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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芹菜字数:65000楔子夜晚的台北市区,依然热闹。

徐如茵和曹允英相偕走出餐厅,花了一个月接洽的案子今天终于正式签约,合约带来的庞大获利可以让他们在年终会议上相当风光。

站在夜风中,两人很难得地没有针锋相对。

也许是这一个月来的共同奋战让他们多少培养出了一丝情谊,也许是付出终于得到丰硕成果的好心情,更也许是都处于微醺状态,这一刻两人居然看起来有一丝亲密。

不管什么原因,两人站在冷风吹过的街头,精神却过度亢奋地说不出道别的话,都不想这样平淡地结束今晚。

终于,徐如茵打破了沉默。

“今天是我生日。”

曹允英漂亮的俊容微讶。

“生日快乐。”

算不上热络的语气。

“谢谢。”

她倒是很习惯了。

自从两人打照面以来,他就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感,还能说出祝福的话算他“龙心大悦”了。

不过在今晚,她任性地想对他要求更多。

“就这样?”

“不然呢?”

他的确是心情很好,带着点难得的放纵。

“跟你要一样礼物?”

她抬头,目灿若星,没了平日的平静无波,因酒精与寒风染红的双颊凭添一丝女人气息。

“妳说。”

他大方应允,即使今天不是她生日,刚签的那份合约也该好好地奖赏她。

“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曹允英皱起眉,她的意思是……“就这一晚,陪我行吗?”

她没闪避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

“我想庆祝一下,除了我生日,这合约也有你一份。”

她表面平静,心里早已翻腾不已,等待着他的回答。

“有何不可?”

直到他露出勾人的笑容,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屏着呼吸。

“我不喜欢饭店,到我家?”

手心在发汗,脸在发热,她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走吧!”

他招来出租车,不让自己有多思考的机会。

这一夜,徐如茵带了第一个男人回家,一起度过了她二十三岁的生日。

他和她,相识一年四个月,原本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也从这一天开始改变──第一章龙星集团正式上班时间是九点,但位于三十五楼的总裁办公室,秘书室内的秘书跟助理秘书们,通常八点半就会到。

而八点四十五分,特助之一的徐如茵步出电梯。

“徐特助早。”

黄秘书朝她颔首。

“早。”

徐如茵露出一个笑容,清秀的容貌相当可亲。

“早。”

刚来没三天的助秘一脸崇拜地看着徐如茵进入专属的办公室后才回过头。

“偶像啊──”看着助秘夸张的举止,黄秘书也懒得制止了。

“九点一到,记得恢复正常,不然小心妳的偶像扣妳薪水。”

“会吗?徐特助会这么狠心吗?”

她不过是表达一下她有如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景仰啊!

“妳来三天了,还没看出来吗?”

黄秘书没好气地拿公文夹敲她一记,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助理敲清醒些。

她以为特助那个位置,是软弱女子担得起的吗?说到徐如茵,龙星集团里有着各式版本的流言。

打她四年前直接从美国空降回台担任总裁特助一职,大伙的猜测就从没断过。

听说她是个商业天才,对数字尤其敏锐。

在美国求学时期便让上一任总裁看中,延揽她进入美国分公司半工半读,甚至还交给她一间刚买下的小公司,订下年度营业额,算是给予她的考验。

而徐如茵仅花了八个月就达成目标,甚至让那家原本营运平平的公司,成为龙星集团新一代的潜力小金鸡。

这让老总裁相当赏识她,所以四年前他将总裁之位交给自己的儿子后,也将徐如茵由美国调回台湾,成为总裁特助,希望她能帮助儿子坐稳总裁宝座。

当然,还有较为八卦隐密版的说法──就是徐如茵虽然有一点本事,但那些事迹全是有心人士放出来的消息,事实上徐如茵能够年纪轻轻就担任集团要职,只因为她是上任总裁在美国的小情人。

当时大家都在等着看热闹,想着新任总裁和这位父亲的情人特助会有怎样的争执冲突;没想到两人关系虽然不算要好,倒也相安无事了四年。

更甚者,近两年来,每当总裁出国时,她便暂代总裁职务,受重用的程度教人眼红。

所以又有更新一版的流言,就是徐如茵不愧是魔女,

“总裁的情人”这个身分,完全不因为“总裁”换了人而有所改变,而且一定有什么独特的魅力,才能够同时吸引父子二人。

流言、传闻和八卦,四年来从未停歇。

“可是,我觉得徐特助好漂亮,好温柔的感觉哦!”

虽然才来上班三天,但小助理对于徐如茵的事也听说了不少,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如茵那张脸根本就是贤妻啊!哪可能是情妇,还父子通吃?!当然也有人连徐如茵的长相都爱酸上两句,说她分明长得清纯可人,偏偏是个连身体都能拿来当筹码的恶女。

他们一定是嫉妒啦!

“只有漂亮温柔,压不住一班主管的。”

黄秘书能够在总裁室待上这么久,代表她的道行也不低。

虽然她很清楚徐如茵的个性与能力,但很多事不是光凭她一张嘴说了就算数的,人人都爱辛辣话题。

更何况,要那群老臣真的承认有个女人能力比自己强,年纪又那么轻,恐怕全部会心脏病发或者脑中风送医急救。

“而且说到漂亮,徐特助不是第一。”

徐特助顶多是清雅型的,而且性子又冷淡,算起来连公司前十大美女都排不上吧?就算不提其它女职员,总裁那得天独厚的美貌才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她开始担心过两天总裁回国后,这个天兵助理见到本尊会有什么夸张的反应?

“可是特助气质好,人又聪明。”

助理不平地为偶像发声。

“等后天我再听听妳的说法,看妳心中的偶像会不会换人。”

黄秘书的话,让另外两名助理笑了。

“什么意思啊?”

小菜鸟不明白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懂!

“后天就知道了,现在专心上班吧!”

黄秘书带头,开始分配今日的工作。

徐特助虽然清雅斯文,但不代表她会纵容大家上班打混啊!小菜鸟微嘟着嘴,却还是听话地收了心思,认真地工作。

后天……到底是什么大日子?

“这份企画案请拿回去重做。”

徐如茵的口气很一般,递回数据的动作很平常,但是天知道她已经快没耐性了。

一个简单的企画案退了又退,到现在还是有问题,是嫌她时间多吗?她自己接过来做搞不好快一些!不过,被退的人也是相同的想法。

“徐特助,这次的产品发表会是公司很重视的活动,妳这样企画退了又退,万一到时候赶不上产品的发表时间,妳要负责吗?”

行销部经理不爽了。

“若是让你们把这么重要的产品发表会办得粗劣不堪,才是我要负责的!”

徐如茵没被对方恶劣的态度吓到,很客观地指出事实。

“行销部既然知道这次活动规模盛大,明白公司的重视程度,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企画案。”

拜托!用点脑子好吗?

“妳已经连退三次了,到底是想怎样?”

行销部经理不满地发飙了。

“不要以为总裁人不在国内,就由着妳鸡毛当令箭,我不接受这样的恶意打压,我坚持照这份企画案执行。”

往椅后一靠,即使对方态度恶劣,徐如茵仍是一派冷静优雅,只是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王经理,首先我要提醒你,总裁出国前,既然交代了由我代理他的职务,我想我就有足够的权力退你的企画案。”

她有条不紊地说着,完全不理会对方难看的脸色。

“再者,我手上没有什么鸡毛,倒是很刚好有总裁留下的印鉴,我想这代表什么,不需要我再多说明。我能理解企画案一再被退的不满,但我有责任要求你交出最完美的企画案,而不是一份连最基本的活动预算都错估的废纸。”

废纸?她居然这样说?她以为她是谁啊!王经理额上青筋直冒,像是一个控制不住就要冲上前去跟她拚个你死我活。

“还有,如果行销部的能力就只有到这样的程度,我想也该是好好整顿的时候了。”

龙星集团这么大的公司,需要的是有能力、能负责的员工,至于那些爬上高位便流于安逸等退休的人,就免了吧!

“妳这是什么意思?”

王经理变了脸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相信王经理很清楚。”

她的表达能力没那么差吧?还是眼前的人不只没有大型企画能力,连中文都不好?

“离总裁回来还有两天,我希望在总裁进公司前,能够看到令人满意的企画案。”

所以,有时间在这边瞪她,不如赶快回去工作!

“我不服气!”

王经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妳不要仗着老总裁挺妳就这样无法无天了,这份企画案我坚持要提,等总裁回来,我会亲自向他报告,连同妳狐假虎威的事都一并跟他提,到时再来看谁比较难看!”

“如果这是王经理的决定,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

敢拿那份企画去跟总裁力争,她也很敬佩,因为她相信总裁的杀伤力绝对比她这个特助大,自家总裁脾气不好向来是众所皆知的。

她不禁怀疑,王经理是过度自大还是过度白目?对自己的企画案居然这么有信心!算了,他想找死,她也拦不住,就由他吧!

“门在那边,不送。”

她淡淡开口。

“我们走着瞧!”

撂下很无新意的“狠话”,王经理把门甩得震天价响。

徐如茵没有丝毫的受影响,倒是门外的小助理冲了过来。

“特助,妳没事吧?”

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助理,徐如茵笑了。

“没事。”

她对办公室那扇实木的门板很有信心。

“可是……王经理他好像很不高兴耶!”

菜鸟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发现她跟平常看到的时候一样自在,跟怒气冲天的王经理完全不同。

脑子灵活一转,对徐如茵更加崇拜了。

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啊!忍不住继续在心里将偶像赞得会飞天遁地似的。

“不要紧。”

看到新任助理毫不掩饰的担忧,徐如茵难得地绽出清雅笑容。

也许是她才刚到公司,还没听到那些传闻吧?不知道等她听过自己“精采”的事迹后,还能不能这样一脸为自己担忧?

“妳回去工作吧,下次记得敲了门再进来。”

徐如茵柔声交代,悄悄地保留助理这份关心。

毕竟在这栋大楼里,真心待她的人不多。

“啊!”

小助理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莽撞。

“对不起,特助!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

“没关系。”

徐如茵打断助理的解释。

“我知道的,谢谢妳的关心。”

“哦,那我出去了。”

菜鸟助理晕陶陶地沉醉在徐如茵动人的笑容之中,一脸幸福地回自己位子工作。

看着她那模样,徐如茵忍不住笑出声来。

多久了?自从她回台湾坐上这个位置,进入权力斗争的核心后,似乎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与她相处的人,不是敬畏她的能力与地位,就是不齿她“以色事主”的行为,像助理这样单纯的关心真的很少。

噙住笑意,她保留这份好心情重新投入工作。

不管旁人怎么看待她,她只坚持做好自己的事。

她没有什么野心,只可惜没几个人相信。

就连身为自己上司的那个男人,也是无法完全信任她吧?想起那人,手上的动作又微微一顿。

再两天啊……他就要回来了。

听见电梯的声音,菜鸟助理直觉地扬起笑容冲上前去想要恭迎她的偶像,却瞬间呆愣在原地。

天啊,帅哥!超级大帅哥!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男人啊?五官明明那么漂亮,却一点都不“娘”,太没有天理了吧?

“总裁早。”

黄秘书很快地把小菜鸟拨到一旁,不让她挡到上司的路。

曹允英微微点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徐特助到了吗?”

“还没。”

黄秘书恭敬地回答。

声音微顿,才又接续。

“她到了之后,跟她说我要看这个月的事务报告。”

“是。”

直到总裁室的大门合上,菜鸟助理才回过神。

“天啊,那就是总裁?”

“下次不要再愣在那了,敢挡总裁的路,妳嫌命太长吗?”

黄秘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回到位子上整理资料,深知总裁等等听完徐特助的报告后,就换她进去了。

这回总裁和方特助整整出差一个月,回来一定是先了解这一个月来的大小事,她得做足准备,总裁的脾气不会容忍人出错的。

“可是,正常人看到总裁那种优质帅哥,都会愣住吧?”

小菜鸟不平地抗议,真的不是她发花痴啊!

“官娜娜,我现在慎重警告妳,如果妳还想在“龙星”待下去,最好斩断妳脑子里的所有妄想。

”黄秘书一脸严肃地提醒小菜鸟。

“不要暗恋总裁,也别对着他露出那种痴迷的目光,更不许对总裁的容貌多说上一句,要不然我保证妳得马上离开这间办公室。”

能够在这层楼待下去的首要条件,是要对总裁的“美色”视若无睹。

“这么严重?”

小菜鸟瞪大眼。

“不相信的话妳大可试看看。”

黄秘书额角隐隐作痛,这个天兵!要不是官娜娜办事能力真的不差,只是个性太过毛躁轻浮,早要她回去吃自己了。

“相信,我绝对相信!”

官娜娜只差没跳起来举手立誓。

“相信什么?”

徐如茵远远就听见她的声音。

这个新来的助理真的很宝,倒是为这层楼添加不少欢乐。

“特助,早!”

看到偶像出现,官娜娜马上忘了刚才的事。

“今天比较晚一点耶!”

“早。”

徐如茵微笑点头。

“是啊,不小心睡过头了,幸好没迟到。”

“睡过头?”

官娜娜再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样完美的人也会有“睡过头”这种事。

其实不只她,黄秘书和另外两名助理也都一样意外。

“是啊!”

徐如茵没多做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到今天就能见到“他”,太过兴奋结果昨夜太晚睡吧?要是她这样说,恐怕面前的四个人会一块把眼珠子瞪凸了。

“徐特助,总裁已经到了,请妳准备好进去做事务报告。”

黄秘书不愧是秘书室的头头,很快就恢复正常。

“知道了。”

徐如茵点点头,先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公文包,拿起昨天就已汇整好的报告,没稍作休息便转往总裁办公室,却让黄秘书唤住。

“徐特助。”

“还有其它事?”

徐如茵停下脚步。

“刚刚王经理进去了。”

黄秘书有丝无奈,没想到王经理会这么冲动,居然总裁一进办公室就跑上来,二话不说地进了总裁室。

“妳现在进去大概不会有什么好场面,要不等他走了我再通知妳?”

那天王经理甩门事件大家全看到了,用膝盖也猜得到王经理急着找总裁有什么事,身为一个优秀的秘书,黄秘书不觉得让徐如茵这时进去是好主意。

徐如茵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动作。

“他还真迫不及待。”

上班钟才刚打,他人就进了总裁室。

怎么,是怕她“恶人先告状”吗?黄秘书也只能耸耸肩。

“好吧,等他走了再通知我,谢谢。”

这下她要跟“他”报告的事,又多了一桩。

徐如茵进入总裁办公室时,是半小时后。

才半小时,徐如茵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一下王经理?将报告呈给曹允英,她没有提及王经理的事,只是口述着这一个月来公司一些主要决策及营业报告,替上司接续上这个月来的进度。

曹允英坐在大办公桌后,翻看着徐如茵整理好的事务报告,心里不由得对她的能力再次做了肯定。

她大部分的决策都与他所想的不谋而合,这一个月公司在她的管理下完全没出现问题。

只是,即使再认同她,口头上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嗯!”

他仅以一字做总结,迅速掌握了这个月来公司内外发生的事,合上资料后,才抬头看向她。

“刚才行销部王经理来过。”

哦哦,来了!徐如茵不闪不躲,维持优雅的坐姿。

“我知道。”

非常地平静。

“妳也知道他找我说什么吧?”

“我知道。”

某人要对付敌人之前,还不忘先给对方一张时间表跟演出内容,所以她这个敌人想躲个暗箭都没得躲。

曹允英微微后躺,隔着大办公桌与她相视。

她这漠然无所谓的态度,跟“我知道”的制式回答,不由得让他回想起两人初见时──那时候他刚回来龙星集团,从父亲手上接下总裁位子,也顺道接收了她。

当然在先前,他就听过不少她的事迹和公司里的蜚短流长。

但他知道她与父亲之间没存在过什么暧昧,父母的恩爱他这个做儿子的很清楚,父亲绝不可能在外面有情人。

只是父亲对她的偏宠行径,让其它人不误会都不行。

所以当下他就提醒自己,即使知道她的身分,也不能像父亲一样公私不分地惹人闲话。

在见到她前,他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张照片,那是十六岁的她,他试着从她那模糊的十六岁模样去延伸出她二十二岁的长相,但她却令他意外。

气质清冷、面容淡漠的她,和他印象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妳很年轻。”

“我知道。”

“妳很漂亮。”

“我知道。”

“外头有些关于妳的传闻。”

“我知道。”

他挑眉,她会不会太冷静了?

“那妳有什么想解释的?”

她也挑眉。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跟她那淡然的态度,引起了他莫名的火气,所以初共事时,两个人可说是水火不容──其实就算是现在,他还是常常想跟她争个输赢、分个高下!身为上司,他赞赏她的冷静和能力,却也对她那冷静到漠视的态度感冒不已!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很想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希望她能卸下那张假面具。

“总裁?”

事情说到一半就打住,是怎样?

“王经理的事,妳有什么说法?”

他很快地回过神。

“总裁看过企画了吗?”

“瞄了几眼。”

伤眼睛!

“既然看过,那就端看总裁打算了。”

如果他又闹起脾气刻意想跟她唱反调,她也无话可说。

“我说,我想听听妳的“说法”。

”他美丽的黑眸喷火,刻意强调“说法”两个字。

他是问她意见,她以为是在请示她吗?

“企画案不能用,王经理不能留。”

徐如茵言简意赅。

又来了,她的看法又跟自己不谋而合。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搞得全部人都以为他什么都听她的!曹允英不爽地沉下脸,这种误解真的让人超不满!所以忍不住又开始刻意为难她、质疑她、丢麻烦给她,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对了!

“王经理在公司待了二十五年。”

“所以完全在等退休状态。”

也许王经理以前是有几分才气,但脑子一直停留在过去而不求进步的话,是没办法在行销部立足的。

“他退休还有几年。”

双臂环胸,他盯着冷静的她,她似乎永远胸有成竹,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

“可以安排他到别的部门、别的职位,行销部经理这个重责大任他是该让位了。”

她微顿,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烦。

“当然,还要看他够不够识大体,对于这样的结果能否接受。”

不然,还是退休金领一领算了!

“妳是在暗指王经理不识大体吗?”

看到她那抹转眼就消失的厌烦,曹允英倒是乐了起来。

这王经理倒还满有两把刷子嘛!居然能让她露出这种目光。

此时曹允英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对王经理的表情比她凶恶不知几千倍。

“总裁,我记得刚刚王经理才走出这间办公室,他个人品性态度如何,应该不需要我暗指。”

徐如茵暗自叹气,这人真的很爱扣她帽子,不知道她人缘已经够差了吗?

“当务之急,是企画案。”

她不想再谈有关“人”的问题。

“新产品的相关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发表会。”

“王经理的事我会处理,这次的发表会由妳接下吧!”

曹允英漂亮的脸笑得很恶意,明知道王经理对她有意见,还把她往“敌区”塞。

“行销部有副理。”

她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但还是希望他别这么恶质。

让她变成标靶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他干嘛每次一逮到机会就以陷害她为乐?

“我想应该给他们一个团结的机会,表现一下。”

“万一活动开天窗,整个行销部裁掉如何?”

他的表情很难判定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这次的新产品是我们下一季的重点行销商品,万一搞砸了,就算整个行销部裁掉也没办法弥补损失。所以,这工作我当然要交给妳。”

是啊,然后等着看她笑话是吧?徐如茵没有多挣扎,反正也习惯了,她在公司的名声会这般差,除了人性中的八卦耸动习性外,眼前这个男人不时的陷害和设计绝对是罪魁祸首!

“既然总裁这样决定,那从今天起,我就到行销部上班。”

爱整她是吧?她可不是随人整的。

他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总裁这边的工作我会转交方特助跟黄秘书,如果较重要的,就请总裁亲自处理了。”

她扬起淡雅笑容。

“这次的活动这么重要,相信总裁跟各部门一定愿意全力支持配合的。”

她居然反将他一军?她居然敢跑去行销部?她是忘了她的职务叫作“总裁特助”了吗?他自己就已经一堆工作了,又刚出差回来,她居然还打算把她手上的工作塞过来?

“总裁,请不要忘了签一份公文,我好拿着“圣旨”到行销部去当活动统筹。

”无视于他恶狠狠的目光,她从容地退场,临去前不忘再给他一击。

“等等我就把待处理的公事交给黄秘书,总裁这阵子恐怕得辛苦些了。”

一合上门,她脸上的笑容就垮了,心里暗自叹息。

怎么在公司里,他们永远都只能这样针锋相对、互相陷害?她真的不想这样,但是他那恶劣的行径让她不反击不行,是他逼她的!想起方才的会谈,她更闷了。

等了一个月,期待了一个晚上,两人见面却是这样的不愉快……然后自己又一时冲动说要到行销部去,把总裁室这边的工作全交出去,这下连平常上班也难得见到他一面了。

真是一团糟!第二章徐如茵很忙。

忙着跟行销部开会,忙着跟研发部开会,忙着跟业务部开会。

一边想、一边整合、一边企画,还要随时应付组员的意见与王经理不时的扯后腿。

时间紧迫,她没时间开什么和解大会,相信王经理根本也没那个意思跟她握手言和。

总之,她在公司的敌人数目再度上升。

反正,她也习惯了。

即使阻碍重重,她还是赶在期限内将工作完成了,而产品发表会就在明早,她下午便到了会场。

由于这次的发表会不同于以往,许多事项需要事先准备布置,所以干脆砸钱多付了一天场地费。

而行销部在“对付”她这个外来侵入者的态度上,完全展现了他们团结的一面,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像过街老鼠,到哪都被喊打。

所以舞台搭设、音响设备所有拉里拉杂的事全要她亲自上阵盯着,一路忙到了晚餐时间,她连杯水都没喝到。

“小茵。”

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轻唤,她回头,露出笑容。

“嗨!这次多谢你的鼎力相助。”

徐如茵感谢地看着冯雅元,因为行销部的专员东拖西拖,连个会场都搞不定,最后只好由她出面动用人情,硬跟冯雅元要了春临饭店的场地。

“小事。”

冯雅元口吻淡然,要是认真算起来,自己欠她更多。

“我听说妳在这待了整个下午?有需要这么事必躬亲吗?”

他以为,这活动是由她公司的行销部负责的。

“老板怎么交代,我这小职员自然只能照办啦!”

徐如茵不是会吐苦水的人,只是随口带过。

“对了,小佩还好吧?”

说起妻子,冯雅元冷酷的形象马上破功。

“我要她乖乖待在家里休息,她不肯,硬是要来上班,还加班!”

他这执行长当得超窝囊的,连想叫秘书老婆回家休养都不行。

徐如茵笑了。

老天真的很爱捉弄这对夫妻,先前是让他们因为意外分开四年,好不容易相遇再度相爱,打算回美国举办盛大婚礼,却发现新娘怀孕了,而初期状况不稳定加上先前有过流产纪录,吓得冯雅元连忙取消回美行程与婚礼,决定一切等母子均安之后再说。

“小茵,妳帮我劝劝她。”

徐如茵是妻子的同学,再加上当年帮了妻子不少忙,她说一句话,比自己说十句有用。

“依照我的经验,孕妇最大。”

徐如茵还是笑,很开心同学找到了幸福归属。

看冯雅元那紧张又无奈的模样,真的是爱惨了小佩。

“你就顺着她的意吧!只要不是太危险,让她出来上班也好过闷在家里。”

“妳不知道,”他挫折地低叹,

“我光看她拿个文件就提心吊胆的,我怕她还没生下孩子,我就先进医院了。”

“放心,你会撑过去的。”

徐如茵同情地看着冯雅元,同样的情况不久前她也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比起另一个更难照料的陈姓孕妇,潘巧佩算是很给丈夫面子了。

“不过我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千万别跟着进产房。”

依他们这种爱妻、宠妻的情况来讲,进产房只是碍事外加自我折磨而已。

“如果我能够活到那时候的话,我会认真考虑妳的建议的。”

冯雅元一脸正经,却让徐如茵笑得更难自抑。

“什么事这么好笑?”

一道男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徐如茵止住笑,看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总裁。”

她有礼地点头。

她那有礼的一唤,明白地画分出两人的距离。

“徐特助心情很好?”

曹允英也很小心眼地回她正式职称,不忘方才的问题。

他远远地便看到她和冯执行长“相谈甚欢”,脸上那笑容更是不曾在她面前展现过的真诚愉悦。

更可恶的是,居然他一出现,那笑容就消失了。

看她现在紧绷的模样,怎么,他是什么十大枪击要犯吗?需要一见到他就这么紧张?

“我只是在向冯先生致谢,多亏他帮忙,才借得到场地。”

徐如茵随口找了个理由,没打算把私人关系扯上枱面。

“曹先生。”

冯雅元也恢复平日的冷酷模样。

“冯执行长还真是有心,居然还亲自到会场来关心。”

曹允英唇角微勾,笑意不及眼底。

“好说,我是有私事想跟徐小姐谈。”

冯雅元看了看表。

“徐小姐不知道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餐如何?”

徐如茵想到他方才的请托,看来潘巧佩人一定也还在饭店里。

才想答应他的邀约,身边男人却冷冷地代为回绝。

“真不凑巧,我正好也有事想找徐特助。冯执行长也知道,明天是敝公司的发表会,恐怕身为统筹的徐特助还有得忙。”

冯雅元看着曹允英明显的排斥氛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改天再请徐小姐吃饭。”

他很识趣地打消念头,虽然,眼前这对男女很值得让人观察一番。

也许,他可以用这个小道消息把爱妻拐回家休息。

冯雅元好心情地离开宴会厅,留下各怀心思的男女。

徐如茵微挑着眉,没料到曹允英会突然出现,不过想来也是不会存什么好心眼,所以她也没费事招呼,拿起施工图就想走回工头那边继续讨论。

“他结婚了。”

又是冷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知道。”

她依然不轻不重地淡答。

她不只知道,冯雅元的新娘还是她同学、短期同居人,要是认真算起来,冯雅元还得包个媒人礼给她呢!这个人,没事特地强调这件事干嘛?他又在乱想什么了?

“既然知道,妳还跟他聊得那么开心?”

曹允英不满地指控。

“如果我没来,妳是不是就跟他去共进晚餐了?”

“原来总裁特地来这儿,就是为了阻止我跟冯先生共进晚餐?”

一连忙了好几天,现在又连晚餐都没着落,徐如茵的脸色极差。

“我是恰巧看到,没想到妳行情真好,到哪都有人示好。”

曹允英忍不住话中的酸意,尤其她居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自跑去找外包商。

曹允英看着她跟工头讨论起手上的舞台搭建图,又看又比的,甚至还直接蹲到舞台前敲着某处──“妳在做什么?”

他一把拉起她,这才注意到她一脸的疲惫外加怒气,然后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出国期间她一直代理总裁事务,他回国后又丢给她这件工作,再加上现在已经过了晚餐时间,而她有个“隐疾”,只要肚子饿,心情就会极差。

“总裁大人眼力不好?还是记性不好?”

人都站在她面前了,还看不出来她在做什么?更不用说自己会站在这,不是全拜他所赐吗?脾气果然出现了!曹允英忍着不去在意她难得的挑衅语气,环扫四周,居然没见到半个挂着公司识别证的人。

“行销部的人死光了?”

要她负责这个活动,可没叫她一个人做到死啊!怎么连会场都要她亲自来监工?

“去吃饭了吧?”

徐如茵没心思纠正他的粗鲁用词,冯雅元破例让他们动工到晚上八点,她得在时间前把工事部分结束。

“把人叫回来,妳跟我去吃饭。”

再不把她喂饱,他怕再不久大家就会有幸见到一位女暴君。

“没空。”

他知不知道现在很赶啊?下午行销部的助理又给她出包,搞得现在进度大落后!曹允英也不跟他争,拿出手机拨了黄秘书的电话。

“帮我联络王经理,叫他把手底下的人全部派过来春临饭店。”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还真多!

“徐特助已经把整个活动规画都订出来了,难道他们连执行都有问题吗?会场这边居然只有徐特助一个人在,那我养一整个行销部门做什么?叫他马上给我过来!”

结束通话,正好两名行销部的员工走了进来,看见曹允英时明显地一怔。

“过来!”

美丽的面容上有着不相称的怒气,曹允英一把抽过徐如茵手上的图稿和资料。

“我找徐特助有事,这边先交给你们了。我已经叫王经理过来了,你们告诉他,明天的活动只要有一点意外,全算在他头上!”

员工之一差点没接住他塞过去的资料,再怎么错愕,也只能点头。

曹允英才不管他们有没有接到、有没有听懂,拉着徐如茵立刻就走人。

徐如茵冷眼旁观,也懒得和他多拉扯,反正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既然他叫了王经理过来,自己再待着也只是惹人厌。

两名行销部的人员,就这样看着总裁大人拉着特助小姐走了。

曹允英带着徐如茵直接来到饭店的日式炭火料理名店,进了包厢点好餐,怕她肚子饿得等不及,便另外点了一份烧肉盖饭,用她钟爱的牛小排加白饭组合安抚她一脸的不快。

在他的特意吩咐下,盖饭很快地送来,让他很满意。

“先吃吧!”

徐如茵看他一眼,美食当前,她决定不跟他计较。

看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将食物送入口中,他笑了笑。

知道她的动作虽然优雅,但是食量可不小,他很自动地开始将食材放入涮涮锅中。

知道她不爱吃海鲜,他略过自己的龙虾海鲜锅,先放她的去骨牛小排。

徐如茵没说话,只是持续不间断地将食物往口中送,不过,曹允英的沉默只保持到她吃完那份盖饭。

他告诉自己,会这么有耐心等她吃完那碗饭,只是因为肚子里有东西的她比较好说话,没什么其它意思。

“我叫妳去负责活动企画,可没要妳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想起先前看到的场景,他不难想象这几天她有多忙。

“我没有。”

拿起单点的白饭,她继续配着刚送进来的烤和牛牛小排、鸡肉野蔬串。

嗯……这个美国和牛滋味真不赖。

“没有的话,怎么会连会场监工都由妳去?”

曹允英才不信。

“行销部的人是都在混吃等死吗?什么事都要妳做!”

微顿之后,他表情怪异地反应过来。

“行销部的人排挤妳?”

他应该想到的,她这样空降过去,行销部的人一定会反弹。

“这不是新闻了。”

有得吃,徐如茵的确比较好说话,因为她没有很认真地在听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想费心思去回应。

“哪件?妳被排挤的新闻,还是妳人缘本来就不好的新闻?”

听出她的敷衍,曹允英没好气地瞪她。

这个女人真的很难搞,她就不能稍微示弱一点吗?永远都是这样清清淡淡的,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真的让人看了很不爽。

他承认,故意要她接下这个活动就是想看她出糗,可他最终的目的只是希望她能软化,而不是希望她这样硬拚啊!他在总裁室等了快半个月,眼看明天就是发表日了,却还是等不到这个女人到他面前抱怨一句,气得他只好主动跑来捉人;结果,她居然还是一副没事样,真是气人!

“都是。”

果然是气死人不偿命,徐如茵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妳都没有想过要改变吗?”

曹允英真的是会被她气死,她怎么能够那么无动于衷啊?

“还是惩处?行销部的人这样以下犯上,妳也由得他们去?妳这样姑息手下的员工,对公司未来营运影响可大了!”

一个这么大的活动,行销部把全部的职责都往她身上丢,连个最基本的人手都不支持给她,她怎么都不生气?

“我的责任是让活动如期举行,圆满顺利地结束,只要能够达成这个目的,其它的不重要。”

惩处咧?刚不是已经说了她人缘不好吗?而且要惩处、要玩什么恩威并济的黑白脸游戏,那也要她有时间好吗?

“公司有这种害虫也不重要吗?”

他才不信她能够容忍。

“我交代下去的工作他们有做好,就不算害虫。”

“他们真的有做好吗?”

他很怀疑。

进食动作一再被打断,徐如茵干脆放下筷子看向他。

“不管他们是用什么心态在做事,只要不出大问题,我可以当成没看见。毕竟我到行销部去调派人员也算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心里对我自然有意见。”

而且这一切还不是他搞出来的?现在又要她来收尾,真的当她时间多,还是以为她是不死之身?

“妳有我的授命,哪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大总裁非常不满意这样的说法,好像她有多委屈。

“没有人喜欢领域被别人侵占,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这男人真的很难沟通耶!就不信他当初这样指派的时候没有本着看好戏的心态,现在看到戏了,又来挑剔演的人不够专业,是怎样啊?

“不管怎样,只要明天一切顺利,这项工作就算是结束了,至于你打算把行销部怎样,我管不着。”

这样行了吗?曹允英也瞪着她。

这女人,可以再不可爱一些!工作工作工作,统统是工作,她工作狂啊!

“全部资遣?”

他故意的,不管那口气有多幼稚。

“随你便!”

她口气真的够随便。

“好,我会公告,因为这次活动整个行销部玩忽职守,没有尽责做到该做的事,劳累妳这位特助,所以整个部门资遣,另聘新血。”

这样,她还能说“随你便”吗?徐如茵从碗里抬头,不满地瞪向他。

现在是怎样?巴不得她被恨死就对了?什么事都要扯她下水!

“总裁要这么说,身为活动统筹的我,你也一块资遣算了!”

徐如茵忍不住气恼起来,这人真的很恶劣,明明是故意针对她!

“妳是我重要的左右手,当然留下。”

见她生气,曹允英倒是开心了起来。

“妳为了发表会付出那么多,我怎么能功过不分?”

“总裁,如果你想逼我走人,不用拖那么多人陪葬。”

徐如茵冷下面容,对食物失了兴趣。

“我是在替妳建立威信,免得有人不把妳看在眼里。”

曹允英露出迷人笑容,就是爱看她没了平日的淡定。

徐如茵不说话。

她当然不会真的相信他会资遣全部门的人,只是他老爱这样恶整她,到底是想怎样?他真的看她这么不顺眼?

“你到底想怎样?”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为什么在公事上,她跟他总是这样难以和平共处?

“没怎样。”

换他吃了起来,不时看着她一脸无奈又是淡怨,看得他有几分得意。

总算不再是那副公式化的淡漠面孔了!

“赶快吃吧,吃完我送妳回家。”

他心情好得很。

徐如茵心微微一荡,对上他的眼。

回她家啊……第三章大门才关上,徐如茵便落入一副坚实的怀抱之中,霸气十足的吻压上她玫瑰色的唇办,狂烈地侵袭索求,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钥匙落了地,徐如茵双臂攀上他的肩,放纵自身渴望地热切回吻,随即被他腾空抱起,纠缠的身影向内栘到客厅,难分难舍。

曹允英像是头饿了多日的狮子,见到了心爱的食物,恨不得立时将之吞下肚,再也顾不得其他。

将她的裙子撩高,拉下她底裤的粗鲁动作连带扯坏了她的丝袜,但两人都不在意,徐如茵也礼尚往来地拉出他的衬衫下摆,解着他的皮带。

将怀里的人放倒在沙发上,他随即覆了上去,欲念十足地搓揉着她胸前的浑圆,隔着衣物迷恋啃咬。

他身躯紧绷,无法克制那强烈的欲望,美丽的脸孔因情欲而透着一抹妖艳,极是迷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心脏急速跳动。

察觉她的目光,湿热的唇再度吻上了她,舌喂入了她口中,任由她张嘴吸吮着。

厚实的胸膛压着她的柔软,灼热的高温透过衣物传递到她身上,清爽的男人体味笼罩着她的娇小。

他胯间的坚挺因欲望而疼痛,他不愿再忍耐,抬高她的一腿扣在自己臂间,迫不及待地冲入了她体内。

她发出抗议的低吟,一时难以适应他的狂放,微微皱眉。

他在她体内轻慢地小幅抽送,动作随着她的逐渐湿热而加大,她逸出软弱的娇吟,紧闭起双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燃火苗。

一个多月的分离,她思念、而他渴望,两副身躯此刻缠绵燃烧,完全不能思考其他。

她咬着唇,轻摇着头,在他身下婉转轻承,那荏弱的模样更加刺激了他潜在的征服基因。

曹允英受不了了。

“先给我,等下我再补偿你……”

狂风暴雨般的热情卷向她,闭着眼的她双颊嫣红,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重重撞入自己体内最深处,碰触她隐藏的灵魂。

她颤抖、娇吟,毫无反抗地将自己交给他,双臂紧紧圈住他,被那急速堆砌出的快意所震撼,昏昏沉沉的意识越渐迷茫……在她到达极致的同时,他一声低吼,强迫自己撤出她温暖湿滑的花穴。

“你……”

她张开眼,错愕地看着自己小腹上的一抹粘稠。

不会吧?

“我没戴套子。”

是根本没那个时间停下来,刚刚真是有够失控的,但想到她也和自己一样急切,曹允英就自在了些。

看看两个人,上半身都还算完整,下半身的衣物则是七零八落的,她的破丝袜甚至还挂在右小腿上,他则只半褪了裤子。

意识到他的目光,徐如茵飞红了双颊,她的确也没立场说他。

“走吧,我帮你洗澡。”

这算是他的“补救措施”吧!抽来几张面纸替她擦个干净,曹允英干脆解开自己的长裤,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我自己洗就好。”

不是没共浴过,但是徐如茵还是觉得很别扭。

“我也要洗。”

他就爱看她别扭的样子,脚步没停地进入浴室,打开热水,他处理好自己之后,就好整以暇地脱起她身上剩余的衣物。

“我自己来。”

徐如茵想背过身,却教他一把拉回怀里,双双坐在大理石浴缸的边缘。

“你身上哪边我没看过?”

他逗着她,笑得开怀。

不仅是看,她全身上下都被他亲遍了,现在不过是脱个衣服,需要躲成这样吗?两个人在一块也快三年了吧?她还是那么害羞。

“那不一样。”

她坐立不安地瞟着四周。

两个人几近全裸,她这样坐在他腿上,肌肤直接贴着肌肤,真的是……很玩火啊!

“都一样。”

看她不安的蠢动,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拉开粉臀与他“重要部位”的距离,他忍不住失笑,好心地直接将她转了向,让她面对着自己。

熟门熟路地翻出卸妆棉,他动手擦去她脸上的残妆。

“我……”

她才开口,就被他打断。

“嘴巴闭起来。”

他横她一眼,继续他的重大工程,不忘惯性地抱怨。

“没事化什么妆……要亲你不是吃到口红就是吃到粉!”

徐如茵很想回答他,化妆是职场礼仪,而且她又不是浓妆艳抹,不喜欢他可以不要亲!但是她很孬地不想打坏此刻的平静,只有乖乖闭着嘴,任由他在自己脸上进行清理工程。

“这样不是好多了吗?”

满意地看着她的素净小脸,曹允英一阵沉默。

没化妆的她,少了一份精明世故,五官更显清雅,再加上放下来的黑色长发,完全不像工作时的完美特助。

她的脸蛋小,一双眼睛圆滚滚的,再加上娇小的骨架,推出去肯定一堆人当她是未成年少女,说不定还有一堆痴汉想要拐骗她回家。

搞不懂她,明明就是一只要人保护的小兔子,偏偏硬是要把自己的这一面藏起来,大摇大摆地闯进肉食动物区跟人家抢当王。

更机车的是,她还真的战斗力十足,伪装功夫一流,搞得人人以为她是迅猛龙一只。

拜托!能不能认分一点啊?看得他超不爽的。

所以每次一看到,就忍不住想刁难她、打击她,看能不能把她变回原本这副模样,果然顺眼多了!

“怎么了?”

见他发起呆,徐如茵开了口。

见她睁着无辜大眼,黑色的眼珠水灵灵地像是在勾人,他心神一荡,忍不住又缠吻上她。

赤裸的情况很方便他的“为所欲为”,又亲又摸的,要把持住真难!胯间的男性很快地又变得热烫坚硬,轻抵着她的大腿。

“嗯……”

她迷乱低吟,体内又泛起那抹熟悉不过的骚动。

他搂高她,方便自己品尝那对软嫩的娇乳,不必再隔着衣衫,他舔弄着上头的红梅,像个贪吃的孩子吃着糖似地,又舔又吻又咬的,舍不得又回味再三。

直到满溢出浴缸的热水冲刷过他的身体,他才想起“正事”还没办。

靠在她肩上好半晌,努力平息身上的欲火后,他才动起手来。

关掉热水,他倒出她钟爱的沐浴露,以着最严谨的工作态度细细在她身上抹出泡沫,任何小地方都没放过,大掌在滑过她双腿间时,更是暧昧地多停留了一会。

徐如茵整张脸都红透了,为什么这个人能够这么正经地做着那么色情的事?自己往这方面永远比不过他的自在!看着她红苹果般的面容,曹允英得意地笑着,替她冲净后,抱起她放人注满热水的浴缸中,才清洗自己。

徐如茵闭上了眼,舒适的水温让她觉得困,再者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瞪着他的裸身,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

“你泡澡给我泡到睡着?”

曹允英擦干了身体,腰间围着条浴巾,眯眼看着浴缸里的女子,口气有点凶。

这个笨蛋,是在逞强个什么劲啊?一堆事情全扛到自己身上,他可没忘了自己找人找到会场去,而她居然连搭建监工都管,懂不懂什么叫工作分派啊?她那么辛苦是怎样,累挂了之后想要公司帮她立个牌位纪念吗?

“没有。”

就算有,也被他那恶声恶气给吓醒了。

她倏地睁开眼,像是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却不知道无神的目光出卖了她。

“你哦……”

他很想骂人,但还是闭紧嘴忍住,不想好不容易凑在一块了,还要把气氛搞差。

“起来。”

虽然极力隐忍怒气,但脸还是很臭。

“你不泡吗?”

她反应还是慢了几拍。

她还敢问?浴缸那么小,他坐进去,两副身躯势必得窝在一块,那后果绝对不是泡澡那么单纯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她着想。

刚刚进门那次已经够失控了,他一点也不想考验自己残存的自制力。

“你到底什么时候要换浴缸?”

换个大一点的,才不会每次两个人一起泡澡都换来“擦枪走火”的结果。

她这间房子小归小,楼中楼的空间设计却相当不错,她一个人住是很合适,缺点就是浴室,虽然大理石砌的浴缸很合他心意,但太小了!

“没要换啊!”

她楞了楞,老实回答。

房子的空间就是这样,换了大尺寸的是要摆在哪?

“这样刚好。”

“刚好?”

他挑眉,语气瞹味。

“我可以解释成,你其实很喜欢在浴室里“办事”吗?”

这个色胚在说什么?

“你不泡就出去,我等等就会出去。”

不想跟随他乱扯下去,她出声赶人。

“我先出去?我一出去你就会睡死在浴缸里!”

他才不信她的话,抽来浴巾一把拉起她,惹来她的微微抗议。

曹允英才不管她那小猫似的挣扎,一把抱起她就直接往楼上的卧室走。

“你做什么?”

被他放到床上,身上的浴巾却被抽开,惊得她连忙拉过棉被遮掩住自己。

“补偿你啊!”

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满地扯开她抱着的棉被,跟着上了床。

分开一个多月,才做一次他哪能满足?

“什么?”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人已经被吻住了。

理智很快地背离她,让她忘了未解的疑惑,沉迷在他的怀抱之中。

曹允英放慢了动作,打算弥补先前的急切,所以他恣意挑弄着她身上的敏感之处,尽其所能地令她燃烧,在自己的引领下娇喘着、颤动着,让她变得如同自己一般的渴望。

一次次被抛上极喜的云端,却只是让那抹空虚更加强烈,她捉着他的手臂,终于轻泣地开口求他。

他坏坏地勾唇,戴上套子后,没有片刻迟疑地挺进她湿润的花心深处,肿胀难受的分身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充实的满足感让她的身躯再次升起一片热潮,他强悍地挺进抽送,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强烈,阵阵电流让她虚软昏眩。

她紧绷着、蜷曲着,不由自主地抬高双腿圈住他的腰,迎合着他的动作,配合他的节奏,共谱着情色的肢体乐章。

直到他在自己体内释放,徐如茵已经被高潮冲击得意识涣散,她觉得餍足且疲累,拒绝再睁开眼。

曹允英的脸埋在她肩上半晌,才小心地退出她温暖的甬道。

他下楼又冲了一次澡,回到床上才发现她真的睡着了。

他躺到她身边,看着她睡容好一会儿,长指又怒又怜地抚过她眼下明显的阴影,叹了口气。

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关了灯,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醒醒。”

他咬牙,即使有些不忍心,还是强行唤醒她。

“嗯?”

徐如茵半梦半醒,被他摇了几下只好含糊应声。

“春临的执行长是什么人?”

他面色不豫地问,没忘了那个有家室的男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约这女人晚餐!

“冯雅元啊,晚上不是才见过?”

她软绵绵的话半含在口中,挣扎着翻了个身。

“快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这个笨蛋!

“我知道是冯雅元,我是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想睡?可以啊,把事情交代清楚再睡!曹允英很没良心地重新扳过她的身子,就是不如她的意。

“关系……”

她好困、好累,他是在问什么啊?她已经下班的脑子根本找不到答案。

“徐如茵!”

他警告地半撑起身子,看着已经按了周公家门铃的女人。

“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冯雅元是什么人?”

“冯氏集团的执行长,春临暂时的最高管理者……”

她背答案似地说着,气坏了身边的男人。

“我是说跟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气得怒吼。

“你好吵哦!”

徐如茵还是没醒,还孩子气地捂起双耳,将小脸埋进枕头堆里不出来,幼稚的举止跟在处理公事时的冷静条理大为不同。

没办法,她人格里的缺陷就是重睡重吃,肚子饿会让她脾气暴躁,爱困则会让她整个人幼儿化。

不过这事只有和她最亲近的人才会发觉,所以她在公司的形象完全不受影响。

“你跟冯雅元有什么关系?”

曹允英将她从枕头里捎出来,捉着她的双臂不让她躺下,执拗地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你不说就不给你睡!”

男人将幼稚任性发挥到极致。

“关系……关系……”

她半张眼,又困得闭上,重复着。

“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

他到底是在问什么啦?好烦!她忍不住挥手想拍开他。

曹允英松开她、避过她的手,就见她又倒回床上,眉一扬正想再把她捉回来,就听见她迷迷糊糊地低喃着。

“冯雅元……就小佩的丈夫啊!”

小佩?终于听见一个新名词,他眼一亮。

“那小佩是谁?”

他追问。

“我高中同学啊……”

她微张开眼。

“你好无聊,睡觉了啦!再吵我扁你。”

高中同学?所以意思是……冯雅元是她高中同学的丈夫?不对……“你高中同学的丈夫干嘛请你吃晚餐?”

在打什么歪主意?

“要我帮忙劝他老婆乖乖在家待产啊!”

她没好气地回答,眼皮固执地不肯往上掀,自然也没见到他那松了口气的表情。

所以意思是……只是想请她帮忙?

“就这样?他对你没别的企图吗?”

“你很烦耶!”

一直被吵的小人儿终于发火了,一个拳头送到他面前。

“你不睡的话就给我出去!吵死了。”

怒吼完,徐如茵又倒回床上,拉高被子蒙住自己。

曹允英揉揉自己的左颊,却露出了愉快笑意。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心中的大石一放下,瞌睡虫也跟着来报到,他好心情地躺到她身旁,将熟睡的人儿从棉被中拯救出来,扣进自己怀里。

一个多月没这样抱着她睡了,他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味,满足地闭上眼睛。

两人相拥而眠。

发表会圆满结束,在事后的检讨会上,负责记录的官娜娜头一次见识到总裁的怒气,整个行销部被钉得满头包,不只要他们交事后报告,还要求接下来的表现,炸得他们人仰马翻,个个叫不敢。

而她最崇拜的徐特助,则一脸淡定地坐在总裁旁边,很少开口发表意见,一点也没有被总裁那恶狠狠的口气给吓到。

说真的,不用黄秘书提醒,光是看到总裁那发火的模样,她对这位俊美如天神的总裁就有了“敬而远之”的结论。

还是她的偶像徐特助好,可亲一百倍!只是她看看总裁,再看看徐将助,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贝姊。”

官娜娜是个好奇宝宝,要是有问题不问,她会闷死的。

“什么事?”

黄秘书一心二用,手上没停地继续打着文件,一边回答天兵助理。

“总裁跟徐特助……是什么关系啊?”

厉眸扫过来,盯得小助理差点没退到墙上。

“贝姊?”

好恐怖的眼神哦!

“你觉得总裁跟特助是什么关系?”

黄秘书皮笑肉不笑的,反问着她。

“我知道总裁跟特助就是上司跟下属的单纯公事关系。”

官娜娜不笨,她真的一点也不笨,只是白目了些。

“可是我们总裁跟徐特助的样子,跟总裁跟方特助的样子不一样啊!”

总裁有两个特助,一男一女,可是相处上的感觉就是不同。

“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黄秘书真的很“好奇”!

“就……”

官娜娜也说不上来,明明总裁跟徐特助就只是公事公办,总裁还很爱把徐特助当成女超人一样在操,可是她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密感。

应该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不一样,就是让她觉得好怪。

而且昨天的发表会,她有去支援,因此有幸和总裁说了几次话,结果居然发现总裁身上传来徐特助惯用的沐浴露香味!因为她曾经好奇地问过徐特助用什么香水,味道好香又好特别,徐特助笑着回答说是朋友送的一组精油沐浴露,因为爱上了那味道,因此就没再换过了。

特助还答应她,下次订货会送她一罐,因为那是欧洲品牌的产品,知名度不算高,台湾找不到。

这样特殊的香味,本来只属于徐特助一个人的,可是现在居然出现在总裁这个大男人身上,害她昨天只要一经过两个人身边,闻到他们身上一样的味道,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像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当然,她也告诉自己,有可能是巧合啊!而且总裁跟徐特助认识那么久了,搞不好徐特助也送过总裁同一牌子的沐浴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两个人一大早就洗澡,还用一样的沐浴露,还是让人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啊!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就怎样?”

这个天兵!她脸色都这么难看了,她居然还完全不察地继续在那边要笨?要是让总裁听见了,是想大家一块死吗?是她的口气不够凶恶,还是眼前的天兵真的白目到极点,连基本的脸色都不会看啊?

“我也不会说啦!”

官娜娜困扰地只差没捉乱一头梳理得当的头发。

“黄姊,你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的吗?”

她当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她还想在总裁身边继续领高薪下去,所以就算心里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像这个笨蛋一样说出来。

“我懂娜娜的意思啦!”

一旁的姵君完成手上的工作,也加入了交谈。

“其实大家都在传,徐持助早就跟总裁有暧昧不明的关系了。”

“姵君!”

黄秘书瞪眼。

“黄姊,这事大家都在说,你瞪我也没用啊!”

姵君看向另一名助理美娟,但美娟只是不置可否地耸肩,没有站出来替她背书。

“谣言止于智者。”

黄秘书沉下脸。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管不着,但是在这层楼,我希望能够不要听见这种流言。”

不是她有多清高,只是怕万一被上司听见了,大家吃不完兜着走!总裁的脾气极差,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喜欢手下的人散播这些话。

“那是谣言啊!可是总裁跟徐特助的事,真的只是谣言吗?”

难得人家把事情摊到枱面上讨论,姵君也压不下平日的好奇了。

“虽然总裁对徐特助一向严厉,可是一遇到问题,第一个找的也是她,就连出国去,明明就有副总裁在,可是却把总裁的事务交由徐特助暂理,这不是很奇怪吗?”

“徐特助能力好,众所皆知。”

黄秘书平静地接话,给予合理的解答。

“副总裁能力也不差啊!”

亏得副总裁从来不计较这件事,大概也是乐得轻松吧?所以从来没抗议过。

“而且徐特助除了能力好,人缘真的差到不行,我刚来的时候,真的以为总裁也很讨厌她。”

因为曹允英真的很爱为难徐如茵,她们这几个秘书常常站在暴风圈外看戏,早有心得。

“而且两个人又常斗气。”

虽然有时候,总裁的行径真的幼稚得偏离常轨。

“对啊!”

来没多久的官娜娜不住点头,对姵君的见解竖起大拇指。

“就像这次的发表会,总裁明明是在整徐特助嘛!你们没看到徐特助忙到快挂点,连会场都要自己去借。”

“说到这个就更让人好奇了。”

姵君在这办公室两年多,看的事也不少。

“明明我们跟“春临”的高层没什么往来,这次“春临”却为我们破了不少例,听说场地也是他们想办法乔出来的,而这一切,全是卖徐特助面子呢!”

黄秘书头越来越大,怎么她们越聊越起劲了?

“徐特助能力好、魅力人啊!”

官娜娜的双眼又冒出爱心了。

“你说到重点了,就在那个“魅力大”三个字。

”姵君神秘兮兮地放低音量。

“听行销部的人说,收购春临的冯氏集团执行长,最近这阵子部待在台湾,明明很少出现的人,居然在发表会前一天直接到会场找徐特助呢!”

“真的?”

官娜娜一惊。

“那个执行长是什么人?几岁?他在追徐特助吗?”

如果是这样,就能说明春临饭店这次的大力配合了。

“是个有钱人,还是个大帅哥。”

姵君笑得三八。

“年纪三十出头,不过……结婚了。”

“什么?”

官娜娜大受打击。

“结婚了还敢来招惹徐特助?太过分了!”

“谁招惹谁还不知道呢!”

姵君挑挑眉,没把话说白了。

“不只是冯氏执行长,就连“丰泰集团”的少东听说也跟徐特助很熟呢!”

“姵君!”

见她越说越不象话,黄秘书低声喝止。

“你有时间去关心徐特助,应该更有时间工作。”

见黄秘书不高兴了,姵君撇撇唇,倒也算听话地停下八卦。

“黄姊,大家聊聊而已嘛!娜娜刚来,会好奇是自然的,干嘛那么紧张?”

“我再说一次,想往这间办公室待下去,最好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黄秘书看过太多例子了,这几个助理如果听不进去,不管工作能力再好也没用,惹火了总裁就是只能走人。

“知道了。”

悻悻地回答后,姵君回自己的位子上工作,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官娜娜。

“还发什么呆?真的不想做了我可以直接通知人事部。”

黄秘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要不是知道她有口无心,真的会这样仿。

“没什么,只是觉得徐特助好可怜哦!”

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被旁人这样无端猜测,抹上恶意的色彩啊?虽然她才来一个多月,可是就她的观察,徐如茵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前途出卖色相的人啊!黄秘书勾了勾唇,看着她的目光软了几分,嘴上却仍不放松。

“你再不去把明天开会资料做出来,我保证等一下你会很可怜。”

搞不清楚状况的天兵!

“啊!”

她都忘了。

“我马上做!”

黄秘书对那莽撞冲回座位的背影摇了摇头,终于又恢复正常了。

想起小助理方才的话,她不由得思考起来,徐特助可怜吗?她有权有钱有脸蛋,似乎是新女性的表率,但是公司上下从没断过的恶意中伤,跟总裁有意无意的刁难……她是怎么看待的?再想到总裁跟徐特助间的暧昧,其实她也曾怀疑过两个人早发展出什么,只是办公室恋情诸多不便,所以不愿公开。

但若真是如此,她就更要同情徐特助了。

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不对,但总裁对于她,不仅是公事公办这么简单啊!他根本是带了点恶意地存心整徐特助,动不动就陷害她、刁难她、荼毒她……这样对自己的另一半,她真的要替徐特助掉泪了。

不知徐特助她又是怎么想的呢?第四章“咳咳咳……”

台上正报告到一半的财务经理尴尬地把一段话断成了三、四次,只因为那阵阵咳声实在是很扰人啊!不只他,会议室里半数的人都悄悄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但是没人敢开口。

曹允英攒起眉,抬手制止财务经理的报告,转头看向徐如茵。

“病到快挂了就识相点待在家里休息,咳成这样还来公司,你有没有点公德心?是想把病毒散播整个公司吗?”

恶声恶气的,丝毫不留情面。

“不好意思,我是想说今天有会议……”

徐如茵早习惯他的语气,两句话说完,又是一阵猛咳,白晰的脸都涨红了。

头好晕,她真的很不舒服。

真是的!她原本以为能撑完会议的……“你可以出去了,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这场会议有没有你都可以开完,更何况你待在这边只是阻碍会议进行。出去!”

看她咳得难受,曹允英的脸色就越难看。

不过是个内部会议,她需要这样不顾自己身体地出席吗?还是她这么不信任他的能力,认为没了她在一旁所有的工作就会出错?徐如茵抿着唇,隐忍下这口气,无视一旁表情各异的高阶主管,将手上的资料收拾好,朝曹允英点了点头,退出了会议室。

美丽的五官恼怒不变,整间会议室静得像座死城,没人胆敢说话。

曹允英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后,这才抬头看向众人。

“陈经理,继续。”

“是。”

被点到名的财务经理擦了擦额上滴落的冷汗,继续方才被中断的报告。

而一干主管,也在总裁阴晴不定的表情下,战战兢兢地生怕自己扫到台风尾。

一场会议,便在诡谲的气氛下结束。

一回到三十五楼的办公室,曹允英就招来黄秘书。

“办好了?”

他揉揉发胀的额角,脸色阴沉。

“我让娜娜陪着徐特助去看了医生,再送她回家。医生说是流行性感冒,但徐特助有过敏体质,支气管比较弱,可能会咳上一阵子,晚上要注意发烧问题。”

黄秘书恭敬地呈上一串钥匙和纸条。

“这是徐特助家的钥匙跟专业看护仲介联络人的电话。”

虽然很讶异地收到上司传来的简讯命令,不过她还是将事情办妥了,而且很乖觉地完全不提是上司的交代,只是派出最粘徐特助的天兵助理去发挥她的爱护之心,完美地掩饰一切。

徐特助果然由一开始的推辞,到后来的莞尔接受。

这时候她不得不说,官娜娜这天兵有其存在的价值。

“嗯,你出去吧!”

听完她的报告,曹允英的脸色好了些。

黄秘书出去后,曹允英看着那熟悉的钥匙串,再想到那张病气十足的小脸,眉头忍不住又打起结。

将钥匙收到自己口袋,他又瞄了眼那写了电话的纸条,没有丝毫考虑地揉掉,扔进废纸篓里。

提着特意张罗的清淡食物,曹允英走进这熟到不行的小空间,果然一室昏暗幽静。

他忍不住在心里第八百次地咒骂那个凡事爱逞强的女人,将手上的东西往一旁的小吧台上一搁,脚步轻浅地爬上楼。

果然,在床上看见一方隆起,他点起小灯,忍住亟欲脱口的大骂。

被窝里,徐如茵满脸不正常的烧红,呼吸细喘,一头黑发湿粘在颊边,更衬得她脸蛋娇小。

他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还是上班时的那套衣服,也就是说,她根本早就撑不住了,才会一到家连衣服也没换就躺了下去。

“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忍不住恼怒地低喃,拂过她面颊的长指却异常轻柔。

叹了口气,他到浴室端了水盆上来,解开她身上汗湿的衣物,用温热的毛巾擦过她发汗高烧的身体,再翻出一件薄棉长T替她穿上。

“嗯……”

睡梦中的徐如茵因为他的动作而睁眼,长长的睫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

伴随着几声咳嗽,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从会议室出来后,官娜娜自告奋勇地说要陪她去看医生,又不容她推拒地送她回家,还坚持一定要送她进门。

本来她是拒绝的,但没想到她的感冒还真的很严重,才在半路她人就晕得不象话,官娜娜扶着她到床上躺着后,又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就全然不知道了。

“你浑身是汗,我帮你换了衣服。来,喝水!”

见她清醒了,曹允英拿过一旁的水,再递上药。

“先把药吃了。”

徐如茵被他扶坐起来,乖乖地接过药吃下,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一双大眼不住地打量他,忍不住再问:

“你怎么会在这?”

她没有印象自己听见门铃响啊?他也没有她住处的钥匙,怎么进来的?还是……“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八点。”

第一个问题他略过,第二个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肚子饿了没?我买了些东西,爬不起来的话我拿上来给你吃。”

八点?官娜娜不可能待到现在,而且他应该也不会希望让员工知道他跑来她家,那……“你怎么进来的?”

曹允英瞥她一眼,眼里有着不满的怒气,气她注意的居然是这件事。

“官娜娜走的时候,把钥匙带到公司给我。”

“什么?”

她傻眼,原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会?”

“我交代的。”

他口气忍不住提高几分,却又带着几分讥诮。

“你放心,我给了她们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事。”

一个总裁拿了特助的住所钥匙,这能有什么理由?徐如茵皱眉,觉得头更大了。

见她皱眉,曹允英无可奈何地软下语气,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是个病人,而且还发高烧,就当她烧到神智不清好了!

“你就自己一个人,都生病了是能怎么照顾自己?”

他忍不住数落。

“你能不能用一下脑袋,什么都要自己来,你真以为你是万能无敌的女王吗?”

这就是他最在意的,她居然连生病了都没想到要向他寻求帮助?她到底是在撑什么啊?两个人是有这么不熟吗?都三年多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正视两个人的关系?可不可以不要永远都在他面前这么逞强,不要老是把公事摆在第一,更不要这样对他若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水远把他当外人?

“你都说我是一个人,当然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啊!”

低低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落寞。

也许是因为人不舒服,她的防备心没有平日重,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流露出自己向来习惯隐藏的情绪。

“我有天一定会被你气死!”

曹允英忍不住恶狠狠地低咒,不愿再看向她,下楼去帮她准备吃的。

这个笨蛋,居然从头到尾没把他算在里面,她都没有想过,她早就不只是一个人了吗?可惜他这心思,徐如茵完全不懂,她只是苦笑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怒气冲天的背影,又窝回了床上。

他在生什么气呢?她又哪里说错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一直是一个人啊!虽然有好朋友,可是大多时间,她的确就是一个人啊!

“先别睡。”

曹允英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一份紧绷,手上却端着碗热粥。

“把东西吃了再睡。”

光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睡了一整天,不饿才怪!会照顾自己?她干脆说她会开飞机比较快!徐如茵又被拉起,半被迫地靠躺着他。

“我不饿……”

喉咙很痛,她根本不想开口,而且也没什么食欲,就是困。

“我已经吃了药,睡一下就会好了。”

再说,白粥……她很讨厌吃啊!

“张嘴。”

曹允英将粥送到她唇边,硬是要她张口吞下。

“我……”

她一开口想说话,就被他塞进食物,她苦着一张脸,含怨地吞下。

“这样看我做什么?”

他没好气地又喂一口,他这个总裁都纡尊降贵地来照料她了,她的反应能不能别那么伤人?

“都病成这样了还想逞强吗?说什么会好好照顾自己,连东西都不吃是哪门子的照顾法?”

一口又一口,吃下微带着热气的粥,温暖了徐如茵空虚的胃,也照亮了那个她藏在心底的角落。

他是在关心她吧?虽然口气不怎么好,脸色也不佳,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是你要娜娜陪我去看医生的?”

她以为……他在气她阻碍了会议的进行,八成是不会理她的。

“不然你想晕倒在路边吗?”

他光想到她早上虚弱的模样,一把火又烧了上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人都站不稳了还上班,那个会议有那么重要吗?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百毒不侵吗?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只要有意志力就可以的……”

仿佛无止尽的叨念,终结在她剧烈的猛咳中。

“怎么又咳了?”

刚刚不是就安静无声吗?他连忙将碗放到一旁,拍着她的背。

徐如茵咳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她真怕自己把刚才吃进去的粥全部吐出来,幸好没有。

“要不要喝水?”

见她止住了咳,他忙问。

徐如茵开口想拒绝,却对上他担忧的眼。

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还是被关心,被重视着的,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他在担心她、关心她吗?

“你在看什么?”

被她过度专注的眼神扰乱了心湖,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她面前变得透明,这感觉让他相当的不自在。

正打算用一贯的恶声恶气来掩饰这陌生的情绪时,却见到她对自己一笑,然后轻轻窝到他怀里。

“我生病了,你陪我好吗?”

圈住他的腰,她放任自己做了一件很久没做的事——撒娇。

曹允英楞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由她口中听见这种请求,即使那是他一直想要的。

“不行吗?”

徐如茵垂下头,试着装出一贯的淡然来避免此时的尴尬,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真的是病昏头了,怎么会对着他撒起娇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独立自主,她不需要他……是她想太多了,他也许只是顺道过来看她死了没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打算留下来照顾她,是她奢求了。

“没关系,我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他放回床上,而他则是站了起来,话声就这样梗在她喉咙里。

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脆弱得无法武装自己,她闭上眼,不想见到他离去的背影,那会令她觉得孤寂而绝望。

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像是打开一具防护网,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就像以前一样,她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没关系,她可以的。

她环抱着自己,自己给自己拥抱,紧闭着眼催眠着自己:感冒了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成功时,被子被拉动,接着一副温暖的身躯贴近,将缩成虾米状的她揽入自己怀里。

“想把自己闷死不用挑这种时候!”

他冷哼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让她想笑又想哭。

但她只是转身投入他怀中,贴着他赤裸的胸膛,闻着那特殊的香味。

原来他只是去洗澡,没有离开……“谢谢。”

她由衷地说。

黑暗中,好半晌才传来男人粗鲁的声音。

“快睡!”

“小茵?”

方幸乐穿过玄关,放眼望去,小巧的客厅和小休息区一览无遗,代表她要找的人并不在楼下。

她抬头一看,能透的玻璃扶手后方的双人床上似乎有人影。

她静静地上楼,怕吵醒病中的好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依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被吓到的经验可真是少之又少,但是眼前的情况让她真想放声尖叫一番。

“小茵。”

礼貌地不再上前,怕自己看得太清楚,毕竟床上那个男人上身明显是赤裸的,她很担心被子下面的两副身躯都是一丝不挂。

她不怕看了会长针眼,可是她怕好友会尴尬到去撞墙。

“小茵。”

加大的话声多了点无奈,她要是再没良心一点,就会跳上床去吓死睡梦中的两人。

“嗯?”

徐如茵动了动,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怎么了?”

她一动,曹允英就马上醒了过来,忙不迭地察看她,伯她又有什么状况。

天知道昨天整夜他差点被她整死,吃了药还是高烧不退,咳了一整晚没停,后来更是把吃下去的那一丁点食物都吐了出来,搞得他跟她一身狼狈。

吓得他半夜急召相识的医生过来出诊,打了针又强灌了药之后,好不容易才渐渐好转,他也因此累得一块睡去。

发现她还在睡,看来没什么事,他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真是会被她吓死!摸摸她的额,确定不再热烫,他才安了心,转向一旁“你是谁?”

他皱眉,探向手机的大掌又收了回来,这才看见不知何时床边站了个陌生女子。

“我比较想知道你是谁。”

很高兴自己终于被注意到了,方幸乐挑了挑眉,指了指仍在睡的好友。

“别吵醒她,我在客厅等你。”

那句“别吵醒她”压住了曹允英的不满,隐忍住怒吼,他决定让那个嚣张至极的女人“慢慢等”。

“是我,今天我会晚点进公司,你把早上的行程取消,十点的会议改到下午两点。”

梳洗过后,曹允英拨了通电话给黄秘书交代,再拎起西装外套,决定还是先回家换个衣服再进公司。

“好了?”

看他在这房子自在得像是主人一般,方幸乐没来由地很不爽。

曹允英没看她。

他没有起来开门的印象,徐如茵也不可能下床,所以这女人是自己进来的,也就是说——她有钥匙。

相较于自己用尽心思才拿到钥匙,这个女人只提醒了他——徐如茵一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备份钥匙给的是别人!

“她已经退烧了,药包在床边,六小时吃一次。”

虽然心情郁闷,但他还是不忘交代。

“不过她昨晚有吐的症状,所以吃的东西要注意一点,咳嗽还会持续一阵子,让她多喝点温水。医生的名片在药袋里,有问题直接打给他。”

既然有人来,他也就没必要再待了,公司还一堆事等他。

“你当我菲佣啊!”

方幸乐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脚很痒想踹人,目标就是眼前这个有够无礼的男人。

“如果你不会,我会联络真正的菲佣过来接手。”

他淡哼,拎起公事包,不想多留一秒。

“等等!”

方幸乐身手很快地挡在门前。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她的问题让曹允英的脸色更难看,这一听就知道,徐如茵从来没有在朋友面前提过他的存在。

“让开!”

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徐如茵究竟把自己定位在什么地方,曹允英闷着气,拨开挡路的女人。

身为武术高手,方幸乐只要有心挡人,自然不会被闪过。

只是门铃忽然响了起来,让门内的对峙暂停下来。

方幸乐按下键,从小萤幕上确认门外之人的身分后,便背着开了门。

门才开,娇甜女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说小茵病了,严不严重啊?咦……”

陈意欢停了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谁家的野男人?”

“小茵的。”

方幸乐耸耸肩。

“认不认识?”

“好像有点眼熟。”

陈意欢从小就在一大票亲戚中长大,记人的功力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

曹允英没理会两人,绕过沉思中的陈意欢便离开了。

方幸乐看了背影一眼,也就算了,回到沙发上继续坐下。

“是小茵的上司。”

陈意欢想到了。

““龙星”的总裁。

“她吃窝边草?”

方幸乐的表情像是中了头彩般兴奋。

“小茵也真不够意思,居然瞒着我们!”

“吃?”

陈意欢楞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看来她是错过好戏了。

“他不是来探病的?”

“谁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就当是探病吧!我一早过来,就看他探病探到床上去,两个人睡得可熟了。”

方幸乐想起那画面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不过看着陈意欢难得的错愕表情,她觉得自己的反应算是很不错了。

“而且我看他对这屋子熟得很,不知道来过几次了。”

“好个小茵!”

好半晌,陈意欢才能发出声音。

“哼啊,

“惦惦吃三碗公”,居然连点消息都不漏。

”这女人,手段也太高竿了吧?分明她们常常把这屋子当聚会场所,怎么从不知道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对这边这么熟?

“她在睡?”

陈意欢瞥了眼隔开楼上卧室的大片玻璃,一副惋惜模样。

“又不怕她跑了。”

方幸乐倒是老神在在,拎起一旁的杂志。

“我已经决定在这边等她好好解释了。”

陈意欢露出笑容,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下。

“我今天也有空。”

好个野男人!而且还是窝边草,徐如茵是该好好解释了。

第五章徐如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全身酸痛,好不容易坐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能力。

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空位,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不甚连贯,印象中曹允英照料了她一晚,现在……离开了吗?分不清心里那失望的情绪,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决定先去洗个澡,看能不能恢复点精神。

“醒了啊?”

循声望去,徐如茵意外地看着沙发上坐得极没形象的两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早上有事找你,手机没开,我打到你公司,助理说你病得很重,昨天就挂病号回家休息了。”

方幸乐扔开手中的杂志,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想想不对,就直接过来你这,没想到居然看到精采又刺激的……”

“什么?”

徐如茵一脸莫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男人——我们两个都看到了。”

陈意欢接着说明。

“只是乐乐看到的画面比较养眼一点,我只有在门口看到一眼。”

语气显然相当的惋惜,巴不得再把人赶回床上。

“你们……”

徐如茵觉得头更晕,只差没滚下木制阶梯。

“我们怎样?现在的重点在你吧!”

方幸乐责难地瞥了眼,

“说!你跟那男人是怎么回事?多久了?干嘛瞒着我们?!”

“你们确定要这么没良心地对一个病人严刑逼问?”

徐如茵慢慢地走下阶梯,随即被拉到沙发上,对着两名不怀好意的友人。

“当然啊!”

方幸乐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趁这时候逼问你,难不成等你冷静得跟北极一样时再问吗?只是我看你精神好像不错,最好是再发一次高烧,比较方便我们问话。”

徐如茵无奈一躺,这还是人话吗?交友不慎啊!她现在跟她们切八段,脱离好友关系来不来得及?

“不管啦,小茵,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我们。”

陈意欢想到就不是滋味,她和方幸乐的事,哪件事徐如茵不知道?偏偏徐如茵和那个男人不知在床上滚过几回了,却在她们面前提都没提过一次。

“我只是想,这也没有什么好提的。”

徐如茵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只有努力思索该怎么给两个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我们很好奇,非常希望你提。”

陈意欢一双大眼闪亮亮的,有着无限的渴望。

开玩笑!三个人从高中同班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徐如茵和“异性”牵扯在一块耶!不管是什么,她都想知道。

“还有,请你尽其所能地讲得详尽一些。”

她补上一句,就怕说话越来越莫测高深的徐如茵会随便两句话就想打发她们。

“要我说什么?”

徐如茵有点无奈地看着期待的两人,佐以几阵咳声,不着痕迹地提醒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自己是病人。

她不是不明白她们在兴奋些什么,只可惜她和曹允英的情况……恐怕和她想像的差很多。

“厚,你真的很不配合耶!”

陈意欢一副想晕倒的模样。

“迟不容易,就说那个男人啊!他是“龙星”的总裁吧?你也真是够有胆了,居然直接找上自家上司,没半点顾忌啊?”

“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哪样?”

方幸乐回问。

徐如茵看了看两人,才扯出一个笑容。

“我们只不过是床伴而已。”

方幸乐挑起左眉,似笑非笑的。

“我以为你走保守路线。”

“床伴?”

陈意欢眉头拢成小山。

“怎么可能?你要不是对他有好感,哪会跟他滚到床上去?”

别的人她不敢说,徐如茵根本不可能会是随便找个床伴的人啊!

“我是喜欢他,但不见得他也对我有相同心思啊!”

知道好友知她甚深,徐如茵也就不隐瞒地承认自己的心意了。

方幸乐倏地沉下脸,语气风雨欲来。

“他利用你对他的好感,把你拆解入腹?”

这么下流?

“你想到哪去了!”

徐如茵失笑,把生日那天的情况对她们说了。

“所以说,是我自愿的,他顶多是配合我。”

“你……”

陈意欢面容古怪,像是一时难以接受。

“你怎么会跟他做出那样的提议?”

“怎么会啊……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徐如茵这话倒不假,她是真的不太记得,毕竟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你的脑袋有记不清楚的事吗?”

陈意欢摆明不信,自己高中时期的糗事,这女人搞不好都可以件件翻出来笑咧!

“当然有啊!”

她现在脑袋有如一团浆糊啊!只是她们不肯饶过她。

“那时候也许是一时冲动吧!也没想太多,所以回想起来自然也没有什么清晰的过程。”

“那后来呢?总有了吧?”

陈意欢不肯死心,要说什么也没有的话,会一路纠缠到变成固定床伴让她们发现?

“还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们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你喜欢上周晋任的时候,有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吗?”

徐如茵笑着反问。

“没有。”

陈意欢答得爽快,却信心满满的。

“但是只要你问我,我哪次没老实回答?”

徐如茵一楞,她这样说倒也是。

“所以,你应该要回报,好好交代一下吧?”

方幸乐接口,她等得耐性全消了。

“这个……”

徐如茵一时语塞,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跟曹允英那些连她自己都想不透的事,要怎么三言两语地说清楚?

“从头说,怎么认识的、怎么喜欢上的都好啊!”

陈意欢真的有些无言,可看徐如茵又不像是装傻,果然爱情会使人变笨吗?

“怎么认识的……”

藉由好友的问题,徐如茵的确想起了一些事。

“你们知道,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他爸很照顾我,也让我在“龙星”的美国分公司里工作,吸收实务经验。

”总算开始了,即使这内容完全没有她们在意的部分,两个人还是很捧场地点头,就怕她不说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个人了,曹叔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虽然很多时候是在抱怨他,但我听得出来他是很以这个儿子为傲的。”

从小就没有父亲,徐如茵对父爱是有一份渴望的,而曹叔每次只要谈到曹允英,脸上那份神采总是深深地感动着她。

“也许是听多了他的事,便开始注意起他,后来曹叔问我愿不愿意到他身边帮忙他。我没第二句话就答应了。”

她承认对于那位外貌美丽却欠缺耐心、性子暴躁的曹家继承人是怀有一点特殊感觉的,听了那么多关于这个人的事,说不好奇也难。

“然后呢?”

陈意欢大眼眨也不眨的,兴致勃勃。

“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的脑子里,徐如茵这样的女生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她可爱、聪明、冷静又伶俐,根本是完美得找不出缺点,她要是男人肯定把她绑回家当老婆,所以她坚信,不会有人笨到把她当“床伴”的!

“你在发啥花痴啊?”

方幸乐一脸不屑地推开陈意欢梦幻过头的脸蛋。

“小茵刚刚明明说是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她那时候早进去“龙星”工作一年了!”

啊不就好个天雷地火,还先酝酿一年多才开工?

“搞不好一直受限于无聊的原则什么的啊!”

陈意欢一脸不服气地反驳。

“他们公事上那么亲近,有的人很介意办公室恋情啊!”

“都不要猜了。”

徐如茵听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尤其是那个“办公室恋情”,只可惜他们之间真的谈不上“恋情”两个字,自己也从不觉得在跟人谈恋爱。

“其实他很讨厌我。”

“什么?”

“你说什么鬼?!”

两道不同的惊叫同时响起,好友看向她的目光都是不敢置信的。

“一开始,他就对我不假辞色,言明了不会因为曹叔的关系就对我有所纵容,除了公事外,他几乎不理我。”

倒是自己,却因为距离太近,渐渐由好奇地观察这个人到观察人心,再也摆脱不了。

“这样你还……”

陈意欢傻眼了。

“可是他既然会答应你,应该不会讨厌你才对啊!”

“他那天答应我,其实我是很意外的。”

徐如茵耸了耸肩。

“也许是那阵子我们日夜忙在一块,他对我有点歉疚吧!而且他也和当时的女友分手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事后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地都没提,然后就……”

她无奈地一笑,尽在不言中。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真的就是偶尔上个床,下了床之后,就比一般的上司下属还疏离?”

见徐如茵还真的点头,陈意欢的下巴只差没掉下来了。

这是她认识的徐如茵吗?还有,那个男人是瞎了眼吗?居然这样对她?

“小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方幸乐难得正经,语气虽然平静,眼神却带了淡淡怒气,针对某个不懂珍惜好友的男人。

徐如茵拢了拢身上的毛毯,有点不自在地笑了笑,却也不愿对好友们编谎。

“不是。”

她承认自己想要的不仅是如此。

“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你怎么会这么消极啊!”

陈意欢哇哇大叫,觉得天地一夕间变了。

她可是徐如茵耶!在她心目中,不管什么大小事情都有办法冷静处理好的天才耶!怎么会在感情路上这么孬啊?

“小茵,你好笨。”

方幸乐很不给面子地批评。

徐如茵瞥过两人,不想回答其实她们自己在感情上也没聪明或积极到哪去。

“我妈过世后,拜托曹叔当我的监护人,这件事算是我欠他一个恩情。”

徐如茵突然提起这件事,笑容依旧。

“我在美国时,也是曹叔照顾我,这四年来,我很感谢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为了报恩所以自愿献身给他儿子!”

如果她敢应是的话,陈意欢会很乐意跟方幸乐一同联手,劫开徐如茵的脑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

“当然不是。”

徐如茵失笑,怎么她们得知她在感情上的无能后,连带着对她这个人也有了疑问?曹叔照顾了我四年,所以我决定也为“龙星”付出四年,到我今年生日为止。

“顿了顿,徐如茵像是自我说服似地低语。“如果到那时候,曹允英和我的关系仍是停留在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彻底地离开他。”

“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

方幸乐往沙发上一瘫,没理会旁边刻意压低声音的女人。

“怎么能不怎么样?小茵说的你都听见了,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凭徐如茵的条件,现在这情况真的是太委屈她了。

“不想。”

感情的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

“乐乐!”

陈意欢有些着恼,气她不肯同声配合。

“难道你不想帮帮小茵吗?至少也要让那男人知道他这样对小茵有多蠢吧?”

方幸乐看她一眼,再看看幽暗的二楼。

吃了点东西,又吃了药,徐如茵精神困顿,又爬回去睡了。

“如果只是床伴,会跑来照顾一整晚吗?”

方幸乐投以一个“你是笨蛋”的眼神,不想理会陈意欢。

“什么?”

陈意欢一楞。

“你又没跟我说!”

“我说了,我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睡在一起。”

方幸乐警告地一瞥。

“你小声一点,想把病人吵醒吗?”

“我怎么知道……”

陈意欢压低了声音,一整个委屈。

“他照顾小茵一整晚吗?那两个人肯定是有点什么的啊,不像小茵说的那样!”

“听他交代的话,应该是待了一晚。”

方幸乐老神在在地翻着杂志,想起早上曹允英那段话——会那么了解徐如茵的情况,他昨天应该是特地来照顾她的。

“所以我说你别瞎忙,人家好得很。”

“可是听小茵那样说,哪里有好啊?”

陈意欢忍不住抗议。

“当事人高兴就好。”

方幸乐由杂志后瞪她一眼。

“你不要越帮越忙,不然到时候惹火了小茵,我可不管。”

这女人,婚姻幸福美满就巴不得大家都跟她一样,天真到欠打。

“我忍不住啊!”

陈意欢才不理会方幸乐的警告。

“而且小茵生日再几个月就到了,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耍别扭,你不知道我爱你、我不知道你爱我的,浪费时间啊!”

“陈意欢,那是小茵的“私事”。

”连名带姓的叫,方幸乐希望这女人能认清事实,安分一点。

“我知道,但是小茵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陈意欢笑得甜蜜蜜的,却只是招来方幸乐的白眼。

“出了事不要找我哭诉!”

朽木!懒得理她了。

“我才没那么没用。”

也不会笨到去找这个只会落井下石的女人哭!好了,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推波助澜”呢?三十五楼的总裁室,今天气氛有点沉闷。

黄秘书送了份急件公文进来给曹允英过目,等待的过程中,她不由得想起今天没来上班的徐特助。

昨天总裁以简讯交代她找个原因陪徐特助去看医生,又要求把她住家的钥匙带回来,说是徐特助一人独居,到时候要找个临时看护去住处照料她。

听上去是很为部属着想的好上司,但对照起他平日对徐特助的态度,似乎显得太过殷勤了些。

而且今早,总裁都过了上班时间才打电话来交代他会晚些到。

这个早上的临发状况,实在让她很难不乡想。

听说徐特助昨天是被总裁骂出会议室的,可是在赶完人后,紧接着便是那封诡异的简讯……这下连她也搞不懂总裁对徐特助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拿出去吧!”

确认无误签好名后,曹允英递给面前的黄秘书。

“对了,等等你拨个电话给徐特助,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如果没有改善的话,叫她明天再休一天,把她的工作转过来我这。”

“是。”

黄秘书点点头,想起一事。

“总裁,现在是由临时看护在照顾特助吗?”

曹允英抬头,冷淡的模样让黄秘书心惊,直觉自己问错话了。

“好像有朋友过去她家了,我就没找看护了。”

曹允英一顿,像是不悦地再开口。

“等等你顺道问她需不需要人过去帮忙,如果她朋友走了,就叫助理过去她家。”

早上那女人不知道还在不在她那,万一走了,不就又只剩她一个人?想起她昨夜的惨样,虽然早上烧是退了,可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是。”

黄秘书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连忙提醒自己别再那么多话了。

“没别的事的话,我现在就去联络。”

“出去吧!”

原想把心思转回桌上的公事,却不由自主地掉转到手机上头。

应不应该打个电话过去?想起她昨夜又咳又吐的苍白模样,他眉峰不觉地聚拢。

但一拿起电话,却又想起她不是一个人在家,早上遇到的那两个女人,既然都过去了,应该会留下来照顾她吧?而且更好笑的是,除了公事,他们从来没有讲过电话。

思及此,他的心情更加恶劣起来。

他做事向来明确俐落,最讨厌浑沌不明、拖泥带水的,因为他完全没有“耐性”这样东西,没想到会跟一个女人牵扯这么多年。

更气人的是,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明白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电话被过大的力道放回了桌上,紧抿着唇的美丽男人倾力专注在公事上头,再也没有试着拿起电话。

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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