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缚档案
“哟西,请放松一下,OK!就这样,再来一张。”
放松?有没有搞错,我到是想放松啊。不是我抱怨,我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能怎么放松?看你的兴趣依然不减,眉飞色舞的跟小孩子过年差不多。拜托!是不是该休息会儿?
当然这些话,都是我对自己说的,就是书上常说的那种所谓的心理活动。实际上我还是在按照他的要求努力地表现自己,我看不到我的脸,也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实实在在的体会是全身麻木、血脉不通,而且老绷着一个劲儿,更加剧了这种痛苦。见过画家给模特作画吗?模特老是一个姿势坐那儿,时间久了都不舒服,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面前摆着摄相机照相机等等摄影器材,房间里悬挂布放了各种灯具,碘钨灯惨白眩目的光芒不断地剌痛着我的眼睛。那个所谓的摄影师在我周围来回走动着,不断变换着角度给我照相,忙得不亦乐乎。而我现在正俯卧在一张不大的荼几上,反弓着身子就象鸭子在水里游泳一样,双手和双脚被麻绳紧紧地捆绑在身后。荼几上铺了一层软软的红绒布,这样我的身体不至于硌得很痛。铺层绒布并不是出于怜香惜玉的考虑,主要的是为了让摄影效果更好一些。我的口腔又干又涩,嘴里满满地塞着一团臭袜子,那股汗腥酸腐的味道,顶得我五脏六腑都翻苦水。
我现在这种状态按照他的说法是在工作,虽然这工作非我所愿,但正象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的情况就属于这种类型。
了解或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一个很文静很优雅很可爱的女孩,我的名字叫成田夏子,我的老家在名古屋,我现在在大阪打工,是大阪隆木株式会社的一名职员。我被弄到这里来是在八月的一天晚上。那天我去大阪的浪速音乐会馆听一个我很崇拜的日本男歌星的演唱会,为了等他的签名,我回来的很晚。当我下了车来到我在大阪风景如画的住之江公园附近租居的公寓楼前时,看到公寓楼里还有几家窗口亮着灯,灯光透过窗帘折射出瑰丽斑阑的色彩,让我感到温馨而安全。那时我还深深沉浸在演唱会火爆而令人激动的热烈气氛里,心绪澎湃、难以平静,我决定在公寓楼旁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再坐一会儿,平日里我经常在这里散步或读书。花园里开满了玫瑰花,微风吹过,香气薰人,令我更加心旷神怡。我不敢想象我真的得到了那个歌星的签名,居然还能那么近面对面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头发是金黄色的,哇!真的好酷。他好象还很留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真让人难忘,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一切都象在梦里一样。灾难就是在我想入菲菲的时候降临的。
我的喉咙突然间被一个强有力的铁臂钳住,令我窒息而丝毫动弹不得,他的声音沉闷粗哑却如炸雷在我耳边响过,“乖乖地跟我走,否则我杀了你。”后来我被他强行挟持到路边的一辆小面包车上,他用绳子把我的手和脚牢牢地反绑在身后,并且用布带蒙上了我的眼勒上我的嘴。我倦俯在车箱里,一路颠簸吃尽了苦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把我从车上提下来,很粗暴地扔在了一间小黑屋里,然后就关上门走了。
当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环境的时候,周围的物体开始由模糊变得清晰,由于屋内没有亮灯,我看的并不真切。但从物体的大致轮廓和房间的构造来判断,大概象是典型的日式卧房。我倦缩俯卧在地板上试着挣扎了几下,感觉徒劳无益。我就象个大粽子,全身被绳索紧紧地捆扎包裹着,嘴里勒着一根丝带,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怜而无助。幸福和美好是如此的短暂,看来天堂和地狱也只有一步之遥。这是什么地方?他想干什么?我想不透也不敢想,只觉着全身发冷,恐惧和颤栗不断地掠过我的大脑。
那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不眠之夜。当我第一次看清他的面貌时,说实话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坏。他的身材健硕修长很有男子气概,头发微微有些卷曲,鼻梁挺且直,脸上散发着一股儒雅的书卷之气,看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他给我松了绑,还让我洗涑更衣喝水吃饭。他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对我彬彬有礼、客气有加,那一刻简直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弄得我更加云山雾罩,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小姐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吧?”天哪!有这样请人的吗?我很反感,但脸上未置可否。不知怎么的心理反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我们先认识一下,我叫山本邦茂,是阪南大学的文学教授。现在学校放署假,我赋闲在家。”他脸上挂着笑容,依然很有礼貌,“请问小姐芳名?”“我叫成田夏子,请多……关照。”后两个字我说得有点艰难。“我对昨晚的行为表示抱谦,不过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小姐来主要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但目前说给你听的话,恐怕你也很难理解。请夏子小姐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说到这他的语气一顿,紧接着用一种很严厉的口吻道,“但是夏子小姐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这样对你对我的安全都大有益处,简单地说就是一定要遵守我的规定,明白吗?”看着他严肃的脸我不禁有些害怕,忙不迭地点着头道:“嗨!嗨!”
记得那天上午他给我宣布了他制定的所谓纪律。感觉他真不愧为文学教授,自己定的什么纪律也是文诌诌的,用词造句十分讲究,罗列了不少条款,我心不在焉地也没听进去多少,但我理解他的中心思想无非是两个字:服从。后面他还对我说,为了加快“我们”工作的进度,他需要对我进行加强教育和培养,刚开始我可能会对这种教育方法和手段感到不适,但他相信我会慢慢理解和喜欢的。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给我印象很深,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说话时他的手臂也在空中有力挥动着对他的阐述加以配合。
我想我对阪南大学教授未来将对我进行文学教育肯定是抱着十分欢迎的态度的。我被人莫名其妙地“请”到这,不能参加我的工作,竟然是接受我十分喜爱的文学教育,这多少让我的心理感到了一定的补尝。
但第一堂课上下来,我就知道所谓的教育和培养跟文学关系不是很大。我记得当我看见他拎着一大堆麻绳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十分的惊讶以至于我的嘴张开后半天没能合拢,看来这教育的手段和方法确实是很特殊啊,他不是要把我捆起来吧?那样我怎么记笔记呢?
不幸的是他果然把我捆了起来,而且捆法相当复杂。我也记不清他用了几根麻绳,我周身上下缠满了绳索,纵横交错的绳索深陷于我光滑柔嫩的肌肤中,疼得我冷汗直冒,呼吸都有些困难。“老师,就这样上……”没等我的话说完,一个两边系着带子的圆球就塞进了我的嘴里。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除了吃饭和解手外,我就是这么渡过的,邦茂教授说了唯一一句与文学有关的话就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干好工作,必须要练好扎实的基本功。邦茂教授对让我接受这种特殊的教育和训练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说这是为了能使我尽快地完成角色转换,即从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转变为一个紧缚模特,他认为这是事物发展变化的必然规律。
这种转换对我而言是无奈而沮丧的,但我必须要按照他的纪律和要求去做。我深刻地体会到在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我是奴隶,他是主人,对于奴隶而言,没有更多的选择。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我接受了魔鬼般的严酷训练。邦茂不断地变换着手法和花样将我捆绑悬吊,我象生活在练狱中,感到伤痕累累、身心俱疲。在我近乎崩溃的时候,邦茂停止了身体的紧缚训练。他在小结时对我说,我第一阶段的表现很好,尤其是我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坚韧的意志力令他非常满意,增加对紧缚感性认识的目的基本达到。我留意了一下,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表情相当的欢愉,甚至可以说是喜气洋洋。
那天他的心情非常愉快,竟然破例领着我参观了他的寓所。他的寓所位于大阪的市郊,是一所独立的院落。院落的周围种满了梧桐和白杨,树木高大挺拔很象是忠诚的卫士,这院落在它们的护卫下也更显神秘。他家的小庭院里栽满了各种花卉,芬芳艳丽、香气扑鼻。他边走边和我介绍,兴致很浓。而我更象在监狱里放风的犯人,也很珍惜那一刻。灿烂的夏日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温暧而亲切。“怎么样,这个地方很美吧?它多象世外桃园。”他眯着眼望着广袤而湛蓝的天空,很象是自言自语。“是的,这里的环境的确很美。”“那你喜欢这儿吗?”“我仅仅喜欢这个地方。”我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呵呵,看来夏子小姐还没有认识到紧缚的魅力,这不能怪你,毕竟时间太短。”时间长了我就会喜欢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那种绳捆索绑的痛楚,每每想起,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紧张。见鬼,我会喜欢它?我想我永远都不会。
“看来你的世界狭小而封闭,你是一个单纯而善良的女孩,但你需要了解的事情还很多。”他在院里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并示意我也坐下。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后接着又娓娓道来。他告诉我日本是个紧缚民族,在紧缚世界里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紧缚是一门束缚艺术,通过束缚女性的身体,进一步拓展和开发了女性身体潜在的美感,释放和升华了女性的灵魂空间。现在全世界都在玩紧缚,古老中国的绳艺别具风采,令人钦佩;欧美兼具了日本和中国的紧缚特点,遗憾的是它并没有吸收二者的精华,感觉单调而乏味;日本绳艺虽花样繁多,但程序过于复杂,而且令人忧虑的是我们本国的很多紧缚爱好者更热衷于对女性身体的蹂虐,有些本末倒置和误入其途。
他引经据典讲得头头是道。有些道理我没有听懂或听懂了不以为然,但他的口才和学识,还是令我由衷地感到钦佩。我感觉他更象个谦谦长者,博大深厚而独具魅力。他不象个十恶不赦的魔鬼,虽然他的某些行为很难让人原谅。奇怪的是那一刻我心中没有仇恨。或许他对紧缚的确热爱,想做些什么,而正常的途径很难实现,因而便采用了一些极端的手法,看来他也很可怜啊。
我作为模特第一次闪亮登场,按照他的标准并不精彩。我的内心里对紧缚并不没有多少兴趣和好感,虽然在此之前,他给我看了众多有关紧缚的杂志、图片和影带,但我所看到的那些日本女同胞被捆绑后所呈现出的痛苦扭曲的表情,令我触目惊心更加反感。我只是迫于情势的压力或出于对他的某种同情,而尽量地使自己显得很轻松。
那天我刻意地打扮了一番自己,我虽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我那修长玲珑的身材、光滑白皙的皮肤和妩媚娇人的脸庞,仍让我有充分的自信,并常常为之感到骄傲和矜持。他对我的容貌装束也感到震惊,情不自禁地夸赞了几句。因而他也和以往不同只用了一根麻绳,给我来个中式的五花大绑。他把绳子搭在我脖子上,我察觉到他竟有几分慌乱。麻绳从我的两腋下穿过,在我的两臂上缠绕几圈后一直向下延伸到我的手腕上,当他向后背转我的双臂时,斜勒在两腋和压在脖颈及缠绕在胳膊上的绳索同时发力,酸麻和疼痛象电流一样袭遍了我的全身。他并没有就此收手,他将我的两腕高高提起反折向上,将绳头系扎在脖颈后的绳套上。我的两只纤手在背后高高悬吊着,虚弱地握成拳状,扭曲的疼痛使我的脸部也开始变形。
“哎,拜托,你放松点好不好?你这付难看的样子,我怎么照啊?”他在照相机的镜头后不满地嚷嚷着。“你说的好听,我怎么放松?你捆得太紧了。”“你笑一下,笑一下,脸部表情太僵了。”“我笑不出来!”我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和他顶撞,这让我吃惊。“八格,那你就哭吧!”他气冲冲地跑上来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也僵在了那里,看着我在那儿啜泣,他也有点不知所措。后来他为我松了绑,还很温柔地为我揉搓按摩着我的胳膊和手腕。这让我的眼泪流得更快更急,我有点泣不成声,身子也无力地就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紧缚剧照的拍摄工作由于这意外的插曲不得不暂时终止,想不到的是这意外的插曲却直接导致我和邦茂教授发生了另一起更为的意外的事。
我的绑架者在接下来时间里把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在这个对我具有历程碑意义的过程中,邦茂教授忍不住又一次使用了他造诣颇深的紧缚之术,不过这一次我感到他激情澎湃、雄壮有力,一次次让我在颠狂中达到了高潮。紧缚的确是把双刃剑,既可恨又可爱。记得有位哲人说过,爱和恨原本是一回事,现在我深以为然。看来我的紧缚历程才刚刚开始。我会喜欢它吗?我又一次问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