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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5571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您的支持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Act37放轻松齐霁一个年没过好,杭航跟梁泽两夫妇也跟着没过好。

杭航他压根儿想不到他前脚刚坐下跟梁泽一家吃饭,后脚齐霁的电话就垂过来了。

那也是杭航鲜少听见的齐霁的嗓音——沙哑、压抑、抑制不住的悲伤。

他问:我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杭航回答不出。

为了不影响梁泽一家人过年团圆的和谐气氛,杭航硬撑着笑着,没事儿人一样的用膳完毕才说出要临时告辞离开,一家人煞为不解,他也顾不上多做解释道了歉就拿了外套出门。

直奔齐霁家,猛男憨憨的笑,齐霁肿着眼睛哭。

与齐霁认识这么多年,杭航深知齐霁的懦弱,可鲜少甚至在记忆中找不到齐霁哭过的痕迹。

梁泽是一点多到的,进门也是干着急——他但凡说出点儿安慰齐霁的话,就被杭航制止。

整个低压气氛一直笼罩在新年间,杭航就是陪着齐霁。

很难描述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若非要形象比喻的话,大概是这样——万般呵护大了一小闺女,小闺女刁蛮任性,可当爹的仍旧溺爱,依依不舍的送出阁,虽知一定会被退货吧,可真退回来了,说不出道不来的!骂姑爷?不行,自个儿没理。

怪丫头?不行,自个儿心疼。

年初八杭航才回的店里,回去了也是每天N个电话的给齐霁打着。

齐霁深知杭航用心良苦挂念放不下自己,可实在很难拿出一副我好了的姿态。

假装也假装不来。

如果一个人仅仅想到自己,那么他一生里,伤心的事情一定比快乐的事情来得多。

西比利亚克如是说。

齐霁不想只考虑自己,可他无能为力。

对胡蔚对杭航皆是。

他总做不到替他们想想。

人的存在,就像篓子里的一堆螃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纵横交错,息息相关,又互相伤害。

齐霁明白他伤害了胡蔚,伤害的有多深,可他也没法忽略胡蔚对他的伤害,伤害的有多深。

齐霁总会无力的去想,是,是他去跟他搭讪上的。

但,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这般经历下的人,你打死他他也不去。

可怕就可怕在,诱惑,已深陷。

但每每想到这儿,齐霁又会对自己产生厌恶,胡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了,他以过去为耻、他嘲笑过去的自己,他其实是在改变的,自发自主的。

一个人积极向上的时刻,他所信任的人对其泼冷水……这劲头……胡蔚不想再看见他了,齐霁非常明白这一点。

胡蔚有了温屿铭,齐霁也眼见为实。

可,他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不开手,他明明是个挺能压抑自己的人。

与此同时不明白的还有,胡蔚盛怒下当着他跟温屿铭的面儿说:我前几天还想再去找你,还想跟你解释!他,他是不是原本也放不开我?可惜,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齐霁从不觉得自己软弱,并一度认为自己强大,只是今时今日,雪莱的观点正好印证了他的软弱——由于软弱才能做的事情,倘若在做了之后还感到懊悔,那便是更加软弱。

瞅瞅吧,齐霁。

他反复对自己说,你还配当个带把儿的男人么你!农历正月十二,齐霁仍旧失魂落魄。

没有新的工作,没有新的生活。

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

不幸,两者齐霁连着都经历了==过年期间慰问齐霁的同志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易可风。

易可风年初一就打了电话拜年,只可惜齐霁那时候糟糕的要死,寒暄了两句就匆匆收线。

初六易可风再次打过来电话,齐霁是在杭航关切的眼神注目下出的门。

拜佛赶早,今年年前齐霁就拉着杭航去过了,可赶晚他也没落下,被易可风架去了潭柘寺。

潭柘寺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比北京城建城还早八百年。

两人拜完站在毗卢阁上纵目远眺,寺庙和远山尽收眼底。

易可风还亲自求了符儿给齐霁,并亲手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齐霁靠在易可风怀里的时候,百感交集。

一切的一切莫不是从那场知晓开始。

可是能赖易可风吗?显然,不能。

那天也是齐霁认识易可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易可风的弟弟。

拜佛完毕,易可风开车开了一些时候把他载到了爨底下。

齐霁知晓这么一块地方,却未曾来过。

相传该村祖先于明朝永乐年间从山西迁移至此,建立韩氏家族聚居之地。

这里曾是北京通往陕、晋和口外的要塞,繁华一时;也曾是兵家必争之地。

经历了数百年沧桑巨变的爨底下村,在保持了居民原始的风貌“明清古居”的同时,旅游开发的痕迹也逐步凸显。

但那些依稀可见历史的建筑与南北方贯通的建筑风格着实让齐霁的眼睛一亮,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

深宅大院内,那抹独到的摄人魂魄的美也让齐霁讶异不已。

齐霁从不曾想到易可风家的旧宅落座于此,也从不曾想到,胡蔚口中易可风的残障弟弟能美成那个模样。

宛若古画中的仙子,精妙绝伦。

他安逸的坐在主屋大堂之内,素黑的衣着虽跟春节的气氛格格不入,却更加凸显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若不是他站起来时手拄拐杖,人轻微的摇晃了一下,齐霁又要觉得胡蔚骗了他。

齐霁也鲜少遇到言语谈吐如此得体的男人,他较之于易可风,安详优雅的气质更胜一筹。

他的话很少,却自始至终微笑,左侧明显过长的头发时刻被他在意,纤细修长的手指始终遮于黑发之上,大约是为了掩盖伤痕。

易可风送齐霁离开的时候,易水寒笑笑,说,有空再来做客。

那种气质一下让齐霁联想到古时大宅的少当家。

雅致却不乏深沉,温厚却不乏睿智。

路上齐霁跟易可风也谈到了易水寒,易可风看来心情颇好,话也比较多,齐霁一直附和,温吞的笑。

易可风的那一句,希望我把我的生活展示给你还不算晚,让齐霁感动了一下。

朋友比情人好处,你总会在恰当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做出恰当的事。

后来齐霁想想,这大约是因为朋友之间的距离要比情人之间宽泛。

晚饭杭航挽留易可风,梁泽也跟着挽留,但易可风说家里还有人在等,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齐霁只字未跟易可风提及他与胡蔚的现状,那个时刻的他需要刻意制造一场让自己远离现实的幻境。

那一刻,齐霁愿意相信,上帝若为你关上一道门,一定会在其它的道路上,为你开启另一扇窗。

爱情关闭,友情铺开。

无论是杭航还是易可风,他们会是跟他一生站在一顺边儿的坚定不移的良师益友。

诚然,回避现实的人,未来将更不理想。

可,仅仅是一秒钟也好,齐霁想停止自怨自怜,这一秒,自己和旁人都不要来打扰。

就当作,没人不幸福。

可惜,一秒终是一秒,初七开始到现在,低压气氛挥散不去。

不舍与绝望,后悔与不甘心,交织在齐霁的内心深处。

灯光、站位、pose、鼓风机……原来果真所有的技巧学会了就不会忘记。

模特这行业也像骑自行车、游泳,一旦掌握终生受益。

胡蔚对摄影师的夸赞听的都乏味了,诸如似乎是你在捕捉镜头而不是镜头在捕捉你;诸如每一个动作都构成一张完美的画面;诸如需要的气质浑然天成,妖异又性感;诸如,诸如。

补妆的时刻是胡蔚喘息的时刻,虽然整个流程进行的异常顺利,可拍摄环节总有琐碎的事儿。

再加上女模特要先走,且得紧着人家。

烦。

烦躁。

终究,他还是没能奈何芬姐的星星眼攻势,她保证完仅此一回并保证酬劳优厚再保证不因此引起办公室更大的争端之后,胡蔚投降。

春节刚结束不久,胡蔚就投身于……熟悉的产业==这个春节是胡蔚有生以来的记忆中最糟糕的一次过年。

就那么把齐霁骂走了,再开门,门口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两只硕大的行李箱。

那份空落胡蔚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毫无疑问,这一次他算是把自己的郁闷全发泄了,也斥责的齐霁没半分脸面。

可逐步平静下来,压抑与愤怒释放出去,心却空了。

酷似他晃晃悠悠找不到目标时的那份空落。

温屿铭也被彻底搅和了进来,局外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局内人。

胡蔚也不好再以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为借口回避什么,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

出乎意料的,温屿铭并有预期中的偏袒他,或是借机诋毁一下齐霁,亦或对他产生什么动作,反而,他说,胡蔚相对的你也不要太苛刻,站在他的立场,他的反应是这样不难理解,并,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他放不开。

胡蔚为自己辩驳了很多,甚至问温屿铭如果他是齐霁他会不会在乎,温屿铭坦言不会,但后半句补充很气人——我是多大的人他是多大的人,我是什么样的阅历他是什么样的阅历。

人与人,要的不同。

归根结底,就是如此。

你的性格、思考方式、生活背景,决定了你对待事物的态度。

胡蔚很清楚齐霁与自己千差万别的生活方式与生活体验,他也清楚他与他个性想法上的不尽相同。

只是……胡蔚就是钻在这么一个问题里出不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的给我一点儿希望的试着去相信我哪怕一点点。

是,虽然我抵制住了诱惑,但过程中必然有所摇摆。

那个过程仍能将我引向歧途。

并,看在你齐霁眼中,这就是个对过去的重现。

以此,胡蔚也宽容的想,齐霁知道他的事儿并不是这几天,他也闹过脾气,跟他不对付过,可最终还是一个字儿未提,那时候,齐霁是想就这么过下去的,对不对?这是不是一种信任?你不能否认。

人要为过去承担责任,胡蔚不惧怕担起这个责任,只是,这责任重的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了。

他,也想逃避了。

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即便你渴望改变,周遭的旁人甚至你最亲近的人都难以对你付出信任感。

那,还要不要改变?睁眼看看现在所置身于的这个华丽的世界,胡蔚竟在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动摇。

若做不成好人,不妨继续当个坏人。

可难就难在你竟然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中间地带。

为过去所煎熬为现在所……“唇彩先别补了,我想去抽颗烟。”

胡蔚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化妆师笑了笑,踱步走出了影棚。

过道里空空如也,因为时间也已晚的缘故,人也看不到半个。

胡蔚点了烟,蹓蹓跶跶的继续往前走,走到窗边,推开窗,冷风扑面而来。

19层的高度,下面的车辆都像蚂蚁,庸庸碌碌不知道忙着往哪里去。

灯光是这个城市夜晚的装饰,它廉价又美丽,冷艳又妖娆。

胡蔚忽然很想听听鸟叫,可这个点儿,怎么可能有半只鸟?记忆中的鸟叫非常的好听,而且随处都可以听见。

胡蔚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声音都逐步消失了。

可惜吗?可惜。

但即便你可以去买只鸟来听,他想那滋味一定也是大打折扣的。

凡事,不能刻意。

就好像他从不刻意的去想念齐霁,所以想到的时候,内心总有一种幽暗的疼。

“这是哪位美人儿啊。”

恍惚而至的声音惊扰了胡蔚的宁静,他叼着只剩小半截的烟回头,吴凡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他的瞳孔之内。

“你……怎么出现了?”

胡蔚拿下烟,挑了挑眉。

“这话该我问你吧?上次之后打听了一下听说你在可洛干橱窗设计?这会儿怎么出现在棚里了?”

吴凡笑。

胡蔚不屑,

“讨生活呗。”

“不误入歧途了?”

吴凡的大手捏住了胡蔚的下巴,

“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从以前开始你就多愁善感。”

“这叫思考,可惜你人高马大就脑仁小了。”

胡蔚呵呵的笑,嘴里那口浓重的烟拜访了吴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吴凡并不在意,捋了捋胡蔚的长发,唇压了下去。

倒是那狠狠的一咬让他皱了眉头,

“你怎么这么野?”

“我有多野你还领教的少吗?”

胡蔚推开了吴凡,将燃烧着的烟蒂扔在了地上,伸脚碾灭。

“我就说你有意思吧,要不怎么床伴一来二去的我谁也不大在意倒是时常想起你。”

“我们的超模唉,快别把心思放故人身上了,及时行乐吧。”

胡蔚说着转身往棚那边走。

“几点完?”

吴凡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

“几号棚?”

“3。”

“我1号,完了过来找我。”

胡蔚呵呵的笑,默不作声。

“肯定让你爽的不想下床。”

吴凡凑过去,贴着胡蔚的耳根说。

“免了,我最近迷恋豆芽菜,难不成你想把你底下那儿来一次再改造?”

吴凡脸绿,胡蔚侧脸哈哈大笑。

笑得发自肺腑,笑得浑身舒畅。

他从不是一个能抵挡诱惑的人,这一点胡蔚对自己毫无办法。

可,当诱惑不再是诱惑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情感取代了性欲,成功取代了钱,对自信的渴望取代了毒品。

原来一切都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他有你要的。

他。

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竟都是因他而来。

胡蔚抓着头发回的影棚,看得造型师吐血,慌忙给唇补色给头发梳理。

这样的生活,我回不来。

胡蔚对此无比的肯定。

收工到家三点都过了,温屿铭仍旧和往常一样也是刚进门不久,洗过澡靠在沙发上看资料。

见胡蔚脸上挂着笑的进门挺惊诧:

“心情不错?”

“哦?有么?”

胡蔚换鞋,看向温屿铭。

“感觉上是。我还以为……去拍摄你肯定脸更灰的进门。”

“呵呵,没,物极必反。”

“啊?”

温屿铭一愣。

“想想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我也挺……钻吧。”

“哦,开窍了?果然无所谓的人钻起来比有所谓的强度还大。”

这次换胡蔚愣了愣,

“你如何洞察出我是个凡事无所谓的人?”

“我对自己的观察能力挺有点儿信心。”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休息。”

“还跟我这儿赖着?”

“怎么能叫赖着呢,往好听里说是劫富济贫,往难听里说至多也就是吃大户儿嘛。”

“……”

“纯,小纯……”

胡蔚弯腰逗猫。

“难道我误解了?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你是原谅那孩子了?”

“也谈不上什么原谅吧,不大想跟他治气了。没意思也没必要,白搭工夫。”

“那……”

“等他情情儿再来求我,我再考虑考虑给他一梯子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还能再求你?”

“直觉。”

“……”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没什么想法。”

“你其实是想挽留我吧?”

胡蔚抱起小纯,蹲在了沙发侧面,仰头看着温屿铭。

“我没事儿挽留你干嘛?”

“唉,我也挺难做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胡蔚摇头。

“……”

温屿铭直接拎起了胡蔚。

胡蔚哈哈笑,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本以为他会辩解什么陈述什么挤兑什么,但,让胡蔚料想不到的是,温屿铭挺严肃认真的说,

“你要是再大个几岁,我惦记。”

胡蔚这下又是一愣。

“洗澡去吧。”

“你是说我很幼稚吗?”

胡蔚皱眉。

“还好,但在我眼里,离成熟还有些距离,变数,还太多。”

胡蔚转了转眼睛,放下小纯进了浴室。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在齐霁面前就总督促自己成熟,而面对温屿铭,尤其是生活中的温屿铭,他就不那么刻意了,更像他这个年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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