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芹菜字数:80000楔子“结婚?”
周晋任挑眉,看向父亲。
“是啊,你也二十八岁了,是该谈婚事了。”
周世豪,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天生就是有份霸气。
而他的儿子,自然也遗传到了这点。
“对象是谁?”
周晋任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即使是被通知等等就要上礼堂,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夸张的反应。
只因他不是一般人,出身富贵家庭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婚姻不会扯上什么浪漫情怀。
若说他有丝好奇,就是他未来妻子的“身分”,不知是哪家小姐能让父亲如此满意?
““丰泰集团”的小姐。
”说起这个千挑万选的未来儿媳,周世豪相当得意。
“丰泰啊……”
周晋任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父亲的眼光。
丰泰集团拥有不少产业,光是其中的金控公司与旗下的子公司,总资产便达上兆,算是台湾前十大集团。
“丰泰金控旗下的银行、保险、证券,与我们都有往来。”
“就是。”
父亲提点儿子,
“除了丰泰集团的关系外,逝世的陈夫人更是政坛沈老的爱女。所以娶了陈家小姐,不只在商场上有助益,政治上的人脉也能开拓。”
总而言之,是个万中选一的好对象。
“所以,虽然陈小姐年纪还轻,但我想这不是问题。”
老狐狸眼中精光一现,看向儿子,只希望他别在这当口神智不清地拒绝。
知父莫若子,周晋任与父亲对看一眼,笑了。
“当然不是问题。”
娶这样一个能帮助他的妻子,怎么会是问题?
“那好,你找一天和丰泰的少东聚聚吧!”
“丰泰的少东?”
他要娶的是女儿,为什么要找儿子聚聚?
“陈小姐是他们家捧在手心上的公主,要娶她自然得花点工夫。”
周世豪不在意地笑了笑。
“陈家是希望有些事情婚前能谈妥,大家都同意了再来进行。”
“我知道了。”
把婚姻当成生意来谈,他并不排斥。
说不定,他还能替自己争取到极优渥的条件。
“开始筹备婚礼吧!”
他有自信,能拿下这纸“契约”。
“结婚?”
陈意欢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
保养得宜的父亲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解释。
“爸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了,可是难得有个男人能够得到我跟你哥哥们的一致认同,所以虽然舍不得你这么早嫁,但错过太可惜了。”
“有这种人?”
她夸张的模样逗笑了在场三个男人。
“我是真的不相信嘛!”
要知道,她家的爸爸跟哥哥们是很优秀的,而且眼光相当高,居然有人同时让他们三个人点头称赞?
“就是太珍贵了,才舍不得放过。”
她的二哥止住笑,看着稚气未脱的妹妹。
“他二十八岁了,家里放出风声要替他相亲,我们和爸讨论了一阵子,怕未来五到八年都不能找到像他一样让我们满意的人,所以为了你的幸福,只好让你当个年轻的新娘,免得你到三十还找不到对象。”
“二十八岁……”
比起她是老了些,可是也不到那么急着结婚的年龄吧?
“比大哥还小呢!”
“我们的生涯规画不同。”
她大哥微笑解释,没说他们是怕其它有眼光的人捷足先登,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周家是以机械业起家,但三十年前转型投入电子开发,现在是半导体大厂。不过这些大多还是他父亲在打理,未来倾向由他大哥接管。周晋任自己还是大学生时就开设了网络公司,看中了网络的日渐普及与现代人的消费习性改变,除了架设入口网站外,还建立专业的购物网,现在年营业额早已上亿,市占率有百分之四十以上,所以未来不会入主他家的企业体。”
陈意欢偷偷在心里嘀咕,他们现在是在挑合作伙伴吗?连市占率都出来了,这个一点都不关她的事啊!要不是知道父兄向来疼她,她真以为他们是为了商业利益,才会提出这门婚事。
“我不只欣赏他的商业手腕与先见,最重要的是他工作认真,没靠着祖产过日,而且从以前到现在,鲜少有绯闻上身。”
对于陈父来说,女儿的幸福最重要,他绝不会把女儿交给一个没能力的小子或者是桃色纠纷不断的花花公子。
“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休闲活动就是运动。”
二哥也早已调查清楚,绝不会推妹妹入火坑。
陈意欢看着三个男人一搭一唱的,开始列举出对方的大小琐事、优点缺点,可见得他们真的观察了很久,才决定这门婚事。
他们是如此认真而慎重,严肃到她也无法玩笑以对。
只是,结婚?她才正要从大学毕业,真的有这么急吗?但是看他们讨论得那么起劲的模样,她有得选择吗?
“小乖,你觉得呢?”
终于,他们停下了对周晋任的评断,看向女主角。
“我……”
她迟疑着,虽然爸爸和哥哥们不会害她,但是她才几岁啊,结婚?那不是很遥远的事吗?
“小乖,爸知道突然这么说,你一定很难接受。但是你相信爸爸,爸爸是真的考虑过了,觉得这样对你最好才下了这决定的,你乖乖听话好吗?”
不只父亲,两名哥哥的眼中也投射出一样的期盼。
早知道她不会有选择,于是陈意欢点点头,露出了个乖巧的笑容。
“嗯,我听话。”
第一章清晨时分,空气中隐微的有小心翼翼放轻力道的声响,周晋任睁开了眼,不意外地发现床上只剩他一人。
伸了个懒腰,他下床先做梳洗,在看到肩上的淡淡齿痕时,微微一笑。
他不介意平日乖巧的小妻子在床上的这类“恶行”,反而对于自己能诱惑出她这潜藏的一面感到相当得意。
走进更衣室,不意外地看见已搭配好的西装配件,自从婚后,这类事情便由妻子打理,省去他不少麻烦。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像是算准时间似地,陈意欢正把刚煮好的咖啡端上桌。
“早。”
她朝他露出笑容,微甜的模样让人神清气爽,一早便有好心情。
“可以吃早餐了。”
“早。”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坐在他惯坐的位子上,开始进食。
会一块用早餐,是那份婚前合约中注明的。
她的两个哥哥提出了要求,只要他人在家,一天至少要和她共进一餐,哪一餐则由他任选,理由也由他去编,只要让陈意欢接受,而且相信是他的主意就好。
所以他找了个理由,说是希望婚后两人能好好习惯彼此的存在,毕竟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在婚前了解对方。
陈意欢同意了,而会选早餐完全是依他的方便。
他早上出门后不能确定晚上什么时候到家,要约午餐或晚餐实在太累人,所以早餐之约便如此订下。
他摊开报纸,一心二用地阅读与用餐,完全没有因为身边多一个人而改变多年的习惯。
他那份是烤得香酥的牛角面包、培根、蛋,再配上咖啡。
陈意欢的厨艺只是普通,但咖啡可是不比行家冲泡的差。
问过她,她只笑笑地说,因为身边的人都爱喝,所以她认真学过。
很像她风格的回答,结婚一年多来,他只觉得自己这位妻子温柔体贴得不像是众人口中那位被宠上天的娇贵公主。
陈意欢看着周晋任,习惯他的沉默,也不介意,只是安静地喝着自己的柳橙汁,看着他吃早餐配报纸,等他出门上班。
“又只喝果汁?”
他忽地抬头,不赞同地看向她手中的玻璃杯。
“我说过,你不需要减肥。”
“我没有在减肥,只是刚醒没什么食欲。”
她甜甜一笑,完全不在意自己跟他解释过N次了。
“等等饿了我就会吃的。”
“嗯!”
眉头微皱,但还算是接受了。
“我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依然是一脸笑容,送他到门口。
大门一关上,她脸上的笑也跟着消失。
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看时间,决定睡回笼觉去。
跟着他早起了一年多,连她都佩服自己的毅力了,就不知道她这位老公想要“习惯彼此”到什么时候?想到冬天要到了,到时候每天早起准备早餐,真的是项酷刑耶!真麻烦!她忍不住一叹。
不管了,先补眠重要!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陈意欢固定回娘家的日子。
当然,这也是丈夫与兄长们契约中的一条,只是这一点他们没瞒着她。
不过今天声势更加浩大,因为外公那边发出召集令,所以他们一干晚辈只好乖乖回到沈家请安。
“小乖来外公这。”
人才进门,沈甫行便急着叫人。
“外公。”
陈意欢乖乖坐到他身侧,亲热地挽起他的手。
“乖,我的小乖最乖。”
外孙女一出现,沈甫行心情就好,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
“小乖怎么老不长肉,是晋任没把你照顾好吗?”
厉眸一射,陪着老婆一道进门的周晋任很认命地接下老人家质问的目光。
刚新婚时,他还不习惯应付这一大家子“关爱”的眼神,但一年多下来,他倒被“看”得很适应了,当然也有了一套心得。
基本上这时候他只要维持好他小辈该有的礼仪,不管老人家指控了什么就照单全收,其它的交给他那小妻子就行了。
就像现在,不忍他受窘,陈意欢轻摇手臂拉回外公的注意力。
“哎,外公你别吓他了,有外公给我当靠山,他哪敢对我不好?”
陈意欢笑兮兮的,给足老人家面子。
“谅他也不敢。”
沈甫行轻轻一哼。
“可是结婚都一年多了,我看你只有越来越瘦,这帐不找他讨,要找谁讨?”
“找我,找我就行了。”
陈意欢挺起肩,还不忘在自己胸口拍两下,豪气的模样逗得沈甫行直笑。
“外公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丽质,怎么吃都不胖。”
再者也是这一年多来的“早餐约会”,让难以早起的她食欲大失,当然养不出肉来了。
“是真的有吃吗?”
怀疑的目光不只出自沈甫行眼中,连一旁的沈夫人也顺着丈夫的话开口。
“小乖啊,是不是吃不惯口味,还是我让家里的厨子过去你那边?”
看着外孙女的小脸蛋,虽然还是甜甜的,但真的小了一点。
“外婆,太夸张了啦!”
陈意欢很顺势地换了个位子,坐到外婆身边,撒娇地搂着她的肩。
“哪有什么不习惯?我很好啦!”
周晋任看着两名老人家一来一往的,然后自己的小妻子一边保证自己过得很好,还要一边替他开脱“照顾不周”的罪名,颇是辛苦。
知道这是固定的相处模式,几乎每次回沈家大宅,就见到两个老人家巴着心爱的外孙女,把旁人完全当空气,所以周晋任也在一旁乐得清闲。
“晋任,坐啊!”
见他一进门就一直站着,沈行军连忙招呼他。
“是,大舅。”
“你别介意,你外公外婆是出了名的疼小乖,每次见面总是要再三确定她过得很好,可不是针对你。”
他笑得和善,目光却有抹精光。
“其实不只我爸妈,我家三兄弟、加上陈家那父子档,大家可都把她当心头肉,如果小乖有什么闪失,肯定有人要遭殃。”
周晋任失笑,这个大舅以闲谈之名、行威胁之实,也是惯例。
娶了陈意欢之后,他似乎常常被这么警告着,听久了,想要产生点什么反应也很难,只是每次都被这样耳提面命着同一件事,又不能当真,他心里忍不住烦闷了起来。
若不是顾忌着沈家颜面,他真想不出现算了!像现在,在沈行军开口后,提早赶回家来一起晚餐的沈家老二、老三也跟着加入“战局”,一个个以关心之名、行威吓之实。
周晋任忍住脾气,在心里自嘲着,这还只是沈家的阵仗,陈家父子还没凑上“三脚”,算是轻松了。
虚应间,他的目光和妻子对上,就见她朝自己露出了抹笑容,甜甜的,有点无可奈何,又带了点歉意的,然后微一眨眼,便又将注意力投回身边两个老人家身上。
说也奇怪,他心里的那份不耐烦居然因为她这一笑而消逝,转为些许的同情。
一开始也许会觉得她这公主真是受宠,到哪都有一票人关心,久了才观察出,这满山满谷的“关心”早变成了压力。
他的同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晚到的陈氏父子已经进门了。
他微不可闻地一叹,起身迎向自己的岳父大人……鸿门宴啊!他那小妻子又飞来一眼,似笑非笑的,他不着痕迹地回了她一眼,略带抱怨的──回去你就知道!然后,他听见了妻子忍俊不住的笑声。
一身正式的西装,周晋任站定在会场一隅,与最近合作的对象交谈着。
这类政商名流举办的晚宴,以什么名目举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了大家一个场地,想要打好关系或者有生意要谈的,自然会想办法弄到邀请卡,出现在晚宴上。
“总经理,
“协和”的经理到了。
”站在他身边的秘书梁典贞低声提醒,目光指向入口处。
周晋任向眼前的人微微点头后,移向下一个目标。
这类晚宴对他而言,向来是另一个工作场所,所以分秒也不打算浪费。
但总是会有不相干的人,喜欢打断他的计划──就像现在突然出现的贾少山。
“这不是我们陈家姑爷吗?”
贾少山笑盈盈地挡住周晋任的路,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话说怎么没见到我们家的小公主?晋任你也真是的,不会是那种结了婚就把老婆关在家里的大男人吧?每次遇到你都带着个秘书,怎么,我们家小乖比不上你这个秘书吗?”
周晋任波澜不兴地看着贾少山,没被他低劣的挑衅言语给激怒,反正自从他娶了陈意欢之后,这类的酸言酸语听得也不算少。
贾少山是陈意欢外婆那边的亲戚,要追溯起来的话,算是陈意欢的远房表哥,一表三千里的那种,也算他有勇气,居然叫陈意欢的小名叫得那样顺口。
“贾经理这样说,是想陷我于不义吗?”
这要是让那群护卫队听见了,他哪还有安稳日子?
“小乖想做的事,我一向支持的。”
“是吗?那怎么都不带她出来透透气,玩一玩呢?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贾少山紧咬着这话题,目光有意无意往他身边的梁典贞瞥去。
“还是怕有她在身边,你做事不方便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烦!这么白目的人,周晋任连敷衍都懒了。
要是他真的够关心陈意欢,怎么会不知道她向来不参加任何大小宴会,除非是相当亲近的人举办的特殊节庆,否则她根本不会出现。
“你现在是恼羞成怒吗?”
贾少山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犹自以为幽默的呵呵笑。
“年轻人,没必要这样嘛!我也不是说你不能有其它“红粉知已”,只是好歹要顾忌一下女方的面子,更不用说,你能娶到我们家小乖,不知道是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才求来的,别不知足了。
”周晋任面色微变,
“我们家小乖”?真亏他有那个脸这样说。
周晋任对于贾少山动不动就将妻子的小名挂在嘴上感到相当不快。
这个远房表哥都不知道多久没见到“他家的老婆”了,居然还敢跑来他面前呛声?
“我好像听见有人提到我心爱的小妹。”
像是超高频接受器一般,陈仕伦远远就听见“小乖”两个字。
“大哥。”
周晋任点了点头。
“大表哥。”
贾少山见到陈仕伦,气焰收拾不少。
陈仕伦看出周晋任脸上的不快,再转看向贾少山的不自在,大抵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少山,我记得我们同年。”
轻轻淡淡地挡去那太过亲热的称呼,他不给贾少山辩驳的机会。
“晋任,我有点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到那边谈谈。”
“好。”
周晋任转头和梁典贞交代几句,便跟着陈仕伦走到一旁。
“少山那个人就是这样,遇见了不用理他就好。”
陈仕伦将一杯香槟递给周晋任,语气平常。
“我知道。”
只是听他叫得那么顺口,人不爽罢了。
“小乖最近还好吧?”
一如往常的,遇上周晋任不免便要来上这句。
“我们三天前才回去吃过饭。”
小乖小乖的,他不掩厌烦。
“习惯了。”
陈仕伦笑了笑,这句话之于他们,都快跟“你好”同等级了,见面必问。
“你最近常参加一些晚宴,她有说过想一块来吗?”
周晋任奇怪地看了陈仕伦一眼,刚刚才打发一个贾少山,怎么现在连陈仕伦都搞不清状况了吗?
“她不爱这种宴会。”
但对方是陈家老大,他勉强回答。
“我知道。”
说这句话时,陈仕伦笑得有丝黯然。
“你有机会就开口邀她看看,如果她愿意参加了,你记得马上打电话给我。”
周晋任微微皱眉,虽然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还是点了点头。
陈仕伦回以一笑,没多做解释。
“你今天来,是想见“协和”的经理吧?”
陈仕伦恢复了平日的精明模样,收起了当哥哥的阴阳怪气。
“走吧,
“协和”的经理是我高中学弟,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周晋任在心里吐出一口气,眼睛发亮。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刚才那几件事忍得也算值得。
不可否认,除去那“小乖老妈子”症上身外,陈家这两位公子是相当守信的,要关系就给关系,他才想着该怎么和“协和”搭上线,这位“学长”就主动开口说要带他去认识一下。
他也不去多想陈仕伦是怎么得知自己动向的,反正有关系就攀,他坚信在“认识”之后的个人能力,才是能否成功合作的关键。
所以这类跳板,他向来踩得很理直气壮。
再一次地,他确信自己娶对了人。
周晋任到日本出差三天,陈意欢施展撒娇大法推拒沈、陈两家的抢人大战,也不待在她和周晋任的“家”,反而跑到好友徐如茵家里,还拖着方幸乐一道。
“我说大小姐,你命好不用上班,我们两个明天可都还要早起出门的,你要玩自己去旁边,别吵。”
方幸乐说起话来还是一样不留情面。
“是不是朋友啊?我难得能逃出来,你们应该要重义气地舍命陪君子,跟我一道庆祝啊!”
眉眼含笑的陈意欢像个小霸王似的。
“你们明知道我日子有多苦闷,终于等到这一天,多陪陪我啦!”
“苦闷咧?台湾有多少人想过你那种生活啊!”
尽得四方宠爱、每日闲闲随她去,经济再不景气都影响不到她的娇贵,这种日子哪里找啊?
“真的?”
眼神一挑,陈意欢不服气地指向方幸乐。
“那我跟你换啊,我愿意去室内设计公司任人凌虐,晚上加班赶稿,早上早起盯工地,绝无一句怨言!那你愿不愿意去我家当金丝笼里的小公主?”
“不用了,谢谢。”
当场很不给面子地拒绝。
“那不就得了?”
陈意欢跩跩地一瞥。
“刚还说什么想过我这种生活。”
“我说的是大多数的人,小姐我独一无二,向来不随群众起舞的!”
方幸乐摆摆手,不跟她一般见识。
“好了。”
听不下去的徐如茵出声喊停,虽然知道这类没营养的对话是陈意欢发泄压力的管道,但是再扯下去就多了。
“最晚十二点,时间一过再不安分,我就赶人。”
三个好朋友中,她一向担任维持理智的重要角色。
“小茵──”陈意欢黏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像乐乐那样没良心!”
“别靠那么近。”
徐如茵冷静地推开她。
“你确定你住这不会被捉包?”
她可没忘了之前某次,她大小姐拍胸脯保证没问题,结果当晚便接到她二哥的夺命连环call。
“没问题啦!”
陈意欢当然也记得那次,所以她被“磨练”得一次比一次精明,这次万无一失了。
“我都打点好了,家里的电话也转到手机了,守卫也交代了,反正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乖乖在家。”
“你老公呢?”
方幸乐偏要质疑。
“我会比他早回家。”
陈意欢笑得甜蜜蜜,目光却很凶恶。
“你们两个现在如何?”
徐如茵很干脆地捂住方幸乐的嘴,不让她打岔。
“就一般啊!”
坐在地毯上,陈意欢整个人难得放松,饿死鬼投胎似地直攻桌上的卤味,一点名门闺秀该有的风范都没有。
“怎么个一般法?”
徐如茵没这么好打发,难得坚持地追问到底,毕竟事关好友的幸福。
陈意欢吞下米血,知道如果不给个明白的答案,徐如茵是不会放过她的。
“就……同居的朋友,偶尔上个床这样。”
她坦言,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她和周晋任本来就不是什么因爱而婚的夫妻,能这样和平共处也算不错了。
她的回答,让徐如茵目光微微一闪。
“哎呀,你们不要这种表情嘛!”
陈意欢耸耸肩。
“我真的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终究是要嫁人的,周晋任算是逼近满分的对象了。感情嘛……慢慢培养就可以,至少目前看起来,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合不来的问题。”
方幸乐嗤笑。
“没什么问题?那个周晋任知道你是双面人吗?你现在这副样子会让他看到吗?”
“没事干嘛给他看?”
陈意欢不服气地回嘴。
“要是一开始就把他吓跑了,我还得再嫁一次,那多麻烦。”
“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恐怖啊?周晋任没跑是他笨,光长眼睛没长脑。”
方幸乐“亏”得很顺口。
坐在两个见面就吵的人中间,徐如茵一派冷静,细细思量着陈意欢方才的回答。
“欢,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就这样跟周晋任生活下去?”
“是啊!”
陈意欢继续扫着桌上的美食,含混不清地回答。
“我还满喜欢他的,虽然工作狂热了一些,但是有一套他的准则,而且专一不花心,以他的条件身分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就很厉害了。”
两个人结婚一年多,周晋任真的连条花边新闻都没冒出来,也从来没私下和女性友人会面过,情节之高尚让她佩服不已。
“要我是他,也不会笨到搞外遇。”
方幸乐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推崇的,说穿了,不过是怕到时候东窗事发,会被陈家的人追杀吧!
“不要这样批评他嘛,虽然他娶我是因为我的身分,但是他也算用心了,没把我娶回家就当个摆设供着。”
陈意欢咬着贡丸,倒是将自己的婚姻看得很透彻。
“想想,只要他没出差,每天一定回家睡,还会陪我一块吃早餐,多培养一下感情……真的没得挑剔了啦!”
徐如茵点头,这一点的确是加分,但早餐的部分……“是谁陪谁吃早餐啊?”
方幸乐很不给面子地挖好友墙角。
“谁不知道你早起的话就毫无食欲,外加整日精神不济?”
“这也不是好现象啊,正好藉由他来慢慢调整生理作息。”
陈意欢还是很有理由。
“而且结婚以来,他也没要求我什么,更不会干涉我什么。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大概就是被我家那票长辈“关爱”过度的时候,会有点想捉狂吧?”
一想到周晋任每次那隐忍的模样,陈意欢就很想笑。
他一定很受不了!
“和他生活一辈子,你确定?”
徐如茵再问一次。
陈意欢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不讨厌他。”
不忘又捉弄地补上一句:
“而且冬天快到了,你们也知道我怕冷,有个人可以抱、可以蹭还兼暖床功能,多好!”
“反正你就是不打算让你家的人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就对了。”
方幸乐懒得听下去了,总之陈意欢就是想继续当她的乖女儿。
“你也真是奇怪,只要你不同意,你家那几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勉强你的,真不知道你干嘛那么听话?”
话才说完,右臂便让徐如茵给撞了一下,方幸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们都知道为什么陈意欢会这么听话。
那是一次巧合,疲累至极的陈意欢说出了那段深藏的记忆后,她们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坚持当她的“小乖”,任由她家老小将她搓圆捏扁的。
“对不起。”
方幸乐自己认错。
“哇,你这么低声下气,我好不习惯耶!”
陈意欢很不给面子地捂着双颊“惊叫”,手上的叉子直接甩到一旁去。
“你找死!”
向来脾气不佳的方幸乐忘了方才的歉意,直接朝她扑去。
“哇──”这下的惊叫就货真价实了。
对于两人的幼稚打闹行为,徐如茵早见怪不怪,冷静地拾起一旁的叉子,默默地吃起卤味,脑子飞快地转着。
很多人都很羡慕陈意欢优渥的生活,还有百般疼宠的长辈家人,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样的陈意欢,其实很不快乐。
当过多的宠爱关怀成为一种负担时,就是不断的放弃自我坚持。
再加上陈意欢心里放不掉的过去,顺应着其它人似乎成为她生活的宗旨。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看着一旁和方幸乐“激战”的陈意欢,平日温和的甜笑被开怀大笑取代,眼睛发亮,白皙的脸透出淡淡的桃粉,娇美逼人。
只是这一面,只有她们看得到。
最爱她的家人、最疼宠她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她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小乖”,而是照着他们的希望与要求,深深地藏起她真实的性格。
而现在,又加进一个周晋任,教她怎么能不担心?就看这个周晋任是不是真如陈意欢说的那般“有心”,能够发现这一点……而她衷心希望他有那个能力。
第二章周晋任很忙,虽然每天都回家睡,但到家的时间,十点都嫌太早。
所以当周晋任在六点钟打开大门时,陈意欢很意外。
意外到她维持着原姿势,忘了该有的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周晋任也在看她。
说真的,他还真没看过她这样子──长发全部束在脑后缠了个松乱的包包头,鼻子上架着眼镜,简单的一套家居服,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前,手上还拿着一根汤匙。
加上她意外呆愣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像个等着点心上桌的小孩子。
最后,是他的轻笑声唤醒陈意欢。
“你今天好早回来!”
冲口而出后,陈意欢直觉想收回。
这是什么话啊?这是他家耶,她的口气有够像抱怨他太早回来。
不过真的是反常,他不是没这时间回来过,但通常会这个时间回来,都是因为要过节日,回来接她出去吃饭庆祝的,所以今天这样临时出现,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我的意思是……你吃饭了吗?”
第一次,陈意欢觉得自己呆到爆表。
“我是回来拿一份资料的。”
正好顺路经过,不过妻子的反应让他有点愧疚。
她很像是吓到了,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早回家吗?
“哦!”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陈意欢大脑当机得很严重。
“你在吃晚餐?”
周晋任看着桌上,皱起眉头。
“这些是什么?”
桌上的菜色也太诡异了吧?
“哦,这些啊……”
陈意欢终于恢复了正常,又露出她那招牌甜笑。
“就外婆说我瘦了,然后爸爸说最近天气转冷了,还有婆婆……总之,他们都叫人送了补品来。”
大家的爱心,她只好慢慢消受。
“你平常晚上都是这样吃?”
周晋任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桌上会摆着三大锅汤品。
从来没有在家陪她吃过晚餐,他自然也没想过,平日一个人在家的她,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做些什么事?不过即使他曾经想过,恐怕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画面──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的地上,对着三大锅补品。
“没有,平常王妈会做好饭菜,今天是因为……”
她笑笑地指了指那分量十足的补品。
“我就请她休息一天,我吃这些就好。”
看着她的笑容,周晋任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自己娶了个最合适的妻子。
陈意欢的家世背景完美,人却不像大多数被宠坏的千金小姐般骄纵任性,任他公事再忙,她也从来不吵不闹,不要求他的陪伴,不给他惹麻烦。
相较之下,他真的太忽略她了。
记得结婚时,他就新房的事问过她的意见,她只要求新居不要太大,然后她需要书房和衣物室,其它的都由他决定。
现在想想,恐怕她早就预见了婚后的寂寞,所以怕太大的房子会显得更加冷清吧?但他当时没想太多,以他到公司距离为主要考虑买下这层楼,便把其它的事情都交给她,要她照自己的喜好及需求去和设计师沟通。
根据秘书的回报,她后来并不是和设计公司合作,而是找了个相熟的室内设计师打理,他也没多注意,只要她满意就好。
“你要吃一点吗?”
见他半天没说话,陈意欢怕是他对自己的晚餐有意见,连忙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是你赶着要回公司?”
看着她体贴的模样,周晋任更加内疚。
“去换套衣服,我们出去吃晚餐。”
冲动之下,他如此说道。
“咦?”
陈意欢又傻了。
“你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
如果还特地绕回来拿,不是应该很重要吗?怎么还有空找她吃饭?而且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节日。
她这样一说,周晋任才想起自己回来这一趟的目的,但是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想出尔反尔。
“我请司机带过去就好。”
见她仍是坐在地上,他干脆一把拉起她。
“去换衣服,不用穿得太隆重,我带你去吃饭。”
“可是……这样没关系吗?你如果还有工作的话就去忙吧,晚餐我可以自己吃。”
她很能理解的。
“去换。”
他坚定地把她推进房间。
“十五分钟够吗?”
见他已经拿出手机交代公事,陈意欢也只能乖乖进更衣室换衣服。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非纪念日,也非假日的这一天,陈意欢却和丈夫共进晚餐。
这是满新奇的经验,而且周晋任挑的餐厅也和平日过节的不同,不是那种高级餐馆,而是非常有味道的一家意大利面与焗烤、pizza专卖店,简朴的砖墙与木质摆设,还有一个特制烤窑。
陈意欢满怀兴味地打量着店内各式各样的摆设,尤其是烤窑边现做pizza的好功夫。
看着她大眼发亮,唇边笑意盈盈,周晋任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想吃什么?”
“我要吃pizza!”
她那崇拜不已的目光,让周晋任发噱,没想到她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这很合理,她才二十三岁,即使平常表现得再成熟体贴,依然是个初出校园的小女生。
“我以为,你应该各式料理都吃遍了。”
怎么会光是看到现场制作pizza就兴奋成这样?陈意欢看着他,考虑该不该吐实。
“怎么?”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
“其实我有一点点的乳糖不耐症。”
她刻意强调“一点点”,就怕他听完后,会跟其它人一样马上下达禁食令。
“乳糖……”
周晋任立即皱眉。
“我们换地方吃吧!”
乳糖不耐症的人,含有起司的料理不是好选择。
“不要。”
她情急地拉住他的手,小脸布满恳求。
“只有一点点而已啦,不用换地方,真的!”
见他不动,她马上再接再励地保证。
“不然我吃少一点?东西都点了,现在走人的话,很不给店家面子呢!好不好?”
见她难得的要求,周晋任反握住她的手。
“你喜欢吃?”
她用力点点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爸爸和哥哥他们都不准我吃。”
那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让周晋任几乎招架不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老婆真的有够可爱,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上一番。
也难怪她家那些人把她宠上天了!
“可不可以嘛?”
为了心爱的美食,陈意欢大发ㄋㄞ功。
周晋任很想说好,但是想到她背后的强大“恶势力”──他清了清喉咙,勉强维持住理智。
“为了你的身体,我们还是别吃吧,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会有整支军队来找我算帐。”
“不会啦!”
陈意欢举手起誓。
“就说了只是一点点症状啊,只要不要吃过量就不会有问题的啦!”
更何况就算是吃过量,顶多是肚子痛而已,能出什么问题?
“我保证!”
大眼眨巴眨巴地瞅着他,柔性诉求。
“好不好?我不会跟其它人说,这个是我们俩的小秘密。”
连小秘密都说出口了!见他仍是有丝为难,陈意欢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好吧,我们走吧!”
是她被这奇异的晚餐约会给冲昏脑了,怎么会这样要求他呢?想也知道他会站在哥哥他们那边才对。
她丧气地站起身,决定明天再找方幸乐她们一块杀过来这边大吃特吃!
“坐下吧!”
周晋任一把将她拉回位子上,还将菜单递到她面前。
“看你想吃什么,都点。”
陈意欢惊喜地看向他,她原本已不抱希望了耶!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晋任也觉得意外,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见到她那失望的表情。
反正今晚他都已经开了先例,扔下工作带她出来吃饭了,就再破例一次又如何?
“你最好了!”
陈意欢开心地在他颊畔一吻,便埋首菜单之中。
被她直接而单纯的感谢动作给逗笑,周晋任的眼神不自觉地带着宠溺,听着她用娇柔的嗓音加点了一堆菜。
那个晚上,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相互挖掘对方的兴趣喜好,说的话比他们结婚以来的任何一天都要多。
周晋任第一次抛下工作,专心地和妻子吃饭聊天,不需要任何名目。
不是谁的生日,不是什么纪念日,也不是什么节日。
事后陈意欢想起来,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的约会。
很开心的约会。
自从那天“脱序”的晚餐约会后,两人相处模式有了变化,周晋任虽然仍是了作狂一枚,但在固定的聚会中,他开始以另一个角度来看自己的小妻子。
越观察,就越觉得她不同于自己所想的。
他原以为她是个让众人呵宠得全然无主见的孩子,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自然有人会捧到她面前来,完全不需要她去烦恼,,其实不然。
沈大老的寿宴上,他长时间地陪伴着不喜出席晚宴的陈意欢,陪她向亲戚们问好招呼,一路下来,让他对妻子有了新认识。
身上的衣服是外婆送的,颈间的项链是外公订制的生日礼物,手炼是父亲买的、耳环是舅舅送的,披肩是哥哥出差挑回来的……连装扮都用上了心,也难怪每次看到她,那些“亲卫队”们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把众人的宠爱穿戴上身,再在招呼请安之间表达出自己对礼物的喜爱与感谢,送礼的人自然开心。
“哪些东西是哪些人送的,你都知道?”
眼见客人越来越多,考虑到她的适应问题,他将妻子带往偏厅休息时,忍不住问道。
“重要的当然就记得。”
知道他发现了,她淘气地一眨眼。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那么大的衣物间了吧?”
实在是礼物收太多,收到她手软,除了需要放置的空间外,她也需要“分门别类”地整理,因为若是搞混了,那就是世界末日来临了。
没认真看过她那一大间更衣室,不过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
“每个人都照顾到,那我呢?你把我摆在哪里?”
虽然送她的礼物很少由他亲自挑选,但他确定她身上没有自己送的东西。
陈意欢笑瞥了他一眼,将纤纤素手摆到他眼前。
“喏,这么闪亮亮的戒指你也能当成没看见啊?”
周晋任挑眉,
“婚戒?”
这个应该不能算吧?
“是啊,和你结婚后,我就没戴其他戒指了。”
她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可能顾全了所有亲人的面子,却忘了重要的另一半呢?不过既然他都问了,陈意欢也忍不住想闹闹他。
“你要知道,我这样做牺牲有多大,十根手指头本来很好用的。”
当然她也不会十指戴满戒指像个暴发户似的,可是把戒指归为他的“专属辖区”后,在搭配上的确是要多花点脑筋。
“是。”
他好笑地包住她的柔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不然我们回家,我好好表达一下我的感动,你知道,我的十根手指一直都是很好用的。”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胸前,再一路向下,意味明显。
听出他色情的暗示,陈意欢脸都红了。
“你少不正经了!”
“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爱出席宴会?”
周晋任好奇地问,应该不是吧?如果真的连参加一般宴会都要这样考量,连他都不想出门了。
“不是。”
陈意欢的笑容突然有点僵,但很快地又恢复一贯的甜美。
“以前不懂,也不会注意那么多,直到有一次,我一连两次家庭聚会时,身上穿的都是二哥帮我买的东西,结果二哥开心得不得了,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外公立刻吃醋,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挑的东西……”
“外公?”
周晋任真的没想到,那么威严的老人家,居然会在意这种事,还吃醋!
“结果外公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跟进,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想到那时候的混乱,陈意欢还是忍不住叹息。
“结果那阵子,三天两头就有人拉着我出门买东西,不然就是每天都有人送礼物到家里……你也知道我们家族里人多,大舅送了,二舅也要送,二舅送了,小舅也要送,沈家这边都送了,我们陈家当然也不落人后啊!”
看着她那吃不消的表情,再想象那个情景,周晋任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换来她哀怨的眼神。
“你还笑!我那时候可笑不出来。”
她又叹了口气。
“光那阵子收的东西,就够我塞满整间更衣室,后来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全部的人停手。”
自此之后,她学乖了,每个人送的每件礼物,她一定都会穿戴到送礼人的面前,给足送礼的人面子和里子,她可不想再次被礼物淹没啊!
“我也想试看看。”
也许他也该来个礼物攻势。
“可不可以不要?”
再度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希望大爷他手下留情。
那可怜祈求的娇甜模样,差点让周晋任破功。
“不行。”
他清清喉咙,努力维持坚定的口吻。
“你那一大间礼物陈列室,我占不到一成,这样怎么行?”
他这丈夫的“名次”落后太多,当然要追赶一番。
陈意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也泛着丝丝甜意。
“就算不到一成,可是我最喜欢就好了呀!”
为了安抚他,避免自己真的被礼物淹没,要她说什么都可以。
“真的?”
果然,那句“最喜欢”让周晋任脸上露出微笑。
“是啊!”
她急忙点头。
“而且我保证,以后除了婚戒还会加点别的。”
“那我更要送啊,不然你怎么挑来用?”
“啊?”
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陈意欢睁大眼。
“你生日、结婚记念日、情人节……”
他开始一一细数这一年多来的各式节日,而后不满意地拧起了眉。
“我送你的东西没几样。”
问题是,她又不是只有收他的礼物!陈意欢很想这样大吼,但是为了她乖巧温驯的形象,最后她只有垂下肩,小做挣扎。
“那送几样就好哦,不然你要再做一间收纳房给我。”
看她那委屈的模样,周晋任笑着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
“宠你不好吗?”
陈意欢双手很自然地在他颈后交扣,小哀怨地瞅着他,
“你送了,就会有人跟着送。”
真的很奇怪,大家都很爱在她身上玩这种“角力”游戏,争赢了是有什么奖品吗?周晋任轻笑,为她孩子气的抱怨,
“这样代表大家喜爱你、疼你。”
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她居然当成一项麻烦?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他那理所当然的结论,让陈意欢露出一抹苦笑,为了不让他看见,她主动将头枕到他肩上。
“嗯!大家都很疼我。”
而她,就以乖巧来回报。
看来,她的丈夫也加入了“疼爱”她的行列了。
“知道就好。”
周晋任轻搂着她,任由她撒娇,这样的行为似乎会上瘾,现在两个人独处时,他就会不自觉地把她抱上膝。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能挖出这样的柔情跟体贴,但是陈意欢似乎就是有种魔力,面对她时,他总是会自然而然地一再退让。
谁教她这么乖巧可爱呢?教人不疼都不行!陈意欢偎着他,心思却飘得老远,这样幸福的她,却还是无法真心的微笑,笑着接受众人的疼爱,打从心底的开怀……是她太不知足了吗?脚步声博来,是她二哥。
陈仕杰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笑着打趣,
“外头一堆客人,你们两个居然躲在这边卿卿我我的?”
走上前,正好刮刮妹妹红红的脸颊。
“小乖呀,你要偷溜到这来,也要通知一下二哥啊,二哥跟你一块逃。”
外公过寿是何等人事,即使沈家已经极力低调,还是来了不少客人,他们一干子孙辈在外头忙得焦头烂额,这两人倒好,舒舒服服地窝在这谈情说爱。
不过见他俩感情如此好,陈仕杰也算是放下心了。
陈意欢摇了摇头,在陈仕杰出现时就已由丈夫怀中站起。
“外面没了我不要紧,要是没了二哥,会忙不过来的。”
“要是没了你,外公才不切蛋糕,这场寿宴就进行不下去了。”
小公主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要紧?麻烦才大呢!光寿星那关就过不去了。
“外公问了好几次你人呢,现在大家都在找你,先出去吧!”
“好。”
陈意欢在心里叹了口气,却还是露出笑容,挽起丈夫的手,乖乖让人一左一右地带出去。
想起外头的阵仗,她做了个深呼吸,笑容益发甜美。
登场了!政坛大老沈甫行过生日,出席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想拓展人脉,这是最好的机会。
周晋任当然会好好把握,而陈意欢只是笑笑地要他去忙,便隐身到某个角落去独处。
她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场合,大家都知道,也不会勉强她。
再加上她的身分问题,亲友大多很保护她,不让她成为太醒目的目标,免得让人打起不当的主意,但这不代表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又躲起来?”
一身紫色衣裙的女子站到她身边,口气相当不赞同。
“洁心姊。”
来人是二舅的小女儿沈洁心,是几个表兄弟姊妹中对她颇有敌意的一个,但她即使心里大喊倒楣,脸上也没显露半点不耐,有礼地叫人。
沈洁心看着她一身华贵,再加上那娇滴滴的模样,皱了皱眉。
“我说你啊,都二十几岁的人,婚也结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忍不住的就是想数落她。
“今天是爷爷的生日,你这样躲在角落里,是想让爷爷难看吗?还是今晚办得不够隆重,吸引不了大小姐你的兴趣?”
陈意欢只是笑笑,不想回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嘛!”
她越是不回答,沈洁心就越不满。
这样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好的?偏偏爷爷奶奶全把她当宝!要搞清楚,她姓陈又不姓沈,凭什么比所有沈家的女儿都大牌?不只家里面的人,就连今天来的客人,每个都只想见见这位“外孙女”。
她这正牌孙女,被挤到天边也没人记得!
“可是我说小乖,就算你不喜欢,你也要为其他人想想啊!”
沈洁心对陈意欢的不满早已满溢,捉到机会便想让她好看。
“就拿晋任来说,你就这样任他一个人待在宴会里,人家还以为你们夫妻感情不佳呢!”
陈意欢眼一垂,还是维持着有礼的笑容,充耳不闻。
“虽然这是事实啦,大家都知道晋任是为了利益势力才娶你的!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你既然都嫁给他了,好歹要为他留点颜面吧?不过是去露露脸,扮扮恩爱模样,又有什么难的?反正你最会装乖不是吗?就把你平常对付爷爷奶奶那一套拿出来,哪个人不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陈意欢皱起眉,她怎么越说越没分寸了,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还得了?正想开口制止她,清润的男音比她早响起。
“听起来,你对我的妻子很有意见?”
周晋任扶住妻子的腰,冷漠地看着这位不熟的姻亲。
“我们夫妻的事不需要你多做批评,但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侮辱我的妻子,我只能得罪二舅了。”
“侮辱?我哪里有侮辱她了?她可是我们沈家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呢,我算是什么身分,敢侮辱她?”
沈洁心看着周晋任护人的行为,更觉不公平,说出口的话更酸了。
周晋任皱眉,妻子却先他一步开口。
“是啊,表姊是看我一个人在这边无聊,过来陪我聊聊天的。”
她暗暗握住周晋任的大掌,安抚他的怒气,甜笑着向沈洁心点了点头。
“洁心姊,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家了,我去和外公打声招呼。”
周晋任虽然随着她走,但心里着实不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相较起他脸色的阴暗,陈意欢还是挂着甜甜的笑意,一点也没被方才的事所影响。
“她说的话……”
想到沈洁心的话,他不由得抿了捉唇,很想回去好好警告那个女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偏偏她说的事情,又有件是真的——他的确是因为陈意欢背后的利益势力才决定跟她结婚的。
她应该也知道吧?周晋任不着痕迹地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内心惴然,猜想着她会介意吗?
“嗯?”
陈意欢没有如她所说的去找寿星,而是将丈夫带到了另一头。
“她刚说的话,我没什么认真听。”
这是实话,反正表姊每次讲来讲去都是那一些,也不是什么好听话,她听完就忘了。
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确认她的确没有什么不愉快后,周晋任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她这样欺负你,你怎么都不反抗?”
看他不认同的模样,她抿嘴一笑。
“你怎么反而比我还生气啊,”
“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了,我应该高兴吗?”
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真是个笨蛋!被欺负了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对我有点信心嘛,我那么得宠,谁欺负得了我呀?”
听他这样说,陈意欢心里甜滋滋的,有种同一国的感觉。
“表姊她只是心里不平衡,嘴巴发泄一下,不敢真的怎样的。”
再者,二舅对她好极了,她也不想二舅难做人。
“她对你一直都这样不友善?”
之前还真的都没注意到。
周晋任再度沉下脸,不管基于什么理由,陈意欢现在都是他的妻子,怎么能这样任人欺凌?都回沈家吃过这么多次饭,他居然没发觉沈家有人对她这么有意见,肯定是这个小笨蛋,被人欺负了还帮人掩饰,就像刚才一样。
“下次她再找你麻烦,马上跟我说。”
他慎重地交代。
陈意欢噗哧一笑。
“那我不成了没用的小孩,被欺负了只会回家哭诉?”
“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怕是你连哭诉都不会。”
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怀疑她真的被保护过度了,好坏都不会分。
“小事而已。”
见他瞪向自己,她只好乖乖点头。
“好啦,下次她一接近我,我马上跑到你身边去,这样可以吗?”
“你哦,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天真!
“不可能的。”
陈意欢信誓旦旦,自己不去卖人就很不错了。
只可惜,她的丈夫很不给面子地摇头,一脸不信。
她也不和他争辩,乖乖偎在他身边。
哪天把他卖掉,他就知道了!第三章台北市中心一栋商业大楼里,周晋任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动,心里盘量着一会儿的商谈内容,耳边响起一串手机铃声,原本他也没在意,却不期然地听见熟悉的嗓音,带着不同平日的活力。
“喂?”
声音停了一会后,再响起时带着些微不满。
“有没有搞错呀,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耶,那是什么口气?”
微皱起眉从电梯上的数字掉转目光,一低头就看见那双鞋面镶满小钻的白色娃娃鞋——他那小妻子最近惯穿的一双鞋,来自于她外婆的“这种鞋最适合咱们家小公主穿”的论调,再往上看,合身的牛仔裤包覆着笔直的长腿、简单的黑色上衣外罩着杏色珍珠滚边毛料小外套,整个人青春无敌又带着典雅。
但是对谈的内容则一点也不气质。
“拜托,我是什么身分地位的人,你一通电话就要我当快递小妹,我已经很不满了好吗?你再凶下去,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的笔电扔掉?”
很让人皱眉的语气,但周晋任却有点着迷地看着她脸上的淘气笑容,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比起她之前常显露出来的那种温柔甜笑,现在这样明亮真心的开怀笑意,才让人别不开目光。
她甜甜的笑容虽让人觉得舒服,现在的开朗笑容却更让人着迷,莫怪乎她家那团亲卫队总是眼巴巴地奉上人小献品,只为博她一笑。
陈意欢的声音不入,但站在她旁边的周晋任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敢凶我?”
讲得正兴起的陈意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变成别人的注意目标,连带着谈话内容也全数被偷听了去,而且那个偷听的人还是她的丈夫,只全心全意逗着自己暴走中的好友。
“谁叫你自己笨,都多人的人了,出门居然还会忘了带钥匙,没带钥匙也就算了,这么重要的提案日居然连电脑也没先扛出门,现在只好求助于我这个小人!”
顿了一会,唇边的笑意加深。
“是啊,我就是小人啊,你能拿我怎样?别忘了你的“重要物品”在我手上哦!”
一番话,让一旁的周晋任很快得知来龙去脉,这小妮子,怎么就是这么天真没心机,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事都说了出来,都不怕隔墙有耳?不过听久了之后,周晋任不禁开始猜测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照这么听起来,两个人应该很熟,但就他对陈意欢的认识,她几乎没有什么好友,结婚时的伴娘全是表姊、堂姊之类的,连个同学都没有。
而听她说话的口气,应该也不是亲戚,更不可能是她的哥哥们,那会是谁?
“什么叫反正我是米虫很闲?”
这一头,陈意欢哇啦哇啦地大叫。
“我也是很忙的好吗?”
周晋任掩不住自己的讶异,他从来没有听过陈意欢这样说话,平常她总是轻声细语,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别人的话,印象中她的音调从没提高过,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噼哩啪啦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陈意欢咯咯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看得超级扁,反正是事实啊!
“对啊,我就是忙着吃喝玩乐啊!你都不知道这样有多忙,每天都累死我了……哈,对啊,我就是命好嘛,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堆人都很希望我乖乖过着不知民间疾苦的废人生活啊!”
周晋任挑眉,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一堆人”里的一员?
“哎呀,像我们这种上流人的生活,你这种小老百姓当然不懂。”
顺着好友的话往下扯,陈意欢越说越不象话,用着可爱的脸蛋,说着让人想教训的内容,只差没像只孔雀当场表演开屏特技,骄傲得咧!
“对啊对啊,逛街逛到脚断掉,刷卡刷到手扭到……对厚,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要做脸做spa做指甲……你个大头啦,小姐我青春无敌,拉什么皮?你才要去隆乳咧!”
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多看一下她不同于平常的模样,但电梯已经到了,周晋任很好心地拍了拍她。
陈意欢狐疑地抬起头,瞬间呆成一根木头,连手机那头的话都忘了回。
“电梯来了。”
搂着她的肩进了电梯,他好心提醒她,顺道问:
“你要到几楼?”
“十二楼。”
陈意欢下意识地回答,然后当机立断地结束通话,抬头看向意外来源。
“你怎么会在这?”
天啊!他站在旁边多久了?她刚才讲电话的疯样他有看到吗?她刚刚说了些什么?天啊、地啊!来人啊!
“我要去十五楼谈事情。”
周晋任看了看,十二楼分属两间公司,一个是北区颇负盛名的室内设计公司,另一个是律师事务所。
“哦!”
陈意欢抬头看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有一片平静。
电梯一到十二楼,方幸乐已经在电梯口等了。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挂我电话?”
不满地瞪她一眼。
“人都到楼下了,还不快把东西送上来,净在那跟我废话,浪费我的时间!”
周晋任交代一脸好奇却不敢发问的助手先行上去十五楼,陪着陈意欢走出十二楼,对于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女子皱超了眉。
虽然由陈意欢刚才讲手机的方式听起来,这两个人平日的相处模式应该就是这样,但是听见她这样不客气地凶人,周晋任还是不太高兴。
“你才浪费我的时间咧,跑来跑去的帮你当送货员,你还嫌啊!”
一时间又忘了周晋任就在自己身边,陈意欢很自然地回嘴。
“好了,东西拿来,你可以走了。”
方幸乐耸了耸肩。
“欠你一次,下次再还。”
“知道就好。”
陈意欢也很干脆地交货。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晚吧,我想吃渔寮食堂的精致套餐。”
她很“随意”地开口。
“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方幸乐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别说那一套要多少钱,订不订得到都还是问题好吗?
“你才是。”
周晋任听不下去地开口了。
“请人家帮忙,口气还这么恶劣?这还真教我开了眼界。”
方幸乐这才发现旁边多了一尊门神,那股保护姿态……“他怎么也来了?”
认出男人的身分,方幸乐撇了撇唇。
“在楼下遇到的。”
陈意欢这才记起还有这个麻烦等着自己去面对,小脸失去了方才与好友对恃的晶亮。
“就我刚跟你在讲电话的时候。”
方幸乐看着她阴暗的脸色,再想到方才的对话内容,突地爆出笑声。
“哇哈哈……你被活逮了!”
良心被狗啃了的同学兼好友扔下那句话后,就不顾道义地回办公室去处理那火烧屁股的设计图,准备下午的提案。
留下陈意欢,面对若有所思的周晋任。
活逮……唉,方幸乐说得真够贴切!
“那个……你不是要到十五楼办事?”
不要在这边跟她大眼瞪小眼嘛!
“我们先来谈谈一些事。”
周晋任没想到今天亲自来拜访客户,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可以晚点再谈啊,耽误到你工作就不太好了。”
她又露出招牌甜笑,只可惜这招在方才的“震撼”过后,有点失效。
“晚点你会好好说明吗?”
不给她任何希望,周晋任清楚地表达,刚才的事情他全听见、看见了,而且需要她好好解释一下。
“我能不说吗?”
无语问苍天啊,为什么世事总是多巧合?可恶!她下次讲手机前一定要先观察四周有没有熟人!
“走吧!”
周晋任牵起陈意欢,又走进了电梯。
“去哪?”
“十五楼。”
周晋任淡道。
“今天只是过来大致谈一下合作内容,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谈完,你在外头等我一下,我谈完后一块吃饭。”
话声止住,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我们好好“谈谈”。
”完蛋了——这是陈意欢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
这男人一定要这么急吗?一个小时?她一个小时能拟出完美的声明稿吗?能不能给她三天时间啊?周晋任自然不会给陈意欢三天的时间去思考出完美的说词,他要的就只是真相,所以他只用了一小时的会议就敲定双方初步的合作条件,然后带着陈意欢来到一间距离不远的日式餐厅,要了一间不被打扰的包厢,准备好好跟她“谈一谈”。
陈意欢也认了,反正都到这般田地了,就只有勇于承认了。
“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等到菜都上了,陈意欢很直接地开口。
“先吃饭。”
周晋任看着她那慷慨就义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边吃边说啊!”
反正不冲突。
“我伯你消化不良。”
他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来讲,影响很大。
“还好啦,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也只能看开啊!谁教她那么不小心?周晋任打量着她,这般不在乎的神色,他也是第一次瞧见,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
“岳父他们知道吗?”
他先从比较一般的问题开始问。
“不知道。”
她微抬起头,很快地又低下。
“只有我两个朋友知道。”
“为什么?”
他没什么不愉快的感觉,只是不太懂。
没有人要求她应该是什么模样,为什么她“轻松”的一面却要藏起来?
“因为我是小乖啊!”
她放下筷子,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没办法边谈边吃。
“大家都希望我听话,当个乖孩子,所以我就乖乖当啦!”
“那你朋友呢?”
为什么那两个人是特例?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她有两个好友?但就刚才那个没礼貌的女人话间可知,这两个好朋友似乎都知道他是谁。
“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他有丝不服气地问。
“她们不叫我小乖啊!”
眼神浮现一丝狡猾,她终究是没说出实情。
“她们叫我欢欢,所以我当然可以很“番”啊!”
周晋任失笑,是这样解释的吗?
“那简单,现在开始我叫你“宝贝”,那你想乖、想番都行。
”话就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等周晋任察觉自己说出那么恶心的话时,已来不及挽救了。
不只是他,对面的陈意欢也被吓到了,但是在讶异过后,却也有一丝的感动,他这样说,是代表肯接受各种样貌的她吗?不管乖还是番,只要是陈意欢就好吗?
“说得这么大方,你不怕我大变身吗?”
眨了眨眼睛,不希望让他察觉自己波动的心情,她故作镇定。
“我胆子大。”
她有办法就变成一只恐龙啊,他拭目以待。
“你就不要后悔。”
陈意欢佯装可怕的表情。
“可是到时候要是把你吓跑了,我也很麻烦的。”
“我保证我不会跑的。”
这句保证好像有点太过暧昧,他清了清喉咙。
“反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事也可以直接提出来讨论,我不希望最亲密的夫妻,却连坦诚都做不到。”
话说完,他却有丝怅然,他对她,似乎也不是完全坦诚,这下可是作茧自缚了。
陈意欢心里因为他的话而悸动,最亲密的人啊……“是你说的哦!”
她故作轻快,不希望自己太过情绪化。
周晋任有点僵硬地点点头,只希望她事后若知道自己有事情瞒她时,反应别太激烈。
“那我要求不要再一块吃早餐了!”
她终于可以停止这项酷刑了。
“早餐?”
周晋任挑眉。
“为什么?”
他以为,她满喜欢早上这段时间的,一想到有可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头热,他不由得沉下了脸。
“因为我爬不起来。”
她依他的话,坦诚不讳。
“我血压低,早上常常头晕爬不起来,又有起床气,只要硬是清醒过来,一整天精神都不济,而且早起也会完全没食欲。”
周晋任想起她每天的早餐都是一杯果汁,而且到他出门前都不见得有喝完,不由得浮现一抹愧色。
“抱歉,我没注意到。”
都一年多了。
“是我刻意隐瞒的,怪不了你。”
是她自己答应他的要求,怪不了别人。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可以不要吃早餐了吗?反正要培养感情的话,机会还满多的,不用这样刻意了。”
自从上次一同晚餐后,两人的感情已有进展,更何况今天还被他见到了自己的真面目,这下想不好都不行了。
周晋任想起和陈家两兄弟那张约定,只要他人在,就一定要陪她吃一餐……如果不吃早餐的话,还有什么时间是可以配合的?
“不行吗?”
见他半天不回话,陈意欢有点失望,但还是很习惯地打了退堂鼓。
“如果你真的很想吃的话,也是可以继续啦……不过到了冬天我会很爱赖床,要早起真的很痛苦。”
去年的冬天,真的是她人生排名前三名的恶梦,那时她每天都隐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对象还是新婚丈夫。
“早餐就取消吧!”
周晋任终于开口了,而且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同意了。
“不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既然你早上爬不起来,那我们改吃午餐。”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三餐扣掉早餐,就只有午餐和晚餐。
晚餐的话,自己不见得能准时下班,更不用说不时还会有推不掉的应酬,实在很难安排,但午餐的话,应该还可以每天进行。
“我会跟秘书交代,从明天起你每天中午到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午餐。”
“啊?”
陈意欢没想到会换个这样的结果,
“可是你在上班,我……这样太麻烦了吧?”
她心里不免觉得怪异,看他也没有迷恋她到疯狂的地步啊!为什么一定要规定每天有一餐绑在一块呢?这样他也很难安排工作行程吧?
“不会。”
周晋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反正家里离公司也不远,你就当是出门散步。”
“一定要这么麻烦吗?”
细细的柳眉皱了起来。
周晋任自然不能把真实的理由告诉她,只有淡淡一句。
“不想跟我吃饭?”
此话一出,谁敢反抗啊?午餐约会,就此定案。
“听说你被活逮?”
陈意欢差点被蛋糕呛到。
“小茵,你特地找我出来喝下午茶,就是要问这个?”
真是坏事传千里耶!她早该知道方幸乐那家伙肯定不会帮她留点面子。
“不然你以为我有那种闲情逸致,特地翘班出来玩?”
她手上一堆开发案在赶,加班已经成了整层楼的常态,要不然也不会挑这种时间出来。
“你可以打电话。”
陈意欢知道徐如茵最近很忙,所以连三个人固定的聚会日都取消了,没想到徐如茵居然为了这件事,硬是挤出时间来见面。
“电话中说不清楚。”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面对面都不见得能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了,更何况是电话中?
“好啦,你想知道什么?”
陈意欢看开了,她最近可能走衰运,对于这类“质询大会”倒也很习惯了。
“周晋任有什么反应?”
没有太多时间浪加页,徐如茵当然是直接问。
“他倒是满能接受的耶!”
想起那天的“谈谈”,陈意欢觉得自己的丈夫真的不愧是个决策者,居然能那么冷静,也没什么情绪不佳的反应。
“是吗?没对你的“双面人”多做批评?”
通常位居高位的男人,都会有些被害妄想症,知道睡在自己旁边的妻子戴了张假面具,不是应该会发顿脾气,指责妻子另有所图吗?
“没有,他只是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你有跟他说吗?”
真正的心结一直存在着,如果陈意欢选择把那段往事告诉周晋任,徐如茵也会跟着认同这一桩婚姻。
“不有。”
陈意欢摇了摇头。
“我只说因为大家都希望我乖,大概因为这也是事实,所以他没有再追问。”
想起那一天,陈意欢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他就这样不多问地接受了自己,还说不管自己要乖、要番都可以,这样的承诺,让她忍不住想笑。
“想到什么?”
看着陈意欢脸上那下可错认的幸福光辉,莫非这对夫妻终于冒出什么火花了?陈意欢微红着脸,把那天周晋任说的话再重复了一次。
“你觉得他这样说,是真的不在意吗?”
陈意欢以为,像周晋任那样的人,应该也是喜欢一个乖巧不吵闹的妻子,所以他那天这样说的时候,她真的很意外,却也很开心。
“我跟他不熟,很难判定是不是真的。”
徐如茵仔细看着好友的脸,突然察觉了什么。
“喜欢上他了?”
陈意欢一楞,像是没想过这事。
“镜子拿出来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是恋爱的样子。”
徐如茵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看过不少,不会错认的。
陈意欢没有真的拿镜子出来,心里早因好友从的一句话而清朗透明。
“好像真的是耶!”
她也没作态地否认,而是露出了笑容。
“他真的对我很好,虽然有时候脑袋真的很硬,有些规矩怎样都不肯更改,可是……”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出那句话时吗?应该更早吧?在那间义大利餐厅里,当他皱眉为难却仍是同意让她吃的时候,她心里就渐渐把他放到不同的位子上了吧?两个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一开始真的比熟稔的朋友还不如,经过那次后,她才渐渐开始重视两个入之间的发展。
“都喜欢了,有“可是”也没用了。
”徐如茵喝掉自己的花茶,思考半晌,
“在工作上,周晋任的评价是五颗星;但在感情生活上,我就不了解了,你要自己去观察。”
她相信以她在自家生长环境训练出来的眼力,应该不会看走眼,只要没被爱情冲昏头的话。
“小茵,你好不浪漫!”
托着下巴,陈意欢看着徐卯茵公事公办的模样,心思飘移着,不知道这好友陷入情网时,是不是还会这样冷静?
“不浪漫的人比较不会枉死。”
徐如茵不在意,反正也不是她要谈恋爱,她何必在身上洒下红色小爱心?
“好了,时间到!我要回公司了。”
问到了答案,也没有什么大乱子,她暂时能够安心。
“记住我说的,好好观察,别一头栽进去,到时候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陈意欢还有个最大的心结压在身上,徐如茵希望她能安稳度过,不再受伤,当然更希望周晋任是那个能解开她心结的人。
若是两个人能真正地幸福携手,那就太好了。
“好啦,我知道了。”
不知道好友的担心,陈意欢朝徐如茵挥挥手,算是答应。
“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了,别再特地约出来了。”
虽然不到两个小时的聚会,可是陈意欢知道这是徐如茵好不容易才挪出来的时间,而且回公司后,今天晚上不知道又要因此加班到几点了。
“你不要出什么乱子,我们就可以不用联络。”
似真似假地留下这句话,徐如茵很干脆地走人。
“说那什么话啊?”
陈意欢忍不住嘟起嘴,看着她优雅离去。
“好像我天天惹麻烦,要求你在后头收烂摊子!”
她那么乖,哪会惹麻烦啊?观察吗?她就来认真观察好了。
骨子里还是很“听话”的陈意欢,很认真地不盯着周晋任,同时在心里打算是不是该写本“观察纪录”,交给那位徐老师。
“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她那“热烈”的眼神让周晋任想当成没看见都不行。
“光看我就能饱吗?”
今天他比较忙,所以也没费事订什么餐,直接要秘书订了两个便当。
“菜不合胃口?”
“不会啊,其实偶尔吃便当还不错。”
事实上,她更爱吃泡面。
“那你不吃饭光是盯着我看是为什么?”
扫了一眼她的便当,还是八分满,忍不住皱起眉头,暗自决定以后将便当列入拒绝往来户。
“我在想,你这么忙,我真的要继续天天过来吃饭吗?”
虽然午餐约会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但是陈意欢还是觉得这是一项很烂的主意。
他不是工作狂吗?那应该不爱工作时被打扰吧?如果要一起吃午餐,他势必得被打扰,而且为了“娇贵”的她,还得花脑筋设计午餐的菜色,不时由各家餐厅订餐送到公司,时间多一点的话还会一起到餐厅去,这样真的是麻烦到很没道理。
她相信如果没有这个“午餐约会”,他应该每天用便当打发,甚至忙起来就忘了午餐这回事。
咦?这样想的话,她来一块吃午餐倒也不是全然没好处,起码两个人的午餐都不再胡乱解决。
“你想改回早餐吗?”
听她又提起这件事,周晋任微微挑眉,很坏心地把选择权扔回给她,不过,由他设计出来的选项,他相信她会乖乖依他的话做。
“不要。”
果然她想也不想就拒绝,还露出一个发抖的表情。
“那就每天来陪我一起吃午餐。”
讨论结束,维持原议。
“你真的很奇怪呢!”
陈意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还是觉得这种决定真是诡异至极。
“我怕你在家闷坏,出来走走也好啊!”
仔细询问过她的生活起居之后,才发现他这年轻的小妻子真的是“宅”到家了!也许是因为身分特殊的关系,她很不爱出门,一些千金贵太太们爱逛街购物,她则是完全不出门,反正她那票亲卫队每每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就住她那儿送,她几乎什么也不缺。
“你这么不喜欢我待在家啊?”
奇怪,男人不是应该很欣赏“安分”的女人吗?她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省得他操心不是很好?
“你不觉得无聊就好。”
周晋任是真的这样想,他不希望太去限制妻子的行动,只是老板在家里总是不好。
“只是偶尔还是要出个门,起码呼吸一下外头的空气,晒晒太阳。”
“我会啊!”
她一时兴起时,也会出门玩啊,只是比较少嘛!
“是吗?”
他挑眉,很怀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连蛋糕都是上网订的。”
还偷订起司蛋糕!
“上网订很方便啊!”
陈意欢笑得很愉快。
“而且我还都是到你公司的购物网订的,很捧场吧?”
“是。那请问敝公司的服务还满意吗?有没有哪边需要改进?”
他半放弃地问,早知道她超爱网路购物,也很爱玩竞标,说不定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陈家父子看中。
“我真的可以说吗?”
陈意欢眨眨水窥大眼,一脸兴致勃勃。
“请。”
看她这模样,周晋任根本不会拒绝。
“你们的购物流程限不顺畅耶!”
他一同意,陈意欢也不客气了。
“还有商品说明页,那天我要订泡芙时发现订价很诡异,哪有可能同品牌同口味同大小的泡芙,六个比八个还贵的!还有……”
眼见她滔滔不绝地细数下来,周晋任由一开始的意外,到后来的深思。
“你观察得真清楚。”
这算是网购成精吗?
“当然啊!”
陈意欢自豪得不得了。
“你们三个月前不是大改版过吗?我觉得改版改得不太好,很多问题都是改版后出来的,我有写信给客服哦!可是得到的都是很制式的回答,说什么会反应之类的。”
她可不是在告状,只是真的就一个消费者的观点来批评。
“你会不会生气?”
说了一大串,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不是太不给丈夫面子了啊?
“不会。”
他给了妻子安抚的笑容,起身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话键。
“梁秘书?半小时后进来。”
“你找梁秘书做什么?”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先把饭吃完,等等把你觉得不好的地方都跟梁秘书说。”
“咦?”
还真的咧,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耶!
“我怕不改,流失你这位重要客户怎么办?”
她刚提出的意见有条有理,分析得很透彻,而且三个月前改版后,购物网的业绩的确是不升反降,可见她说的现象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重要客户啊?”
她失笑。
“那换个说法吧!”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
“我信任网购达人的看法!”
所以,就交给她了。
“什么达人啊?”
陈意欢笑了出来,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随口说的话这么认真,该说他真的是工作狂,还是对她太过信任?不管是哪一样,她觉得都很开心。
当然,能帮上他的忙,她更开心了。
第四章“啊——”甫推开家门,就听见平常娇娇柔柔的妻子居然放声尖叫,周晋任眉一挑、鞋一脱就急忙循声来到客厅,却见她又坐在地上,桌上放着她的笔电,而大小姐她正气愤地转身捶着后头的沙发。
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怎么了?”
在他的用心观察下,他发现陈意欢是个很怕寂寞的人,她的起居大多在客厅,明明有一间独立的书房,但她总是带着笔记型电脑到客厅,然后开着电视或音响,一心多用地消磨时间。
还有,明明就有舒适柔软的沙发她偏不坐,怎样都是坐在地板上,不过当初设计这房子的人似乎很明白她的习惯,桌子下铺着长地毯,还有厚厚的椅垫与靠垫。
“你回来了哦?”
她抿着唇,没有平日见到他回来时的热情。
“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忘记进门时听见的那声尖叫,加上她现在的表情,明显的心情不好,只是哪个人这么好胆,居然敢惹她?陈意欢嘟着嘴,只指了指电脑。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是她最近迷上的网路麻将游戏。
在沙发上坐下,他拉松了领带,好笑地看着她气愤的小脸。
“怎么,不会是输牌不开心吧?”
他这一问,像是按下了开关似的,陈意欢开始滔滔不绝地爆发出不满情绪。
“很过分,太过分了!”
她侧转过身,小手搭上他的大腿,怒气腾腾的。
“我只差一张九万耶!只差一张耶!他居然给我放枪!”
周晋任完全没听懂。
“我要组国士无双啊!好不容易都凑到听牌了,结果下家放枪给别人啦!”
总之,就是她辛苦组出来的特殊牌型没得胡。
胡什么胡啦!国士无双很难组的耶,他们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胡出来当个纪录也好啊!周晋任听完,很想仿效卡通里的人物在额上滑下三条斜线。
为了这种理由气成这样?
“再玩不就好了?”
平常被人欺负了也没见她这么激动过,居然能为了个游戏认真成这样。
“你不知道啦!那种是可遇不可求的耶!”
她常常也在试着凑成特殊牌,但是特殊牌之所以特殊,就是组成的机率低啊!
“厚,不管啦、不管啦!”
陈意欢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疯婆形象,沮丧地将头埋到沙发座垫上。
“那怎么办?”
周晋任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事实上这几天常常看见她一个人对着电脑萤幕生气,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太过分了嘛!”
闷在椅垫中,她呕到家了。
周晋任没辙地摸摸她的头,看着她萤幕上闪动的配桌画面。
“真的这么喜欢打麻将,我请妈帮你安排牌局?”
想了想,她真的是在家闷坏了吧?才会这么着迷在游戏中。
“千万不要。”
陈意欢倏地抬头,沮丧的小脸早已变成花容失色。
“不行、不行、不行,你绝对不能去跟妈说哦!”
她捉着他的手,一连说了三个“不行”,外加摇头强调。
周晋任看着她惊恐的模样,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为什么?”
他虚心求知。
陈意欢坐到他身边,没好气地说:
“你觉得我可以往妈妈面前骂“靠”吗?我刚刚那种发神经的样子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了还得了?”
而且她在打的是广东十三张麻将,婆婆他们还是打传统的台湾十六张吧?虽然她两种都会,可是她偏爱的是有一堆特殊牌型的十三张啊!
“我觉得还好啊!”
初听见时,他的确有感到意外,但几次下来反而觉得这样的她真实多了,而且她气愤使性子的模样很是有趣。
“才不要。”
耍赖似地缩靠在他身侧,陈意欢嘟嘴不依。
“我打麻将是要放松心情消磨时间的,又不是要打到出国比赛。而且和妈妈他们打压力好大,打得太差不行,打得太好也不行,还要观察情况放脾,顺便陪他们聊天,太累了!”
想到她就觉得好麻烦!
“哪有这么惨?”
他失笑。
“你就随便玩,也没一定要你赢啊!”
勾着他的臂晾帅,陈意欢将头靠在他肩上,很是享受这样的家居交谈,这会让她觉得两个人是对感情很好的小夫妻。
也因此,很多平常不会说出口的话,变得容易许多。
“我不是一定要赢啊!”
基本上陪婆婆打牌,她会放水大输特输才是“小乖”啊!
“打牌只是乐趣嘛,透过网路凑桌找牌友,没人知道对方是谁,玩起来很轻松,我想怎样就怎样啊!就算我输了在电脑萤幕前大吼大叫,也不会有人知道,嫌我没气质。”
周晋任揉揉她的头,懂她的意思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对于自己“丰泰金控小公主”的身分很感冒。
“好吧,你开心就好。”
这一面就只留在家里给他一个人看,这样感觉也不错。
陈意欢闻言一笑,人方地抬头在他颊边印下一吻。
“你最好了。”
周晋任对这样幼稚敷衍的亲吻相当不满意,长臂一伸,将她搂到自己身上,密实地吻住她的唇。
没料到他会突然“偷袭”,陈意欢毫不设防地让他吻得结实,他不断吮着她,那蜜般的甜美滋味令他贪恋。
反应过来的陈意欢扬起笑容,柔嫩的占尖主动地纠缠住他的,对于他在自己身上点燃的热情尽数奉还。
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周晋任的大掌钻入了她衣内,长指勾下胸衣的肩带,让他能包覆那饱满的胸部,直接感受丝滑肌肤带来的触感。
他着迷地揉捏着那柔软,以指腹轻轻拨弄着最顶端的娇嫩,让它在自己的手指间挺立。
“嗯……”
他的动作带给她一阵阵酥麻快感,她不由得轻哼出声,白嫩的脸蛋布满红晕,腿间泛起一股羞人的湿意。
她娇柔的嗓音催动了他的欲火,他迅速脱去她身上的束缚,看着那清美媚惑的胴体,他的眸色加深,贪婪地欣赏着。
“别这样看……”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让陈意欢心里泛起羞意,直觉地想掩住自己的身子。
“我喜欢。”
他霸道地拉开她的手,将她轻压在沙发上,热烫的唇由她形状美丽的锁骨一路向下吻去,滑过她胸口白晰的肌肤,来到那令人渴望的娇耸双峰,顶端的红莓早已挺立,泛着艳红的光泽,像是在诱惑着人采撷。
他张开嘴,把那诱人的小果含入口中,用力吸吮。
“啊……”
她轻颤了下,微带着疼痛的快感直击她的脑门,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纤腰,身体本能地希冀他更多的对待,想要他给予一切。
周晋任没让她失望,他吐出红艳的莓果,以灵活的舌尖来回画圈舔吻,搔弄着她最细微的感官,大掌爱抚着她双腿间的花穴,逗弄着敏感的花珠,勾引出泛滥的爱液。
她轻吟着,双颊通红,半眯的眼眸风情无限。
“你好热情。”
看着她娇媚的模样,周晋任忍不住亲吻她,长指一次次揉弄着充血肿胀的花核,时轻时快,像是要逼疯人一般。
“不……”
她摇着头,感觉身下那折磨人的快意那般甜美,却又有股说不出的空虚。
她想要他,好想要……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周晋任在花穴中探入一根长指,花穴几乎是立刻地紧紧吸住他,像是早已等了许久。
“啊……晋……”
她娇唤着,轻吟着。
“舒服吗?”
长指来回在花穴里抽送,丰沛的蜜液随着他的捣弄溢出,让她的双腿间一片湿滑,泛出动情的气味。
“嗯!”
她柔顺地轻应。
“乖。”
他赞许她的诚实,加快了抽送的速度,瞅着她因为快感而弓起身子,小穴里越来越热。
陈意欢不断逸出娇吟,身体所有的细胞都随着感官而战栗着,她渐渐地不能思考,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扭动身躯,迎合他一次次的撩拨,酥麻的快感由她的小腹深处扩散开来,就快要将她淹没……“我……”
她觉得自己变得奇怪,变得无法控制,变得贪心而渴望。
“我知道。”
在她唇上一吻,他很满意妻子的热情,柔嫩温暖的花穴紧紧吸住他的手指,似乎舍不得他抽出来。
果然在他撤出长指时,她发出了不满的轻叹,望向他的水眸布满春光。
光是这样不言不语地瞅着他,就足以令他疯狂。
他微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让自己变得跟她一样赤裸。
扔开衣物,他将她抱起,让他跪坐在自己身前,再次以唇舌膜拜她胸前的娇嫩,胯问释放的昂扬离她的花穴好近好近……陈意欢双手扣住他的颈,上身微微后仰迎向他的吮弄,腰一沉,他炽热的前端便碰到了她水润的花穴。
她像是自有意识般地扭动着小屁股,感受那抵在自己双腿间的坚硬火热,身子早已准备好接受,也急迫地想要他进入。
“你……”
被她热情大胆的动作给逼出低吟,周晋任恨不得马上冲入她体内好好爱她一回,但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让他只能僵硬不动,双手扣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
她不解地看向他,嫣红的小脸有着疑问与委屈。
“保险套在房里。”
他几乎想叹气出声。
“没关系……”
她不想等,也不想破坏现在这份渴望。
她主动亲吻他,小穴抵着他的坚挺,湿滑的蜜液染上他火热的坚挺,让它滑入了一些。
“不……”
被那甜美的包覆快感分散了注意力,周晋任却仍紧扯着理智,提醒自己不能因贪欢而误了事。
“你不喜欢吗?”
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乱亲,陈意欢的注意力全被两人的结合处夺去,有股力量要她再住下坐,让他完全充盈自己,但另一方面,她又有一点点害怕,而不敢再动。
“喜欢,我很喜欢。”
他紧扣住她的腰,不再让她蠢动,怕自己会在她手下丧失了理智。
“那……”
她不懂。
“还太早了,我们不适合有孩子。”
冷汗冒出他的额头,他困难地撤出她的体内,抱着她回房。
陈意欢垂下眸,分不清是失望,还是该开心他如此为自己着想。
但她的脑子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因为找出保险套的男人已经忍耐不了,大掌扣住她的纤腰,再无犹豫地将她压向自己的欲望根源,将自己挺入她狭嫩的花穴之中,完完全全地充满了她。
两人同时呼出满足的低吟。
当他炽热的昂扬完全填满她空虚的娇嫩时,一阵快感袭上她的心头,让她再也无法考虑其他,所有的热情只为他燃烧,浑身的娇媚只为他一人绽放。
同样的震撼也出现在周晋任身上,他捧住她的臀办,微微抽离后再狠狠地进入,一次又一次贯穿她水嫩的娇穴。
“啊……”
她的双腿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感觉他一次又一次顶到自己的花心深处,激烈狂放的撩拨让她也跟着疯狂,与他交合的花穴不断传来强烈的快感,一阵阵酥麻由她背脊向上攀爬,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纤腰,渴望与他更深的结合。
“晋任……”
“好女孩。”
她的小穴把他夹得好紧,像是舍不得他离开,让他满意地勾起笑容,大掌微微使力,让两人结合的地方更加紧密,让自己进入得更深。
“不行……不行了……”
她毫无意识地低喃着,脑海之间一片空白,不断涌起的愉悦快感令她无法思考,她的身子越来越紧绷,仿佛有什么就快破闸而出,让她期待中又有些恐惧。
知道她快要到达高潮了,周晋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坚硬的昂扬快速在花穴中抽送,肉体拍击的淫靡声音衬着她无法克制的娇啼,一声又一声,像是最悦耳的性爱音乐。
她就这样被推上了巅峰,强大的快感令她晕眩,她捉苦他的臂膀不自觉地使力,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在他身上留下红痕。
无瑕的娇躯因高潮而痉孪,娇嫩的花穴不断紧缩,逼得男人也跟着她崩溃,攀上了欲望的高峰,释放出自己的浓灼——时近午餐时刻,周晋任的私人手机响起,上头显示“宝贝”两个字,他扬肩接起。
“怎么了?”
真难得,她会打电话给他。
“等等不是就要过来吃饭,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周晋任的声音轻快愉悦,因为听见电话那头娇娇柔柔的嗓音。
“我今天中午不能过去了,对不起呢!”
陈意欢饱含歉意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他耳中。
“为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周晋任的好心情消失无踪。
“我今天让秘书订了云南菜,你不是说想吃?”
“我临时和人有约,所以没法子过去了。”
陈意欢顿了一会,难掩垂涎,
“云南菜啊……”
“想吃吧?”
周晋任心情又好了一点。
“什么天大的事会让你决定临时取消跟我的午餐约会?我倒想知道。”
又是哪个“亲卫队”的成员来跟他抢人吗?可是明明提出要一天共进一餐的人也是他们啊!现在居然还来捣蛋。
“我的老师呀,你不认识的。”
陈意欢很听话地解释。
“他回国了,找我一块吃个饭,我不能拒绝老师……我想说我们天天都见面,今天休息一天不要紧的嘛!”
“如果我说很要紧呢?”
老师?她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老师?而且这么重要,居然找她吃饭她还不能拒绝?
“你生气啦?”
电话那头的陈意欢有点小叹息。
“不要生气嘛,不过就是一天啊,虽然我也很想吃云南菜,但是老师都开口了,他也是难得挪出时间来……我们改明天再吃?”
早猜到他有可能会耍脾气,陈意欢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对每天一起吃饭这件事这么坚持?周晋任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要是够冷静的话,就会跟她说没关系,即使有条文规定,大不了他晚上再跟她一块吃饭。
,难得她另外有约,会开口跟他要求,代表这个约会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他应该要能够理解地接受。
但该死的,他虽能够理解,但是一点也不愿意接受。
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他花了心思去配的菜单,他甚至还叫了另一间餐厅的佛跳墙,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只因为人小姐她昨晚嚷着想吃!
“老公。”
见他半天没应声,想是气得不轻,陈意欢只有放软了身段,发挥她的嗲功。
“对不起嘛,临时才跟你说……”
“好,我知道了。”
向后靠在椅背上,周晋任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是有够不成熟。
“你去吧!”
“真的?”
没想到才唤一声就达到效果,陈意欢难掩惊讶。
“我说假的,你就会不去吗?”
即使心里已经软化,但口气仍是恶声恶气。
“不要这样嘛……”
看来效果还不算太好,陈意欢继续“攻”。
“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开始割地赔款了吗?周晋任默不作声。
“那……”
他不回答,想必是不够满意了。
“等等我陪老师吃完饭,顺便去逛个街?”
他人不爽,她居然破天荒地要去逛街?摆明了跟他作对!重重地一哼,哼得电话那头的人忍不住窃笑。
“我想说去问问看专柜小姐有没有推荐的性感睡衣,打算晚上跟老公好好赔罪用的。”
陈意欢忍住笑意,继续开口。
“还是你喜欢角色扮演?我也是可以准备好大墨镜去情趣用品店逛逛啦……女仆装还是女王装?你喜欢哪种,跟我说,我尽量配合演出。”
她这牺牲够大、够有诚意了吧?周晋任差点被她的话呛住,可是又不禁幻想那个画面——这个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晚上你就知道。”
闷闷地撂下狠话,同时压抑住自己体内的燥热。
回答他的,是一串忍不住的笑声。
“那我先出门啦!晚上我等你。”
瞪着已经收线的手机,周晋任微扬起眉。
这么嫩的小兔子也想跟他下战帖?看来晚上真得好好给她一点“教训”,不然她就越来越大胆了。
唇边不自觉地绽出笑意,他更加专注地处理公事,只为了今晚早点下班,好赴妻子的性感约会!真令人期待……第五章午餐的菜肴摆满一桌,周晋任在秘书的通报下暂停了工作,但对着满桌子的菜,他却没了平日用餐的好心情。
门上传来轻敲,随即出现一名俊逸青年。
“在吃饭?”
陈仕杰挂着迷人的笑容,自动自发走到那张存在办公室内显得有点突兀的英式餐桌前。
“怎么来了?”
周晋任挑眉。
“正好经过,听说最近你跟小乖天天在办公室午餐约会,想说来看一下。”
陈仕杰扫过偌大的办公室。
“小乖还没来?”
“她刚打来说另外有事。”
周晋任看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路过说。
“你该不会是来查勤的吧?”
“查勤?”
陈仕杰一楞。
“我先声明,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可是都有做到,今天也是她临时打来取消,不过我们已经改约晚上了。”
被人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周晋任的口气自然也不会太温和。
陈仕杰顿了一下,才意会到他在说些什么。
“放轻松。”
他失笑地拍拍周晋任的肩头。
“我们当初会加上这条,只是怕你们结了婚后一路相敬如“冰”,所以希望你能多挪点时间和小乖相处,现在你们感情不错,不过是一天没一块用餐,我们不会怎样的。
”
“有签名盖章的契约,就是要照着走。”
周晋任才不管那么多,而且谁知道他现在口头上说不要紧,若是自己违背了其中一条,会不会被他们拿出来大作文章?看着周晋任僵硬的行事作风,陈仕杰也只能暗叹,当初就是看上他的正直与负责,现在会不会反被困住了啊?
“你觉得好就好吧!”
不正面跟他起冲突,也不想在这件事上面多争执。
“既然小乖没办法来,不介意我跟你一道吃吧?”
周晋任做了个“请”的动作,也的确是不适应一个人吃饭了。
“这样也不错嘛,餐桌放在大片观景窗旁,视野不比高档餐厅差。”
一坐下,陈仕杰就不吝称赞。
“也亏你用心,还弄了张餐桌放在办公室。”
他四下浏览,看得出来周晋任还刻意改变了办公室的陈设,除了餐桌外还多了一组屏风,正好区隔开办公与用餐区。
“不然要窝在一旁的沙发上吃吗?你不会不知道你妹妹偏爱坐在地板上的坏习惯吧?”
要去会议室又太冷硬,怕她用餐心情受影响。
“知道。”
想到妹妹,陈仕杰笑得温柔。
“吃饭吧!”
看他那模样,周晋任只有在心里摇头……蠢兄一枚!陈仕杰看了看桌上的菜色,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真奇特,云南菜什么时候多了道佛跳墙?”
周晋任叫的这家餐馆他知道,菜单上并没有佛跳墙,而且佛跳墙明明是福建菜!
“我从“福庆楼”叫的,小乖昨晚说想吃。
”即使有些赧意,周晋任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是吗?那她知道了一定很扼腕。”
陈仕杰也不客气地享用起美食。
啧,连汽锅鸡都弄来了,这么大费周章的,看来周晋任对小乖很不错嘛!
“小乖是临时有什么事?”
这他倒好奇了,自家妹妹有多居家他是知道的,怎么会临时有事?
“说什么老师找她聚餐。”
一提起这事,周晋任还是满肚子怨气又起。
“没法拒绝就只好放我鸽子。”
“老师?!”
陈仕杰难掩讶异。
“苏老师回国了吗?”
“她没跟我提到对方的姓氏……”
看陈仕杰那又惊又喜的模样,周晋任也难免多了几分好奇。
“这位苏老师是谁?”
连陈仕杰也知道这位老师,再加上向来少和人交往的陈意欢居然为了赴他的约第一次中断他们的午餐约会,这样推断起来,应该是个重要人物。
“听过苏起吗?”
“书法大师?”
他当然听过。
“嗯!小乖十岁起就跟着苏老师学字。”
“学字?你指书法?”
这下换周晋任惊讶了,他怎么从没听说过?不管是苏起的传闻,还是陈意欢的言谈之由!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出现……陈意欢十岁起就跟着他学书法?
“当然啊!”
陈仕杰狐疑地看他一眼。
“小乖每天都要练足两小时的字啊,你不知道吗?”
才刚觉得这对夫妻感情不错,周晋任对小乖很是用心,看来这下要打个折扣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我没见她拿过毛笔。”
周晋任回想,他所见到的陈意欢都是在卧室跟起居室里,常抱着的是她的白色笔电,从没有什么跟书法有关的事物。
“她手上有笔茧。”
陈仕杰再探,拿笔大概是陈意欢做过最“粗重”的工作,她那白嫩小手也只有这么一点点瑕疵。
“我没注意,也没有进过她的书房。”
新居的规画,他和她各有一间书房,就是为了保有各自的空间。
“但是我看她老是待在客厅,连笔电也都放在那,我以为她书房根本没在用。”
“大概都是你不在家时练的吧?”
陈仕杰替他找了个理由。
“小乖练字,大多在下午。”
“怎么……”
周晋任皱眉,很难把自己那个年轻娇俏的妻子,跟七十多岁德高望重的书法名家扯在一块。
“苏大师不是不收女徒?”
基本上他听闻苏起有着艺术家的古怪脾气和旧派老爷子的孤僻,别说是女徒,就连学生也仅仅收了两名,但陈意欢那个年纪,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苏老师和我外婆是旧识。”
陈仕杰语带保留,没说出外婆可是苏大师的初恋情人。
“当年他见到小乖,一半是得他缘,一半是看在我外婆的面子上,便破例收了小乖当闭门弟子。”
周晋任还是很难相信,他完全没办法想象陈意欢拿毛笔的样子,更不用说十几年来,每天乖乖在桌子前练两小时的字。
陈仕杰看着他难以接受的模样,只是笑了笑。
“其实小乖小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只是出了点意外,受到了影响。”
他没打算对“意外”多做解释,只是接着说,
“苏老师的出现,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所以不仅小乖,我们全家上下对他都很敬重。”
就连原本对苏老师很有意见的外公,也因此改观。
“什么意外?”
他不想说,不代表周晋任不会问。
陈仕杰有丝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一点,一直是他们家中的禁忌与隐忧,也是他们这么不放心陈意欢的原因。
周晋任足够让他信任了吗?这事兹事体大,陈仕杰下不了决心。
“我是她丈夫,我有权利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
他抬出丈夫的身分,让陈仕杰很难随口打发过去,但是这样贸然地直接跟他说了,大哥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二哥,”周晋任不直接喊他的名字,反而跟着小乖这样喊,就是打算以亲感的身分动之以情。
“你们要我好好照顾小乖,又隐瞒一堆她的事情不让我知道,不怕我不小心踩到地雷吗?”
陈仕杰口中的“意外”,感觉起来严重程度相当不得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瞒着他?
“我也不是……唉!”
陈仕杰有口难言,委责难以决定。
“二哥,难道到现在你们还不信任我?”
周晋任直勾勾地盯着陈仕杰,不肯放松。
“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不放心把小乖交给我吗?”
“你这样讲,不就是算准了不让我拒绝吗?”
陈仕杰苦笑,终于点头了。
“你说的也有理,有些事的确是应该让你知道。”
只是有些事,还是要保留,这一点陈仕杰聪明地没说出来。
“先吃饭吧!吃完我们聊聊。”
他要好好想想,哪些该说、哪些不该,又该如何让周晋任接受。
周晋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静静地用餐。
“聊聊”几乎成了他跟陈家男人的例行活动,但如果内容有关自己的妻子,他似乎也开始有点认同“聊聊”——这件事……意外,到底是什么呢?两人移坐到沙发上,餐厅的人收走了餐点,秘书送咖啡进来又出去了,两人间却仍是一片静默。
“二哥?”
不是说要聊聊,怎么他净喝咖啡不说话?眼见躲不掉,陈仕杰放下咖啡杯,未语先皱眉。
“你知道我母亲是意外过世的吧?”
提起这件事,让他想到,那个日子又快到了。
“知道。”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车祸。
“那时候小乖才九岁,她……不是很能够接受妈妈已经不在了,意外刚发生的时候,她每天哭着要找妈妈,什么人哄都没用。”
想起这件往事,陈仕杰的心情仍是相当沉重。
那时候自己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天天陪在妹妹身边,就怕她也跟着母亲消失了。
“一直到母亲的葬礼时,她情绪还是很激动,任谁劝都没用,最后在葬礼上晕了过去。”
周晋任悄悄握紧了拳,心里像是被人掐住了般难受,一想到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母亲的葬礼上悲痛到昏厥,就忍不住感到心疼。
“大家乱成一团,后来小乖醒了之后,就没哭过了。”
陈仕杰脸上是极力掩饰的心痛,想起那阵混乱,再想到妹妹的情况,心情沉重不已。
“没再哭过?”
周晋任听出一丝不对劲。
“你是指没再为母亲的事哭过,还是……”
陈仕杰苦笑,见周晋任挑起一眉,陈仕杰做了解释。
“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再也没见小乖哭过。”
“怎么会这样?”
也太极端了吧?
“那时候她在医院醒来后,本来大家还很担心她会一样激动,却没想到她异常地冷静,冷静到让人家害怕。”
“什么意思?”
“她不说话。”
陈仕杰抚着额,像是想抚平这段往事带来的伤悲。
“她醒来后一句话也没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世界里,而那个小世界里,没有任何人。”
周晋任难掩惊讶,完全想象不到几个小时前还敢跟自己下战帖,调皮地想用性感睡衣“赔罪”的小女人,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大事?
“怎么会……”
“你一定觉得,我家的人都太宠她,太小心她了吧?”
但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基本上他们自己也都有自知之明,他们对小乖的关爱早超越了一般人能理解的程度。
“如果曾经历过这些,也许你就能比较理解。”
周晋任难以言语,还处在消化的阶段。
“我母亲是外公五十二岁时意外得女,加上母亲肖似外婆,和两位舅舅的年纪又有不小的差距,从小就是大家捧在手心的宝贝,而小乖,几乎和我母亲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陈仕杰笑了笑。
“本来大家就很疼爱她,后来我母亲意外过世,外公外婆多少是把对母亲的疼宠移转到了小乖身上,毕竟可以在小乖身上找到我母亲的影子,加上她后来发生这样的情况,人家自然就更怜更宠,只怕连这个小女孩也保不住。”
周晋任懂了,原来这就是他们一群人这样处处保护陈意欢的原因,平心而论,今天若是他,说不定做得比他们还多。
“那她后来……”
“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功效都不大,顶多是旁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都没有人说话时,她就一个人安静地发呆。”
旁人说什么就做什么?周晋任心惊地想到陈意欢现在几乎还是这样,不会是惯性吧?
“后来是苏老师在外公家见到了她,问清了原由,建议收她为徒,让她藉由书法,练字练心,也许能够因此抒发积压的情绪,病自然会痊愈。”
当初大家都对这方式抱存着怀疑,但后来仍是同意了。
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放弃。
“原本只是抱持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也想着或许找件事让她专心在上面,便不会一直沉溺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没想到小乖还真的练出了点心得。”
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妹妹能够恢复,他们就感谢上天了。
“之后她一边练着字,一边持续看心理医生,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总算好了起来。”
陈仕杰嘲讽地笑了声。
“说是好,其实也不尽然。”
那么大的伤害,再怎么尽心去修补,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完全复原。
“那是怎样?”
将咖啡一放,周晋任觉得自己现在比较需要酒精。
“小乖原本只是普通的天之骄女,从出生起,大家就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她本性虽然善良又单纯,可是不免有点小脾气,动不动就不高兴要人哄她,爱吵爱闹爱哭爱笑,总是爱赖在大家身上撒娇,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但自从那时候开始,她不吵也不闹了,开始只会笑不会哭。”
陈仕杰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知道,她心里的伤还没好,可是也无法可想,只要她别再像那时候一样连话都不说一句,大家都随她。”
周晋任沉默,想着陈仕杰说的,再想想陈意欢的双面行为。
他们都随她,只要她高兴,但她却一切听从他们,一心扮演乖宝宝,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这么听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周晋任问道。
“嗯!”
陈仕杰笑了笑。
“其实只要她拒绝,我们绝对没有第二句话,但她通常不拒绝。”
说起来好笑,有时候他们会做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就是想看她什么时候会生气、会抗议、会大吼着叫他们滚,像小时候那样对着他们发脾气,定要他们一个个都屈服,好声好气地回过头来哄她,但是偏偏怎么也等不到,她还是这样温温和和,只会甜甜地对他们笑,答允他们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
“明知道她不会拒绝,你们还对她提出要求?”
周晋任皱眉,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占他老婆便宜。
“如果不是这样,你娶得到她吗?”
看出他心中所想,陈仕杰轻哼两声。
“其实当初跟她提出和你结婚的建议,我个人是希望她拒绝的。”
小乖毕竟还那么年轻,如果不想嫁人,他绝对可以理解的。
“没想到她虽然讶异,虽然不能认同,但还是同意了。”
这也证明,她还是没恢复正常。
周晋任抿唇不语,在这一点上不想多作文章。
“结婚一年多,她鲜少对我提出要求。”
少之又少的,通常是她想吃些什么。
基本上,那根本称不上要求,
“这十多年来,她根本没对我提过要求。”
要比人家来啊!陈仕杰心里颇不是滋味,为什么妹妹会对周晋任提出要求,对他这个疼她、爱她的二哥却永远只是接受的份!周晋任看着陈仕杰吃味的摸样,摇了摇头,心胸狭窄的家伙!
“她习惯了吧?”
习惯在他们面前当“小乖”,对于他们的安排言听计从,包括他们的婚姻。
想到这点,周晋任忍不住隐隐咬牙。
“这不是好事,但我们无法可想。”
努力了这么多年,他们却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你有办法改变这情况,我会很感谢。”
即使不是自己做到,即使这代表妹妹心中的排名有所变动,但只要她能恢复,他真的不在意。
周晋任轻哼一声,还真是委屈他了!怎么不想想他们都结婚了,陈意欢是他们的妹妹没错,但她可是他的妻子!怎么算,那个人也应该是他才对!陈仕杰的口气活像是他好运捞到的,真是酸葡萄心理!
“我该走了。”
眼见自己一个“顺路经过”已经过了太久的时间,若是让大哥知道那可糟了。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注意一下。”
周晋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陈仕杰又想交代什么没营养的话?但他猜错了,陈仕杰这次交代的“注意事项”,相当地重要。
“再两个月就是我妈的忌日,去年你正好到义大利出差,没能陪小乖去墓园,我们也就罢了,今年,既然你刚刚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我希望你能把时间挪出来,多陪陪她。小乖心里的伤口一直没好,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今年提早两个月向他“预约”,总不会又那么巧地出差吧?
“我会交代秘书。”
听完这段往事,不必陈仕杰说他也会把时间空下来。
“我母亲过世的前几年,小乖一直拒绝到墓园。”
陈仕杰又是一叹。
周晋任按住心里滋生的心怜感觉,这感觉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却又那么真实地存在。
“到时候,也请你多注意一下她……日子越近,她心情会越糟。”
往年在母亲的忌日当月,他跟父兄三人每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是准时下班回家的,就怕她有什么突然的情绪波动。
去年不知道周晋任出差,他们也没有把她接回家住,幸好没什么事发生,但这样的事他不愿意再发生。
“好。”
周晋任承诺。
“有事马上通知我。”
陈仕杰还是不放心地继续交代。
“我知道了,不送。”
周晋任没好气地开门送客,要不然再让他交代下去,自己整个下午也不用工作了。
他没忘了,晚上还有个约会呢!推开家门,一室温暖。
“老公?”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房里探了出来,身上穿着浴袍的出水美人朝他绽出一个笑容。
“你今天好早呢!吃过饭了吗?”
“还没。”
就是要回来跟她一块吃的。
“不是有人开出支票,说晚上要好好赔罪?”
看着她娇甜的笑容,想到陈仕杰下午说的事,周晋任只想抱她入怀,抚去她心上的伤痛。
“好嘛!”
小脸微红,她可是真的有准备晚上的节日,没看到她还特地沐浴净身,只差没先焚香祝祷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让她的准备工作没来得及完成。
“王妈刚做好饭菜回去了,要不要先吃饭?那个……晚一点也不要紧嘛!”
她才刚洗完澡,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做登场准备吧?虽然真的去买了件性感睡衣,可是看那设计,要穿上去也是要费一番工夫的!周晋任没有回话,只是失神地凝望着她,想起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股怜惜之情在他心中不断滋长着。
“怎么……了?”
陈意欢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上前搂住自己的丈夫。
这么激动?他有这么迫不及待吗?她的柔顺,只让他更加心疼。
如果可以,他也好想看看陈仕杰口中那个善良天真、却爱使小性子的小公主。
“老公?”
甜腻的一声叫唤,让周晋任心中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
他低头印上她的唇,任由她清甜的气息钻入自己口中,平息了心中难忍的心疼。
他的吻又轻又怜,像是对待着最重视的珍宝,陈意欢仰着头承接着他的热情,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浴袍被他拉开,露出了大半香肩,不安分的手已经罩住一边的浑圆,轻缓地揉弄着。
他的唇来到她滑嫩的肩上,不轻不重地啃咬她敏感的颈侧,惹来她抗议的轻哼。
“痒……”
他抬头,就见小妻子脸儿红红、嘴唇也是一片红澄澄,纯真的大眼蒙着一层水雾,无辜的模样让人想将她就地正法!
“你会饿吗?”
他勉强维持住理智,想起桌上的晚餐。
虽然他比较想吃眼前这道美食。
饿?陈意欢的脑子像是有一群蜜蜂在里面飞般嗡嗡作响,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说了什么?她那柔柔软软的模样,让周晋任下腹一紧。
“很好,我们晚点吃。”
当机立断地决定,他打横抱起她,直接进房。
湿热的吻印在她的胸前,厚实的大掌将双乳推挤包覆,让它高高耸起,承接他的舔吻与吸吮。
陈意欢就像无助的小绵羊般,缎似的黑发披散在床上,身上的浴袍早已被他拉得半敞,露出洁白姣好的身躯。
揉玩她胸乳的大掌,力道时轻时重,她极为敏感的乳尖在他唇舌的逗弄之下早已变得硬挺,那色情而大胆的动作,搔动她最深处的厌宫,令她娇躯紧绷,连脚趾都忍不住蜷曲。
“不……”
她忍不住地娇吟出声,完全无法抵抗他在自己身上撤下的魔咒,双腿间泛着羞人的湿意,体内的空虚让她主动勾住他的腰,不断地拉近两副身躯问的缝隙。
她大胆而诱人的动作令周晋任惊喜,他半撑起上身,全身绷紧的肌肉令他像黑豹般优雅却带着危险,他盯着身下的小猎物,得意地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泛红的双乳呈现一片诱人的湿亮,而她整个人更是沉浸在漂亮的粉红色之中。
“想要吗?”
他故意问道,大掌探向早已湿热的私密圣地。
指尖湿滑的触感让他勾起一抹浪荡,他以拇指轻压花核,引起她一阵轻颤,悦耳的呻吟与娇喘由她口中流泄,她无意识地摆动着臀部迎合他的动作,只希望能弭平体内那股躁动。
“别急。”
他笑了,轻滑的嗓音和手上的力道完全相反,长指夹住了娇嫩的花核,激狂却不粗鲁地揉蹭,莹亮的蜜液顺着他的动作,沾满他的手心。
“啊……”
陈意欢紧紧攀住他强壮的臂膀,一波波快感由他手上引发,在她体内乱窜着,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她益发地弓起身子,将自己挺向他。
他心领神会地握住她挺起的丰满,将她的嫩乳握得变形,爱不释手地又揉又捏,反复玩弄着她的敏感地带。
她潮红的脸蛋如此妩媚,含着羞怯的眼神无助地看着他,那荏弱的模样足以让男人失控。
而周晋任的确失控了!他更加饥渴地品尝她的双乳,在她腿间的手更是不安分,掌心紧贴着花蒂,食指和中指缓缓在滑腻的花穴外滑动,不断沁出的爱液随着他探入的动作,拨弄出淫靡的乐音。
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渴望着更多、更充实的亲密碰触。
她想要他……“晋……”
又娇又甜的声音,呼唤着爱人。
“舒服吗?”
胯下的欲望早已叫嚣着想释放,周晋任却硬是忍耐住,只是专注看着她娇艳模样。
“舒服……”
微嘟着唇,她无声地瞅着他。
“还不够。”
虽然看出她的请求,但他坏心地不给她,长指不停在花穴口画着圈,来回轻捻揉弄,诱出更多的欲望,让她几乎忍不住娇吟。
他扳开她的双腿,将她摆弄成大胆而淫乱的姿势,她就像他专属的性爱娃娃般任由他摆布,只求他别停下手上的动作。
“好湿。”
他满意地看着她湿亮的花心,伸出手轻触红艳诱人的花核。
“很想要吗?”
她撑起上半身,看着他跪坐在自己开敞的双腿间,这样的姿势和他的话令她羞红了脸,却没有别开视线,看着他扬起魅惑的微笑,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他。
“你好湿了。”
性感的气息就吐在她的耳边,他爱怜地啃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同时将长指探入她的花穴内转动,不意外地感受到她紧窒的小穴收缩着。
他放轻手上的动作,在花穴中来回挑逗着,那慢条斯理的动作让陈意欢被又麻又痒的快感所折磨,却仍空虚地祈求更多。
“啊……”
她主动将腿张得更开,希望他做得更多。
“想要吗?”
湿热的吻由她的耳边往下撒落,含住她一边雪乳的同时,又住湿热紧窒的小穴伸入一指。
“啊……”
粉色的肌肤因情欲而泛满薄汗,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
他柔软的唇绕着敏感的乳尖绕转,长指不断进出花穴,引发她的一阵战栗,感官上的刺激堆迭出疯狂的快感,转眼间便淹没了她。
感受到她体内的悸动,花穴收缩着、推挤着他的长指,周晋任眸色一深,撤手扯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做好防护措施的灼热欲望抵住花穴入口,却仍固执地不肯进入,即使他早渴望得疼痛。
“说你要我。”
蛮横的言语,如此要求。
仍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陈意欢微微颤抖,自是感受到了双腿间的坚硬男性,再不逃避地点头。
“我要你……”
烙铁般的男性分身瞬间冲入湿热而紧窒的小穴中,狠狠埋进最深处。
“啊……”
陈意欢忘情地呻吟呐喊,感觉花穴完完全全被他所占满,那么热,又那么地契合。
将她的右腿架到自己的臂上,炽热的男性更加强硬地撞击、抽出,晶莹的爱液随着他的动作流淌而下,染湿了床单相他的下腹,她再度到达了高潮。
周晋任没有停下侵略的动作,反而更急切地摆动腰部和劲臀,巨大的硬挺狂悍毫不留情地往她不断收缩的花径深处抽送,感受紧窒甜美的花穴如饥饿的婴儿小嘴,紧紧地吸衔住他。
那甜美醉人的滋味,让他满足地逸出低吟。
他故意更加粗鲁地抽送,捣弄出更多的爱液,激出她情难自禁的呻吟与娇啼,意识浮浮沉沉。
“不要……啊啊……”
来不及平复的高潮被一波波狂热的侵犯再度撩拨而起,她忘情地迎向他,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所有,任由他一次次蛮横无比的需索将她卷向仿佛永无止尽的高潮之中。
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娇吟,交错回荡任室内,久久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