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修改版)作者:wzb***********************************前言:早就觉得很多小说写的非常好,人物感情描写细腻,可是每每到男女谈情关键之处,总是一笔带过,让人急煞。
小弟斗胆,将“倚天屠龙记”添加些情节,使之成为XXX级,至于改的如何,以及是否够辣,请前辈批评指正。
最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今天也是小弟结婚一周年的日子。
在此也祝我和老婆永远幸福和性福!财源滚滚。
小弟wzb***********************************第二十九回四女同舟何所望(前略)波斯三使找到圣火令后,随后追来,但这三人的轻功固然不及张无忌,比之谢逊也大为不如。
张无忌将到船边,高声叫道:
“绍敏郡主有令:众水手张帆起锚,急速预备开航!”
待得他和谢逊跃上船头,风帆已然升起。
那艄公须得赵敏亲口号令,上前请示。
赵敏失血过多,只低声道:
“听……听张公子号令……便是……”
那艄公转舵开船,待得波斯三使追到岸边,海船离岸早已数十丈了。
张无忌将赵敏和殷离并排在船舱之中,小昭在旁相助,解开二人衣衫,露出伤口。
张无忌检视二人伤势。
首先解开赵敏衣衫,由于她伤在小腹,所以张无忌顾不得许多,伸手解开赵敏的裤带,将外裤和内裤一起扯下。
刚刚露出小腹,就见赵敏雪白的小腹上鲜血淋漓,已将她的内裤泄红了一大片。
待擦干净血迹后,再经仔细检验,发现剑伤深约半寸,流血虽多,性命决可无碍。
张无忌这才放下心来。
让小昭到里舱去拿药品和包扎用品,自己则继续清理赵敏的伤口。
猛然间才发现由于刚才关心赵敏伤势心切,在脱她的裤子时将她那宽松的裤腰褪至小腹以下,露出了一小片黑茸茸的阴毛!那乌黑油亮的阴毛静静地伏在赵敏微微圆润却极为白嫩的小腹下,只有三五根挑似的直立着,像是在挑逗着张无忌,让他去探寻下面的宝藏。
因为很显然这只是赵敏阴毛的上缘。
那被她的花内裤遮住的才是更广阔茂盛的草场,才是赵敏为她心爱的男人保留着的无价处女之宝。
张无忌对赵敏从未有过一点猥亵之想,一直当她是敌人,但潜意识中早已爱之极矣。
刚才为救自己竟然不顾性命,更早已有一股暖流在心中荡漾。
突然之间看到心爱女孩的一小片阴毛,使得瞬间呼吸急促,鸡巴也一挺而起!他不知道就在这一刹那,自己对赵敏已经从精神之爱自然地加进了肉体的性爱部分了。
被阴毛刺激得心跳加速的张无忌飞快地瞟了赵敏一眼,同时伸手想将她的内裤向上拉拉,但他的目光却与赵敏幽怨的目光相遇。
看来赵敏似乎一直都是清醒的!这一下子,张无忌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好在船舱的油灯不亮,别人也看不出来。
但赵敏那幽怨又含情脉脉的目光差点让堂堂的明教教主张无忌融化在里面。
这时小昭拿了药品和纱布走了过来,张无忌连忙抓住赵敏的内裤裤腰,轻轻向上拉了拉。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在抓住她裤腰时也顺便将那几根立起来阴毛夹住,顺势揪了一下,拇指的侧面也在她滑腻的小腹肌肤上轻轻蹭了一下。
随着手拿一盏油灯的小昭的走近,张无忌却看见赵敏眼中两颗晶莹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随即用手臂遮住了脸。
张无忌当着小昭的面不敢造次,仔细的替赵敏包扎了伤口。
过程中与赵敏的腰腹部接触,心中荡漾不已。
接着检查殷离的伤势。
殷离那三朵金花却都中在要害,金花婆婆下手极重,是否能救,实在难说,当下又给殷离敷药包扎。
殷离早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赵敏泪水盈盈,张无忌问她觉得如何,她只是咬牙不答。
(后略)第三十一回刀剑齐失人云亡(前略)张无忌伸手按住她嘴巴,四下里一瞥,但见弥勒庙前后左右都拥满了丐帮弟子,若要救了赵敏就此脱身,原亦不难,但既知丐帮正密谋对付明教,武当派的宋师哥又入了丐帮,不将事情打听明白,就此脱身而去,未免可惜。
他又见到宋青书和掌棒龙头争吵,掌棒龙头已然目露凶光,丐帮中颇有奸险之辈,说不定宋青书竟遭了他们毒手。
何况韩林儿忠心耿耿,务须救出。
见大殿中尘沙飞扬,于是索性涉险入殿,觅地躲藏。
他向前一窜,从屋檐旁扑了下去,双足钩住屋檐,跟着两腿一缩,滑到了左侧一座佛像之后。
只见殿中只剩下几名被佛像压伤的丐帮弟子躺在地下呻吟,韩林儿却不知已被带往何处。
张无忌游目四顾,一时找不到妥善的躲藏之所。
赵敏向着一只大皮鼓一指,那鼓高高安在一只大木架上,离地一丈有馀,和右侧的巨钟相对。
张无忌登时省悟,贴墙绕进,走到皮鼓之后,纵起身子,右手食指在鼓上横划而过,嗤的一声轻响,在鼓上的牛皮已裂开了一条大缝。
他左足搭在木架的横撑上,食指再竖直划下,两划交叉成一十字。
他抱着赵敏,从十字缝中钻了进去。
皮鼓虽大,但两人躲在其中,却也转动不得。
赵敏靠在张无忌身上,娇喘细细。
巨鼓制成已久,满腹尘泥,张无忌在灰尘和秽气之中闻到赵敏身上的阵阵幽香,心中爱恨交迸,有千言万语要向她责问,苦于置身处非说话之所,但觉赵敏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根根柔丝,擦到脸上。
这些天来,张无忌虽然认定赵敏是杀害殷离的凶手,但是仍然忘不了她对自己的柔情。
尤其是在船舱里为她疗伤时见到她的那片乌黑的阴毛,这些天来一闭眼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有时梦中自己将赵敏的内裤扒光,但只见到黑乎乎的一片,细节却看不清楚。
往往心中一急就醒了过来。
那种失落又无奈的感觉憋得张无忌无法入睡,鸡巴高高地勃起。
每每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边想着赵敏边自己手淫。
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浓浓的精液又高又远地射出去,心中不得不承认对赵敏的是思念而非仇恨。
随即想到殷离,他心中一惊:
“我出手相救,已是不该,如何再可和她如此亲昵?”
伸手将她的头一推,不许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
赵敏心下着恼,手肘往他胸口撞去。
张无忌借力打力,将她撞来的劲道反弹了转去,赵敏吃痛,忍不住便叫。
他早已料到,伸手将她嘴按住了。
只听得执法长老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启禀帮主:敌人已逃走无踪,属下无能,未得擒获,请帮主降罪。”
史火龙道:
“罢了!敌人武功甚高,大家都是亲见。他妈的,是大伙儿倒霉,跟长老毫不相干。”
执法长老道:
“多谢帮主。”
接着便是掌棒龙头指控宋青书放走敌人,宋青书据理而辩,双方各执一辞,殿中充满火气。
史火龙道:
“陈兄弟,你瞧当时实情如何?”
陈友谅道:
“启禀帮主:掌棒龙头是本帮元老,所言自无虚假。但宋兄弟诚心加盟本帮,那姓赵的妖女又是他对头,亦无有意卖放之理。依兄弟愚见,这姓赵妖女武功怪异,想是她借力打力,以龙头大哥的铁棒,荡开了宋兄弟手中长剑。混乱中双方不察,致起误会。”
张无忌心下暗赞:
“这陈友谅果然厉害,他不见当时情景,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听史火龙道:
“此话极为有理,两位兄弟,大家都是为本帮效力,不必为此小事伤了两家和气。”
掌棒龙头气愤愤的道:
“就算他……”
陈友谅不待他说完,便即插口道:
“宋兄弟,龙头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责备你错了,也当诚心受教。你快向龙头大哥赔罪。”
宋青书无奈,只得上前施了一礼,说道:
“龙头大哥,适才小弟多有得罪,还请原恕则个。”
那掌棒龙头满腔怒气,给堵住了发作不出,只得哼了一声,道:
“罢了!”
陈友谅的话似乎是委屈了宋青书,其实他说赵敏“以龙头大哥的铁棒,荡开了宋兄弟手中长剑”,又说:
“龙头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责备错你了,也当诚心受教”,都是在派掌棒龙头的不是,丐帮中诸长老都听了出来。
但陈友谅近来是帮主跟前一个大大的红人,史火龙对他言听计从,众人也就没甚么话说。
史火龙道:
“陈兄弟,适才前来捣乱的小妖女,是汝阳王的亲生爱女。魔教是朝廷的对头,怎么咱们说到魔教的小魔头张无忌,他妈的这小妖女反而为他出头?”
陈友谅沉吟未答,掌钵龙头道:
“我见那鞑子郡主眼泪汪汪的,神色十分气愤。陈兄弟咒的是魔教教主,那鞑子郡主却像是听到旁人咒他父兄一般,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宋青书道:
“启禀帮主:此中情由,属下倒也知道。”
史火龙道:
“宋兄弟你说。”
宋青书道:
“魔教虽然跟朝廷作对,但这个郡主小妖女却迷上了张无忌,恨不得嫁了他才好,因此一力护着他。”
丐帮群豪听了此言,都“啊”的一声,人人颇出意外。
张无忌在巨鼓中听得清楚,心中也是怦怦乱跳,但脑中只是自问:
“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赵敏转过头来,双目瞪视着她。
鼓中虽然阴暗,但张无忌目光锐敏,借着些些微光,已见到她眼中流露出柔情无限,不禁胸口一热,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便想往她樱唇上吻去,突然间想起殷离惨死之状,一番柔情登时化作仇恨,右手抓着她手臂使劲一捏。
他这一捏虽非出以全力,赵敏却已然抵受不住,只觉眼前一黑,痛得几欲晕去,忍不住便要学殷离那样骂了出来:
“你这狠心短命的小鬼。”
总算她竭力自制,没有出声,泪水却已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一滴滴的都流在张无忌手背之上,又沿着手背流上了他衣襟。
张无忌心下刚硬,毫不理睬。
但听得陈友谅问道:
“你怎知道?当真有这等怪事?”
宋青书恨恨的说道:
“张无忌这小子相貌平平,并无半点英俊潇洒之处,只是学到了魔教的邪术,善于迷惑女子,许多青年女子便都堕入了他的彀中。”
执法长老点头道:
“不错,魔教中的淫邪之徒确有这项采花的法门,男女都会。峨嵋派的女弟子纪晓芙,就因中了魔教杨逍的邪术,闹得身败名裂。张无忌的父亲张翠山,也是被白眉鹰王之女的妖法所困。那鞑子郡主必是中了这小魔头的采花邪法,因而失身于他,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便自甘堕落而不能自拔了。”
丐帮群豪一齐点头称是。
传功长老义愤填膺,说道:
“这等江湖上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否则天下良家妇女的清白,不知更将有多少丧在这小淫贼之手。”
史火龙伸出舌头,舐舐嘴唇,笑道:
“他妈的,张无忌这小淫贼倒是艳福不浅!”
张无忌只气得混身发颤,他迄今仍是童子之身,虽说在思念赵敏时会偷偷手淫,可那从没被别人看见过,何况这仅仅是从冰火岛回来以后的事呀,但自峨嵋派灭绝师太起,口口声声骂他是淫贼的,已数也数不清了,当真是有冤无处诉。
至于说赵敏失身于己、木已成舟云云,更不知从何说起,想到此处,突然一惊:
“赵姑娘和我相拥相抱的躲在这里,万万不能让他们发觉,否则的话,更加证实了这不白之诬。”
只听传功长老又道:
“峨嵋派周芷若姑娘既然落在这淫贼手中,想必贞洁难保。宋兄弟,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必然助你夺回爱妻,决不能让纪晓芙之事重见于今日。”
执法长老也道:
“大哥此言甚是。武当派当年庇护不了殷梨亭,今日自也庇护不了宋青书。宋兄弟投入本帮,咱们若不给他出这口气,不助他完成这番心,他好好的武当派掌门传人,何必到本帮来当一名六袋弟子?”
丐帮群豪大声鼓噪,都说誓当宰了张无忌这淫贼,要助宋青书夺回妻子。
赵敏将嘴凑到张无忌耳边,轻轻说道:
“你这该死的小淫贼!”
这一句话似嗔似怒,如诉如慕,说来娇媚无限,张无忌只听得心中一荡,霎时间意乱情迷,一低头,就吻上了赵敏的小口。
此时的赵敏更是意乱情迷,在张无忌突如其来的热吻下激动得心中似要炸开,自己的丁香粉舌不知怎的便被张无忌吸进口中。
双方的舌尖更是从轻触挑逗到紧紧的吮咂吸弄,缠绕,绞扭。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两人炽烈的感情终于爆发,无拘无束地享受着这短暂的放纵。
因为出了这面鼓以后,双方,尤其是张无忌,又要面对各种道义、良心、人言等等的压力,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拥而吻,却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
两人都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只希望自己的嘴唇能再用些力,将对方吸进嘴里,因而吻得“滋滋”有声。
赵敏更是紧闭双眼,娇躯颤抖,趐胸向上挺起,似乎感觉到那细草丛中的花心已经沁出了滴滴蜜露。
张无忌则在狂乱的接吻中一手搂定赵敏,另一只手径直伸进她暖烘烘泛着潮气的腿裆中,隔着薄薄的绸裤探究着她阴唇的形状轮廓,并伸出中指将那极薄的布料压进她的肉缝,不停地摩擦着那肉芯子。
被来自下身的刺激弄得几乎要兴奋得哼出声来的赵敏,双手无力地抓住张无忌正抠摸着其阴部的胳膊,从张无忌的热吻中挣出口来,一边娇喘连连,一边在张无忌耳边轻声央求道:
“无忌哥哥,别……别……”
可是,这时的张无忌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高耸的鸡巴顶在赵敏的后腰上,赵敏不停地扭动的身体也摩擦着他的龟头。
两人这时都激动得无法自持,心怦怦地跳着,鼻孔粗重地呼吸着。
张无忌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憋在下身,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当他的嘴唇离开赵敏的小嘴,转而亲吻着她的脖子,从赵敏松散的领口闻到赵敏身上特有的气味,熟悉、亲切又刺激。
没想到这竟使他全身瞬间感到似在云端,又似失去意识。
下身肌肉一阵松弛,一股股浓浓的精液急射而出,浸湿了裤子。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精液一股股冲出龟头时所带来的快感,惊涛骇浪般掠过全身。
发了情的张无忌在射精后顿时冷静了许多,他恋恋不舍地从赵敏大腿间抽回手。
此时的赵敏从刚才张无忌的反应中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心中既甜蜜又觉得羞涩,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地藏在他的怀里。
张无忌将赵敏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脸颊在她的脸上磨蹭着,心中极是烦恼:
“倘若她并非如此奸诈险毒,害死我的表妹,我定当现在就要了她,然后一生和她长相守,甚么也不顾得了。”
只听得宋青书含含糊糊的向群丐道谢。
执法长老又问:
“那淫贼如何迷奸鞑子郡主,你可知道么?”
宋青书道:
“这中间的细节,外人是无法知悉的了。那日这小妖女率领朝廷武士,来武当山擒拿我太师父,一见那淫贼之面,便即乖乖退去,武当派一场大祸,登时消去。我三师叔俞岱岩于二十年前被人折断肢骨,也是小妖女赠药于那淫贼,因而接续了断骨的。”
执法长老道:
“这就是了,想武当派自来是朝廷眼中之钉,那鞑子郡主若不是恋奸情热,忘了本性,决不至反而赠药助敌。如此说来,那小淫贼虽然人品不端,对于太师父和众师叔伯倒还颇有香火之情。”
宋青书道:
“嗯,我想他还不至于全然忘本。”
(后略)第三十四回新妇素手裂红裳(前略)张无忌这一来又不好走了,又坐到她身旁,搂住她肩头柔声道:
“怎么又伤心啦?”
周芷若只是哭泣不语。
张无忌问之再三,不料越问得紧,她越是伤心。
张无忌罚誓赌咒,说决不负心薄幸。
周芷若双手着脸道:
“我是怨自己命苦,不是怪你。”
张无忌道:
“咱们大家命苦。鞑子在中国作威作福,谁都是多苦多难。以后咱俩结成夫妻,又将鞑子赶了出去,那就只有欢喜没有伤心了。”
周芷若抬起头来,说道:
“无忌哥哥,我知道你对我一片真心,只不过赵敏那小妖女想诱惑你,却不是你三心两意。可是……可是她聪明智慧,武功高强,容貌权势,无不胜我十倍。我终究是争她不过的,与其是一生伤心,不如一死了之,哪知韩林儿这傻瓜偏偏救活了我。我死了一次,没勇气再死了。我……我要学师父一样,削发为尼。唉,咱们峨嵋派的掌门,终究是没一个嫁人的。”
张无忌道:
“你始终不放心。这样罢,咱们明日立时动身回到淮泗,我便跟你成亲。”
周芷若道:
“义父还没找到,再说,你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终究……终究是不成的。”
说着又流下泪来。
张无忌道:
“义父自然要加紧找寻。咱们会聚齐众兄弟后,寻访起来容易得多。到底几时能赶走鞑子,谁也无法逆料。难道等咱们成了老公公、老婆婆了,再来颤巍巍的拜堂成亲么?老公公、老婆婆拜天地也不打紧,可是咱俩生不了孩儿,我张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周芷若红着脸噗哧一笑,说道:
“好好一个老实人,却不知跟谁去学得这般贫嘴贫舌?”
张无忌见她心情好了,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道:
“芷若,那现在我来赔罪好吗?”
说着,就拉开了她的衣襟。
周芷若羞红了脸,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反抗,也没有帮他。
三下五除二,她的衣服就被剥光了。
尽管外表看起来相当柔弱,但是周芷若上半身裸露出来的体态以及摸到的大腿,感觉都相当健康。
她软软地倒在张无忌怀里,任他尽情地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处。
对着周芷若微微颤动的身子,张无忌激动得心跳加速,似乎只想将离开赵敏后压抑的性欲发泄出来。
隐藏在他心底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自己和周芷若必定成为夫妻,早晚都要和她一起做爱。
因此没有考虑太多,手直接攻击她的重要部位。
手掌接触到平淡淡的耻毛。
张无忌的中指滑下股间的正中间部位,接触温软的花蕊,使周芷若的肌肉更加紧绷。
他将她的头向上抬起,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边用鼻子嗅着清香的发味。
突然咬住樱色的耳朵,周芷若受到刺痛,不由得将腿分开。
张无忌则完全用手指搔弄大阴唇,以及膨胀的小阴唇,最后是突出的阴蒂。
张无忌用口吸吮着周芷若的耳朵,然后在舔着耳穴时,轻轻地吹着气。
手指在阴蒂上画着圆圈,不断地刺激着,偶而将手指伸入阴唇内部的膣口,少量的蜜液正不断地渗出来。
周芷若拼命地咬住嘴唇,压抑着急促的呼吸。
“不要……”
周芷若虽然出声求救,但是性感愈来愈浓的身体,彷佛是在求偶一般扭动起来。
外面天空晴的连一丝云彩也没有,四周似乎只有蚊虫的鸣叫声。
这一切使得张无忌更加放心地纵欲。
“啊……啊……”
周芷若全身光溜溜的,彷佛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张无忌用双手压着她的双膝,并用力将它们往左右拉开。
“不要……不要看……”
周芷若娇叫道,并且拼命地想用手及脚将私处隐盖起来,但是张无忌早已将脸埋在周芷若的私处上。
周芷若的下体完全笼罩在汗臭之中,左右大腿内侧,青色的静脉横在白色的肌肤上,而那像小馒头似的乳房显得相当有弹性。
大腿中间有淡淡的杂草掩住私处,股间则有一道纵贯的裂痕,惹人烦恼。
脚被撑得大开时,仅仅裂开的私处,绽放出浅桃红色的小心型的花蕊。
张无忌伸出手,用手指将小阴唇撑开。
“啊……”
周芷若小小的呻吟声,透过大腿内侧的颤抖,从由脸部和手指覆盖的缝隙透露出来。
打开阴唇的深处,就是处女可怜的膣口。
那内壁彷佛是玫瑰花一样,它正随着周芷若的喘息而惹人烦恼地收缩着。
内侧粉红色的粘膜早已湿漉漉了。
张无忌的脸凝视着裂缝上部仅有的突起和阴核包皮下鲜嫩、小小的彷佛珍珠般的阴蒂。
不久,张无忌的手指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脸部以及鼻子。
“啊……”
周芷若的呻吟着,大腿不自觉地夹紧张无忌的脸。
张无忌的脸左右摆动,鼻端不断地抚弄着,呼吸着耻芯中青春期待的香气。
这地方不光是香味,再加上周芷若本来的体臭、及处女特有的耻垢、残留的尿骚味等,百味杂陈的浓香,更刺激他的男性本能。
“无忌哥哥,不要……不要……”
周芷若的脸向后仰,双手用力地推开张无忌的脸,但是就是使不上力,只是呼吸更加急促而已。
张无忌鼻子嗅着美少女的体香,舌头则开始爬向裂缝的内处。
当舌头舔上内部的肌肉时,感觉到一股特别的咸味,在同时,他更用力地压着周芷若大腿的内侧,将舌头插入,并来回舔着膣口的周遭,并且慢慢地舔着最敏感的部位阴蒂。
“啊……”
周芷若将身体翻了过来,好像要逃避攻击。
张无忌紧紧地拥抱着她的腰,并固执地进攻着阴蒂。
阴蒂在唾液的濡润之下闪闪发光,在包皮下迅速勃起。
偶尔用舌头舔一下裂缝深处,好滋润那私处,咸咸的汗臭味早已转换成含着酸味的蜜液。
强烈的羞耻心及少女羞涩的性格,在肉体上则呈现相反的反应,爱液特别多。
“芷若,很舒服吧!”
张无忌抬头往上看,淡淡杂草的山丘上,滑过白色的肌肤,达到形状良好又健康的双乳上,眼光直落下巴。
周芷若不断地摇着头,呜咽的声音加上汗液不断地抖落下来。
不久,张无忌干脆将周芷若的双腿抱起,并用手指去扳开巨大水蜜桃间的屁股,并用舌头去舔那最神秘的肛门部位。
“不要……不要……”
当裂缝被舔时,周芷若不断地呻吟出声,身体则不断扭动着。
屁股沟是集全身所有味道之大成者,如花蕾般的肛门,配合着周芷若天生的异质,感觉特别香馥,但这一切无疑地对张无忌而言,是最佳的兴奋剂。
张无忌用双手的大姆指扳开肛门,先用舌尖品尝一下味道之后,舌头直向前挤,直到舔到直肠的粘膜为止。
“呜……啊……”
周芷若的下半身非常气闷,因为张无忌的脸一直在她下体打转着。
张无忌抬起头来,用唾液去润湿肛门,并用食指一口气地插入肛门内。
“呜……”
周芷若彷佛要断气一般,由喉咙深处发出呻吟,而肛门则迅速地紧缩起来。
张无忌整只手指都插入里面,细细品味那紧缩的感觉,更用大姆指插入处女的膣口,并用将手指来回地抽送着。
“不要……”
周芷若香汗淋漓,苦不堪言。
纷乱的长发贴在额头上,脸上是脉脉含情的神态。
“啊!”
充份滋润的膣口、以及肛门,都有想排泄的感觉。
当手指拔出的同时,周芷若不觉得发出呻吟声,瞬间彷佛是柠檬突起的肛门,马上恢复花蕾般的样子。
下体笼罩着一股周芷若本来的体味。
阴蒂呈现耀人的光泽,被包着的耻丘也胀大不少。
不久张无忌将鼻子放在耻毛上,然后用舌头舔着那期待已久的裂缝。
“啊……无忌哥哥……”
张无忌没有任何温柔的技巧,只是身体一味地、贪婪地希望欲望能获得满足。
舌头舔着柔软的粘膜及蜜液,感觉有点酸。
他默默地动着舌头,然后用舌尖轻轻地压入膣口,固执地舔着蠢蠢欲动的阴蒂。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手掌向上,用中指直接插入膣口。
“呜……啊……”
狭窄的嫩肉很快地就将手指吞噬。
周芷若不断喘息地配合着,希望它能更深入内部。
处女的洞较窄,虽有充份地润滑,但是会毫不抵抗地动着。
张无忌指头在膣内的上部刺激着,然后将中指完全插入,直到摸到宛如栗子般的子宫。
“痛……不要动……”
“芷若,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张无忌将手指依然停留在周芷若体内,然后将周芷若的身体翻了过来,并且骑到她脸上去。
龟头先压到鼻尖后,在周芷若尚未出声之前,就将阴茎插入其口中。
周芷若的舌头先在尿道口上徘徊着,然后一股味道直冲上鼻子。
张无忌一边用手指出入着,一边去吸吮阴蒂,然后将阴茎直插入周芷若的喉咙。
“呜……呜……”
由于喉咙的粘膜遭到刺激,周芷若的肌肉不自觉地打颤,而且咳了出声,然后拼命忍耐,直到将阴茎含在嘴里面。
“芷若,我要开始了。”
张无忌玩儿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将手指拔出来后,翻了个身,又换了另一种姿势。
周芷若虽然早有失去处女的心理准备,但仍感到紧张与不安。
张无忌用手抓住她的双脚,并将它们撑的开开的,挺腰直进。
被唾液充分润湿后的龟头,为了确定位置,上下地在裂缝中摩擦着。
然后对准腔口,腰部一用力,将整个阴茎插入。
“啊……”
周芷若叫了出声,身体弓了起来。
阴茎完全进入润湿的内部后,一股年轻热烈的体温,紧紧地包住张无忌。
他将身体压在上面,被破瓜疼痛折磨的周芷若紧紧地拥抱着。
他们的耻毛相互摩擦着,而周芷若富有弹性的乳房在张无忌雄厚的胸脯挤压下,彷佛要被挤破一样。
不久,张无忌的腰部开始用力地挺动了起来。
与其说是接触到狭窄柔软的内壁,倒不如说奸淫少女更来的让他满足。
“呜……无忌哥哥,别再动了……”
周芷若喘息的唇被塞住了,张无忌密密地封住周芷若的唇,然后不容许反抗地继续抽动着。
周芷若强忍着剧痛,仍用力地吸吮着张无忌的舌头,并紧紧地用双手抓住他的背,但是这与爱情毫无关联,只是一场暴风雨罢了。
张无忌不停地抽动着,有时吸吮着周芷若的嘴,有时双唇离开时,则用脸摩擦她的香肩。
“要出来了……夹紧一点……”
张无忌在一阵急促的运动中说着。
不久,他整个人都卷入快感的漩涡中。
激烈的精液直接射入周芷若的子宫中,膣内全体快乐地畅饮他的精液。
彷佛膣里面有个舌头一样,一直吸吮着他的阴茎,张无忌发狂地发射着。
周芷若已经再也没有羞耻与及快感的感觉了,只是失神似地将手脚放在这个注定要成为自己男人的身上而已。
在最后一滴精液都挤出来时,张无忌不再动了。
满身是汗地压在周芷若的肌肤上,他调整一下呼吸,抽出阴茎。
周芷若仍不断地喘息着,下腹也不断地起伏着,阴唇一片剧痛,逆流而出的精液夹杂着鲜血,白浊的粘液加红色的血丝。
张无忌拉过一条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后略)第三十五回屠狮有会孰为殃鹿杖客这一掌偷袭,适逢张无忌正以全力带动十八名番僧联手合力的内劲,后背藩篱尽撤,失了护体真气,玄冥寒毒侵入,受伤着实不轻。
他盘膝而坐,以九阳真气在体内转了三转,呕出两口瘀血,才稍去胸口闭塞之气,睁开眼来,只见赵敏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张无忌柔声道:
“赵姑娘,这可苦了你啦。”
赵敏道:
“这当儿你还是叫我“赵姑娘”么?我不是朝廷的人了,也不是郡主了,你……你心里,还当我是个小妖女么?”
张无忌慢慢站起身来,说道:
“我问你一句话,你得据实告我。我表妹殷离脸上的剑伤,到底是不是你割的?”
赵敏道:
“不是!”
张无忌道:
“那么是谁下的毒手?”
赵敏道:
“我不能跟你说。只要你见到谢大侠,他自会跟你说知详情。”
张无忌奇道:
“我义父知道详情?”
赵敏道:
“你内伤未愈,多问徒乱心意。我只跟你说,倘若你查明实据,殷姑娘确是为我所害,不用你下手,我立时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张无忌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不由得不信,沉吟半晌道:
“多半是波斯明教那艘船上暗中伏有高手,施展邪法,半夜里将咱们一起迷倒,害了我表妹,盗去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救出义父之后,可须得到波斯走一遭,去向小昭问个明白。”
赵敏抿嘴一笑,说道:
“你巴不得想见小昭,便杜撰些缘由出来。我劝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早些养好了伤,咱们快去少林寺是正经。”
张无忌奇道:
“去少林寺干么?”
赵敏道:
“救谢大侠啊。”
张无忌更是奇怪,问道:
“我义父在少林寺么?怎么会在少林寺?”
赵敏道:
“这中间的原委曲折,我也不知。但谢大侠身在少林寺内,却是千真万确。我跟你说,我手下有一死士,在少林寺出家,是他舍了一条性命,带来的讯息。”
张无忌问道:
“为甚么舍了一条性命?”
赵敏道:
“我那部属为了向我证明,设法剪下了谢大侠的一束黄发。可是少林寺监守谢大侠十分严密,我那部属取了头发后出寺,终于给发觉了,身中两掌,挣扎着将头发送到我手里,不久便死了。”
张无忌道:
“嘿!好厉害!”
这“好厉害”三字,也不知是赞赵敏的手段,还是说局势的险恶。
他心中烦恼,牵动内息,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赵敏急道:
“早知你伤得如此要紧,又是这等沉不住气,我便不跟你说了。”
张无忌坐下地来,靠在山石之上,待要宁神静息,但关心则乱,总是无法镇定,说道:
“少林神僧空见,是被我义父以七伤拳打死的。少林僧俗上下,二十馀年来誓报此仇,何况那成昆便在少林寺出家。我义父落入了他们手中,哪里还有命在?”
赵敏道:
“你不用着急,有一件东西却救得谢大侠的性命。”
张无忌忙问:
“甚么东西?”
赵敏道:
“屠龙宝刀。”
张无忌一转念间,便即明白,屠龙刀号称“武林至尊”,少林派数百年来领袖武林,对这把宝刀自是欲得之而甘心,他们为了得刀,必不肯轻易加害谢逊,只是对他大加折辱,定然难免。
赵敏又道:
“我想救谢大侠之事,还是你我二人暗中下手的为是。明教英雄虽众,但如大举进袭少林,双方损折必多。少林派倘若眼见抵挡不住明教进攻,其势已留不住谢大侠,说不定便出下策,下手将他害了。”
张无忌听她想得周到,心下感激,道:
“敏妹,你说得是。”
赵敏第一次听他叫自己为“敏妹”,心中说不出的甜蜜,但一转念间,想到父母之恩,兄妹之情,从此尽付东流,又不禁神伤。
张无忌猜到她的心意,却也无从劝慰,只是想:
“她此生已然托付于我,我不知如何方能报答她的深情厚意?芷若和我有婚姻之约,我却又如何能够相负?唉!眼前之事,终是设法救出义父要紧,这等儿女之情,且自放在一旁。“勉力站起,说道:”咱们走罢!
“赵敏见他脸色灰白,知他受伤着实不轻,秀眉微蹙,沉吟道:
“我爹爹爱我怜我,倒是不妨,就只怕哥哥不肯相饶。不出两个时辰,只要哥哥能设法暂时离开父亲,又会派人来捉拿咱俩回去。”
张无忌点了点头,眼见王保保行事果决,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料来不肯如此轻易罢手,目下两人都身受重伤,倘若西去少林,实是步步荆棘,一时跋徨无策。
赵敏道:
“咱们急须离开此处险地,到了山下,再定行止。”
张无忌点了点头,蹒跚着去牵过坐骑,待要上马,只感胸口一阵剧痛,竟然跨不上去。
赵敏右臂用力,咬着牙一推,将他送上了马背,但这么一用力,胸口被匕首刺伤的伤口又流出不少鲜血。
她挣扎着也上了马背,坐在他身后。
本来是张无忌扶她,现下反而变成要她伸手相扶。
二人喘息半晌,这才纵马前行,另一匹马跟在其后。
二人共骑下得山来,索性往大路上走去,折而东行,以免和王保保撞面。
行得片刻,便走上了一道小路。
两人稍稍宽心,料想王保保遣人追拿,也不易寻到这条偏僻小路上来,只要挨到天黑,入了深山,便有转机。
正行之间,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两匹马急驰而来。
赵敏花容失色,抱着张无忌的腰说道:
“我哥哥来得好快,咱们苦命,终于难脱他的毒手。无忌哥哥,让我跟他回府,设法求恳爹爹,咱们徐图后会。天长地久,终不相负。”
张无忌苦笑道:
“令兄未必便肯放过了我。”
刚说了这句话,身后两乘马相距已不过数十丈。
赵敏拉马让在道旁,拔出匕首,心意已决,若有回旋馀地,自当以计脱身,要是哥哥决意杀害张无忌,两人便死在一块。
但只见那两乘马奔到身旁,却不停留,马上乘者是两名蒙古士兵,经过二人身旁,只匆匆一瞥,便即越过前行。
赵敏心中刚说:
“谢天谢地,原来只是两个寻常小兵,非为追寻我等而来。”
却见两名元兵已勒慢了马,商量了几句,忽然圈转马头,驰到二人身旁。
一名满腮胡子的元兵喝道:
“兀那两名蛮子,这两匹好马是哪里偷来的?”
赵敏一听他的口气,便知他见了父亲所赠的骏马,起意眼红。
汝阳王这两匹马原是神骏之极,兼之金镫银勒,华贵非凡。
蒙古人爱马如命,见了焉有不动心之理?赵敏心想:
“两匹马虽是爹爹所赐,但这两个恶贼若要恃强相夺,也只有给了他们。”
打蒙古话道:
“你们是哪一位将军的麾下?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那蒙古兵一怔,问道:
“小姐是谁?”
他见两人衣饰华贵,胯下两匹马更非同小可,再听她蒙古话说得流利,倒也不敢放肆。
赵敏道:
“我是花儿不赤将军的女儿,这是我哥哥。我二人路上遇盗,身上受了伤。”
两名蒙古兵相互望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
那胡子兵大声道: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杀了这两个娃娃再说。”
遂抽出腰刀,纵马过来。
赵敏惊道:
“你们干甚么?我告知将军,教你二人四马分尸而死。”
“四马分尸”是蒙古军中重刑,犯法者四肢缚于四匹马上,一声令下,长鞭挥处,四马齐奔,登时将犯人撕为四截,最是残忍的刑罚。
那络腮胡的蒙古兵狞笑道:
“花儿不赤打不过明教叛军,却乱斩部属,拿我们小兵来出气。昨天大军哗变,早将你父亲砍为肉酱了。在这儿撞到你这两只小狗,那是再好不过。”
说着举刀当头砍下。
赵敏一提绳,纵马避过。
那兵正待追杀,另一个元兵叫道:
“别杀这花朵儿似的小姑娘,咱哥儿俩先图个风流快活。”
那胡子兵道:
“妙极,妙极!”
赵敏心念微动,便即纵身下马,向道旁逃去。
两名蒙古兵一齐下马追来。
赵敏“啊哟”一声,摔倒在地。
那胡子兵扑将上去,伸手按她背心。
赵敏手肘回撞,正中他胸口要穴,那胡子兵哼也不哼,滚倒在旁。
另一元兵没看清他已中暗算,跟着扑上,赵敏依样葫芦,又撞中了他的穴道。
这两下撞穴,她平时自是不费吹灰之力,此刻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都是冷汗,全身似欲虚脱。
她支撑着起来,却去扶张无忌下马,拔匕首在手,喝道:
“你这两个犯上作乱的狗贼,还要性命不要?”
两名元兵穴道被撞,上半身麻木不仁,双手动弹不得,下肢略有知觉,却也是酸痛难当,只道赵敏跟着便要取他二人性命,不料想听她言中之意竟有一线生机,忙道:
“姑娘饶命!花儿不赤将军并非小人下手加害。”
赵敏道:
“好,若是依得我一事,便饶了你二人的狗命。”
两名元兵不理是何难事,当即答应:
“依得!依得!”
赵敏指着自己的坐骑,道:
“你二人骑了这两匹马,急向东行,一日一夜之内,必须驰出三百里地,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二人面面相觑,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吩咐竟是如此的一桩美差,料来她说的话必是反话。
那胡子兵道:
“姑娘,小人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要姑娘的坐骑……”
赵敏截住他的话头,说道:
“事机紧迫,快快上马。路上倘若有人问起,你只须说这两匹马是市上买的,千万不可提及我二人的形貌,知道了么?”
那二名蒙古兵仍是将信将疑,但禁不住赵敏连声催促,心想此举纵然有诈,也胜于当场被她用匕首刺死,于是告了罪,一步步挨将过去,翻身上鞍。
蒙古人自幼生长于马背之上,骑马比走路还要容易,虽然手足僵硬,仍能控马前行。
二兵生怕赵敏一时胡涂,随即翻悔,待坐骑行出数丈,双腿急夹,纵马疾驰而去。
张无忌道:
“这主意挺高,你哥哥手下见到这两匹骏马,定料我二人已向东去。咱们此刻却又向何方而行?”
赵敏道:
“自是向西南方去了。”
二人上了蒙古兵留下的坐骑,在荒野间不依道路,径向西南。
这一路尽是崎岖乱石,荆棘丛生,只刺得两匹马腿上鲜血淋漓,一跛一踬,一个时辰只行得二十来里。
天色将黑,忽见山坳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张无忌喜道:
“前面有人家,咱们便去借宿。”
行到近处,见大树掩映间露出黄墙一角,原来是座庙宇。
赵敏扶张无忌下得马来,将两匹马的马头朝向西方,从地下拾起一根荆枝,在马臀上鞭打数下。
两匹马长声嘶叫,快奔而去。
她到处布伏疑阵,但求引开王保保的追兵,至于失马后逃遁更是艰难,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眼前只能行得一步算一步。
二人相将扶持,挨到庙前,只见大门匾额写着:
“中岳神庙”四字。
赵敏提起门环,敲了三下,隔了半晌无人答应,又敲了三下。
忽听得门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
“是人是鬼?来挺尸么?”
格格声响,大门缓缓开了,木门后出现一个人影。
其时暮色苍茫,那人又身子背光,看不清他面貌,但见他光头僧衣,是个和尚。
张无忌道:
“在下兄妹二人途中遇盗,身受重伤,求在宝刹借宿一宵,请大师慈悲。”
那人哼的一声,冷冷的道:
“出家人素来不与人方便,你们去罢。”
便欲关门。
赵敏忙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于你未必没有好处。”
那和尚问道:
“甚么好处?”
赵敏伸手到耳边摘下一对襄珠的耳环,递过去交在他手中。
那和尚见每只耳环上都襄有小指头般大小的一粒珍珠,再打量二人,说道:
“好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侧身让在一旁。
赵敏扶着张无忌走了进去。
那和尚引着二人穿过大殿和院子,来到东厢房,说道:
“就在这儿住罢。”
房中无灯无火,黑洞洞地,赵敏在床上一摸,床上只一张草席,更无别物。
只听得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
“郝四弟,你领谁进来了?”
那和尚道:
“两个借宿的客人。”
说着跨步出门。
赵敏道:
“师傅,请你布施两碗白饭、一碟素菜。”
那和尚道:
“出家人吃十方,不布施!”
说着扬长而去。
赵敏恨恨的道:
“这和尚可恶!无忌哥哥,你肚子很饿了罢?咱们得弄些吃的才成。”
突然间院子中脚步声响,共有七、八人走来,火光闪动,房门推开,两名僧人高举烛台,照射两人。
张无忌一瞥之下,高高矮矮共是八名僧人,有的粗眉巨眼,有的满脸横肉,竟无一个善相之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僧道:
“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金银珠宝,一起都拿出来。”
赵敏道:
“干甚么?”
老僧笑道:
“两位施主有缘来此;正好撞到小庙要大做法事,重修山门,再装金身。两位身上的金银珠宝,一起布施出来。倘若吝啬不肯,得罪了菩萨,那就麻烦了。”
赵敏怒道:
“那不是强盗行径么?”
那老僧道:
“罪过,罪过。我们八兄弟杀人放火,原是做的强盗勾当,最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马马虎虎的做了和尚。两位施主有缘,肥羊自己送上门来,唉,可要累得我们出家人六根又不能清净了。”
张无忌和赵敏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八个和尚乃大盗改装,这老僧既直言不讳,自是存心要杀人了,决不致自吐隐事之后又再相饶。
另一名僧人狞笑道:
“女施主不用害怕,我们八个和尚强盗正缺少一位押庙夫人,你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当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如来佛见了也要动心。妙极!妙极!”
赵敏从怀里掏出七八锭黄金,一串珠链,放在桌上,说道:
“财物珠宝,尽在于此。我兄妹也是武林中人,各位须顾全江湖上义气。”
那老僧笑道:
“两位是武林中人,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不知是哪一派的门下?”
赵敏道:
“我们是少林子弟。”
少林派是武林中第一大派,她只盼这八人便算不是出身少林旁系,亲友之中或也有人与少林派有些渊源。
那老僧一怔,随即目现凶光,说道:
“是少林子弟吗?当真不巧了!你们两个娃娃只好怪自己投错了门派。”
伸手便去拉她手腕。
赵敏一缩手,老僧拉了个空。
张无忌见眼前情势危急之极,自己与赵敏身上伤重,万难抵敌,这几年来会过多少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却难道今日反丧生于八个三四流的小盗手中?不管怎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敏受辱,便道:
“敏妹,你躲在我身后,我来料理这八名小贼。”
赵敏空有满腹智计,此刻也是束手无策,问道:
“你们是甚么人?”
那老僧道:
“我们是少林寺逐出来的叛徒,遇到别派的江湖人马,倒还手下留情,但若碰到少林子弟,那是非杀不可。小姑娘,这位兄弟本来要留你做个押庙夫人,现下知道你是少林门下,我们只有先奸后杀,留不得活口了。”
张无忌低沉嗓子道:
“好哇!你们是圆真的门下,是也不是?”
那老僧咦的一声,道:
“这倒奇了,你怎知道?”
赵敏接口道:
“咱们正是要上少林寺去,会见陈友谅大哥,推举圆真大师作少林寺方丈。”
那老僧道:
“善哉善哉!我佛如来,普渡众生。”
赵敏道:
“是啊,咱们正好齐心合力,共成善举。”
她此言一出,八名僧人同时哈哈大笑。
原来这八个和尚确是圆真和陈友谅一党,由陈友谅引入,拜在圆真门下。
近年来圆真图谋方丈一席之心甚急,四处收罗人才。
只是少林寺戒律精严,每收一名弟子,均须由执掌戒律的监寺详加盘问,查明出身来历,圆真难以为所欲为。
于是便由陈友谅设计,招引各路帮会豪杰、江洋大盗在寺外拜师,作为圆真的弟子,但却不身入少林,只待时机到来,共举大事。
圆真的武功何等深湛,只一出手,便令江湖豪士群相慑服,这些武林人物素慕少林名门正派的威望,又见到圆真神功绝技,自是皆拜师。
便有少数不背叛本门的,圆真立即下手除却,是以他奸谋经营已久,却不败露。
那老僧口称“我佛如来,普渡众生”,却是他们这一党见面的暗号,倘若是本党中人,只须答以“花开见佛,心即灵山”,互相便知。
赵敏一听到老僧口气中露出是圆真弟子,便推算到圆真图谋方丈之位的心意,可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却又如何得知?一名矮胖僧人道:
“富大哥,这小妮子说甚么推举我师作少林寺方丈,这讯息从何处得来?事关重大,不可不问个明白。”
这八人虽落发作了和尚,相互间仍是“大哥”
“二哥”相称,不脱昔时绿林习气。
张无忌一听他八人笑声,便知要糟,苦于重伤后真气无法凝聚,只得努力收束心神,强行聚气,只觉热烘烘的真气东一团、西一块的,始终难以依着脉络运行。
只见得那老僧犹如鸟爪的五根手指向赵敏抓去,赵敏无力挡架,缩身避向里床,张无忌心下焦急,但此际也惟有盘膝运功,只盼能恢复得二三成功力,便能打发这八名恶贼了。
那矮胖僧人见他在这当口兀自大模大样的运气打坐,怒喝:
“这小子不知死活,老子先送他上西天去,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说着右臂抬起,骨骼格格作响,呼的一拳,猛力打向张无忌胸口。
赵敏眼见危急,尖声惊呼,却见那矮胖僧人一拳打过,便右臂软软垂下,双目圆睁,却站着一动也不动了。
那老僧吃了一惊,伸手拉了他一把,那胖僧应手而倒,竟已死去。
馀下各僧又惊又怒,纷纷喝道:
“这小子有妖法,有邪术!”
原来那胖僧运劲于臂,猛击张无忌胸口,正打在“中穴”上。
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攻敌不足,护身却是有馀,不但将敌人打来的拳劲反弹了回去,更因对方这么一击,引动了他体内的九阳真气,劲上加劲,力中贯力,那胖僧立时便即毙命。
那老僧却道张无忌胸口装有毒箭、毒刺之类物事,以致令那胖僧中了剧毒,当即出掌,击向他露在袖外的右臂,准拟先打折他手臂,再行慢慢收拾。
这一招刚猛的掌力撞到张无忌臂上,引动他体内九阳真气反激而出。
那老僧登时倒撞出去,其势如箭,喀喇一声大响,冲破窗格,撞在庭中一株大槐树上,脑浆迸裂。
馀僧大声呼叫声中,一僧双拳捣向张无忌太阳穴,一僧以“双龙抢珠”之招伸指挖他眼珠,另一僧飞起右足,踢向他的丹田。
张无忌低头避开双眼,让他两指戳在额头,但听得碰碰、啊哟、噗噗数声连响,三僧先后震死。
第三僧飞足猛踢,力道甚是强劲,右腿竟然硬生生的震断。
张无忌丹田处受了这一腿,真气鼓荡,右半边身子中各处脉络竟似有贯穿模样,心下暗喜:
“可惜这恶僧震死得太早,要是他在我丹田上多踢几脚,反能助我早复功力。看来我受伤虽重,恢复倒是不难,只须有十天到半月将息,便能尽复旧观。”
八僧中死了五僧,馀下三名恶僧吓得魂飞天外,争先恐后的抢出门去,直奔到庙门之外,不见张无忌追赶出来,这才站定了商议。
一个道:
“这小子定是有邪法。”
另一个道:
“我看不是邪法,这小子内功厉害,反激出来伤人。”
第三人道:
“不错,咱们好歹也要给死去了的兄弟报仇。”
三人商议了半晌,一人忽道:
“这小子显是受伤甚重,否则何以不追将出来?”
另一人喜道:
“不错,多半他不会走动,五个兄弟以拳脚打他,他能以内功反激,咱们用兵刃砍他刺他,难道他当真有铜筋铁骨不成?”
三僧商量定当,一人挺了柄长矛,一人提刀,一人持剑,走到院子之中。
只见东厢房中静悄悄地,并无人声。
三僧往撞破了的窗格子中一张,只见那青年男子仍是盘膝而坐,模样极是疲累,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便要摔倒。
那少女拿着一块手帕在替他额头拭汗。
三僧互使眼色,总是不敢便此冲入。
一僧叫道:
“臭小子,有种的便出来,跟老爷斗三百回合。”
另一僧骂道:
“这小子有甚么本事,只会使妖法害人。那是下三滥的把戏,卑鄙下流,无耻之尤。”
三僧见张无忌既不答话,又不下床,胆子越来越大,辱骂的言语也越来越脏,佛门弟子中口出恶言的,只怕再也没人能胜得过这三位大和尚了。
张无忌和赵敏听了却也并不生气,他二人最担心的不是三僧再来寻仇,而是怕他们吓得一去不回。
此间离嵩山少林寺不远,这三僧转去告知了成昆,那就大事去矣。
张无忌之伤不到十天以外,万难痊可,用不着成昆亲至,只要来得一、两个二流高手,例如陈友谅之类的人物,便也无法抵挡。
因此见三僧去而复回,反而暗暗喜欢。
张无忌连受五僧袭击,体内九阳真气有若干处所渐行凝聚,虽仍难以发劲伤敌,心下已不若先前惊惶。
突然间砰的一声,一僧飞脚踢开房门,抢了进来,青光闪处,红缨抖动,手中挺着一柄长矛。
赵敏叫道:
“啊哟!”
急将手中匕首递给张无忌。
张无忌摇头不接,暗暗叫苦:
“我手上半点劲力也无,纵有兵刃,如何御敌?我血肉之躯,却不能抵挡兵器。”
动念未已,敌人长矛卷起一个枪花,红缨散开,矛头已向胸口刺到。
这一矛来得快,赵敏的念头却也转得快,伸手到张无忌怀中,摸出一块圣火令,对准矛头来路,挡在张无忌胸口,当的一响,矛头正好戳在圣火令上。
以倚天剑之利,尚自不能削断圣火令,矛头刺将上去,自是丝毫无损。
这一刺之劲激动张无忌体内九阳神功,反弹出去,但听得“啊……”
的一下长声惨叫,矛杆直插入那僧人胸口。
这僧人尚未摔倒,第二名僧人的单刀已砍向张无忌头顶。
赵敏深恐一块圣火令挡不住单刀刃锋,双手各持一块圣火令,急速在张无忌头顶一放。
这当口果真是间不容发,又是当的一声响,单刀反弹,刀背将那恶僧的额骨撞得粉碎,但赵敏的左手小指却也被刀锋切去了一片,危急之际,竟自未感疼痛。
第三名僧人持剑刚进门口,便见两名同伴几乎是同时殒命,他大叫一声,向外便奔。
赵敏叫道:
“不能让他逃走了。”
一块圣火令从窗子掷将出去,准头极佳,却是全无力量,没碰到那人身子便已落地。
张无忌抱住她身子,叫道:
“再掷!”
以胸口稍行凝聚的真气从她背心传入。
赵敏左手的圣火令再度掷出。
那僧人只须再奔两步,便躲到了照壁之后,但圣火令去势奇快,正中背心,登时狂喷鲜血而死。
张无忌和赵敏圣火令一脱手,同时昏晕,相拥着跌下床来。
这时厢房内死了六僧,庭中死了二僧,张赵二人昏倒在血泊之中。
荒山小庙,冷月清风,顷刻间更无半点声息。
过了良久,赵敏先行醒转,迷迷糊糊之中,先伸手一探张无忌鼻息,只觉呼吸虽弱,却悠长平稳。
她支撑着站起身来,无力将他扶上床去,只得将他身子拉好,抬起他头,枕在一名死僧身上。
她坐在死人堆里不住喘气。
又过半晌,张无忌睁开眼来,叫道:
“敏妹,你……你在哪里?”
赵敏嫣然一笑,清冷的月光从窗中照将进来,两人看到对方脸上都是鲜血,本来神情甚是可怖,但劫后馀生,却觉说不出的俊美可爱,各自张臂,相拥在一起。
这番剧战,先前杀那七僧,张无忌未花过半分力气,借力打力,反而有益无损,但最后以圣火令飞掷第八名恶僧,二人却是大伤元气。
这时二人均已无力动弹,只有躺在死人堆中,静候力气恢复。
赵敏包扎了左手小指的伤处,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直到次日中午,二人方始先后醒转。
张无忌打坐运气,调息大半个时辰,精神一振,撑身站了起来,肚里已是咕咕直叫,摸到厨下,只见一锅饭一半已成黑炭,另一半也是焦臭难闻,当下满满盛了一碗,拿到房中。
赵敏笑道:
“你我今日这等狼狈,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人相对大笑,伸手抓取焦饭而食,只觉滋味之美,似乎犹胜山珍海味。
一碗饭尚未吃完,忽听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和山石相击之声。
“呛!”
一声,盛着焦饭的瓦碗掉在地下,打得粉碎。
赵敏与张无忌面面相觑,两颗心怦怦跳动,耳听得驰来的共是两匹马,到了庙门前戛然而止,接着门环四响,有人打门,稍停片刻,又是门环四响。
张无忌低声道:
“怎么办?”
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道:
“上官三哥,是我秦老五啊。”
赵敏道:
“他们就要破门而入。咱们且装死人,随机应变。”
两人伏在死人堆里,脸孔向下。
刚伏好身子,便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庙门被人猛力撞开,从撞门的声势中听来,来人膂力不小。
赵敏心念一动,道:
“你伏在门边,挡住二人的退路。”
张无忌点点头,爬到门槛之旁。
紧跟着便听得两声惊呼,刷刷声响,进庙的两人拔出了兵刃,显已见到了庭中的两具尸首。
一人低声道:
“小心,防备敌人暗算。”
另一人大声喝道:
“好朋友,鬼鬼祟祟的躲着算是甚么英雄?有种的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
这人嗓音粗豪,中气充沛,谅必是那推门的大力士了。
他连喝了数声,四下里却无半点声息,说道:
“贼子早去远了。”
另一个嗓音嘶哑的人道:
“四处查一查,莫要中了敌人诡计。”
那秦老五道:
“寿老弟,你往东边搜,我往西边搜。”
那姓寿的似乎心中害怕,说道:
“只怕敌人人多,咱们聚在一起,免得落单。”
秦老五未置可否。
那姓寿的突然咦的一声,指着东厢房道:
“里……里面还有死人!”
两人走到门边,但见小小一间房中,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秦老五道:
“这庙……庙里的八位兄弟一齐丧命,不知是甚么人下的毒手!”
姓寿的道:
“秦五哥,咱们急速回寺,禀……禀……禀报师父。”
秦老五沉吟道:
“师父叮咛咱们,须得赶快将请帖送出,赶着在端午节开“屠狮英雄会”,要是误事了,可吃罪不起。
”张无忌听到“屠狮英雄会”五字,微一沉吟,不禁惊、喜、惭、怒,百感齐生,心想:
“他师父大撒请帖,开甚么屠狮英雄会,自是召集天下英雄,要当众杀害义父,这么说来,在端午节之前义父性命倒是无碍。我不能保护义父周全,害得他老人家落入奸人手中,苦受折辱,不孝不义,莫此为甚。”
他越想越怒,恨不得立时手刃这两名奸人,但又怕二人见机逃走,自己却无力追逐,唯有待他二人进房,然后截住退路,依样葫芦,以九阳真气反震之力锄奸。
不料这二人见房中尽是死尸,不进房,只是站在庭中商量。
那姓寿的道:
“这等大事,得及早禀告师父才好。”
秦老五道:
“这样罢,咱哥儿俩分头行事,我去送请帖,你回寺禀告师父。”
姓寿的又担心在道上遇到敌人,踌躇未答。
秦老五恼起来,说道:
“那么任你挑选,你爱送请帖,那也由得你。”
姓寿的沉吟片刻,终觉还是回山较为安全,说道:
“听凭秦五哥吩咐,我回山禀告便是。”
二人当即转身出去。
赵敏身子一动,低声呻吟了两下。
秦寿二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赵敏又动了两动,这时看得清楚,却是个女子。
秦老五奇道:
“这女子是谁?”
走进房去。
姓寿的胆子虽小,但一来见她是个女子,二来是重伤垂死之人,也就不加忌惮,跟着进房,秦老五便伸手去扳赵敏肩头。
张无忌一声咳杖,坐起身来,盘膝运气,双目似闭非闭。
秦寿二人突然见他坐起,脸上全是血渍,神态却又是这等可怖,一齐大惊。
那姓寿的叫道:
“不好,这是尸变。这僵……僵……僵尸阴魂不散,秦五哥须……须得小心。”
忙纵身跳上了床。
秦老五叫道:
“僵尸作怪,姓秦的可不来怕你。”
举刀便猛往张无忌头顶砍落。
张无忌手中早握好了两枚圣火令,当即往头顶一放,当的一响,刀刃砍在圣火令上,反弹回去,将秦老五撞得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那姓寿的手中握着一柄鬼头刀,手臂发抖,想要往张无忌身上砍去,却哪里敢?张无忌只等他砍劈过来,便可以九阳真气反撞。
赵敏见那人久久不动,心下焦躁:
“这胆小鬼魂飞魄散不敢动手,要是他抛刀逃走,咱们可奈何他不得。”
只见他牙关相击,格格作响,突然间拍的一声,鬼头刀掉在地下。
张无忌道:
“你有种便来砍我一刀,打我一拳。”
那人道:
“小……小的没种,不……不敢跟老爷动手。”
张无忌道:
“那么你踢我一脚试试。”
那人道:
“小的……小的更加不敢。”
张无忌怒道:
“你如此脓包,待会只有死得更惨,快向我砍上两刀。我若见你手劲不差,说不定反会了你性命。”
那人道:
“是,是!”
俯身拾起了鬼头刀,瞥见秦老五头骨破碎的惨状,心想这僵尸法力高强,我还是苦苦哀求饶命的为是,当即跪倒,磕头道:
“老爷饶命!你身遭枉死,跟小人可……可毫不相干,你别向小……小人索命。”
赵敏听他竟以为张无忌是死人,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
“武林中居然有这等没出息的奴才。”
那人道:
“是,是!小的没出息,没出息,真是奴才,真是奴才。”
他不敢出手,张无忌倒是无计可施,突然间心念一动,喝道:
“过来。”
那人忙道:
“是!”
向前爬了几步,仍是跪着。
张无忌伸出双手,将两根拇指按在他眼珠之上,喝道:
“我先挖出你的眼珠。”
那人大惊,不及多想,忙伸手用力将张无忌双臂推开。
张无忌只求他这么一推,当即借用他的力道,手臂下滑,点了他乳下“神封”、“步廊”两处穴道。
那人全身酸麻,扑倒在地,大声求恳: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原来老爷不是僵尸,好得很,那……那更加要饶命了。”
他这时伏在张无忌身前,已瞧清对方乃是活人。
赵敏知道张无忌这一下乃是借力点穴,但借来的力道实在太小,只能暂时令那人手足酸软,却未失行动之力,不到半个时辰,封闭了的穴道自行解开,届时又有一番麻烦,又想有许多事要向他查明,不能便取他性命,说道:
“你已给这位爷台点中了死穴,你吸一口气,左胸助角是否隐隐生疼?”
那人依言吸气,果觉左胸几根筋骨处颇为疼痛,其实这是一时气血闭塞的应有之像,那人不知,更大声哀求起来。
赵敏道:
“要饶你性命吗?可须得给你用金针解开死穴才成。那未免太也麻烦了。”
那人磕头道:
“姑娘无论如何得麻烦这么一次。姑娘救得小人之命,小人做牛做马,也供姑娘驱使。”
赵敏嫣然一笑,道:
“似你这等江湖人物,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好罢,你去拾一块砖头来。”
那人忙应道:
“是,是!”
蹒跚着走出,到院子中去捡砖头。
张无忌低声问:
“要砖头干甚么?”
赵敏微笑道:
“山人自有妙计。”
那人拿了一块砖头,恭恭敬敬的走进房来。
赵敏在头发上拔下一只金钗,将钗尖对准了他肩头“缺盆穴”,说道:
“我先用金针解开你上身脉络,免得死穴之气上冲入脑,那就无救了。但不知那位爷台肯不肯饶你性命?”
那人眼望张无忌,满是哀恳之色。
张无忌便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道:
“这位大爷答应了,请姑娘快快下手。”
赵敏道:
“嗯,你怕不怕痛?”
那人道:
“小人只怕死,不怕痛。”
赵敏道:
“很好!你用砖头在金钗尾上敲击一下。”
那人心想金钗插入肩头,这是皮肉之伤,毫不皱眉,提起砖头便在钗尾一击。
砖头击落,金钗刺入“缺盆穴”,那人并不疼痛,反有一阵舒适之感,对赵敏更增添几分信心,不绝口的道谢。
赵敏命他拔出金钗,又在他魂门、魄户、天柱、库房等七、八处穴道上分别刺过。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
“好了,好了!”
站起身来,心知那人穴道上受了这些攒刺,倘若逃出庙去,竭力奔跑,这几下刺穴立即发作,便制了他死命。
赵敏道:
“你去打两盆水,给我们洗脸,然后去做饭。你若是要死,不妨在饭菜之中下些毒药,咱三人同归于尽。”
那人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这么一来,张无忌和赵敏倒多了一个侍仆。
赵敏问他姓名,原来那人姓寿,名叫南山,有个外号叫作“万寿无疆”,却是江湖上朋友取笑他临阵畏缩、一辈子不会被人打死之意。
他虽随着一干绿林好汉拜在圆真门下,圆真却嫌他根骨太差,人品猥葸,只差他跑腿办事,从来没传授过他甚么武功。
寿南山被点中了穴道,力气不失,被赵敏差来差去,极是卖力。
他将九具尸体拖到后园中埋葬了,提水洗净庙中血渍。
妙在此人武功不成,烹调手段倒算得是第一流好手,做几碗菜肴,张无忌和赵敏吃来大加赞赏。
待得诸事定当,张赵二人盘问那“屠狮英雄会”的详情。
寿南山倒是毫不隐瞒,只可惜旁人瞧他不起,许多事都没跟他说。
他只知少林寺方丈空闻大师派圆真主持这次大会,由空闻和空智两位神僧出面,广撒英雄帖,邀请天下各门派、各帮会的英雄好汉,于端午节齐集少林寺会商要事。
张无忌要过那英雄帖一看,见是邀请云南点苍派浮尘子、古松子、归藏子等诸剑客的请柬。
点苍诸剑成名已久,但隐居滇南,从来不和中原武林人士交往。
现下少林派连他们也邀到了,可见这次大会宾客之众,规模之盛。
少林派领袖武林,空闻、空智亲自出面邀请,料得接柬之人不论有何要事,均将搁在一旁,前来赴会。
张无忌见请柬上只寥寥数字,但书“敬请端阳佳节,聚会少林,与天下英雄樽酒共欢”,并无“屠狮”字样,便问:
“干么那秦老五说这会叫作“屠狮英雄会”?”
寿南山脸有得色,说道:
“张爷有所不知,我师父擒获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叫作金毛狮王谢逊。我们少林派这番要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脸,当众宰杀这只金毛狮王,因此这个大会嘛,便叫作“屠狮英雄会”。
”张无忌强忍怒气,又问:
“这金毛狮王是何等人物,你可看见了么?你师父如何将他擒来?这人现下关在何处?”
寿南山道:
“这金毛狮王哪,嘿嘿,那可当真厉害无比,足足有小人两个那么高,手膀比小人的大腿还粗,不说别的,单是他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向着你这么一瞪,你登时便魄飞魂散,不用动手,便得磕头求饶……”
张无忌和赵敏对望一眼,只听他又道:
“我师父跟他斗了七日七夜,不分胜败,后来我师父怒了,使出威震天下的“擒龙伏虎功”来,这才将他收服。
现下这金毛狮王关在我们寺中大雄宝殿的一只大铁笼中,身上缚七八根纯钢打就的链条……”
张无忌越听越怒,喝道:
“我问你话,便该据实而言,这般胡说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狮王谢大侠双目失明,说甚么双眼精光闪闪?”
寿南山的牛皮当场给人戳穿,忙道:
“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错了。”
张无忌道:
“到底你有没有见到他老人家?谢大侠是怎么一副相貌,你且说说看。”
寿南山实在未见过谢逊,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性命之忧,忙道:
“小人不敢相欺,其实是听师兄们说的。”
张无忌只想查明谢逊被囚的所在。
但反复探询,寿南山确是不知,料想这是机密大事,这小脚色原也无从得悉,只得罢了。
好在端阳节距今二月有馀,时日大是从容,待伤势全愈后前去相救,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