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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赶一个工程,从乌鲁木齐打车到伊犁,当时司机车上就只有这张CD。

湛蓝的天空下,荒凉的戈壁中,腾格尔的声音显得那么的苍凉与深远,陪伴我走过了那许多的荒凉。

没想到今天,在白雪皑皑的北国,我却又体会了这声音带给我的一番别样的情趣。

我笑道:

“你也听腾格尔?”

郝露瞟了我一眼,脸色仍是红扑扑的:

“怎么,不行么?”

“不是,”我呵呵的笑著:

“我还在想你喜欢的应该是《流星雨》还是《你是风儿我是沙》什么的。”

郝露白了我一眼:

“你以为我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啊。”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在吃那些小姑娘的醋啊。”

郝露轻啐一口,也咯咯笑了起来。

这次工程的几个点都是在一些郊区和风景区,由于距离中心城区较远,因此大多是一些无人值守机房。

我和郝露进了机房,便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迎了上来,郝露介绍道:

“这位是李队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陈工。”

李队长忙从兜里掏出烟盒子,我止住了他,瞟了一眼他夹在两根指头中间仍在燃烧的半截烟头,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机房不准抽烟?”

那李队长一愣,忙将烟头掐灭,陪笑道:

“一时没有注意……”

我打断他的话,走到机架后面扫了几眼,脸色阴沉了下来。

郝露见我的脸色不对,忙过来问道:

“怎么了?”

我望了那李队长一眼,他忙识趣的说:

“您二位忙,我下去看看下边干的怎么样了。”

待他出去,我指著架顶道:

“电源线颜色和尺寸都不对,不符合规范,要马上整改。”

郝露愣了一下:

“不会吧。”

“布线不整齐,光缆电缆没有分开,也要马上整改。”

郝露的脸色阴沉了起来我指著下面又道:

“机架下面虽然撬开了静电地板,却没有安装支架,这样不行,要立即赶做支架重新安装。”

郝露脸色越发凝重起来,道:

“赶做支架要花费很长时间,恐怕来不及了。陈错,你看暂时先不要整改,等调测完了……”

我怒道: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这样的工程,初验肯定不合格,后面的单子你还想不想拿了?”

郝露的脸色涨得通红,大概是没有见过我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道:

“我当初还提醒过你,施工队一定要专业,你看看现在……”

郝露眼眶中泪珠打转,强忍住才没有滴下来。

见她那楚楚可怜模样,我心肠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泪珠滴落在脸庞,郝露转过头去轻轻抹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头来说:

“不,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陈错,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她紧巴巴的望著我,似乎我已经成了她的救世主。

我递给她一方手绢,笑道:

“快擦擦吧,我可不敢再欣赏这带雨梨花、落泪海棠了,要不然人家还真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大概是见我露了笑容,心里似乎得到到了保障,郝露脸红了一下,妩媚的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你能把我怎么样?”

红红的脸颊,鼓鼓的胸脯,水汪汪的眼神,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条件她全部具备了。

我轻轻凑到她耳边笑道:

“我要吃了你。”

郝露将脸偏了过去,留给我一截细嫩白皙的颈项,熏红的双颊鲜艳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我的目光停在她嫩白的脖子上,尽管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我似乎仍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皮肤的嫩滑细腻。

肆无忌惮的饱览了一会儿秀色,我将目光自她身上收回来,笑着说: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正事。”

郝露的脸仍是滚烫,回过头来嗔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你也知道刚才说的不是正事?我老脸红了一下,嘿嘿笑道:

“别这样看我,那会让我以为我的魅力不可低挡。”

郝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妩媚的看了我一眼,说:

“你的魅力是不是不可抵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胡扯那是的的确确不可抵挡的。”

我也笑了起来:

“我是胡扯吗?你不要太打击我好不好。”

郝露斜眼瞄了我一眼,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笑着道:

“不过你也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人。”

“是吗?”

我嘿嘿笑着道,恐怕我真正让你愉快的地方你还没有体会到呢。

郝露见我脸上满脸坏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成熟的少妇和小女孩就是不一样,敢想敢做,一个小小的提示都能引起她们某方面的联想,我暗暗笑道。

心中龌龊了一会儿,又想起了正事儿。

见郝露满脸满眼都是醉人的羞红,忍不住心中叹道:女人的原则性的确比男人差多了,如果这样和她调情下去,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记起我们该做的正事儿了。

我假咳几声,郝露抬眼望着我说:

“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呢?真的就没有办法可想了?”

我摇了摇头,很坚定的道:

“没办法,只有整改。”

郝露皱着眉说:

“可是时间……”

我打断她道:

“让他们赶工,跟他们说明天早上必须整改完成。”

郝露犹豫道:

“万一他们完不成怎么办?”

我冷道:

“没有万一。不能按时完成,他们的工程费就一分钱没有。”

见郝露还是有几分犹豫,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是个商业化的时代,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矩来,不能太心慈手软,否则躺下的就会是我们。”

郝露点点头,神色还是有些不忍,女人的软弱总会在不必要的时候坏事情。

我叹了口气道:

“你放心,这些事情对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都是些小事情,只是他们偷懒而已。现在给他们点压力,他们才能认真起来。相信我,我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会按时完成的。”

郝露望着我的眼睛,点点头道:

“好吧,我可就全靠你了。”

她的神情有些可怜,毕竟这个工程对她太重要了,她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我对她笑了笑:

“怎么,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哦。”

郝露的脸很明显的红了一下,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惊,猛地体会到这句话有些别的意思。

但老天可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没有动任何念头,鬼知道她想到哪儿去了。

蠢蠢欲动的女人,蠢蠢欲动的心。

望着她转身而去的婀娜背影,我心中笑道。

过了十分钟,郝露回来了,脸上隐隐有几分兴奋。

“他们答应了,说明天早上一定完成。”

她似乎有些如释重负,也许这个结果是她没想到的吧。

我微微一笑:

“这就叫利益驱动。不过……”

望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的声调降低了:

“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们监督得力……”

“哎呀,你就不要教训我了嘛,我认错还不行吗?”

郝露突然笑了起来,露出脸上的两个小酒窝。

她突然像个小女孩般,在我面前撒起娇来。

这样的前后反差,让我一下子还有些接受不了,同时让我更深刻的认识了那句老话:女人心,海底针。

见我愣愣的样子,郝露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模样。

“原来你是吃软不吃硬的哦,咯咯。”

她的身体花枝般颤抖起来,笑容绽放的像五月的鲜花。

紧裹在毛衣中的胸脯高高耸起,微微抖动,就像大海中惊现的波涛,让我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熟透了,熟透了,我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谭火每次偷偷出去泡小妹妹前都要在我面前摇头晃脑念叨的那句老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嘿嘿,对极了,谭火老兄,诚不我欺也。

我们又去看了另外几个点,多多少少都被我指出了些问题,限期整改,好在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比较容易修整的。

不是我苛刻,实在是有些运营商太挑剔,初验的时候他们的检查比我要严格得多。

与其被他们判个不合格,还不如我们自己主动挑刺,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底。

以前吃过太多这方面的亏,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训才换来这些看起来一文不值的经验。

郝露一直紧张兮兮的跟在我身边,

“哦,哦,担心死我了。”

看完最后一个点,郝露摸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说,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还好,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否则……”

我冷哼两声。

郝露笑着说: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吓唬我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你也能解决的,谁让你是陈错呢,服务部门的第一高手。”

我笑着说:

“你拍马也没有用,我不吃这套。”

脸上的笑容却向她显示了她这套还是很管用的。

郝露瞥了我一眼,道:

“不过说真的,你发火那会儿可真把我吓坏了。”

我微微一笑:

“我也不是经常发火的,偶尔宣泄一下。”

郝露叫道:

“那我不是成了你宣泄的对象,好你个陈错……”

我嘿嘿笑了几声,没有答话。

郝露叫了几声,见我满脸微笑,似乎根本不吃她这套,俏脸红了一下,声音小了点:

“不过,说真的,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教训我了。”

我逗道:

“分公司里的老板也不敢这样训你?”

郝露露出个不屑的表情,笑道:

“他们?……”

那神情似乎是在说,我是分公司的头号业务经理,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教训我呢?我心中微微一笑,从她可以把分公司唯一的一辆奥迪开出来就可以看得出,郝露在分公司的地位绝对不低的,最起码也是很受器重。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的业务确实做的不错,另一方面,像她这样一个丰满美丽的女人,哪个上司舍得开口骂她呢?

“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呢?给了你许久没有过的感觉。”

我呵呵乐道。

郝露的脸羞红了,轻轻瞟了我一眼,小声道:

“谢谢你,陈错。”

我心中一乐,道:

“你怎么感谢我呢?”

“走吧。”

郝露拉着我的胳膊,咯咯笑了起来:

“晚上请你吃饭咯。”

拉开车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对郝露说:

“你请我去喝酒吧。”

“什么?”

郝露似乎微微有些吃惊。

“怎么?不愿意?”

我坐到位置上,点了根烟,轻轻吸了起来。

“哦,不是。”

郝露坐到驾驶位置上,笑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突然想去喝酒。怎么样,要不就去凤姐的酒吧?”

我连忙摆手道:

“别,别。”

郝露笑着道:

“怎么了?”

“我害怕她的眼神。”

“咯咯”,郝露娇笑着发动了车子。

在一个酒吧门口停车的时候,我对郝露道:

“把车子停到停车场去吧。”

郝露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

我伸出手轻轻为她赶着我制造的在她头上缭绕的烟圈,笑着道:

“你难道还想酒后驾车么?”

郝露娇笑着,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舞池中七彩的霓虹闪烁着,劲爆的DISCO音乐震动着我们的耳膜。

在霓虹中的红男绿女拼命的摇动着他们的身体,时亮时暗的灯光晃动在他们身上,形成一层诡异的颜色。

郝露望着舞池中间,有些发呆起来。

她的眼神缥缈而遥远,在本就不亮的灯光中,闪烁着点点令人心动的黑色。

“怎么,也想来一段么?”

我呷了一口服务生送过来的鲜啤,一种清爽的感觉顿时贯穿了火热的身体,冬天喝啤酒感觉也不错。

“不是。”

郝露回过头来,端起杯子来了一口。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青年岁月。”

郝露幽幽的道。

“哟,别说的那么悲观嘛,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成了糟老头子?”

我呵呵笑着,仰起头,咕噜咕噜半杯下肚。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的青春只有短暂的十年。”

郝露脸上现出些悲伤的神色,端起透明的玻璃杯,在我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后望着我轻声道:

“CHEERS。”

气氛有些凝重起来,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透明玻璃杯中那金黄色的液体缓缓流进她美丽的喉咙。

“陈错,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郝露盯着我的眼神问道,眼中充满企盼。

“你是一个女人。”

我幽幽道。

郝露咯咯笑了起来,或许是酒精刺激了她的神经,她有些放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个死陈错,我还不知道我是个女人么?”

我轻轻握住她的胳膊,细腻的肌肤刺激着我的毛孔神经。

“你应该是个好女人。”

我轻轻道。

“咯咯”,郝露笑了起来:

“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大概只有好女人和坏女人两种吧。”

我耸耸肩微笑着,不置可否。

“咯咯”,郝露的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然后端起旁边一杯轻啜几口。

“想不想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个什么样子?”

郝露微笑着。

“很少有女士愿意评论我,或许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吧。”

我谦虚着,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在我看来,你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郝露瞟了我一眼,幽幽的目光中透出些令人心动的色彩。

“有时候你似乎是个浪漫透顶的人,有时候却又变得很现实……”

“没什么,每个人的骨子里都会有浪漫和现实两种元素,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不同的表现。”

我呷了一大口,盯着她道。

“有时候你看起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有时候似乎又很体贴细心……”

“没办法,天生如此。”

我给了她一个爽朗的笑容。

“有时候你让人很开心,有时候却又似乎总有些莫名的悲伤,偏偏这种悲伤又很能感染别人。”

“你完了!”

我微笑着打断她。

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一字一顿的道:

“你--爱--上--我--了--”郝露的脸上染了两片红霞,望了我一眼,忽然抡起拳头在我胳膊上连砸几下,嗔道:

“你胡说什么?你个坏家伙。”

我呵呵笑着,身子往后仰倒。

郝露追着我,拳头不断的落在我的身上,丰满的身体也逐渐向我靠近。

当我背靠在沙发柄上意识到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郝露已斜着身子,整个丰满的身体似乎都要压在我身上。

我忽然停止了动作,微微笑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郝露一愣,张圆了小嘴,作势要打的拳头也停在了空中,火热的躯体贴在我身上,一阵滚烫的感觉。

暗淡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使我能看清这一瞬间她脸上复杂的表情。

吃惊、犹豫、羞涩、渴望,就象是一杯加了调料的鸡尾酒,纵使五颜六色,也未能掩盖她的芳香。

我缓缓贴过身去,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吻上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

她眼睛眨巴了几下,正要说话,我“嘘”的一声,立起食指放在唇边:

“别说话。”

她好奇的望着我,滚烫的双颊似乎要燃烧起来。

我在她左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

“伟大的主啊,你忠实的奴仆向你祈祷,愿这圣洁的吻保佑美丽善良的郝露,让她得到她渴求的幸福吧。阿门!”

郝露的眼中闪烁着动人的色彩,静静的望着我出神。

我长长的吁口气道:

“好了,我已经向主发过誓。你要相信,刚才的吻都是纯洁的,是发自我内心的祝福--”

“纯洁你个头--”郝露突然一拳捶在我的胸前,这次可不是来假的,朝族姑娘的力气可真不小。

我咧咧嘴,舔舔嘴唇,又笑道:

“愿伟大的主保佑你,阿门!”

或许是见了我龇牙咧嘴的模样,郝露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黯淡的灯光中,抖动的酥胸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刚放到嘴边,一阵灯光闪过,便看见郝露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滚动着。

我呆住了,举起的酒杯停在空中。

如果这时候有人抓特写的话,若干年后我的子孙便可以见到他们的先祖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一副没有进化好的半人猿的样子。

“郝露,对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郝露火热的红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双唇,两股暖暖的热流滑落在了我与她紧贴着的脸颊。

我头脑中热血一涌,反手紧紧搂住郝露火热的身体。

她丰满的酥胸狠狠挤压着我,隔着外套与毛衣,我都似乎能感受到她双乳的细腻。

让伟大的主见鬼去吧,我心中狠狠道,送上门来的美食不吃,就是主,也不会原谅我的。

郝露紧紧攀着我的脖子,我们的舌头绞在一起。

我确信郝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她微微抖动的身体告诉了我一切。

郝露的热泪流满了我的脸,她近乎疯狂的热情似乎溶化了我,我紧紧搂着她的身体,狠命的揉着她的背。

在酒吧的昏暗中,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我们已经不在乎别人的注视了。

“哎哟”,正在极端的销魂中,嘴唇却被郝露狠狠咬了一口,我禁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叫。

郝露直起身子,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脸上未干的泪痕在点点霓虹中,闪烁成令人心醉的五颜六色。

她静静的望着我,幽幽的目光,就像我小时候躺在楼顶上凝望的星空,遥远而深邃,似乎要把我吸进去。

我感到喉咙有些干,不知怎么搞的,在她的注视下,我有一种一丝不挂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内心已全部被她看穿。

我端起酒杯往嘴边送,可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下,这一口怎么都下不去。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我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道:

“郝--”

“陈错--”她打断了我,瞄了我一眼,然后端起身前的玻璃杯,仰起头,满杯的金黄色液体便都注入了她的喉咙。

她的双颊红得发亮,浓浓的酒劲让她美丽的眼睛更加湿润,似乎随时都可能滴出水来。

她有些醉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漆黑的双瞳就像精雕的黑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陈错--”,她盯着我一字一顿的道:

“你--是--个--魔--鬼--”然后又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一副肆意放纵的样子。

“魔鬼是天使的另一个名字。”

我笑着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最终喝了多少酒,还有许多的细节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郝露摇摇晃晃站起来,大叫道:

“陈错,送我回家。”

然后就歪倒在我怀里。

扶郝露上楼的时候,我的酒就已经醒了大半,一个喝醉的男人和一个喝醉的女人在一起,最先醒来的一般都是男人。

当我扶着郝露身体上楼的时候,感觉她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柔软,也轻了许多,我就知道郝露也醒了,女人的警惕性总是会比男人高的。

郝露蜷在我怀里,似乎没有挣脱的意思。

她的身体重新滚烫起来,我甚至能清晰听到她怦怦的心跳声。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会装傻的话,我也就不是男人了。

郝露偎在我怀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刚把门关好,还没来的及打量屋内的陈设,郝露火蛇般的身体便紧紧贴了上来。

她的鼻息急促而炙热,像要喷出火来,两条嫩滑的手臂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紧紧搂着我的脖子,鲜艳的红唇贴在我的双唇上,柔软刺激的感觉。

我们疯狂的吻着,这是一个没有明天的时代,我们在乎的都只有今夜。

我的手伸进她毛衣内,解开她内衣的挂钩。

郝露“呜”的一声,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没有了防护的酥胸紧紧贴在我的胸前,那种柔软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我的手缓缓贴上她的小腹,细腻的肌肤就像刚织出的缎子,异常的滑嫩柔软。

我轻轻摩挲着,自下而上,抚上那片柔软的突起。

郝露“噢”的一声,身体变得有些僵直,小口中吐出芬芳气息,轻轻拂在我的脸颊上。

我缓缓吸口气,握住了那丰满的乳房,牛奶般的爽滑感觉。

郝露的身体异常的火热,我揉捏着她的丰乳,时轻时重,郝露轻轻呻吟起来。

我的两根指头夹住那火红滚烫的蓓蕾,郝露张圆了小嘴,身体颤抖起来。

我忍耐不住,大拇指轻轻一按那点猩红,郝露“啊”的一声,身体强烈的抖了起来。

郝露的确是很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了,旷日怨妇的模样不是随便就可以装的出来的。

胸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让我顾不得上演更多的前戏,我一把横抄起郝露,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火。

我不知道是怎么找到床的位置的,或许是郝露引导了我。

至于是我先开始解她的衣服,还是她先开始解我的衣服,我已经弄不清楚,也已不再重要了。

郝露裸露着的洁白躯体展现在我眼前,胸前高挺的双乳在窗外透进来的点点灯光中微微颤动着。

我暗暗吞了口口水,俯下身去,含住一个鲜红的蓓蕾,用牙轻轻磕了起来。

郝露双手抱住了我的头,紧紧按在胸前,嫩滑的乳房摩擦着我的脸。

我用舌头卷住那发烫的蓓蕾,轻轻一用力,郝露身体一紧,轻轻娇哼了一声。

我将她两个乳房往中间挤压在一起,舌头伸进那深深的乳沟,鼻中传来一阵乳香。

我自上而下,轻吻着她每一寸肌肤。

郝露身体火炭般的烧了起来,鼻息越来越重。

我轻轻掰开她的双腿,火红的花蕊在眼前鲜艳的绽放。

我伸出一指,微微在桃源中抚过,挑起一条晶亮的银丝,在微弱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我抬起头,郝露凝视着我的双眼,轻声道:

“陈错,你是个魔鬼!”

我微微一笑,火热的分身在郝露胯间露出狰狞的头颅。

郝露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小嘴一张一合,说不尽的淫靡诱惑。

滚烫的分身在桃源入口轻轻摩擦几下,湿润的感觉让分身更加生机勃勃。

郝露双腿绷紧了起来,股臀却微往前凑,似乎在迎接分身的到来。

我深吸口气,硕大的分身破壁而入,撑开桃源浅处的甬道。

郝露长“哦”一声,双腿猛地高抬回缩,却正巧搁在了我的双肩上。

窄窄的入口刺激着分身,让它更加的肿涨起来。

我扛着郝露的双腿,轻轻扭动几下,忽地全根而入,郝露“啊”的一声大叫,喘着粗气搂紧了我的腰背,朦胧的眼神似乎带着细细雨丝,在我眼前迷离起来。

我缓缓将分身退出一截,郝露的身体稍微松软一些,我看准时机,忽又猛地全力挺进,粗大的分身便完全没入甬道之中。

郝露张圆了嘴巴,却叫不出声来,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紫色的蓓蕾就像大海中颠簸的小船。

郝露的身体泛起令人眩目的玫瑰红色,火热的甬道更刺激了我。

我扭动着身体,全根而入的分身左右晃动着,紧紧贴着甬道的肉壁。

“陈错,你这个魔鬼!”

郝露终于叫了出来,声音刚落,我便给了她一个狠狠的冲击。

郝露“啊”的一声,不服气似的叫着:

“陈错,你这个魔鬼!”

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叫喊中,我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

她的叫喊声越来越弱,后来便只能听见她“哦--哦”的呻吟声。

终于,她突然发了疯似的长叫一声,紧搂住我,尖尖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我的肉中,甬道开始用力的收缩,一股滚烫的洪流狂涌而出。

已到极限的分身再也不能承受这温柔的冲击,我“哦”的低吼一声,硕大的分身最后一次冲刺,欢乐的种子便在甬道深处播撒开来。

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当我醒来的时候,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

我深呼一口气,郝露火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柔软的感觉却让我想起了雨佳。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躺在哪个男人怀里,她的娇媚又在向谁展现。

心中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却看见郝露晶亮的目光正盯在我脸上。

已想不起有多少次这样的尴尬经历了,当原本陌生的一男一女在床上达到和谐的时候,彼此间的第一眼总会是很尴尬的。

虽然我与郝露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却依然逃不开这个规律。

郝露的目光垂了下去,脸红的像窗外的朝霞,身体虽离开了我一点,火热却依然留在了我身上。

最亲密的接触都有了,这时候却又矜持起来,寻找一夜情的良家妇女大多是这种表现,这个时候是需要展现男人魅力与温柔的时候了。

“早啊。”

我微微笑着打招呼道。

郝露听到我的声音,表情自然了一些,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轻轻道:

“早。”

我将身体贴近她,凑在她脸前,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我轻轻问道: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郝露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却勇敢的瞄上我的眼睛,如火的脸颊就像她昨晚在最高潮时身体泛起的玫瑰红色,给人一种强烈的欲望。

“我睡得好极了。”

她的鼻息喷在我脸上,痒痒的,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那就好。”

她的眼神越发的热烈起来,我几乎有些熬不住她火辣的目光,垂下了眼神,放弃了与女人对视的机会。

“不过,你似乎睡的不大好。”

她盯着我笑道,虽是调侃的语气,却也隐隐透出几分娇媚。

“是吗?”

我吃惊道:

“你怎么知道我睡得不好啊?”

她望了我一眼,却不说话。

“那不可能,这么舒服的大床,旁边还有一位如花的女子,任何男人想不睡好恐怕都不可能。”

我争辩道。

郝露咯咯笑着,丰满的酥胸隔着被子却也是一副波澜壮阔的景象。

想起丰乳的高挺与嫩滑,我的心中一荡,大手便向她胸前模去。

“阿琪是谁?”

我的大手一顿,立时停在了原处,郝露娇俏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扯起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笑容,盯着郝露的眼睛道:

“你怎么知道阿琪?”

郝露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阿琪,不过昨天夜里你做梦的时候,却在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我脸上挤出一个夸张的表情道:

“不会吧,我还会有这爱好?我怎么都不知道。”

“怎么,从前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没有跟你说过吗?”

郝露的语气泼辣起来,显然已经意识到她不是我勾引的第一个良家妇女了。

只不过她意识太晚了,嘿嘿。

我叹了口气道:

“哎,用情太专一直是我最大的缺陷。”

郝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我大腿上重重捏了一把:

“你还好意思说。”

见她露出了笑容,我心里松了口气,收拾起玩笑神色,叹道:

“她是我念书时候的女朋友。”

“哦,”郝露轻轻道:

“难怪!那是你的初恋?”

“呵呵,现在来跟我谈初恋,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那的确是我第一次恋爱。”

我笑着道,心里勾起的往事却不是脸上的笑容所能覆盖的。

“那后来呢?”

郝露显然是对我的往事感兴趣,身体不自觉的贴近我,右手撑起了头,目光盯在我脸上。

“没有后来。”

我淡淡的道。

望着郝露好奇的目光,我又道:

“就像大多数的校园情侣一样,总逃不开劳燕分飞的命运--毕业之后,她去了美利坚。”

“哦,”郝露长长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去呢?”

我摇摇头: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想,她的梦想在大洋彼岸,我--我似乎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

我笑了起来。

郝露目光紧紧盯着我道:

“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奇怪的看了郝露一眼:

“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却去谈还爱不爱另一个女人,好像有些滑稽哦。”

郝露没有笑,轻轻道:

“看来你还算是一个用情比较专一的男人。”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知道我还在想着另一个女人,却说我用情专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女人的心思永远是无法捉摸的。

“那雨佳又是谁?”

郝露捉狭似的看着我:

“你昨天还喊过好几遍她的名字哦!”

“不会吧,”我大叫道,某部经典电影中的情节在我脑中浮现:

“我是不是喊了青霞的名字四百三十一遍,还喊了紫霞的名字四百三十二遍?”

“差不多,呵呵。”

郝露笑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我就像是那颗葡萄了。”

我苦笑了一下:

“雨佳是个苦命的女孩子。”

“哦,”郝露瞟了我一眼:

“是不是跟我一样苦命--被你弄上手了?”

无暇理会郝露话中浓浓的酸意,我叹道: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会让我感到遗憾,雨佳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故事之一?”

郝露幽幽道,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我抚上她光滑的背,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缓缓的道:

“即便是故事,你也是这故事里的女主角。”

郝露趴在我肩上,眼中的汩汩热流湿透了我的背。

“陈错,陈错--”在我疯狂的冲刺中,郝露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她的牙齿紧紧咬着我的肩膀,双手指甲狠狠掐入了我腰间的肉中,似乎是要通过这刻骨的痛,将我们紧紧融合在一起。

“哦,哦,陈错,我,我求你件事--”她腔内的肉壁开始紧紧收缩,身体泛起奇异的玫瑰红色,喘着气说道。

抑制住分身传来的致命快感,我狠狠揉着她嫩滑的乳房,吸口气道:

“什么事?”

郝露将股臀用力的耸动几下,凑上分身最后的攻势,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大声的道:

“陈错,哦,我要你记得,哦,在别的女人床上,别忘记了喊--喊我的名字--”她紧紧吻上我的唇,在我舌头上轻轻咬了一下,接着便狠狠搂着我,火热的双唇似乎要揉进我的嘴里。

腔道里一股暖流涌出,分身喷出的浓浓浆液,没入了甬道最深处。

我紧紧贴着她的脸颊,滚烫的热流顺着我与她的脸颊缓缓流下,竟已分不出哪是她的,哪是我的……。

也许我不是个好男人,但我绝对是个向往家庭生活的男人。

这些年在外奔波,孤独和寂寞是我最好的伙伴,但我心中对家的温馨却更加的向往起来。

望着郝露丰满的身躯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似乎是一个幸福的丈夫,正坐在桌前等温柔贤惠的妻子将做好的早餐端上桌来。

一股久违了的情感涌上心头,以至于郝露将高粱米稀饭放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还在痴痴发呆。

“嘿,嘿,醒醒!”

郝露的葱葱玉指在我面前摇晃几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几下,然后闭上眼睛道:

“好香啊。”

郝露咯咯笑着收回手,道:

“刚刚起床,你就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我睁开眼望着她,摇头道: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生活。”

郝露住的是个两居室,屋内挂满了她的照片,凝思的,微笑的,爽朗的,羞涩的,各种神态都有,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也不夸张。

我啧啧叹道:

“真不错。”

郝露笑着说:

“你是说我人不错,还是照片不错。”

“照片不错,人更漂亮。”

“就你会拍马屁。”

郝露的脸上笑开了花。

“对了,怎么没见你先生的照片?”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这个气氛下很明显不应该提起这些事情。

这也再次应证了那句老话:

“男人最得意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犯错误的时候。”

果然,郝露的脸色黯了下来,挑了一勺稀饭送进嘴里,没有说话。

“对不起。”

我是真心的后悔,男人偶尔犯下的错误也许是最致命的。

“没什么。”

郝露叹口气道:

“他的照片被我烧了。”

“对对对,学会忘记,才能更好的生活。”

我赶紧道,方宁教育我的话,被我用来了开导郝露。

“这个人不值得我再去提起。”

郝露的语气有些激动:

“你知道他是怎么出的车祸吗?他在酒吧喝完了酒,叫了两个小姐开车去兜风,然后三个人一起兜到了桥下面--”我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这种事情经常在报上见到,却没有想到今天亲身接触了一回。

“不说这些了,快吃吧,饭都凉了。”

郝露打起笑容,催促我道。

我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温柔的道:

“以前不开心的事情要统统都忘掉,每天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把握现在?”

郝露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脸上,幽幽叹了口气,一种无法言语的忧伤便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窗外,冬晨的暖阳被厚厚的云层包围着,几道金色的阳光刺开阴云照射在大地上。

虽有艳阳,我和郝露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心中喃喃道:今天,真的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么?没想到事情进行的意外顺利,当我和郝露吃完早餐赶到工程现场的时候,施工队已经按照我的要求整改完毕。

郝露见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才夸张的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脯,口中道:

“总算过关了。”

我目光落在她颤巍巍的胸前,想起昨天夜里的温热柔软,笑道:

“这才是刚刚开始,离过关还远的很呢。”

郝露瞟了我一眼,妩媚的道:

“对我来说,这就算过关了。下面的事情就是陈工您的了--如果我连你都不能信任了,我还能信任谁?”

虽是暧昧的语气,眼中却真的有些哀伤。

我从包里掏出便携电脑,看著启动的windows画面,脑子里却还回响著郝露那句“我还能信任谁”。

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最信任自己,女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总是信任男人,特别是有著亲密关系的男人。

在提倡男女平等甚至有些女贵男贱的今天,

“女人天生是弱者”这句话依然是那麽的实用。

我一屁股坐在静电地板上,干活儿的时候我是很少顾及形象的。

郝露缓缓蹲在我身边,看著我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著。

“情况怎麽样?”

见我皱起眉头,郝露有些紧张起来。

我望了望设备上的那一排排的绿灯,听著设备发出的轻微噪音,回头对郝露笑著说:

“没问题,一切正常。”

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

光缆电缆这些物理链路竟是一插就通,这个点我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做完了所有数据。

做了几个小小测试後,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笑著道:

“搞定,收工。”

郝露睁大了眼楮,惊奇的望著我:

“这麽快?”

“快?”

我瞪了她一眼:

“我还嫌太慢呢!”

郝露自然是有些不相信,拿著便携电脑跑前跑後的测试起来。

忙活了二十多分钟,才喜滋滋的跑回来说:

“ok,一次成功。”

我笑道:

“你还不相信我?”

郝露摆著手道:

“不是,只是感觉太快了。”

我点点头道:

“网络设备不像那些传输设备,在工程阶段是不用挂误码的,一般情况下只要链路打通了,就不会有什麽大问题的。当然,最後验收的时候局方会有一些具体的技术指标要求的。”

郝露道:

“有这麽简单?”

我笑道:

“怎麽?是不是後悔请我来了?”

郝露脸红了一下,轻声道:

“如果没请你来,也许我会更後悔。”

我的心里一热,望著她娇艳欲滴的脸颊,竟隐隐有股冲动--我如果现在就地办了她,想来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心中的心猿意马,我还是忍不住在她丰满的臀上轻轻摸了两把,然後舔了舔干裂的唇道:

“放心吧,我是物有所值的。现在是还没有遇到复杂的网络情况,如果真遇到了,那就是需要我出马的时候了。”

郝露红著脸点点头,眉眼间满是羞意,想是我在她臀上作怪的大手起了作用。

这天我一鼓作气,竟然连做了六个点,都还算顺利,没有什麽大问题。

郝露见我一天就解决了一大半,当然是芳心大悦。

当我要做第七个点的时候,郝露主动提出今天暂停,剩下的那四个点都在郊区,位置比较偏,再说以今天的这种速度,明天解决这四个点不在话下。

我想了想也答应了,确实,没有必要这麽拼命干。

虽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郝露却是心情大好,开著车的路上竟然哼起了小曲。

我却有些累了,已无暇在乎她唱的什麽,身体重重往椅上一靠,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郝露虽是目视前方,却也抽空腾出右手在我腿上重重捏了把,嗔道:

“你个家伙不懂欣赏。”

我正要大叫冤枉,郝露忽然大叫起来:

“下雨了!”

我忙偏过头往外看,一颗颗的雨滴一阵疾似一阵的砸在车的玻璃上,然後顺著车窗缓缓流下,挡住了我的视线。

远处的山,近处的树,在我眼里都已变得有些模糊了。

就连那些浓重的绿色,也在冬雨的模糊中,变成了重重的黑色。

郝露似乎是特别喜欢下雨,哼的小调也听的更加的真切起来:

“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著--一首歌叫雨夜花已经忘了--这首歌他到底在说些什麽雨很美--夜很凉--花很香那是树林里花儿纷飞--那是树林里花儿纷飞……”

郝露的声音在寂寞的冬夜里显得有些落寞与凄凉,她似乎是在唱,又似乎是在说,眼里浮动的泪珠似乎是她此时心境的最好表现。

“山峰溪水狗狗炊烟热汤木桌缺了谁?鸟叫虫鸣莺声燕语何苦惹是是非非?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隐约听见有人吹著一首歌叫雨夜花雨夜花花雨夜夜里花儿缤纷坠多麽凉多麽香多麽美……。“许是真的困了,在郝露越来越小的声音中,我睡了过去,《雨夜花》的旋律似乎一直在我梦中回响著。当下了车的时候,郝露似乎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起来。反倒是我,虽然睡了那麽一会儿,精神却是更加的萎靡。郝露却完全不照顾我的精神,随便找了个小餐厅,要了个火锅子,然後上了两杯生啤。滚热的汤,冰冷的啤酒,水火两重天的感觉。我喝了口啤酒,咂咂嘴,然後嘘了口气,冬天喝啤酒也很爽的。郝露兴致高得很,又要了两杯啤酒。也许是因为太累的原因,我喝下一杯就有些晕了。郝露却干了两杯,然後笑著指著我说,你怎麽这麽快就不行了。我听岔了意思,即使是头晕了,也很容易让我想起某重含义。我怒道,咱们到酒店去试试。郝露水汪汪的眼楮瞟了我一眼,然後道:

“好,我们到你房间去喝。”

也许是真的醉了,郝露从冰箱里取出啤酒的时候,我却已经躺在床上。

郝露咯咯笑著把我拉起来,然後递给我一个易拉罐。

郝露的脸红扑扑的,眼神中流露出些是男人都看得懂的挑逗。

我轻轻啜了口啤酒,不知怎麽的却想起了雨佳,微微叹了口气。

郝露坐在我身边,身子紧紧贴著我道:

“叹什麽气啊。”

我笑笑道:

“没什麽,只是在外面惯了,有些感慨而已。”

郝露身体贴的更紧,道:

“你长年累月一个人在外面,当然觉得辛苦了。怎麽不找个女朋友?也好有个人关心你啊。”

我呵呵道:

“我们这种飘的男人,谁愿意跟我们啊?”

郝露叹了口气道:

“飘的男人有什麽不好?整天跟在女人身边的男人也不一定就是什麽好东西?”

有了今天早上的经验,我自然不敢再开口谈论这个问题了。

“陈错,我做你女朋友吧。”

郝露突然说道,我口中的啤酒差点完全喷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郝露的眼神中究竟是真诚多一点,还是戏谑多一些,我早已经分不清了。

但我相信郝露是喝醉了,因为清醒的她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看著我迷惑的眼神,郝露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瞧把你吓的,我开玩笑的。”

我没有笑,只静静的望著她。

郝露将脸轻轻凑到我跟前,眼中的朦胧雾气还没有完全消退。

她在我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在我耳边幽幽道:

“陈错,你不是说过我们应该只在乎今天吗?那你还在等什麽?”

我紧紧的抱住她,任她滚烫的热泪自我耳根缓缓流下。

女人到了晚上总是脆弱的,我已经记不起这是谁的名言了。

我给了她一块宽厚的肩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声哭泣起来。

她哽咽著,拿拳头使劲的砸著我。

我突然有些後悔,郝露不适合做这种没有感情的游戏中的主角,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去招惹她。

郝露在我耳边哽咽著道:

“陈错,我求你件事。”

我轻轻的点点头。

郝露停止了哭泣,盯著我的眼楮道:

“我希望你骗我一次。”

“骗你?为什麽?”

郝露不答我的话,道:

“我希望你骗我一次,对我说一声--”她舔了舔嘴唇,轻轻的道:

“我--爱--你--”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要求,望著郝露渴望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郝露又轻轻的抽泣起来:

“难道你连一个谎话都不愿意给我?”

哽了一下,我终于起口道:

“我--”郝露抬起头来,眼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紧紧盯著我的眼楮。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望著郝露热烈渴望的眼神,犹豫半晌,第二个字还是没有蹦出来。

终于,我垂下头,轻轻道:

“对不起,郝露,我不能骗你!”

郝露猛地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抽泣著大声道:

“陈错,我--爱你!我--爱你!”

她的双手似乎要透过衣服掐进我的肉中,火热的身体似乎要与我的身体完全融为一体。

感受著她浑身的颤抖,她滚烫的热泪似乎已将我的肩头湿透。

我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无声的压力,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

“郝露,我--爱你!”

这一刻,我终于成了一个爱情骗子!谭火曾经满脸苦恼的向我倾诉,说有几个小妹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如果失去了他,她们宁愿去死。

去死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坏的是她们每个人都逼着谭火对自己说“我爱你”。

本来以谭火的脸皮,说个十次八次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可是谭火却满脸无辜的说,我怕这样说多了之后,丫的,以后再对方宁表白的时候就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

我在他头上重重爆了一下,说你丫还记得方宁呀,你丫现在都快赶上秦香莲的老公了。

谭火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秦香莲的老公是谁?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说,就是您老人家经常唱的狗头轧伺候的那位。

谭火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不知道,但为了他的幸福,我只好亲自出马,跑到教室的桌上抄了首不知道是哪位老兄刻在上面的一首小诗: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之后--我就会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死去之后--再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谭火让我连夜赶抄了六份,我骂道,你她妈的连那玩意儿加在一起也就五肢,却踩了六条船。

谭火洋洋得意的说,当然,一肢多用是我谭某人的特长嘛。

总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第一份是送给了方宁。

那时候方宁还不认识我的笔迹,以为谭火这小子母猪上树了。

据谭火说,直接后果就是方宁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无限娇媚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大令。

至于另外几位就更好对付了。

谭火请我喝酒的时候说,老错,你丫哪儿弄的歪诗,杀伤力真他妈不是一般厉害,那几个小丫头个个哭的跟泪人似的,那眼神--你不知道--,啧啧。

我说你别管,以后这些擦屁股的事儿少找我。

谭火嘿嘿笑着说,当然不会了,为了表示对您老人家的谢意,我特意给您准备了一美女。

对于他口中的美女,我向来不抱什么兴趣。

道理很简单,这小子还没到见了美女不泡却要让给兄弟的境界。

我说,得了,那些在街上喊声美女个个回头的货色,你哥我不稀罕。

谭火神秘兮兮的说,你放心,这次是绝等货色,呶,这是她的资料情况。

他在兜里翻了半天才找出张揉成团的纸片递给我。

纸片上的字很明显的分成了两部分。

上面是黑色钢笔,字迹娟秀:

“沈豫琪,165cm,1977年6月8日,成都。”

后面却是蓝色圆珠笔写的三个数字:

“85/56/85。”

后面这几个字跟鸡啄米似的,自然是谭火的笔迹了。

谭火见我看完了,忙一个劲追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说,什么怎么样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谭火说,你小子可别不识抬举,这可是方宁介绍的与她齐名的外语系的另一朵金花,你看看我们对你多好,连她的姓名、身高、籍贯、出生年月日都给你弄得一清二楚。

我嘿嘿笑着说,怪不得你小子没下手呢,原来是方美人的同学的干活。

虽然那时我还是一个有理想的上进青年,离我的愤青时代还远的很,但外语系的两朵金花我倒是早已闻名了,何况其中一朵还是花落谭火。

谭火见我有些动心,便指着后面的那几个数字嘿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是春心荡漾了,呶,你看看。

我说,这是什么。

谭火洋洋得意的说,嘿嘿,不怕您不知道,这是沈美女的三围。

靠,我当时就大叫起来,你怎么知道?不是方美女告儿你的吧?谭火一根指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非也,非也,此乃本人目测所得,误差范围在百分之十以内。

我呵呵笑了起来,谭火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该你上场的时候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阿琪的名字。

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叫阿琪的女孩子,会在我生命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爱情就是这样,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来到你心中。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又悄悄远去,留下刻骨的爱与恨,让那些没有来的及好好珍惜的人,独自品尝和回味着爱情的苦辣酸甜。

欢笑和泪水都请你珍惜,因为爱情不会总停留在我们中间,谭火语。

不是母猪上树了,他只是念了一遍W大某位不知名的才子留在课桌上的痕迹。

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一段往事,是因为郝露的要求让我不得不想起从前。

舔舔干裂的嘴唇,昨夜心中的尴尬仍然是历历在目。

我敢打保票,如果不是用嘴说换作用笔写,我是一点问题没有。

那首小诗的杀伤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这一点不仅在谭火的那些女孩子那里得到了验证,后来一段无聊的时期我在某些聊天室用这个东西对付了一些陌生的女网友,效果竟然是出奇的好。

一般情况下,第一句换来的回答是“哼”,第二句回答是沉默,第三句回答是“怎么样?”

第四句回答是:

“那你就去死”,第五句回答是“那你怕什么”,第六句是“?”

,最后一句往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两个字“谢谢!”

如果用这首小诗对付郝露,即使不能完全彻底的打动她,最起码也可以免了我心中那中做贼似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郝露却似乎已经忘了我昨天晚上的那句谎言,或者说是铭记住了。

她俏丽的身影忙进忙出,脸上流露出的欢快让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清她到底是铭记了还是遗忘了。

“怎么了?不干活儿了?”

见我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郝露的脸仍然像我们初次见面那样的红了一下。

“快点干吧,这是最后一个点了,明天你就可以回总公司了。”

郝露脸色平静,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波动,当然,那也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心中波澜起伏。

“你很希望我走么?”

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母回车之后,我便不去看设备,目光落在郝露秀丽的脸庞上。

“难道你能不走么?”

郝露一点也不示弱,勇敢的与我对望着,眼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让我的心也热了起来。

终于抵挡不住她炽热的目光,我只能低下头去,轻轻道:

“对不起,郝露。”

她摇摇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令人有些害怕。

她握着我的手,轻轻说:

“陈错,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一个负不起责任的男人,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负责任。

自私的男人都这样,但我相信郝露在与我好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她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了。

“陈错,我想告诉你,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很快乐。”

她的神色坦然,似乎真的是活在幸福中。

“这都是你带给我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似乎又都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如果是那个时候遇见你,我一定会疯狂的爱上你,我们或许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那样你就不会遇到什么阿琪什么雨佳,也许你的生命中便会只有一个郝露。”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隐隐已有泪花浮现。

我也顾不得机房不准抽烟的规定,点燃一根,放在了嘴边。

“只可惜我们晚了七年,七年啊。”

她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缓缓流下。

我狠狠抽了一口,沉默着。

“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要感谢上天,让我可以遇见你,让我从此以后的生命中多了一段可以回味的东西。虽然有些短暂,但是感觉真的很美妙。”

她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就像是夏日池塘正中那朵洁白的荷花,高贵圣洁,美艳照人。

我突然觉得原来我是如此的卑鄙,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但是我得到的却是那些最珍贵的东西。

我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和骄傲,在雨佳和郝露面前,却是一钱不值。

我狠狠捏着手中的烟头,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再次在心头涌起。

“好了,不说这些了。”

郝露终于又露出甜美的笑容,抽出了放在我掌中的小手,在我面前摇晃了几下:

“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我的大工程师?”

我心情很难一下子就恢复过来,瞄了她一眼,懒懒的道:

“放心,一切都已完成。”

郝露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给你,明天下午的机票。”

我愣住了,突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原来她早都已经安排好了,连机票都预定了,那一刹那我的自尊似乎都被撕的粉碎。

我一把把信封扔在地上,吼道:

“你干嘛给我定票?谁说我要走了?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我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我知道一定是铁青的。

郝露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呆呆的望着我,两颗泪珠在她美丽的眼中浮动。

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只是看到郝露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中就再没有任何怨恨。

看着郝露将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我突然一把抱住郝露,紧紧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郝露肩头抖动着,轻轻抽噎起来,泪水湿透了我的肩膀。

我心中叹了口气,接过郝露手中的信封,轻轻丢进了自己的包里。

也许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与郝露的事情会是这样的进行下去。

郝露双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呆呆盯着前方,似乎是要把前面的马路看穿。

奥迪在路上飞奔着,迎面驶来的灯光照亮了郝露的脸庞。

只是从她的脸上,我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与我有关的东西了。

我心中没来由的叹口气,恍惚之间这种场景似乎是这种故事必不可少的情节了。

从怀里摸出根烟,打火机刹那火热的光芒,漾红了郝露的脸庞。

很美的轮廓!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目光缓缓巡过她的身体。

郝露仍是目不转睛,脸上的温度却是我轻易就能感受到的。

她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某些东西,让我终于有些感慨起来:女人是最善于伪装的动物。

轻轻吸了口,烟雾便在车厢内荡漾开来,轻轻盘在郝露额前,久久不忍散去。

我伸出手去,在她头顶上挥了挥,烟雾便慢慢散开去。

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部老片《过把瘾》,里面方言轻轻为杜梅驱赶烟雾的情节。

妈的,神经病,我心中轻轻骂自己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那些无聊的肥皂剧中无聊的情节。

心中有些发闷,缓缓摇下车窗,一阵凉风吹过来,昏昏沉沉的头脑暂时清醒了一会儿。

伸出窗去的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截长长的烟灰便随着奔驰的奥迪,无声的散落。

“咳,咳”,郝露脸色有些涨红,挪出了一只手,轻轻掩住自己的嘴唇,留给我一个不完全的病美人的轮廓。

我狠狠抽了一口,然后赶紧将烟头扔掉,摇上车窗,偏头问道:

“怎么?感冒了?”

想想她这些日子确实挺辛苦的,张罗那么一堆事儿,要落实到货日期,要与甲方沟通联络作解释还要忍受他们责骂,要联系施工队做工程勘测,还要担心能不能按时完工。

这么一堆事儿摊在谁头上都是一团麻,何况是这样一个羸弱的女人,压力之大,不问可知。

女人是不适合干这行的,这是谭火两年前对我说过的话。

这行的暴利年代早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设备制造商都是微利甚至负利时代。

想起前不久网上还把这行评为十大暴利行当之一,从心底有些不屑。

女人做这行,需要付出比男人不知大多少倍的努力,要随时准备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也许只有女人才会碰到的情况。

但女人也是有优势,特别是做业务这方面,女人的威力恐怕要远远胜过男人。

谭火当时嘿嘿的笑道,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

像郝露这样的女人,付出的辛酸,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左手搭上她的背,轻轻拍了两下。

她白了我一眼,又忙将目光转向前方:

“我又没感冒,你瞎拍什么呀?”

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两句完全没有因果关系的话,我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

她鼻孔冷哼了一声:

“你要真关心我,就少抽点烟吧。”

“不会吧”,我辩解道:

“烟灰我不是都替你赶了么?”

“吓--”她发出一声冷笑:

“你们男人都是会为自己狡辩的。”

我撇撇嘴不说话,她却似乎意犹未尽,又来了一句:

“男人都是可恨的。”

我自然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似乎仍然不解气,咬牙切齿的正要再对男人进行人身攻击,我赶快接上她的话:

“男人还都是可爱的。”

她瞪了我一眼,腮帮子抖动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都是无耻的。”

声音已经小了许多,近似于自言自语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做反驳。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让人看不懂的。

我不知道如郝露所说的不无耻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但我绝对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还是喜欢无耻的男人多一些,在老实的郭靖和无耻的杨康之间,要是我是女人,我也绝对选杨康,让郭靖见鬼去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男人意淫的产物,却也是女人认可的真理。

当女人谈论男人的时候,把话题从一个男人上升到一群男人,那么表示她绝对不讨厌她正在谈论的这个男人。

郝露现在便是这样,望着她绽开的笑脸,我给了她一个傻傻的笑,不自觉的又从怀里摸出根烟。

郝露轻轻瞪了我一眼,我便忙又将烟放回去。

她忽然叹了口气道:

“抽吧,抽吧,烟也许是你们男人的第二个老婆。”

我有些吃惊她似乎突然到来的开明,却又忍不住纠正她自以为是的错误:

“不,烟是我们的情人,也许只有它才是永远最讨我们喜欢的。”

她“切”了一声:

“这个倒也不错,几十年在一张床上睡,对老婆自然是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的,情人恐怕就是永远新鲜的。”

我惊道:

“你怎么理解的这么透彻?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她白了我一眼:

“不要以为没人会陪我去看电影。”

我摇了摇头,对拍了这部深刻反映男人本质电影的导演由衷的敬佩,却又有些害怕,他下一步会把男人剥成什么样呢?最重要的是--他会把女人教成什么样呢?

“真是男人的噩梦。”

我自言自语道,落在郝露耳里,便又从她鼻中哼出一声冷笑,接着便不再说话。

晚饭不知道是怎么吃的,郝露虽然不再沉默,却也很少有笑容。

在我讲了几个似乎不是笑话的笑话之后,情况仍然没有好转,我便自己乖乖闭嘴,自讨没趣的事情还是少干。

气氛便前所未有的尴尬起来。

郝露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我推开车门下去,回头却见郝露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

“走吧,上去坐坐。”

我绕到左边的窗前,将头凑到她脸前说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我自然不肯放弃,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也许是因为光线不足,她的眼神如此暗淡,我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看我。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道:

“能不能给我根烟?”

我一愣,她的眼神空空洞洞,似乎这句话不是她说的。

我忙道:

“郝露--”

“给我根烟!”

她打断我,淡淡道。

我便也不再说话,自怀里摸出一根,点燃先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她。

她盯着烟头上的红光,猛的吸了一口,

“咳,咳--”,阵阵未烧尽的烟丝升起的烟雾便盘绕在她周围。

我夺过她手中的烟头,自己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

然后近似麻木的站在车窗前,望着她,一声不吭。

她的眼神似乎厉过凛冽的寒风,让我立在冬夜的风中,似乎有些发冷。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似乎获取了些能量,然后毫无畏惧的和她对望着。

她盯着我望了一会儿,叹口气,缓缓道:

“陈错,我有点累了。”

嗓音带着些沙哑,似乎已经真的是疲惫不堪了。

我点点头,心中似乎又热和起来,手在她脸颊上贴了一下,然后按上她柔弱的肩头:

“没事儿的,早点回去冲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明天早上你就会发现--郝露原来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我冲她咧嘴笑笑。

她盯着我也笑了一下,声音沙哑着道:

“你每次都是这样安慰要和你分别的女人么?”

我嘴角撇了撇,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我又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虽是如花的笑脸,却给我一种如此苦涩的感觉。

“明天我来送你。”

我转身的时候,郝露说了一句。

声音很轻,像是春天的细雨,在我心头沙沙作响,却又像贪食的春蚕,咀嚼着我那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心灵。

“谢谢。”

我没有回头,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

刚要跨上台阶,

“嘀--”的一声长笛响起。

我转过头去,只见奥迪车灯全部打开,明亮的车灯照在我的脸上。

等我定下神来,往车内望去,便看见郝露脸上潸然而下的两行泪水。

喇叭声长长响起,郝露静静坐在车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天使。

“陈错,你是个魔鬼。”

郝露昨夜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陈错,你就是个魔鬼。”

我轻轻对自己说道。

搞不清自己在那站了多久,甚至不知道郝露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被掏空了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身体似乎也有些累了,步伐不由自主的跟着沉重起来,提着便携电脑,我慢慢向电梯走去。

刚按下按钮,一个娇柔的声音喊道:

“您是1208的称错先生吗?”

我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大厅前台的小姐,红扑扑的脸,很娇艳的样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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