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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终于还是在桌上另外找了一个,轻轻的点燃了。

云山雾海中,我长长吸口气,摇摇头,蹲下身去,一张一张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

正把钱往信封里塞的时候,手却触到信封里面一团柔软的东西。

那种毛发的柔软的感觉,让我隐隐想起雨佳飘在风中的长发。

我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雨佳给我的震撼--一根朱红的丝绳捆住那一缕依然黑亮的秀发,薄荷的清香在整个房间里流淌,手中柔软的感觉像是抚摸着婴儿粉嫩的小脸,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剪了短发的雨佳的样子了。

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会有一个女孩为我剪掉长发,老掉牙的故事不是我所期望的,那都是电影里欺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小女孩的手段,于我无关。

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却成了这种电影故事里的主角了。

有些想笑的感觉,一口还没有来得及吞下去的烟雾灌进了我的喉咙里,咳嗽的笑声中,眼圈似乎有些湿润起来。

整个夜晚都是沉重的。

虽然上床很早,却怎么也睡不着。

雨佳和郝露两个人的面孔交替在我脑海里浮现。

明天就要走了,她们也将成为我回忆中泛黄的老照片。

也许我的记忆中只适合保留这样的老照片吧。

最终我将什么也得不到,物欲横流中梦幻般的镜花水月,留给十年之后的我的将只是一个苍凉的背影。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人如果自己吓自己,那便是无药可救了,我还不想就这样给自己下个套钻进去。

看看表才十一点多,这城市丰富的夜生活也许还没有开场。

挣扎着摸到了电话,拨通了郝露的手机: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郝露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

“--在你房门外。”

我一骨碌滚下床,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到门前。

刚一开门,一个丰满柔软的身子便扑倒在我怀里,耳边传来郝露火热滚烫的气息:

“陈错,你个魔鬼,求求你放了我。”

郝露完美的娇躯再次呈现在我面前。

她轻轻眯上双眼,柔和的灯光照在她雪般洁白的肌肤上,似是一块新织的嫩滑的缎子。

娇嫩的红唇一张一合,倾吐着芬芳的气息。

丰满的胸剧烈起伏着,殷红的两点就像丰收的秋天里最灿烂的果实,绚烂夺目。

我缓缓压在她的胸前,滚烫的胸膛感受着丰满与柔软,手在她嫩滑的腿上一阵轻轻摩娑。

她长长的“哦”的一声娇喘,便成了这午夜最动听的夜曲了。

当火热的强势深深溶进郝露体内,她红唇微张,紧紧抱着我的身体,我们无间的融合了在一起。

“陈错,请让我好好享受今天吧。”

郝露娇喘着梦呓道……当我进入机场大厅的时候,心中还在回味着郝露昨夜的疯狂与野蛮。

我回头望了一眼,不是留恋C市,只是在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似乎还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即便是在与一个女人的最亲密的状态,也很有可能会同时想着另一个女人。

“怎么了?舍不得走了?”

郝露戴了副墨镜,似乎是在遮挡北方冬天的阳光。

她此时似乎又放得开了,最起码比昨天好了许多。

我在她脸上轻吹口气,嘻嘻道:

“是啊,舍不得你啊。”

她很认真的顶着我道:

“你再说这种话,我恐怕就真的不让你走了。”

见我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又“噗哧”一声笑道:

“男人都是虚伪的。”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女人心,海底针。

嘴里喊哥哥,腰里掏家伙的事情,这世界每天也不知道要发生多少。

换登机牌,交建设费,买保险,郝露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但等到手续办完,要进安检的时候,我们又突然一起沉默了下来。

“回公司总部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虽有些虚假,话却又不能不说。

郝露瞪了我一眼:

“难道不回总部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我挤出个笑脸:

“怎么会呢?欢迎随时骚扰。”

“去你的,谁有空骚扰你啊。”

郝露终于又笑了出来。

我们的谈话就像是一对关系普通的朋友,似乎都已经忘了昨夜的翻云覆雨激情澎湃。

这当然是我追求的效果。

男人和女人除了在床上达到和谐以外,在许多方面也一样可以达到和谐,只不过前者似乎更重要一些而已。

“马上要登机了,你快回去吧,分公司那边还有好多事情等你处理呢。”

我努力找着理由让她尽快离开,这种转变很微妙,因为她离开的越早,这一切就结束的越早。

“干嘛急着走,起飞前十五分钟才关登机闸的嘛。”

郝露流露出点小女孩的脾气,撅起了嘴唇,露出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只可惜此时物是境非,虽让人心动,却再也不会有那些香艳的故事了。

看看表,离起飞只有二十多分钟了,郝露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来。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她手心里湿答答的,竟全是汗珠。

我望了她一眼,她朝我笑了笑,尽管有些勉强,却也可能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微笑了。

“一路平安。”

她握紧了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来。

“谢谢。”

我点点头,也朝她笑了笑:

“你也要保重。”

轻轻放开她的手掌,我的手心似乎也沾满了汗渍。

我提着行李箱,缓缓向安检通道走去。

“陈错--”背后传来郝露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郝露已到了我面前紧紧抱住了我。

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似乎我又便成了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她的怀抱里怎么也挣不脱。

她的脸颊紧紧贴在我的脸膛上,颊上的泪珠沾满了我的脸。

我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想找句话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郝露似乎要尽情宣泄,我的半边肩膀似乎都已湿透。

她激烈的抽搐着,抖动的身躯让我心中也感到有些颤抖。

终于等到她停止哭泣,我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纸巾。

她却没有擦拭,将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脸膛摩娑一阵,然后离开我的面庞,盯着我的眼睛道:

“陈错,你要记住,你是带着我的眼泪离开的。”

郝露头也不回的离去,我呆呆立在原处,留在我脑海中的满是她哭泣的双眼和苍白的面孔。

飞机缓缓升入高空,飞行终于平稳了起来。

我却似乎仍未从起飞时的超重感觉中恢复过来,紧闭双眼,紧紧靠在座椅上。

从郝露转身离去的刹那起,我的心便似乎一直在空中飘荡着,紧扣的安全带似乎也不能带给我一丝毫的安全感觉。

郝露、雨佳这些本来似乎都已熟悉的面容,在我脑海里渐渐的淡去。

这一去,与她们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一股淡淡的感伤弥漫在心头。

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永远不会变成主题歌的,我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

轻轻捏了一下有些发酸的鼻梁,我仰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中,终于进入我久违了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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