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冰冷的感觉将女人从昏迷中激醒。
她迷惘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扫了几眼以后,她看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家的浴室。
但马上,她的眼睛里就出现了恐怖的神色——她被浸泡在浴缸里,冰冷的水正顺着水管溢上她赤裸的身体!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可是任凭她怎么扭动身体,却始终无法站起来。
她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绑得结结实实。
恐惧感让这个女人发疯似地大叫。
但那只能成为心底的呼喊。
因为一张密封条紧紧地封在她的嘴上。
由于刚才的拼力挣扎使得女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两只乳房也在水中摆动着。
而她的呼吸也随着刚才那些无劳的动作而变得急促起来。
更可怕的是,慢慢溢过乳房的水也越来越沉重地压在她的胸上,使得她呼吸起来更加困难。
突然,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杜梅,别挣扎了,没用的。
这个被叫做杜梅的女人惊恐地看着随着声音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在她的眼里,这简直是看到了死神或者说是恶魔。
那人站在她面前,身体摆出一种悠闲的姿势,而且在用着充满着邪意的目光看着她。
也或许那个恶魔并不是看她,而是在看浴缸里的水。
——浴缸里的水已经漫到女人的脖颈。
而在水下,女人洁白的身体在无助地扭动着。
女人的鼻息声越来越重了。
由于嘴上被密封条封着,她只有用鼻子竭力地吸取空气。
她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水,又抬起头用乞怜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看着杜梅可怜兮兮的神情,便低下身子,将嘴唇凑向杜梅的耳朵。
“深吸一口气!”
那人命令道。
杜梅听话地鼓起鼻翼,深深地吸着气。
——我只有服从才能活命。
“真听话!好好享用吧,因为这是你吸到的最后一口空气了!”
同样是轻飘飘的话传进杜梅的耳朵,但她却如同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一般。
女人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绝望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随即,湿热的液体从眼睛中流出,但还来不及流淌下来,就马上就被冰冷的流水所淹没。
——水已经漫过嘴唇,漫过鼻翼,一点一点涌入她的眼睛。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阻挡水的进入。
但却阻挡不了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减少。
她觉得胸腔象被什么用力吸着,在一点一点的回缩,并且那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能感觉到肋骨在切割她的肺。
一阵压榨的疼痛之后又是一阵撕裂般的折磨,那疼痛象是一条毒蛇从她的腹部钻到她的鼻腔,她禁不住翕动着鼻翼,深深地吸入。
但她吸入的再也不是空气,而是冰凉的水!而且吸入的水立刻就肆虐地蔓延到她的体内。
她似乎听到水进入肺里的声音,啾啾的声音。
然后又从体内传来噼啪的声音,每一声都象在大脑里燃响一粒鞭炮,将她的神志炸得烟消云散。
她觉得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她的内脏七零八落地都在下坠着,不再有疼痛,不再有寒冷。
然后有冰凉的怪兽肆无忌惮地涌入她的大脑,撞击着她的眼睛。
杜梅最后的记忆是似乎张开了眼睛,还看见了光亮,在一个圆圆的黑洞里。
那里面似乎还有她的脸,她用尽全部力气去看,却止不住身体在急速地下坠。
那光亮却越来越远,越来越黯淡,直到融进暗黑之中……看着浸泡在水中的女尸,
“恶魔”发出了惬意的微笑,但这微笑却又是那么的残忍。
“恶魔”并不着急离开现场。
因为这之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星海人家”这个豪华小区坐落在这座城市最好的地段。
——离市中心不远不近,道路四通八达,周围文化教育场所林立。
最主要的,小区之外五百米就是美丽的海滨。
而且,这片海滨不是对外的海滨浴场。
用市民的话来说,它就象星海人家的私家海滨公园。
“晚饭后出去散散步。”
是平常人家的事情。
而在这里居住的人,吃饭后挂在嘴边的是:出门看看海。
平均一平方米二万元人民币的房价使得在这里入住的都是各界的精英人物。
政府要员、金融大亨、演艺界名流……等等。
总之,住在这里的人最起码都是身价数百万资产以上的人物。
当然,房地产商是不管这些人的钱来路如何的。
不过,这个小区唯一的缺点就是停车位太少。
每天私家车出出进进的时候都为一个停车位费尽周折。
这是房产开发商预先判断的错误。
因为设计的时候只是按照每户一辆私家车的标准设计的车库和停车位。
而实际上,大约有一半的住户拥有两辆以上的车。
而在今天,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七日上午,
“星海人家”这个豪华小区里的车更是显得拥挤。
因为猛然间多了数辆警车。
——小区里的一个业主死了。
A座1201室。
这是小区里一幢六层高档住宅楼的一层。
四室二厅,一百五十平方米的使用面积,考究的意大利风格装修,高档时尚的家电家具,无一不显示出房子的主人曾经过的是人间天堂一样的生活。
不过,现在这所温馨华美的房子却变成了命案的案发现场。
房子里一切的陈设都变得冷酷无情,没有了一丝生机。
简洁和重案三组队长刘世明站在房间里靠窗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警员们在紧张忙碌地处理着犯罪现场。
窗外明媚的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尽情地洒进房间里,床上的那具毫无生气的女尸在充满活力的阳光照射之下更显得诡异。
简洁紧紧地蹙着眉头,看着卧室床上的这具女尸。
——太奇怪的女尸了。
在卧室的宽大的床上,仰面躺着一具女尸。
女尸的眼睛微微张开着,但瞳孔里没有一丝的光芒。
在她的嘴上贴着一层密封胶条,将密封胶条揭开以后,就可以看到她原本小巧可爱的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不难想象在临死之前,她经历过怎样痛苦的挣扎过程。
她的头发像是被洗过以后没有整理的样子,乱蓬蓬地披散在头的两侧。
简洁刚才曾走过去曾试图将女尸的眼睛合上,因为女尸的眼睛最初的样子是拼命睁开着的,在这披散的头发映衬下,如同白日里的女鬼。
但简洁努力了半天也没有将女尸的眼睛完全合上。
此刻,它微微张着的眼睛和蓬乱的头发搭配在一起,使得女尸的脸又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虽然这面孔现在扭曲着,但简洁看着她的樱桃小口,看着她小巧可爱的鼻子,看着她弯弯的细眉,不难想出如果在生前,那肯定是一张美丽可人的俊俏面容。
可是如今,所有的美貌都在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中消失了。
简洁不忍心再看女尸的脸,转而将视线向下移动。
负责现场笔录工作的刑警走到简洁身边,用嘴努了努女尸的位置,然后问她:
“这女尸形态怎么写啊?是用“赤裸”这两个字来描述还是怎么写?”
简洁看着女尸,也不禁皱眉。
——女尸的躯干虽然是全身赤裸,但却又被绳子紧密地捆绑着。
与女尸的头部带给她的恐怖感觉不同,看到女尸的身体,简洁的感觉却不是恐怖,而是奇怪、惊诧,此外还有些许的艳情感觉在里面。
说起艳情的感觉,是因为被害人的身体十分洁白,而肌肉弹性又十分好,再加上匀称的身体比例,凸凹有致的形体,这样的裸体无不让人觉得有性的成分在里面。
而且更主要的是,这样美丽的躯体在绳子捆绑的作用下,更是显得性感无比:乳房和臀部被绳子勒的突出来,而下体也被绳子刻意地分开,下体的形态不但看起来特别明显清晰,而且妖艳怪异。
至于说到奇怪和惊诧的感觉,那是因为简洁没有看过哪一个被害人是如此被捆绑的。
在以往的案子中,简洁也曾见过被害人被捆绑殴打,甚至致死。
但那都是她能够想象到的捆绑方式。
无非是用绳子将手脚、肢体甚至颈部捆住,失去自由。
也或许是将被害人捆的很紧,甚至达到勒死被害人的目的。
但这个被害人身上的捆绑方式却和简洁以前所看过的完全不同。
被害人的手和脚倒是用的普通的手法来捆的,但是躯干部分却大不一样。
从女尸的颈前开始,依次经过乳房、腹部、下身,然后绕到臀部、后背,被绳子近乎规律的分段捆绑着,而且身体两侧的形状基本对称。
简洁用带着手套的手拽了拽绳子,捆的比较紧,但还不是那种至人死地的紧法。
而且简洁细心地察看过,这些捆在身体上的绳子所捆绑的部位都没有接触到人的身体危险的部位。
例如颈动脉、腹股沟动脉。
在这些地方,绳子或是捆得比较松,或是完全绕开了。
简洁知道,而且以前认识的一位医生朋友也曾经告诉过她:人体的一些大动脉如果在受到外力压迫的情况下,出现血流阻碍,那么快的话,在三分钟之内就会使得大脑缺血引起生命危险。
简洁对这点是记忆颇深的。
——在一次抓捕一个重要嫌疑犯的行动中,在搏斗之中,一名刑警的脸部被嫌犯的匕首刺穿,顿时血流如注,众人纷纷上去救护,可即便将好几条毛巾压在受伤的部位也止不住鲜红的血液涌出。
简洁立时就明白了:这名刑警即便受伤的部位没有损伤大动脉,那也是中小动脉的血管被刺穿了。
否则不会血流如注的。
如果在其他的部位,像是胳膊或者大腿,还可以用东西紧紧缠住,不至于失血过多,可是在面部,总不至于将脖子勒住吧。
那样的话,血非但止不住,呼吸倒也停止了。
简洁每次回想起当时自己的表现,就禁不住得意洋洋,事实也确实如此,此后刑警们一致公认简洁胆大心细,而且处惊不乱。
当时简洁几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前面,立刻用手按住了那名刑警的颈动脉的位置。
她那是反其道而行之:将颈动脉的血流阻断,头面部的出血就会减轻。
不过这也苦了简洁,因为在赶回医院抢救的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每隔三分钟就得松开一会儿,免得压得太久造成大脑缺血。
而松开的那十几秒钟所涌出的血,就足以将一条毛巾染红。
等到了医院,医生几乎将简洁当成了伤者了。
因为简洁浑身上下全被鲜血浸满。
不过等到医生将垂危的战友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以后,说了一句话却让简洁觉得这身血衣穿在身上是多么的幸福。
医生当时说道:
“你们那个女警察真是不简单,要不是她处理得当,那个动脉出血二十分钟就会让人失血而死的!”
而简洁在此刻看着床上的女尸,心里却有种“面对着头部出血,却找不到颈动脉”的感觉。
因为她搞不明白,这些捆绑意味着什么?眼前的这个被害人,虽然身体被捆绑着,但凶手显然是特意避开了那些危险的地方。
可见凶手捆绑被害人的目的并不是要致她于死地。
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说捆绑是为了使被害人失去反抗能力,那么只要捆住手脚就可以了,为什么下这么大的功夫还要把躯干也捆住呢?而且更令人觉得怪异的是,当她们将女尸的身体翻转过以后,大家吃惊地发现,在女尸的后背上竟然用口红写着一行字:
“初一高声双日默”!这象是一句诗,可这又是什么意思?简洁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令她浑然不解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她的目光投向被害人的双脚的时候,她又一次迷惑了。
被害人的双脚被白布紧紧地缠绕着。
除了露出两个大脚趾,剩下的部分直到脚踝全部被缠得严严实实。
而当打开白布以后,在女尸的左脚和右脚的脚面上,也发现了用口红写的字,分别是“三”和“下”这两个字!如果说被害人后背上的字让人联想到诗的话,脚上的这两个字可以说一点联想的空间都没有了。
看着女尸身上这些奇怪的现象,简洁不禁摇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她的脑海里回忆着太多的见过的尸体:在警校上学的时候做尸体解剖用的尸体;戴上警徽以后办案时看到的被人杀害后的尸体;甚至看过罪犯被枪击中以后迅速死去的过程。
那还是她击毙的第一个凶犯,一个持枪杀人在逃犯。
当时,她负责在后门盯守。
其实这是一个几乎没有挑战性的任务。
因为抓捕计划很周密,凶犯基本没有可能从后门逃窜。
但百密也有一疏——罪犯还有同伙,而且事先并没有侦察到。
当全部刑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持枪杀人犯的时候,他的那个同伙便趁机跑向后门。
直到六年后,简洁仍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当她见到凶犯迎面向她跑来的时候,她猛然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拔出了手枪。
她的余光看到了凶犯也将胳膊抬起,但她的心中却涌起一阵热流。
因为她从手枪的准星里,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凶犯的左胸口。
她毫不犹豫地叩动了扳机,几乎在一霎那之间,她就看到那个凶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而她似乎都没有听到枪声。
等到她奔过去的时候,看到鲜血从那个凶犯的前胸上的一个弹孔里一股一股地向外涌出。
简洁那时没有紧张,没有兴奋,没有高兴……她特别安静。
她安静地看着那个凶犯痛苦地扭曲、急促地喘着气、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像是眼睛也在抵抗着痛苦。
直到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泽的时候,手脚还无意识地抽动了几下。
然后,她又看着凶犯被枪击中的前胸——血还在往外涌着。
队友们围上来,见她一动不动地蹲着,以为是第一次击毙罪犯的原因使得她紧张了。
正要拉她起来,她却淡淡地说:
“我只是在等血流完了以后看看我刚才击中他的弹孔的位置。”
重案三组的队长刘世明在得知简洁的这次表现以后就立刻把她收入自己的阵中了。
用他的话来说:
“简洁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材料!”
简洁站立已久的腿在酥麻中稍微动了一下,而阳光也射在她的脸上。
简洁略微眨了一下眼睛,大脑也从刚才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
她又一次将目光盯在了女尸身上。
简洁并不是恐惧。
因为她的从警经历使得她对尸体早已经没有了恐惧的感觉。
象是职业病一样,当看到尸体的时候简洁的内心里只萌发出对罪犯的愤怒感觉。
很少再有紧蹙眉头的习惯了。
可是这种样子的女尸却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实在搞不清凶手将被害人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的目的是什么?刘世明碰了她一下。
“到院子里透透气去。”
简洁一声未吭,随着刘世明走出房间,来到庭院里。
1201室是一层,室外带着一个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庭院。
庭院由雕工精美的工艺篱笆围成,里面种植着各色花草。
微风徐来,花香怡人。
简洁一边摘下刚才检查时戴的手套,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胸中的憋闷感觉消失了一些。
“很挠头的案子啊!有信心吗?”
刘世明问。
“当然有!”
虽然她对这个案子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但简洁仍是作出肯定地回答。
——一名警察如果没有信心,那再简单的案子也破不了。
这是她自己写的座右铭。
简洁虽然只有二十八岁,但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在重案组里。
几年之内,就从一个普通的警员成为了重案三组的副组长。
这不是靠关系、靠脸蛋,而是她用破获的一个一个案件换来的。
刘世明欣赏地看着身边的简洁:年轻美丽的面庞,温柔中带着刚强目光的双眸,能言善辩却又滴水不漏的小嘴……这个俊俏的女警官在刚踏入警界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一颦一笑中还透着小女孩的率性和柔弱。
几年的摔打,使得她已经变得越发坚毅。
他也越来越多地将疑难的案子交给简洁,因为每次简洁都不会让他失望。
刘世明决定把这个案子也交给简洁来办。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都在思索这个案子。
不多时,一个警员走到他们身边,对刘世明说:
“队长,取完证了。”
“收队。”
刘世明说完看了一眼这所美丽的房子,随即迈步向外走去。
简洁进屋又看了一眼已经蒙上白单的女尸,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略一寻思以后告诉法医:
“女尸先不要做尸体解剖!原封不动地冷藏起来。”
重案三组会议室内。
案情分析会。
没有出去办案的警员全部到场了。
“长话短说,今天的这个案件由简洁这一组负责。先由简洁介绍案情。”
刘世明历来说话都是简明扼要。
简洁在他的熏陶下也养成了这个习惯:1、今早八时,
“星海人家”A座1201室发现一具女尸。
是由每天去死者家打扫卫生的保姆首先发现的。
经查证:死者名叫杜梅。
35岁,离异。
任职于市电视台,记者。
2、死者被发现时位于卧室床上。
但根据现场勘查,由浴室至卧室地板上有拖动的痕迹。
所以推测第一现场应为浴室。
经初步检查,死者为溺水窒息死亡。
根据初步尸体鉴定,死亡时间基本确定在昨天,也就是6月26日的下午16点至晚上20点之间。
3、尸体形状非常古怪:全身赤裸并被捆绑;双脚被白布缠绕;尸体上没有锐器伤、钝器伤、也没有其它伤痕;尸体后背上留有一句诗:
“初一高声双日默”;尸体两只脚上分别留有一个字:
“三”和“下”。
这些字都是用口红写上去的。
另外,在尸体阴道及外阴发现有**痕迹,并且在阴道内发现了精液。
4、门窗没有撬动痕迹、室内没有搏斗痕迹、室内箱柜没有翻动破坏痕迹、现场除了在庭院内采集到四个41码鞋样,案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简洁顿了一下,表示案情介绍完了。
接着又说: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推断如下:1、凶手是男性,而且与被害人熟悉;2、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致人于死地。
基本排除入室抢劫杀人动机,初步认定是仇杀或情杀;3、凶手手段残忍,而且基本没留下痕迹,说明凶手心理素质极好且非常有经验。
4、凶手在尸体上故意留下那些字句。
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转移我们的视线,但另一方面很有可能这是凶手故意挑衅。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性的话,那么凶手就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甚至很有可能有变态心理。
”所以初步侦破方向我认为有几点:1、迅速调查死者近几天的电话通讯记录。
特别是昨天所接到、打出的电话。
彻底细致地摸排被害人杜梅的社会交往情况。
特别是近期有没有与人交恶。
要着重说明的是,杜梅是个有名的记者,交往很多,人际关系较为复杂。
据小区保安证实,杜梅和丈夫离异以后,经常有男子留宿在她家。
2、调查有此种形式犯罪前科的人员,在押犯、在逃犯都要细致调查。
3、调查杜梅前夫的情况。
4、再细致地调查小区保安,重点询问昨天进出小区的人里面有无可疑人士。
5、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弄清楚凶手在被害人尸体上所留下的这些线索具体含义。
说到凶手女尸身上的留下的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简洁打断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声,说:
“我先抛砖引玉吧。我觉得那句“初一高声双日默”是指犯罪的日期。
”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因为我刚看过日历,6月26日,也就是杜梅被害的这一天,正是阴历六月初一!”
下面一个警员问道:
“那么“双日默”呢?是初二就休息沉默的意思?”
简洁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是罪犯肚子里的蛔虫,我只想到这么多。”
半个小时以后,当会议结束,室内只剩下简洁和刘世明的时候,刘世明问道:
“你怎么先不做尸解?”
“我正要跟你说。我想请一个人来协助我们。这个人可能会帮助我们弄清楚尸体上的真相。我想等他看过尸体以后再做尸体解剖。”
简洁解释道。
刘世明点了一下头。
“那个人是谁?”
简洁正迈步向外走去,回头应道:
“我现在就去找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栋被温馨的粉红颜色拥抱着的别墅。
如同这个别墅外观带给人的温馨感觉一样,在别墅里面,也同样有给人温馨恬静的感觉。
这个感觉是由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带来的。
此刻,这个温柔的女人正在细心地打理着二楼的书房。
她家的书房很大,比隔壁的卧室两个还要大。
但六个大书柜就已经将书房的空间占据了一半了,再加上宽大的办公台和几个布艺沙发,这间书房反而显得拥挤了。
她非常喜欢在夜晚走进这间书房,然后卧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在埋头伏案工作的丈夫。
而后,她会打开沙发旁的台灯,在晕黄的灯光中安逸地享受着陪伴着丈夫的幸福。
她觉得和丈夫在一起的每时每秒都是幸福无比的。
此时,她正站在丈夫的办公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像框。
——像框里是张女人的照片。
白皙纯洁的面容,乌黑光亮的长发,小巧可爱的嘴唇,含情脉脉的双眸。
那是她送给丈夫的第一张照片。
那天也是她的生日,1月31日。
对于米兰来说,那天是双喜临门。
不但生日过的快乐异常,而且在那一天他还正式地向她求婚了。
她记得,当丈夫深情地拥吻她的时候,她觉得心脏都要激动得跳出来了。
然后她就听见剧烈的心跳声,很杂乱,似乎和丈夫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
而这杂乱的声音对她来说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她每每看到这张照片都在心底涌起一阵幸福的感觉。
因为在这张照片的背后,是丈夫潇洒飘逸的字体——我最爱的女人,我的妻子米兰。
米兰记得,当在新婚之夜到来的时候,她是何等的兴奋与娇羞。
虽然她曾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和余笑予走上婚姻殿堂的情景,担当这美好的时刻终于来临的时候,她仍是禁不住地神魂颠倒。
她几乎忘了在婚床上,她是怎样依偎在余笑予的身旁,又是怎样娇羞地看着衣服被丈夫脱下……而当丈夫的嘴唇吻上她的那一瞬间,米兰的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感觉娇嫩的皮肤被温暖湿润的嘴唇不停地触摸,像潮湿的海风拂过。
而又感觉余笑予的双手在不停地揉捏,仿佛要将她体内的每一分液体挤出。
她时而燥热得要尽情地展开躯体,时而凉爽得要紧紧地依偎。
她听见丈夫忘情的低吼和自己急促地呻吟,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但始终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将她的肉体完全的包围。
她被这声音激荡得不能自已,仿佛每一个神经都在为此而剧烈的跳动。
她起初怀疑这是假的,但当男人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那真实的充实感和撕裂般的疼痛又让她幸福得流出眼泪。
这眼泪还来不及流下,她又陷入了陶醉的意识当中,她觉得自己飘浮在蔚蓝无垠的海水中,浪涛时而将她坠入深底,时而又将她抛向浪尖。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觉得身体好像要融化在海水当中,随着波涛一起翻腾,一起跳跃。
忽而,那浪似乎平静了,像微波一样荡来荡去。
她像一片树叶,全身湿润着被海水拥抱着。
但马上,那激情的浪又将她卷了起来,将她的全部都带到了空中。
她再也不想让这海浪停下,她尽情地呼喊,而那浪潮也在她的呼喊声中一波又一波地将她推向幸福的巅峰。
在米兰的记忆中,感觉过了许久以后她才恢复了意识,但仍然觉得自己支配不了身体,因为她感觉身体还在下意识地抽搐。
她不想挣开眼睛,想让这快感再多一秒钟停留。
她伸出手,抚摸到了男人赤裸的身体,便紧紧地依偎过去,喃喃地说:
“我好幸福。”
这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了,但每每回想起来,米兰都觉得似乎是昨晚的经历一样。
而每次一回想,她都又被幸福的感觉所拥抱。
突然,电话铃声从隔壁的卧室里响起。
那原本动听的音乐振铃声在现在米兰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她一边暗自埋怨着怎么将手机放在丈夫身边打扰他睡觉,一边急忙跑进卧室。
米兰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后,先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丈夫,见他仍然熟睡着,并没有被电话声吵醒,这才将电话放到耳边,轻声问:
“哪位?”
“哎呀,幸福的小女人啊,接通了怎么这么久才说话?”
——电话听筒里传来简洁那熟悉的调侃的声调。
听见是简洁的声音,米兰禁不住开心地笑了。
“简小姐怎么这么有空啊,都好多天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呢。”
米兰一边往客厅走着一边逗着她的这个好友。
“先不和你贫嘴。你的教授先生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简洁焦急的问话。
她常用“教授先生”来称呼米兰的老公余笑予。
也常用“幸福的小女人”来称呼米兰。
对于这样的称呼,米兰夫妻俩也都习惯了。
“在家呵,他又不是钻石王老五,你怎么还打他的主意呵?”
米兰也逗着简洁。
“哎呀,现在没工夫和你开玩笑。我找你家教授有急事!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呢,一会儿就到。”
米兰还想再问两句,可简洁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她这么着急找笑予什么事呢?米兰回了卧室,本想叫醒丈夫,可看他香甜的睡觉的模样,便止住了。
——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简洁驾着车行驶在去“凤舞”别墅区的道路上。
她的好友米兰就住在那里。
不过,简洁这次不是要找米兰,而是米兰的丈夫余笑予——一个女性研究领域的学者。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就驶进了凤舞别墅区的大门,不过离别墅区还有将近一千米的距离,而且还是盘山路。
整个别墅区并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依照地形形成东西方向的两个区域。
如果从空中俯瞰,那么这两片粉红颜色的别墅区就像是鸟的翅膀一样伸展在绿色的山林之中。
每次来米兰家,当车子开到这里的时候,简洁都禁不住嘀咕两句:
“什么高档别墅区?竟然建在半山腰,冷冷清清的一点人间烟火的滋味都没有。”
她也和米兰唠叨过,米兰听了以后就故意用那种不屑一顾的口气逗她道:
“这你都不懂?这叫世外桃源的风格。”
简洁听了就抿嘴笑,并不生气。
她俩时常故意拌嘴取乐,这已经成了她们增进感情的手段了。
她和米兰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们从初中起就在一个班级,一直到高中毕业。
工作以后虽然说各忙各的,见面机会少了,但友谊却越来越深。
米兰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得象出水芙蓉。
这点简洁觉得和自己很像,虽然别人说她的美是英姿飒爽的美。
不过她们的性格却迥然不同。
简洁是个敢说敢做的性格。
而米兰的性格,在简洁看来,不仅仅是温柔,甚至可以用软弱来形容了。
简洁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米兰中午只买最便宜的饭菜,直到无意中简洁才知道有个小她好几岁小混混拦截米兰,管她要钱花。
而米兰却吓得连老师都不敢告诉。
还是简洁出头教训了那个小混混一顿,米兰这才吃上了好饭。
所以,当简洁听说米兰要和余笑予结婚的时候,就觉得不合适。
这一方面是因为余笑予比米兰大了十二岁,简洁觉得余笑予社会阅历肯定丰富得多,怕米兰上当受骗。
再者,余笑予是研究女性学的,简洁总是觉得研究女性的人有种怪怪的味道。
不过不久,她的这个看法就改变了。
有一次,她陪米兰一起去大学等余笑予。
他正在做一个性学方面的讲座。
于是,她俩也就一起听了一会儿。
那天的讲座题目是《中国古代性观念》。
她们去的时候,余笑予的讲座已经快结束了。
他正在大黑板上写着:
“妇女——子宫——地——生命力男人——男性生殖器——天——创造力”余笑予写完了这些字,转过身,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讲道:
“在远古神话中,中国人就认为云是地的卵子。它靠雨即天的精子而受孕。天和地是在暴风雨中交媾的。而人类的繁衍与天地一样,就象我刚才写的——认为男为天,女为地,是天地造化的纺织品。就象人们认为雨水撒入田地和精子在子宫着床;富饶而潮湿的土地便于播种和女人湿润的阴道便于**,两者没什么区别。所以,**受到人们的敬仰,从不与道德上的罪恶感有什么联系。反而因为其繁衍后代,而视为男女间神圣之事。正因为其神圣,所以**才不便随意公开进行。”
这时有个学生举手提问:
“余教授,那么**也叫做“云雨大作”是不是这么引申来的?下面笑声。
余笑予微笑道:
“是的。不过提醒现在的年轻人,不要有了这么好的名称作借口就随便的“云雨大作”。
因为在这之前一定要有“天作之合”。
”下面掌声一片。
接着余笑予开始讲那天的最后一个篇幅——女性曾是性行为的主导者“从远古时期开始,红色在中国一直象征着创造力,旺盛、欢乐、光明、潜能。例如:婚礼叫“红事”。
在古代春宫画中,是按“男白女赤”来画裸体的。
其他的色情书、炼丹书也有“男白女赤”之说。
这种颜色的联想,表明了古代人认为妇女在性方面要优越于男子。
中国的房中秘书更是把妇女描绘成房中术的掌守人和无所不知的性知识所在,把女性当成伟大的传授者,而男人却是无知的弟子。
”下面又有人提问:
“余教授,我们都知道古希腊神话传说中有性爱女神。那照您这么说,女性曾经地位那么高,在我们中国的神话中为什么没有性爱女神呢?”
余笑予淡淡笑答:
“我们中国也一样有性爱女神!大家都知道《素女经》吧,这里面的素女就是传说中的一位性爱女神。她在远古黄帝神话时期,就经常和黄帝探讨男女如何**。其他的还有“玄女”、“采女”,也是性导引者。
象书里写道:黄帝轩辕氏得房中之术于玄女,握固吸气,还精补脑,可以长生。
之所以大家对这些都知道甚少,是因为长期以来“男尊女卑”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如果男人们还是对女朋友或者妻子采取高高在上的态度。
”教授顿了一下,瞅着下面的人笑着接着说:
“特别是性爱方面还是高高在上的话,那肯定不会和谐的。回去要是有兴趣的话,性爱的时候采用男下女上的姿势,再回味一下我的讲座,就印象更深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接着便鼓起掌来。
简洁也笑着在鼓掌。
她觉得米兰找到这么一个老公一定会很幸福。
——不但学识渊博,成熟稳重,而且还充满幽默感。
这样的男人一定能给这个温柔得柔弱的女孩子带来安全感。
回想之间,车已经驶到了米兰家楼下。
简洁疾步下了车,按响了门铃。
余笑予觉得从早上躺下到刚才被叫起来似乎只间隔了几分钟。
所以,当他被妻子摇醒的时候仍然感觉处在朦胧状态下。
“简洁有急事找你!她在楼下等着你呢。”
余笑予一边下意识地答应着,一边穿着睡衣。
直到走到楼梯口,他的神志才又清醒了一点,于是他又问妻子:
“谁找我?”
米兰又重复了一遍简洁的名字,余笑予这才明白了。
不过下楼的时候,他还没有想米兰有什么急事来找他,而是在迷迷糊糊地伤感自己四十岁的身体赶不上年轻的时候了。
看着余笑予睡眼惺忪的样子,简洁禁不住笑——这和他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天壤之别。
“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写东西。今早睡得太晚了。”
余笑予一边抱歉地说着一边招呼米兰坐下。
然后用手揉着因为缺乏睡眠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简洁笑着坐下。
她知道教授那句话的意思——“今早睡得太晚了。”
这种作息方式是这个教授的习惯了。
——每天晚上是工作的时间,而凌晨才是入睡的时间。
如果赶上有重要的工作,那入睡的时间就会推迟到早上。
所以“今早睡得太晚了”的含义就是“昨晚上睡得太晚了。”
米兰端来两杯咖啡,余笑予一边端起一杯一饮而进,一边示意简洁喝咖啡。
余笑予和简洁之间的关系就像哥哥和妹妹一样自然亲切。
所以两人见面素来也不拘小节。
这当然是因为米兰和简洁之间特别要好的缘故。
而且简洁给余笑予留下的印象一直很好,余笑予第一眼看到简洁的时候就觉得妻子有这样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友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但如此,简洁给余笑予的第一个印象中还包括佩服和赞叹。
他对和简洁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当他那次做完了讲座,收拾了随身物品准备走的时候,看见米兰和一个女孩子正在门口等他。
米兰和那个女孩挽着胳膊,亲亲密密的样子,余笑予猜想那一定是米兰常对他提起的那个叫简洁的好朋友了。
说起来,当时余笑予并没有怎么注意到简洁的外表,虽然简洁也是个很漂亮,而且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但在教授的眼里,最美丽的女人自然是米兰了。
吸引余笑予更多注意力的是简洁身上独具的魅力。
就比如那次,在三人离开学院,找了一家饭店共进晚餐的时候,米兰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觉得这个女警员的观察力很强。
“余教授今天带的是隐形眼镜吧?”
简洁笑着问余笑予。
听到简洁的问话,余笑予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近视?”
随即他醒悟:应该是米兰给简洁讲了自己的样子。
可他看到米兰的神情也是迷惑不解的眼神,这才知道自己猜的不对。
“我是看到你的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想到的。”
简洁笑着替他们解开疑惑:
“我发现你好几次用手摸鼻梁,这应该是戴眼镜的人习惯性的推眼镜的动作。而你今天虽然没戴眼镜,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改不掉的。”
余笑予口上没说,但心里着实佩服。
而且简洁的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也让他提起了更大的兴趣。
“那你再看看,从我现在还能发现出什么来?”
酒过三巡之后,三人聊天的时候,余笑予又问简洁。
简洁笑着观察了教授一番,调侃道:
“还真别说,真有不少发现呢。”
余笑予洗耳恭听。
“第一,你的衬衫应该是米兰给你买的,而且你以前没有穿过这样的衬衫。”
简洁肯定地说。
余笑予和米兰对视了一下,均露出吃惊的神色。
“你的这件衬衫是立领的,但你穿着好像不太习惯的样子,总有意无意地动一下脖子。应该不是你平时习惯穿的衬衫。一个人的衬衫应该算是贴身的衣服,如果是自己买,一定会买自己习惯的喜欢的。所以这衬衫应该不是你自己买的。但不是自己买的,又不太习惯立领,却又穿在身上,那肯定是送你这衬衫的人对你非同寻常,所以一定是米兰给你买的。”
余笑予听着简洁的分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又问:
“还发现什么了?”
“还知道你的右脚应该是很疼,而且可能磨破皮了的样子。”
米兰听了,不由得心疼地问:
“真的?”
余笑予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你穿着的是新鞋。而且你走路,右脚不敢用力呵。”
简洁随意地说道。
“还有吗?”
余笑予问的时候竟有些心虚的感觉,仿佛是学生做错了事情,在老师面前一样。
简洁调皮地笑道:
“我还知道,你们可能快要结婚了。”
这次,余笑予索性不问了,而是听着简洁道来。
“你和米兰带的手表都是最新款式的手表,价格不菲,而且崭新的很,应该是这两天新买的。你俩的手机也是这样,像你们的这部新手机,价格应该在六千元左右呢。平时情侣之间买些东西是很自然的,但一下子都成双配套地买,而且都是高档的物品,十有八九就是要结婚的了。”
余笑予听着简洁的分析,不由佩服得哈哈大笑。
从这时候起,余笑予就对简洁有了哥哥对妹妹一样的感觉。
而简洁也成了知道他们婚礼日期的第一个人。
此刻,余笑予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咖啡,仿佛才有了些精神,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想请你帮忙。”
简洁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脸上也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余笑予奇怪地看着简洁。
“我?一个教书匠能帮上你们公安什么忙?”
“是这样的,今天我刚刚接了一个案子,被害人是个女性。尸体上发现有很多奇怪的现象,其中她的双脚被白布包裹住了。我当时就想起你说过的以前女人“缠足”,所以想请你去鉴定一下。
”简洁将刚才的案件情况简单地向教授描述了一下。
余笑予平时一向对妻子的这个好友的侦破工作不感兴趣,不过现在,当他听简洁口中说出“缠足”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致,眼神闪烁之中也出现了光彩。
“现在这个年代还能有人会缠足?这我倒要看看。”
简洁见余笑予答应了,便起身说:
“那事不宜迟,现在咱们就去。”
余笑予点头应允,上楼换衣服去了。
米兰在一旁却听得紧张兮兮的。
“拜托你再来我家,别提杀人、女尸什么的好不好?”
她对简洁嗔怪地说道。
简洁故意做出郑重的神色,频频地点头,口中却道:
“好的,下次我绝不说女尸。说男尸!”
几分钟后,余笑予换好衣服走下楼来。
米兰上前仔细地将丈夫的衣领整理好了,这才微笑着看着他和简洁走出家门。
可当简洁的汽车驶离了以后,米兰美丽的笑容却慢慢地凝固了。
沉思了片刻以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丈夫现在不在家。你过来吧。”
她幽幽地说道。
那具女尸现在正躺在余笑予的面前。
她刚刚从太平间的冰柜里被推出来。
余笑予俯下身子,仔细地察看。
她看起来三十四、五岁的年龄,模样俊俏可人,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皱纹。
适中的身材、白皙的肌肤、精心修饰的眉毛嘴唇、纤细的手指,无一不显出生前是个精致的女人。
只是现在,她毫无生气地躺着。
身上曾经有的生命的光泽已经被暗淡的色彩所代替。
不过她的头发还是油黑发亮,而且由于刚从冰柜里被推出来,在温度差异的作用下,头发上微微渗出霜珠。
也只有这一点还显现出曾经的生命迹象。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深锁着,仿佛在此刻还在忍受着临死前的痛苦。
而细长的曾经是温柔的手指也紧紧地攥着,象是在攥着最后的生命。
如果抛开女尸的面部表情,那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个诱人的胴体。
她全身赤裸着。
由于死亡时间不长,而且一直在冰柜里存放,所以女士的皮肤颜色还没有太多的改变。
依然白皙、细腻。
但诱人的不仅与此。
——她裸露的胴体被绳子紧紧地捆绑着。
绳子绑的很紧,绳子旁边的肌肤都微微膨胀出来。
而女尸的乳房、阴部、臀部这些性感的地方被绳子勒得更是牢固而明显——阴部夸张的突出、乳房和臀部更是被勒得圆球般的隆起。
如果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胴体的话,那一定美艳性感得让人垂涎欲滴。
余笑予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拽了拽绳子,可是纹丝不动。
只是感觉到从女尸皮肤上传来的寒冷。
此时,简洁在一旁说道:
“尸体后背上有字。”
教授“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然后又示意简洁过来帮忙。
两人将女尸翻转过来以后,只见在女尸的后背上用口红写着七个鲜红的字:
“初一高声双日默”。
字是用宋体写的,一笔一划,很工整。
看不出写字的人原本的笔迹特点。
而且口红写出的字还很纤细,不难想出是先把口红象削铅笔那样处理过后才用来写字的。
余笑予的目光盯在这几个字上面,而眉头越皱越紧。
许久,教授摇了摇头,又示意简洁帮着把尸体再翻转过来。
这次,余笑予的视线慢慢下移,最后目光停留在女尸的双脚上。
——双脚都被白布缠裹着,除了两个大脚趾。
外观上看,像是芭蕾舞演员跳舞时立起脚尖的形状。
脚尖、脚背和小腿在一条直线上。
余笑予皱了一下眉头。
嘴里叨咕着外语:
“SurLesPointes?”
简洁问:
“你说什么?”
她听得教授的发音不是英语。
余笑予随口说道:
“噢,是法语。这样子很象芭蕾舞的那个舞蹈动作——投跃双足踮立。就是四小天鹅那样的动作。”
简洁脸上闪出一丝敬佩的神情,但马上又严肃起来。
她等着教授的发现。
很快她听到了余笑予的问话:
“最初发现的时候脚就是这么缠裹的吗?”
“不是。最初的样子要比现在的弯曲度更大。脚尖和脚背被反折过去,和小腿直线大约形成三十度的角度。”
说完,简洁把现场拍的照片递给了余笑予。
余笑予接过来,看一眼照片又对比着看一眼女尸的脚。
如此这样仔细地看着。
简洁见状又补充说:
“我们把白布打开了,然后又按照原样缠上去的。”
余笑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然后伸出手,解开了缠着女尸左脚的白布。
“我量过,这个白布长一米,宽四十公分。”
余笑予拿起白布仔细观看的时候,简洁在一旁说道。
余笑予却不是在看这个,而是将白布贴到眼前,细细地看着什么。
简洁莫名其妙地看着教授——这只是普通的白布啊。
“你们解开的时候,这个白布上没有用针线缝起来吗?”
教授问道。
“没有啊。”
简洁回答。
说完,她马上就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解开白布的时候很费劲,因为上面沾着胶水。”
余笑予像是如愿以偿地舒了一口气。
又低头看女尸的左脚。
那只脚白净纤细,趾甲也修剪得漂漂亮亮。
在脚背上用口红写了一个大大的“三”字!余笑予看了会儿那个字,摇了摇头。
转而仔细地看女尸的脚趾缝。
看过之后,他一言不发地拿过白布,又重新将这只脚缠裹起来。
他缠得很用力。
也由于用力的原因,这只脚缠完了以后,脚弯曲的角度要比刚才的大一些。
十分钟后,当余笑予缠完脚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微微的汗珠了。
教授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问简洁:
“当初没解开白布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简洁边看边回想当时的印象。
“嗯,几乎是一样的。”
余笑予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女尸右脚上的白布。
这次他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解开以后他也没看白布,而是直接盯住了那只脚。
女尸的右脚同样是白皙嫩滑。
不同的是,这只脚的脚背上写的是一个“下”字。
余笑予俯下身子,将女尸右脚的脚趾依次掰开,当他看到脚趾缝里的一些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他甚至半蹲着将鼻子贴到女尸的脚上嗅了一阵!简洁看得一头雾水,但却知道教授有了发现!
“是缠足吗?”
她迫不及待地问。
“是的!”
教授肯定地回答。
而且又加了一句——“凶手还要再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