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阿媽是女人
現在回頭想想,那天的奇遇其實早有預兆。早上我騎單車出去買面,巷口遇到算命的老顧,死老頭老遠就指著我嚷: 「桃花煞!桃花煞!小強你今天命犯桃花,還不快來求我指點一條明路?」我不 屑地揚長而去:「命犯桃花?哥這樣英俊,命犯桃花是哥的宿命。」想抄近路從菜市插過去,卻遇到大塞車,兩輛貨車頂牛,貨車和攤販、攤販 和牆壁之間的縫隙裏人潮洶湧,連單車都鑽不過去。正沒奈何天又飄起雨來,我 就偷懶沒去老裕興買面,直接在市場口的茶樓自己吃了一客生煎,又買了碗面打 道回府。我家裏是開茶具店的,前任房主在鋪子上面加蓋了一層彩鋼房,上居下鋪。 我把車子停在鋪子旁邊的過道裏,站在那裏抽煙看雨——老媽雖然還在睡覺,但 她這人精明得很,閉著眼都能從時間上算出我偷懶沒去老裕興。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提著保溫桶上樓,放在廳裏桌上,正要叫媽媽,就聽 到廁所裏傳來一陣咒罵聲。我過去一看,廁所門沒關,媽媽正一面對著鏡子往臉 上擦護膚品一面嘟囔:「文老頭今年的清明碧螺春炒青煞氣好重,喝得我嗓子不 舒服還拉肚子——你怎麼樣?」「你這也不像拉肚子的正確姿勢啊。」「去死!」媽媽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上身T恤,下頭一件牛仔短褲,雖 然人到中年,但兩條腿仍然渾圓結實,不像普通阿姨那樣鬆鬆垮垮。「這雨下的沒結沒完,這臉上癢得來……早起特別厲害——你今天看鋪子, 我去看醫生。」「早去早回,別在外面逛個沒完,我晚點約了朋友有事情。」「什麼事情?還不是跟你的狐朋狗友去什麼洗腳房洗頭房洗浴中心。」忘了介紹,我媽媽是個很彪悍的人,當年從某名牌大學輟學嫁給我那混黑道 的老爹,老爹坐牢之後還作過年把代理龍頭,後來洗白改賣茶具了,實際上還兼 營地下錢莊。我立刻反擊:「作爲一名青年男子,我有這方面的正當要求。」「我不是買了個充氣娃娃給你?」「你還好意思說,買充氣娃娃也就算了,你還托朋友從日本帶,搞得全城的 人都知道我的生日禮物是充氣娃娃……」我越說越鬱悶,掏出香煙來叼在嘴。媽媽還沒完:「戒了吧,人家都說吸煙導緻陽痿。」「你再說我就把剛給你訂的生日禮物退掉了。」「退了正好,你哪裏知道什麼東西可我心意,折現吧。」「是蘋果公司最新款的按摩棒哦,有八十多種功能,振動發聲外帶閃光。」媽媽先是瞪眼看著鏡子裏的我,然後才判斷出這是胡說八道,吃吃笑:「那 你別退了,老娘剛好用得著,我原來的幾根阿偉阿堅阿強都被我玩壞了。」聽到阿強被用作按摩棒的名字,我徹底被打敗了——我的名字叫尤振強,親 戚朋友都叫我小強——咳嗽兩聲,低頭點煙,倒黴的打火機剛才被雨淋到了,打 了幾下打不著,我問:「阿媽你身上有火嗎?」老媽正用尾指沾了眼霜抹眼皮,盯著鏡子說:「姐屁股口袋裏。」剛才說過了媽媽今天穿了條牛仔短褲,沒說的是,那短褲很緊,把屁股裹得 又圓又翹。老爸已經坐了八九年牢了,我和媽媽相依爲命,有點生冷不忌的親密。 她讓我掏我就伸手進一個口袋掏摸,摸到了一包口香糖和幾枚硬幣,媽媽的屁股 手感很好,彈力十足。媽媽還故意向後挺了挺,問:「怎麼樣?比你女朋友的大吧?」我說:「是你這短褲不合身——這種貼身的衣服不好在淘寶買的。」「我買這褲子的時候還沒有淘寶呢,這是我上大學時買的。唉,人家真是天 生麗質,這麼多年過去了,連兒子都這麼大了,我的身材還這麼好。」「原來你上大學時就是個胖子。」我又去摸另外一邊的口袋,媽媽上身穿的 是緊身T恤,我這麼摸來摸去,短褲和T恤之間的縫隙拉大,露出一截白膩的腰 部肌膚,雖然曲線不如小姑娘們纖瘦,但成熟女人的豐腴順滑也另有一種好看, 我用手背蹭蹭,滑溜溜的。街坊傳說,媽媽年輕時外號「白玉美人」,出了名的 皮膚好,所以能降住身爲黑社會傑青的我爸。媽媽咯咯笑:「好好找,別摸得我怪癢的。」這次找到了,我點煙時覺得手上一股淡淡的香氣,點著煙,有點心慌,隻覺 兩頰發熱,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臉紅了,趕緊說聲「我去開鋪」,低頭匆匆下 樓。剛下了不到十級樓梯,就聽到身後一陣大罵:「小王八蛋又偷懶!你哪裏買 來冒牌貨想騙老娘?你偷懶也就算了,這種東西也就十塊二十塊一碗,差頭還來!」我立刻忘了之前的短暫曖昧,瞬間進入戰鬥模式,仰頭高聲回擊:「今天股 市大跌、隔壁街口有個炒股票失敗賣身葬父的,差頭送給他了!」「呸呸呸!還沒開盤、大跌個屁啊!你外婆的棺材本還在股市裏,你竟敢說 這樣不吉利的話!」媽媽咚咚咚的下樓,她穿了雙小坡跟涼鞋,被牛仔褲緊緊裹 著的髖部一晃一晃,褲腰上面的一截白色小腹時隱時現。我兩眼一陣發黑。見我沒話了,媽媽發出動畫片裏反派獲勝時誇張笑聲:「跟老娘鬥口,那叫 做魯班面前——回來再跟你算賬!」香風撲鼻,她人已經出門去了。我目送那短裙包著剛剛摸過一把的屁股扭呀扭地消失,一屁股坐在店裏的沙 發上發呆。相處快二十年,今天才發現阿媽是女人。平心而論我媽說不上多性感,畢竟快四十的人了,面孔圓起來,肚腩鼓起來, 但她皮膚好好,又白又滑,中年發福更加豐腴,摸上去微微蕩漾又有彈力,像是 嫩豆腐。胡思亂想地耗到一點來鍾,我的老朋友步兵姐來訪。「步兵姐」本名陸君,這外號是小學時我給她取的,字面上因爲「陸軍」所 以是「步兵」,其實男生都知道是無碼好片的意思,後來女生們也知道了,我當 然被追殺了半個學期。我們兩家是多年隔壁鄰居,傳說中的青梅竹馬,不過陸君才是騎竹馬的那個, 而我則是她的竹馬。我倆搭檔在市場頭跟鄉下商販的孩子們玩騎馬打仗,戰無不 勝。陸家伯伯在附近菜市賣活雞活鴨,現場宰殺,養出一條女漢子。用步兵姐的 話說,我還尿褲子的時候她已經親手殺雞了。看過網絡小說《伐清》的都知道, 決定戰鬥力的第一標準是「見過血的」,見過血的陸君很小就號稱東門河以東無 敵。小時候我挨過她不計其數的臭揍。小學四年級還是五年級時看了那部《我的 野蠻女友》後我一度懷疑她暗戀我,不過很快就知道是誤會。好容易我長得比她高比她壯了,她卻退出了江湖,輟學回家了。當時她們家 剛剛擴大了鋪面開起肉店,他老爸就出車禍癱瘓,當時隻是初中生的她輟學幫媽 媽經營鋪子,上百斤的半片生豬扛起來就走,細瘦的身子上滴滴答答沾滿了血, 生意清淡時還親自下鄉殺豬收豬。我看她可憐,就始終沒有去找回場子——其實人殺生殺得多了就會渾身殺氣, 如今我比她高了一頭重了幾十斤,卻比小學時代更怕她。這次她找我辦一件天大 的難事,我因爲沒有勇氣拒絕,隻好硬著頭皮上。陸君把手裏的塑料袋放在櫃台上,裏面裝著幾個快餐盒,另外一隻手提著一 瓶本地釀的散裝白酒。「正好我沒吃飯呢——我發現你最近溫柔了很多。」「屁!這叫皇帝不差餓兵。」「先說好,我改主意,那件事我不做了。」「你不肯就算了,我就想著你這家夥會不會縮頭。」「這年頭連黃秋生任達華鄭浩南這些三級片演員都演好人了,你讓我去強奸?」 說明一下,步兵姐難得求我一次,居然是要我強奸一個女人。我雖然不是好人可 也不是色狼,跟不正經的女人你情我願揩揩油吃吃豆腐倒無所謂,強奸實在是難 爲我了。「香港三級片也能看嗎?」步兵姐不屑地撇嘴,「初中時你去十二中門口堵 女生,被十二中的人追打了十幾條街,是誰救了你的?」「……大姐,做人要有良知,去堵女生的那個是你吧?我是被你硬拉去助陣 的。」「哦?……那麼去年呢?世界杯你當莊賭外圍,人家贏了錢你賠不出來,被 人拿著刀追砍……」「小組賽時賺錢的時候我也分過你一半對吧?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難同當?有難的時候還不是靠老子上去砍?你就是一張嘴最厲害。」陸 君邊說邊把飯盒菜盒擺開,又問:「你阿媽在不在?」「出去了——我反口你還給飯吃?不後悔?」「買都買了,就當白米飯喂死狗。」菜盒打開,不出所料都是些茭白肉絲、紅燒獅子頭之類的大路貨,一疊盒子 加起來比不上老裕興一碗面。我知道她不是小氣,是要填醫院裏的無底洞,日子 過得可憐。我拿了一盒飯,說:「剛才逗你玩的,大家兄弟一場,你既然開口了我是不 會縮頭的。」陸君也拿了盒飯已經在往嘴裏扒,點點頭說:「我就知道。」我邊吃邊問:「你爸爸怎麼樣了?」「沒去看,昨天太累了,今早起晚了,差點連早市都錯過了。」「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啊兄弟。」「是啊,昨晚我和我老婆叉叉圈圈到天亮,你和你的左手就慢慢羨慕吧。」哦,對了,步兵姐是個同性戀。【二】鵝塘街少年強奸事件「來了來了來了!」負責望風的光頭在電話裏哇哇大叫。「小聲點,別打草驚蛇!」我厲聲訓斥這種不專業的行爲。仗著老爸的餘威, 江湖上叔叔伯伯的人情,還有阿媽給的零花錢,我初中起陸陸續續收了七八個小 弟,其中光頭算是最機靈的,一向負責望風,偏偏今天失態,讓我在朋友面前沒 面子。「老大你好福氣啊,這娘們身材不得了。」「沒見過世面!」我心裏有點如釋重負的高興,嘴裏訓斥:「我們是拿了錢 來做事的,美醜老少都要一視同仁,這叫做衆生平等。」「……步兵姐找你強奸男人你也答應?」「當然,不過派你上陣。」「不過看臉年紀可不小了,這身材可能是胸罩緊身衣緊身褲之類緊出來的哦。」步兵姐臉色一變:「光頭你是想改名叫破頭嗎?」「不,不想步兵姐,可是……」「堵住巷口!再說一個字我這就拿磚去幫你改名字!」「……」聽說目標年紀已經不小之後,我又擔心起來,步兵姐是菜市裏開肉檔的,她 的仇人多半不是賣鱔魚的就是剝蝦仁的,萬一是賣炸臭豆腐的矮胖湖南阿婆、又 或者是賣榴蓮的黑瘦廣西大嬸……那、那將是何等的重口味啊?我心潮起伏,竟然沒去想光頭沒說完的究竟是什麼話。這條小巷子其實是兩爿商店中間的消防通道,不到二十米長,來往的人不多, 我們在這邊已經埋伏了半個小時了,知道裏面沒人。步兵姐把面包車往前開,把 巷口堵死,我拉下CS頭罩,拉開門下車,心砰砰亂跳。皮鞋聲踏在青石闆上,一個女人轉了出來。我右手握緊沾了乙醚的紗布,兩步沖上去。日,是個女警察,穿著夏季的警服,淺藍色短袖襯衫配深色裙子,胸前一條 領帶,這倒是蠻稀奇的,很少見警察規規矩矩打領帶的。她四十多歲,中等身材, 大大眼睛,好像長得不錯。一閃之間我也看不清許多,雖然心裏大叫要死,但我 這副造型傻子也知道我不是路人,開弓沒有回頭箭,左手卡住她脖子,右手把乙 醚棉布按向她嘴巴。女警驚叫一聲,擡腿就是一記撩陰腿,我一見她是女警就防她這招,一提左 膝擋開她這招,但與此同時她擡胳膊格了我右手一下,我沒留神乙醚掉了。來不 及了,我當機立斷,右手也合攏在她脖子上,連頭帶脖頸往下拉,拉得她身子前 傾——哦這女人胸部倒是不小——左腿落地身子跟上,擡右膝撞在她心口,這綿 軟中有彈性的感覺,不是矽膠……是鹽水袋。女警發不出聲音,像條布袋似地軟倒。我把她拖上面包車,丟在地闆上,跟 著跳上去,就騎在她身上,同時拉上門,步兵姐不必我說,開車就走。我把女警的頭按在地闆上,屁股壓住她肩背,掏出把裁紙刀在她臉上比來比 去,低聲說:「出一聲就劃花你的臉!」女警點頭表示聽到。我問駕駛位上的陸君:「步兵姐,現在怎麼辦?」陸君頭也沒回,隻是舉手豎起中指。「幹!」我爆發了,「坑我去綁架警察,又逼我強奸,現在還他媽的比手勢 幹我?老子今天便宜你,放了這個警察然後我躺在這裏你來幹好了。」「豬啊你,我讓你幹她!」「幹她?她是警察啊!」「廢話!你今天要麼幹了她再拍上幾個G的裸照小電影,要麼你就洗幹淨菊 花等著坐牢吧!」「……哦,不必多說我明白了。」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如果強奸了這女警再拍點豔照什麼的,她多半反而不 敢聲張。我低聲說:「這位大姐,今天要得罪了,如果你不反抗呢,我就規規矩矩戴 套、隨便做做就完;如果你反抗,我就不戴套子爆你菊花了,實不相瞞我嫖妓多 年得過十幾種性病,雖然老中醫說已經治好了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險。」這番話 我琢磨了很久,果然唬住了女警,她哭喪著臉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我摸摸她腰間,沒有手銬,從自己褲子側邊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細麻繩, 把她雙手反綁在背後,爲了這一天我看了幾十個小時的日本繩技片,一次成功, 繩纏得均勻,結打得漂亮,然後……看到她因雙手反綁而奇峰突出的胸部,才想 起忘了脫她衣服。隻好又去解她手上的繩子,說:「抱歉抱歉,忘了脫你的衣服。」女警說:「沒關係,你就這樣……吧。」「說得也是。」我又把結重新係好,扶著她翻了半個身,面對車門側臥,解 開她前胸的衣服,拉下她的胸罩,乖乖不得了,兩個籃球般的大胸,毫無疑問是 假的,球面上的皮膚都繃得有點變色了,不過摸摸手感也不賴。我摸了半裸波霸女警的裸體幾把,大概是太緊張,老二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硬著頭皮去解她的腰帶。大概前面是紅燈,車子減速停下,雖然全車都是茶色玻璃,如果角度合適, 行人還是能從駕駛窗看到我這裏的,我趕緊拉上駕駛座後面臨時加上的布簾,跟 著下體劇痛,中了這娘們一記膝撞。這一下痛得我七葷八素,蜷成一隻蝦米,隻見那女警掙紮著跪了起來,膝行 沖向駕駛位後面的布簾,看樣子要來一招魚死網破。我知道這是生死關頭,忍痛 起身,抓住她的小腿往後猛拉,剛好車子開動,我們倆一起撲倒在車廂地闆上。 我壓在她身上,沒頭沒腦地一通亂打,女警大叫,我甩掉一隻鞋子,扯下襪子塞 進她嘴裏,她順口咬了我手背一口,劇痛中我把對警察的畏懼拋到九霄雲外,扯 著她頭發往後一拉,再順勢一推,女警的額頭撞上旁邊座椅扶手,慘叫一聲趴下 了。我騎在她背上,先看手背上傷口,還好有襪子阻擋,沒有見血,隻留下了一 行牙印。騎警察難下,我伸手進女警裙子下面,粗暴地扯她內褲,她下面穿的是連褲 襪,兩腿夾得緊緊的,我在她外陰上狠狠抓了一把,襪子塞住的嘴巴裏傳出一聲 悶聲呼號。我脫她的連褲襪,她大概是怕了,沒敢反抗,任我把褲襪和裏面的內 褲一起褪下。沒了褲襪包裹,這女人的大腿就沒那麼好看了,肌膚鬆懈,上面還 有我又抓又擰留下的塊塊紅腫,不過手感還挺光滑的。我把她雙腿分開,跪在她 雙腿中間解開褲子。女警又哼哼起來,含含糊糊地說:「戴套,戴套。」「剛才說的條件是你乖乖聽話老子才帶,你他媽的剛剛是乖乖聽話的表現嗎?」 我嘴上這麼說,手裏卻摸出一個安全套。我注意衛生,全靠我媽教化之功,我十二三歲剛開始發育的時候,她就對我 進行了性教育。別人家的父母再開明,也不過是看圖說話。以我阿媽的彪悍,當 然不滿足於紙上談兵——別想歪了當時我倆還是正常的母子關係——她居然叫了 個最近生菜花的小弟來,脫下褲子給我看,告訴我這就是無套內射的下場。那慘 烈的一幕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以我學校小霸王的身份居然是我們班第十 幾號破處的男生。糟糕,一想到我媽,加上身下的受害人跟我媽年紀相仿,我居然性欲全消。陸君聲音幹澀地催促:「你發什麼呆?快上啊。」我轉頭,看到車子已經停下,她也套著個頭套,跪在前座轉身向我們,舉著 個手機在拍。往擋風玻璃外看看,我發呆的功夫車子已經開到了一處河邊停車場,車頭向 河,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們了。我推卸責任:「你看著我沒法繼續。」陸君拉上簾子:「真麻煩——你記得自己拍,你那破安卓手機靠不住——每 種姿勢拍兩遍。」其實她也很緊張,拉簾子時手不可抑製地微微顫抖。女警又在無聲地掙紮,我夾著套子碰碰她手指,她指尖摸到了套子的形狀, 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安靜了一點,含含糊糊地說:「胸口,胸口壓得痛。」我不敢鬆開她手,看著車廂想了想,抱起她上身,拖到面包車最後,右手把 她上身扶起來、讓她把頭放在後座中間——順手捏捏她的誇張大奶,左手摟著她 腰,把她腰腹擡起。女警明白了我的意思,跪在地闆上,頭肩壓在後座上,這樣 就不必像之前那樣全身重量壓住一對注水假奶。不過這姿勢對於準強奸犯也是有 好處的,她一對大奶垂向地面,視覺效果更是誇張。可他媽的我還是硬不起來。「你怎麼還不開始?」前座上的某人又在催命了,「要不要我放點音樂啊?」「你這麼有空就下車去把風吧。」「給你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之後不開始車震你就用這個吧。」嘩啦一聲,什麼東西落在我右手邊的座位上,然後前門一響,步兵姐下了車。轉眼一看,乍看像掛了許多零碎的腰帶,仔細看其它都是裝飾,關鍵是正面 褲襠位置裝了一個假陽具,如果看過女女A片的都知道這是幹什麼的,沒看過A 片看過《七宗罪》也行。
【三】少年強奸犯之彷徨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的蔑視,我俯身趴在女警背後撫摸那對無法掌握的 大奶,手感不錯可仍然清心寡欲。我腦子裏亂想上過的女人看過的A片,好像都 沒效果,鬼使神差的,我忽然想到了早上從媽媽屁股口袋裏掏打火機那一幕。我閉上眼,一隻手放在女警的襯衫下擺上,隔著下擺揉她的屁股,想象那是 媽媽,然後一路向下,抓住屁股慢慢揉捏,果然感到小腹中無中生有地湧出一股 熱氣,我雙手齊出,越來越大力地抓她的屁股,這女人隆胸不隆屁股,脫下褲襪 之後跟大腿一樣鬆懈,不過皮膚還算嫩滑,一把把地抓起來,想象中跟我阿媽的 也就差不多了。我下手太重,女警哼哼起來,把我從白日春夢中喚醒,不必看也知道雞巴君 已經整裝待發,我撕開套子套上,雙手重回原位,觸手黏濕,這女警竟然被掐屁 股掐出淫水了,哥的調情手段真是直追加藤鷹啊,不過我在其他姑娘身上可沒見 過這種現象,多半不是老子適合拍A片,是這女警天生犯賤,適合拍A片。我剛要插入,想起步兵姐的囑咐,掏出我的手機準備拍攝,用過安卓手機的 人都知道,這鬼東西用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出現間歇性反應遲鈍,這種關鍵時刻 照相機又調不出來了。我怕雞巴軟了,先捅進去插著。雞巴欲靜而屁股不止,女警竟然自己前後聳動起來,我擡手給了她屁股一巴 掌,這女人身子一顫,卻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前後聳動得更加起勁。還好我的照相機千呼萬喚始出來,我先拍了幾張照片,換到攝影模式,一手 拿著拍攝,一手打她屁股,透過手機屏幕看去,這變色縮小的畫面竟然比現實香 豔,我的雞巴更硬了。女警更劇烈地前後聳動,她是中年女人,腰腹處有些肥肉,之前靠高腰連褲 襪勒住,此時跟著一對大奶湧動,頗有後浪推前浪的感覺,雖然談不上美麗,卻 讓人欲火高漲。我終於忘了我阿媽,和著身下女警前後套弄的節奏拍打她的屁股,她的屁股 忽然改爲左右搖晃,像狗兒搖尾乞憐,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快,快,快。」我明白她的意思,手機換到左手,騰出右手、不緊不慢地拍了她右邊屁股二 三十下,忽然取下她嘴裏的襪子:「你說什麼?」「快,快,快,快動啊,快動啊,我要……我要……」「你要什麼?」「……」我不著急,繼續保持原來的節奏打她屁股。這娘們真是犯賤,越打屁股淫水 越多,車廂裏化纖地毯上濕了一片。身下的屁股搖動著迎合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快!快!快!用力!使勁!」我把襪子塞回她嘴裏,手機丟到一邊,雙手抓住她屁股後拉,十指都陷入軟 肉之中,腰腹用力向前,「啪」的一聲,她喉嚨裏發出一聲含糊痛快的叫喊。我先是慢慢地撞了十來下,然後逐漸加快速度,沖到百來次的時候,女警突 然向後一坐,一對大奶猛向前甩,喉嚨裏吐出一聲長長的叫喊,軟倒不動了。我 又抓著她屁股猛撞了百來次,這才交貨。把安全套用手紙包好丟進塑料袋紮上,擦拭下身提上褲子。我把自己收拾好 了,那女警還栽在後座上一動不動,隻是重重喘氣,帶動兩隻大奶微微晃動,我 撿起手機又補拍了一下她泥濘不堪的陰部和淫水閃亮的大腿內側,這才關上手機 打算幫她穿衣服。「等等。」身後忽然傳來陸君的聲音,我猛回頭拉開布簾,露出還舉著手機猛拍的男人 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開始震之後。」「你都拍了什麼,讓我看看。」「不行。」「你一定把老子都拍進去了,快刪了!」「放心我又不會傳到網上。」「我再信你這男人婆就教我變成同誌。」「你這沒擔當、沒義氣的家夥,就算變成同誌也找不到男友,也是一個孤獨 終老的同誌。」「啊,貴圈是以有擔當、夠義氣作入會標準的嗎?你們是玻璃還是洪幫?」爛泥一樣的女警忽然開口,語氣驚人的平靜,她問:「那個主使者,你就是 纏著小安的變態吧。」「小安?變態?」我看看女警再看看步兵姐,完全明白了,老子被坑了,小 安就是步兵姐的「老婆」,大名周安安,是個自詡前衛的女學生,聽口氣這位女 警自然就是她老娘了。隻是因爲泡妞遭到反對、步兵姐你就找人去強奸丈母娘來威脅?我無語地看著陸君,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悲涼: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爲自己是 個流氓,今天才知道什麼叫真流氓。陸君的臉皮遠勝於我,面皮微微一紅立刻恢複正常,用低幼向動畫片大反派 的腔調說:「如果你再搗蛋、就把你的A片傳到網上,我知道你們家族親戚的朋 友圈,我會把鏈接發給所有人的。」女警不說話了。陸君說:「放她走!」我替女警解開繩子,把她放了。臨下車時,女警掃了我一眼。咦?!是我想太多還是她眼神有點勾勾搭搭的 信號。如果我跟她再續前緣,那不成了步兵姐的老丈人?顧不上想太多,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們開車離開之後,我就不停 地軟磨硬泡:「好姐姐,好哥哥,好阿姨,好奶奶,好爺爺……你趕緊把你手機 裏有我的部分刪了吧。」她把手機丟給我:「我根本沒拍,隻是擺個姿勢嚇唬她的。」車子開出停車場,我仔細檢查她手機,果然沒有我的精彩表演,隻有些她跟 小安的照片,我也真是笨,這女警明明很像小安,我竟然看不出。看看車子離開河邊已經幾個路口,又拐了個彎,我大聲說:「靠邊,我要下 車。」陸君回手遞過一支煙:「消消氣,消消氣。」「戒了。」「是,我是沒跟你說實話,你氣我也是應該的,我請你和光頭喝啤酒吃燒烤, 向你賠罪——你也得補補,哈哈。」這男人婆居然還好意思笑,自己笑得前仰後 合。「補個西瓜,我要下車!」我越想越惱火。「你表現這樣神勇,讓我看看也不吃虧嘛。」「日!」「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小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們正經過一條小橋,我說:「你從這裏跳下去好了。」陸君猛地剎車,引起後車憤怒的喇叭聲,她瞪著我:「一言爲定。」說著拉開車門下車,鞋子也不脫、翻過欄杆就跳進了河裏。他媽的,流氓這行真不適合我。兄弟一場,人家都跳河了,我當然得和解。陸君遊上岸,濕淋淋地就開車帶我去接禿頭,去張記大排檔吃烤串。我勸了 半天,她才同意先回家換衣服。她家本來就租在我們家鋪子隔壁樓上,去年房東漲價才搬走,搬到城外湖濱 路的一爿新小區裏,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來。上樓開門,看到小安靠在沙發裏看電視,隻穿著T恤短褲,白花花的腿子盤 在沙發上,看到我進來,慌忙起身要進房。陸君擺擺手,說:「沒關係,他是我兄弟,知道你是朋友妻不可欺。」陸君去洗澡了。我就跟小安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小安小聲說:「你還沒跟她說?」哦,對了,我忘了說明,我和小安上個月酒後亂性上了次床,從此她就從拉 拉變成了直女——哥就是這麼有魅力,或者說步兵姐根本就是逼良爲彎。「沒找到機會說。」「你再不說我就自己去跟她說了。」「別,別,還是讓我說吧,再給我一天時間——今天實在不是時候。」
【四】八月褲襠裏的月光
陸君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我們三個出門,去光頭家的書報亭接了光頭,殺 奔張記。大多數人剛下班,張記冷冷清清,桌椅還沒擺到外面,老闆不知所蹤,隻有 個服務員趴在櫃台上打瞌睡。我們自己動手搬了張桌子出去,服務員霍地驚醒, 大叫:「搶劫啊……哦,是小強哥,今天這麼早?」我們點了一堆毛豆花生烤串啤酒什麼的,邊吃邊吹。陸君當然跟小安坐在一 起,我坐在小安另外一邊,心中有鬼,如坐針氈。說說我和小安的事,我對天發誓是她勾引我的,那天我找陸君借車用,陸君 在店裏有事就讓我去她房裏取鑰匙。當時她家裏隻有小安一個人,這小娘們開了 門讓我進去後就對我發騷。我是一個意誌不堅定的人,猶猶豫豫地撬了兄弟牆角。 我當時本來想著撬了再修好,神不知鬼不覺算了,沒想到撬過之後就難以自拔。 這小安姿色平平,身材單薄,但在床上有奇趣:她有點受虐狂,做愛時會哭得稀 裏嘩啦,第一次把我嚇得想要知難而退,卻被她緊緊纏住,這才知道痛哭是她高 潮的表示,就好像有人喝醉了愛說話有人喝醉了愛打架。每次跟她做愛都有種強 奸似的古怪快感。我安慰自己說無須擔心,小安不會出賣我——讓陸君殺了我對她也沒什麼好 處,而以步兵姐的智商不可能查出真相。聽說有個外國人總結了一條定律:如果事情可能變糟,那它一定會變糟。喝到第三瓶或者第四瓶的時候,陸君已經滿臉通紅,坐在椅子上一晃一晃, 她突然掏出手機,說:「喂喂,有好東西給你們看,要不要看?」禿頭問:「什麼好東西?新的精彩好片嗎?」「就是新的精彩好片,新鮮出爐,男主角就坐在這裏。」日,我就知道這婆娘蒙我,她給我看的那個手機是白色的,這個是黑的!我伸手去搶手機,禿頭笑著擋開我。「步兵你個王八蛋,你居然用掉包計耍我?這樣也算兄弟?!」「你這笨蛋黑白不分,怪不得我。」「……你說得好有道理……不對,當時你手機套了個套子,誰知道裏面什麼 顔色?!」手機裏傳出「啪啪啪」的聲音,小安的臉刷地變得通紅。當然不是爲我的威猛姿態熟練動作而春心蕩漾。我惱羞成怒,打倒禿頭,搶過陸君的手機,索性按了恢複出廠設置,重重地 拍在桌上,一半是對小安解釋一半是對陸君發火說:「你逼我做了這種事情還到 處傳揚……你太過分了!你對得起小安嗎?」小安猛地站起,低著頭跑了。陸君酒也醒了,掏出幾張鈔票丟在桌上,追了出去。我心裏盤算一下,撿起兩張鈔票落袋,吩咐禿頭結賬就走了。一路小跑追了兩條街,我追得不快,因爲要盤算追上了怎麼辦。還沒想好就已經追上了,陸君拉著小安,兩個人都是淚流滿面。我深吸一口 氣,滿臉賠笑地說:「咱們還是找個安靜地方慢慢說吧,在大街上這麼鬧好難看。」小安擡手一記耳光:「你還知道難看?!」陸君這傻貨居然還沒看出問題,居然挺身攔在我面前:「是我逼小強這麼做 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小安也不客氣,反手給她臉上也來了一記。正沒奈何,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我簡直如釋重負,心裏許願最好是急事,拿 出電話一看是鋪子的號碼,接通之後就聽老媽說:「小王八蛋你野到哪裏去了?! 馬上給我回來!」聽起來又是債主上門,我趕緊沖到路邊打車。之前說過,我家是經營地下錢莊的,就是在這裏收人民幣,然後在海外(通 常是香港澳門)交付外彙,有少量傭金,也可以用這錢放高利貸,但我阿媽最大 宗的收入,卻是貪官客戶倒台後吞沒應付款。而中國的貪官被捕之後,其中不少 人仍然可以釋放出能量,他們的大婆二奶也可能有些自己的關係網和舊人情可以 利用,然後就會上門來追討。攔了輛出租車,我坐在車上打電話給我那幾個小弟,命令所有人立刻帶上家 夥去我家店裏。車子調頭時,卻看到步兵姐和小安兩個女生在路燈下纏綿熱吻,行人側目, 她們旁若無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心海底針?今天運氣不錯,遇到的出租車司機是本地人,無需我指揮就順利地鑽進我家 鋪子所在的小巷,我下車沖進店裏,淘寶上買的電子門迎高呼「歡迎光臨」,推 開門一切正常,沒有滿地狼藉,看看沒有敵人或者外人,我大喊:「媽媽,媽媽。」媽媽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小王八蛋,快上來!」我不明所以,飛跑上樓,仍然沒有外人,推開媽媽房間的門,看到她躺在床 上看電視哼。「我靠,沒事做你去跳廣場舞啊,嚇唬我做什麼?」「什麼嚇唬你?老娘真的是身子不舒服!哼,不孝的東西!」「身子不舒服?你大姨媽我姨姥姥來了?可是你上個星期不是剛剛來過了?」 我們母子相依爲命、親密異常,媽媽太忙,我從上小學起就負責家裏一切采買, 包括她的衛生用品,所以心知肚明。平時說到這種話題我媽總能甩出幾句更彪悍的話說到我啞口無言,今天她突 然滿臉通紅,不說話了。「真是我姨姥姥來了?別擔心,更年期而已,吃了飯我去幫你買靜心口服液。」「呸,老娘病了。」「什麼病這樣鬼鬼祟祟的?——你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爸的事情吧?做就做了 爲什麼不小心些?」「呸!你這小流氓在亂想什麼,你媽生了風疹。」「風疹不是小孩子才生的嗎?」「你媽小時候沒生過,如今補上,不行嗎?」我記得小時候生過風疹,這東西倒也沒什麼,就是渾身癢得厲害,連打五天 還是七天針就好了。記得當初老媽怕我自己亂抓破了相,睡覺時拿兩隻襪子捆在 我手上,又怕我半夜醒來自己解開,每晚都用白酒兌在汽水裏把我灌得爛醉。後 來相倒是沒破,隻是小學三年級就染上了酒癮,不喝一杯吃不下晚飯。我想到這筆老賬,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怎麼樣,玉姐,很癢吧?」「別提這個,越說越癢。」我良心雖然不算太多,這麼一點還是有的,立刻就不說了,又好心提醒: 「你好像隻有絲襪,捆在手上也不管用,我還有幹淨襪子,借你一雙?晚上要不 要喝點汽水啊?」我媽看看我,想起當年的事情,笑了起來。我坐在她身邊,說:「好好的怎麼生起風疹來了?都是股票鬧的吧,早告訴 你別買那麼多。」「屁!春天裏連續漲停的時候誰猛誇老娘是點金手來著?」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其實完全不懂股票、隻是隨口說說想哄她答應 賺了錢給我買輛車。我岔開話題、問:「你哪裏生風疹了?我怎麼看不到?」說 著上下打量她,她下面換了條寬鬆的瑜伽褲,看不到腰間的春光了,不過我這會 兒滿腦子都是和兩個拉拉的亂賬,心無雜念。「身上——一會兒你就看到了。」我害怕地雙臂抱在胸前、跳起來退開兩步:「這位大姐,這位大姐你要幹什 麼?劫財好商量。」「呸!我背上生風疹,自己擦不到,幫我擦藥。」老媽難得的臉一紅,竟然 有點不好意思,說著把一管搽劑塞到我手裏,轉過身去,聊起T恤。她身材當然不如年輕姑娘了,但腰間並沒有明顯的贅肉,兩道順滑的曲線夾 著豐腴的背,背上肌膚好像比脖頸處還要白皙,沿著脊梁一線散布著些紅點,但 並不嚴重,如果不仔細看我還當是熱水澡刺激的潮紅。我用手指沾了藥,小心地塗。大概是藥物有清涼作用,媽媽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呻吟。我說:「蔣白玉同誌你注意點,這種聲音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然後走上犯罪的 道路。」「呸,老娘想出什麼聲音就出什麼聲音,你敢動老娘一指頭看看,我閹了你。」「首先,我已經動了你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指頭了;其次,你閹了自己兒子、 還想不想抱孫子了?」「抱個屁的孫子,你平日裏勾搭的都是些染發紋身的女阿飛,一個個不知道 打過幾次胎了,還生得出兒子?就算有一個生得出,你這害人精會養嗎?到時候 還不是甩給老娘?最後老娘養大了你、還要給你養兒子……」「您這話可有點雙關語的意思。」彪悍如蔣白玉小姐竟然也覺得不對,住口不說了。我也不出聲了,乖乖地從上往下塗,不一會兒已經到了褲子的邊緣,紅點還 在向下蔓延。我見老媽沒有叫停,猶豫了一下,用兩根手指勾著她的彈力褲腰, 拉開了她褲子。頭頂的日光燈傾瀉而下,照亮了兩片渾圓飽滿的白膩屁股。不是這兩片明月似的屁股,怎會引出後文蕩氣回腸的動人故事?直教:床倒 屋塌,打一夜連環火炮;精盡人亡,推幾位美貌嬌娘!
【五】欠債不還天經地義
上回書說到我二十四孝,爲母上藥,不小心看到了阿媽的屁股。耳聽媽媽一聲尖叫,我盯著那對淺粉色睡褲裏的奶白色半球,小腹中獸血沸 騰,腦子裏卻雪霜撲面!我阿媽蔣白玉何許人也,退休的龍頭,隱居的阿嫂,臉 上菩提薩埵,心中血濺梵天。如果她當我在幫、執行家法,老子今天就要三刀六 洞。所以而今之計,隻有流氓先告狀!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大串念頭在我腦子裏如高鐵般一閃而過,我也驚叫,比 阿媽更大聲的驚叫!驚叫的同時,我急忙松手,阿媽又是一聲慘叫——松手太急,彈力褲腰急速 回縮、彈疼了她的臀部。我們倆同時開口:「小阿飛你做什麼?」「老阿飛你怎麼不穿內褲?」「老娘是爲了一會兒自己塗藥方便,誰讓你拉開我褲子了?!」「你又沒說停下!」「我沒說不準練《葵花寶典》怎麼不見你去練?」「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練?」「你這小氣鬼舍不得錢開房三天兩頭往家裏領野女人,老娘看不見也聽得見。」「既然看不見你怎麼知道不是野男人?」「好啊正好老娘從來沒見過這種世面,不如你帶個男人回來幹一場讓我開開 眼?」「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讓你開眼于我有什麼好處?」「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偶爾讓你做點小事情你就要好處?不孝啊!」「阿媽……這能叫小事嗎?」正在我窮途末路的時候,忽聽樓下門上的電子感應門迎響起:「歡迎光臨。」我趕緊下樓去看,還剩幾階台階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店裏,隻覺眼前一黑。店裏站了一個高高的女人,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來買東西的,是債主。那女人 故作衣著樸素,拿著個國産鱷魚手袋,頸上手上全無首飾,連表都沒戴一塊。但 她身後跟著……兩條黑人大漢。兩條頂天立地的黑人大漢、身穿黑西裝站在我們的小店裏,兩個人硬是站出 了黑壓壓一片的效果。這兩人身高至少一米九,從我這角度看仿佛頭頂已經抵到天花闆。那女人身 量極高,又踩了雙高跟鞋,看上去比我高一截,但跟這二位走在一起就仿佛小鳥 依人。而且這兩條黑鬼不僅高,而且壯,膀大腰圓,把筆挺的西裝撐得鼓鼓囊囊, 遠看像打籃球的,近看像打拳擊的。我出去打招呼:「幾位請坐——你們會說中國話嗎?」陳總說:「叫玉姐出來見我,我姓陳。」我早就認出了這女人,她叫陳倩,是有名的退役運動員。陳小姐最好成績好 像隻有全運會銅牌而已,但臉蛋漂亮,所以比同期的很多奧運冠軍更受歡迎。她 巔峰時期曾入選國家隊作過幾個月替補,本地媒體就稱爲國手、美女國手。退役 後沒幾年陳小姐就經商發了財,升級爲本地數一數二的房地産大亨,陳國手升級 爲陳總、陳董事長。本市前陣子剛剛倒了個書記還是市長什麼的——我幾乎不看 電視再說新皇登基以來抓的太多誰拎得清——這大官有個街知巷聞的二奶,就是 這位陳女士了。陳女士及其上邊的人兒都是我老媽的客戶,一直通過我老媽的地 下錢莊洗錢去澳門,大官出事前剛剛有一筆錢還沒交割,蔣白玉小姐爲了伸張正 義——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們母子就是這麼英雄俠義——就吞了它。沒想到那大官還有不少朋友沒倒,順便罩住了這個女人。陳總公司不關人不 跑,還滿街追我老媽要賬。今天帶了兩個黑人,來勢洶洶啊…… 我小強哥卻不是那麼容易被唬住的,美女當前更是勇氣倍增!我笑著說: 「蔣總不在,您有什麼話我可以轉達,您怎麼稱呼?陳什麼呢?陳法拉姓陳,陳 慧琳又姓陳。」是,我知道這麼搭訕很爛,但我輩真漢子泡妞是不靠嘴頭功夫的。陳總擠出一個不耐煩的笑容,說:「小孩兒你是在這上班的不是?我是來要 賬的。」不知她給了個什麼暗號,兩名黑大漢同時上前半步,半圓形包圍了我,遮住 了頭頂的燈光,我感覺好像天突然黑了。切,如果被人嚇唬一下就還錢,我們娘倆這生意早就關張了!我心中打鼓,面無懼色地說:「我們家是開錢莊的,錢莊就是現金流嘛,借 貸子還賬算利息……」「你們家?你是她什麼人?」「玉姐就是我阿媽,按中國傳統說法,是家慈;日本叫歐家桑……」「小孩兒讓開。」陳二奶擡手一推。我直挺挺應聲而倒,咚的一聲摔在地上,嘴裏殺豬般慘叫:「打人啦!!!」我們這條巷子的好處就是閑人多,許多人應聲圍攏到門前。對面蛋糕店的矮 個子老闆拉著他的高個子長發老婆沖在最前面:「好好說嘛,不要動手!不然我 們是要報警……」說到這裏一名黑人側身回頭看了他一眼,蛋糕店老闆的聲音像 是被陸君宰的雞一樣戛然而止。兩口子手拉手轉身回店,嘴裏打著哈哈:「老婆 你眼花了,貓沒跑出來,這不是好好的在烤箱上趴著……」「你明明知道貓還在家裏拉我出來做什麼?」那名黑人兩隻圓圓鼓鼓的怪眼掃視門口,效果仿佛兩支機關槍,我的鄰居和 路人們齊齊退後。陳二奶提高聲音:「玉姐再不出來我們砸店了。」裝死無效,隻有來硬的了!「砸店?」我從地上一躍而起,揮舞兩隻拳頭,厲聲喝道:「你先問問我爸 是誰我幹爹是誰我幹爺爺又是誰?!」我正想報幾個黑道叔伯的名號嚇唬嚇唬對方——雖然對方是兩匹黑鬼多半不 懂——隻聽木樓梯上橐橐聲響,媽媽走了下來。她人還沒下樓,熱情洋溢的笑語 先下來了:「這樣熱的天鬧什麼,小強你覺得太燥就自己去冰箱裏拿雪糕吃。」陳總循聲望去,冷笑著說:「馬家嫂子,你好呀。」媽媽走下樓,這麼一會兒她已經梳好了頭發、換了件中式上衣,顯得容光煥 發。她滿面笑容地說:「陳總來了,快請裏面來坐,其實我丈夫姓尤不姓馬。」 說著就帶著陳二奶進了裏間經理室,關上了門。這個姓陳的女人倒不是故意找茬或者小看我們,要知道我老爸年輕時人稱 「濱江路小馬哥」,號令全城三四年,很多人都以爲他姓馬。可惜就像《無間道 2》裏說的、「出來混遲早都要還」,那一年城南出了個「市場口陳浩南」,跟 我爹爲了爭奪水關公園的幾個宰遊客的黃金攤位連番惡鬥,大高潮時上百人到江 邊械鬥,血流成河,還鬧出了人命。其實家父是老派流氓,打架講究分寸,打群 架前尤其重視思想工作和安全教育,全幫上下一心,隻想打出氣勢打出水平把對 方唬住,沒想出人命,都是些皮外傷。可惜不幸遇到庸醫殺人、血庫配血時竟然 搞錯了血型,結果包括市場口陳浩南在內有七八人掛掉。家父和組織械鬥的幾個 大哥統統進了大牢。人走茶涼,「陳浩南」的手下們忙著分他的地盤沒人管他, 他本人被判了個槍決。我老媽撕破臉皮、撒潑打滾地從我老爸的部下和朋友手裏 刮出了一筆錢,傾家蕩産保住了我爹一條命。之後她一個人打拼,陸續做了許多 生意,始終算是本城一號人物,直到今年貪心大發,傾家蕩産投入股市。如果眼 下打發不了這位陳小姐,我們兩母子就要去睡橋洞了。看情形睡橋洞都是比較不 壞的結果,陳總也是狠人,如果她讓這兩匹黑保鏢對我們先奸後殺或者奸而不殺 但是拍段小電影怎麼辦?想到小電影,我先想起中午在鵝塘街綁架強奸的荒唐事 件,心想回頭得去跟步兵姐把老子的小電影拷回來欣賞一下,跟著想到這可能是 傳說中的報應,不由得眼望黑鬼,菊花一緊。這正是:淫人妻女笑呵呵,被人爆菊意如何?
【六】你比黑社會還黑
對方的胳膊比我的腿粗,我不知是該微笑討好還是橫眉冷對,隻能暫時擺出一個兩眼平視、嘴角上翹、介乎微笑、嘲諷和中風之間的詭異表情。本地黑人不 多,不過我聽廣州回來的朋友講,那邊黑人已成勢力,對付他們跟對付同胞不同, 語言不通所以談判威脅無效,他們隻認錢和刀子。錢我們肯定是沒有,刀子……算了我還是指望那邊蔣總能唬走陳總吧。辦公室是營業廳後面隔出來的,雙層石膏闆中間嵌了塊窗子,可見陳二奶雙 手抱在胸前靠在沙發上,揚著下巴牛氣哄哄,我媽滿臉堆笑地解釋。感覺上仿佛僵持了一整天,兩個女人忽然都笑起來,媽媽站起來繞過桌子, 親親熱熱地跟陳二奶握手,我瞥一眼牆上的鍾,剛剛過去五分鍾。石膏闆隔音效果不佳,媽媽高興起來露出江湖阿嫂本色,笑得聲震屋瓦,說 話也是四鄰皆知:「明天下午你直接過來取,如果他們到得早了我就打電話給你——姐姐我的錢莊開了十幾年了你還怕我跑路嗎?」我崇拜地看著媽媽,心說你可真能吹咱們前年還在賣老虎機呢。她不經意地 瞟了我一眼,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表情,我立刻也跟著從面癱殺手轉換到滿臉堆笑 的跑堂。就在賓主依依話別的時候,大門被粗暴地退開,幾個蒙面人裹著風雨欲來的 潮濕空氣沖進來,手中刀光霍霍,嘴裏喊道:「打劫!」媽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沖進來的這幾個蒙面劫匪,就是我的幾名小弟:光頭、二寶和小秦。這是本店對付落難債主的主要手段。哦,對了,我可能忘了說,我家的地下 錢莊偶爾被人叫做黑店。自從換了新皇上鬧反腐,本市隔三差五就有當官的被抓 然後大婆二奶兒子女兒紛紛洗錢跑路,遇到這種落水狗客戶,我阿媽就老實不客 氣吞掉他們的不義之財,投入股市,報效國家。不管之前多麼威風,這些人下了台就是落水狗,即使落水狗有關系有朋友還 能跑來要賬,他們通常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所以如果債主逼得太緊,我和我的小 弟們就會扮強盜打劫錢莊,落水狗不敢等警察來,通常會跟劫匪一起逃走。我們 母子靠這招很是唬走了幾個心虛的貪官家屬。阿媽免掉債務,我和部下們分個萬 把塊落袋,沒準還能順手牽羊搶個愛瘋什麼的。接下來的戲碼我們熟極如流,二寶橫持利斧打頭,厲聲呼喝:「打劫!所有 人臉沖牆蹲下!」其他人揮舞片刀跟在他身後壯聲勢。看到這樣一夥兇神惡煞的 蒙面匪徒,還有白光閃閃的刀斧,正常顧客的反應都是奪路而逃,遇到反應遲鈍 的或者嚇昏頭的,擅長唱信樂團的蔣白玉經理也會尖叫「警察!」提醒他們逃跑。其實這夥人都是戰五渣,遇到狠人就會踢到鐵闆,如果對方是如此大隻的兩 頭黑人保鏢,就不止是踢到鐵闆,而且是赤腳穿著人字拖踢到鐵闆。第一個沖進來的二寶第一個認出了鐵闆,停止了呼叫。後面的小秦還是照劇 本一躍而起,拉住卷簾門,舉高手弄得卷簾門嘩嘩響,作勢要拉下卷簾門卻拉不 下來的樣子。這殿後的角色通常是我的,小秦還是嫩了點,這個角色雖然遠離而 且背對觀衆,但其實最重要,要提醒肥羊有路可逃但隨時可能會被關門打狗,這 卷簾門絕不能拉下但一定要看起來隨時會拉上,這名劫匪內心的焦急、彷徨和掙 紮,全靠後腦勺來表現。看小秦在那裏上躥下跳,我真是恨不得把他踢開:太敷 衍了,想感動觀衆就得入戲啊兄弟。光頭從他們兩人身後閃出,雙手……抖著一捆細麻繩?靠!我就知道這孫子 面帶豬相心中雪亮,居然出這種招數希望顯得比其他人無害。兩名黑人保鏢四隻白眼翻動,直眉楞眼地先看陳二奶,再看我媽,然後又看 陳二奶,就是不看我們。本來坐著的陳二奶站了起來。日,這女人真高。她高高在上的眼睛從墨鏡上面俯瞰我們——包括我和我娘在內,跟她的黑人 保鏢用英語小聲交談了兩句,其實他們可以放心大聲說,我們這些人的英文水平 無限接近美國聾啞人。陳國手的語氣又鎮定又狠,不用懂英文也知道不是「讓我們把錢包交給劫匪 吧」的意思。一名黑漢大步向前,一拳打向二寶。好個二寶,閃身側頭,讓開這 拳,擰腰擺腿,一腳踢在對方胯上,黑漢毫無反應,左拳跟上,打在二寶心口, 我親眼看到二寶雙腳離地了一秒鍾,然後就捂著心口摔倒在地。我正猶豫要不要 拉著阿媽逃走,隻見黑影一閃,另一名黑漢揮拳打向小秦,可憐小秦隻是個賣水 果的客串黑社會,他傻乎乎地背對著衆人,仍然抓著卷簾門賣力地搖晃,根本沒 察覺到那保鏢出拳,毫無反應地被柚子大小的拳頭砸在後腦,悶哼一聲,撲倒在 地不動了。我和我媽異口同聲:「打得好!」我媽作《新聞聯播》裏的模範百姓狀:「你們這些爲害一方的流氓也有今天!」我指指離我最近的一條比我腿還要粗的黑胳膊(真正比我大腿粗):「他代 表正義懲罰你!」光頭丟了繩子轉身就逃,剛才打倒小秦的黑漢轉過身來擋在門口,光頭緊急 剎車,雙膝跪地,高舉雙手:「饒命啊英雄!」陳二奶冷笑著對媽媽說:「報警吧,我們在這裏等警察來,好做證人。」我阿媽好演技,一副「啊呀多虧你提醒」的樣子,急急忙忙地拿起電話來打, 而且按了三下——就是這麼注意細節,店裏的電話她讓我設置過的,「119」 會接通褚阿姨。褚阿姨是跟我媽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她男人是本市城管局長, 這種隔了一層的關系不能輕易動用,算是我們一次性的保護傘。陳二奶一把奪過電話,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冷笑說:「十一位的報警電話 嗎?」我阿媽一敗塗地,隻好認輸:「妹妹,姐姐對不起你,你的錢全被我套在股 市裏了。」「套在股市裏?還是你拿去給配資公司了?」我和媽媽交換了一個驚駭的眼神:日,遇上行家了。媽媽淡定地笑:「我自己就是配資公司啊,怎麼會給別人平倉?」「你自己給自己做杠杆、套在裏面一樣會被平倉。」陳二奶冷笑:「我好歹 也是上市公司的老總,股票常識還是有一點的。」身後不知道是黑人還是我的笨蛋小弟把拉下一半的卷簾門重新拉起。剛巧外 面出太陽了,白花花地照在老媽臉上。老媽皮膚真好,雖然不比正當年的小姑娘 緊緻,但細膩白皙,這麼強的陽光中也看不出瑕疵。奇怪,生死關頭我怎麼會注 意到這種不相幹的的事情?「再過一天,再過一天國家隊就要入場了……」阿媽垂死掙紮,信誓旦旦。陳二奶問:「玉姐,看來我的錢是沒了?」我老娘也隻能低頭:「今天你要提我確實沒有,一星期之內,我保證付清, 美元歐元還是澳幣加幣隨你挑。」「一個星期?不如我在這兒等你一年好不好?」老媽真誠地說:「妹妹,你現在就是殺了我也沒用的——錢都在股市裏,股 票都停牌了。」陳二奶環顧四周,目光似乎並不主意我們這群牛鬼蛇神,隻是打量房子,冷 笑一聲說:「嗯,還算幹淨……那好,這一個星期我們就打擾了。」咦?要住在家裏貼身逼債嘍?我們母子倆開錢莊這幾年被人逼債是家常便飯, 我毫不煩惱反而心花怒放:噢耶!這位長腿禦姐要跟我同居!這就是老顧說的桃 花運這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吧?——等等,長腿姐姐剛剛說「我們」就打擾了?「們」是什麼意思?【七】那一場轟轟烈烈的同居
我們住家就在當鋪樓上,私搭亂建的彩鋼房。讓著三位兇神穿過鋪子,走進後面的走廊。我家鋪子的結構有點古怪,前半 截是店面,中間隔斷,打開櫃台後面的這道門,是一道一人寬的走廊,兩邊密密 麻麻隔了四個房間,所每個房間也就放得下一張床。……是的,你猜對了,這本 來是家不理發的發廊。去年春節打掉東莞,本市也跟風掃黃,老闆跑路緊急賣房 子,我阿媽就買了下來。本來一共八間,媽媽拆掉了前面的四個擴大店面,後面 四間分別當作辦公室、倉庫、衛生間和客房,我外公外婆有時過來打牌時間晚了 就睡在這裏——我們的二樓是前房主私自加蓋的,那樓梯陡峭狹窄險過華山,外 公腿有毛病,爬不上去。推開走廊盡頭的後門,眼前是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院,右手靠牆立著陡峭的 室外樓梯,通向樓上的加蓋。我的彪悍阿媽也有斯文的一面,這小院被她收拾得 繁花似錦。後牆爬滿木香花,牆根下背陰的角落裏擺著幾塊石頭養青苔,牆外有 苦楝探進一條手臂,暖風吹過,紫色花瓣紛紛落下。院子裏高高低低種著海棠碧 桃二月蘭夏枯草,花草中一桌一椅,桌上有紫砂茶具,椅子裏靠著一把琵琶。陳二奶滿意地點頭:「玉姐你還會彈琵琶?」「彈不好,瞎彈彈打發辰光。」我作證,阿媽不是謙虛,她這琵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跟著對面蛋糕店的老 闆娘學了兩年,隻學會了一首《十面埋伏》。帶著討債團隊上樓,阿媽和陳二奶在前,我本來想跟在黑保鏢們後面,但看 到阿媽的牛仔短裙,擔心她被人看光光,就走在了第三個——好吧其實是我自己 想偷看。我家這私搭亂建的木頭樓梯不但陡而且窄,陳二奶把我阿媽擋得嚴嚴實實, 她自己又穿了條喇叭長褲,沒什麼好看的。我正在惆悵,忽然腳下猛地一抖,我 先是以爲地震了,然後才明白是兩位保鏢跟了上來。兩條黑漢加起來怕不有六七 百斤,木頭樓梯被踩得吱呀慘叫。陳二奶緊張地問:「玉姐,你這樓梯承重多少, 吃的消這麼多人嗎?」我阿媽快步躍上最後一級台階,開門閃進二樓,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她裙子 下面,今天的內褲是白色純棉運動型,象征著清純小女生或者賢妻良母。樓上隻有兩間臥室加一大間廚房兼餐廳,當然不夠這麼多人住。雖然天氣熱 打地鋪也湊合,我也絕不跟兩個黑人睡同一間房,聽說他們在美國坐牢的時候主 要娛樂就是爆菊。陳二奶滿意地點頭:「想不到玉姐你鼎鼎大名一個江湖人物,竟然很有生活 情趣。」「陳妹妹過獎。」「好,我就在這裏湊合幾天好了,給你們五分鍾收拾東西。」「五分鍾能收拾什麼?」「你們又不是搬走不回來了,對付個兩三晚趕緊還了我的錢我就走了。」陳 二奶眉毛一豎,「或者說你根本沒打算還錢?」「我們就算隻睡一晚,也需要拿上洗漱用品吧。」「旅館裏什麼都有。」「我們哪兒還有錢開房啊,不怕你笑話,我兒子最近跟女朋友打炮都是趁我 睡覺時在樓下店裏打。」陳二奶不耐煩地敲敲手表:「還有四分鍾。」知道沒理可講,我們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天氣熱我也不需要什麼,抓了幾 條T恤短褲塞進一個桶包就完。我知道女人麻煩,拖了個箱子去媽媽房裏幫忙, 隻見床上攤著一個最大號的飛機拖運箱,她正往裏面放衣服,看到我進來就說: 「這兒用不著你,去廚房收拾些鍋碗瓢盆,把火關了,砂鍋端下去,裏面是我早 上就開始燉的老鴨湯,不能便宜了那婊子。」「玉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咱們理虧,何必出口傷人?」「強哥你也算吃過見過,別遇到女人就搖頭擺尾的,你不怕丟人我還怕呢。」 阿媽一條腿跪在床上,探身壓箱子裏的衣服,渾圓的臀部對著我的臉翹起。我想起之前塗藥時的情形,心中一動,雙手抱住媽媽的屁股,臉在她露出的 腰部肌膚上摩擦,說:「吃醋啦寶貝?其實我跟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我的心 裏隻有你。」「滾!快去端湯!」我正要出去,媽媽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坨內衣服什麼的往箱子裏放,我本能 地多瞄了一眼,剛巧有個東西掉下來,落在地上。赫然是根按摩棒。媽媽毫無臉紅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撿起來放進箱子,看了我一眼說:「有什 麼新鮮的?——既然看見了下次探監記得跟你那死鬼阿爹說說你媽我是如何守身 如玉的。」我無言以對,抱頭鼠竄。下樓之後,我忽然想到樓下隻有客房能睡人,不由得浮想聯翩。媽媽毫不客 氣地吩咐我:「把我的箱子放在客房,你去倉庫把行軍床拖到鋪面去。」我媽媽做事利索,很快就安排好了衣服被褥洗漱用品什麼的,從倉庫裏找出 一個電磁爐,乒乒乓乓地準備晚飯。媽媽穿著緊身T恤配瑜伽褲,我在一邊幫她擇菜,兩隻眼不停地偷瞄媽媽, 越看越覺得我阿媽身材很正:胸大如瓜、切菜時顫顫巍巍,腰部雖然不如小姑娘 纖細,但也有兩道沙漏型曲線勾到渾圓的臀部。媽媽切好了包菜,伸個懶腰,緊繃繃的T恤蕩漾出一片波濤,她看看我——我趕緊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忽然問:「小強,你覺得陳二奶漂亮嗎?」我訓練有素,不經過大腦自動應答:「跟您差遠了,蔣白玉靚絕全省,尤阿 嫂傾國傾城。」「那爲什麼她能勾搭到大官,就隻有黑社會才追我?」「大官又怎樣,不也抓進牢裏了?」「黑社會就不要坐牢的?人家至少給老婆留下幾百萬的賬,你那死鬼老爹呢? 給老娘留下了幾百萬的債!」老媽這種牢騷我也無需思考自動應答:「誰讓你當時年少無知選錯了專業呢? 如果你想當二奶,排隊的大官能從東關橋排到中南海。」「未必,我這樣的鵝蛋臉過時了,現在流行她那種瘦瘦高高的骨感美人,那 樣的小腰肢,盈盈一握。」阿媽說著還伸手對空虛抓。「您這角度不像是握人家腰的。」我下意識地看媽媽的腰,她換了條牛仔短 裙,質地比較硬,有多處縫隙,最寬的一處剛好在後腰的中間,我的目光本能地 循著向下,其實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我卻自己腦補,不但貼上剛才看到的 屁股,還在股縫中間描畫出一抹黑。我仰面擡頭,無語問蒼天,然後偷偷溜出門外打電話。作爲一個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我知道對自己阿媽想入非非甚至想入阿 媽是錯的,更懂得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所以趕緊打電話叫炮友。電話過去小安居然在睡覺,迷迷糊糊地答應:「死鬼幾點了?」「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了?是不是剛剛跟步兵那死三八大戰三百回合?」「屁咧,你姐姐我在上課。」「……天都快黑了怎麼還有課?」「你沒上過高中你不知道高中有多忙——有事嗎?」「我想你了。」我語氣曖昧地說。小安冰雪聰明,立刻聽懂了我的意思,哼了一聲說:「沒空,老娘要睡了。」「江湖救急嘛。」「上次我想你你不出來,你想我我就要隨傳隨到?自己用手救急吧。」「小安你變了,我認識的小安不是這樣的,當年的小安溫文爾雅、特別能爲 別人著想,現在你看你自己,張口閉口自稱老娘……」電話掛了。我正惆悵,店裏傳來媽媽的喊聲:「臭小子你擇了幾根蔥就算是做過事了嗎? 進來擺桌!」媽媽燒了三隻菜,炒包菜和拌幹絲是媽媽的,溜鱔段給我這肉食動物。辦公 室是炮房改的很逼仄,我們索性擺在櫃台上。媽媽坐在櫃台裏面的椅子上,店裏一側擺著裝相的貨架另外一側擺著兩張單 人沙發,我拖了把沙發坐在櫃台外面。沙發矮而櫃台高,吃起來有點別扭,我說:「不如我們到後院去吃吧。」「費事和那兩個老黑對眼睛。」「說的也是,萬一他們見色起意、提議賭債肉償就糟了。」「糟什麼?老娘求之不得,就是讓你去償我都沒意見。」我菊花一緊,低頭扒飯。還好,我的流氓媽媽沒有繼續下三路的話題,轉念想到不可避免的破財,跟 我商量——其實是她自言自語——如何割肉斬倉從股市提錢出來去破財,肉痛得 不斷念叨,一會兒說李克強沒用,一會兒說我沒用。我嘴上不服軟:「我現在上去跟他們單挑阿好?」忽然間樓上響起連綿不絕的床腿搖晃聲,還有外國話的男嗓哼哼聲。阿媽眼睛亮了,黑漆漆的瞳中燃燒著光閃閃的八卦之魂:「兩個男人……都 在哼哼?」「兩個黑人保鏢啊——不愧是運動員出身,身體好胃口就好。」我趁機還擊:「你那什麼表情,想參觀就從上去參觀一下,看看黑人的雞巴 是不是真像A片裏那麼長?」「都說了老娘潔身自好——第三醫院的楊大夫跟我說,咱們市最近一年已經 發現好幾十個艾滋病了,盡是從鬼子那兒傳來的。」「雖然你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