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气很好,风很柔,很干净,新发的嫩柳在风中摇摆,点点新绿映着朝阳,为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清新的色彩,象是生活的希望,总是不断滋生。
肖石开着车,奔医院而去。
昨天跑了一天,他要赶早去看望岳父大人。
到了病房,肖石推门而入,一张美面映入眼帘,原来姐姐也在,正在喂老凌喝粥。
“唔……小肖来了!”
老凌见了他,忙咽下嘴里的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自听说女儿“有喜”,老爷子气色相当不错,病情恢复神速。
“哇,岳父,看您这精神状态,最少能活到九十多,我们终于不用担心没人带孩子了!”
肖石和姐姐点了个头,微笑着和老头打趣。
凌月如望着弟弟,笑而不语;老凌哈哈一笑,让了让身子,向床边一拍:
“来,坐这儿!”
肖石依言坐下。
凌大宽老怀大慰,感慨道:
“小肖啊,不瞒你说,九十不敢说,但我觉得……再对付个十年八年地,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两个争点气,多生几个娃,没准我还真能活到九十,哈哈!”
肖石和姐姐含笑对视,体会着彼此眼光中的幸福和柔情。
老凌感慨已毕,又道:
“小肖,我听月如说,是你帮公司贷的款,你怎么贷的?”
女婿为公司做了这么大事,他也很自豪。
凌月如一听,也把眼光投了过来。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答道:
“我去找刘升了,请他给银行签了个条。”
屋里没别人,他如实说了。
“哦。”
老凌点点头,虽略有些吃惊,但还是马上明白了他找刘市长的用意。
凌月如暗自轻叹,又多了一缕忧虑。
肖石笑了笑。
向前欠欠身道:
“岳父大人,刘市长让我问您好,还说有时间来看您。”
“无所谓,这些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凌大宽微笑摇头。
看了看二人又道:
“小肖,经过这个事儿,我看透了挺多。现在我只关心你们两个,只要你和月如过得好,再多生几个娃,让我享几年天伦之乐,就算撒手了,我也没啥留恋的了。”
凌月如抓着弟弟的手,温柔责备道:
“爸。你胡说什么!你喜欢孩子,想我们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好了,干嘛老说不吉利的话?”
“哈哈!说得对!”
老凌一阵大笑,又二人道,
“对了,小肖,既然月如已经有了,你们赶紧找个时间登记吧。喜事啥时候办无所谓,可不明不白地大个肚子总不好。”
肖石看了姐姐一眼,刚要说什么,凌月如忙捏他了一把,抢道:
“爸!实话告诉你,我们不准备登记了!”
“不登记?!什么意思?”
凌大宽一怔,向肖石望去。
“是这样的,爸。”
凌月如忙道,
“女儿命不好,一结婚就出事儿。所以这次不登记了。”
“出事儿?!出什么事了?”
老凌不明白,皱眉望着女儿,
“你是说这次事故?”
“不是。”
凌月如轻叹一声,只得如实道,
“爸,你也知道。我第一次要结婚,结果人死了;第二次不提了;这次……这次我们怕你担心。还没敢告诉你。”
“这次又怎么了?”
凌大宽急问。
凌月如拢了下头发,握着弟弟的手道:
“我们在马尔代夫遇到海啸了,是真的遇到,在最前沿,要不是十万分之一地偶然的幸运,我们获救,你根本就见不到我们了。”
“到底怎么了?”
老凌看了肖石一眼,又问。
凌月如轻叹一声,把二人在马尔代夫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除了玲儿的名字还是用地特丽雅。
老凌瞠目结舌,一时无语。
凌月如笑笑又道:
“爸,你别多心,不登记不等于我们不在一起。肖石还是你女婿,我还是他妻子,我们一样给你生外孙子,甚至连户口都会落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不同。”
姐姐如此倔强,肖石不由得叹息。
凌大宽皱了皱眉,道:
“月如,你这个理由……我觉得你们既然能经过这么大的考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
凌月如摇头一笑,道:
“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一旦出了事儿怎么办?爸,你可能体会不了我的心情,但我不瞒你,女儿真的是怕了,很怕,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可是……”
老凌心疼地望着女儿,无语了。
这时,丰美彤从门外走进,跟肖石打了个招呼。
凌月如狡黠一笑,凑近对老凌道:
“爸,丰阿姨没名没份的,你们过了那么多年,不也挺幸福的吗?干嘛不相信我们?”
“这……”
凌大宽哭笑不得,随即陷入深思。
虽然凌月如的理由很吓人,可终究过于飘渺;虽然幸福没有具体轮廓。
一纸婚书也保证不了什么,可轮到自己女儿头上,作为父亲,老凌还是有点转不开。
只是想到当年的发妻,他又说不出什么。
肖石看了看这对父女,伸手拥着姐姐地肩头道:
“岳父,你安心养病,别想太多了,这只是凌姐自己想的,我还没同意呢,你放心,回头我开导她。”
凌大宽挥了挥手,叹道:
“无所谓了,你们俩自己的事儿,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没话说。不过,孩子一定要给我早点儿生出来,千万不能耽误了!”
凌月如美美一笑,道:
“爸,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自然会有的,你着急也没用。”
众人闲聊了几句,肖石和姐姐双双告辞。
出了病房,肖石没好气地看了姐姐一眼,凌月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搂上弟弟的腰道:
“怎么,生气啦?”
肖石叹了一口气。
转身面对姐姐道:
“凌姐,你这是何必呢?”
“什么何必不何必!”
凌月如翻了翻眼皮,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
“你也看到了。我老爹都不在乎,你该干嘛干嘛,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这不是顾虑不顾虑的事儿?”
肖石有些激动,抓着她的双肩道,
“凌姐,我承认,现在这种情况,我是很难放开杨洛,可我真的只想跟你、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懂不懂我地心情?”
“我懂!”
凌月如扬脖望着他。
很坦白地道,
“我也这么想,可杨洛怎么办?姐姐错已铸成,确实答应过她,她又摆明了不会走。而且既然我们都欠她,何必再去伤害她。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肖石而着性子道:
“只要我们结婚,我保证她自然会走,根本谈不上伤害!”
“再出事怎么办。我可不敢再冒这个险。”
言罢凌月如不理他,闷头向前走去。
肖石无奈,只得追上,换了话题道:
“不说这个了。凌姐,你到底怀上没有?”
凌月如红了下脸,不自觉地抚了抚肚子,嗔道:
“你还挺着急呢!”
“当然急了。”
肖石正了正颜色,道,
“凌姐,这不仅仅是为咱爸。可能还有其他的作用呢!如果你没怀上,我们得抓紧!”
凌月如奇道:
“什么作用?”
“嘿,这个你就先别问了,总之你今天检查一下,或者买张测试纸。如果没怀上,我们立刻开工。这几天务必让你怀上!”
说着话,肖石搂着姐姐出了医院楼门。
“小色狼。想占姐姐便宜就直说,搞得一本正经!”
凌月如嗔了弟弟一眼,还顺手在弟弟腰间拧了一把。
肖石笑而不答。
事实上,这个孩子确有用,可以说是肖石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因为凌月如是大宽公司法人,若刘市长一旦按他的计划在市常委会上强势提出,要求严查大宽一案,张玉周很可能利用手中地权力反击,让公安机关介入,以重大事故责任人的名义对凌月如执行控制,如果凌月如怀孕,则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这种控制。
肖石本来就很鬼,以前当警察又经历过这类事件,成为律师后,又深入研究法律,他已经考虑了一切能考虑到的因素。
二人上了凌月如的标致车,月如姐姐问道:
“弟弟,你昨天查到些什么,跟我说说?”
肖石看着她,道:
“查到一个叫苑紫枫的人,可能是我地生母。”
“什么?!苑紫枫!”
凌月如真的惊骇了。
“还没证实,以后有结果再跟你说。”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吃惊,肖石没在意姐姐的变化。
“好了,姐姐,咱亲一个,我就要走了。”
“哎,弟弟……”
凌月如话未说完,嘴巴已被热乎乎地堵住。
肖石的手,也随即探入她衣内,一对丰乳顿时失守。
凌月如“嘤”地一声,只得搂上弟弟地脖子,在紧张的情绪中承受这份温存。
二人一通长吻。
唇分,肖石捧着姐姐火热地美靥,又不舍地在姐姐脸蛋上亲了一口。
“姐姐,我办事去了,回头再跟你联络。”
凌月如喘息未定,木木地点了个头。
“记得检查怀孕!”
肖石吩咐了一句,下车上了自己的吉普车,扬尘而去。
凌月如衣裳不整,呆望着弟弟远去地车影,心内忧虑更重。
如果说张玉周的介入,已经让她感受到了宿命的力量,那么苑紫枫的浮出水面,她已经毫不怀疑,大宽事故的结果,必然会使二十七年前地积案大白于天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张玉周到底是不是玲儿的父亲,这个事实已经到了必须搞清楚的阶段。
“或许,该给玲儿打个电话了。”
凌月如收回目光,从凌乱的衣中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