救我吧,ZZ这破地方还真有这种帅哥?狂晕。

我曾经以为我的bb长得够帅了,可到了大个子面前,简直就是陪衬。

你看他的眼睛,清澈的明净的好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你看他的鼻子,挺拔的清秀的好像希腊雕塑。

据说,这种鼻型的人那方面功能都很强。

天赐我也。

我开始认为我挨的打无比的值得。

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个子把笔录递了过来,恨恨得说,别看了,签名。

我的脸竟然有些莫名的发烧,低头签名的时候,飞快的瞟了一眼他的名字,这字真是写的是鼻子是眼睛啊,像人一样帅,他的名字叫陈阳。

其实一开始询问都报过名字了,只是没在意。

他会在意我吗?和非洲人告别的时候,我狠狠地说了句,以后我是再也不会做好事了。

切!大个子,也就是陈阳,冲着我轻轻的笑了笑,笑容像朴树的那首歌,夏花般绚烂。

我说,我叫桑桑。

他点头,我知道。

我说,谢谢你,晚上请你吃饭。

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还要继续上班。

上班?对,在邦威专卖做店员,8点半才下班。

我等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急切。

谢谢。

还要给我添乱再见。

还没等我问他的联系方式,陈阳已经转身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一字一顿的告诉自己,不找了,就是他了。

真是特别高兴,晚上yoyo打电话找我打麻将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犹豫。

自从住到某某花园,才看到许多像我这样年轻又整天无事可做的漂亮女人。

后来熟悉了,知道了大家从事的职业一样。

这个yoyo心直口快,还比较谈的来。

在yoyo家里坐定,才发现今天牌桌上多了一个稀客--安小冉。

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我惊若天人。

并不是说这个安小冉长得有多漂亮,可是看着干净脱俗,不像别的二奶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把身上所有能挂首饰的地方都挂满。

这个女人总是安安静静的,身上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就像今天即使来打牌,她也仅仅穿了一件棉白的裙子,一点修饰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也能做二奶?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这样想。

可能自己个性比较张扬,和温柔如水的安小冉也只是点头之交,擦肩而过。

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手气真是出奇的好。

清一色,一条龙,对对胡,把几个女人打得是花容失色。

yoyo她们甚至有点绝望的开骂,只有安小冉微微的笑着,一幅平静的样子。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我故意打错几张牌,让她胡了几把。

可是即使是胡了,她还是这样微微的笑着。

这个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

好奇心大增,我说,小冉,整天在一个小区里的,连个电话也不知道,留个呗。

yoyo起哄道,喜欢帅哥也就是了,还来打美女注意。

玻璃啊你。

安小冉还是温温柔柔的微笑,桑桑,把你的告诉我,我给你打过去。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快11点的时候,安小冉起身告别,怎么拦也拦不住。

安小冉走后,大家都没了兴趣。

yoyo冲了杯咖啡让大家喝着,开始聊天。

我就不知道了,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也走这条路?我问。

怎么不能包?不知道吧?她可是上大学的时候就被包了,签了5年合同呢。

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贱。

其中一个狮子王头发的女人说到。

这个狮子王我一向不太喜欢,被包之前是一个餐厅的服务员,被包了以后,总是一幅暴发户的样子。

靠,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你以为你什么东西?我骂道,很奇怪,总是想护着安小冉。

你是什么东西?狮子王不甘示弱。

好了,你们吵什么吵?yoyo不耐烦了,对了,桑桑,你签合同了吗?我们几乎都签了,要不然不好办。

签那个干吗阿?像杨白劳一样?我不以为然。

桑桑,我们还年轻,要想想退路,对不对?yoyo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签,要做多久?能包我们的,都是有能耐的,我们总要留条后路的吧。

那是不受法律保护的,yoyo。

我说。

可是你现在受法律保护吗?yoyo反驳。

我无话可说。

午夜的时候,河马终于来了电话,沙哑着声音说,宝贝,好长时间不见了,想我了吗?我压着心头的厌恶说,想,真想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明天晚上,好不好,宝贝?好的,一定要来啊,人家寂寞死了。

你要等我啊,宝贝,就这样,先挂了。

亲一个。

亲。

河马打电话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得听到卫生间哗哗洗澡的声音。

一定是和哪个女人刚风流过吧,这个老男人。

凭直觉,我不会是他的第二个女人,或者仅仅只是他的三四五奶而已。

洗完澡躺在床上,心中是慌慌的不安。

一闭上眼睛,就是陈阳如夏花般灿烂的笑脸,如同当年bb纯真的笑脸。

我是不会放过的,等着我,陈阳。

河马第二天的晚上,终于出现了。

一个月没见,人倒是瘦了不少,不知道去那里风流快活了。

洗漱完毕,河马贪婪的搂住我,桑桑,一个月没见,你还是那样清纯。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从不化妆的女孩子。

你也更有男人味了阿。

我恭维著。

是吗,一会让你尝尝更厉害的男人味。

河马放肆的笑着,习惯性的去吃什么壮阳药。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河马,不要吃了。

河马困惑的望着我。

我装作无比深情地望着他,你都40多岁的人了,你知道不知道吃这种药对身体很不好?河马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话,甚至有些感动的更紧的抱住了我,宝贝,你真是善解人意。

你不怕满足不了你?我摇了摇头,心里暗想,我是怕你折磨啊。

自从第一次之后,我总是对和他在一起做爱有些怯意。

河马没吃药的直接结果是,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就一泻千里了。

河马有点愧疚的抱住我,宝贝,和我在一起你委屈了。

我望着河马,橘红色柔和的灯光下,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是的,长得还算可以,甚至看着还有一些仁慈,可是清楚的,我可以看到他的皱纹,看到他不再年轻的混浊的眼神,看到他已经有些谢顶的脑门。

它们在一次次的提醒着我,就是这个男人,衰老的男人,正在践踏着你的青春。

可是,除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我还能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yoyo对我说的签合同的事,我试探著问河马,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小区里的一些女孩子和男朋友签合同的事?河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他推开了我,桑桑,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我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河马点燃了一枝烟,狠狠地说,我的女人,如果我不放手,我看她怎么走得出去这个门槛。

我的心像被什么刺痛了一样,望着河马有些狰狞的脸,我说,怎么可能离开你?你对我这么好。

河马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又把我抱在了怀里,宝贝,我说过,做我的女人不会让你受苦的。

QQ开了一年了吧,也该换换了,你不是一直喜欢跑车吗,明天去看看?不急,我说,再过一个月我生日,到时候再换吧。

河马把灯熄掉,抱住了我,这才对嘛,宝贝。

到时候一定给你惊喜。

河马的手又一次开始抚摸我的肌肤,蠢蠢欲动的DD开始一点点的坚硬。

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了。

自从河马走了之后,这几天的心情就像这个夏天的天气一样,阴沈不定。

跑车,一直是我梦想中的东西,可是当河马亲口说要给我买一辆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越来越发现,和河马在一起,气氛沉闷压抑。

谁让他是你的老板?当他把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你的床上,把充满诱惑的信用卡递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说些什么?连告别时例行公事的拥抱,我都做的有些勉强。

我真的不是宁宁,从来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讨厌或者喜爱,总是分明的写在脸上。

在房子里呆了3天,靠方便面啤酒打发不争气的肚子。

懒得下楼,无聊的时候玩玩大话西游,或者打开电视看冗长的韩剧,或者在论坛里面骂骂人灌灌水。

真是不在无聊中爆发,就在无聊中灭亡啊。

灭亡了3天之后,骨子里不安定的分子又一次激活了。

不行,我要找人聊聊天,不然非疯了不可。

和谁聊呢?我一遍遍的翻着手机里的人名,当翻倒第N边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就是她了,安小冉!想着一个美女要被我平白无故的骚扰,我又有些激动了。

先发条短信试试?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我用了试探的口气。

我承认我对她很好奇。

可是当手机显示短消息发送成功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后悔了。

有点窥人隐私的嫌疑啊。

过了几分钟,小冉没有回信息。

我心里想,这下完了,她生气是小事,没人聊天可是大事啊。

正郁闷的时候,信息来了。

我急忙打开看,竟然是这样一句: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我又发,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她回,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不出所料,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非比寻常。

我正在肚子里搜索匮乏的词句,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安小冉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桑桑,是不是寂寞了?过来聊聊天吧。

温温柔柔的声音,真是善解人意。

我一点客套都没有,爽快地回答,好啊,你等我!穿过两栋楼,我来到了安小冉的家里。

敲开门,小冉热情的招呼我过去。

在家里的安小冉,依然是一幅不然纤尘的样子,白色纯棉的裙子,乖巧的像邻家女孩。

我环视着她的家,天,布置得简单大方,透著浓浓的书卷气,让我自愧不如。

在客厅的一角,我看到了一架古筝!我好奇的走过去,小冉,你会弹这个?是啊,小冉还是微笑,我8岁就学古筝,现在已经过了10级。

我不禁又暗叹一声,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啊。

小冉,你能不能给我弹两曲听听?当然可以。

安小冉并不推辞,从从容容的坐定,在指甲上缠好尖长的护甲,开始演奏。

刚一出手,如流水般清澈流动的音符便回荡在整个房间。

真是好听啊。

我入迷的听着,尽管我音乐知识匮乏,我还是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春江花月夜》。

流畅,流畅,流畅。

我看着安小冉,温柔如水的女孩子,在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长长的如蝶翅般的睫毛。

这么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样走了这样一条路?如果说对宁宁是惋惜,对安小冉,则是心痛了。

这个下午,在安小冉的家里,我听了一个下午的古筝。

从古至今有名的曲子,我都听了个遍,大饱耳福。

小冉的话不多,只是温柔的笑着。

或者,她也是在演奏给她自己吧。

和她告别的时候,我握了握她的手,小冉,如果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她点了点头。

我会的。

桑桑,其实你挺好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

无意的一抬头,我看到了一幅照片。

是的,照片!放大了的,在墙上,强烈的吸引着我的视线!那是一幅婚纱照,吸引我的不是安小冉这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而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低矮的肥胖的有着我最讨厌的啤酒肚,脸上挂著满足的猥琐的笑容,紧紧抱着安小冉的纤纤细腰!我一向讨厌啤酒肚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过他,看到过他出席一个个公益活动。

他,一个有着一系列称呼的政府要员!天!我简直震惊到崩溃了。

我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安小冉猜出来一样用手摀住了我的嘴巴。

桑桑,你该回去了。

经过几天的酝酿,搞定大侠陈阳的方案已经轻松出炉。

想着自己不久的将来就要和这么一位超级帅哥卿卿我我,我简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实施了。

自己去多没意思,还是找个帮手吧,好歹还可以在关键时刻提个建议,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我首先给宁宁打电话,老大,我看上一位帅哥,和我一块去瞅瞅?别闹了,我有事。

宁宁的回答斩钉截铁。

老大,好不好了,人家求你了?还和老家伙缠绵阿?老四,宁宁突然压低了声音,不看不知道,这些天我削尖了脑袋想办法,让老家伙信任我,现在我已经在他公司了上班了。

财务部。

我只看到一点点内幕,真tmd可怕!我想宁宁所谓的可怕,也无非是那些偷税漏税,不法经营这些,我不感兴趣。

当年选择财会也不是我的意图,只是父母大人感到热门替我报的。

我说,宁宁,你满大街看看,这些大暴发户们,有几个是诚实经营、合法劳动啊?哪个不是靠这些非法的甚至血腥的原始积累才富起来啊?好好,宁宁不耐烦了,不和你说这些,我只是想说,这些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我要狠狠地下手了。

支持。

我说,老大,那个帅哥真的很帅啊,你不去别后悔。

你真是个猪。

宁宁说完便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有些郁闷。

出师不利啊。

找安小冉?明知没什么可能,我还是试着挂了个电话。

果然是拒绝。

没办法,自己去了,有什么?又不是龙潭虎穴。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

所以,舍不得桑桑套不住陈阳。

豁出去了。

一路赶到步行街,已经是下午2点。

正是闷热的时候,人不多。

我心里窃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走到邦威专卖,里面的人也是稀稀拉拉,店员们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几个坐着的也打起了瞌睡。

我整了整衣服,其实没什么可整的,一件粉红的小吊带,一条超短的牛仔裙。

我喜欢夏天,这个季节可以让我肆意的展示自己得意的美腿。

我走了进去,咳嗽了几声,努力使自己成为瞩目的焦点。

果然,大家的目光齐齐的向我瞟来,我飞快的搜索了一下,郁闷,没有陈阳。

既来之,则安之,我开始随意的翻看衣服。

见我看衣服,一个穿着红色纯棉T恤工装的女孩跑了过来。

欢迎光临邦威专卖,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衣服?这边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我真怀疑这些个导购是不是经过训练,说话像连珠炮似的,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我就看看呗。

跟着导购,我开始试穿衣服。

其实,对邦威明显跟不上潮流的设计我不感一点兴趣。

可是穿在身上,却被小姐夸的像刚选美得了冠军的环球小姐。

小姐,您看看您的皮肤,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看看您的身材,穿什么款式都适合。

您做模特的吧导购声音甜美,毫不吝啬的奉献著自己的赞誉词汇。

我几乎是飘飘然的左顾右盼,在衣服丛中穿梭,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折腾了半个小时,在导购的词汇都反复重复的时候,我还是没看到陈阳。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们这里那个陈阳呢?导购有点发愣的停顿了一下,你说阳阳啊今天请假了。

瞧瞧,还阳阳,多亲热,搞得像自己家的似的。

我打量了导购一下,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只是长了一张舒琪般的大嘴巴,破坏了协调。

您找他有事?舒琪问,您是他什么人?我明显的听出了导购的紧张,你紧张什么啊,他早晚是我的人。

我笑笑说,没事,没事。

没事你来这里干嘛?又不买衣服,不是捣乱吗?舒琪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

我愿意来,我爱来,谁规定我不能来?我让你给我介绍了吗?今天我还是等定了,陈阳不来我就不走了。

想到自己好好的计划就要破产,我说话的声音提高了8度。

本来就对我不满的店员们围了过来,一个看着像是头头的卷毛男人说,你是不是想找事啊?这可是你们说的啊,我说,我可没说。

想买就买,你这是干吗?我们没工夫陪你。

我说让你们陪了吗?你们干你们的,我在这里等陈阳。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我?唇枪舌战的正激烈,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堵车,我迟到了。

对不起。

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竟然是陈阳!我理直气壮的走到舒琪面前说,还撒谎,怪不得你们的东西卖不出去!舒琪用能杀的死人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人不是来了吗,你要阳阳干什么?靠,阳阳,还这样叫。

我心里骂着,脸上却微笑着,不干什么,我要买阳阳介绍的衣服。

你不满意啊?既然陈阳来了,就转移工作重心了。

陈阳跟着我介绍衣服,明显的不太高兴,连语调都不配合。

有这么给客人介绍衣服的吗?我问,态度好点了。

这是什么料子的?纯棉。

纯棉是什么棉?是没有化学纤维的。

你保证不含一点化学纤维?陈阳感觉到我的刁难了,他无奈的看看我,桑桑,你想干什么?我在上班。

好,他还记得我叫桑桑。

我有点无赖的盯着他俊俏的脸,我想买衣服。

你怎么这么难缠?我没有得罪你吧?看着陈阳的脸急得都快红了,我忍不住想逗他,你得罪了啊。

我怎么得罪了?你长得这么帅,让我晚上睡不着,是不是得罪?陈阳的脸这次是真红了。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爱脸红的男人?我不忍心再折磨他,大声地说,把你这里最新款的T恤,每款掂20件!陈阳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你说什么?我说每款20件!卷毛几乎是惊讶的走到我的面前,确定我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说,我叫您姐,您厉害!其实去年那些款式也不错,您看看?我摆了摆手说,不用看了,每款10件,我要了,不过提成可是陈阳的。

好,好,卷毛说,那当然那当然。

最后的结果是,我像进货一样的掂著一大包衣服走了出去。

突然觉得不对,这不该是我自己扛啊。

我回过身指了指舒琪说,让她帮我拎到车上。

舒琪不情愿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卷毛一眼,拎起了包。

我心里恨恨的想,谁让你打我家阳阳注意?自找。

陈阳走了过来说,太重了,让我来。

和陈阳走到了车旁,我说,大侠,聊会儿。

我上班呢,不好意思。

陈阳说。

请便。

你可不可以不再来打扰我上班?犹豫了几分钟,陈阳低声说道。

可以。

我说,但是你必须每天和我一起吃晚饭。

如果不能呢?我就天天来。

陈阳看着我,无奈的点点头,桑桑,服了你了。

当初真不该救你。

别废话了,我等你下班。

望着陈阳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的计划一步步的实现著。

我就是要用钱作诱饵,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喜欢钱的。

只要他和我交往,就会陷入我精心用人民币为他编织的情网。

和陈阳的交往还算顺利,最起码最近的一个多星期里,他已经习惯和我在一起吃饭了,已经习惯我每天晚上像粉红姐姐一样摆个造型在小QQ旁等他下班了。

虽然每次都会看到以舒琪为首的女孩们深恶痛绝的眼光,我还是乐此不疲。

除了等陈阳,余下的时间是大把大把的寂寞。

我会睡到中午12点,下午的时候偶尔看看A片,都是巨黄的,什么DD、MM看得清清楚楚,如何进行运动也是一目了然。

女人张著血红的大嘴嗷嗷直叫,男人更是玩了命的抽动。

刚开始看这玩意的时候是大二,刚开始时偷偷的看,看什么《晚娘》,什么《大鸿米店》,到了后来,我们寝室最先在外面租房子的老五提来个手提电脑说,今天让大家开开眼界,我男朋友下载的小电影。

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电影呢,吵吵着要看。

老五吊胃口一样的说,老八,去把寝室们关了,插住。

做好了准备工作,放映就开始了。

还记得刚看第一眼时候的震惊,最小年龄的老八摀住眼睛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的瞄两眼。

最好笑的一个片断,出来的时候是一个女人雪白的pp,突然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绿色的管状东东。

宁宁惊呼一声,天,DD还有长成这样的?然后整个画面慢慢出现,原来是根黄瓜!我当时那个恶心啊,一口气跑到了卫生间,狂吐!发誓再也不看了。

自从和河马在一起之后,无聊之时就开始看这些片子打发时光,慢慢的就麻木了,感到就是变态的教练在练体操而已。

现在看片片,主要是想学点经验,如果真的和陈阳上了床,好歹也要表现的出色一点吧。

又说到陈阳了,短短的一个星期里面,我把陈阳从头到尾包装了一遍。

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啊,包装好的陈阳走在街上简直光彩照人。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身边,感觉一个字,爽!一开始的时候陈阳是推辞的,我嗲着声音说,救命之恩,总要报答吧,要不然,人家心里不安呢。

说的多了,陈阳就不再争辩了,默默地接受,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不开心。

吃饭的时候,如果是我付帐,会找稍微好一些的饭店。

不过,男人也是需要面子的,有时候故意让陈阳付账。

这时候,我就会说想吃米线了,麻辣烫了。

在小摊上,我一边吃着,一边流着口水看着帅哥,心里恨恨的想,什么时候可以吃这小子的豆腐呢?有一次正吃着,陈阳问,桑桑,你爸爸是不是很有钱?我一下在怔在了那里,望着陈阳清澈的眼睛,好半天才回答,当然,当然。

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怕自己的鼻子像那个说谎的小木偶一样长长。

陈阳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然后我就问,你是Z大毕业的吧?是。

计算机应用的吧?是。

米线好吃吧?是。

被女朋友甩了吧?是。

那我来做你女朋友吧?是,嗯,不是。

陈阳从米线里面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我,我忍不住大笑。

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这样的发展也太缓慢了。

我真是耐不住性子了。

我的经济实力陈阳已经是小有领教了,我的个人魅力也该表现表现了。

终于一个星期后,我决定走下一步棋。

叫宁宁是不可能了的,我死缠烂打着骚扰安小冉,安小冉在明白如果不帮忙的话就无安静之日的时候,终于点头表示效力。

我开着车和小冉在一个星级酒店定好包间,一再嘱咐她在我喝的看似迷迷糊糊的时候,陈阳喝得足以乱性的时候,把我交到陈阳手上,深情的来一句,照顾好桑桑,她对你是真心的,她很痛苦。

然后呢?小冉天真着眼睛问。

笨,你就走啦。

安小冉摇摇头,叹息了一句,这种方法也想的出来,看韩剧看多了,俗。

不是俗,是俗不可耐。

我一本正经的纠正。

我怎么知道你看似迷迷糊糊呢?小冉加重了看似这两个字。

看我的手势了,我说,我给你做ok状的时候。

这是万事俱备,只欠陈阳了。

这个晚上,当我接陈阳下班走到包间的时候,就有点后悔。

我清楚地看到了安小冉的眼睛亮了一下,而陈阳,看这个落入凡间的女孩的时候脸竟然快速的红了一下。

如果不嫉妒的讲,纯朴的陈阳和脱俗的小冉还真是有点对眼。

不过,我是要定陈阳了。

还好,小冉是那种内敛的女孩,只是轻轻的微笑,安静的样子。

我暗想,如果是宁宁早就放电了。

终于明白大四的时候,宁宁为什么一直没有把她的帅哥领到寝室。

一个房间,8个美女,被自己的姐妹挖了墙角,哭都没地方哭去。

后悔啊,我暗想,计划错了,错了,更要表现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是特色的,看起来活色生香。

陈阳也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奢侈,可能我的不按道理出牌他习惯了。

推杯换盏,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叫来了服务员,怎么搞得?让你们上的鲍鱼呢?您要了吗?这不是要了吗?3份。

好好,马上,马上。

陈阳抬起了头,桑桑,这就够了,吃不完的。

鲍鱼很贵的。

我摆了摆手,不贵,一份才300多,不够,吃完了再要。

安小冉抿著嘴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又吃了一会儿,看时间快差不多了,我想最后要点主食就结束战斗,开始我的浪漫之旅。

我确实也喝得差不多了,头有点昏沈,有气无力的叫到,上三份面条!面条上来了,陈阳说,不用了,吃不完的。

我摇晃着指著面条说,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面条啊?里面有鱼翅、鲍鱼,这一小份,88块。

阳阳,多吃点,够不够啊?突然,我听到尖锐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看到了啤酒溅满了桌面!我惊恐的抬起了头,我看到了陈阳因为气愤涨红的脸!我看到他抬起手指指着我,吼著,桑桑,够了,够了!是的,桑桑,够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你看看这张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些什么?1000多块钱就这样挥霍了!是的,你有个有钱的爸爸,可以不在乎,可以在我面前显示!可是,你不知道自己浪费的有多可耻!你今天消费的,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要多!你这一小份面条,88块,是我们寝室里一个同学一个月的伙食费!你的一份鲍鱼,是我读书时候兼职做服务生的一个月的报酬!桑桑,如果这些是你自己赚的,我可能会理解,可现在,你让我看不起!陈阳越说越激动,不善言辞的他似乎在发泄什么。

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安小冉苍白著脸坐在那里,眼角隐隐有着晶莹的东西。

你送我的东西,我会还给你!没想到步行街见义勇为的你,是这么一个沾满铜臭的人!陈阳说完,站起身就走,摇晃着好像随时都要摔倒。

安小冉站起来伸出手想去扶他一把,我用恶狠狠的眼神制止了她。

看着陈阳摇晃着走出包间,我的心里竟然痛得无法呼吸。

我咬著牙吐出了几个字,让他滚!那天之后,好几天心情都很郁闷。

明显的感觉到陈阳和自己是两条路上的人,想起那天晚上安小冉闪亮的目光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可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奢望,陈阳什么时候突然把电话打过来,请我原谅。

等奢望变成绝望后,我决定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还好,还有yoyo这个无聊的女人陪我说说话。

在捷农咖啡厅倾听完我苦大仇深的控诉之后,yoyo狂笑不止,桑桑,服你了,你可真出息,今天晚上带你消遣消遣去。

晚上在迪厅狂欢,果不出yoyo所料,N个男人对我们大献慇勤。

几杯红酒下肚,我就找不到北了。

找了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人说,今天姐带你开房去。

小男人明显的小,脸上还带着孩子气。

开了房间,小男人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靠,我说,你总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谁想小男人点了点头,脸红的像一块红领巾,姐,我真没干过。

我的眼睛当时就亮了,我还能遇到个这么清纯的小家伙!这年头处男比恐龙都少见啊啊!我拍了拍小男人的脸,姐不会亏待你的。

冲完澡,和小男人并肩躺下,小男人竟然没有一点动作。

我正纳闷著,突然小男人把头放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真是郁闷,我可还没欺负你呢,你就这样?我一把推开他,你干吗啊你?小男人哭得更厉害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像哄孩子似的哄了半天,就差点下楼给他买个棒棒糖了,他才止住悲声。

问明原委,才知道这孩子才上高二,女朋友刚刚移情别恋了,所以来迪厅找刺激。

用他的话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看着他说,你不会死的,真的,因为你生命中有更要的东西。

你现在要失去的就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晚上我像知心大姐一样给他讲述自己都不想听的大道理。

最后男孩抹着眼泪回去了。

我心里恼的要死,怎么连堕落都这么难啊?早上见到yoyo,丫头脸上是一夜春风之后的红润,看到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明原委,yoyo说了一句话,晕,高!我得叫您姐!这是什么狗屁生活,什么狗屁逻辑?ZZ这段时间天像漏了一样,整天的瓢泼大雨,搞得大家像防洪一样紧张。

反正无事可做,我整天呆在家里看电视,看到东边被淹了,西边车堵塞了,南边路面沉陷塌方了,南边要漂个小竹筏才能出门,看得我心里想,还是俺们这样的生活舒服阿。

优越感还没结束,突然看到一个领导在慷慨激昂的演说,这是考验我们政府考验我们党员的时候了,我们一定要做好防洪措施,做好市政工作,给广大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了看脸,肥胖的像要掉下几两肉,看挺起的啤酒肚,长得要多腐败有多腐败。

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安小冉的那位吗?我心里一阵恶心,你tmd装的还挺像个人。

心里恶心着,电视也不想看了。

心里莫名的有点想安小冉。

这个女孩那天之后好像对我有点成见。

人家不主动搭理我,我也不好厚著脸皮找人家啊。

外面狂风暴雨,热火朝天,我的心里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当这个晚上,橙色警戒预报了3次,整个ZZ人民都在心惊胆战的等待着据说的某个台风光临我们的内地时,我无聊的趴在床上,甚至有点期待,来了也好,最好淹没了整座城市,这样我就不会再这样寂寞。

就是这个晚上,狂风肆虐,雷声震天,闪电如蛇,透过窗户,我看到的是密不透风的巨型雨帘。

当雷声卡嚓一遍遍响彻天际时,我望着好像要随时塌下来的天空,突然有些害怕,真的,害怕。

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拉亮,耀眼的像白天,心里才稍微有点安慰。

当电话突然响起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我接过电话,听到了安小冉慌乱的声音,桑桑,桑桑,桑桑。

声音和过去完全不同,有着透彻心扉的恐惧和绝望。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去,小冉,你怎么了?电话里是一声长长的抽泣,这个平时总是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用尖利的嗓子叫着,桑桑,你来!我感到出事了,大声地喊著,我马上去,马上!挂上电话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雷声。

我拿了把伞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风实在太大了,刚出去,伞就被翻了个个儿。

我顽强的举著伞,摇晃着向安小冉的楼冲过去,搞得不知道伞在保护我,还是我在保护伞。

到了半路,我实在忍受不住了,干脆把伞扔了,冒雨狂跑。

等到我敲开安小冉家的门的时候,我已经全身雨水,惨不忍睹。

安小冉打开了门,让我吃惊的是,与我的全房间亮的耀眼相反,安小冉没有开一盏灯。

漆黑的房间里,偶尔闪电过去,吓人的刺眼。

更令人吃惊的是,房间里弥漫的是浓浓的香烟的味道,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下意识的想去开灯,安小冉却按住了我的手,桑桑,不要。

我心里这个气啊,我都要被淋死了!我强制着把灯开开。

灯亮的一刹那,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灯光中的安小冉,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惨白的睡衣,像贞子似的。

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啦你?可能是看到我落汤鸡的样子,安小冉的脸上出现了习惯的微笑,你怎么了你?我怎么了?你去外面走一走试试。

安小冉的眼圈突然红了,桑桑,你对我真好。

我酸的牙都要到一片了,说,快去给我拿件睡衣。

刚换上睡衣,就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房间里的灯挣扎的闪动着,要灭的样子。

安小冉一把抱住了我,桑桑,我怕!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而且是美丽的女人离我这么近,抱我抱的这么紧。

我感到心里咚的跳了一下,脸上有点烫,这丫头片子不会是同志吧?我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没想到她竟然尖叫了一声,我想你就是同志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看安小冉的脸,是痛苦的神色。

我下手不重啊?我说,你怎么啦?安小冉一脸的恐惧,下意识的拉了拉睡衣。

我说,让我看看。

安小冉坚决的摇头。

我实在忍不住了,靠,磨蹭什么?都是女人。

安小冉红红的眼眶终于溢出泪来,桑桑,我怕。

她慢慢的退掉睡衣,我看到了她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盘根错节的,像老树的根须!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问,是不是他?外面的雨依然没完没了地下著,每一个闪电每一个雷声,都会使安小冉全身哆嗦一下。

她是真的怕了,怕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我关了灯,和安小冉并排坐在床上,搂着安小冉说,小冉,信的过姐,就给姐说说。

姐,你搂紧我,我怕。

我真的害怕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注定是要我疯狂要我崩溃的,姐。

我就是在4年前这样一个夜晚被那个渣子强奸的。

就是这样的闪电,这样的雷声,我看到他肥胖的狰狞的脸。

安小冉说到这里,身上有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我更紧的搂住了她。

姐,我那个时候是他女儿的家教,教孩子弹古筝。

我的妈妈得了尿毒症,要换肾,20万呢。

我几乎每天都不上课,担任著好几个孩子的家教。

那天下很大的雨,他们把我留了下来。

在夜里2点的时候,他进了我的房间。

他强奸我的时候,我吓得动都动不了。

我只记得一个感觉,痛!做完之后,我才想到反抗。

我说,我要告你!那个渣子狞笑着说,告啊,告啊,你看谁敢管?我说,你老婆总能管你吧?我说著就像他们的卧室走去。

他一把拉住了我说,安小冉,你想救你妈妈吗?我想救我妈妈我?姐,我想啊,我真想。

他说,我给你20万,从此跟着我,我养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说,给我20万,我就跟你。

桑桑,为了这个20万,我卖了我自己。

我知道我浑身肮脏的永远都洗不干净,我能唯一骄傲的,就是我救了我的妈妈。

我不后悔。

小冉,我心里酸酸的说,别说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姐不逼你。

安小冉在这个夜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情绪激动地难以自控,像个孩子。

她几乎是尖叫着说,我要说!我要说!我紧紧地搂着她,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要说,姐。

我不说,我感到自己快疯了。

跟了他之后,我才知道他有多变态。

他从来没有好好的和我做爱。

他要我打扮成不同的女人,要我做爱的时候叫不同女人的名字,要我像条狗一样的趴在他的脚下!他甚至让我穿高跟鞋穿黑色的长筒袜做爱!我绝望的反抗,他就打我,用皮带抽我!我痛得大叫,越叫他就越疯狂!更不可理喻的是,我不得和任何人交往说话,在晚上12点之前必须在家里,只能自己,包括女人都不可以。

姐,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我感到说这些的时候,安小冉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尽管我已经紧紧地抱着她。

我发现我所有的语言在这里都无能为力。

姐,我就是他身边的一块抹布,只不过他还没有厌倦而已。

那时候还没有住在这里,他老婆不知怎么发现我住的地方,找到我,从5楼一脚把我踢了下去。

5楼啊!我的头都快要痛的裂开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狐狸精。

我心里冷冷的笑,你不看看你的男人是什么东西?就算不是包的我,会是张小冉,王小冉,李小冉!他会在自己的老婆身上这样折腾吗?他不会!我只不过是他买来的道具!可是我只能冷冷的笑,却说不出一个字…。。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几乎是吼著说,杂碎!我找他们全家拚命去!小冉一把拉住了我,姐!你这是让我死得快点啊!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说,只想说!我不想有一天我真死了,真疯了,人们会说,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活该。

我想要一个人知道,让她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是我死了,也认了啊。

又一道闪电过来,安小冉又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软的有着薄荷般清凉味道的头发,我知道我不能让她再激动了。

我说,乖,睡吧,睡吧,姐保护你,别怕。

姐,你知道吗,我烟瘾很大,可是我伪装的很好,你们都看不出来。

你看看床头的烟,一条一条的,都是我的。

那个老家伙不抽,他怕死。

越是有钱的有权的,就越怕死。

我不怕,我不怕。

你不信看看我的手指,都发黄了,发黄了。

我怕的是,有一天我的手指不能弹古筝了……安小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在我的怀抱里睡着了。

她的头上全是汗珠,她确实太累了。

我轻轻的给她擦汗,触摸到她光滑的脸。

这样一张美好精致的脸,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连桑桑我这样的女人都愿意去疼她去包容她,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那些个男人去肆意的伤害?雨终于小了,在天空发白的时候。

整整一夜的雨,在台风经过这个城市的时候。

也许天亮了,什么也没有变,什么也都变了。

那个老男人还在道貌岸然的说著言不由衷伟大的话。

而被他践踏的女孩正睡在另一个女孩的臂弯里,做着噩梦。

让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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