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的陽光仍顯得那麼恶毒,然则從我臉上輕微拂過的微風卻帶來了一絲秋天的氣息。
我們就這樣隨意地走著,直到靜依忽然牽著我走進了某家咖啡廳裏,將骄阳留在門外。
我不喜歡咖啡和茶的味道。
哪怕加了再多的糖或者別的作料,我仍敬謝不敏。
再加上我喜歡窩在電腦面前就不肯出門的性格,咖啡廳這種处所,我還是第一次進……然而,面前的視線卻讓我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我知道,靜依把我帶進咖啡廳,不會只是因為她想吃牛排了罢了……“還不錯,好歹找了份工作,夠我混日子了。你呢?這些年過得怎樣?還好嗎?”
我的刀叉在愚蠢地肢解著盤子裏的牛肉,那生硬地動作和靜依優雅的姿態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應該不會有別人看到我現在這愚蠢的樣子吧……“不好。”
“嗯?”
我幹脆停下手上的動作,擡起頭,看重靜依仍不動聲色地將一塊切好的牛排送進本身的嘴裏。
“一個人的感覺不太好受。”
靜依的與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像你這麼優秀的女生,應該有很多人追你才對……”
我低下頭避開她的眼光,不願意讓她看出我心中的尷尬……“我交過一個男同伙,他很像你……”
“哦……”
我不敢擡頭,她話裏隱藏著異樣的情緒,讓我不敢面對她的眼神。
“連分别的態度都那麼像,那麼決絕……”
“……”
“……”
我無言以對,一時間空氣中只剩命令人難堪的沈默……愚蠢自私的年紀已經過去,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懂得當初本身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
“對不起……”
“不會……”
“你又不是他,不消說對不起……”
“……”
“好了,不說我的事了,沒什麼意思。你呢?這麼帥肯定很多女孩子追你吧?有沒有挑花了眼?”
靜依仍舊在優雅地切著她的牛排,語氣忽然變得輕快起來,字裏行間夾雜著調侃的┞穁氣,似乎剛才那些沈悶的話題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我結婚了……”
擡起頭,眼光再次相遇。
“恭喜啊……你都結婚了,我都還是單身呢……看來要變成沒人要的大齡剩女了……”
在我接過爆米花之後,那只手並沒有離開,就這樣停在我的手心。
靜依低垂著視線,讓我看不清她的眼神。
“怎麼會……”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都被堵在喉嚨裏沒辦法說出口。
我能看得出來,那些客套話她現在不想……靜依只是笑了笑,撇過臉看重窗外,沒接我的話。
“HXH,等會陪我去看電影吧。”
看看窗外,現在應該超過下昼三點了吧,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下一場電影應該是在晚上7點上映。
這就意味著我最早也要到夜裏吃紧點才能回到家。
女友的情緒還不怎麼穩定,讓她本身在家獨自面對她的弟弟,我總會有些擔心。
“我等會……”
可是,當我轉過臉,面對靜依那故作平靜卻帶著祈求的眼神,拒絕的話被堵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口。
“好,我陪你……”
……………………晚上七多點,草草吃過晚餐的我們準時走進了電影院大門。
電影院裏的人比我預料的還要少很多。
現在人們家中大多都有了電腦,隨時都可以看到是以還願意到電影院來的,除了急重要看網上還沒有的新片的資深影迷,就只剩下把這裏當做約會聖地的情侶們了。
今天並沒有什麼大片要在電影院搶先上映,所以只剩下一對又一對的情侶零零碎散地分布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今晚的電影沒什麼意思,至少在我看來沒什麼意思。
這是一部國產的文藝愛情片,屬於看了一眼就知道過程和結局的那一種,所以我對電影院裏的情況比電影本身感興趣一些。
屏幕上的那一對還在糾結“你愛我為什麼不為我XXX,你根本就不愛我”這樣的愚蠢對話,而屏幕外的情侶卻已經沒有興趣去關註導演和編劇為什麼那麼蠢,身邊那位早已等待多時的另一半,似乎比屏幕上除了臉蛋就什麼都不剩的男女主角有更多的吸引力。
“良久不見,過得還好吧?”
修長的手指擋住了我的視線。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兩支手指已經貼在了我的嘴唇上,將手指間捏著的小東西送到了我的舌尖。
那是一顆爆米花。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稍微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吞咽動作讓我的舌尖觸碰着了停在我唇上的指尖。
我沉默……剛才到底誰硬塞我手裏的……看重眼睛仍盯著前方棘手卻微微擡起像是要伸手把袋子拿归去的靜依。
此時已是六月上旬,漫漫長夏已經接近尾聲。
猶如觸電的感覺,無法形容。
手指顫抖了一下,然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緩緩收了归去。
轉過頭,靜依正抱著在電影院門口買的那包爆米花專註地看重屏幕,另一只手時不時捏起一兩顆爆米花送到本身的嘴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她將爆米花送到唇間的時候,我似乎看到她的舌尖會輕輕觸碰本身的手指,那麼天然……或許是我的視線停頓得太過明顯,靜依的臉稍微偏了一下,視線也變得飄忽起來。
像是要掩蓋住什麼一樣,硬生生把手中的東西塞到我手心裏。
“給你!想吃的話你本身拿吧……”
仍是仿佛很平淡的的┞穁氣,卻很轻易能出似乎是在掩飾什麼。
而遞過來的那只手,指尖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濕潤痕跡。
一瞬間,莫名的氣氛在我們之間伸展。
與肮脏道被動遭受著我侵犯的女友不合,靜依的動作是那麼主動,仿佛每一個動作都在敘述著火熱的欲望。
一切都是那麼天然,恍如已經相處多年的情侶。
或許是不習慣手裏忽然變得空空的,又或者只是不習慣這樣的氣氛,靜依空著的那只手一向在無意識地在分别上輕輕撓著。
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平靜中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在我身側輕輕回響。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給我……”
我還是把爆米花袋子遞了過去。
那只手並沒有把袋子接過去,只是在帶口胡亂地摸索著,卻半天掏不出一顆爆米花。
不忍心看她臉色變得越來越尷尬,我隨手捏起幾顆送到了過去。
靜依終於轉過頭來,卻沒有接過我手裏的東西,只是慢慢收回击,一臉沈默地盯著我的手指。
“像這樣餵我吃東西,已經是幾年前了吧……時間過得真快……”
我仍在恍惚回憶的時候,指尖卻被兩片柔軟的嘴唇所担保住。
時間的标准在我們之間慢慢拉長,最後被定格成一幅靜止的畫面,只剩下我的心臟在惊骇不安地跳動著。
此時,我內心深處所期盼的,卻也是我理智中所恐懼的。
柔軟濕滑的舌頭並沒有把夾在手指間的食物吞下去,反而緩緩纏繞著我的食指,一點一點地把我的手指染濕。
指尖,指腹,一點一點地陷進去。
濕濕的,滑滑的,還有點癢癢的,直到食指和拇指完全被含到手指的根部……理智的堤壩早已崩塌。
曾經壓在心底的情感被掀開,還摻雜著一種異樣的刺激感,在我的胸腔裏發酵。
那是和女友不合的感覺。
她並不屬於我,卻給了我所有屬於情侶之間的權限。
電影已經播放了一段時間,環顧趾闹埽情侶們陸陸續續地都坐下了。
靜依輕輕吻著我的臉,一副溫順的樣子,就像當初那樣。
那是占领欲與脫離道德束縛所混淆的快感。
是以,當那兩片殷紅的唇在我的脖子和下巴上劃過時,我沒有躲閃。
那是一種與女友不合的體驗。
嘴唇在空氣中觸碰,然後融合,散發出濃烈的濕氣。
靜依的吻技遠遠超過了我的女友,那舌頭像一條毒蛇在我的嘴裏遊蕩,充滿致命的┞稵惑。
靜依的嘴唇並沒有在我臉上停下,那靈活的舌頭從我的嘴角滑出,向下,濕熱的氣息在我的下巴與脖子間來回遊蕩。
靜依話裏的意思太過直白,讓我不知道該若何答复……濕潤的舌尖再次從下巴劃過,絲毫沒有介怀我的胡茬會不會把她弄疼。
我們仿佛久別的情侶,肆無忌憚地在電影院裏揮灑彼此的情欲,毫無顧忌。
靜依的手不安本分地在我的身膳绫渠索著,脖子,後背,腹部,最後停在了兩腿之間。
於是作惡的手被我摁住。
“夠了……”
理智仍在掙紮,讓我期望本身能守住最後的底線。
“別說你還是處男……”
靜依擡起頭,濕熱的氣息在我耳邊輕輕撓著。
“你呢?”
我不甘地回問。
“你覺得可能嗎?”
她的話裏不出任何情緒,但我大概能猜到她此時的感触感染。
“是你前男友?”
“不僅僅是他……”
“很多?”
“是啊……是不是嫌臟了?”
靜依的聲音冷了下來,像是被碰着傷口的貓,敏感而又脆弱,讓人心疼。
我默不作聲,仍摁著她的手她的手,卻吻向她額頭。
“你覺得呢?”
“如不雅我能懂得你的设法主意,現在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靜依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語氣裏寫滿了自嘲。
靜依僵硬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不再挑逗我的欲望,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不肯放開。
“我的第一次給了他……”
“嗯。”
“後悔嗎?那次把我帶回家卻什麼都不做。”
靜依似乎才意識到本身此時似乎有些掉態,隨手放下手中的刀叉,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將視線垂了下去。
那一次……是初三的時候了吧?第一個學期,她去給別人過诞辰本身卻喝的爛醉的事。
诞辰的女主角我並不認識,所以被她拉著一路去的時候還挺不情願的。
所以她喝醉了之後,等我們出來已經是臨晨一點多,我也就理所當然地把她帶我家。
家裏只有我們兩人,我卻把她扔在我的房間裏,而我則在沒整顿過的客房躺了一夜。
“不後悔。那時候我們才15歲。都太小了。”
“我後悔……如不雅我主動一點,之後你就不會走了吧……”
我沉默。
“我想懂得你的過去……”
“我還以為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假如……”
“嗯?”
“假如你沒有結婚,你會不會……會不會選擇和我在一路……”
……這句話還是來了。
“會……”
“這就夠了,我很開心……”
似乎是早就知道是這樣的谜底,靜依扯動嘴角,想要湊出一副微笑的神情,最終卻轉過臉低下頭,只留給我一副被長發遮住的側臉。
“為什麼……我終於能放下一切回來找你,卻連一點欲望都不留給我……”
哽咽將靜依的聲音拆得乱七八糟。
我能看見靜依在切牛排的手明顯地抖了一下,然後又仿佛若無其事地繼續切下去,只是切了幾刀也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不雅,反而讓牛排上那淩亂的瘦语把她的此時的情緒給出賣得一幹二凈。
我沉默。
電影還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