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63411990年我出生在四川重庆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镇上一所中学的老师母亲周慧芝教英语,父亲石常山教的是物理。
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其实并不幸福,母亲并不是四川人,娘家在福建世代跑船几代人都是奔波劳碌于海上。
直到外公这一代,才上了岸。
父亲也不是四川人,父亲出生在广东湛江,典型老广,现在上课都还时不时能听出父亲的口音。
父亲母亲的相识源于一场意外,1989年父亲刚刚师范毕业,被分配到四川这边做老师。
父亲从小到大都还没有出过省,再加上当时的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阴差阳错,父亲坐上了前往福建的大巴。
到了福建才发现自己做错了车,下车之后已经是夜里了,急急忙忙想打个电话回家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也丢了。
身上的钱都不够住旅社,百般无奈之下就睡在了车站。
那时候外公还是车站的员工,看到父亲这么可怜就接济了他好几天,还借给了他回去的车费。
而且错有错着的认识了母亲。
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然而母亲却对父亲没什么感觉。
这也不奇怪,虽然母亲容貌的并不算好看,但胜在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而父亲虽然长得并不算丑,但是比较黑,而且身材不高。
母亲身高大概168左右,而父亲却只有160出头。
母亲之所以会嫁给父亲,还是因为外公的意外。
那年外公在车站工作时,不慎被一辆大巴撞伤,伤势很严重。
手术需要3万块钱,外婆走得早,母亲几乎全是外公一个人拉扯成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对母亲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还好父亲的家庭还算富裕,爷爷早年间曾经开过一家茶楼。
虽然后来倒闭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爷爷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于是父亲就帮忙垫付了这笔医药费,在照顾外公的过程中,父亲展开了对母亲的追求。
一年后,外公康复,主持了母亲和父亲的婚礼。
对于父母亲的婚姻,我一直心存疑问,母亲是不是真的爱上了父亲,还是只是出于感激才以身相许。
直到多年以后,我和母亲突破了那层关系以后,母亲才告诉我其实母亲对父亲的爱,更多的只是一种感激,爱情的比重并不大。
1996年香港即将回归,大量香港的商品开始流入内地,然而当时大陆对此还没有放开管制。
但内地人对香港商品的需求却与日俱增。
所以当时走私活动异常猖獗,特别是在广东地区,从香港走私到大陆的各式商品几乎随处可见。
这其中走私家电的利润更是暴利,父亲早就已经对一成不变的教师工作感到厌倦。
96年底,回广东过年的时候,父亲不顾母亲的极力反对辞去了自己老师的职务,与一个我叫她马姨的同学一起开始从香港走私彩电大哥大到广东。
事实证明,父亲的大胆尝试是正确的。
马姨的丈夫是香港一个电器商场的老板,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头发稀疏,圆脸大嘴,总是笑眯眯的说着一口港普。
与她丈夫的平常无奇不同,马姨却生得十分艳丽,与母亲的淡雅打扮不同马姨喜欢化妆而且紧贴当时的香港潮流。
马姨人高腿长,身高比父亲足足高了一个头,与母亲的白皙不同马姨的皮肤是小麦色的。
眼睛很大,鼻梁高挺,瓜子脸,长头发不是黑色,而是棕红色的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马姨的胸。
有一次父亲去香港谈生意,我当时也闹着要到香港去玩。
父亲坳不过我,把我带到香港后就让马姨照顾我。
我与马姨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是马姨对我却是非常的温柔体贴。
当时我只有七岁左右,但我在母亲的教导下,我也已经有了男女之间避嫌的意识。
但是或许是因为观念的原因,马姨却似乎没有要避嫌的意识。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吧。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马姨带我去海洋公园玩,回家的时候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回到家时早就已经浑身湿透。
马姨招唿我去洗澡,我没多想就去了。
结果到了浴室才发现马姨要跟我一起洗。
那时的马姨正值花信年华,双乳高挺,大腿修长。
坐在浴室里的一张小凳子上招唿过去,帮我洗澡。
其实我已经自己洗澡很久了,并不是因为什么独立性。
而是因为父亲母亲的工作都很忙,所以事实上很多事我已经可以自己做了我坐在另一张小凳子上,马姨坐在我后面,帮我洗头。
虽然隔着浴巾,但是我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马姨的乳房在我背上擦过时的感觉。
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对于男女之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但是男性的本能还是让我感到一阵燥热。
帮我洗完头,马姨让我到浴池里泡着,背对着我开始洗头。
我泡在浴池里一言不发,静静的观摩着马姨的身体。
马姨洗完头过后,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浴巾脱掉。
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转过身来,跨进浴池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成熟女性的胴体,精制的锁骨,饱满丰硕的乳房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片神秘的黑色耻丘。
马姨的乳晕不大,乳头是枣红色的。
双乳显得饱满而挺拔,但是我却注意到马姨的肚子上有一些很奇怪的疤痕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是妊娠纹。
我看得入了迷,突然却觉得耳朵一疼。
就听到了马姨的半开的玩笑声音:
“死仔包,仲睇!”
我吃痛我急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浴池是方形的,大概四平米左右,我和马姨坐在对角。
我泡在温暖的热水里,隔着蒸腾的雾气,悄悄的观察着马姨。
马姨枕着着浴池边缘,讲毛巾挂在她的脖子上,半躺着在池里闭着眼一言不发。
池水没至她的锁骨,隔着清澈的热水,我能清晰的看到马姨身体的全部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成年女性的胴体,即使是在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仍然印象深刻。
1997年是父亲生意最好的年份,我记得当年的父亲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走私所带来的暴利,让我的父亲一下子成为了广东老家的风云人物。
我还记得我和他呆在广东老家时。
父亲常常会带我住在湛江海边的一套公寓里,白天的时候无所事事带我四处游玩,却总是会在半夜时出门去,当时的我还不知道父亲去干什么。
后来长大了母亲才告诉我,父亲半夜出去是去收从香港走私过来的货物这些货物基本上都是一些家电之类的,一台彩电在香港卖两千块,这么一转手在大陆能卖到六千块。
父亲当时梳着油亮的大背头,总是穿着一身西装,开着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来往于广州各大酒店之间,手里的大哥大总是响个不停。
电话那头总是这个张局,那个李总的。
往日物理教师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油嘴滑舌,满身铜臭的商人。
母亲从头到尾都不曾支持过父亲“下海经商”的决定,所以母亲并没有跟随着父亲来到广东而是继续留在了重庆做她的英语老师。
长期的两地分居,父亲和母亲之间总是聚少离多。
通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两个人的争执却越来越多。
灯红酒绿的生活之中,父亲渐渐开始变了。
他不再像以往一样朴素沉稳,从内而外的开始变得浮夸急躁。
他总是一身酒气,夜不归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放学回到家的我往往看到的就只是桌面上的钱和一张字条。
到后来就只有钱了。
我越来越想念母亲,当初刚刚跟着父亲来到广东的新鲜感早已不复存在终于在一个父亲又是没有回家的雨夜。
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也成为了父亲和母亲之间彻底分裂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知道了我情况之后,在电话里与父亲大吵了一架。
父亲是在阳台接的电话,虽然与我的房间隔着两个房间,但是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父亲说出的那句话:
“离就离吧”。
当时父亲的语气我听不出半点悲伤,仿佛这就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一个星期之后,我和父亲回到了重庆。
回到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家,我又见到了熟悉的母亲。
我扑倒母亲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白衬衫上熟悉的味道。
母亲抱着我,看着父亲,一言不发。
我扭头看了看父亲,父亲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但稍纵即逝。
父亲送我回到重庆的第二天就回广东了,父亲和母亲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但我知道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着母亲生活,我从广东转回了重庆,到母亲任教的中学附小就读。
父亲的身影从这里开始,越来越模煳……离开了父亲之后,我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正常了起来。
每天跟着母亲一起去上学,母亲下班之后就过来接我,有时候她工作比较忙我就在她的办公室等她。
与父亲由内而外的改变不同,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
马尾辫,鹅蛋脸,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色齐膝百褶裙。
母亲不喜欢穿高跟鞋,她说磨得脚疼。
所以她总是穿一双白色的平底布鞋。
每天准时七点半带着我骑车去学校。
母亲做事情总是有条不紊,无论是家里的东西还是办公室里的桌面,都是整整齐齐的。
而我却总是丢三拉四,没少被母亲数落。
98年底,还有几个个星期就快到春节了,我和母亲回到了厦门老家外公知道我回来了,非常开心,变着花样的给我做各种好吃的。
外公家里里海边不远,我常常会在晚饭之后和母亲一起到海边去散步我在母亲的前面跑着,时不时追下海边的小螃蟹,时不时捡起脚下的贝壳而母亲却总是很少说话,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沙滩上。
带着一点腥味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而她却只是木然的望着遥远的海平面,就好像她心中所有的问题大海都有答案。
外公一直都没有在我面前提到父亲的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才偶然听到外公和母亲在客厅的对话外公一直在咒骂着父亲的不负责任以及忘恩负义,说他是个抛弃妻子的混蛋而母亲的回答却总是:
“我早就知道他就是这种人。”
原本我和母亲打算是在厦门老家过年的,却在几天后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而打乱。
母亲接通电话之后,静静地听了几分钟,只说了一句:
“好,我明天就过去“我问要去哪里,她只是笑着说:
“不去哪,只是你爸爸找妈妈有点事”第二天母亲就坐上了前往广东的火车。
我留在外公家,外公的脸色却越发阴沉。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亲的公司被查封了。
香港回归之后,大陆对香港的商品进出大陆开始规范化。
父亲的货物屡屡被海关查获,从前称兄道弟的什么张局李处的电话,此时却总是打不通更有些已经直接变成了空号。
父亲也因为涉嫌走私,已经被公安批捕。
而母亲前往广东,则是应父亲的请求,企图为父亲疏通关系。
而这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父亲最终还是锒铛入狱,判刑八年。
在父亲入狱之前,我和母亲去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曾经无限风光的石总,山哥,如今木然的坐在接见房里。
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父亲看着我,再看看母亲。
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父亲当时的哭声,我不知道他是幡然醒悟,还是心感愧疚但我能感觉得他哭声中的痛苦。
母亲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2002年,我升入母亲所在的初中。
或许是母亲太希望我成才,所以我被安排到了母亲的班。
母亲这几年变得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少言寡语,有空的时候还会带上我一起去郊外去写生。
尽管我并不会画画。
但是在课堂上,母亲却还是比较严肃的。
很少会开玩笑。
同时也是在这个班级。
我认识了阿波。
阿波这小子家里挺有钱的,他父亲在广东有个成衣厂,母亲好像是个全职太太每天的工作就是买菜做饭,打麻将。
阿波这小子全名叫黎波。
长得尖嘴猴腮的,人不高挺瘦,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整天都是乐乐呵呵的。
当时我只是觉得这小子是个乐天派。
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像他那种人有个专属名词叫做:富二代。
黎波这小子人不坏,但就是喜欢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他爸爸的烟斗有时候又是不知道哪来的什么望远镜…特别皮,上课几乎都是趴着要么就是看小人书。
为此没少被我妈妈骂。
我和这小子私交不错,他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也都拿给我看看。
但是有段时间,黎波上课却开始老实了。
别的什么也不干,就一直在看一本封面都没有的破书。
每次我问黎波这小子在看什么,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这本书也就巴掌大小他总是随身带着。
知道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之后,我拿出我的数学书,却发现书里还夹着一样东西。
正是黎波的那本旧书,他总是喜欢把这本书夹在教科书里上课看,我翻看数学书的扉页一看歪七扭八的写着黎波两个字估计是刚刚数学科下课之后这小子急着去玩把我的书拿错了。
我拿出那本破书,端详起来。
这本书没有封面,扉页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字迹非常潦草我看了很久才看出来写的是什么《欲海偷香》。
虽然我知道黎波这小子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看看这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具体的故事写的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写的是一个采花贼的故事。
和我当时所见的其他武侠小说不一样,这本小说里对性场景的描写非常详细且粗俗。
通篇都是奶子,小屄,操之类的字眼和许多的省略号。
我还记得里面有一段是写这个采花贼在学轻功的时候,勾搭上了他的师娘两个一起在书房里偷情的场景。
当时的我对师娘这个角色印象非常深刻,一个风骚入骨,半老徐娘的熟妇和她的徒弟在书房里偷情的场景看的当时未经人事的我是血脉喷张浑身发热。
书中的女性角色并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对这个角色情有独钟长大了以后我才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俄狄浦斯情节的一种表现吧。
你们要是以为我看了这本黄书就会对母亲产生什么想法,那我只能说你们黄色小说看多了。
我并没有因为这本书而对母亲产生任何的非分之想。
虽然当时的我也会经常产生许多的性幻想,但是母亲却从未是我幻想的目标在我幻想中出现得最多的,是马姨。
自从父亲入狱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马姨。
这个时髦妩媚的女人,似乎一下子凭空消失了,我曾经试图从母亲的口中问出关于马姨的消息但得到的回应却总是一句“不知道”或是母亲的沉默以对。
我想母亲应该是知道马姨的下落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愿意告诉我几次过后,我便打消了再问的念头。
我并不清楚母亲和马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答案2004年底,我和母亲再次返回厦门老家过年。
这一次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在老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大年三十晚上,母亲带我来到离家不远的一片海滩。
不大的海滩人却不少,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海滩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地摊,这让第一次来这的我十分好奇,拉着母亲不停的逛来逛去。
母亲也一改往日的话少,不断的给我说着这些我眼中的“新鲜玩意儿”。
从母亲脸上的笑脸可以看的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母亲开始给我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
“妈小时候每次过年最喜欢的就是来这看烟火,那时候也没什么钱东西也买不起,但也像你一样喜欢逛这些小摊子。最开始的时候是你外公陪妈妈一起来,后来变成了你爸。”
说到这母亲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淡,
“但是现在你外公的老了,你爸又成了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以后妈老了,谁会陪你妈再来这里。”
我拍拍胸口:
“这不还有我吗?以后你儿子陪着你。”
妈妈笑着捏了捏我的耳朵:
“小孩子家家油嘴滑舌的。”
我故作疼痛状,母亲见状也佯装要捏我另一只耳朵。
这时,周围的灯光却突然都熄灭了。
远方传来几声尖锐的鸣声,紧接着就是一朵朵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烟花绽放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
烟花还在不停的燃放,明暗交错之间,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笑容。
我问母亲:
“妈,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母亲转过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妈没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够快快长大,多听我的话少跟我顶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语塞,一把妈妈抱住,趁着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吻了吻妈妈的嘴唇。
然后说了一句:
“妈妈,我爱你。”
妈妈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也轻轻的抱住了我:
“妈也爱你。”
黑暗中我看不清母亲的表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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