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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金岁月字数:5。2万楔子、我只是……只是为您不值。

十一年前天很蓝、花很艳、人很美。

广阔的世界就在脚下,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冯鼎言觉得他有当诗人的潜质,何止诗人呢,给根杆儿,他可以撑地球。

冯鼎言咧着嘴,潇洒轻松地步下教学楼前的灰石台阶,走出校门,坐进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豪华汽车中。

他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捧起来,朝坐在驾驶座的父亲顽皮地眨眨眼,面露微笑。

冯松年被儿子的举动和表情逗乐了,含笑说道:

“嗨,鼎言,我希望你刚才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十八岁可是成人的标志,要学会收敛和沉住心思,将来还会有很多战役需要你去攻占和打拼。”

冯鼎言把通知书扔到车后座,得意地说道:

“我刚打赢一场胜仗,爸爸,等着,这才是个开始,将来还会听到你儿子更多的好消息。”

冯松年点点头,言语中满含喜爱,

“是啊,这次你赢了,赢得非常漂亮。”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最高赞扬。”

冯鼎言呵呵大笑,那是一个意气奋发的男孩儿放松心情时,晴朗开怀的笑声。

冯松年也忍不住呵呵轻笑,溺宠着说道:

“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看着爸爸脸上荡漾着深切的骄傲,冯鼎言觉得这些年刻苦努力无比值得。

父亲是他的榜样,也是前进的动力。

冯松年家庭优越,本人更是聪明努力。

大学毕业后无论从政、从商,还是做学术,都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但他却选择冰川地质这个困难艰苦的行业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现在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主持着一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而且难得的是,爸爸平易近人,对谁都没有架子,总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

有这样一个人当父亲,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激和庆幸。

冯鼎言拉住父亲的手,诚恳说道:

“爸爸,是您教得好。”

冯松年拍拍他的肩膀,将车子启动,缓慢划入车流中,向市区驶去。

“我们去哪儿?”

冯鼎言知道他们会一起庆祝,但却不知具体安排。

“你妈已经订好了宴席。”

冯鼎言皱眉,

“不会吧,这也要玩花样。”

“你妈很关心你,这会儿正高兴着呢。”

不,我妈唯一关心的是她的样貌、地位和权利,冯鼎言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说出口,因为父亲曾经严厉斥责过他对孙虹任何言语上的不敬。

这也是冯鼎言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选择孙虹当老婆。

没错,孙虹很漂亮,精致的容妆总是相得益彰,那样子就好像刚从最高级的美容院走出来似的。

再加上多年来在商场的历练,让她高挑妖娆的样貌更增添几分圆熟和世故。

冯松年从各个方面讲,都是个正派秉直的军人,谦逊智慧的学者。

而对孙虹来说,与其说他是她的丈夫,不如说是生意场中的名片,完美的信誉代言。

冯松年的名声越来越响,孙虹的生意越来成功,两个人的生活也越行越远。

他们在公开场合总是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回家关上门,却好像陌生人似的,不会交谈、不会争吵,什么都没有。

冯鼎言不是不知道孙虹自有一套消遣方式,即使再隐秘和谨慎,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替父亲抱不平。

冯松年绝不是贪图美貌外表的那种男人,更谈不上稀罕奢侈的物质生活。

冯鼎言一直认为,父亲之所以和母亲僵持着不分手,全是因为顾及他的成长。

“爸爸,你刚才有说我已经成人,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冯鼎言吸口气,说出忍了好久的念头:

“你可以不必再容忍我妈,离婚吧,爸,我理解的。”

冯松年愣了下,表情有些复杂地瞥他一眼,随后又把视线扯回到路上,

“谁说我在容忍你妈?”

冯鼎言一副“别瞒我,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么多年我又不是看不见,你和我妈在一起不开心,更谈不上幸福。凭你的条件,又不是非她不可,没必要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冯松年表情严肃起来,

“你不要插手我和你母亲的事儿。”

冯鼎言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

“可是您得为自己着想——”

“鼎言,”冯松年立刻打断他,

“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我知道我和你妈没有树立一个好的榜样,这是我们当父母疏忽的地方。”

冯鼎言摇头否定,

“我不是在怪您,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爸,我只是……只是为您不值。“闻言冯松年没有恼怒,反倒笑起来。他想了想,说道:

“在感情方面,你爸妈都不认为把爱和不爱挂在嘴边有任何意义。选择沉默不是因为我们不善言语,也不是瞒着对方什么秘密,只是……感情是自己的,放在心里就好,与他人无关;而婚姻是两个人的,只要找到彼此舒适的相处方式,足矣,和值不值得没有关系。”

冯鼎言听后不以为然,爸爸看着轻松,说白了还不是爱错人自讨苦吃。

虽然困惑父亲的执迷不悟,但他也只能藏起惋惜。

父亲是冯鼎言这辈子唯一崇拜、也是唯一敬爱的人。

冯松年毫无疑问深爱他的母亲,所以可以做到接受一切,而他为了父亲,也会容忍母亲。

冯松年看在眼里,哪能不了解冯鼎言心中所想。

他暗暗叹口气,鼎言长得像母亲,白皙俊秀、五官端正。

他很少像其他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努力用忤逆父母来证明自己长大,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分辨好坏善恶,虚心接受教诲。

可冯松年同时也知道,冯鼎言认定的东西,也会一直坚持下去,也许谈不上强势,但固执起来也让人无可奈何。

他真心不希望孩子在对待孙虹,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因为自己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鼎言,”冯松年在餐厅门口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拉住他,语重心长地说:

“将来你会知道,在所有你认识、和认识你的人中,总有那么个一个人,注定让你看见、让你记住。无论是讨你欢心也好,惹你伤心也罢,她会一点点取代无数你以为重要的东西,愿意为她努力,愿意为她舍弃。希望你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儿,也希望这样的女孩儿能遇到你。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身边,不在一起时,好好珍惜在心里。”

这是冯鼎言最后一次和父亲交谈。

两天后,冯松年远赴喜马拉雅执行考察任务。

那是一次常规出行,然而就在他期待父亲归来的时候,却收到考察小组遭遇突然袭来的暴风雪,冯松年不幸殉职的消息。

冯鼎言只觉得天都好像塌了下来,躲在房间里哭到眼皮都肿得睁不开。

更糟糕的是,随着父亲的去世,他和母亲那层脆弱的关系也处在破裂的边缘。

想到孙虹冯鼎言就觉得心烦意乱、肠胃翻搅。

母亲尽管仍在服丧,冯鼎言却很怀疑她曾为丈夫掉过一滴眼泪。

事实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采购,黑色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衬得她肌肤白如脂,几乎包不住呼之欲出的胸部,再加上艳红的双唇、发髻上的白玫瑰,以及眼中流露出悲伤神色,活脱脱一个新寡小妇人形象。

冯鼎言看着他妈的样子,忍不住挖苦说道:

“你真漂亮,可以给丧葬公司当代言模特。”

孙虹听完并没有生气,悲伤的神色反而迅速转为高兴和得意。

“为追悼会专门准备的。”

孙虹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满意地反复练习面部的表情,悲伤、想念、坚强……一应俱全。

那是一场豪华盛大的追悼会,原因很简单,孙虹看准时机,用父亲的去世为自己扩大影响力和社交圈。

冯鼎言虽然打心底排斥,却没办法对他妈的做法表达不同意见。

这并不等于他就会乖乖顺从和听话,尤其是当两人的争执牵扯到他的新女友,周晓。

周晓是他大学同班同学,冯鼎言对她一见钟情,随后更是展开热情追求。

只用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就出双入对。

这次追悼会,他执意要周晓站在身边。

一点儿不意外的,孙虹非常不满。

“你不觉得这样不妥么?你们才认识一个月。”

过去几天,相同的话题已经出现不只一次,冯鼎言真是烦透了。

“妈,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

冯鼎言强忍耐心,他知道孙虹看不顺眼周晓,但不想让周晓在大庭广众下难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反对周晓,但是,我是为你着想。”

孙虹的声音中透着关怀,也含有一丝怀疑和责备。

“我知道,妈。你去招呼客人吧,别让他们觉得你怠慢了他们。”

把她的注意力转向公众一向是最容易的脱身妙招。

这次不灵了。

孙虹俯向前,轻拍冯鼎言的手,

“我知道你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鼎言。你非常像我,不光是长相,还有做事的方式和固执。不过,我认为你的年纪还没大到能够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所以我要提醒你,别跟这个女人玩真的,她表里不一,给不了你想要的。“冯鼎言很想闭上眼睛并放声怒吼,这么做不仅可以宣泄已经累积一整天的悲伤,还可以离这个称之为母亲的女人远一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发泄只会说服孙虹更加确信周晓确实不适合他。可如果他妈以为他会感激她的关心,那可就错了,冯鼎言道:

“你又给我爸了什么!所以,我对你的提醒丝毫不感兴趣。”

追悼会后,冯鼎言直接回了学校,他几乎不再回家,避免一切和母亲见面和说话的机会。

只有实在躲不掉,才会站在孙虹身旁,表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人多的时候也会陪着一起说说笑笑,可是稍微落会儿单,脑子里开始回想和父亲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心脏像撕裂般疼痛。

他好想再见见他,再跟他说说话。

冯鼎言暗下决心,虽然没来得及孝顺父亲,但他是父亲的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会好好努力,代替他看这世上他还没看到的风景,代替他做很多还没做过的事儿。

冯鼎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刻苦、更加认真。

他很快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让一切回到平常的轨道上。

这天正在上高数课,校长忽然探身进来,将他叫了出去,原来冯松年的两个战友远道而来看望他。

自从爸爸发生意外,全国各地都会有他的朋友前来安慰悼念。

看到故友的孩子,两个人都忍不住眼圈一红,载着冯鼎言来到一家餐厅吃饭。

几个人才坐了一会儿,就又有其他人闻讯陆续抵达,很快,包间的座位坐满父亲的同事和战友,有好几个还带着家人和孩子赶来问候。

无一例外的,大家都非常关心冯鼎言,夸奖他聪明好学优秀的同时,纷纷嘱咐如果遇到困难或者需要帮忙,一定要找他们。

这些人,有冯鼎言熟悉的面孔,也有知道却多年未见的,还有些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冯鼎言打心眼儿里感动和感激。

然而,他并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所以几乎不敢和任何人有过长时间的眼神接触。

饭后,冯鼎言礼貌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做客,好几次孙虹都是这么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也已经轻车熟路。

与此同时,他再次拨打母亲的电话,可依旧无人接听。

冯鼎言从看见父亲的战友开始,就不停联系朱虹,可无论是手机还是公司都找不着人,留言也得不到回应。

冯鼎言并不奇怪孙虹的忽然消失,他母亲从来都是大忙人,家人需要她的时候,永远别想看到她的影子。

一行人来到家里,冯鼎言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有两双鞋很是意外,一双是他母亲的,还有双谁的?家里有客人么?他内心暗自纳闷,紧接着一个念头闪过,他像是掉进结冰的河水里,浑身温度骤降,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冯鼎言三两步走到母亲卧室,里面两个人已经穿戴体面,可朱虹凌乱的头发,空气里弥漫的性爱味道,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个房间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冯鼎言愤怒至极,跨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到孙虹的脸上,再准备反手扇过去时,他的手被旁边的男人捏住。

冯鼎言好像疯了一样,转个身拳头就招呼上去,两个人厮打起来,场面立刻乱成一锅粥。

孙虹在旁边尖叫着住手,可那声音对冯鼎言而言却无比遥远。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打死面前这个男人,打死他母亲,打死这对奸夫淫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鼎言终于被一起进门的客人拉开。

他大声叫嚷咒骂,看到母亲就要离开的架势,更是急红眼追出去。

那男人已经开车等在路边,准备和孙虹一起离开。

冯鼎言不顾客人和一堆好奇驻足路人,恶狠狠朝朱虹喊着永远不要回来。

她母亲却仿佛一点儿不受影响,仍然能够优雅沉着地走到车跟前,打开车门的同时,转过身看向冯鼎言。

“忘了告诉你件事儿。”

孙虹双眼扬起看向他,露出她的招牌微笑。

冯鼎言涨红的面庞立刻转为惨白,他太熟悉孙虹,知道这样的微笑有多危险。

不止一次,他看着母亲一面灿烂的微笑,一面把对手拦腰砍成两段。

那一瞬间,冯鼎言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就好像他死了,而有人踩在他的坟头唱歌跳舞、大肆庆祝。

孙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道:

“记住,这个男人叫郑孝山,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一。

你最喜欢的不就是睡别人老婆吗?现在冯鼎言将车流利顺畅地划入停车车道。

他关掉引擎,一只手臂搭在罗婵背后的椅背,轻轻撩起她的秀发,低声说道:

“一整天我都在想这件事。”

说话的同时,松开罗婵头发上的发夹,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冯鼎言将长发轻轻拂到她的肩膀后面。

罗婵流水的目光撒向他,

“还有呢?”

“很多。”

冯鼎言一面说,一面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手滑下罗婵腰间,钻进外套里慢慢揉捏她的背。

罗婵的手划过他的大腿内侧,用梦呓般的声音说道:

“上去坐一坐啊!”

冯鼎言暗暗笑笑,没想到这么好的运气。

他本来计划通过赵志强认识他的老丈人,为此甚至接受董大志的帮助。

董大志有一间用健身房当门面的拳场,赵志强无论是健身还是赌博,都是那里的常客。

当赵志强出现时,董大志第一时间通知他。

没想到的是,赵志强带着老婆罗婵。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女人比赵志强好对付,更何况爸爸可比老丈人的关系要亲密多了。

果然,不过第二次见面,罗婵就被他约出来,现在再被她约回家“坐坐”。

工作这些年,在与女性交际方面,冯鼎言绝对称不上正人君子。

然而,谁也不能说他浪荡、品行不端,因为他谨守不引诱纯洁少女的底线,冯鼎言精明得只在中产或权贵社会的边缘厮混。

这些人思想自由开放,道德观较为宽松,即使发生丑闻,也不会或者说不能做出格的事儿,更不会引起无聊记者和那些八卦小报的兴趣。

简而言之,他睡过的女人从来都不曾给他任何麻烦。

他不认为这有何不对,毕竟韵事只是过眼云烟,对他、对生计、对任何重要大事都不会造成影响。

冯鼎言咧嘴笑道:

“我可担心你老公。”

罗婵嫣然一笑,露出两人心知肚明的神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喜欢的不就是睡别人老婆吗?”

五分钟后,冯鼎言就将罗婵摁在卧室门,唇舌相交吻起来。

他撕扯着两人之间的衣服,白色的蕾丝文胸扣子刚被解开,一双漂亮丰满的乳房弹跳出来。

冯鼎言一口咬上去,只觉得滑腻挺拔,乳香幽幽入鼻。

罗婵生宝宝没半年,原本该是给婴儿含在嘴里的乳房,现在让他叼着吸吮玩弄,刺激得两人动作越发激烈。

罗婵双手盘住他的脖子,腰上一使劲儿,两条修长雪白的大腿盘在冯鼎言腰间。

他托住罗婵的屁股,牙齿沿着胸部向上,再次回到罗婵的脸上吻住脖颈,小腹和胸膛紧紧贴住罗婵,急不可耐地研磨摁压。

罗婵仰着头,嘴巴张开,断断续续呻吟:

“哦……轻点……上床吧!”

冯鼎言托着罗婵来到床上,她的背还没靠到床板,冯鼎言就脱掉她的内裤,掰开她的双腿,修饰整齐的毛发包裹着湿润的私密地带显露在眼前。

他低吼一声弯腰向胯间吻去,双唇紧贴着花瓣,狂舔吸吮,同时伸出舌头向入口钻研。

罗婵双腿弯曲,双手抓着他的头发,不由自主抽搐抖动,一股股蜜汁奔涌而出。

冯鼎言太精于此道,掌握着嘴上的速度和力道,同时从裤子里摸到钱包,取出保险套撕开,等他武装好自己,罗婵第一波高潮刚好来临。

他站起身,握住早已挺立的勃起,抬起罗婵一条长腿,龟头在泥泞的花瓣磨了几下,旋即挺身而入。

罗婵忍不住大叫一声,身躯僵直。

虽然里面已经完全湿润,但冯鼎言尺寸惊人,动作迅猛,好像把她劈成两半似的。

冯鼎言让她适应了几秒钟,开始缓慢抽送,享受又紧又暖的摩擦快感。

罗婵渐渐适应冯鼎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丰富起来,尤其是一双媚眼,有些涣散有些朦胧,腰肢更是被冯鼎言牵引着上挺扭摆,努力迎合进出节奏,不断大声呻吟。

胸前两颗丰满挺立的乳房在冯鼎言越来越快的撞击中上上下下,着实撩人。

冯鼎言阅人无数,可看着罗婵的淫靡模样,仍然得承认这女人是难能可贵的极品。

他抬起头,瞥见床头放着罗婵和她丈夫的一副婚纱合影,两人含笑望着对方,眼里满是爱慕和温情。

冯鼎言嗤笑一声,浑身越发亢奋和灼热,双手按在罗婵的双乳使了狠劲地揉捏,身下更是快速和猛烈地撞击,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罗婵阴道剧烈抽搐。

冯鼎言等到罗婵的高潮褪去,这才停下来让她喘口气。

罗婵满足地叹道:

“有这样的本事和本钱,怪不得女人都会被你迷住。”

冯鼎言淫淫一笑,面色中有种难以察觉的嘲讽与锐利。

他抱起罗婵翻了身,说道:

“赵太,我们这才是前戏而已。”

罗娟懒散地躺在床上拿着阅读器翻着小说,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罗婵的房间传来的声响。

听上去像是皮肤拍打,伴随着还有罗婵的笑声和呻吟。

罗娟皱眉,意识到罗婵正在和她的情人幽会,顿时觉得尴尬万分。

虽然是一个人呆在房间,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不好意思起来。

罗娟站起身,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打算在这两人发现她之前悄悄出门躲起来。

这时,婴儿的哭声响起,想到罗婵这会儿的状况,她赶紧折回走到婴儿房,将外甥从小床里抱起来。

罗娟叹口气,原本以为姐姐邀请她到家里过中秋是出于好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高估了罗婵。

只一天罗娟就知道姐姐是找她当免费保姆,她好“轻松轻松”。

这是罗婵用的字眼儿,自从怀孕到生子,可是把她憋闷坏了,趁着姐夫出差不在家,她果断给孩子断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拥抱多姿多彩的生活中。

罗娟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儿,皱着脸一副要吃奶的样子。

她抱他来到厨房,拿着奶瓶给他冲好奶,胖嘟嘟的小伙儿迫不及待叼着奶嘴大口大口喝起来,偶尔蹙眉停下,专注地用小手指头拔弄罗娟的指甲。

这孩子黑发浓密、大眼大鼻子,长得非常漂亮。

话说回来,要罗婵生出不帅气貌美的后代是不可能的任务。

过了一会儿,罗婵从卧室飘飘然走出来。

她来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坐到罗娟对面笑眯眯地说:

“麻烦你啦!”

罗娟摇摇头,谨慎地朝卧室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又回到罗婵身上。

她压低声音道:

“姐,你也稍微收敛些啊,姐夫可不是好脾气的。”

事实上,罗娟认为任何身上戴枪的男人都不会有好脾气。

她听说姐夫早在罗婵怀孕后就放开了玩女人。

罗婵也知道,但不在乎,她拥有一向渴望的生活,那才重要。

“爱情当然好,不过对婚姻没什么用。瞧瞧我们四周的亲朋好友,所有人都在恋爱,只不过爱的不是结婚证上的那个人罢了。”

罗婵曾经轻快地向她做出如是解释。

罗娟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经不住疑惑,这对夫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抱歉,我们太大声,吵到你了么?”

声音从罗娟背后响起,接着一个男人大摇大摆走过来。

罗娟转头看过去,立刻震惊地睁大眼睛。

这男人没穿上衣,浑身上有只有一条款式简单的黑色牛仔裤。

他在厨房门口稍稍停留,露出微笑,投给罗娟一个十分了解的目光,这才将手上的套头衫展开穿到身上,动作潇洒漂亮。

罗娟羞红了脸,窘迫得低头移开目光。

罗婵却没什么顾忌,眼睛直直盯着这个男人的胸膛、腹肌、肩膀和手臂,随后在面前扇了扇凉风,好像突然之间房间变得很热似的。

感受到罗娟的不自在,罗婵笑笑,快速为两人做介绍:

“我妹妹,罗娟,这个以为自己是希腊雕像的,冯鼎言。”

冯鼎言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看看,然后挑了一罐啤酒坐到罗婵旁边,快速看一眼抱着外甥的罗娟,客气说道:

“我不知道外面有个听众,不然会表现得更卖力些。”

罗娟被冯鼎言说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答,脸庞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她专注地盯着怀里的宝宝,说道:

“嗯,我什么也没听到。”

“哦,这简单。”

冯鼎言立刻接口。

他喝了一口啤酒,随即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呵呵轻笑的罗婵身上。

“你真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冯鼎言懒洋洋地说着,声音有一点儿沙哑,食指横过罗婵的肩膀,沿着手臂而下。

罗婵显然精于此道,

“是吗?”

她轻声回答,紧张和兴奋之情洋溢在脸上。

“嗯!”

冯鼎言的手划到脖子,手指张开,停在罗婵的颈凹处。

她的头斜过来,冯鼎言顺势低头亲吻她的侧面。

他的唇拂过她的面颊到达脖子,手指撩起长发,亲吻她的颈后。

罗娟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冯鼎言竟然在她面前表演。

她困难得吞咽一下,看着他抚弄姐姐的头发、亲吻她的肌肤,一阵颤抖倏忽而起。

冯鼎言微微抬头,垂视着罗婵。

“我们——回屋里吧。”

性的诱惑好像使空气浓浊起来,罗婵摇摇欲坠。

罗娟不知道她姐是在假装,还是已经被冯鼎言迷得晕头转向。

冯鼎言搂着罗婵的肩膀,缓缓而笑,

“那我们还等什么?”

罗娟耳根开始发热,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

她忙乱地起身,努力在脑子里寻找借口回房间,避免再说出任何不得体的话。

忽然,门外响起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个人先是僵硬一下,无言地互相看了几秒,好像都在问赵志强原本计划两天后才会回来的啊,怎么提前了?罗婵反应最快,

“噌”从罗娟怀里抱起孩子直奔卧室。

罗娟也赶紧迎向门厅,希望自己可以拦住姐夫拖延一些时间。

虽然憎恶姐姐的做法,但姐夫脾气暴躁,她无论如何不希望姐姐受伤。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

赵志强走到客厅,看到仍端坐在餐桌前的冯鼎言,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火冒三丈,丢下手里的大衣径直走到他跟前。

“冯鼎言!”

他低吼了一声,

“你这个混蛋竟然登门入室操我老婆!”

罗娟倒吸口冷气,赶紧上前一步,即刻闻到姐夫身上散发的浓浓酒味。

她暗暗叫苦,可还是尽量拦住赵志强,道:

“姐夫,你先冷静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志强大手一挥将罗娟推开,

“你边儿呆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罗娟趔趄倒退几步,忽然感到肩膀靠到冯鼎言的胸膛。

他扶住差点摔倒的罗娟,将她稳住拉到背后。

冯鼎言跨前一步说道:

“听着,你不能污蔑罗婵的名誉,就算她是你老婆。”

“我关心的不是她的名誉!”

赵志强喊道:

“没有名誉的是你。”

这时,罗婵换了一身居家装抱着孩子从卧室冲出来。

她看着赵志强满面通红的样子,皱着眉镇静说道:

“阿志,你发什么神经?”

“当我是傻子啊!”

赵志强恶狠狠朝罗婵嚷了声。

像变戏法儿似的,他手里竟然多出一把枪对准冯鼎言的胸口,瞪了许久才冷冷地说:

“不过现在没必要谈这个,你今儿甭想完整走出这个门!”

在屋里的几个人全惊呆了,罗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几乎吓得晕倒,毫无疑问赵志强会朝冯鼎言开枪,她不敢想姐姐又会有什么更糟的下场。

罗婵倒是显得老练,一把拉住赵志强的胳膊,试图让他把枪收起来。

“阿志,你误会了!冯鼎言是来找娟儿的,人小两口儿一会儿出去吃宵夜呢!”

赵志强毫不费力地把妻子的手甩掉,

“狗屁,想糊弄老子,冯鼎言只玩你这种有老公的娘们,从来不和小姑娘牵扯,除了出来卖的。”

罗婵急了,

“人都在这儿,你问他俩啊!”

罗娟的脑子先反应了一下,等她明白罗婵的意思时,只想冲动地掐死罗婵。

这种感觉不陌生,罗婵的口头禅总是姐妹要分享快乐也要分担麻烦。

前半部分罗娟是没什么体会,因为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事儿了,罗婵总是最后一个才想到她。

可如果是坏事儿或者麻烦,却总能第一时间把她牵扯进来。

赵志强满脸怀疑看向罗娟又看向冯鼎言,拿起手枪朝他挥了挥:

“你们俩说清楚!”

罗婵插嘴刚出个声,赵志强立刻打断她:

“你闭嘴!”

罗娟朝冯鼎言看看,好像在问谁来开口。

最终冯鼎言咧咧嘴,说道:

“这不是很明显么。”

“我不信,”赵志强摇头,

“虽然只见过你几次,我太了解你这样的人。娟儿并非你……”

赵志强并未把话说完,但在场几个人都知道他后半句话的意思。

罗娟并非冯鼎言喜欢的那类女人,而赵志强绝对不是无中生有。

他当了一辈子警察,整天跟牛鬼蛇神打交道,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一个人的善恶黑白是职业需要也是生活习惯。

如果他说不对劲,那事实就是不对劲。

冯鼎言面色如常,身子连缩都没有缩,反而呵呵笑起来。

罗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掩饰不安的一种方式,她看不出来,可随即感觉到冯鼎言的大手张开放在她背上,面庞靠近贴向自己。

罗娟顿时动弹不得,血液猛得冲上她的脑袋,耳朵嗡嗡作响。

她试图别开唇,冯鼎言却不为所动,双手放在她的背上按住,与她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似乎心无旁鹜。

罗娟掌心按在他的胸口用力推拒,却只感觉到手心下的健硕胸膛剧烈急促起伏。

她膝盖虚软,脑中一片混沌,不知不觉搂住冯鼎言的脖子。

冯鼎言将罗娟拉进怀里,不知怎的,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就好像一块拼图四平八稳卡入正确的位置。

他刚碰到罗娟的唇,钻进鼻子的味道让他有片刻疑惑,不是因为某个昂贵的香水,或者高级的名牌唇膏,而是一种……一种火焰的味道,灼热而芬芳。

虽然他不知道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时间和地点也都不对,但还是激起他的好奇心。

冯鼎言凑近些,更用力地刷过她的嘴唇,莫名的情绪忽然从心中某个深沉、陌生的角落源源不断涌入身体,让他猝不及防。

冯鼎言稍稍撤离,看她的眼神变得明亮,还有一丝困惑,嗓音也更加低沉:

“抱歉,本来应该关起门做这事儿的。”

随后,他的唇角弯成微笑的弧线,眼中含着一丝逗弄的趣味,右颊居然出现一个可爱的酒窝。

罗娟喘息短促,小脸胀得通红,并且努力挤出完整的字句,

“下不为例。”

冯鼎言手臂收拢,将罗娟的后背靠向自己胸膛,扭头看向赵志强,说道:

“你说得没错,你小姨子当然不一样,可通常那样的也不可能当女票,不是么!”

赵志强的目光移到罗娟身上,

“你怎么说?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疯狂爱上他了。”

罗娟提起精神,勉强挤出颤颤的笑容,

“姐夫,一见钟情那种。”

在赵志强狐疑的目光下,两人终于安全走出家门。

冯鼎言长松一口气,直到这会儿才真正打量起站在旁边的罗娟。

她很紧张,手指交握又分开,仿佛在不断给自己打气。

这可以理解,毕竟刚才的经历太不寻常。

“既然我是来带你吃饭的,那就找个馆子吧,你喜欢去哪儿吃?”

“不了,谢谢。”

他们来到电梯,罗娟立刻伸手不停按住向下的按钮,好像这样电梯就会快点儿来似的。

“为什么不?”

罗娟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不想和你吃饭。”

微弱的铃声告知电梯到来,罗娟踏入电梯,冯鼎言随后进入。

门关上,也把俩人封闭在一起。

她伸手准备按下按钮,却被冯鼎言一把抓住,并用身体挡在她和控制板中间。

“你只是害怕而已。”

罗娟仔细考量他的话,然后挺肩看向他。

“你说得对,我是害怕,所以不想和会吓到我的男人吃饭,不仅如此,而且最好远离,越远越安心。”

冯鼎言的表情放松下来,

“嗨,我不会咬人的,除非你要求。”

“哈哈,真好笑。”

罗娟假装讪讪一笑,

“你是个大麻烦,而我却没时间应付。”

冯鼎言坚持道:

“饭总要吃的啊。”

罗娟摇摇头,

“我能说什么?我们都有必须优先考虑的事情。”

她敏捷地倾身越过他,冯鼎言跟上去一把拉住。

从她的表情判断,冯鼎言知道罗娟已经没了耐心,他必须和她认真说话才好。

冯鼎言脸不红气不喘地承认,

“你说得没错,眼下我确实有件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让你帮忙!”

他带着罗娟来到一家川菜馆。

两人坐在包间,冯鼎言客气地将菜单递给罗娟。

她瞄了几页,只要了个清汤血旺就还给冯鼎言。

“就吃这个哪能够呢?这个川菜店很出名的。”

冯鼎言说着,又加了几个招牌菜。

罗娟默不作声,冯鼎言和她交底后她反而放松下来,坐在那里只是看着他,眼神既担忧又入迷。

虽然近乎无礼,他倒是不介意。

冯鼎言知道自己有张英俊帅气的面庞,再加上结实挺拔的体格,让他早已习惯受到女性青睐。

她们不是为他痴迷,便是想驯服他。

他却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罗娟不像是刚离开学校的黄毛丫头,现在估计在某个办公楼的格子间当小白领。

这类单身女人他很清楚,只要是牙齿整齐、有车有房、又有稳定工作的未婚男人都会受到她们注意。

冯鼎言身边很多这样的女人,打起交道尤其小心,绝不被那些爱慕冲昏头脑。

然而,仔细打量罗娟却又不像那一类,而且他发现她如此专注地盯着他,那感觉怪怪的。

冯鼎言迅速打量她一番,修剪整齐的短指甲没有擦指甲油,凌乱的头发只用一个头夹随意固定在脑后。

她穿了耳洞,可除了个银色耳钉并没有任何钻石或者珠宝,而且看她瘦成那个样子,身上的衣服最少大了两号。

如果用她姐姐罗婵当样本,罗娟只能算朴素。

冯鼎言想象不出一个衣着随意、不修饰化妆的女人,如何在工作和生活中立足出挑。

当然,这不是说她的样子无药可就。

她的一对睫毛浓密,眼神仍显天真,柔软的象牙色肌肤受到细心的呵护。

当他的视线来到嘴唇时,冯鼎言屏住呼吸。

丰润的上唇像丘比特的弓,饱满的下唇可以使任何男人心猿意马,产生邪恶的意图。

想到刚刚吻过那两片嘴唇,冯鼎言费了点力气才把念头转回手上的酒瓶。

“对不起,”他一面为罗娟斟酒,一面低声致谦:

“把你卷进来。”

罗娟摇摇头,表现得友善且保持距离。

“噢,刚才实在也没更好的办法,我只是有点……意外。”

“我说服赵志强的方法有些鲁莽。”

“没关系,都是小事儿了,大家安全无恙才最重要。”

“亲你是小事儿?”

冯鼎言暗含得意的口吻令罗娟紧张,她愣了下,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古怪,随即恢复如常。

“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罗娟承认拒绝冯鼎言的吸引力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她必须先把事情搞清楚,

“说吧,你有什么事儿要帮忙?虽然我想不出能帮你什么。”

罗娟的敌对之意冯鼎言了然于心,不是所有女人都会立刻融化在他怀中,虽然大多数不过是欲迎还拒。

但刚才在罗婵家的表现,他确实没有理由不让罗娟戒备排斥。

不过,罗娟似乎不太聪明,而且说话直白,欠缺幽默感。

当然,冯鼎言也无所谓,他向来不在意女性是否具有头脑。

他想从她们身上得到的东西,和智慧或幽默感毫无关连。

二。

你当初干嘛那么激动,做得那么绝?现在和罗娟的交谈顺利又不顺利,顺利的是他向她坦白接近罗婵的目的后,罗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爸爸见面。

不顺利的是冯鼎言坚持让她吃完饭再走,可罗娟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回应道:

“我不吃辣。”

冯鼎言被呛得噎气,

“你没说。”

罗娟笑笑,

“你没问。”

冯鼎言无奈,只能客气地和罗娟再见。

他看看腕儿上的表,午夜就快来临,这一天简直糟糕透了。

冯鼎言回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想都没想就往麒麟奔去。

至少那里会有一两个既心甘情愿又没有麻烦的漂亮女孩儿,随便哪一个——两个也成——满足他窝火的情绪和冒烟的需求。

当他踏进麒麟时,大厅已经热闹起来,离真正的比赛还有半小时,可已经有几个人在台子上或热身、或打闹玩乐。

冯鼎言每次来这里心情都有些复杂,董大志是他的亲哥哥,不同的是董大志从小就知道郑孝山是自己的父亲,抛弃他们娘儿俩不说,更是对他们不闻不问,日子过得非常艰苦,所以董大志除了对郑孝山的恨,剩下的也不过是漠然。

冯鼎言的成长比董大志舒心太多,至少他父母双全、衣食无忧,可就是因为巨大的反差,让他对于自己是杂种的事实,即使已经接受,却无论如何无法释怀。

虽然嘴上不说,冯鼎言心里其实很佩服董大志。

同样的情境若易地而处,他自问做不到董大志这么好。

两人共同的朋友陈俊祎跟他说过,董大志聪明有天分,虽然教育没跟上,但他的努力和勤奋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

管理麒麟这些年,他有一种不解决问题誓不罢手的死心眼,几乎可以把所有别人用来玩乐、休息、交友的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中。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相信,他肯定可以成功。

冯鼎言扫了一圈场子没看到董大志,于是径直走到他的办公室,没想到房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客人。

他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声调平平道:

“陈俊祎,你也在这儿。”

“冯鼎言。”

陈俊祎应了声,脸上的神情微微带着嘲意,指间灵巧地玩弄着一枚硬币。

董大志还来不及说话,冯鼎言就已经自行绕过他走进屋子。

董大志讥刺地对这个便宜弟弟说:

“请进吧!”

“谢谢。”

冯鼎言舒服地坐在陈俊祎对面的沙发,像是在谢董大志纵容他的放肆,又像是在谢陈俊祎。一个月前陈俊祎介绍他们两人认识,冯鼎言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董大志有任何交集。

虽然俩人的相处还有些别扭,可他内心却喜欢上这份崭新的联系。

陈俊祎看着冯鼎言一贯任性的样子,问道:

“刚听大志说你把赵志强的老婆勾引走了,胆子越来越大啊!”

董大志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也在一边附和道:

“如果你打算制造混乱,我希望你好歹挑一个打得过的。”

“我当然先试最简单的办法了啊。”

冯鼎言满不在乎地回答。

董大志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

“你个流氓兼白痴,绿帽戴到警察头上,你以为是耍猴戏么?”

这句话逗得冯鼎言咧嘴笑起来,

“这比喻对猴子不太公平吧。”

董大志看了陈俊祎一眼,责怪地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摊的什么事儿啊。

陈俊祎认识冯鼎言多年,知道他绝对和白痴不沾边,可这种有条不紊、就事论事的流氓态度却经常使人恼怒不已。

“你手上到底是个什么项目,有多大的麻烦?”

陈俊祎也懒得听冯鼎言鬼扯,还是问起正经事儿。

冯鼎言从董大志桌上拿起一根烟,跟两人也不隐瞒,边抽边交代事情首尾。

最近他们公司在近郊获得一块儿地,合伙人对他拿薪水不作为的状态早已颇有微词,于是给冯鼎言下了通牒必须一年转亏为盈。

成功了,皆大欢喜,不必担心被踢出公司。

“房地产能有不赚钱的么?”

董大志问。

“不可能这么容易,”陈俊祎看着冯鼎言的脸色,问道:

“蹊跷在哪儿?”

“没错。”

冯鼎言道:

“长乐这块地在法院、规划局、政府土地开发处等等无数地方来来回回躺了快十年的时间。各方面都在扯皮,真正是进去容易,等到结果难如登天。”

董大志很是好奇,

“对你麻烦的是什么?”

“这活儿不仅我在干,下面有人一直相当垂涎。要是我搞不定,别人会很乐意接手。”

冯鼎言起初接下这个案子时心里也是跳了跳。

大学毕业后他就在这家公司做事,开始几年他对这份工作还很上心,这会儿早就失去兴趣,所以整个人有些懒散。

然而,他从不拒接挑战,更何况这次是真正的挑战。

陈俊祎点头,

“明白了,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可到底有没有的做?”

“本来收益可以相当丰厚,但牵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想让一圈人皆大欢喜,就得要更多的收益,现在能想的办法就是提升容积率,多零点一就够。”

董大志就算个是外行,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让我猜猜,规划局的事儿。”

冯鼎言不再言语,倒进沙发一口一口抽着烟。

看着冯鼎言一脸疲倦的模样,董大志也不多说,只是塞给他一杯凉茶。

他这个弟弟模样俊、人缘好、性格讨喜,十八岁前是照着天之骄子的模子养大的。

据他所知,他母亲孙虹也是个很厉害的商界女强人,要不是冯鼎言自己选择如此,无论如何不至于混到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各方讨好的地步。

董大志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你当初干嘛那么激动,做得那么绝?要不是你在无数人面前把他们赶出家门,现在的日子会轻松很多。”

虽然董大志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冯鼎言知道他的意思。

没错,他刻意疏远所有的朋友亲戚,和母亲更是水火不容,十多年没说过一句话。

他将自己孤立出原来的生活圈子,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大好青年走上自我放纵的不归路。

毕业后他没有选择所学专业,而是投入到哪边都不沾的房地产。

这些年来的遭遇让他领略到还有许多比父亲这件事更糟糕的麻烦,他花费很大的代价来学到这个教训,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活该,还有我妈。”

冯鼎言阴郁地说道:

“我爸才刚过世,他们俩就迫不及待上床了。”

“那又怎样?”

蕫大志带着一丝亲切的嘲弄,

“你爸没有反对,你跳什么脚?而且他已经去世,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你父亲。““他对我非常好,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这是我能给他最起码的一点儿尊敬。”

蕫大志嗤之以鼻,

“尊敬?得啦,他让老婆给自己戴顶大绿帽——”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又说:

“也是,如果没有那些心肝情愿的老公,你找得着良家上床么!”

冯鼎言脸色沉下来,

“你他妈算——”

“行了,你俩。”

陈俊祎及时打断俩人即将爆发的争吵,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冯鼎言的项目上,

“那现在进展如何,规划局要容积率办的成么?”

“就是为这事儿,事情有些复杂。”

冯鼎言长叹一声,揉揉额头,三言两句讲完今天在赵志强家里发生的事儿,末了加了句:

“赵志强不知道会相信多少,估计这几天会向你们打听一二吧。”

陈俊祎露出老于世故的微笑,

“所以,这个罗娟怎么样?”

冯鼎言陷入沙发中,把头埋在手上,手指扒过浓密的头发,

“罗娟……嗯,她——过得去吧。”

仿佛知道面前俩人有什么反应,他抢先一步说道:

“别问,我不想讨论。”

董大志理都不理,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冯鼎言喃喃道:

“能怎么办?”

董大志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你可以讨她欢心……勾引一个女人不难,冯鼎言,你只要送她一束花、巧克力,赞美几句——”

“董大志,”冯鼎言警觉地打断他,开什么玩笑,他可不需要董大志解释求爱技巧。

“我相信不用忠告,也能应付,问题不在那里。”

问题其实就在那儿。

他想操她,罗娟看上去平淡无奇,照以前根本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力,可方才无巧不巧贴在他胸膛的身体非常柔软,更别说还有那么一张诱人的嘴,就算那个吻不是出于真心也无所谓。

他很想知道面粉袋似的衣服下有怎样的肌肤和曲线,还想再次尝到吻她时那种奇怪的火焰味道。

照以前这不是难事,罗娟有教养有学识,还有个当官儿的父亲,肯定有家庭希望结亲,男人也会渴望和这样的女人生儿育女。

为什么还没有人这么做?一定是她自视甚高,标准高得离谱,再加上满脑子浪漫情怀。

冯鼎言只需让她放下戒备,就有办法哄她进入卧室,在那里玩个尽兴。

可在罗婵家的一幕已经堵死他对她展开浪漫追求的可能,更不用说还有这天杀的规划项目需要她的帮忙。

他都瞧不上自己,更不用说让罗娟瞧上他了。

三。

我才幸运呢,来学校第一天就遇见你。

八年前罗娟好奇地走在校园里,大学已经开学,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叫喊声、嬉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

虽然新生注册要晚几天,可她已经按捺不住兴奋,早早跑到学校,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妞,到处瞅到处看。

高大的教学楼,热闹的运动场,美丽的林荫道路,热情洋溢、朝气蓬勃的学生随处可见,想到明天自己也要成为其中一员,罗娟骄傲极了。

她不算特别好强上进,所以中学时的成绩普普通通,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能进入这所全国一等一的学府。

她永远忘不了三年前那个本该是普普通的星期四,上楼时她扭了脚腕儿,其实没多严重,可罗娟瞅着时机不用上学,使劲儿哭了几嗓子,学校联系爸爸把她接出来。

意外的是,爸爸并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来到一座生态园餐厅吃饭。

那座生态园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两米高的玻璃金鱼,那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玻璃制品,毕竟家里有那么多杯子、花瓶、吊灯,但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玻璃的美,罗娟瞬间就爱上这个晶莹剔透、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爸爸催了好几次离开,她却站在雕像前挪不动步子,立下志愿将来也要用玻璃做各种各样漂亮的雕塑。

现如今自己朝着梦想又向前迈进一步,她怎么能不高兴呢!罗娟在校园东走走西逛逛,耗了一上午仍然意犹未尽,又钻进学校门口的一排排商店买了一堆印着学校名字的衣服裤子包包和文具。

看到角落还有一个书店,又决定再买几本和专业有关的参考书,可在交款付钱时出了些状况。

“老板,学生有八折优惠啊!”

罗娟指着收银台前的告示提醒道。

老板眼皮都没抬,只是问道:

“你的学生证呢?”

罗娟这才想起来还有证件这回事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藏不住内心一丝骄傲,

“我是新生,还没注册报道呢!”

老板伸手要钱,一副罗娟没必要罗哩叭嗦的架势,

“那就没打折。”

罗娟皱皱鼻子不太高兴,心说老板怎么这么死心眼儿,没想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调侃。

“老夏,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她这会儿买和过两天买有什么区别?你捂着两天也不是说就捂出个金山银山来。说不定美女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告诉她网上有更便宜的。你不自己砸自己生意么!”

罗娟大喜,转过脸看向那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她眼睛一亮,这男生身材修长高大,穿着一件印着学校大名的马球衫,领口微微敞开,手腕处松松挽起。

黑亮浓密的剑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朝气阳光的眼睛深邃有神,身上散发出一种拦挡不住的活力。

老夏皱着眉头,显然和这个说话的男生很熟。

他一边在收银机里重新计算书价,一边喊道:

“冯鼎言,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说这些年跟这儿偷了多少书?要真关心我的生意,就把偷书的钱给我吐出来。“罗娟高兴地付钱把书捧在怀里,两人一起从书店走出来,她指指他刚买的一份报纸,问道:

“你原本打算花钱还是不花钱来着?”

冯鼎言向罗娟翘翘嘴角,

“当时还没决定呢,这事儿吧,很随机。”

罗娟也笑了,看向不远处的冷饮店,提议道:

“你赶时间么?我请你喝饮料啊,就当我这书没打折,你的报纸……嗯……不小心忘了付钱?”

冯鼎言也不客气,看看表道:

“喝杯啤酒的时间还是有的,何况是美女请。谢谢啦!

“罗娟笑笑,因为不知该说什么好,就什么话也没说。“美女”这个词儿只是一个礼貌的称呼,罗娟很有自知之明,她见过真正漂亮性感的姑娘,和她们相比,自己不过不算丑罢了。

两人坐在太阳伞下的小圆桌前,罗娟将买好的冰啤酒递给他,说道:

“不用谢,我才幸运呢,来学校第一天就遇见你。”

他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

“都要当学妹了,算自己人,不用客气。对了,我叫冯鼎言,下次再去那个书店买书,报我的名字,再不给打折,回头把书店偷光的说!”

罗娟微微摇头,荡出淡淡的微笑,

“你没注意么,老夏刚才说了。”

冯鼎言确实没注意老夏提到他的名字,但却注意到面前这女孩儿口音是当地人,而且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好像期待他认得她似的。

冯鼎言绞尽脑汁回想,却没丝毫记忆。

如果认识也早忘掉了,他有些苦恼,含着歉意说道:

“我们以前见过么?”

闻言她立刻呵呵笑起来,低头喝了口可乐,只说道:

“你告诉我啊!”

“哦,是了,对美女来说,这开场白确实太俗气老套。”

冯鼎言即刻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很容易让人误解。

他有些尴尬,正要开口解释,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熟悉清亮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扭头一看,脸上立刻笑起来,真是来得及时。

冯鼎言抬手将杯子里的啤酒两下灌完,说道:

“那是周晓,我女票。我得走啦,嗯,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周晓脸上有着一丝防备,直到冯鼎言快步奔到跟前,这才问道:

“谁啊?聊得眉飞色舞。”

冯鼎言这才意识到匆匆忙忙,竟然忘了问小学妹的名字。

他转脸看回去,却瞥见周晓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两人一个假期没见,他可不想刚见面就惹周晓不痛快。

冯鼎言搂住周晓的肩膀朝校门走去,说道:

“瞎担心什么啊,今年的新生,根本就不认识呢。”

周晓面色一松,轻轻拍拍他的胳膊,和他保持距离,

“我担心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鼎言也不介意,只是呵呵笑着。

周晓淑静端庄、性子保守,虽然早早当了女友,却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和他表现得太过亲密,只是在私下没人时才让他亲一亲、抱一抱。

直到去年,冯鼎言才软磨硬泡将周晓请到家里,如愿以偿跑完全垒。

之后,周晓虽然不再拒绝亲热,可到底面皮薄放不开。

去了他家几次,连脱衣服都还不自在。

一定要先洗澡,完后总是穿好浴袍把自己从头裹到尾才出来。

哪怕下一秒就得再脱,她也得走回卧室关了灯、钻进被子了才脱。

冯鼎言对周晓的羞涩拘谨起初觉得好笑,也知道必须耐心。

要知道,他爱的就是周晓这个性子。

父亲在世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遇到的那个人绝不会是母亲的翻版,而周晓就是最佳人选。

他们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周晓是独女,家不在这里,他得好好为两人规划将来。

冯鼎言已经想好,就算和她回老家都行,总之,周晓是老天为他量身定制的女人,他们将注定在一起。

冯鼎言拉起周晓的手,满眼的爱意,说道:

“走啊,跟我回家,想死你了。”

罗娟一只手肘支在桌上,手托下颚,瞪着冯鼎言和他的女友并肩离开学校。

周晓面目清秀温婉,是一个真正的美女,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冯鼎言站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就好像为对方设计的一样,才子佳人,般配极了。

“花痴,还看呢!”

忽然,有人拍一下她的肩膀,罗娟吓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多年的老邻居丁涵。

她比她高一级,是名副其实学霸,这些年没少在家里指导她的学习。

“我还说要找你呢,今儿就正巧碰着。那是谁啊?让你盯得那么入神?”

丁涵瞄了眼远处的两人,发现罗娟还舍不得转回目光,笑呵呵说道:

“你明天报到一定要穿漂亮了,不怕没男生往你身边凑。这儿男多女少,找男友很容易的!”

罗娟脸颊有些微微泛红,解释道:

“我们原本认识的,只是他不记得了。”

丁涵有些惊讶,挑挑眉头道:

“这话说得好奇怪,你没告诉他?”

罗娟摇摇头,

“那可不是他会喜欢的话题。”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冯鼎言的背影,回到宽阔的肩膀和窄窄的臀,仿佛某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错,她就是某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在这一天、这一刻爱上他。

不是那种像被雷电劈中的改变,罗娟带着自嘲的微笑,也不像第一次看到那座玻璃金鱼时的心灵震撼。

那是一种缓慢的、潜移默化的认知,在明白之前发生,在察觉有所不同之后已成定局的改变。

四。

你是他什么人?管这闲事儿呢。

七年前六月的夜晚飘着蒙蒙细雨,白天的炎热很快被丝丝寒意取代。

罗娟抬眼看着漆黑的天空,在路灯和店面霓虹灯的照射下,飘飞的雨滴、城市的烟雾让天空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色彩变化。

罗娟整日与色彩为伍,却从未见过如此色调的夜空。

她的眼睛急切捕捉着在忽明忽暗的变化中跳跃的色彩,心里混合着颜色,一心想象着结果,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复制。

直到脚下被绊了一跤,罗娟才回过神,将视线从天空转移到地面。

罗娟眼睛有些花,瞥见脚下竟然躺着一个人时让她吓了一跳。

那人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看四周。

十点对于周末的城市来说只能算夜生活的开始,然而路过的人群要么厌恶地绕道,要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除了罗娟没人愿意停留半步。

罗娟意识到不可能得到其他路人的帮助,只能弯下腰自己查看。

她跪蹲在那人身旁,摸索着他的脉搏,幸好,指尖感觉到一阵微弱但还算稳定的跳动。

他还活着。

可是,他能支撑多久呢?这人显然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浑身冰凉不说,衣服、裤子以及脚下的皮鞋都已被雨水浸湿。

她小心将这男人的身体扶起来,微弱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的面庞、帅气的五官,罗娟的肾上腺素像电流一般窜过身体,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冯鼎言!”

怎么会?怎么可能?冯鼎言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满脸的鲜血,看不着伤口究竟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

罗娟试图把他抱起来,但冯鼎言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她根本没办法直腰,只能一手搂着他的脑袋,一手在包里哆哆嗦嗦摸索手机。

刚掏出来要求助,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竟然闪现一抹亮光。

罗娟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这才意识到他们旁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她眼睛直直盯着那点亮光,想喊却喊不出来。

对方显然也不打算再隐藏,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没带伞,只是用兜帽遮住脑袋和大半边的面庞,手里叼着烟一口一口吸着。

那人走到两人跟前,弯腰蹲了下来,对罗娟说道:

“我劝你赶紧离开,他可是个大麻烦。”

兜帽男的口气阴郁冷峻,罗娟顿时警觉,

“你要干什么,我认识他!”

“我看出来了。你放心,我不是找麻烦的,可改变不了他是个麻烦。”

兜帽男抬了抬下巴,指着百米远的一个酒吧,道:

“他从那儿一出来就被人就盯上了,拖到角落被狠揍一顿。”

罗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什么意思?你就一直看热闹。”

“谁知道他是不是该打!”

“你看了多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操了别人的女友,被揍一顿合情合理。”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女友,周晓是我们学校的大美女,俩人恩爱得一塌糊涂,他才不会找其他女人呢!”

罗娟忍不住为冯鼎言辩护,不管是谁打了他,一定找错人了。

兜帽男一副猛然想起来的样子,

“啊,对了,那个打他的人,叫的就是周晓的名字。”

罗娟不再听他鬼扯,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他却阻止住她,说道:

“没死人,没缺胳膊断腿,警察才不管这烂事儿呢!”

说着,他把手里的烟卷叼在嘴里,先翻了冯鼎言的眼皮,然后小心在他身体、关节摁压探测。

罗娟感觉到这人虽然古怪,却没有恶意。

她松了口气,说道:

“好吧,那他起码也得去医院急诊室!你帮我扶着他,我去叫出租车。”

“他没骨折,除去脸上、身上的伤口和肿块,并没有其他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医院能做的事儿,床也能做。这家伙就是喝多了,只要恢复体温、睡一觉就好。“说完,兜帽男灭了烟头,起身准备离开。罗娟好不容易遇见个愿意帮忙的,哪能那么容易放他离开。她一把抓住兜帽男的手腕,焦急说道:

“你别走啊!他这个样子,回不了学校的。”

她四下张望,看到旁边一家酒店,立刻说道:

“你帮我把他抬进去啊!”

兜帽男挣脱她的手腕儿,

“开什么玩笑,他身上的钱早让人顺走了。”

罗娟总算机灵过来,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钞票,塞到他口袋,

“够不够?”

兜帽男奇怪地看她一眼,

“小姑娘很有钱啊,你是他什么人?管这闲事儿呢。”

罗娟以为他嫌不够,又抽出两张放进他手里,

“可以救人了吧?”

兜帽男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上前用肩膀顶在冯鼎言腋下,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站起来。

他扭头看看冯鼎言,他的双眼仍然紧闭,但疼痛让他张嘴哼哼了几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臭气息喷出来。

他一脸厌恶,撇开脸边架住冯鼎言,边对罗娟说:

“你走前面,跟前台要景观豪华间,浴缸大躺着舒服。”

刚开始,酒店前台看着冯鼎言半死不活的样子,并不打算把房间给他们,即使罗娟说现款付账,他们也只是坚持该送他去医院。

直到兜帽男亮出证件,前台才乖乖把房卡交出来。

罗娟瞥眼看了下,知道这兜帽男叫陈俊祎。让她吃惊的是,陈俊祎长得像流氓,真实身份竟然是警察。

几个人进了房间,陈俊祎直接把冯鼎言抬到浴室,连人带衣服扔进浴缸里。

罗娟将水龙头打开,不停调整热水凉水的大小,直到陈俊祎说合适为止。

看着他开始给冯鼎言脱衣服,罗娟顿觉尴尬,赶紧转身离开浴室。

没一会儿就听着冯鼎言一声惨叫,罗娟想起他脸上的血和伤口,拿起皮包匆匆跑出去。

陈俊祎显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又是警察,将冯鼎言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

陈俊祎看到冯鼎言的面色逐渐恢复血色,这才拿着毛巾和莲蓬头把他脸上、头发上、还有身上的血迹、污渍洗个干净。

整个过程冯鼎言都不是很合作,可因为醉得厉害,又被打得惨痛,根本没有清晰的意识,所以就算反抗也使不出劲儿,连咒骂都是断断续续。

陈俊祎毫不理睬,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直接扔到床上。

冯鼎言开始还哼哼几句,没一会儿就止住声音,沉沉睡过去。

陈俊祎给他盖上毯子,又看看表,这才喃喃说道: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我明天再来!”

罗娟拿着一袋子的跌打损伤药和止痛药回到酒店,她小心推开门仔细听了听,确定浴室没有声响,这才悄悄走进来。

陈俊祎不知去哪儿了,只有冯鼎言一动不动睡在床上。

罗娟走到跟前,手指凑近些,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缓而稳定,又摸摸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这才吁口气稍稍放心。

忽然,冯鼎言的眼睛倏地打开,罗娟吓得急忙缩回手,硬生生将惊讶强忍在嗓子眼儿。

“你回来了!”

冯鼎言专注地凝视她。

“你感觉好点儿?”

看着冯鼎言试图坐起来,罗娟赶紧伸手按住,说道:

“现在静静躺着,不要乱动。”

“你回来了!”

冯鼎言又说了一遍,声音中透着欣喜。

罗娟迟疑一下,冯鼎言知道是她把他带到这里的?他认出她是谁了?算起来,自从上次在书店门口看到他,两人就再没说过话,而那已经快一年了。

“我当然回来了。”

罗娟轻声反驳,同时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可冯鼎言仍然挣扎着动个不停,身上的毯子滑下腰肌,露出结实的双肩、健硕的前胸。

罗娟面颊微微发烫,赶紧转移视线,加强语气说道:

“你乖乖的,我刚才买了些跌打药,对你的伤会有好处。”

冯鼎言连眨几下眼睛,终于安静下来。

罗娟把他的手塞回毯子里,起身去拿买来的药。

冯鼎言却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叫道:

“别走!”

罗娟拿开他的手,轻拍他几下,

“我不走,别担心。”

冯鼎言这才放心躺回枕头。

趁着罗娟转身,他借着头顶雪亮的吊灯,欣赏她翘起的屁股,笔直的身体,窈窕的腰身。

她没穿高跟鞋,所以看上去比平常矮了些。

漂亮的黑色圆领裙剪裁得极为合体,既突出了曲线,又没有胡乱暴露的艳俗。

罗娟很快折返回来,将塑料袋放在床头。

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裙子的前端。

因为在外面淋了些雨,她的裙子有些湿。

一对乳房半露出来,既丰满又坚挺,形状清晰可辨。

罗娟关心地问:

“额头还痛么?”

“好多了。”

冯鼎言发现自己又在盯着她看,这张脸亲切迷人,眼神温馨而真挚,实在令他很难移开视线。

罗娟向前靠,仔细检查他头上的包,

“看上去很痛的样子,我跟前台要点冰给你敷敷吧。”

“就算你那么做,结果也差不多,因此,我们干脆别再谈这件事。”

冯鼎言说着,毫无预警地伸臂搂住她的腰。

罗娟吓了一跳,赶紧直起身体,退后半步,紧张地说道:

“这里有些跌打药和止痛药,你照顾好自己,早点休息,我要走了。”

冯鼎言没管罗娟的退缩,反而更加牢牢地攥住,一使劲儿把她摁到身上,双手迅速在她身上滑过。

松落的头发拂过冯鼎言的脸,清新而幽幽的芳香飘过他的鼻端,让他的唾液分泌迅速增加。

“别走,告诉我,你一直爱的,是不是我?”

冯鼎言喃喃问道。

罗娟惊讶地无法动弹,虽然脑子里全是抗拒的念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冯鼎言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什么?”

罗娟无法立刻回答,只能结结巴巴说道: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这辈子注定在一起。”

冯鼎言得意地抿了抿嘴角,盯着罗娟继续说:

“你真漂亮,看着你就想操你。”

冯鼎言低下头,火热的唇覆盖上来,舌尖挑开她的唇。

在罗娟尚未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冯鼎言沉重的身躯令罗娟几乎喘不过气。

她双手使劲儿推动他的胸膛,冯鼎言也只是移向一侧,手伸进两人之间,按到她高耸的胸部。

罗娟奋力挣脱他的唇,喘息地问道:

“你喝醉了吗?”

“现在没有。”

冯鼎言简单回答,把唇移向她的耳垂,忽然碰到一个坚硬清凉的东西,这才发现她耳垂上挂着一个小巧的耳坠。

冯鼎言顿时来了兴趣,一口叼在嘴里,舌尖和牙齿飞舞。

“那么,你一定是疯了。”

罗娟试图扭动身躯挣脱,但非常敏锐地注意到冯鼎言急促的呼吸、沉重的下半身以及含着她耳垂的双唇。

她的血液开始澎湃,意识则变得晕眩。

多少次在梦里,她曾期盼他的亲吻和爱抚。

如今竟然梦想成真。

他,冯鼎言,真的亲密地将她拥入怀中。

罗娟一只臂缓缓环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碰触他,另一只手大胆地抚摸他的脑袋和肩膀。

忽然,罗娟的耳垂传来一阵刺痛。

冯鼎言稍稍推开,将她的耳坠吐到手心,他刚才竟然用舌头把她的一个耳坠卸下来。

冯鼎言拉长声调,邪恶地噙着笑说:

“嗨,我的舌头本事大吧!”

说着,他再次吻住罗娟的唇,舌尖探入她嘴中,翻搅戏弄,大手也不安分起来,覆住她的乳房,大拇指隔着裙子找到乳尖。

罗娟倒抽一口气,无法探究这种感觉,只知道她正在失去控制,即将屈服并回应冯鼎言的需求。

没一会儿冯鼎言的手就滑进敞开的领口,更加贴近她的胸脯,抚摸和压挤。

“鼎言!”

罗娟喉间迸发出一声嘎哑的尖叫,试图抓住他的手腕拉出裙子,但此刻的感觉太过敏锐,无法不去注意到他结实而强壮的大腿,更无法漠视他坚硬的勃起紧贴着她的臀部。

血液立刻在血管中奔流,炽热的暖流流向她的双腿间。

冯鼎言已经红了眼,用手捂住她的嘴,吼道:

“嘘,别动。你从来都是那么害羞,躲着藏着不让我看。今天我要把你看个彻底。”

说着,他稍稍抬起身体,一手卡着罗娟的腰往上提,一手抓着裙子裙摆从她头上扒离开来。

看着藏在真丝内衣里若隐若现的双乳,冯鼎言瞪足双眼,舔舔自己的嘴角。

他的手伸到罗娟背后动了动,内衣搭扣随即被打开。

他快速将仅剩的遮掩推离,随后大口一张将高耸的乳房含进嘴里,毫不客气地咬住粉红色乳头,用力吮吸起来。

冯鼎言的另一只手也覆盖到旁边的乳房,手指捏玩着,感觉到乳尖越来越挺立,硬得像颗小樱桃。

冯鼎言松嘴换到这一边,将小樱桃含入嘴里,舌头快速扫动,不时还用牙齿咬上一咬。

罗娟两手紧紧捧着他的头,身体不断扭动,手指更是使劲儿抚弄他浓密的黑发。

然而,不论她做什么,冯鼎言仍然继续品尝乳房的甜美和柔软。

此刻的罗娟,已经不知道言语为何物,如浪潮般的情欲汹涌而来,罗娟随着波浪忽高忽低,自然而然挺起胯部贴向他。

这是最原始的需求,也是最本能的反应。

冯鼎言顺着她圆润的肩膀下滑,然后忽然转向来到她的大腿内侧,两只手在她腿间轻轻滑动,激起罗娟另一种快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随便一碰,浑身就好象着火般燃烧起来?正当她沉醉在这份飘忽中时,冯鼎言松开饱涨的乳房,身体渐渐向下,手指勾住她的内裤边沿,扯下双腿从脚踝脱了下来。

“躺好。”

冯鼎言将抬起双肩的罗娟推了一下,掰开罗娟的修长美腿,跪坐其间,低下头审视女人最隐秘的幽谷。

深红的花骨朵隐藏在紧合的花瓣间,窄小的缝隙嫣红湿润,他忍不住伸出拇指顺着花瓣侧壁微微按压。

“啊……”

罗娟下意识拱起腰,想合拢双腿,却只夹住冯鼎言的腰身。

“别动,我说我要好好看看你。”

他将罗娟的腿使劲儿掰到最大角度,又稍稍挪动位置,直到天花板上吸顶灯的灯光能直直照射其间。

冯鼎言仔细观赏面前迷人的美景,冯鼎言呵呵笑起来,再低下头重新关注神秘的地界、幽幽的小谷。

他双手齐动,拨开害羞的花瓣,找到那粒小小的敏感花骨朵,一手按住缓慢转动,一只手顺着缝隙里浸出的蜜液来回揉抚,不时往缝里施压。

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挪向罗娟。

看着罗娟隐忍的样子,冯鼎言兴奋极了,

“老婆,叫出来啊!”

罗娟却咬着牙,怎么都没出声。

冯鼎言手上的动作更加激烈,再次说道:

“叫出来啊!”

罗娟颤抖起来,小腹一阵抽搐,终于轻轻哀求:

“冯鼎言!”

“老婆,来,今天我们玩点儿不一样的。”

冯鼎言一面语音含糊说道,一面脸庞凑上前去,吸嗅那诱人的幽香和柔媚。

“冯鼎言,不,噢,不!”

她半是警告,半是呻吟。

冯鼎言对罗娟的抗议充耳不闻,分开两片细腻的花瓣,用鼻间亲昵地顶了一下花骨朵,探出舌尖在狭小的缝隙里勾弄起来。

罗娟“啊”一声低呼,臀部不由自主抬起来。

火热的挑逗让她的花骨朵充血肿胀,敏感得无法承受,而他却挑准这个时候,狠狠吞噬、用力吸吮、放荡舔弄。

强烈的快感让罗娟再也忍不住,拱起细腰抬起来又降下去,两手紧紧抓着冯鼎言的肩头,指甲陷入他的肌肤里。

罗娟低声哀求着让他停下来,但冯鼎言仍然恣意玩弄。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却还嫌不够似的并起两根手指,戳入细小缝隙中,快速捣弄搅和扩张,在她体内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罗娟的低声哀求变成急促而混浊的呼吸,没一会儿,忽高忽低的婉转哀啼声穿过罗娟细嫩的嗓子,在房间里荡人心魄的回绕。

在阵阵眩晕中,罗娟终于感到冯鼎言抬起身体、手指也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她睁开眼,只见冯鼎言一丝不挂双膝跪在她面前,只有灯光在两人身上跳跃。

“晓儿,我今天总算知道,原来你叫床那么好听呢!以前你总是害羞,现在知道错过多少美妙滋味了吧!”

冯鼎言得意说道,琢磨着也许是自己被打了一顿让她心怀内疚吧,这次在床上竟然如此顺着他的心思。

罗娟不确定他在说什么,脑中仿佛充满嗡嗡盘旋的蜜蜂。

她一手扶住胸口,试图稳住呼吸,让脑子快些清明起来。

“不过没关系,晓儿,你回来了,我们以后有大把时间。”

冯鼎言弯下腰,随即将她搂在怀里,拂过她的头发,脸颊摩挲她的额角,滚烫的双唇贴着她的粉颊,感受她的脉搏在纤细的肌肤下悸动。

“我们相亲相爱,”冯鼎言嘟囔着,

“晓儿,再也不分开。”

罗娟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使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抓着他的肩膀猛地使劲儿,猝不及防的冯鼎言一下子被掀到旁边。

罗娟气喘吁吁松脱冯鼎言的掌控,立刻抬起身体想要离开,可因为太着急,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

罗娟顾不上狼狈,直接趴在地上挪动身体,试图去够自己的裙子。

冯鼎言一跃而起,跨到她身边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胸前,前臂牢牢扣在她的胸脯下方。

罗娟尖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她拨开他的手,可他只是调整一下姿势,手指缠住她使她无法得逞。

罗娟完全被压制住,可依然不断拼命反抗,全身都在竭力挣扎。

冯鼎言奋力保持平衡,同时爆出低咒:

“跑什么跑!”

罗娟推他的手,挣扎着站直身体,使劲儿朝前探身,颤抖的声音夹杂绝望,

“不要,求求你。你弄错了,我不是周晓,放了我啊!”

罗娟一对浑圆赤裸的乳房在眼前诱人地晃动颤抖,结实翘起的小屁股在他大腿上下扭动,涂着寇丹的白嫩脚趾紧紧扒住地毯,冯鼎言只觉得欲火把脑子烧成了灰。

他使劲儿吞咽一下,这几年宠着晓儿,让她以为自己有特权。

真以为跟他这里可以想走走想回回么?刚才玩的还高兴,这会儿又开始乱发脾气,今天要好好教训她,非把这妞儿操老实不可。

“求求你,鼎言……你弄错了。求求你……我不是周晓,听我说——”罗娟哀求地喊着,紧接着“啊”一声惨叫,冯鼎言将她重重摔到地毯上。

她想抬起身体,却被一巴掌拍回去,痛得眼冒金星,几乎昏厥过去。

当她的眼睛再次能够聚焦,冯鼎言的身影来到她泪水模糊的视线里。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冯鼎言挪到床上,而且双手被捆在身后。

罗娟吓得魂飞魄散,瘦弱纤细的小手在牢固的束缚中狂乱挣扎。

冯鼎言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耳边回荡的只有她的祈求。

他欣赏着眼前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只觉得自己老婆真是漂亮性感,光洁白皙的脊背,挺翘紧绷的臀部,还有漂亮粉嫩的肉唇。

冯鼎言不禁裂开嘴哈哈大笑,连声说道:

“晓儿,以前在床上我都顺着你,翻来覆去不过是趴你身上鸡巴插小穴。刚才把你舔得哇哇淫叫,这会儿也该轮我享受了。来,张嘴伺候爷!”

说着,他走到床沿,一手紧抓她的脖子,一手扶着勃起凑到她嘴边。

罗娟惊恐地看着冯鼎言的勃起在脸前跳动,那勃起又粗又长,粗大饱涨的血管缠绕在上面,看上去狰狞可怖。

她赶紧闭上眼睛撇过脸,身体剧烈抖动,但冯鼎言又一个巴掌拍上去,罗娟痛得浑身软下去。

冯鼎言立刻抓着她的下巴,紧接着滚烫而坚硬的勃起狠狠插进嘴中,不顾舌头和上颚的阻止直接顶到喉咙里。

罗娟根本没有准备好,胃部立即抽搐起来,一股酸液涌上喉头。

要不是冯鼎言堵着她嘴巴,她一定会呕吐出来。

几乎下意识的,罗娟使劲儿压抑住胃里的反应,接着放松喉咙肌肉,尽量用鼻孔呼吸。

然而,冯鼎言没打算让她适应,胃里的涌动还未停止,他就又冲回来。

没一会儿她就满嘴酸水,喉咙撕裂,而脖子好像被戳了个窟窿,五脏六腑更像是挪了位的痛苦。

哽住气息的罗娟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嘴里和冯鼎言抽送的速度,竭力配合他的动作。

趁冯鼎言抽出去的空隙,用鼻子吸些气、然后再在他顶回来后,用吞咽缓解喉咙的疼痛。

她这么做完全是避免被窒息而死的生存本能,没想到竟然刺激得冯鼎言大声喊出来,更加用力的往喉咙里面顶,感受深喉中柔软又火热的肌肉摩擦。

无可抵抗的快感像狂潮一样,一波波贯穿他的感官,从脚趾到头顶。

“噢……天呀!啊……”

冯鼎言忘乎所以地大声呻吟、疯狂地颤抖摆动。

高潮如此强烈,所有的意识都被肉欲淹没。

他想抓住那感觉,然而方才忽然而来的精神与力气在发泄后一丝一丝褪去,代之而起的是浑身疲倦。

黑暗逐渐遮蔽他的视野,刚开始,他还勉强自己睁开双眼,直到倦意浓得他再也无法抵挡。

世界骤然倾斜,冯鼎言没了知觉。

罗娟起先只觉得冯鼎言牢牢抓着她的脑袋抵在嗓子,紧接着一股股精液冲刷进来,因为他并不退出,罗娟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差点儿一口气传不过来噎住自己。

随后感觉到冯鼎言前倾,重重把她压在身下。

罗娟只觉得眼前发黑,马上就要晕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脑袋上已经没有冯鼎言的压迫。

罗娟抬起身体,如释重负地急声咳嗽,贪婪地大口呼吸。

因为长时间张嘴,面部肌肉依然僵硬,想合上都万分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口水、精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又滴到冯鼎言的勃起。

上面已经沾满她的口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身旁的冯鼎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睡过去,罗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醒来,只知道不敢再在这里停留半秒。

她颤抖着总算将双手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这才发现元凶是她的内裤。

无瑕顾及冯鼎言在她身上留下的羞辱,罗娟匆匆穿上内裤和裙子,将内衣塞进皮包里,摇摇晃晃逃离酒店。

直到回家锁上房门,实实在在独处时,罗娟才放下恐惧与害怕,让自己放松下来。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已经身心疲惫。

罗娟瞪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两颊惨白,纯粹一张傻透的面孔。

她躺进放满水的浴缸,流动的热水与飘浮的蒸汽淹没自己,色彩斑斓的肥皂泡闪耀着光芒。

罗娟整个人缩成团儿,终于流下眼泪,无声啜泣。

冯鼎言从黑暗中渐渐苏醒,只觉得脑袋痛得快要炸开。

不仅如此,他的嘴巴干裂,喉咙更像着了火,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

冯鼎言费劲地坐起身体,想要找点儿水喝,可刚晃了晃身体,整间屋子就开始在他眼前旋转。

冯鼎言只能无力躺靠在床头,等待摇晃的景象静止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总算恢复功能,这才注意到阳光映在天花板和一盏陌生的吸顶灯上。

他眯着眼打量房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那人正慵懒地抽着香烟,吐出的细袅烟雾就像是一缕消失的鬼魂在空气中飘游,昂贵刺鼻的烟草气味让冯鼎言胃里泛出一阵苦水。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打破宁静,那人首先开腔,冷淡地朝他颔首。

“这怎么回事儿?”

冯鼎言使劲儿用手掌揉揉太阳穴。

“你昨晚出了一点意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们把你带到这个酒店。”

“你他妈谁啊?”

那人仍然维持着坐姿打量他,窗户射出的光线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闪光,也在坚毅的面容上投射出刚硬的阴影。

他站起身的同时,手里掏出证件,简单说道:

“陈俊祎。”

冯鼎言没看清证件上写着什么,但大大的警徽还是认识。

他顿时紧张起来,

“你找我干嘛?我可没惹麻烦。”

陈俊祎走到他跟前,将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他,

“放松,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这么想。冯鼎言,你常惹麻烦么?”

“都不是我自愿的。”

冯鼎言两下喝个精光,感觉总算好点儿。

陈俊祎嗤笑一声,

“昨晚的事儿你记得多少?”

冯鼎言敲敲自己头痛的脑门,努力回想。

他想起周晓,他们恋爱四年,眼看着毕业,周晓说过愿意和他一起留在这个城市。

他已经为两人安排好一切。

工作有了着落,结婚也放在日程上。

没想到昨天周晓老家来人,当天晚上她就提出分手,理由是她得回家。

冯鼎言理解,毕竟谁家父母都不喜欢独生女儿远在他乡。

他说可以和她一起,当上门女婿都没问题。

然而周晓坚持不让他做这么大牺牲,直到急了,才承认这么多年她在老家一直有男友,而且和她父母早早见过面。

这次从老家来的根本不是普通亲戚,而是正牌男友加未婚夫。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成这样。”

她痛哭流涕,不停地说着抱歉。

“不,你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

冯鼎言压抑着气愤,没想到在他眼里一直乖巧纯善的周晓不过是玩弄感情的骗子。

“我爱你,一直爱你。可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会伤害别人,父母、朋友、还有他。我会背叛所有认识的人……我不能那么做。”

看着周晓流着眼泪离开,冯鼎言郁闷极了。

想求她别走,又想对她怒吼,想追上去挽留,又想狠狠揍她一顿。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闷头走啊走,直到抬头看见一个酒吧。

这种事最适合借酒消愁了。

“我记得走进一家酒吧,喝了几杯,感觉有些上头就出来了。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打了一顿。后来……后来周晓回来,救了我。”

冯鼎言越想越有道理,因为所以然也渐渐清晰起来,

“你真要抓人审问,该审问周晓的那个老乡,他想把周晓抢走,可周晓不愿意,所以找到我这里报复。”

陈俊祎吸了口烟,讥讽道:

“你们怎么个个都觉得警察没事干了,管你这污臜闲事儿呢,而且救你的不是周晓。”

冯鼎言想说酒店房间禁止吸烟,可到底还是闭嘴。

不然怎样,告他么?他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瞄着床头柜上的药品袋子,坚持说道:

“不可能,我昨天看见她。你看,她给我带了一大袋子药,我还和她说话了呢!”

闻言陈俊祎一愣,又仔细打量冯鼎言一翻,白皙俊秀的面庞上,瘀青和肿块还很明显,眼角也有些松弛。

他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转身又倒杯水,递到冯鼎言眼前,说道:

“你他妈不会泡吧就别泡,单独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看你稀里糊涂的样子,该是那酒被下了尅粉,出现幻觉了。得亏让周晓的男人先下手打你一顿,不然真被酒吧的混混盯上,那就是劫财又劫色了。你赶紧渴这劲儿喝水吧,肚子里那玩意儿,越快排干净越好。”

“什么?真的?……天啊!”

冯鼎言吓一跳,拿着杯子咕噜咕噜又喝个底儿朝天。

他可没想到酒里还有这样的古怪,怪不得一坐下来就有几个人热情和他打招呼聊天。

照以前他会很高兴多交些朋友,可因为心绪不佳才懒得理那些人。

出门被打也是凑巧了?冯鼎言使劲儿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难道看到的不是周晓么?

“如果不是周晓,能是谁?”

冯鼎言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说她认识你,想来回头会找你吧。”

陈俊祎皱着眉头道: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我不记得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冯鼎言万分苦恼,将空水杯递给陈俊祎示意还要。

陈俊祎瞪他一眼,他只好起身自己去倒水。

冯鼎言找到一个热水壶,接满水折回到床边,看陈俊祎没有离开的意思,想来事情还没完。

他问道:

“你到底找我干嘛?”

陈俊祎沉默片刻,好像在思索如何措辞,最终不过说了一句:

“郑孝山在医院,有生命危险。”

冯鼎言重新躺回到床上,也懒得问怎么知道他和郑孝山这档子破事。

他是警察,想打听了轻而易举,尤其是已经满城皆知。

他先往肚子里灌了半杯水,这才说道:

“关我屁事。你该找的不是我,而是我妈,这对儿奸夫淫妇一起挂了才好。”

“他需要换肾。”

冯鼎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接着仰天大笑,

“哇,没错,这可跟我关系大了。我出去就去买烟花炮竹,太值得庆贺了!”

陈俊祎严肃地看着他,

“他现在需要你!”

“去他妈的,郑孝山这个混蛋,说不定还满心遗憾怎么没把我打死呢!昨儿害我的那帮孙子是不是他找来的,一拨又一拨,生怕我死不了是不是!我操呢,连警察都搬出来了,他让你跟这儿守着,是想替我收尸,好占了肾救他的小命吧。你回头告诉郑孝山那个操货,我他妈的就是浑身上下喂狗喂猪,他都休想跟我这儿捞着好。“冯鼎言慷慨激昂连声咒骂,憋不住气了才稍微停下来。他抬头又灌了半杯水,看着陈俊祎张嘴还要再说什么,直接制止住他,说道:

“你什么也别说,现如今就当我是他儿子吧,回头等他死了,我一定在坟头留字儿:儿子害死他的。”

到这份儿上,陈俊祎知道说什么都白搭。

他疲倦地说道:

“算了,我也不讨人嫌,这儿有两百块钱你留着,我会在前台帮你多付一天的房钱,你好好休息。”

看着陈俊祎离开,冯鼎言感觉生活真是奇怪,先是周晓的欺骗和背叛,然后再被下药痛打,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儿后,竟然听到郑孝山就快死翘翘的好消息,最棒的部分是他要了郑孝山的命。

虽然这和朝他心窝捅一刀,或者对着脑门开一枪的那种方式千差万别,但也足够他兴高采烈一阵子。

这几年压抑的阴郁总算有了出口,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结局。

冯鼎言甚至觉得,和这个好消息比起来,周晓这女人对他的欺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周晓,冯鼎言停顿一下,不自觉摸摸胯间。

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儿?他好像听到、看到、闻到、触摸到一个女人,可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一点儿没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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