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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碧漾血释情盘龙城,唐家堡。
“父亲,求您饶了大哥吧,他已经受重伤了。”
“饶了他,你让我怎么饶他?”
唐国公剑眉冷冽,长鞭狠狠甩在下跪男人的身上,不是唐泽,还会有谁?
“盘龙城的守将,跑去南水渭城赈灾,是疯了还是傻了?”
“大哥他不是有意的,龙胤风派来了国师和雪公主,大哥他是怕我年轻气盛办错事了……”
“够了!任何理由都无法原谅,将不在,军兵皆乱,都是因为你失职,害得我盘龙城被三十万大军团团围住,若不是我急急赶回,恐怕我们唐家就此灭亡了!”
怒吼间,长鞭再次抽在了唐泽背上,他垂着头咬牙切齿,背上早忆惨不忍睹。
老二唐山跪在唐国公身边,哀求道:
“父亲,此事真不能怪大哥,谁能料到龙胤风竟然有如此狠计,三十万大军借着赈灾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了我们的水域,就算大哥驻守盘龙城,也难以察觉啊。”
“难以觉察?龙胤风以前一直不如你,这次你倒好,败在他的兵谋下了。”
站在唐国公身后的一身漆黑衣袍,没有半点其它颜色的男人面露嘲讽,
“大哥一向高傲惯了,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三弟,你别煽风点火,事已至此,父亲,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突围吧。”
“突围?呵呵,南水渭城的兵力被他迁去做低贱的开荒救灾,美其名曰帮助灾民重建家园;现在唯一能调动的,便是王城唐国公的兵力了。”
老三唐震一脸耻笑。
“盘龙山上的兵力不可撤!”
一言闭口不言的唐泽开口道:
“龙胤风围住盘龙城没有狠命进攻,恐怕就是在等我们撤兵缓助,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必定会带兵拦截,而且龙阳城是帝城的守护城,展飞一定会举兵围攻,如果唐国公府一旦失守,即使我们这边赢了,但事实我们已经败了。”
“大哥说得没错,盘龙山唐国公府象征唐家的地位,一旦被抄家,但在世人眼里,唐家实存名已亡。”
“龙胤风这次倾巢而出,想必王宫已成空城,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发动王城精锐,直接攻占王宫而反立为王,以时再挟帝王命令退兵,这样天下是我们的,盘龙山也是我们。”
“你想得太完美了!”
唐泽冷静地沈声道:
“围攻盘龙城的是老五雷亲王,他既然能被召回,那镇守王宫的,恐怕就是老三雨贵王了!”
“龙胤雨远在南水之外,带兵南归,一定会经过盘龙城,你竟然毫不知清?”
“父亲不是一直在百思不得其解,龙胤风究竟想干嘛吗?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云王被派北行,墨亲王东行,他架空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如此便不会有人威胁到他的王位。而他又以国师这么大的行头,用赈灾为引子,牵扯着我们所有的视线,趁此,才悄然调动了兵力……”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龙阳城失策,我就警告过你,安分守着盘龙城,你呢?该死的你违抗命令,跑去赈灾!”
“不,大哥他是别有用心的,想利用国师的身份,提高我们唐家的地位!”
“成功了吗?我怎么看到的是全是帝王的恩泽,那一面面该死的龙翔旗,已经传遍了整个渭水城,甚至已漫延到盘龙城了,如今印布的工坊哪个家不积极地印刷着旗帜,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此事都是小妹的主意,要怪只能怪她倒戈相向。”
唐山连忙替他辩护。
“找这么多理由都没用。”
唐国公抽得累了,丢了下了鞭子,
“现在有什么好主意?”
“父亲说过龙胤风对外声称抱病在床,由苏总管打理宫中事务,我猜他已经不在宫里了。”
唐山冷静地分析,眼露精光,
“此次围攻的军兵中,除了龙胤雷的骑兵和王宫精兵及地方兵马外,却不见龙胤雨的水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水兵已经派回王宫,但我认为水兵并不适合守城,他们应该更擅于拦截咱们的水上兵力,而此时未出现,那,有可能是还在路上,而你们认为龙胤风只围不攻,是在牵制等待咱们王城的兵力来救援,我却认为他在等待雨将军的到来,好将咱们一举歼……”
唐山的话还未说完,唐泽扭头射过一缕肃然的冷意,逼得他讪然住口。
唐国公背着他们没有察觉,然而唐震却欣喜不已。
“那他不在宫中,就一定在军营了,那就太好了。”
唐震面露杀意,跪地请缨,
“父亲,由我今夜潜去,定将他手到擒来!”
“如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震儿你带领一支精锐,只打探不出击,先摸清他的所在,我们再定计划。”
唐国公吩咐下去,冷冷地扫过唐泽,
“下午次再敢乱来,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唐国公一走,唐泽晕眩倒下,唐山慌忙扶过,急唤道:
“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我想,龙胤风,他恐怕不在营中!”
“那三弟岂不是白跑不趟!”
“他早就想取而代之,此次我犯错……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他恐怕听不进去,父亲……也气得听不进去了。”
“大哥,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逼我开仓赈灾,命我派兵协助,我都无法反驳,可我想问问你,为了她,陪上性命不打紧,赔上了整个唐家的千秋万载的大业,值得吗?”
“值不值,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你爱的是,咱们亲妹妹啊,更何况,她深爱的是龙胤风那小子啊。”
唐山失望地摇头,
“你不让父亲攻占王宫,是怕她对你绝望吧?你要知道父亲占据王宫,坐上王位的,可是你啊。”
“她都不在了,天下大业,又有什么意义?帝王之位……又能代表什么?”
唐泽在这刻才崩溃般泪流满面,
“当我跃下悬崖找不到她的踪影,我才知道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年少时为龙家打天下,年长时为唐家反天下,忙忙碌碌为了什么?还不如和心爱的女人吃一顿饭,陪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一晚,下棋也好,欢爱也罢,都比坐拥这看起来华美,却是冰冷冷的天下江山,要幸福得多。”
“大哥,她不是你的幸福,如果非要说,她已经是龙胤风的了,生是他的人,死了,也只能挂在他的名下。”
唐山痛苦地看着他,不敢说他们得知消息,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自从收到消息从渭城赶回,大哥就没有振作过,他宁愿大哥相信她已经死了,最好是永远都死了。
起码,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若她还活着,恐怕会折磨到天荒地老也没有止境。
然而唐泽的沧桑,却令他忧虑极了,只得避开话题,
“对了,大哥说他不营中,那他会去哪了?”
唐山撕开了他的衣衫,帮他止血,药粉倒在伤口上,疼得他咬牙切齿,
“南水渭城!”
“啊……那他是去……”
南水渭城,庄肃楼宇内,雾气氤氲。
“你怎么来了?”
唐碧隔着屏风低声问道,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好傻,他是风,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永远都是无法捉摸的。
“想你了!”
三个简单的字,由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发出,却叫人震耳欲聋般。
思念,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一种情绪,他对她……那些无可磨灭的情愫,在他一句“我想你”时一瞬间突然爆发了!唐碧忍不住晃了晃身子,不知道是痛得太厉害,还是心头升起无限的酸楚,使得心中似乎千头万绪,却不知如何说起?她的沉默,仿佛令整个室内雾气都凝结了,空气骤然恢复了令人窒息的肃穆,静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看到我,很不开心?”
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很忧郁,唐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忧郁两个字来形容他,他一向都是冷冽如刀的男人,刀子,是从来都不会软弱的。
“不……”
唐碧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然而,不是不能释怀,而是……她沧然一笑,
“是害怕。”
“其实我更怕……”
“我怕你……正如你怕我。”
唐碧喃喃低叹,
“你不敢见我,我也不敢见你,又何必……”
“相思很苦,思念很痛!今日我是风爷,你是碧漾小姐,不能成全我吗?”
记忆如浪涛,思念如潮汐……唐碧的眼圈陡然红了,她捂着胸口,努力地使自己的心安稳下来。
噬情蛊的疼,酸楚的眼泪,无情地掏出了自己的心意。
恨,常在;爱,没走。
其实男人都不懂,只要他一句话,女人就会崩溃!其实女人都懂,爱与恨,即使能将男人摒除她的生命,但爱过的痕迹仍然会占据着她的记忆与心灵!随便一丝甜蜜的话语,都会挑起爱的神经。
“如果不愿意,我不勉……”
“送来的荷花,情深郁香!”
唐碧突然幽声低叹,
“你把我用红绸缎包裹着抱在怀里,我记得;你唤我一声碧儿,我也记得;你喂我喝下交杯酒,我记得;双蝶采莲椅、玉骨合欢床上的欢爱,我都记得;我落入湖底醒来的一刹那,看到了你的泪,我记得;你抛下丽妃,夜夜拥我入眠,我也记得……可正是因为什么都记得,所以这噬情蛊,才痛得令人恐惧……她的话令浴桶中的男人百感交集,愧疚不已,
“对不起……”
“你把我打发到丽水苑,便是给了小墨机会;你把噬情蛊种在身体内,再一次用真真切切的痛楚把我隔离……我的心遗失在你那,可我的理智回不去了!”
唐碧揪紧了胸口,痛苦得几近抽搐,她无力地靠着屏风,重重地喘息着,如泣般低哑,
“我也想成全你,更想成全的是我自己,可这痛……让我给不了你温暖,而你也一样!”
“如果爱上你是一个错,那便只能一错再错!”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噬情蛊种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你记得的,何尝不是我的毒……可这一切,我都不后悔,因为……风是真的爱你了。”
爱你了……只因……真的爱你了……到底是谁的真心,像风一样在呢喃。
如果重生是一场宿命的缘,从起点到终点,从有情到无情,从无恨到有恨,如果注定灰飞烟灭,但是,恋恋不舍的红尘,来过,爱过,痛过,便只能灿然地微笑了,所以无悔了。
龙凤舞,荷香至,几多情仇,几多思念,只因剪不断,理还断……她唐碧既爱过,也恨过,该当无怨,所以无悔啊。
绕过屏风,移步缓缓来到了帐内,浴桶中的男人惊愕般抬起了头,不正是龙胤风吗?琉璃金眸沧然对上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激动……感慨……化作无声的痛楚。
“你瘦了!”
“嗯!”
唐碧缓缓趴在桶沿,任由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被泪水冰冷了的双颊,久违的触感令她忍不住蹭了蹭,泪水却流得更凶了,唐碧咬紧牙关低低地吼了一声,
“啊……”
“很痛吧。”
龙胤风心疼蹙起了眉头,突然收回手,张牙咬在自己的手腕上,
“啊!”
他闷痛地低吼。
他干嘛咬自己,疯了吗?她是痛,可他也没必要把让自己跟着痛吗?对上唐碧慌乱的眼神,龙胤风灿然笑了,琉璃珠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壮硕的胸膛挂着水珠,紧抿而冷硬的漂亮唇瓣,此刻粘染着鲜艳的血色,充满了野兽般的噬血狂傲,却因唇角弯起的笑,而美得令人想去一吻而尝。
狂野的性感,俊美的英冷,令唐碧呼吸急切,连续数日积压的媚欢欲火瞬间被挑起,
“你……”
话音未出,纤脖被他勾压下去,唇瓣瞬间被吻住,霸道的气息汹涌而至,而与之同至的,竟然是一口浓浊的血腥味!
“哦……你……”
唐碧慌乱地挣扎,不敢相信他刚才咬伤自己,竟然将血吮吸了满满一口,而一滴不剩地渡入了她的口中,以激吻逼得她无法呼吸而喉咙滚动,不得不吞下,甜腻的味道令她差点想吐了出来。
唇瓣微松,她终于得出喘息,
“你疯了……”
“噬情蛊是我用的血养的,它有吃的,就会安分点。”
久违的甜蜜令他舍不得抽离而忍不住舔弄着她残留的血渍,低哑地轻笑着,
“碧儿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好狠的蛊毒,好傻的男人,唐碧闪动着泪花,低低叹气道:
“是不是意味着,喝光着你的血,它就会被撑饱而不会再咬我?”
“可以一试!”
他的金眸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他眉宇间邪魅般的自信令她觉得自己沈封平静的心仿佛被挑起了火热的狂妄。
“如果你不怕死……”
唐碧抓起了他的大手,顺着还淌着手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下一秒,她听到了他的抽气声,望着他微抽的眉头,她狠狠地吮吸了一口,这一口饱满了无尽的恨、恼、怨。
再抬起头,唐碧的美眸闪烁着女王般的傲笑,噬血般舔了舔沾血的唇,
“如你所说,它果然喜欢。”
炙热的鲜血滚下了喉咙,顺着肠道流去,很奇特的,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体内那蠕动的痛楚果然如尝到久违的了香甜美味般,幸福般享受了起来,而忘了从她身上钻研着痛苦。
“你喜欢就好。”
大手自脖间缓缓地滑下,抚摸着纤绣的脖子,长指定在了她圆领的盘扣上,唐碧的心怦然跳动了起来,脑海间陡然忆起云王那日捏着她胸口的衣衫,如果他一个用力……龙胤风如他一般,没有往下扯去,却是挑起了她的下巴,水雾在二人眼前朦胧,一切仿佛都淡漠了仇恨,残留着孤傲的爱意。
她还是如此的美啊,漂亮的大眼如星辰变,似第一次喝下金风玉露酒般,如受惊的小兔子般,惶恐、不安、羞怯,每一个反应都纯真极了,却又在这张柳眉巧鼻樱桃的俏颜上,充满了矛盾的妩媚。
第一次,他看到了纯真的爱恋;而这一次,他看到了挣扎的无措。
“衣裳很美,我希望你是为我而穿,而我为你而解!”
这一句,仿佛已是他最有礼貌的极限,他龙胤风一向不会等待女人的首肯,大手拦腰掠起,轻巧地将她拉入了浴桶内,水溅了唐碧一身,惊得她慌忙起身,却被他按了下去。
如云般的长发凌乱披散,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沾满水珠的俏颜染上了几分恼意,叫龙胤风心情大好般哈哈大笑。
“混蛋!”
唐碧恼火地狠狠地甩过一巴掌,在他愕然止笑的瞬间,满心的委屈化作苦楚令她瞬间崩溃了,她站起来狠狠地跳脚踩着浴桶内的男性大腿,边踩边指着他哭叫道:
“龙胤风,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放我?为什么还要来玩弄我……啊?”
他的心陡然甜蜜地酸楚了,这种奇怪的情绪令他升起了浓烈的柔情,眸光一暗,猛地勾脚将她绊倒,在她惊得差点摔出浴桶的瞬间,将她扯入了怀中,狂热的吻急切地截断了她的哭叫。
“唔……放开……”
热唇如火燎烧着她的理智,大手强悍地扣紧了她的后脑,逼得她无处可逃。
沉沦,或许从来都没有清醒过。
千丝万缕的欢爱,似乎才刚刚成长!如果爱上你是一个错,那便只能一错再错!第132章。
浴水狂欢火交融醉香阁顶,整个渭城一览在眼。
伫立在楼尖上的人,负手而立,衣衫飞舞,长发飘扬,孤傲,肃冷、妖娆!连绵不绝的殿堂楼宇在夏日的黄昏如血染的夕阳下,显得那么的雄伟悲壮。
这样的黄昏,这样的美景,他多希望,此刻有心爱的人儿陪着一起观看,他可以想象她会多么的开心,指着那落日欢叫,披着那霞光欢舞,和着愉悦的快活,或来一曲高歌,或奏一曲低吟……夫君,今日你可要扞卫好,别让你娘子被别人抢去了哦,呵呵,今晚你就可以慢慢脱了……好,为了今晚的盛宴,莫冉忍着……忍着……如果有些事情早已注定要用鲜血来染红,那他莫冉不该忍着!如果早知道忍着,这美好的盛宴只是为别人准备,那他莫冉不该错失!碧儿啊,是夫君没用,没有扞卫好娘子,是夫君算计着,所以又让你被人抢去……洛羽的身影飘了上来,轻轻落在他身后,
“高先生来了,找你!”
莫冉没有回头,冰冷傲气陡起,
“洛羽,魔音一现,天下大乱,如此绝美的夕阳,该用鲜血来沾红!”
“不……”
洛羽惊然低叫,
“如果你现在动手,我们将功亏一篑,更何况……她在那儿!”
“我等不到明天,只要一想到她在他身上屈辱煎熬……今日是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会是屈辱呢?或许是金风玉露喜相逢呢?”
洛羽的话令莫冉陡然握紧了双拳,他却不顾一切地低声道:
“如果是这样,那你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永远失去她!”
“她恨他!”
“但她曾经与他有过欢爱,不是吗?”
“她那是无奈屈承!”
“你在自欺欺人!”
“你……”
莫冉霍然转身,碧蓝的眼眸冰若寒霜,修长的大手扣住了洛羽的脖子,然而洛羽的双眸却是澄清如湖,毫不躲闪,叫莫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脆弱与失控,他挫败地收起了手,
“滚!”
洛羽深邃的眼眸闪过受伤的神色,
“莫冉,这世界上唯一能打败你的,那只有你自己,你要去,我不阻挡,但我不会随你去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莫冉自知自己失控,深深地吸了口气,
“抱歉!”
“江山、美人……国仇、家恨,看起来是一体的,但是,你得理智地分开!”
莫冉抿唇落寞一笑,
“我现在能明白,你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让她那么的爱你……只因你处处为她着想!”
“我想我是懂她的……有时候,我情愿自己没那么懂她,我何时尝不想魔心大乱,血染苍茫,可我的心已沧桑,不再像你们热血沸腾,或许……失去理智,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望的幸福!”
洛羽低叹道:
“你还是下去吧,别让高先生等急了,他也许已经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好!”
莫冉掠身下去。
洛羽的目光定格在那遥远处的一院朱楼碧瓦上,怔然失神。
朱楼碧瓦下,偌大的浴桶足已容得下三四个人,却被两具完美的身躯如游鱼般搅得水花四溅。
“龙胤风……唔……呵……”
鲜红凤舞唐装在大手下被撕成了碎片,浮上了出水面,娇巧艳红的乳罩像飘零的花朵,红得残碎了一池的清水。
狂霸、粗暴、阳刚……在面前这个男人的体魄中,狂肆地飞扬着。
娇躯被他搂在紧中,微微晃荡水便会溢过头顶,逼得唐碧不敢动弹,她不是怕水,只是一憋气,浑身便无力挣扎,软仿佛化了的春泥。
长腿被分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硬挺的巨棒被唯一的薄若蝉翼般的上好丝绸内裤阻挡着。
娇乳被大手粗鲁地揉搓着,樱唇被吻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在强悍的攻击下,久违的男性体息令她心神荡漾,压抑的媚毒开始翻江倒海,情与欲已无法控制。
“呵……”
细碎的娇吟在喘息间溢出,令龙胤风喜悦地呵笑了起来,即使她的心还抗拒他,但她的身子却令她无法挣扎了。
曾经她是那么用心地、主动地含着他的巨物,细心地、甜蜜地、虔诚地亲吻着、套弄着……而如今,他却只能依靠媚欢丹的毒来索取欢爱。
什么时候,他能把真欢假爱,或假欢真爱,玩得如此颠覆,看得如此透彻了?逝去的,终是无法追回;曾经她给他的欢愉,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看着她无力地趴倒在他的胸膛,如温顺的小绵羊般起伏喘息着。
龙胤风漂亮的唇角扬起了邪魅的笑,扣着头的腰后,托起了她的臀瓣,揉搓着娇乳的大手顺势拨开她的内裤,狠狠地拉扯开来,
“啊……你要……”
再多的慌忙,被瞬间的顶插给逼断了。
虽然巨头根本就没有插进去,却足够她惊吓过度而慌张地弯起双腿欲站起来。
到嘴边的食物,怎么可能放她跑了?长指趁她起身的空档,准确无误地剥开了她欲迎还拒的蜜唇,刚劲有力的长指毫不留情地拨弄着,揉搓着,却因她的躲闪而拉扯出异样的快感来。
“啊!”
唐碧慌乱地呻吟,原本半跪的小腿无力地滑了下去,惊得她慌忙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几乎在硬物生生插入嫩穴的前一秒,定住了自己的身子,但穴口地含住了巨头。
“好急,不怕被插暴了吗?”
龙胤风戏谑地取笑。
可恶,明明是他害的,说得好像她有多饥渴似的。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欲哭无泪,下面那含着巨头张张合合的蜜唇,似乎在告诉她味道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的手帮忙扶着,恐怕她真的会忍不住坐上去套弄!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将她再硬生生拖离了那火热的巨头,该死的,他难道还想玩那龙珀香的游戏!不,这次她就是被媚毒活活焚死,都不会再颓废了。
纤指已经抠紧了他的臂膀,媚眼半闭而哀怨地瞪着他。
这样的眼神,叫他心花怒放,他知道她真的动情了,天知道自己多想要她。
粗暴调情已成功,欲擒故纵正开始。
龙胤风一手持着她的腰身,另一手曲指迫不及待地湿润的娇穴内,狠狠地插送着。
“呀……别……”
唐碧在他的顶撞下,急切地扭动着腰身,试图逃避穴内的冲击,然而在她惊颤之中,长指却由狠撞改为了时强时缓的撩拨,水液在他的抽送中被送上了穴内,而穴内的蜜汁在他的撩拨下,沿着长指一波波地淌下。
仿佛忍受不了这种极具耐心和技巧的撩拨,唐碧此刻美眸已半闭,小手已无力地抓在肩臂上,像溺水的人儿抓着浮木般,难受地挺起了胸脯,头微微仰后,长发飘散开来,因发冠绑束着,整齐而有序,因抽送的上下,长发时散时收,看上去平添另一种视觉的美。
“碧儿想……要了吧?”
“不……”
唐碧气恼地喘息着,
“呵……”
“还嘴硬,不怕你那小穴的水流在这桶了,把自己给淹死了?”
她的口是心非叫龙胤风愉悦极了,她一点都没变,那是那个又可爱又骄傲的人儿。
娇穴内已经够湿了,有力的吮吸感已令他明白,她可以容纳他的巨物了。
穴瓣被长指摊开,巨物顶着穴口,在腰间大手的力度下,被一寸寸地按了进去。
“唔……”
纵然不是第一次与他欢爱,纵然不是最她所承容过最大的,但他的硬物与粗壮。
但圣母汤那晚如新婚般被撕裂的处子之痛,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身体里。
在他每次一挤进去便开始雷厉风行般强破坏性的抽插,几乎都成了他独特的风格。
而这一次,还是不例外!蜜唇才被被充血的巨头顶开,嫩肉刚被拓开,便被狠戾地一记挺腰和扶起按下的反冲力度,给重重地插了进去。
“啊……”
唐碧惊然尖呼,突如其来的下沈令水面骤然瞒过了她的头顶,惊呼中一口水呛了进去,下一秒,已被巨物顶出了水面,仿若被刚铁般硬硕生生给翘起来一般。
“呼……真紧!”
龙胤风由衷地赞叹。
在龙胤风挺举和大手的帮助下,唐碧的娇躯开始了越来越快的上下跳跃,前后摇曳。
舒畅……被填充的感受真好,该死的要不是想摆脱那可恶的媚欢丹,她唐碧怎么可能放弃莫冉和洛哥哥而禁欲;要不是禁欲这么久,她唐碧怎么可能会如此饥渴地感觉到……爽!被撑裂的爽,被插到子宫的爽,而此刻,噬情蛊也开始跟着疯狂地律动了起来,却是别样的痛得爽!紧窒的包裹,有力的吮合,疯狂的索欢,肉棒越来越狠地撞击着娇穴深处,娇嫩的呻吟也越来越柔媚,男人的喘息也越来越沉重。
“不……不行了……”
娇穴的酸慰、疼痛、欲火,在一记最为狠烈的撞击下,令唐碧颤栗地夹紧了他的壮腰,抽搐般摇晃着娇躯,
“龙胤风……不要了……”
“唤风……”
男子咬紧了牙关,该死的她刚刚喷薄而出的热潮差点将他泄漏了。
“啊……”
“风……唤……不唤我会戳烂你。”
充满色情的威胁勾起了唐碧狂肆的欲火,卸下了她的道德矜持和心中的抗拒。
“风……呀……不行了。”
一手扣住纤腰,另一只大手擒住了她乱晃的头,火热的唇饱含深情地吻住了喷气的小嘴,在沉入水中的时刻,带上了一记狂妄的深插,在被顶出水面的一刹那,一股灼热的液潮射入了娇穴内,烫得唐碧几尽哆嗦,热潮仿佛得到了响应般,大量地喷泄而出,而娇吟被全数堵回了喉中,唯有漫天的灿烂在脑海中爆炸开来。
晕眩的快感和热吻,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空气,令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唇瓣分离,二人累得除了喘息,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唯有那深埋在穴内的巨物,一下下地喷着高潮的余热。
“好快!”
听着他如雷似鼓般的心跳,唐碧低低地呢喃。
“呃?”
沐浴在幸福快感中的俊美容颜陡然一紧,金色的琉璃眸瞬间黯淡几分,大手瞬间将她捞了起来,
“女人,嫌我快了?你可知道我禁欲了多久?”
巨硕被抽离,穴底一空,潮液喷射而出,快慰令唐碧舒畅地颤栗了,美眸享受般半眯着,不期然,对他她暗沈的眸子,瞬间知道自己踩到男人的地雷了,此刻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我不是……我是说心跳……”
“迟了,你蔑视了男人的威风,已经惹火我了!”
壮腰起身,大手将她翻了过来,抓住她的小手撑在木桶边缘,瞬间将她摆成了立趴式。
唐碧立即知道他要干嘛了?该死,如果以这种姿式,他可轻松多了,而她,一定会被他干死的!然而,果真是迟了,娇穴内那未褪的高潮在他惩罚般的粗鲁而隐隐兴奋了起来,轻易就被重新勾起了浑身的欲火,心中竟燃起了期盼的欲念。
可恶,难道自己真的要如此淫荡荒唐下去吗?纤腰被有力的大手提起,两腿惊然腾空,被拉起反绕在他的腰间,身体的重量瞬间落在了小手上,若不是她日渐精锐的功法,恐怕此刻已摔了下去。
他惊喜于她的娇巧,一只大手托起她的小腹,另一只已抓向了摇晃着的娇乳,对准娇穴,巨棒快速插了进去。
这一下可比刚才的任何一记抽插顶得深入,叫唐碧又惊又痛又销魂!
“呀……太深了!”
“呵呵,你自找的。”
龙胤风傲气大笑了起来,挺腰抽插的动作缓慢而沉重,每一下都力求最重、最深、最狠。
已得到过一次释放,也止了思念的渴、积压的欲,这会有足够的耐心来回馈她的蔑视,谁叫她嫌他快呢?研磨般的快感令唐碧又恼又惊,进时快慰得几乎令她颤栗,退时空虚得几乎令她想用力勾脚。
“嗯……你能不能快一点……”
“不……能!”
男人骄傲地回答,好笑地抚玩着身前的娇躯,不再沉溺于蹂躏柔软的娇乳,而抚摸着小巧的肋骨,流连在光洁的纤背上,酥麻、骚痒,如温柔情人般的抚爱,令唐碧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情愫,仿佛回到了那日他们在玉骨合欢床上,是那么的温馨甜美!
“呵……嗯……哦……”
低低的呻吟仿佛在演奏着愉悦的情歌,柔美得像情人的柔情,细水长流般。
卖力的挑逗,换来了久违的渴求,却令自己欲火焚身了,不知道撑了多久,硬硕叫嚣得快在爆开了。
这骄傲的人儿已经热情得淫水四溢了,却愣是不再哀求一声,只是一味的呻吟。
坏男人,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嘛,有必要这样折磨她吗?两人仿佛展开了博弈拉锯般,而唐碧实在忍不住了,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到了,他却似乎掐准了一样,急速地退去了。
“够了……再不快了,本小姐不玩了……”
“这可是你要的哦!”
龙胤风在投降之前,骤听此语,只狂喜得疯了似的,目视着白皙的俏臀间插着一根胀得发紫的巨大阳物,快速抽插间,淫水四溅,滴落在水面上,与水花相击,使得每一滴都沾染上淫靡的色彩。
“啊……轻点……好痛……”
“活该!”
龙胤风揪紧了她的俏臀,愤力地顶撞着,强大的力度令浴桶都摇晃了起来,水声,交合声,混合着娇吟声,媚得令人失魂。
“不……不行了……要坏了……”
娇嫩的穴瓣被巨物磨得又红又肿,似乎都快滴出血来,甬道的内壁又酸又麻,又湿又热,快感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令她从头爽到脚尖,从脚尖颤到了指尖……指尖下的摇晃……该死的,她是想说……真的要坏了。
然而肆虐索欢的男人,越是可怜的哀求,越激起了他的欲火,不如她所愿般玩坏她,她就会去偷嘴!咯吱……咯吱……这绝对不是噗哧噗哧的声音……她可以放手吗?不行,她要一松手,就要摔下去了,可她若不松手……天杀的,娇穴内的快感已经凝聚到了最高点,竟令她隐约舍不得打断了。
为什么插了这么多次,还是该死的紧。
龙胤风此刻汗如雨下,他不知道自己插了多久,身下的人儿又爽了多少回,他只知道他不敢泄,虽然他有自信可以再来十次,但他怕她再来一句,好快……然而,他真的憋不住了!
“噗!”
的一声,他几乎可以听到他射击在那嫩肉上的声响,沉重的撞击带来的,却是“哗”的一声巨大的声响。
“哇……啊……”
唐碧惊慌失措地看着炸裂开来的木桶,一桶的水如洪荒般流泄了出去。
两个人一起重重地趴倒在地上,这一记重插瞬间将唐碧送上了高潮的巅峰,又哭又叫,
“我说要坏了……啊……”
“爷,出什么……?”
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不期然被流淌一地的水沾湿了。
龙胤风大手一扬,屏风上的衣衫飘飞而来,瞬间包住了两人。
“出去!”
龙胤风隐忍着怒意,低吼一声。
墨蓝色丝绸长袍天宇目光扫过顺水流淌的艳红衣裳上,落在还保持着后背插入姿势,狼狈摔在地上的二人身上,漆黑的眸子抖了抖。
“爷,时间不多了,适可而止。”
“知道了!”
龙胤风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气恼过,丢脸过。
天宇退后,他松开翻过怀中的唐碧,被衣料遮面着,微暗中可见面前的人儿像只煮熟的虾子般,从头红到脚,尤其是这张残留着欲火的红润俏颜,妩媚极了。
唐碧对上面前琉璃似珠的眼眸闪烁着幸福之光的男人,心中升起了奇异的柔情。
一件小小的衣衫,两张昏暗的脸,似乎在遮蔽光明的朦胧中,找回了初恋般的爱情。
“碧儿,风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屏风倒了,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炫尽了它的美,洒在这衣料之上,龙胤风轻轻捧起了她的脸,柔柔地吻了下去,他多想就这样吻到天荒地老,吻到她能回应他的热情为止。
然而,她却落泪了,偏过头去,尝着自己的泪,
“龙胤风,我恨你。”
龙胤风凄然一笑,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忆着那日从碧波池中将她抱起,走过那大婚般喜气洋洋的长路,踩过泛滥成灾的水,满腹的柔情化作无尽的依恋,他轻轻地将她抱入内屋,搁在床上,吻着耳鬓,
“碧儿,我要走了。”
第133章。
妖莲冰心云王归唐碧心中一痛,为什么?他明明来了,为什么又要走了?他不是来抓她回去的吗?他就这样如风掠夺她的身子,卷席走她的欢愉,然后,就这么若无其事般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了,她竟这么失落!她以为他抱她到床上,是要同床共枕?他可以不要欢爱,只求共枕?为什么他要了欢爱,却不再需要共枕?
“想我,只因为这具身体?”
她终于忍不住伤感地低问,是不是爱她的男人都一样,只迷恋这具完美的身子?
“如果你能把灵魂剖给我,我会把我的命留给你。”
龙胤风不懂她的话,她的不舍,她的伤感,令他心痛得几乎想哭,他抽下自己头上的金龙发钗,
“碧儿,在你离开时,我曾想,生死轮回,我都不放过你,但日思夜念,尝尽相思之苦,我明白了。”
凤舞发钗,插入了金龙发钗间,两两相嵌,完美极了。
“我欠云弟一个承诺,如果……如果回去看不到我,你就用这个来弥补他吧。”
“你要去哪?”
唐碧的心没由来地慌了?这样的话,听起来怎么像在交代遗言,他已经交代过一次,却突然从天而降将她掳来,欢爱过后,又来这样的话。
“噬情蛊,断不了两两相思;龙凤舞,牵不住两两无言。风愿生生把碧儿思念,血饮那残忍的七情六欲,只要碧儿不再心痛。如果一错再错让你恨我,便把我葬于盘龙骨间吧,让我卧听那你的千年佳音吧。”
“不……我是恨你,可说什么葬呢?”
唐碧眼泪陡然哗出,慌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龙胤风拉过她的小手,仿佛在牵引着她帮自己系上了腰带,长指扣上纤秀的小手,指间磨过星星点点的暗蓝色戒指,骤然低头,
“你这是……”
唐碧惊慌收回了手,垂眉躲闪,嗫嗫道:
“我……我自己买的。”
他没有回头,却是低低叹了口气,
“往后的日子,你恐怕都得依赖国师而过了。”
“为什么?”
唐碧心情紧张极了,难道,难道他发现了?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他不是很好相处的,自大、狂妄、冷漠……呵呵……你得多忍着点。”
龙胤风取了另一根碧玉钗绑好了头发,微湿的长发垂落在靓蓝的衣衫上,比一身金灿灿的龙袍更显俊美。
正说着,门外传来天宇的声音,
“爷,国师大人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唐碧紧张地缩入了被中,龙胤风温柔地笑了,低头吻着她的额,在莫冉参拜的声音响起时,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臣参见帝王!”
“哦,莫冉,多日不见,越发有礼了。”
龙胤风目光落在弯腰行礼的莫冉身上,温淡一笑,抓起旁边的龙纹剑,
“来得正好,本王要走了,她……交给你了。”
“王怎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莫冉的声音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听起来像似暖昧的幽怨。
“哦?难不成还得经常你的同意?”
龙胤风微微掀眉,金色眸光略显精锐。
“是莫冉逾越了,王既来了,何不把她也带走?”
“她在你身边最安全!”
龙胤风淡然一笑,
“把她交给你,还是那句话,不要让任何男人碰她,媚欢丹再烈,有你在她身边,本王也放心了。”
“王既不相信莫冉,何必来托付!”
莫冉挑起了眉头,冰蓝的眸中流露出不悦的光芒。
“你……”
龙胤风拧起眉头,正欲说话,天宇走了进去,手持唐碧的琵琶搁在床头,回身低声道:
“爷,该走了。”
“走了。”
他伸手拍了拍莫冉的肩膀,
“一朝天子一朝臣,希望下辈子本王做你的臣。”
说着,他回头对唐碧投上一抹迷人的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唐碧望着他绝然逝去的背影,满脸怔然伤感,莫冉握紧了双手,蓝眸隐忍着怒火,
“既然这么舍不得,干嘛不追过去!”
“是他买中了我,不是吗?”
唐碧凄然笑了,伸手抓过琵琶,
“曾许诺谁买中,给谁弹一曲的……”
“在的时候忙着淫荡,走了弹给谁呢?”
莫冉冷笑地讽刺。
“他说如果我恨他,让我把他葬于盘龙骨间,卧听我的千年佳音,我不懂,但我怕真的葬下了,他听不到了。”
唐碧潸然泪下。
“你……你果真还爱他!”
“呵……呵呵……你还骗他呢!”
唐碧冷然一笑,泪眸对上莫冉冰蓝的眸子,
“他是如此的信任你……”
“你……”
莫冉蓝眸跳跃着火花,甩袖愤然而出。
唐碧凄然笑了,赤裸着身子,抱起了琵琶轻弹着。
莫冉踩上碎在水渍上的艳红唐衣,仿佛踩碎了自己的梦,丝绸与水滑极了,使得他几乎虚浮地差点滑倒,在跪下前,被赶上来的男人扶了起来。
“洛羽,她爱他,她果真还爱他……”
“别这样!”
“三十万大军,再加上水师十万,是要和唐国公一决生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该错过是吗?可我该死的差点心软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说下辈子做我的臣,我差点就想让她去追他,想把他留下!”
莫冉凄然地摇头,
“可她还怪我骗他……洛羽……她为他怪我……”
“莫冉虽背负和使命,可年少和王一起长大,她与王既有夫妻之分,又有夫妻之实,纵然你有国仇,她有怨恨,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高大的砖筑院墙,古朴厚重,伸出几枝翠绿的杨柳。
龙胤风拉着缰绳,回望着那随风摇曳的柳枝,金眸盛满了依依不舍。
“爷,走吧,雨将军已候多时,成败在此一举,迟则生变!”
天宇肃然劝道。
“好!”
龙胤风跃上了马背,正这时,突然传来了幽远的琵琶声,所闻之人仿佛灵魂被拨动了般,一个个怔然停住了动作。
“是她弹奏琉琶的声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歌声,是她的歌声!”
龙胤风失魂低喃,泪水陡然滚落,琵琶声若水滴珠落,歌声宛转,闻者哀婉而幽怨!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赳赳;此生绵绵,再无他求;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来世她生,无尽无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莫冉蓝眸渗出了泪,悲愤填膺地仰头冷笑,
“好……真好!当……声响而歌与乐嘎然而止。“莫冉你……”
洛羽惶恐不安瞪着浑身蓝光闪烁的莫冉,六月飞霜般的极寒令他都感觉到了颤栗。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惊然地跑向了内屋,却见床上的人儿仿佛成了一座赤身绝色的冰雕,连睫毛上都挂满了寒霜。
“洛哥哥……冷!”
唐碧颤唇低喃,洛羽慌忙脱下外衣包住了唐碧,将她搂入了火热的胸脯中,愤然吼道:
“莫冉,你疯了吗?”
“来世她生,无尽无休……”
龙胤风幽然低叹,柔肠寸断而怔然傻笑,
“碧儿对本王,还是有情的,只可惜往后的余生得苦了她!”
“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宇试探地低问。
“说!”
龙胤风策马飞驰,天宇一干人等立即追上。
“属下今日无意中瞧见国师右手无名指上戴有一暗蓝色戒指……”
“哦?国师戴个戒指有什么好奇怪的……”
龙胤风骤然勒住了缰绳,
“你说戒指?暗蓝色的……”
“镶满了亮玉,与碧漾娘娘指间的似乎一模一样!”
天宇云淡风轻地低声道,龙胤风心中瞬间翻起了惊涛骇浪,猛然勒过马头,
“爷要去杀了他?”
“不,我在她身上下了……”
龙胤风惊然住口,眸光中闪过阴晴不定的光芒,失声仰天冷笑,
“本王竟然担心他的生死……哈哈,莫冉啊莫冉,如果你已背叛了本王,那即便是死,也休怪本王了。”
“爷的意思是……”
“天意!”
龙胤风冷然一笑,
“本王以为只有个小墨,而他身上已经有了噬情蛊,所以……算了,走!”
一拉缰绳,马如箭般飞去。
“不等雪公主了?”
“她自然会去找她哥。”
夕霞血尽,夜幕将临,客栈前,火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
“最后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雪公主持剑指在了吴少南面前,最后的一点余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背着光,吴少南看不清她的脸,而她,却第一次将他看得这么清楚,在晚云散尽,淡天琉璃之际,眼前的男人沐浴在霞光与黑夜的边缘,身姿优雅,瞳仁飞扬,看上去竟是异常的迷人。
“不!”
吴少南菱唇饱满,声音清脆。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等自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才能看到他的美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绝望,比所谓的三千情毒,来得更加痛苦?雪公主的骄傲与蛮横在这一瞬间崩溃殆尽,她颤声哀求,
“以前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碰任何男人,我只求你……陪我走!”
“不!”
吴少南心平气和,却是无比坚定地笑着。
“你碰不碰男人,跟我碰不碰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国师赐你圣母汤,我吴少南,也不会碰你,没有遇见她之前我都不会碰你,爱上她之后,我更不会再碰你。”
“你……”
雪公主骤然捂住了心口,只觉得那心头的一剑,比任何一刻都来得强烈,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淫荡无耻,勾引我王兄,败坏我云哥哥,祸害我墨弟,不顾廉耻和死活又勾搭我的莫冉哥哥,还有神仙一样的洛神师,甚至……她连她亲哥哥都能搞……”
“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吴少南眼眸一紧,骤然抽出了马鞭。
“这是事实,还不让说吗?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王兄,我要让他灭了你们。”
雪公主飞身跃上了骏马,傲笑地俯视着他,
“最后一个次问你,走不走?”
“看在我们夫妻名分上,你若要去告状,便快滚,若再迟半步,休怪我忍不住……杀你灭口。”
吴少南眯眼忍着拔剑的杀欲,浑身的冷肃叫雪公主骤起寒意,惊然拉马飞奔而去。
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黑夜中,吴少南深深地喘了口气,听她的意思,似乎真的要回宫告状了,如果王知道了,那他们往日的日子……一想到帝王那双充满威压的金眸,吴少南只觉得不寒而栗。
正这时,洛羽抱着唐碧飞身而至,
“快准备浴桶……去打热水!”
“她怎么了?”
吴少南望着那惨白如霜的人儿,惊然失色。
“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
洛羽急训道:
“让你去你就去!”
“好!”
洛羽踹开房门将唐碧搁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吩咐亦心去做沐浴的准备。
亦心不敢多问,慌忙去准备了。
吴少南很快跑了回来,
“高公公上哪去了?这客栈仿佛一下子变冷清了,除了店前小二在处理送客,竟没人烧水,连整个后膳房都是冷冰冰的。”
洛羽脸色骤变,许久都没法缓过气来,低头望着浑身仿佛被置在冰窖里冷得直哆嗦的人儿,心如刀割地痛呼,
“莫冉,你太过分了。”
“又是他干的?”
吴少南愤然低吼,
“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哎,你干嘛?”
洛羽当着二人的面快速解脱着衣衫,亦心羞怯慌退,洛羽突然出声道:
“亦心姑姑,去把你们的被褥都送来。”
“是!”
吴少南随即明白过来了,
“我也去。”
洛羽钻入了被中,热烫的身子抱紧了冰冷的唐碧,刺骨的寒气令他几乎忍不住地抽气,从不生怨的男人,这会只恨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莫冉,竟敢如此狠心!”
夏日被褥原本就不多,即使全部盖在一起,也不见好转。
望着被中的二人抖瑟得如冰天雪地的寒鸟,吴少南毅然地脱下了衣衫。
“你要干嘛?”
洛羽颤唇低问。
“和你一样!”
“不怕死了你。”
“能拥着她而死,值!”
吴少南钻入被窝,怯怯地伸出手,搂住如冰块般的女人,当胸膛贴着那寒霜般的后背,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如烧红的烙铁般的心仿佛一下子浸入了冰水里般,几乎能听到“丝丝”的炸裂声。
“好冷!”
吴少南瞬间浑身抽搐,他咬住了颤动的牙,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这么冰冷?”
“今天由她出场……”
“这我知道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有国师在还有人能伤她?”
“他来了,派人买走了她,他们……国师他嫉妒,所以发动了灵术……”
“他……?”
吴少南惊愕瞪眼着他,
“你是说……帝王……他怎么来了?”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从灾民区回来,雪公主便持剑逼我走,我还当她是疯了呢!天啊,你是说她去找……”
吴少南急得差点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们这会还……”
“他走了!”
洛羽颤声道:
“你就这么怕死……”
“我不是怕死……我是……”
吴少南羞赧地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越来越冷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也懂点医术,难道不能帮她看看?”
“国师的灵术,只有他自己能解。”
“他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种事伤害她,她喜欢和哪个男人一起,是她的权利。再说她原本就是帝王的女人,是他厚颜无耻地抢占,他有什么资格吃醋生气。”
吴少南的话令洛羽感慨万端,
“是啊,她喜欢哪个男人,当然是她的权利,可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欢爱,能不嫉恨的?你说得这么响亮,是因为你还没得到所以无可奈何,若真得到了,你也会深切地感觉到被分割的痛苦。”
“谁说我不痛苦,可再苦也不能加诸在她身上……呵……冷!”
吴少南忍不住颤栗。
“你冷她更冷。”
不过有了吴少南的体温帮助,似乎好多了。
洛羽吃力地挪动着手搓揉着光洁如冰的肌肤,掌下的肌肤往日如绸缎般温温润润的,此刻虽然更滑了,却冷得令自己的掌心如被冰刺般疼痛。
在两个男人的怀抱中,唐碧的身子冷得几乎麻木了,身体的血液仿佛沉静了,竟连噬情蛊似乎都被冻结了,心开始麻木了,就连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
最后的一丝意识,仿佛隐藏在已开启的眉心之轮上,唯一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禁锢其中了。
身体冰冻,灵魂枯竭的感觉令她再次深深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品尝着死亡的感觉,比死来得更恐惧。
然而,她却感觉到了来自肌肤的丝丝暖意,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呵护。
这种暖意一点点地激活了她的灵魂,她的思维定格在了骨盆处,根轮处一朵暗黑色的莲花,在沼泽之污浊上摇摇欲坠。
莲花……莫冉……苏含……还有那个飘忽不定的风……它是他们的怨吗?还是他们的爱?若它是他们的影子,无论美或丑,也该由它自然地生存着。
释然的念头涌上了唐碧的意念中,一缕幽冷之气自眉心处缓缓流下,如清泉般缓缓浇灌着这片沼泽。
沼泽是污秽的,清明的水甘愿污染自己,去包容那阴暗的魔莲,一切,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
小时侯,幸福是一件东西,拥有了父母的爱,就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一个目标,嫁给莫凡,做最贤惠的妻子,达到就幸福;而此时此刻,经历了生死轮回、爱恨离别,才明白幸福原来是一种心态,爱一个男人也好,恨他也罢,怨他也可,痴恋也行,领悟而臣服──不抗拒就能发现幸福。
而想要拥有这种幸福……还需要很长更多的去感受,去领悟!污浊上的莲花,此刻仿佛被染上了妖艳的墨色,含苞待放、流光溢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溢出,雄伟壮观王宫再次被染上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光彩。
“云王回朝了!云王回朝了!”
铿锵高亢的传呼从宫门一路震耳欲聋地传向了金龙殿。
第134章。
风起云涌天下势碧波殿,清晨的第一缕光芒下,荷花妩媚,碧波荡漾。
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连飞带跃地跑过这一汪的荷花、一池的碧波,骤然驻步在桥头,遥望着美轮美奂的宫殿,一切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朦胧得几乎陌生。
近了,却情怯了。
她会不会正在他的怀抱里酣然入睡,他会不会正在她的娇躯上酣畅淋漓!他怕了,他错了,一个多月的日子,可以生出万种变幻?或许她已经忘了他,又或许,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她?然而,情纵怯,心却不该怯。
如同那一直梦想的权位,无论是否是上天注定,无论是否是他已经完全拥有,对于来龙胤云来说,似乎生来就注定要掠夺,掠夺属于自己的幸福。
爱她……要她……宠她……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
他大步流星地踏了过去,正殿大敞,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冷……一切冷得如同悄无声息的冷宫!为什么?出了什么事?还是……西北之行,帝都的消息闭塞,难道,出事了?内屋,左右,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他惊恐出门,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公公,大手骤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碧漾娘娘呢?”
“云……云王……”
小公公吃力地喘息,
“娘娘她……”
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力度竟然失控到这种程度,丢下手中的人,他瞪着那在云霄中光芒四射的金龙,五指握得咯吱直响,
“龙胤风,你对她做了什么?”
“云王……云王……”
颤悠急切的呼唤从桥上传来,穿透薄雾出现在眼前的,是满脸通红的苏含。
“奴才参见云王。”
苏含急急地行礼,
“云王一回朝,怎地不去金龙殿,就跑到这儿来了。云王伸出大手抓向苏含,在他惊然后退时,骤然收回,桃花眼隐约着怒意,
“她去哪了?”
“娘娘随国师去了南水渭城,抗洪赈灾!”
苏含恭敬答道。
没事就好,云王揪紧的心陡然落了下来,
“有国师去就行了,派她去做什么?”
“这事,一时半会还说不清,还是请云王随奴才先回金龙殿吧。”
“她不在,我懒得去见他,南水渭城是吧,转告他一声,我去了。”
云王穿过苏含,苏含慌忙拉住了他,满眼急切,
“云王,不可,王有密令,云王接旨!”
云王愕然缓缓回头,
“密令,接旨……”
苏含手持王令,从袖中抽出一卷金丝卷轴,刚欲宣读,云王一把抓了过去,眸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愕然惊叫,
“为什么?”
“云王莫急,帝王留下口意,请你去金龙殿,他留有一物,你看过就会明白。”
金龙殿,苏含扭开机关,从柜中抽出一锦盒,推至云王面前。
云王揭开盒盖,是一柄精美的匕首,看到此刻,便忆起父王亲手交给兄弟二人的景象,那时的兄弟情谊……云王握着匕首,压抑翻滚的情绪,轻轻抽出,
“拿他的刀子给我做什么?不……这是,我的……”
闪烁着苍白寒光的刀身上,刻着一个浅浅的字迹,却叫云王惊讶不已,这把刀不是他……插在污辱她的畜生身上的吗?他以为遗落在她那儿,就当告诫她被欺负时要心狠手辣的武器,谁知道竟在这儿。
“咦,奴才瞧见碧漾娘娘用过一模一样的削过果子的……”
“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放过。”
云王苦涩冷笑,无意中看到底下压着一叠白娟,他拈起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瞬间抓紧住书卷,
“他竟然……竟然是想利用她的手杀了我,他竟然……竟然对她下了碧血噬情蛊……好狠……他真的好狠的心。”
“那还请云王领旨接印,镇守王城,以防……”
“不,本王只要她!”
云王悲痛欲绝地尖叫。
“云王镇守,帝王才可无后顾之忧,否则,这天下,唐家……”
“不,天下……永远都只能是龙家的天下……”
云王傲然冷笑,
“本王要的万里江山,不是这拱手相让,更不会用心爱的女人换来的,这对我云王来说,不是荣誉,只是一种污辱。”
“云王……不要冲动啊。”
苏含惊恐万状地追了出去,却只能望着绝然的艳红掠出了那万丈的光芒。
“娘娘,这天下即将大乱,如果您在多好,可指示奴才如何是好啊?”
“娘娘……娘娘,起来喝点稀粥吧。”
亦心的声音令唐碧从半梦半醒中悠悠醒来,懒懒地缩了缩身子,
“好热!”
“还热,娘娘昨夜可冻坏了,把洛神师和吴大官人都……”
亦心浅笑地扶起了唐碧,
“娘娘,时辰不早了,文先生已候在……”
她的话在唐碧睡眼骤睁时,陡然断了,惊然颤叫,
“娘娘,您的眼睛……”
那是……如国师般妖蓝的眸瞳啊,亦心惊讶得浑身寒颤。
“怎么了?”
唐碧眨了眨眼,再看去,竟然又恢复了墨黑色,只是那一抹澄亮剔透的光泽,仿佛有了摄魂般的妖气,美得迷人心魂。
对上这双眼瞳,离歌怔然失魂,仅隔一夜,更清澈生辉了,仅一眼,便叫人心魂皆颤了。
“早……”
他收回收神打了声招呼,眼前的女人有一匙没一匙地舀着稀粥往红唇里送去,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存在。
“大清早扰人清梦,最好有重要的事。”
唐碧淡然道:
“亦心姑姑,这粥……”
娘娘嘴巴还真是狠,一尝便知其味,亦心含笑无奈道:
“高先生有事出去了,是奴婢做的,是不是很难吃。”
“高先生一个厨子,除了买菜做饭,还会去哪?”
离歌接过话,唇角流露出别有所指的意味。
“哦,有点咸……算了,去帮我泡壶茶吧。”
“娘娘不是不喜早茶……”
亦心略微明白了,叹道:
“是奴婢愚笨,要是能学到高先生的十分之一,要不给娘娘炖点甜汤吧。”
“好,只要不是莲子羹就好!”
唐碧的话令亦心羞愧万分,
“对不起,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她走了,你有话直说吧。”
“高先生走了,你家莫冉,似乎也走了。”
离歌挑眉含笑,唐碧搁下勺子,仿佛他的话和碗中的粥一样不对胃口,
“最好唤他国师大人,莫冉这个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唤的。”
“那是,能唤国师大人名讳的,这世界上,恐怕除了你,也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了,而昨日能国师大人手上带走你的,恐怕只有他了。”
“哦,你若再继续废话,楼梯在那,不送。”
唐碧心情颤动,冷然一笑。
她的冷漠令离歌微微蹙眉,冷唇硬是荡出笑来,
“昨夜暗月弟子传来消息,南水航域数万水师,悄然东去。”
唐碧漫不经心给自己倒了杯的茶,望着浑浊的茶水,仿佛被搅乱的心。
“然而呢?”
她终于有点反应了,离歌淡然一笑,
“我的茶虽不及宫中的御茶,但比这隔夜的好喝。”
在她眸露不悦前,忙道:
“他没告诉你吗?”
“什么?”
“外面已风起云涌,身为他们的枕边人,你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看她茫然的样子,似乎真一点都不知道,离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叹口气,
“据暗月探子消息,几十万大军已包围了盘龙城,再加上此去的水师……要一举歼灭你唐家了!”
唐碧手上的茶杯骤然掉了,顾不上失态,她惊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唐家想反帝王,天下皆知,只是没想到,竟是帝王先出手,若不是你从国师手上被带走,我都不会想到,竟然是他亲自领兵。”
离歌忧虑地低声道:
“你作为唐家的女儿,我猜他是怕你为难,所以没告诉你吧。”
“不,我是说……大军……唐家……是真的吗?”
唐碧有些语无伦次,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回忆和念头夹杂在一起,令她方寸大乱。
“当然是真的,三天后……不,快的话,两天后便可见分晓,你也别太急,唐家势力大着呢,怕只怕……”
“你……”
唐碧此刻没心情跟他玩猜猜,两败俱伤……盘龙城……龙骨间……把我葬于盘龙骨间吧!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唐家可以灭,不关我唐碧的事,但他……不能死!这天下,没人敢伤他龙胤风,只有她唐碧……只能是她唐碧!
“怕只怕什么,一并说完。”
泪水奔溃而出,离歌揪心不已,却无法安慰,只能实话实说,
“怕只怕两败俱伤,有人趁机作乱!”
“谁?”
“云王,亦或是……国师大人!”
“国师……不可能!”
唐碧激动地揪紧了衣袖,急得俏颜通红,
“你胡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这片祈灵大陆上,曾经有个繁荣昌盛的王朝,叫慕灵王朝吗?”
“我不知道。”
谁能告诉她,他在讲什么天古奇谈,
“这跟国师有什么关系。”
“慕灵王朝曾经是个大帝国,而龙凌,只是个小小的部落,数百年来,慢慢地被龙家一点一滴地挖掘,挤压,毁灭,直到吞食,而最后的颠覆,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其间慕灵王朝的余孽慢慢地浸入了帝国之地,乃至边境!”
“我还是不明白。”
“开镖行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走南闯北,对各地方达官贵人等贵重财产,也略知一二。因而有了个奇怪的发现,灵锦坊、绣锦阁、高锦楼、金锦钱庄……这样占据帝国大部分财物命脉的大大小小的行业,竟然不下几千家。”
“连锁店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碧急得都快要哭了起来。
“你能不能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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