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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灰蒙蒙的,李余勉强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了五点半。

不是李余自己想在这个时间起床,实在嘈杂的声音在山洞里来回回荡,已经吵得李余睡不下去了。

“小铃,小玉。”

李余叫了两声後,才发现,姐妹两个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不见了。

“这麽吵,是干嘛呀?”

李余嘟囔着。

过了一会,大脑稍微清醒之後,李余才想起来,昨天村长和他说过,今天开始要举行庆祝丰收的活动。

“不会这麽早吧,最起码让人睡好觉,才有精力去庆祝啊。”

李余很不满的起床了。

洗漱过後,李余漫步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山洞里的景象就象李余从屋子里听见的一样,一片忙碌的样子,大多数人都在做饭。

一打听,李余才知道,今後两天的饭要在今天早上起来全都做好,今後两天内谁家都不动火。

“原来这样啊。”

李余一边走,一边接受着村民们递过来的各种食物。

在这两天里,所有人家的似乎都敞开了门,欢迎其他去家里吃东西。

转了一圈之後,李余已经感到吃的很饱了,尽管很多的食物他都叫不上什麽名字,不过吃起来味道都还蛮不错的。

“该去找小玲和小玉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什麽地方,但是李余猜想在村长的家里很有可能看见姐妹两个。

事实也没有让李余失望,小玲和小玉果然在这里。

“村长,三婶早啊。”

李余打着招呼走了进去。

此时村长、三婶、小玲和小玉也正在忙於做饭。

“李老师,你先坐,现在没时间招呼你哦。”

“好的,好的,你们忙着,不用管我。”

李余自己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对了,村长,呆会村里都有什麽活动啊?”

“祭祖,然後就是各家出个节目,最後大家在一起跳舞唱歌。”

村长把这两天活动的主要内容说了一遍。

“哎,就这点东西,没什麽吗!要是能在全村开一个无遮拦大会那该有多好啊,最近老是和幼女做,也觉得有点腻了,村里有几个小媳妇身材可真棒,要是能让我上一次,那可爽死了。”

李余虽然这样想,但是却不能说出来,也只好憋着。

就这麽随便在村子里面瞎逛,很快的一上午就过去了。

在下午的时候,祭祖活动正式开始了。

在村中长老的带领下,全村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每个人都手里都拿着献给祖先的祭品朝祠堂走去。

所有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在祖先的灵位前放下自己的供品,然後虔诚的拜三拜,最里还念叨着什麽,一个人离开後,後面的人接上。

很快的祠堂里那个小供桌上面就摆不下村民们带来的东西了,後进去的人只好把东西放在地上。

这两百多人用了大概四个小时的时间,才全部祭拜完毕。

在晚上五点的时候,庆祝活动正式开始了。

在村中唯一的那块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台子,出节目的的人都上去表演,年子下面是流水席。

各家各户把自己家的桌子和椅子都拿了出来拼在了一起,自家做的食物和酒摆在上面,谁愿意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喝什麽,整个场面简直就想一次中国式的狂欢节。

“哎,无聊啊。”

李余靠在椅子上,两腿翘在桌子上,嘴里嗑着瓜子感叹。

早就习惯了大城市中的娱乐方式之後,再看农村的这种表演,很难激起李余的什麽兴趣。

天黑之後,村中的老人们渐渐体力不支,都回去睡觉了,而年轻人们却是兴致十足,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是不是也要回去睡呢?”

李余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小玲和小玉姐妹两个的踪迹。

“咳,算了,入乡随俗吧,我今天也不睡了。”

嘴里虽然是这麽说着,但是实际上没有两姐妹的陪伴,李余还真睡不着了。

站起身来,李余拍了拍衣服,抖掉了身上的瓜子皮,朝村子祠堂走去。

当然了,李余并不是想去偷吃供品。

作为考古系毕业的毕业生,李余只是想发挥一下自己的专长,看看这个村子里到底有没有什麽以前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事还是因为昨天村长和李余说起村子将来的发展的时候,李余才想起来。

“怎麽才能让村子迅速的富裕起来呢?修路是肯定的,可是如果要是靠卖农产品赚钱,估计再过个几十年,通往外面的公路也修不起来。开矿吗?别说这里没有,就是有,凭这里的人力物力,也不可能。那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还能有什麽东西能让所有人富裕起来呢。”

李余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的老本行上了。

“对呀,这个村子这麽偏僻,和外界的交通又不方便,那也就是说,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有不少,说不定能有一些可以称得上文物的东西,可以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李余决定有个机会和村长说一下这个事情。

正好这个时候李余感到无事可做,所以信步走向祠堂,看看里面的东西。

村里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庆祝了,祠堂里面空无一人。

各种的供品依然摆了一地,李余小心翼翼的绕过了地上的东西,走到了供桌的前面,借着两支红蜡烛的光亮,仔细的看起桌子上的东西来。

“这个瓷盘吗……哎,民国的东西。”

“看看这个烛台,嗯……好象是清末民初的东西,哎,也不值钱。”

“这个香炉……解放後的东西了。”

李余在供桌上翻来翻去,怎麽也没看出来有什麽好东西。

“这些画,倒是真品啊。的确是清朝的东西。”

李余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些村子里祖先的画像。

“不过吗,非名家大师之手,也不会有人买这种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很值钱,估计村子里的人也绝对不会把祖宗给卖了吧。”

李余摇了要头,继续寻找。

在把祠堂几乎翻了一个遍之後,李余也没找到什麽值钱的东西。

“哎,看来指望找到好东西,是白费工夫了。”

李余叹着起刚要往外走。

“噫,李老师,你怎麽在这里?”

在祠堂门口,李余迎面碰到了刚要进来的村长。

“啊……这个……没什麽啦,只是我……老毛病犯了。我是学考古的,看到什麽老物件,都好仔细研究研究,你别见怪啊村长。”

李余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对呀,李老师。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以前怎麽没想到啊。村里各家都有一些老辈人留下来的东西,俺们村里人也不知道那些个东西值不值钱,李老师正好你懂这些,就帮俺们看看吧。”

村长猛的抓住了李余的手,似乎是已经抓住村子走向富裕的道路似的。

“好啊,好啊。”

李余满口应承下来。

秋收的庆祝过後,村长把全村的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让各家都把收藏的祖辈上留下来的东西拿出来。

好让李余监定一下,都有什麽价值。

村长刚说完这个提议,下面的村民一下子就炸了锅,特别是那几个上了年纪的村中长老,不约而同的质问村长想要做些什麽。

“大夥听我说,听我说。”

村长朝着麦克大吼,才把村民的声音压了下去。

“大夥想不想跟着我致富啊?”

“想……不过也不能卖祖宗啊。”

很多人附和喊道。

“我难道就不是咱洞子村生,洞子村长的人,难道我愿意卖祖宗吗?可是大夥都知道,咱们村穷啊,想富起来没本钱怎麽行?那些老辈留下来的东西,吃不能吃,穿不能穿,用不能用,各家都当宝贝似的的供着,可是最後又供出什麽来呢?什麽也没有,我的意思的先把这些东西,捡几件拿去卖了,等咱们村以後富起来,再买回来也行啊,大夥说是不是这个理。”

村长的话很有号召性,刚才还在大喊的人,有多一半没了声音,因为村长说的的确有理。

当然了,人的观念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能很快的转变过来,虽然反对的声音少了,可却有不少的人纷纷散去,根本就不买村长的帐。

这个情景到是也在李余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继续在看下去,而是回到了学校里去上课。

这倒不是说他不再关心村里面留下来的文物,而是他换了一套方法。

他先在自己的学生中间,向他们打听他们家里都有什麽老物件,根据这些学生的描述,在碰到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时,李余会上门拜访那个学生的家。

作为村里唯一的老师,李余总受到村民的礼遇,当他提出想要看看那样东西的时候,主人虽然很不情愿,到是很少拒绝他。

利用这个方法,李余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查看了村中绝大多数所谓的“传家宝”,结果令李余十分的失望,除了一两件还稍微有点价值之外,其余的多以假冒伪劣居多,有的甚至残破到了无法辨认的地步。

“怎样啊,李老师。有什麽进展吗?”

村长悄悄的打听李余的进度。

“哎,别提了村长,我看啊,咱们村实在是没什麽好东西,就有一件清三代时期的花瓶还说的过去,可惜是民窑出的,卖不了几万块钱。”

“那村里大多数人家的宝贝,你都看过啦?”

村长还不死心的问。

“基本上吧,有几件我听学生描述完之後,连去看的兴趣都没有。”

“哎,看来这条路也是走不通啊,还得想其他办法带着村里人去致富啊。”

村长嘬着烟袋,要开始动起脑筋来。

“对了,村长,每次去你家,我都没好好看过你家里有什麽东西,你是不是藏着点什麽东西呢。”

李余调侃了村长一句。

“看你说的,我家你去过那麽多次,还能有什麽,说真的,像我这样的,祖上没留下什麽东西的人家,村里还真不多。”

村长说道。

“是啊,不过有留下来的传家宝又有什麽用,全都是假的。”

“哎,对了,李老师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家里到是有把日本军刀,我小时候总拿着玩。後来你三婶嫌那把刀晦气,就扔到供案底下了,上面还帖上了符,说要镇日本鬼子的鬼气,我看啊纯粹是瞎扯。李老师你要不要看看那把刀啊。”

“那个时候的东西根本称不上文物的,不过反正现在也没什麽事,就和你过去看看吧。”

李余和村长一起来到了村长家。

“三婶,做饭哪。”

李余打着招呼。

“哦,李老师呆会和我们一起吃吧。”

“行了老婆子,先别说这些了,人家李老师不是来咱家吃饭的,你赶快去把那把日本刀拿来。”

“什麽日本刀?”

三婶一脸迷惑的看着村长。

“你说什麽,就几十年前,你说晦气,封了符,放到供案下面的那把啊。”

村长指着家里的供案说道。

“我的天啊,这都几十年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呢。诶,你这死老头子怎麽想起这把刀来了。”

“行了,别说废话了,让你拿,你就赶快拿吧。”

村长不耐烦的说道。

三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供案前,弯下腰,在底下掏啊掏,掏了半天,终於掏出一个油布包袱来。

“喏,就是这个了,这个包袱几十年都没打开过了。”

三婶踢了踢包袱,又回去做饭了。

村长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刀,交到了李余的手里。

李余从接到这把刀开始,就感到很奇怪。

首先刀入手的感觉很沉,而且能感到是刀鞘占了很大的比重。

这把刀的刀鞘应该是用沉香木一类,比重较大的木头制作的,而日本是不产这种木材的。

其次,刀鞘上的漆面已经完全被磨掉了。

李余根据自己的判断,这把刀如果是日本在侵华战争时留下来的话,再加上放在村长家几十年没动,漆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磨损到如此程度的。

“村长,这把刀的来历您知道吗?”

李余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小时候就有了,我也从来没问过,我爹死得早,除了这间屋子和这把刀之外,啥也没给我留下。”

村长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那你怎麽知道,这是一把日本刀的?”

李余问。

“哈,李老师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看这刀这形状,中国刀哪有这样的?电视里不是经常演抗日的连续剧和电影,那日本军官个个都配这种刀,还能有错?”

村长笑着说道。

李余没有回答。

“噌。”

刀出鞘,寒光依旧。

“没想到在桌子底下扔了几十年,还是这麽锋利啊。”

村长用拇指轻刮着刀刃说道。

“这不是日本刀……”

李余嘴里喃喃的说道,同时由於过於激动,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李老师你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日本刀,难不成还是中国刀不成。”

村长看着李余不相信的说道。

“没错,没错……”

李余并没有理会村长在说些什麽,而把刀翻来覆去的仔细看着,好象在找些什麽东西似的。

终於,他在护手的下面,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贞观元年”四个模糊不清的小字,而李余却非常清楚这四个字的价值,一字千金都不足以形容这四个字的重要性。

作为一名考古系毕业的学生来说,在有生之年能有这样一个发现,就足以炫耀一生了。

“唐刀,唐刀,这是唐刀……哈哈,哈哈……找到了,是我找到的,是我,是我……哈哈,哈哈……是我……”

“咕咚”,兴奋过度的李余,眼前一黑,栽到在了地上。

村长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麽事,村长非常奇怪,李余在看过一把日本刀之後居然会高兴得昏了过去,而对於村中众多的传家宝却熟视无睹,现在他已经对李余自称是考古系毕业的,感到几丝怀疑了。

“哎呀,李老师你怎麽了,老头子你发什麽呆啊,快去叫王医生啊。”

要不是三婶过来,村长还在发蒙呢。

由於只是兴奋过度晕过去了,所以在被喷了一些凉水过後,李余很快就醒了过来。

“是我找到的,是我……”

刚一醒过来,李余立刻又恢复到了极度的兴奋之中,嘴里翻来覆去的喊着,

“是我,是我。”

村里的村民闻讯赶来,对於李余病态的表现,都感到了莫名其妙,就连村里的赤脚王医生,也很奇怪,不知道李余到底是犯了什麽毛病。

大家没什麽好办法,只好把李余锁到了他自己的房子里。

精力充沛的李余一直闹到了晚上,才在极度的疲劳中,昏昏睡去。

“老头子,你说这李老师到底是怎麽了,莫非是得了失心疯?嘴里也不知道在叨唠着什麽。”

三婶问村长。

“谁知道啊。难道说和那把刀有关?”

村长疑惑的看着那把刀,

“不就是把日本军刀吗?……”

村长当然不会知道他嘴里的“日本军刀”,即将震惊整个中国考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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