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小眼。
“哎呀,大侄子,你这是干啥?”
陈楚见是他忙松开手。
这王小眼五十多岁,小老头儿个不高,但是一肚子鬼主意,不然自己老婆也不能是村里有名的美人。
他老婆吴友莲,当年在村里也是有名的大美人了,不弱于心现在朱娜的容貌,虽然现在四十多岁了,却亦是风韵犹存的。
给他还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孩子。
老大王大刚在外地包工,老二王大胜现在亦是刚结婚。
老三王丽娜在县城读中学。
而且这王小眼是有名的惹不起,你真把他抓几把,他能马上倒地讹你点钱,不然就去医院看病,人家有的是时间在你家里耗着,躺在你家大门口天天折腾。
这样的人谁也受不了。
“哦,我去老袁家给柳副村长买解酒药,你咋在这?”
“我……我撒泡尿……”
陈楚一愣,心想那会儿自己在苞米地里就听到王小眼说话,而去已经撒尿了,现在又跑到这撒尿?茶叶水喝多了吧?
“行,那王大爷你忙,我得赶紧走……”
陈楚没多理他,心想赶紧离开这个碰瓷儿的,不赶紧走,让他追上了准没好事。
真不知道这王小眼的儿子王大胜是不是他亲生的,怎么父子俩一点都不像,王大胜有点像是愣头青,却怕老婆,王小眼在家里是老大,在外面也是不吃亏。
陈楚摇摇头,迈步朝卫生所走去。
这卫生所在村子的大东头,村大队在最西面,这距离也差不多两里地了。
陈楚怕王小眼追上讹自己,回头看了他两眼,感觉这老家伙低头在鼓弄着什么。
正背对着他,心想可能是收音机啥的了。
陈楚加快脚步,不想理这个赖皮缠,毕竟他理亏,怎么说也是糙了人家儿媳妇,把那小莲那小13都糙的翻来覆去的。
换着法,掉这个的玩。
这老家伙现在肯定也是半信半疑,早晚是个疙瘩。
陈楚往前不仅加快些脚步。
到了卫生所也有六七分钟了。
老袁家卫生所的男人长得白白净净的。
像是女人面孔是的,而他老婆整天在屋里呆着,妆化的挺浓的。
人一看就挺骚的。
“买啥呀?”
“小袁大夫我买解酒药……”
“啥价位的?”
“好的。但别太贵了。”
陈楚忙补充了一句,怕被这小袁大夫给拍死。
“那就喝葛根吧,这玩意效果还行,男的喝女的喝啊?”
“女的,哦不,是男的……”
陈楚忙补充一句。
“哈哈,到底男的女的啊?陈楚啊,你和你小哥还撒谎干啥啊?你对象醉了啊?”
陈楚咧咧嘴。
“小袁大夫别瞎说啊,是柳副村长,有些醉了,让我跑腿儿买解酒药,你赶紧拿好点的,不太贵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陈楚听着他说话有点娘。
一阵的反胃。
“给你啊,三瓶葛根,喝下去就没事儿了,这东西酸酸甜甜的,也好喝。”
“多少钱?”
陈楚心想酸酸甜甜的?跟女人下面……不对,女人下面的水就是酸,而且不甜……“哎呀,要啥钱啊?老规矩走村里的账,到秋了一起结算,再说了,村里徐国忠,张财村长,妇女主任刘海燕的卫生巾都在我这里赊账,你要是先给钱我也记不住……”
陈楚蒙圈了。
拿起塑料袋的葛根,便往回走。
走出去了一小半路了,陈楚感觉前面黑乎乎的有些不对劲。
究竟哪里不对,他也想不出。
不禁叹口气,心想自己太多疑了吧。
刚走过去,忽的一只胳膊从草丛里探出,接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一个大个子随即窜到了他身后。
胳膊死死的勒住他的脖颈。
陈楚想要转头,不过头顶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抵住他的脑袋。
陈楚感觉一阵窒息,手里的塑料袋亦是脱落了,双手双脚挣扎几下,但根本碰到那人身体,而他被人勒住脖子一路往后拖,头顶又被固定住。
我糙!陈楚有功夫亦是使不上,感觉脖子要断了似的。
忽的,他灵机一动,脚往后伸出,差不多到了对方胯下,接着倏地弹了起来。
“啊!”
对方叫了一声。
陈楚明显感觉自己的脚后跟甩踢到了他裤裆的蛋蛋上。
接着身子转过来。
“麻痹的!”
陈楚挥舞双掌狠狠朝着那人双耳灌去。
这也是少林洪拳的招数。
而那人亦是跟他拆招,挡住陈楚双掌。
陈楚又双手前身,双拳攻击对方胸口。
这时他才发现,对方身高要有一米八五左右了,自己平展打拳只能打他的胸口了。
不过又被对方挡住。
竟然亦是少林洪拳的套路。
“麻痹的!”
陈楚豁出去了。
一连串跟对方打斗十多个回合,天黢黑的,陈楚打中对方几拳,对方好像挺抗揍似的。
而陈楚也挨着一脚。
小肚子被踹的挺疼的。
不过陈楚刚才差点被这人勒死,已经下了狠心,冲上去展开古拳就拼命。
找到对手一个破绽,接着十多拳连续打在那人胸口上,接着一把抓下对手面罩。
“麻痹的,闫三!好啊!今天有你没我!”
陈楚咬牙切齿的。
冲上去还要斗。
闫三骂了一句:
“陈楚,我今天不是自己来的,你后面还有人……王大胜!出来!”
陈楚刚一闪头,旁边跟身后哪里有王大胜。
闫三已经一头扎进苞米地里去了。
“麻痹的……”
陈楚咬牙切齿的,不过没去追,大黑天的,苞米地像是一片漆黑的海洋,他还真怕闫三在里面猫着,然后出冷子勒住自己脖子,再勒死自己。
麻痹的!陈楚呼出口气,想到七年前这闫三抢劫三家,可能就是这么带的面罩,不禁拎起了葛根,忙跑回家一趟。
老爹喝完酒了,正在刷碗。
陈楚问:
“爸,闫三来了么?”
“没啊?咋了?”
“哦,没事,最近小心闫三点,他,他好像有点不服气上次的事儿。”
“唉……你今天把闫三打了吧?”
陈德江摇摇头。
“我……嘿嘿,没事儿。”
“这个给你!”
陈德江从炕席底下抽出一把锃亮的杀猪刀。
“你拿着,放在书包里,闫三那人狠啊,你都这么大了,我不能像小时候天天跟着你啊,万一你上下学,闫三堵你,你照着他大腿捅几刀,反正你现在未满十八周岁,不犯法,没事的……”
“我……你……”
“我啊,我也有,闫三要是敢来,我肯定让他带点血走的。”
陈德江笑了笑。
陈楚看到炕席底下还有两把刀子,应该是新磨的。
陈楚没说什么,不过感觉闫三他得尽快解决了,不然以后过不踏实。
他想到了张老头儿,想让张老头儿帮着出主意,但想了想这件事不能麻烦人家,再说了,这事就应该自己搞定,自己惹的祸,怎么能牵连别人?陈楚琢磨了一下,感觉还是明天去问一下季扬的好,毕竟季扬混过,这种事最好能干了闫三,最好他妈的干残他,自己还不犯法。
虽然未成年人受到法律保护,但你真把闫三干残废,干死了,还是要进去蹲几年大狱的。
陈楚咬牙切齿的,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陈楚一见上面显示‘冰冰……’陈楚一激灵,心想柳冰冰出事了?刚才自己遇袭,难道闫三没有来自己家,而是去了柳冰冰那?陈楚火腾的一下升起来了。
把陈德江的杀猪刀掖进怀里。
老爹忙问:
“你要干啥去?”
陈楚笑了笑。
“没事,我去给柳副村长送解酒的葛根。”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
“嘿嘿,这刀我也想带着,爸你说的对,万一闫三找茬,我不能像上次被揍的半死进医院躺半个月啊,我就冲着他大腿上,屁股蛋子上捅两刀……”
“好吧……”
陈德江也没啥好办法了,报警?开什么玩笑,农村派出所管你这玩意儿?除非死人了,抢劫,还得你自己找到线索,有几次都是受害人把歹徒抓到了,然后扭送到派出所,这些警察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然后来劲儿的手铐子把犯人铐在暖气片上这顿打。
然后报上去是他们怎么怎么布置警力,怎么实施抓捕的。
升官发奖金啥的了……这种事属于威胁,报警根本没人受理(不知道现在了,估计也好不了哪去)。
当然,要是有势力有关系的家庭,屁大的事儿,警察都会鞍前马后的跟着跑,那是个孝顺。
陈楚当下走出房门,然后关严了院门,回头看看,黑夜中,父亲还在门口观望着他。
不禁一阵难受。
从他十二三岁老爹基本上就不管他了。
但是现在,陈楚忽然觉得,其实父亲一直在关心他,只是在用另外一种方法更是关心而已。
陈楚呼出口气,走出了二十几米远,感觉自己在父亲视线中消失,这才奔跑起来。
他家离村大队一里半路左右,陈楚不到三分钟到了。
接着冲进屋里。
一脚踹开柳冰冰的房门。
“麻痹……徐大爷,你……是你在这啊?”
徐国忠吓了一哆嗦,差不多醒了一半酒了。
陈楚那一脚把房门踹开,咚!的一声,他还以为地震了呢。
柳冰冰也吓了一大跳。
陈楚眼睛转了转。
“徐大爷,我……是你家我婶儿喊你的,我看我婶儿正往咱大队上走呢,我赶紧来找你了……”
陈楚编了个瞎话。
“是,是啊!”
徐国忠吓得忙把正抽着的烟扔了。
扑棱扑棱了身上衣服的灰。
“那行,陈楚,柳副村长,咱有时间再聊,我先走了……陈楚,大爷先谢谢你啊……”
徐国忠说着话,慌忙的跑了出去。
陈楚看了看柳冰冰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柳冰冰皱着柳眉,拿本书扇了扇满屋子的烟气,呛得咳咳的不行。
“陈楚,你买个药咋这么长时间啊?徐国忠真是烦死我了,对了,你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你……你今天就在我屋里面睡吧,我自己睡在这还真有点害怕……”
陈楚身体一聚冷。
“柳,柳副村长,咱,咱睡一个屋啊?”
柳冰冰笑了。
“咋的?你不愿意啊?那行,我去把徐国忠喊回来,他刚才还和我墨迹半天,说怕我一个人住这害怕,要陪我壮胆呢!你不愿意我就换他……”
“别……别,我,柳副村长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柳冰冰看着陈楚的样,咯咯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