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蒙上被单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车上的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还有人竟然大胆地用他肮脏的手来碰我的脸。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反而更加兴致盎然。
“拿开你的手!”
母亲回头白了他一眼。
“我这个女儿可是随便便价值10万的宝贝,碰坏了你能赔得起吗!”
他嘿嘿讪笑着说:
“倒是你这个母亲挺狠心的。”
她哼笑了一声,看着我不说话。
我死死地瞪着她,把我自己能表达出来的愤怒全部砸向她的身上,在心中用力所能及的方式狠狠地杀了她。
我是个笨蛋,我是个傻瓜,我竟然以为她对我会有哪怕那麽一点点的爱心!车子在一家夜总会的後门停了下来。
我被拖拽着拉进了一间黑暗的小屋,天棚上面传来!恰恰的声音,想必我是在地下室里。
母亲拿掉我嘴中的手帕,对我说:
“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
“别做梦了!老爸是不会来救我的。”
“不试试怎麽知道。”
她倒是很具有尝试的精神。
“你自己想想看,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怎麽可能让我离开他。他不是傻瓜,他是个标准的生意人,没有利润的事情他是绝不会插手的!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他的为人吗?”
“他是你爸,我不信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这麽冷血,你最好期盼他能出手来赎你,不然你只有在这里出卖身体来赚钱!”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说出的话来吗?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你、你……”
我口结起来,因为精神上受不了这种打击。
“你是不是我的母亲!?竟然要我做这种事!”
“你是我的女儿,可是我恨不得立即杀了你!”
她忽然红着眼睛对我叫道。
“为什麽……”
她托起我的脸,看着我眼睛,露出露骨的恨意。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你的脸,还有你的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你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她自己陷入到疯狂的呓语状态,把我看成别的人。
“林瑞,我付出了那麽多,最後竟然扔下我一走了之,我也要他的女儿尝尝这种滋味!”
她只看到我是林瑞的女儿,却忘记了她是我的母亲。
“那麽你根本就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可笑的理由才抛弃我的?为什麽,为什麽我已经不在你的视线里出现了你还要破坏我的生活?你为什麽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我不能忍受!”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
“为什麽他宁可抛弃我也要选择你?甚至给我10万让我消失在你面前?──他只记得你这个女儿,却不愿多看一眼生下你的我!”
“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生下我!”
“我愿意!”
她哦呵呵地浪笑起来,夸张到像童话里阴谋得逞的巫婆。
而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电视里才能出现的恐怖笑声。
“我实话跟你说,我生你就是要踏入林家,但这一切的荣华富贵却被你一个人独享!如果我有能力,我就会把你留在身边慢慢让你长大,一点一点夺去你的幸福,让你生不如死,也让林瑞生不如死!可惜我没那个能力,不过看见你现在如此落魄的模样真是令我高兴。要恨的话就去恨你的父亲吧,父债子偿。”
“你还爱林瑞吧?”
我不跟她动怒,冷静地问道。
她点了一支烟,慢慢吐了一个烟圈,瞪了我一眼。
想必入心的爱已经变成了彻骨的恨。
“如果不是当初林瑞如此对待我,我会变成今天这般地步吗?曾经连微微碰触一下都是男人最大恩赐的身体,现在变成了别人任意玩弄的东西。我恨林瑞,也恨你,竟然霸占了原本属於我的一切,否则我也不会这麽对待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麽地方能让他抛弃我选择你?正好现在小飞有难,你牺牲一下救救你的弟弟吧。”
“那麽谁来救我呢?”
“你那有钱的父亲啊。所以你还是快点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吧。”
“何不像你上次那样直接去见他?”
我和她玩着无聊的语言游戏,我就是喜欢不按照别人的话去做,她让我做什麽我偏偏不动声色地改变话题。
她的定力没我好,终於动怒。
“你给我想明白──现在你没资格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比起向他求救,你更想出卖你的身体吗?”
我在心中冷冷笑着,不去理睬她。
“真是冥顽不灵!你快点说话!”
她疯了似的摇着我的身体。
我终於说道:
“你仔细想想吧,林瑞同公安部的高官一直都有密切的来往,如果你去要挟他,极有可能是同人民警察对抗。除了他自愿给你钱,你是绝不会以其他方式从他手中拿到钱的。”
她是绝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是的,如果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向老爸求救,他会来救我的,而这样我那没人性的母亲也能受到制裁,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老爸被卷进来,甚至我不愿意看到母亲因此锒铛入狱。
我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了。
我竟然能对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人还抱有爱心,甚至不想看到他们为伤害我的行为而受到惩罚。
除了傻瓜,没有人会如此,那麽我就是个傻瓜了?也许,因为我竟然还提醒母亲不要选择一条对自己不利的道路,然後将自己放逐到崎岖的小路上。
她想了想,露出阴险的笑容。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你还会好心告诉我?你以为凭自己能骗到我?”
果然如此,这种话被她误会了。
随她去吧。
不过我想还是起到一定作用了,因为她没有再逼我说出老爸的电话。
可是也许她会想别的方式,毕竟盛世集团的电话是每个商业电话簿上都会登载的。
在黑暗中连时间都没了概念。
白天的时候夜总会是不开门的,我就以头顶上的声音是否响起来作为时间刻度。
在过去了两个白天和一个夜晚之後,房门终於被打开了,进来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里面没有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