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璐璐字数:50000楔子鞭炮劈哩啪啦的串爆着,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炸声,引起爱看热闹的乡民,一一从屋子里引颈瞧着不知是哪家高中状元,还是哪户迎亲嫁娶……不管是什么,凤天城里的百姓,并没有错过这场戏。
身材高大魁梧的饶家大少饶天虎皱着两道浓眉,自屋内走了出来。
那一串鞭炮的爆炸声,是从他对面的馆子传出来的。
他前脚才一踏出,便见到两名大汉将长形的匾额放到门口正上方,烫金的两个大字,映入他的虎眸里。
医馆。
很刺眼的两字,甚至对他而言,这两个字更是挑衅!到底是谁?哪个想死的蠢货会把医馆开在他店铺的对面?答案很快就呼之欲出了。
一名娇滴滴的姑娘,从缓缓而来的马车里下车。
她身着雪白的衣裳,长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髻,别上一只单调的玉钗,朴实却带着典雅的气质。
手上抱着一只从波斯进口的短耳白猫,正舒服的偎在她的怀里,优闲的摇着尾巴。
他原本想上前找这名弱不禁风的姑娘质问,可跨出的长脚,又顿时缩了回来。
路人甲乙丙丁正在一旁窃窃私语,不小心的全传入他的耳里。
“这个四姑娘可真厉害,竟然在虎爷的地盘上搞这种把戏。”
路人甲小声的叽叽喳喳的说着。
“上官府的姑娘们果然个个不好惹。”
路人乙用力的点头附和着。
“不过这个四姑娘脑筋动得可真快。”
路人丙开始赞叹起上官小璇,
“明知道凤天城就数虎爷的死人生意做最大,居然还在他棺材店前开起医馆,摆明不是给虎爷难看吗?”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让饶天虎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娘的!凤天城就数他的地盘最大,上官府的姑娘又算什么?说坦白些,还不是女流之辈嘛!凭做生意的手腕,他纵横商场多年,有可能会输给奶娃儿吗所以,他要上门拆了这间碍眼的医馆,毕竟卖棺检的与医馆本来就是互相抵触的行业。
有他,就不会让她有存在的机会!老虎遇上猫1当爱情来时,我该如何表现?是要激出妳在乎的怒意还是尽全力讨好妳的欢心?我突然觉得,我彷佛和傻子没两样……第一章凤天城的饶府,世代以来都以伐木为生,举凡有关“木”的生意,饶家都有涉猎。
直到饶家传到饶天虎这代单传,他突发奇想的觉得死人生意特别好赚。
他的身材魁梧高大,说起话来就像只霸虎般丹田有力,名字中又带个“虎”字,因此凤天城里的人都称他一声“虎爷”。
他认为新皇帝虽即位不久,风调雨顺的没有天灾人祸,可只要是人,生老病死都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于是他脑筋动得快,也不把秽气当一回事,因此开了间棺材店。
他卖的棺材不但是用上等神木,木质还比一般商家来得坚固,很快就打响了名号。
原本以为在凤天城他能拔得头筹,也不会有人抢他的生意。
可是他错了。
当他第一次听到上官府四姑娘的闺名──上官小璇,不久之后,那个婆娘竟然在他的棺材店对面开了间医馆。
这摆明就是向他呛明──她没有将他饶天虎放在眼中。
棺材店本来就是做死人的生意,偏偏对面却又开了间医馆,教他生意怎么做下去呢?但也有人安慰他,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
大夫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总会有治不了的病,到时候他就可以捡个便宜。
是啊!想归想,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的便是──自上官小璇将医馆开在他棺材店对面后,他的生意就此一落千丈了。
因为她的医术,让原本已病入膏盲的病人,又出现奇迹。
于是原本绝望的丧家已量身订做的棺材,就退了回来。
自此,他接单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少,那时,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上官府那八个婆娘,个个身怀绝技,也是个个不好惹。
凤天城里总流传着她们不得了的传奇故事,但让他印象最深刻,还是那位不长眼的上官小璇。
四年前她在他的棺材店对面开了一间医馆也就算了,上个月她又将医馆隔壁的空屋买下,改建成药馆。
医、药馆紧隔在邻,他的棺材店简直就是没搞头了。
生病的人就到医馆看大夫,没病的人还可以去药馆抓药补身强健,没事还来个悬壶济世的免费义诊,服务贫穷的老弱妇孺。
说到底,每个人都可以长命百岁,那他的棺材这能买给谁睡?而今天,就是药馆开幕的吉日,就像四年前那一幕──一大串的鞭炮诉说着吉时已到,外头的爆竹声还伴随着人们的喧嚣声,几乎每个人都挤在药馆前头。
他娘的!饶天虎心静不下来,把手上的帐簿一扔,决定亲自去瞧瞧,看看那个上官小璇又搞了什么把戏,让外头吵得沸沸扬扬。
一踏出门外,他便见到每个人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往前钻,彷佛前头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们一样。
他定眼一瞧,前方贴了张红纸,上面写着:免费替穷苦人家义诊、抓药。
他娘的!一见到这几个黑字,他整个人一肚子火。
上官小璇又搞出这种把戏,摆明就是给他难看。
虽然这四年来,他们表面上过得相安无事,但其实他早就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不成!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今天一定要跟她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饶天虎大摇大摆的走进医馆里,见到他的路人,都互相的窃窃私语着。
只要住在凤天城的人都知道,虎爷对他对面的医馆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意想拆了那间馆子。
如今医馆隔壁又开了间药馆,摆明就是在老虎嘴角捻胡,直往他的痛处踩去。
“虎爷,你想看病吗?”
医馆的老大夫从柜台后踏出,脸上扬着讨好的笑。
“你这是存心触我霉头不成?我身体这么勇健,像是生病的人吗?”
饶天虎啐了一声。
这个老头摆明也不安好心眼。
“这……”
老大夫尴尬的笑了笑,
“那不知虎爷来咱们医馆有何贵事?”
“我找上官小璇那婆娘。”
饶天虎哼了哼,表达他一肚子的不满。
“四姑娘现在正在帮病人看病……”
老大夫才把话说一半,便见到饶天虎硬闯进去,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在十字的回廊不见纵影。
饶天虎凭着轻功,轻松的甩开老大夫之后,独自在偌大的医馆前进,东摸西走几步,随即来到回廊的东院。
东院的偏院里有间竹阁,他好奇的被吸引了目光,脚步也轻盈的往前移动。
来到门口时,他的身影悄悄一闪,胸口莫名的跳动着。
见到四周无人,他才又将脑袋探了进去。
竹阁内的中央最里面,隔了一道薄纱竹帘,竹帘内有一名女子,正跪坐在蒲团之中,专心的为面前一名穿著简朴的妇人看病。
好一会儿,她似乎把完了妇人的脉搏,才与身旁的婢女低声交谈。
婢女拿起案桌上的毛笔,沾墨之后在白纸上写了一些字。
“乔大婶,妳拿着药单到今天刚开幕的药馆拿药。”
婢女走出竹帘,将手上的药单交到妇人的手上。
乔大婶犹豫了一下,
“我……有关诊金和抓药的钱……”
“乔大婶,妳甭担心,等妳生活好过一些,再一点一点慢慢还。”
婢女笑着说。
乔大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断道谢着,把手上的药单当珍宝似的,急急忙忙的奔出竹阁,想赶快回家把病治好。
饶天虎将自己隐身在暗处,看着乔大婶高兴离去之后,又将脑袋探了进去。
婢女将竹帘卷了起来,一张美丽而白皙的小脸露了出来。
“四姑娘,这样真的好吗?”
婢女有些担心,
“乔大婶的身体很孱弱,三天两头就生病一次……”
“没关系。”
这位女子正是上官小璇,在上官府排行老四。
她虽然不像府里的姊姊妹妹,有着一身奸商的本领,但她却有一身习医的本事“可是……”
“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
上官小璇语气不愠不火的解释,
“乔大婶的看病费用,就从沈府夫人的身上取吧!”
所以她也不是什么滥好人,她还懂得“劫富济贫”,懂得在有钱人家身上收取高昂的费用,却给予穷苦人家一些方便,让那些没钱看病的病人,可以积欠医药费。
若她不这么做,她的医馆、药馆会入不敷出,也会被府里的姊妹们取笑。
两权相害取其轻,她决定要一面贯彻自己的理念,又要遵守上官府的家规。
所以对于贫穷人,她慷慨得像个救世菩萨,可对于富贵人家,她却像个爱钱的小吸血虫。
虽然她的医术堪称一绝,但索取的费用都会教有钱人咋舌。
然而有病不医又不行,因为凤天城的大夫,就数她的医术最妙手回春。
躲在门外的饶天虎,像是抓到了她的小把柄。
他刚刚还以为这个长相甜美白净的姑娘,真的是华陀在世、菩萨心肠,原来也逃不过外人所传的──市侩。
说破了,她到底是个小钱鬼。
外传她的两极化,果然是一个事实。
今天终于被他亲耳证实,她的医德并非旁人歌颂得那么完美。
当饶天虎暗中嘲讽上官小璇时,老大夫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赶前来。
“虎爷,你不可以随意阅进来。”
老大夫声如洪钟,远远的便把饶天虎的名字喊了出来。
这一喊,引起里头的注意。
饶天虎还来不及离开,眸光便见到两抹身影款款而出。
婢女见到有陌生人闯入,护主心切的立刻挡在上官小璇的前面。
上官小璇踏出门之后,隔着婢女的身子,眼角余光瞟到饶天虎的身上。
他长得高大威武,粗犷的表情有些慌张,可一双虎虎生风的黑眸,却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威风。
“没关系,陈大夫。”
上官小璇软软的语调一开口,便解决了饶天虎困窘的处境。
“可是……”
婢女欲开口,却见主子摇摇头。
“难得虎爷愿意踏进我的医馆,就为虎爷泡上一杯茶吧!”
上官小璇虽然不明白饶天虎为何出现,但还是向他点头示意,
“请。”
饶天虎没想到这婆娘如此的好说话,什么话都没问,就直接请他进去。
那他还等什么!
“恭敬不如从命。”
正好趁这个机会,两人把话说清楚。
*********饶天虎坐在上官小璇的对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姑娘,那清冷的表情,似乎一点都不讶异他的出现。
反倒他,像个被人赃俱获的小偷儿,没声没响的闯了进去。
当下那股想要与她理论的气势,被她那双水眸一睨,似乎从头上浇了冷水而下。
婢女送上人参加上明目的枸杞茶,放置在他左手边的案几上。
为了缓和情绪,以及上官小璇那一瞬也不瞬的美眸,他不顾茶会烫口,便喝了一口好一会儿,上官小璇见他无意开口,便张开粉嫩的唇瓣,以平淡的语气问道:
“虎爷,难得你造访我的医馆,身体哪儿不舒服了?”
她的口气就如同秋天的风,明明感受到温度,却又教人竖起寒毛。
可她樱唇一抿时,脸颊使出现两个小梨窝,甜美的模样像春天般,融化了她冰冷的眸子。
“呸!”
他咽下人参枸杞茶,不屑的啐了一声,
“老子身体强健,从小到大不曾生过病。”
“那是否平时不为人知的隐疾复发了?”
上官小璇说话轻轻柔柔的,以大夫的专业口吻问着,
“看在咱们邻居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现在为你把脉看病。”
叩!茶杯硬生生的被他用力的放在桌上,杯里的热茶洒了出来。
“我说我没病。”
他拿着一双虎眸瞪着她,
“我今天是登门找妳理论的。”
“理论?”
她捧起热茶,轻啜了一口,
“不知虎爷要与小女子理论什么?”
她既不欠他钱,也不欠他人情。
两人对邻而居,平日也互不打交道,见了面更不会点头招呼,要和她理论什么?她跟他,根本就是井水犯不到河水。
“我饶天虎在凤天城混了这么久,别以为我没听过妳们上官府八个婆娘的声名狼籍。”
饶天虎一根肠子通到底,从不懂什么叫做迂回,他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拐弯抹角。
原本轻啜人参枸杞茶的上官小璇,手上的茶杯微微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声名狼籍,而且还是由一个平时连招呼都不打的邻居口中道出。
有趣。
上官小璇缓缓放下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拿着一双冷眸望着他。
被这么毫无表情的小脸瞪着,他浑身感到不自在,从她的脸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
他挺直腰,不想让自己的气势输给她,
“本以为老子跟妳井水不犯河水,但妳却愈来愈过分,愈来愈不将我饶天虎放在眼里了!”
》他现在在演哪出讨债戏?上官小璇安安静静的抬眸望着他,听着他说下去。
“没想到妳的野心愈来愈大,竟然连着妳的医馆开了间抓药的药馆!”
他愈说愈生气,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弹跳起来。
“我在医馆旁边开了间药馆,是让病人方便抓药,也为了方便控管病人的病情,得知生了什么病,抓了多少药,用了多少药,对病人的病情有益无害。”
她双手重新捧着温热的人参茶,捺着性子解释。
“是啊!”
他像只猛兽,生气的怒瞪着她,
“凤天城里垂死的病人都被妳医光光,每个人都活蹦乱跳的,妳岂不是拐弯教我的棺材店关门大吉吗?”
他娘的!这女人还敢跟他解释,摆明不是呛他快点倒店吗?她沉默一会儿,然后淡淡的回答,
“生老病死是一种过程,就算我妙手回春,判官手一挥,人死各有天命。”
一句话,就把他的口堵得死死的,也表示他上门来闹场,会让别人看笑话“别以为我不懂妳的心思。”
他狡辩,非得安一个罪名给她,
“妳想熊掌与鱼兼得,开了药馆好让凤天城的人民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大小都想通吃就是了。”
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其实有着纤细的一面。
但很可惜的,他猜错她的用意了,她的心思还没复杂到这种地步。
》就如刚刚她所言,开了药馆的目的,只是为了掌握药材使用,针对病情开药罢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心机。
末了,她将茶杯放在桌上。
“总归一句。”
她轻吐气息,接过婢女手上的墨笔与纸张,低头挥挥素手,
“我觉得你肝火过盛。”
顿时,白纸上多了娟秀的字迹,像她的人,干净、端正。
他看着她从位子上起身,将药单拿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鬼?”
他额冒青筋,感觉她与他鸡同鸭讲。
“降肝火的药材。”
她将唇抿成一条线,甜美的梨窝又出现在脸颊,
“但我觉得虎爷还是让我把个脉,小心气血攻心,脑子也会受到影响。”
拐弯骂他?饶天虎还听得出来她的嘲讽。
“妳……”
“虎爷,我还可以多开个药方给你补血充气,省得到时候肾也受了影响。”
她念了几个病方,接过婢女的纸,又在上面写了一堆的药方子。
“够了!”
他伸手抢过她手上的药单,气愤的怒瞪着她,
“反正妳这婆娘存心就是要与我摃上,用不着跟我五四三讲一堆没用的废话。”
“这……”
她微微的拢眉。
难道她尽一些邻居的义务,关心他也不成?
“住口!”
他完完全全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
“我已清楚明白妳的立场了。”
真是天杀的!上官府的女人果真都是难缠的,三两下就把他的话打回,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存心就是想要搞倒他的棺材店!上官小璇微张芳唇,望着他生气的表情。
“虎爷。”
她轻唤他,
“易怒之人脾气欠佳,肝在五行之中属木,肝火一高又会影响脾胃火,更容易造成肾亏气虚……”
“妳、妳、妳……”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虎爷,我劝你……”
“免!”
他生气的将手上的纸张揉成纸团,丢到她的面前,
“上官小璇,我记住妳了!”
撂下话后,他便气得拂袖而去。
没想到没讨到一个公道,倒挨了她一口的伶牙俐齿。
踏出竹阁的饶天虎愈想愈气,差点失手掐死那位娇小的可人儿。
最后,他还是拿她无辙,毕竟她是个女人,又是上官府的四姑娘。
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决定跟上官府摃上了!永远的老死不相往来!第二章此时,正是凉凉的深秋,可是饶天虎的怒气怎么也消不了。
自从他和上官小璇结下梁子之后,他开始不与上官府有生意往来。
他抵制上官府任何一间有关“木材”的商行,为的就是要和上官府划清界线,甚至有些间接报复上官小璇。
只是上官小璇不痛不痒,依然经营着她的医馆与药馆。
这一切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关联。
然而当饶天虎的商行最近进了一批上好的檀香黑木时,引起上官府大姑娘的注意,因此她派了总管,打算要与饶天虎谈笔生意。
“什么?”
饶天虎瞪着眼前这名年轻的总管,大声低咆。
“大姑娘希望能和虎爷谈一笔合作的生意。”
上官总管面对着如同老虎吼叫的饶天虎,仍旧处变不惊。
“生意?”
饶天虎薄唇微微一扯,冷嗤一声,
“上官府真是做足好大的面子给我,想要与我这个市井小民谈生意?”
嘴上半讽半刺,内心却唾弃到不行。
他都把上官府当成拒绝往来户,她们居然还厚着脸皮想要和他谈生意?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是那么短利又毫无骨气的小鳖三。
他是个一言九鼎、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上官总管似乎训练有素,并没有被饶天虎这般气势给压得落荒而逃,反倒镇定得像等石像,一动也不一动的站在原地。
“大姑娘捎了口信,希望能与虎爷约个时间,和虎爷见面一谈。”
上官总管不疾不除,从容应对。
此话一出,饶天虎脸上的浓眉全拢在一起。
“帮我带话给你们府里的大姑娘!”
他一急之下,大掌用力的拍上桌几,力道大得让上好的红木出现裂痕,
“老子这辈子与上官府老死不相往来,要我和她做生意,除非天下红雨!”
他将心里的气一古脑的说出,连气都没有换一下,可见他对上官府有多少的不满。
上官总管先是愣了一下,难得听到凤天城有人会对上官府不满,甚至还拒绝大姑娘提出的合作机会。
这男的不是涉世未深,就是脑袋有问题!凤天城还没有人敢与大姑娘唱反调的。
“滚!”
饶天虎就像坏天气,狂风暴雨般的对着眼前的上官总管怒吼着。
来不及回神的上官总管,被他这么一吼,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再重申一次,老子就是和上官府老死不相往来。”
饶天虎像只抓狂的公牛,狠狠的瞪着上官总管,
“回去告诉你家的大姑娘,少与我攀亲带故的,就算她给我再多的利润,我也绝对不会和她分一杯羹。”
上官总管一听,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是第一次被这样无礼的对待。
他双手一揖,
“虎爷这番话,小的会一字不漏转述给大姑娘。”
话毕,他潇洒的离去。
看着上官总管离去,饶天虎的心情大好,一口鸟气闷在胸口许久,难得能这么大吼出来。
“得罪上官府的大姑娘,对你有害无益。”
饶天虎的背后传来一抹好听的男声。
男子一派优闲,大手端着香茗,掀起杯盖啜饮一口,一双眸子看来无害,却透露着精明。
“哼!就算上官府的婆娘有着三头六臂的本事,老子我也不怕。”
饶天虎哼了声,往椅子上一坐,
“我就是与她们结下梁子。”
皇甫昊缓缓放下手上的杯子,望着饶天虎,好心的提醒着,
“别小看女人,尤其是上官府的女人。”
“那又如何?”
饶天虎冷冷一笑,
“只不过是女人嘛!我还是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一群娘子军手无缚鸡之力,能成什么大事?他在心里冷笑,没将她们当一回事。
“你小心有一天,就不要栽在上官府的女人手中。”
皇甫昊很有朋友义气,告知他上官府的姑娘们并不好惹。
饶天虎有自信的一笑,
“放心!我饶天虎在凤天城也不是好惹的一想到上官府派来的说客被他轰了出去,他就一扫之前的阴霾,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在心底发酵着。皇甫昊又捧起茗茶,啜了一口后,一双精明的眸子转呀转的,接着缓缓的摇头。好友就像一头顽固的石狮,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劝都坚持已见,就算有十头牛来拉他,也是白费力气。不如他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好戏,也顺便瞧瞧上官府的女人们,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厉害。********上官府的东院别阁,有一座波光粼粼的人造湖,湖中坐落着一幢特别以琉璃瓦打造的两层阁楼。深秋的午后,微风轻拂,在湖面撩起一圈圈的涟漪。该是优闲而惬意的午后,却在上官府的总管踏进东阁之后,掀起了波澜。当上官总管踏进花厅时,眸里映入两抹倩影。“大姑娘、四姑娘。”
他低下头,向主子微微福了一个身。
此时的上官小璇,正帮上官小玥专心的把着脉,清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饶天虎怎么说?”
上官小玥挑着眉,一见到总管回来,便单刀直入的问着。
上官总管抿了抿薄唇,俊美脸庞上两道剑眉微微的拢了起来,到了舌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官小玥是个聪明人,见到上官总管支支吾吾的模样,倒也猜中几分。
“他拒绝?”
上官小玥就像一只小猫,慵懒的斜躺在贵妃椅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则让妹子把着脉。
上官总管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听到的话,转述给主子。
“呵!”
上官小玥冷笑一声,
“这个饶天虎摆了好大的架子。”
头一次,她主动出击却败兴而归。
上官总管见到主子挑眉冷笑的模样,便开口,
“虎爷又另外带了几句话,要转告大姑娘。”
她一听,冷眸移向他。
“他说了什么?”
她倒好奇了。
上官总管咽了一口唾液,然后一字不漏的将饶天虎说过的话,都重复一遍。
上官小玥听着,美艳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动怒的情绪都没有。
“大姊,妳气血正在慢慢攻心,请敛住妳的气。”
为大姊把脉的上官小璇,很快就拆穿上官小玥不动声色的内心。
是的,她大姊的内心正“热血澎湃”,怒火正急速的攻心,恐怕血一冲上脑子,便会口吐鲜血。
上官小玥深呼吸一口,让自己的心神平静,唇瓣的冷笑敛起,面无表情的瞪着上官总管。
“饶天虎真这么回答?”
上官小玥瞇眸,声音几乎是降到冰点,语气里有着无限的不满。
“奴才一字不差的将虎爷的话带回。”
上官总管拱手,低眸不敢瞧上官小玥动怒的模样。
这京城,皇天在上惹不得,后土也无人敢践踏,民间更是有着上官小玥这个人人惧怕的角儿。
惹了大姑娘,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一旁的上官小璇一面帮大姊把脉,一面将总管的话听了大半。
总管一字一句,影响了大姊的气血流动,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望着大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脉搏却已透露出大姊的情绪。
“这个饶天虎可真好胆量。”
上官小玥自贵妃椅坐起,抽回自己的柔荑,双排皓齿咬得死紧。
不买她的帐也罢,还撂了狠话,她上官小玥是哪儿得罪他了?上官小璇不免为饶天虎哀悼一下,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可怜,来自于他的有勇无谋,不懂顺势潮流,坚持要逆流而上,连得罪上官小玥也不以为意。
傻啊!这个男人,肯定脑筋不怎么好,要不然再笨的人,也懂得与上官小玥为友,为敌只是把自己逼到死路。
这样的道理还不懂,岂能在凤天城混下去!她在心里为饶天虎盘算着未来,却发现上官小玥正拿着一双柔美的眸子凝望着她。
她冷漠的响应,脸上连个微笑也没有。
“听说妳在饶天虎的棺材店前开了医、药馆?”
上官小玥嘴角扯起淡笑,眸里浮起无限的算计。
“嗯!”
上官小璇淡漠的响应。
“妳不觉得他的棺材店开在妳的医馆对面,很触妳的霉头吗?”
上官小玥一步一步,要引妹妹入瓮。
可惜上官小璇并不如她的愿。
“我与他,相安无事。”
她连气都没有吭一声,也不想与大姊同一个鼻孔出气。
上官小玥挑眉、瞇眸,觉得妹妹表现得太过冷漠。
“这么说来,妳与他可以和平相处?”
上官小玥轻声问着妹妹。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她老实的回答。
虽然不到和平相处,但至少也没有恶言相向。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交集,纵使他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
今天总算得到了证实,他从头到骨子里,确实是个冲动的莽夫。
笨蛋才会与上官府的大姑娘为敌。
妹妹直接道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答案,那么她也不勉强。
上官小玥轻扬唇瓣。
既然饶天虎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她上官小玥也就不客气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这个饶天虎却爱打乱和平的关系,未来肯定会鸡犬不宁。
旁观者的上官小璇,为饶天虎的未来下了一个注解。
*********烦,而且烦得想砍人。
顺利把上官总管轰出的饶天虎,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快活、惬意,反而有一种被衰神附身的感受。
是的,前几天已经准备驾鹤西归的病者,家属都已经买好了棺材,却在这两天全要求退钱,因为他们又奇迹似的病好了。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那些病人,被一位活菩萨给医治好。
不用多问,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上官小璇!而那个该死的女人,近期又开始了免费义诊。
他十分不悦,那个女人摆明就是与他摃上哪家人来买棺材,她就上那家人医病。
结果,原本要送出去的棺材又被送了回来。
才几天,他的店里就囤堆了好几副棺材。
气不过的他再次上医馆想要与上官小璇理论一番,随手揪了一个人质问,才知道她今天上南边石大富家里医病去了。
什么?石大富!不正是几天前与他订下棺材的石向朱?正巧,石府也派人约他上门,有事与他相谈。
他心烦意乱的来到石府,便见到印着上官家徽的马车,停靠在石府的外头。
石府奴仆带领他前往大厅,他眼尖的瞧见上官小璇一身鹅黄色衣裳,拿着墨笔坐在大厅的偏椅,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和她是冤家,每回一见面,彼此都不会有好感,尤其最近他的生意都泡汤,他更是将这一笔又一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见到她,自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
“虎爷,您终于来了。”
石夫人生得福福泰泰,圆嘟嘟的脸庞扯了一抹笑容,
“我正好有事要与您商量。”
虽说饶天虎是卖棺材的,身上总带着几分讳气,但谁不知道饶天虎本事大,卖棺材只是他的副业,实际上他可是掌握了整个林木业。
没人敢惹他,见到他还是得尊敬的喊声虎爷。
上官小璇一听到石夫人的叫唤,手上的墨笔颤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草写。
她不为所动,更没有抬头望他一眼。
饶天虎瞇眸望着她低下的脸庞,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他瞧她的目的,就是要她抬起头与他对眼,但没想到他人都来到石夫人的面前了,还是不见她抬起那张娇嫩的小脸。
是怕自己的计谋泄底?还是见到他会心虚?哼!饶天虎在心底冷嗤一声。
女人就是这般小鸡肚肠,不敢光明正大的迎战。
“记得在前几天,我家老爷不是得了医不好的怪病,与您订了口棺材,可没想到我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人指点迷津请上官府四姑娘来帮忙看病,才过三天,我家老爷就活蹦乱跳像个正常人了……”
石夫人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的赞扬士官小璇的医术。
“说重点。”
饶天虎皱眉,没有心情听石夫人赞颂死对头的好话。
“所以那口订做的棺材,我家老爷不要了。”
石夫人陪着笑道:
“不过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订金自然就不敢向虎爷要回了。”
什么?饶天虎瞪大一双虎眸,杀气从黑眸之中流泄出来。
石夫人没想到他生气时竟如此狰狞,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他没将怒气发在石夫人身上,反而指着默不作声的上官小璇,
“是妳!”
上官小璇维持一贯的冷静,将墨笔搁在一旁,拿起药单给一旁的奴仆。
“石老爷其实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只是误食了巴豆,以及长年气血不足,若要延寿,必定得戒酒、戒女色。”
她从椅子站起,正好离饶天虎不远。
“多谢四姑娘。”
石夫人忙不迭的点头道谢。
上官小璇连多瞧饶天虎一眼都没有,便提着裙襬,与随身的婢女欲离开。
饶天虎心生不悦。
这个女人太目中无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掉头走人?此气咽不下,于是他后脚跟上她,将心神都放在她的背影。
上官小璇没有注意到饶天虎跟了上来,只是心想着石老爷的病,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
生病的都是一些富贾之商,要不然就是在凤天城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每个家属都哭得肝肠寸断,说大夫诊出的都是绝症。
可明明她诊出的只是误食巴豆的上吐下泻,以及被下迷药昏迷不醒罢了。
病情大同小异,她开始怀疑这是偶然还是巧合?
“等等。”
上官小璇前脚才刚踏出石府大门,后头的男声便喊住她。
她回头,婢女挡在她的前方,像母鸡保护着小鸡一样。
“虎爷,请问您有事吗?”
婢女拦住他,禁止他与自家小姐过分靠近。
“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饶天虎不满的低吼出声,眸里填满了不悦,像只即将抓狂的狮子。
上官小璇抬眸望进他的眼里,张了口,可末了,她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妳心虚了吗?”
他冷笑,隔着婢女质问她。
心虚?上官小璇不解,却没有把疑问问出口,她转过身,打算坐上马车离开石府。
他的大嗓门,已经引来旁人的注目。
“妳倒好本事。”
他没有上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婢女扶着她上车,
“在我的棺材店前面开了医、药馆,表现出一副华陀在世的活菩萨模样,其实妳骨子里是想打击我吧!”
他看她坐上马车,依然背脊挺直,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妳别以为我饶天虎是怕妳!”
他抬高粗犷的脸庞,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我只是看在妳是姑娘家,不想将话说绝!以后日子还长,谁栽在谁的手里还不知道。”
他朝着马车内大喊,想要激出她一点反应。
可惜上官小璇还是依然故我,要婢女放下帘子之后,便令马夫驶回医馆。
见她高高在上的离去,饶天虎是气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一个解释也没有,摆明就是心虚的离去……可恶!她就别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他会将这几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第三章深秋的晚风,徐徐拂过,拂进充斥着悦耳丝竹的偌大合房。
凤天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便是城中的——月吟坊。
今晚的月吟坊,朱红色的大门旁挂起炫目又鲜红的灯笼,随风摇摆。
丝竹入耳,宾客们的心情该是大悦,但在偏院一座包厢里,有个男人正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他娘的!”
暴吼一声,男人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干,用力的放在桌上,惊动了一旁弹琴的姑娘。
丝竹声戛然而止。
另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示意服侍的姑娘先行而退。
两名姑娘福了身,便各抱着琵琶离开厢房。
“你吓着她们了。”
皇甫昊拿起酒壶,为饶天虎见底的酒杯倒酒。
“老子现在一见到女人就心烦。”
饶天虎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嘴角沾了晶莹的液体。
“又怎了?”
皇甫昊笑问着。
“还不是上官府那婆娘,居心叵测想毁了我的生意。”
他与皇甫昊喝了将近快要一个时辰的酒,一张脸红通通的。
“原来是这样。”
看来上官府的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很快的就让好友吃了鳖。
“你倒是帮我想想,到底要怎么对付上官小璇?那个女人简直不将我放在眼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似的。”
饶天虎又喝了一口问酒,不满的碎嘴。
皇甫昊收起手上的扇子,以扇顶顶住自己的下颚,
“那你想拿出男人气概,要我派人教训一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府四姑娘吗?”
饶天虎一听,停下原来饮酒的动作。
“打女人是猪狗不如的男人才会干的事!”
饶天虎马上斥责好友。
虽然他觉得女人是麻烦的生物,但从小爹娘对他耳提面命,女人是用来捧在手心疼的。
就算女人再怎么跋扈不对,也不可以对她们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皇甫昊轻笑一声,打开扇子,故作优闲的说着,
“教训,不一定是动手打人才叫做教训。”
饶天虎愣了一下,
“那要用什么法子,才会让她知道,老子也是欺不得的角色呢?”
“我上回听说,上官府四姑娘有只宠物,是从波斯进口的猫儿,她对那只猫儿听说疼惜得像个宝,我想……可以“绑架”她的猫,要她收敛她嚣张的行为。
”皇甫昊提出一个建议。
猫?饶天虎皱眉,思索着好友的话。
可是一想起那只毛茸茸的动物,不禁让他寒毛竖起。
绑架她的猫?噢,不!他宁可绑她的人,也不愿意绑她的猫。
因为他对那只毛茸茸的鬼玩意,天生就敬而远之,尤其当他上她的医馆时,那只猫对他也不怎么客气。
仿佛像它的主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总是拿着一双神秘的冷眸睨着他瞧。
对于猫这样的动物,他莫名的起了一身的寒毛“不,我不想绑她的猫。”
饶天虎又闷闷不乐的回答着。
皇甫昊扯了一抹轻笑,望着他,
“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消去你满腹子的怒气呢?”
饶天虎又饮尽杯里的琼液,垂头丧气的说: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那么懊恼了。”
“那你慢慢想,我到前院欣赏沈姑娘的琴艺。”
皇甫昊见所有的提议全被饶天虎驳回,便留他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直到酒过几巡之后,饶天虎发现酒都被喝光了,就连皇甫昊也离开了。
他觉得无趣,便想回府了。
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在坷龋突然在转角时,与一名娇小的身子擦撞。
他踉跄的退了一步,眯眸定眼一瞧——是她!真的冤家路窄。
*********上官小璇应月吟坊的主人之邀,为坊下的几名受了风寒的姑娘看病。
》没想到她一看完病,却被巨大的身子挡住去路,她抬眸一瞧,是喝得醉醺醺的饶夭虎,酒气刺激着她的鼻子,她不禁拧起了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打了一个酒嗝,以为自己喝太多眼花了。
她抿紧唇瓣,没有答话,还是拿着一张清冷双眸瞪着他。
虽然他出现在胭脂场所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但她真的很意外会在这里与他碰面。
原来他与世道上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是个爱流连花丛的色胚子。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心里为他写下评语。
而他的惊讶也没有少于她。
上官府的金枝玉叶,怎么会出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呢?他虽然喝个半醉,却还是能轻易认出她来。
见她连开口都懒,转身便想离开他的面前,他心一急,伸手便捞住了她纤细的藕臂“做什么?色胚。”
她惊讶的脱口而出,一双眸子难得生气的怒瞪着他。
“你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要让人想指死你吗?”
他不悦的与她对上眸,发现她澄澈无染的美眸里有着怒意。
“别用你的手碰我。”
她被他轻浮的态度惹毛,头一次感觉怒火攻心。
“你……”
每回一见到她,他就像被咬了舌头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妓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小心有一天得花柳病,我的医馆不医这种烂病。”
她冷冷的说着,字句间有着讽刺。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她的身子扳正,虎眸带着怒意,
“你这是嫌我脏?”
“哼!”
她别过小脸,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她还是这么高不可攀的模样,他用右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颚,低头攫住她的小嘴,这才发现她的唇是如此的柔软。
只是他还没有尝到她小嘴的甜美,一个巴掌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也让他的脑袋顿时清醒。
她跳离他的身边几步,在月夜下,她的小脸浮起红云,像颗苹果似的。
他的脸上多了鲜红的五爪印,可薄唇却忘不了她柔软的檀口。
“你……不要脸!”
她又气又羞。
居然被这个登徒子吃了豆腐!他来不及反应,只见她咬着唇瓣,倔强的别过脸,气呼呼的离开原地。
在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该死!”
直到她离去,他才回过神,气恨自己为何如此眷恋她的背影。
他出手用力的挥向一旁的柱子,想将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一同磨灭,但没想到心里升起的怪异情绪与莫名的怒气混合,竟然让他一时重心不稳,非但没有一拳击中柱子,反而狼狈的挥拳落空……砰!一声很大的声响后,他的头直接撞上柱子,连痛都来不及喊出,他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饶天虎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上官小璇,只隔了几个时辰。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不小心挥拳落空,撞上了柱子后,便昏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不熟悉的房内,他皱着眉,感到额头隐隐作疼。
大手一触,额头上头里覆着纱带,隐约之间还嗅到了淡淡的药味。
他不安的下了床铺,环顾着四周。
这儿是哪里?当他怀着疑惑时,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他才回过头,见到一名长相福泰的大婶出现在眼前,他还未开口,大婶便举起手,往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娘……很痛。”
他疼得差点掉泪。
“你还知道痛啊?”
这位大婶,正巧是饶天虎的娘亲,由于她是北方的姑娘,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豪迈朗爽,
“要不是昨晚有人送你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摔成一个傻子?”
“这里是哪儿?”
他护着头,看着四周问着。
“医馆。”
饶夫人睨了桀惊不驯的儿子一眼,数落着儿子,
“好在四姑娘没有拒收你这个病人,大半夜为你处理伤口、上药,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哟!”
四姑娘?又是上官小璇!怎么他的人生与她开始纠缠不休?当饶天虎皱眉想着时,上官小璇与婢女也来到这间厢房。
“哎呀!四姑娘。”
饶夫人一见到上官小璇,便热情的迎了上去,主动握住她的柔荑,
“多亏是你收了我这位不成材的儿子,要不然恐怕他的脑袋早破了一个大洞,变成了傻子。”
“饶夫人,不客气。”
上官小璇扯了一抹微笑,可眼光与饶天虎对上时,却又敛起笑容。
若她不是一名大夫,早就弃他于不顾,更不会在大半夜让他进医馆,因为她并没有对他昨晚逾矩的动作,而感到释怀。
“四姑娘,我听说还没有煤婆上门为你说亲……”
饶夫人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可暧昧了,
“肯不肯给饶府一个面子,我好派媒婆走一趟上官府……”
“娘,你别闹了。”
饶天虎出声制止娘亲的天真,省得彼此又更添尴尬。
“我是说真的。”
饶夫人瞪了他一眼,
“反正你也单身,四姑娘看起来知书达礼,我还怕是咱们高攀了人家。”
上官小璇维持淡笑,
“饶夫人,我得先为虎爷换药,之后便可以将他接回去了。”
饶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饶天虎推了出去。
“你这个孩子,我还有话没和四姑娘说完……”
饶夫人边喊边与她挥手。
饶天虎与门外守候的饶府奴仆使了眼色,要他们将娘亲先请回府。
“娘,等我换完药便会回家去了。”
他目送母亲被奴仆带回府后,无奈的叹气,一回头,发现上官小璇已经坐在位子上,似乎在等着他的动作。
他似乎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面对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带着一丝怨气。
她……讨厌他?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竟然敲打着他的心。
昨晚她那柔软的唇瓣像是又贴熨在他的薄唇上,让他很是难忘。
他倒抽一口气,没有想到心里会有这种感觉,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他偷偷的看着她。
她还是保持一贯的优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事实上却散发着更冰冷的气息走?不走?他的内心正奋力交战拉扯着。
**********“坐。”
一句话让饶天虎突破心中的僵局,虽然上官小璇的语气铿锵有力,却冰冷得像座冰山。
她平时冷漠,看似毫无脾气,但也不是“个让人好欺陵的姑娘。他昨晚吻了她……到现在,她还是无法原谅他。但无奈的是,她现下是名大夫,没道理不治疗受伤的他。难得的是,他竟然听话的坐在她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不像平日盛气凌人的他。他这只老虎遇上她,简直乖得像只猫。她开始动手为他拆掉额上的纱布,彼此之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她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只是上药过程,不知是她怀恨在心,还是他的皮肉太过敏感,纱布一碰上他的伤口,他便痛得龇牙咧嘴。“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终于,他忍不住低吼。
她冷眸睨着他,
“你以为别人都与你一样小心眼吗?”
小心眼?他哪儿小心眼了?当他准备反驳时,门外突然传出一个细微的声音。
“喵……”
顿时,他寒毛竖起。
一只将白色蓬松尾巴高高举起的波斯猫,优雅自在的踏进房里,一下子就钻到上官小璇的脚旁磨蹭着。
上官小璇一见到自己的宠物,原本不悦的表情放松,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让他的目光移不开她的身上。
她为他上完药之后,便伸手抱起她的宠物,柔荑温柔的抚摸着那一身柔顺的白色毛发。
当他以赚恶的眼神瞪着她怀里的那只猫时,猫儿也注意到他的存在,很快的挣脱她的怀里,轻盈的往他的身上一跳。
他被这样的动作吓得措手不及,想将它抛离自己的怀里,猫儿已亮出了十爪。
“喵……”
十道爪痕立刻出现在他的脸上。
肇事者抓花了他的脸之后,便又从他的身上跳下,转而躲到主人的双脚后面,安然的舔弄着自己的右脚。
“他娘的!”
他疼得眼泪都飙出来,脸上的爪痕热烫得教他想杀了那只猫。
上官小璇看着这幕,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抱起她的猫,轻轻的拍着它的头,暗示性的说:干得好!
“他娘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猫宰来吃!”
旧伤加上新痕,让他像一头难以控制的火爆老虎,又开始在偌大的房里咆哮着。
她抱紧怀里的猫,敛起笑容。
平时她对什么事都可以云淡风清,连他喝醉轻薄她的事,都可能淡然置之,但是他出口要伤她的猫一事,是唯一她忍耐的极限。
“出去!”
她指着门,脸色严肃的说着。
“什么?”
他反应不过来,眸里映着她生气的俏脸。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她毫不留情的说着,
“我不准你再踏进我的医馆一步!”
“你……”
他的咆哮戛然停止,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因为……我昨晚吻了你吗?”
他可以解释的,昨晚他只是一时喝醉,自制力比较不足……咦!不对啊!他干嘛急着跟她解释?他把她看得这么重要做什么?哎哟!他怎么自乱阵脚,什么情绪都被打乱了!他哪壶不提提这壶!她很想忘记昨晚他轻薄的事情,没想到他又掀起旧话题。
她难得恼得羞红了小脸。
“我最讨厌有人要欺负我的猫!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谁不知道她爱猫成痴,谁敢动她的宠物,她就与谁拚命。
哽?原来是为了猫……换句话说,他根本比不上她怀里那只跩得要死的猫?
“你是为了那只猫……赶我出去?”
他以不确定的口吻再问一次。
“对。”
她想也不想,便点头道是。
他还没办法从这样的打击回过神,就已经被医馆里的大汉架出门。
直到他被请出房里、离开偏院前,耳里还能听到她怀里那只猫骄傲的喵呜声。
她真的为了一只猫,将他赶出医馆,还禁止他再踏进……他竟然为了一只猫吃味?天杀的!他咒骂一声,逼自己甩掉这样不能理解的情绪。
反正……他真的要找一天,将那只猫抓来炖成一锅猫肉,以报今日之仇!老虎遇上猫2你的眼泪就像魔咒轻易的摧毁我心中的城墙从此让你快乐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事……第四章饶天虎在棺材店盘算着这个月的订单。
不到七天,这个月的订单已被退了大半。
原因无他,全都是对面的医馆惹的祸。
若上官小璇的医术不要那么高明、心地不要那么过于善良,那么今天他的棺材就会多卖个几副。
甚至他与上官府划清界线之后,不但他的棺材店生意一落千丈,就连木材加工厂也出现订单下滑的现象。
他正在看着掌柜送来的帐簿,紧锁着眉。
这到底是他一时时运不济,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搞鬼呢?他不爽的把帐簿丢到一旁,跷着二郎腿换了另一本帐簿。
“少爷。”
此时,掌柜急急忙忙的跑来,脸上“副惊讶的表情。“干什么?”
饶天虎不悦的开口问着。
“四、四姑娘……”
掌柜指着门外。
一听到“四姑娘”三个字,饶天虎整个人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了。
“她怎么了?”
怪了,他怎么只听到她的名字,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呢?不过他的嘴角还是扬起笑容。
前几天不是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样子吗?怎么才过几天的光景,就直接登门拜访了?难不成,她对他有另外的感觉吗?不知为何,他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心口竟然莫名的枰跳着,甚至还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衣着,怕有一点儿闪失。
怪了,他怎么一副要会情人的模样呢?他懊恼的斥着自己,为何小动作多了一堆?当饶天虎还在别扭的整理衣服时,上官小璇已经不请自来,主动的来到花厅。
他还没有开口与她打招呼,她便抬起那张冷冽无比的小脸,冷淡至极的开口。
“把我的猫还给我。”
她伸出右手,一口咬定就是他。
“什么猫?”
他傻了,似乎没有办法回过神。
“你别装傻。”
她将唇抿成一条线,表示她将耐性也压到最底限了。
“我为什么要对你装傻?”
她那不明就里的言语,也稍稍勾动他的怒火。
“你说你会把我的猫,抓去炖成猫肉锅。”
她颤着唇,说出这几个骇人的字。
他有点哭笑不得。
“我随便说说,你也信?”
他就不信她与上官府那些婆娘一同长大为姊妹,会如此的天真无邪。
她欲言又止,最后又咬着唇瓣,
“那我的猫怎么会不见?”
“你的猫又没有寄放在我这儿,我怎么会知道那畜生跑哪儿了?”
他的声音近乎咆哮,原因是她口口声声一直惦记着那只猫。
原本该是冰冷、毫无任何表情的小脸,开始瓦解了一角。
她急了、慌了。
宠物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了,她的心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能安宁。
“我知道你对我有许多的不满。”
她挺直着身子,用一双坚定的美眸凝望着他,
“但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拿一只无辜的宠物做为筹码。”
听着她的话,他顿时气得脸红耳赤。
“在你眼里,我像是这么不光明磊落的男人吗?”
他低咆,反驳她的指责。
她委屈的将小嘴一瘪,眼角难得出现一滴泪光。
见到她快哭的表情,他的下颚突然紧绷,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你可别哭啊!他在心里呐喊着。
望着她泪闪闪的双眸,确实像利箭般贯穿了他的心,他莫名的被她的泪光,感到无比的慌乱。
“你是啊!”
她毫不留情的回答他,
“所以请你把猫还给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他霎时无言,只是拿着一双虎眸没好气的瞪着她。
“凭着你这句话,就算你的猫真的不在我手上,我下回若见到它,肯定把它抓来炖成一锅猫肉!”
他被她激怒,沉不住气的口出恶言。
她鼻子一吸,眼泪从眼眶之中溢了出来。
泪,像极一颗耀眼的珍珠,映入他的眸中,刺眼得教他想要伸出手,接着那颗不该属于她的悲伤。
但气头上的他,却还是保持不以为意的表情,他别过眼,不直视着她那双已盈满泪的双眸。
“你真的……是个不讲理的大蛮子!”
她激动的哽咽。
她找不到小猫已经够心急了,他还说这般恶劣的话。
她的眼泪愈掉愈多,像串散落的珍珠,一颗又一颗,搞得他的心情更加的烦乱。
“你……别哭……”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该死的,她怎么每次都这么轻易挑拨他的心?
“我真后悔来找你。”
她瞪了他一眼,
“像你这种粗鲁的人,怎么会了解别人的心?”
她说出重话之后,便含泪离开他的面前。
他愣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梨花带雨的表情,也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如此重的话。
“他娘的!”
他气得举起手,将帐簿重重的丢了出去。
被帐簿丢中的花瓶,立刻坠落于地,铿锵一声,碎了一地。
那些碎片,就像他的心,被她的重话与眼泪相互攻击之下,竟然莫名的也出现些些的裂痕……*********天杀的!他到底是犯什么贱?非得在大半夜像个偷儿似的,攀上屋梁,四处去寻找那令他厌恶的生物!饶天虎跃上屋檐瓦,在秋凉的夜晚,到处去寻找一只猫的踪影。
对!就是一只猫。
那只猫就是上官小璇的宠物。
他真是天生贱骨头。
她说了这么重的话,他竟然还想不开的想要帮她寻找宠物……若不是犯贱,那肯定他真的摔伤脑袋了。
唉!他哀怨的四处寻找野猫的影子,企图在野猫之中寻得她的爱猫。
一想起她的话、她的眼泪,他的心莫名一阵揪疼……他干嘛要为她感到不舍?干嘛要在大半夜不睡觉,寻找她的猫呢?他一边在心里碎念着,一面又到处张望,寻找那一身毛茸茸的小身影。
“说什么我是个粗鲁的人,不了解别人的心……”
他依旧碎碎念着,可身体却很老实的替她找寻宠物,
“我现在不就犯贱的在帮你找宠物了?”
他娘的!这辈子他还没有这么没志气过,被一个女人数落一顿之后,还像个奴才一样,心甘情愿的帮她寻找起猫来。
他到底得了什么失心疯?干嘛这样为她付出?饶天虎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她什么蛊,在夜晚寒风中只为找一只猫。
唉!都怪她,没事掉什么眼泪!那眼泪就像孙悟空遇上紧箍咒,他一直忘不了她脸颊的泪痕,仿佛已深深刻划在他的心中。
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唉!他又叹了一口气。
女人是最奸诈的动物了。
拗不过的事不是发娇嗔,就是以眼泪攻击,再怎么铁铮铮的汉子,也会化戾气为绕指柔。
他抱怨归抱怨,可还是眼观四方,注意着动静。
他已经找了快大半夜,天都快露白了,那只该死的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见屋顶没有,他只得跃下屋檐,在几乎无人的夜街上漫步。
他娘的!一只猫儿怎么躲得毫无踪影?难怪她会哭得像个泪人儿……“啊!”
当饶天虎暗忖时,突然听见几名男子的声音。
待他靠近一瞧,只见他们都围在一块,似乎想透过月光,看着石桥下的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落水了?”
“好像是一只猫……”
他们窸窸窣窣的一言一句。
饶天虎穿过他们,硬是挤到桥面,想要一探究竟。
还真的是一只猫它正在可怜的喵呜、喵呜叫着。
“他娘的!”
一见到那只白色长毛猫拚命挣扎时,饶天虎立刻奋不顾身的跃下湖面。
扑通一声,水声四起。
所有人都惊呼着,不懂为什么饶天虎会为了一只猫,在寒冷的夜晚泅水。
终于,饶天虎捞到猫儿后,与猫儿一同上了岸。
只是上了岸,猫儿不知是不领情,还是一时惊慌失控,居然亮出十爪,又往他的脸上一抓。
“他娘的该死畜生……”
他的怒吼划破宁静的夜,引起路人的围观。
“咦!这不是虎爷吗?”
旁人叽叽喳喳的开口。
“虎爷,你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路人说完,还不忘掩嘴偷笑。
“只是为了一只猫?”
哎呀!这饶天虎是傻了不成?饶天虎抓起猫儿的颈子,不顾它龇牙咧嘴的,便从地上站起,还不忘给路人一记白眼。
他怒吼一声,
“有什么好看的?小心老子把你们的眼都挖出来!”
他哼了哼声,维持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任务完成,他不必在大半夜,像个游魂般闲晃了。
哈啾!他打完一个喷嚏后,便佯装没发生任何事,拎着猫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
“咦!难怪我看那只白猫那么眼熟……它颈间还系着一只印着上官府家徽的项圈呀!”
路人甲拍了掌,恍然大悟的想起。
“怪了,不是听说虎爷向来讨厌猫?”
这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大八卦。
“我们应该没看错吧?他泅水只是为了救那只猫?”
众人顿时像是发现什么,个个爽朗的笑出声。
饶天虎与四姑娘不合?呵呵!看来并不尽然喔!***********“哈……哈啾!”
鼻涕似乎擤不完的饶天虎,似乎染上风寒。
狂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他,脸颊有着异常的红润,双眸还带着血丝。
若要找出背后的凶手,就是现在被关进竹笼里的猫儿。
若昨晚不是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它,他今天也不会落得一身狼狈。
睡眠不足外加染上风寒,此刻的他,难过得很!但是他的心却开始期待,希望上官小璇见到这只猫后,对他的印象观感能全翻倒过来。
谁说他是个大老粗?他还是有乐于助人的一面,还是明白她的心。
饶天虎提着竹笼,来到上官小嗾的医馆。
原本掌柜不愿让他踏进一步,但是一见他手上提着竹笼,又听到猫叫的声音,不得不进去向上官小璇通报。
上官小璇急急忙忙的从里头步出,小脸上有着憔悴以及担心的表情。
“喏!你的猫。”
他一见到她,便将手中的竹笼交了出去。
她望了他一眼后,便伸手接过竹笼。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头有一只猫张着蓝色的猫眸望着她,还不断的喵喵叫着。
她将它抱出,发现它与之前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铃铛……”
她把猫抱在怀里,看到它的全身之后,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原本一身纯白无瑕的毛茸茸长毛,变成了光溜溜的皮肤,只留猫头、猫尾巴,全身上下被剔光了毛。
“喔!你别太惊讶。”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它身上的毛大碍事,所以我就把它的毛全剃了。”
昨晚把它从湖里捞起,回家做了猫奴才之后,才发现它身上不知黏了什么东西,东一块西一块也洗不干净,他才突发奇想把猫毛都剃了。
反正毛剃了,过不久就会再长出来。
但在上官小璇的眼里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瞪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她的爱猫。
“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没有忽略她生气的眸子,他没好气的开口,
“你的猫能安全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不悦的咕哝抱怨。
他都还没有跟她说,为了找她的这只猫,他被折腾得天翻地覆,搞不好连一点回报都没有。
“我的猫到底哪儿惹到你了?”
她咬着牙,生气的问着,
“你非得这么玩弄它不可?”
“哇咧!”
他搔搔脸,脸上还布着十爪的伤痕,
“你这女人是怎样?我好心给雷劈啊!我帮你把猫找回来,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都没有向她要自己被猫抓伤的医药费了,她还敢质问他。
“你这么讨厌我的猫,哪会主动帮我找猫?”
她生气的吁了一口气,
“而且你把它的猫毛全剃光了,不就代表你曾经想把它炖成一锅猫肉吗?”
听见她的欲加之罪,他气得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娘的!他真是天生贱骨头。
帮她找回猫,还被她扣上一顶罪帽。
“对,老子本来就是想把你的猫炖来吃,这样你高兴了没?”
他不爽的低咆,
“你最好看好你的猫,要不然下次我送回来的,就是一堆的猫白骨!”
气死他了,女人怎么如此难沟通?又番,又鲁,又爱乱乱想!她想要开口反驳,却见他气得拂袖,当下就离开她的医馆。
“他娘的!我一定是脑子被撞傻了,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临走之前,他还不甘不愿的碎碎念着。
上官小璇紧紧抱着怀里的猫,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最后也生气的抱着猫往偏院移动。
“咦!这只猫怎么这么快就回到四姑娘的怀里啦?”
有名刚看完病的病者,指着她怀里的猫说着。
上官小璇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望着面前的男子。
“说出来四姑娘可能不信!昨晚你的猫溺了水,是虎爷奋不顾身跳进湖里,将它救起来呢!”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笑,
“你没看见当时虎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救了她的猫?上官小璇望着一脸无辜的猫,听着别人诉说着昨夜的事情。
饶天虎真的帮她找猫吗?她咬着唇,心里开始漾起怪异的涟漪。
她刚刚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指责他对她的猫不怀好意。
她静静的抱着猫又踅回医馆门口,看看是否能追得上饶天虎的脚步,这才发现他已消失不见了,就连在医馆对面的棺材店,也因为饶天虎心情欠佳,关门休业一天。
她愣在原地,莫名的被他擦乱了心湖。
糟糕!听见他救了她的猫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并不是如此的恶劣哪!仿佛还有一种不知名、暖暖的热流,正填充着她的心房。
饶天虎,这三个字,从此刻开始,竟然偷偷的在她的心里起了小小的变化……第五章这辈子,他还不曾这么窝囊过放下身段,在大半夜为一个女人找一只畜生,已经是件让人耻笑的事了,没想到猫儿的主子不但不感谢他,还将他数落了“顿……饶天虎愈想愈气,几天下来,意气消沉得很。一想起上官小璇那张生气的小脸,就像一根鱼刺梗在他的喉头,似乎怎样都剔除不了。他娘的!他那么在意上官小璇干嘛?可恶,犯贱啊!饶天虎一面懊恼的气着自己没骨气,一面消沉的往酒楼跑,棺材店也直接关门大吉,连生意都不想做了。他像极一只鸵鸟,躲回饶府,几乎没往棺材店窝着了。因为只要一待在棺材店,对面就是医馆,那人潮进进出出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是……他竟然怕见到上官小璇。天杀的!他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连见她一面都不敢了?更害怕见到她那张冷漠、生气的小脸,以及那双对他误解的美眸。该死!他到底怎么了?突然一夕之间变得不像他自己。他对她的一言一语都感到在乎,更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还是那个不善解人意、粗手粗脚的大老粗吗?他心里一半怒、一半泄气,甚至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酒都喝光了,却还是浇不熄他心中的怒火。世风日下,帮助人不能得到一句感谢,反而落到被臭骂得狗血淋头。这种苦差事,他再也不干了!在心里打定这样的主意之后,他不断安慰着自己,才稍稍平缓不平之情。他站起身子,从腰间拿出几锭银子,丢给擦身而过的小二之后,摇摇晃晃的往回家的方向而去。才刚来到一楼阶梯,他便见到门口有人正在闹事。不关他的事,所以他直接想绕过他们,眼角余光却瞟向一角,发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对上上官小璇的美眸,若说心口没有重重一颤……是骗人的!她就像一碗解酒汤,很快就将他整个人都震醒过来。假装没看到她、假装没看到她……饶天虎在心里默念,压根儿不想插手她被一群大汉围住的事。看那群大汉的打扮,似乎是由大漠而来,四个男人高头大马,腰间还佩带镶着宝石的短剑。他打量那群汉子几眼,又抽回目光,佯装没有见到上官小璇,抬起脚便要往外走去。“姑娘,你长得真标致,跟大爷们喝个茶吧!”
登徒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着良家妇女。
尤其一见到落单的上官小璇,长相出尘得如同一朵清莲,气质干净得像是仙子下凡。
上官小璇脸上没有畏惧的表情,只是冷淡的望着他们。
今天她会上街,其实是听到饶天虎正在酒楼,她想要见他一面,想要与他道声谢。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凤天城竟然有人没睁大眼,敢招惹上官府的姑娘。
“滚开。”
她冷声的道,不将这些汉子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惹得那四个莽夫呵呵大笑。
“好个泼辣的小娘子。”
大汉爽朗的笑着,不介意引来旁人的眼光,
“瞧你细皮嫩肉、骨子单薄,激起哥哥我想要保护你的欲望了……”
说着,那只咸猪手就要碰上她小巧的下巴了。
“啊——”蓦地,哀号声从大汉的嘴巴喊出,整个人跪在上官小璇的面前,一只臂膀似乎与关节脱离。
说好不再管上官小璇事儿的饶天虎,一见到那个色胚子想要轻薄她的小脸时,理智控制不了他的冲动,伸出手便是反折大汉的咸猪手。
他娘的!他怎么又多管闲事了?饶天虎见到上官小璇讶异的神情,一张脸庞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
饶天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没事就别出门招蜂引蝶。”
不忘为自己找台阶下,责怪她像只花蝴蝶。
她朱唇微启,似乎想与他说些什么,却见到其他三名大汉将他团团围住,似乎打算报仇。
他一打三,应该是绰绰有余,只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的移到她的身上。
她就像一颗耀眼的宝石,在他的面前闪闪的散发着光芒。
他不能不去注意她,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牵动着他的心弦。
左拳一勾,击碎了大汉的下巴。
右手肘用力一往后,肘端击中其中一人的肚子。
剩下对面的大汉,亮出了短剑,一副要与他决生死的模样饶天虎自信满满的赤手空拳,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许是酒气壮了他的胆子,许是她的出现给了他无比的力量,才能在三、两下击退这批贼人。
很快的,他收拾完他们,俐落的拂拂自己的衣袖,像只气势高昂的猛狮来到她的面前。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是因为你才救你的,老子只是……路见不平……”
他虽然醉了七分,却仍尽量稳住身子。
“我……”
她原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他背后冒出想要偷袭他的大汉。
来不及喊出“小心”二字,一把短剑随即没入了他的腰际。
情急之下,饶天虎反应灵敏的回头,以手掌击中大汉的胸口,掌气将大汉击飞出去。
他皱眉的将大掌移到自己的腰际,掌心之间有着微温的黏稠红色液体。
痛!这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有种恶心正从胃里翻腾。
在下个瞬间,他口中吐出了黑血。
他的瞳孔放大,而她的脸庞也在他的眸里放大。
只见她冲上前来,娇软的身子将他健壮的身体接住,那香盈的气息也同时钻入他的鼻中。
她闻起来好香……他的大手才刚碰到她的腰,他整个人即软了双腿,翻了白眼昏厥过去,接下来的画面,全是一片漆黑。
“快来人……”
只剩耳里回荡着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敲进他的心底。
************婢女捧着一盆清澈的温水进房,没半个时辰,盆里的水成了红通通的血水。
上官小璇在房里,正为昏迷不醒的饶天虎止血。
腰际那把刀虽然刺得不深,但因为那群大汉来自于大漠边疆,在华丽的短剑上头抹了毒液。
加上当时他喝了个烂醉,毒液顺着酒气,很快便伤及他的五脏六腑。
鲜血不断冒出,他一张脸庞也黑得像炭似的。
若不是她那时当机立断,拿出随身的细针刺入他的穴道之中,恐怕毒性已经渗入神经末梢。
抢救几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将他身中的毒液全都排出体外,也将他的伤口处理好了。
婢女不知道端来几次的清水,来到她的面前,让她洗去手上的血水。
“四姑娘,大姑娘从府里赶来了。”
婢女递上干净的白布,擦去她手上的水珠。
“大姊?”
上官小璇将白布给了婢女,便要离开厢房。
她才到门口,就见到上官小玥出现在面前,脸色凝重。
“你有无受伤?”
上官小玥盯着她全身上下,扫视一遍之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上官小璇摇头,
“没有。让大姊担心了。”
“为什么出门不带奴仆呢?”
上官小玥眯眸,严厉的问着。
“是饶天虎救了我。”
她没有正面回应大姊的话,将话题绕到饶天虎身上,
“他为我挡了一刀。”
上官小玥挑眉,越过她的身子,来到厢房里头。
果然见到饶天虎躺在床上,现在的他似乎不省人事。
“你为他治疗伤口?”
上官小玥眼一亮,嘴角也勾起笑容。
“他有恩于我。”
她来到大姊的身边,看到大姊嘴边噙着笑容,大概略知大姊正在打什么算盘,
“大姊,你一定要这样算计他吗?”
上官小玥身子一颤,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拿着一双好看的美眸望着妹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和大姊同为姊妹,我说的,大姊一定明白。”
上官小璇抿着唇,挺宣着身子望着大姊。
“呵!”
上官小玥轻笑一声,
“这么说来,你是舍不得他了?”
上官小璇一愣。
大姊的一番话,意外的敲进她的心底,但她还是否认这样的感觉。
“不是舍得或不舍得。我知道向来得罪大姊的人,总是不能全身而退,但他……”
“他就是明着与我犯冲。”
上官小玥替她接了话,美眸眯着,寒气双迸,
“是不是连你的胳臂也要向外弯了?不与我联手击垮这只老虎,反而还想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我并不是要连着外人……”
她没有像大姊一样有着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因此只能捺着性子解释,
“我只是希望大姊能原谅他的无知。”
上官小玥咯咯的笑了几声,
“无知的人,总是要付一些代价得到教训。”
“大姊的意思是,不肯放过他?”
上官小璇的声音也冷了。
难得她好说、歹说,想要为饶天虎求个情。
“咱们做姊妹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会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吗?”
上官小玥回以一个不以为意的轻笑,然后轻挑起妹妹的下颚,
“难道你还不明白,大姊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她太了解不过了,大姊想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了,就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要拦她,也未必能推翻暴政成功。
“我知道你不会。”
上官小璇深呼吸一口。
看来是无法改变大姊的计画。
上官小玥收回柔荑,唇瓣敛起笑容,
“我不会变更我的计画。”
她一向很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心。
上官小玥又开口叮咛她几句,便提起裙摆离开她的医馆。
上官小璇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小被大姊欺压习惯的她,尽管她平时反骨得要命,但大姊只要真正的生起气来,她还是跟其他人没两样,吓得像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她来到床前,望着带着痛苦表情而熟睡的饶天虎。
该说他天真,还是像个傻子?谁不好惹,偏偏惹上大姊……这下可好了,大姊没想过要放过他了。
笨蛋!她忍不住伸出纤指往他的额头一戳。
罢了,这样的笨蛋都已经为她挺身而出了。
莫名的,她的唇角竟然为他漾起一朵灿烂的笑花,对他的印象也开始改观。
她悄悄的,将他的名字、长相,收纳在心房的一角。
************“他娘的!”
这是饶天虎第一次睁开双眼时,咆哮出的第一句话。
腰间缠了纱布的他,执意要从床上下来。
“别动。”
正准备要帮他换药的上官小璇,冷着一张小脸道:
“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别管我!”
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而她的小手正在他的身上胡乱游移,莫名的,一张俊颜有些羞赧。
她的小手强硬的压向他的伤口,让他唉天叫地的又连忙躺回床上。
“他奶奶的!你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饶天虎痛到五官都扭曲变形,声音从齿缝中迸出。
“病人就该乖乖躺在床上。”
她瞪了他一眼。
他是她见过最不合作的病人了。
一醒来就喳呼大叫,像个孩童般拗着脾气想要回家。
她哪肯放他回去,毕竟他身上的伤,有大半是因她而起。
其实他没必要救她的,但他还是路见不平的救了她。
有些地方,她还是搞不懂。
明明他如此讨厌她,为什么还要对她伸出援手呢?甚至在大半夜,为她寻找他讨厌的猫。
这样的问题,她思忖不出一个总结的答案。
“我会这么窝囊,还不是因为你……”
他突然闭起嘴,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他怎么能告诉她,他出手是因为她呢?该死!她为他上药的动作停住了,拿着一双澄澈的眸子望着他瞧。
他那句话震撼了她的心。
“看什么看?”
被她那双美眸盯着瞧,他的心竟然没骨气的加速跳动,脸庞滚烫得像是被煮熟的虾子。
她的唇瓣为他扬起笑容,继续替他上药。
他将眼光从她的娇颜上移开,就怕自己的心会从胸口跳出来。
不知自己怎么了?仿佛大病一场过后,他现下见到她居然比以往多了更多紧张、不安的感觉。
那是他从不曾体验过的悸动……悸动?他吃惊的倒抽一口气。
他对她开始有了不同的感觉吗?这样的自觉,让他全身都僵硬着。
他偷偷的低下头,虎眸望着她细心的动作,她正温柔的帮他清理伤口心里流过一种暖流,穿过他的四肢百骸,以往对她的成见似乎一笔勾消了。
在他眼前的,仿佛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上官小璇。
她细致的动作带着温柔,而神情也不是他之前所望见的,那般冷酷漠然。
在他的面前,是个活生生的姑娘!是一个有血有泪的女人,已悄然的占据他的目光。
两人独处的时光,是多么的难得,他想要珍惜这特别的光景,却突然闯进一个不知趣的打扰者。
那个打扰者,便是饶府的总管。
“大少爷,不好了。”
总管冒失的闯进医馆,手里还拿着一叠的订单。
“怎么不好?”
饶天虎没好气的瞪着总管,
“老子人还活着。”
“是木行……”
总管手里拿着帐簿上前,将帐簿交到他的手中。
饶天虎接过手,翻开帐簿一瞧。
没多久,他绿了一张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差点瞪向无辜的总管。
总管支支吾吾的,
“那些原本下单的顾客……全都退了,转而向上官府的大姑娘订单。”
“什么?”
饶天虎瞪大双眸,拢紧了眉尖。
一旁的上官小璇默默的听着。
总管连忙解释这几天商行的营运状况,饶天虎这才知道上官府的大姑娘将脑筋动到了他的木行上。
棺材店的生意下滑,就连木行也出了状况,遭受双重打击的饶天虎,简直快濒临抓狂的临界点。
看来大姊这次真的下了猛药。
上官小璇在心里盘算着大姊的用意。
“而且、而且……”
总管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还听说大姑娘会这么做,全是为了要为……为四姑娘出气……”
上官小璇一听到这样的话,冷静的停下动作。
反而是饶天虎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他娘的!他刚刚还对她有心动的感觉。
太、太恐怖了!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一切真相大白。
上官小璇收拾东西,已明白大姊的心思。
大姊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要让她搅进这滩浑水,让饶天虎与她缠斗。
可她向来息事宁人,脑筋不动在没兴趣的事物上。
好吧!大姊竟然逼她出手,她不会闷不吭声了。
真相该水落石出了。
上官小璇望了饶天虎一眼,啥话也没说,便提着药箱离开厢房。
“你别走,老子有话问你……”
饶天虎捂着伤口想要下床,却发现一动就会扯到伤口,疼得又缩回床上。
他娘的!他真的万般不甘心。
他饶天虎到底还要栽在她手里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