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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都是呆了,就算李瑟武功再高,他们也不料李瑟竟能一招就胜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王宝儿,她一下跳到李瑟身边,笑道:

“哇!大哥好棒哟!”

用手摇着李瑟的胳臂,高兴之极。

丁子建却是脸色惨白,难堪之极。

南宫喧面色凝重,心想:

“我此次来京,一是来参见汉王的,二是来结识碧姑娘的。父亲不许我多管别事,不过李瑟这人高深莫测,和薛瑶光、王宝儿走得极近,定有极大的阴谋,如果我不找机会打击他的威望,等他尾大之后,恐于我不利。斩草除根,最好能杀了他,他是六大门派的人,怎么算也是敌非友的。”

这汉王是永乐皇帝的儿子,永乐皇帝其世子朱高炽为皇太子,二子朱高煦封汉王,三子朱高燧封赵王,都是皇后所生。

永乐皇帝为帝后,汉王应往云南,赵王应居北京,赵王本与太子留守北京,奉命后没有异议,惟独汉王朱高煦怏怏不乐,对人道:

“我有什么罪?竟然徙我至万里以外。”

于是逗留不行。

永乐皇帝也没法,只好听他自由。

这其间其实是大有缘故的,容日后再说。

南宫喧正沉吟间,不知什么时候,碧宁已走到了他的身边,望着被一些人巴结围着的李瑟,轻轻地道:

“他武功还真是厉害啊!”

南宫喧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嫉妒之火,面上却微微一笑,对碧宁笑着道:

“李公子果然真人不露相,待我去会会他。”

心想:

“宁妹,叫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南宫喧走到李瑟身边,道:

“李兄好武功,在下还没等看清,比试就结束了。倒勾起了我的兴致,请李兄不吝赐教,指点小弟一番如何?”

李瑟最怕的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后果,引的别人以为他是高手,不停的来找他麻烦。

闻言道:

“南宫兄,你名震江湖,位列四大公子。我一个无名小卒,岂是你的对手,还是饶了我吧!”

南宫喧道:

“刚才你的武功大家都看见了。你若不赐教。就是瞧不起我了,李兄手下不必留情,能得遇高手指点,也是人生幸事,请出招。”

南宫喧说完,就来开了架势,围着的人也都闪开,李瑟见这形式,心知推托不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再说话,也是亮开架势。

南宫喧虚晃一招,李瑟随着南宫喧的身形,也跟着变招,二人武功高绝,都不敢马虎大意。

南宫喧视对方为平生大敌,凝神静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家传的武功碎玉掌使的含而不露,蓄势待发,大半留下来防守。

二人转眼间斗了十余招,南宫喧渐渐展开了手脚,而李瑟却身法渐渐凝滞不畅,南宫喧见李瑟招式精妙,可是却往往招不达意,不明所以,以为乃是诱敌之计,也不敢贸然出招。

又过了一会儿,南宫喧双掌齐舞,招式大开大展,占足了上风,南宫家的碎玉掌是武林少有的好看兼实用的武功,南宫喧这一占上风,在场中犹如翩翩起舞的舞者,极是好看,那股风流潇洒的样子,煞是令人迷醉。

除了众人外,古香君和王宝儿极是担心李瑟,薛瑶光咬着嘴唇,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南宫喧越打越觉李瑟徒有高手的外表,气势无懈可击,可是出手却慢,开始以为他是诱敌之计,几经试探后,终于明白李瑟原来武功不甚高强,他边应付,边想如何对待李瑟。

思索间,忽然见到围观的几女的神情,心中一凛,想道:

“这小子如此讨女孩子喜欢,又在武林骤起大名,乃是劲敌,非除去不可。”

心中打定主意,便凝神应战。

李瑟武功见识不凡,见南宫喧屡次错过击败自己的机会,心想:

“南宫兄武功不错,我武功深浅,瞒不了他,怎么他不击败我呢?是了,他定是想给我留个颜面,这人义气之极,难道是想再和我打一会儿,然后握手言和?”

其实这般两个人的比武,是和生死较量不同的。

生死较量,必须分出生死,而比武呢,一般谁要是胜了一招,或者把对方兵器打掉,就算胜了。

武林传说里,天山派就曾经有个这样一个人,他比武较量从没败过,被尊为天下第一,享誉武林二十余年,可是最后在和魔教的一位高手搏斗的时候,被杀身亡,成为武林笑柄。

他武功不是不高,可是渐少生死之战,最后失去了凶狠和毅力,徒具外表了。

因而他也被戏称为“友谊赛天下第一高手”。

李瑟乱想之间,招式更是漏洞百出,忽地,南宫喧一掌击在李瑟空档处,李瑟到底底子深厚,生生定住身法,双指点向南宫喧的胳臂。

招式一使出,就觉南宫喧双脚如电闪身踢向自己胸口,而自己门户大开,连忙身倾后撤,双手救护,心叫:

“败了。他终究要胜了我。”

心知定会被震退落败。

可是南宫喧却飞身踢向李瑟面门,李瑟意外之下,连忙用手抵御,掌风脚风一交,李瑟一个踉跄,跟着觉得南宫喧一个翻转,借李瑟之力身子转了过来,双掌凌空击来。

说来轻巧,可都是眨眼间完成的,李瑟不料南宫喧如此得理不饶人,心中一震,知道中招的后果定会不堪设想,可是当此之时,他身子前倾,上身空门大露,而双手已来不及再防御了,还有什么能解救的方法呢?南宫喧眼见就要令李瑟陈尸当场,有些怅然,心想:

“谁叫你妨碍我的道路了,只怪你自己倒霉了。”

就在南宫喧的双掌,带着强劲的真气,眼看着就要印在李瑟胸口的时候,忽觉气氛一阵诡异,脑门一阵寒意传来,眼睛清清楚楚地见到李瑟匪夷所思地慢慢转了个身,右手宛如一柄钢刀,奔自己的面门斩来,虽然后发,可是南宫喧却有被先斩中的感觉。

尽管李瑟的背心完全暴露在他的双掌下,可是却觉遥不可及。

南宫喧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瞬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中一片茫然,真气泻了大半,可是招式还是发了出去。

心想:

“我……我败了?”

围观的众人却不觉场中的微妙情景,见砰的一声,南宫喧双掌击中李瑟后心,不由欢声雷动,他们见李瑟和三女极是亲密,都嫉妒不已,自是都为南宫喧助阵。

南宫喧觉得李瑟的掌风在头上掠过,随即自己茫然落在场中,可是却没有受伤,虽然他是胜了,可是李瑟威武如天神的一击,深刻地镶在了他的脑海里。

尽管他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可是那种被人放过的屈辱感却充溢心间。

他明明胜了,可是却有失败的感觉。

南宫喧想:

“他太……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武功?他竟然仿真出一种气劲,令我产生错觉,令他逃脱了性命,他……他到底是没能力击中我,还是故意放我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喧才醒悟过来,见李瑟被四个女孩子围住,李瑟嘴角带血,却露着笑容,轻声安慰泪流满面的王宝儿道:

“妹妹,乖,别哭,我没事,一点轻伤罢了。你看你嫂子都没怎样。”

古香君轻轻地道:

“李郎,我扶你回去好吗?”

李瑟点点头,在古香君的搀扶下,慢慢站起,对南宫喧轻轻点头一笑,然后慢慢转身离开。

王宝儿这时方想起了什么,对南宫喧含泪怒道:

“你,你这个坏蛋……”

李瑟连忙停下来,拉着王宝儿道:

“妹妹,不关他的事,你别这样……”

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王宝儿连忙扶住他,瞪了南宫喧一眼,然后小心的扶着李瑟走了。

薛瑶光想了想,也跟着去了。

碧宁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怔了怔,待回过身来时,见南宫喧被那些围着祝贺,赞扬着,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平时觉得李瑟人品不良,行事乖张,不由恨死了他,可是方才见到李瑟口吐鲜血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可怜他,连情郎胜了,都没有一丝欣喜。

碧宁呆了一会儿,忽觉一双有力的双手扶在肩上,耳边听南宫喧轻声道:

“宁妹,你怎么了?”

碧宁回头对南宫喧嫣然一笑,道:

“南宫大哥,恭喜你,打赢了他。”

南宫喧虽心里有些难过,但笑道:

“嗯,幸运罢了。”

他见碧宁说完这句话,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是诧异,道:

“你怎么了?没什么事情吧?”

碧宁怔了怔,道:

“南宫大哥,李瑟伤的重吗?会不会死?”

南宫喧一愣,随即笑道:

“我也不知道,他武功和我差不多,我下手就没了分寸。你不会怪我吧?”

碧宁道:

“怎么会呢!我也知道比武不是儿戏的,不过我不愿意看见人受伤。”

南宫喧心想:

“父亲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娶了碧姑娘,我开始还大是不愿意,没料到宁儿是个这么善良可爱的姑娘,不过就是有时有些大小姐的脾气。对了,她父亲碧海心行事乖张,杀人无数,在武林里可算是有名的魔头了,怎么她却怎么这么善良呢?”

南宫喧正想间,只听碧宁喃喃道:

“我爹爹以前杀人不眨眼,可是我妈妈死后,他就再没杀过人。大哥,你杀过很多人吗?”

南宫喧心想:

“碧海心这魔头居然后来没杀过人?真是笑话,骗你女儿还行,骗我就不成了。在江湖上混,你不杀人,就会被杀。”

想到这里,就笑道:

“宁儿,你别乱想,你以为我是个喜欢杀人的坏人吗?”

碧宁嫣然一笑,道:

“我想大哥也不会,不过非得等你说出来我才安心。”

南宫喧见碧宁一笑之间,百媚俱生,心里一动,好一会儿才道:

“看你,见不得一点血腥,你要是担心李兄,你就去看看他吧!其实他的伤根本不重的。”

碧宁高兴地道:

“好啊!那我去瞧瞧了。”

说完欢喜地去了。

南宫喧望着碧宁的背影,心想:

“多好的姑娘,不过就是太单纯了。是了,女孩子笨些的才好。”

见碧宁看不见了,忽然心里一阵失落,想道:

“不管怎样,我表面上胜了李瑟那小子,可是为什么几个美人都不爱慕我呢!碧宁也……也去看他了。”

心中又悲又喜,大是失落。

李瑟被扶回栖香居,躺在床上,古香君道:

“郎君,我帮你疗伤可好?”

李瑟笑道:

“你?不必了吧!”

古香君埋怨道:

“看不起人吗?”

李瑟立刻严肃起来,道:

“不用了,不是大伤,我自己可以调治。吐血出来,就不怕的,不是什么大伤,要是不吐血的话,恐怕受的内伤就会很重。”

王宝儿听了,垂泪道:

“大哥,都怪我,不该叫你比武。”

李瑟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倒是我武功低微,丢了你的脸面,真是过意不去。”

王宝儿道:

“没关系,我不知道你武功真的……不管怎么你都是我的好大哥。”

李瑟心想:

“宝儿怎么不嫌弃我呢!我倒宁可她厌烦我。”

正要说话,忽见薛瑶光面露笑容,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李瑟心中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

“薛姑娘,你为什么一直在偷笑?我有什么可笑的?”

薛瑶光笑道:

“你没什么可笑的。不过见你受了点小伤,便有几个美人儿这么嘘寒问暖的,可也值得。旁人定是好生羡慕呢!”

李瑟苦笑道:

“羡慕?谁羡慕的话,我倒想和他换换。宝儿是我妹妹,你是我的朋友,瞧我也是应当的。”

忽然门帘一响,碧宁走了进来,古香君连忙起身去迎,道:

“碧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坐。”

薛瑶光对李瑟道:

“应当?你看这个人应不应当,怎么也来瞧你了。”

李瑟还没等回答,碧宁已经坐在了方才古香君坐的地方,李瑟便不再说话。

王宝儿对碧宁怒道:

“你怎么来了?”

碧宁一怔,道:

“我怎么不能来?”

王宝儿冷笑道:

“你的南宫哥哥不是很威风吗?你是来瞧笑话的吧!如今既瞧了,也该走了。我大哥活的好好的,可没如你们的愿,很失望是吧!”

碧宁平时和王宝儿很是要好,女孩子家,表面上都是很和气的,况碧宁是客人,来王家做客,二女早先交好的。

如今见王宝儿一脸讥讽之色,碧宁是个独生女,自妈妈死后,被碧海心当宝贝一样宠着,碧海心是武林中威望极高的一代宗师,因而碧宁可以说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就是李瑟不主动和她说话,她都生气过,何况现在呢!几时受过这样的当面讽刺呢!不由小脸涨得通红。

薛瑶光见二女刚一说话就要吵了起来,忙道:

“宁妹妹,宝儿在气头上,当不得真,你别生气。”

碧宁冷笑道:

“生气?我怎么敢生天下钱王的宝贝女儿的气呢!我怎么配呢?”

王宝儿道:

“你不用这样讽刺我,哼,为了一个臭男人,连脸都不要了,真是不害羞。”

碧宁的脸先是唰地红了,然后一脸煞白,咬唇道:

“也不知谁为一个臭男人不知羞,南宫大哥怎么了?他可是光明正大的取胜的。你的大哥要有本事,干嘛赖在床上不起来啊!”

众女还没等反应过来,李瑟忽地坐起,指着碧宁道:

“你,你给我滚……咳。”

喷出一口血来。

原来李瑟想起南宫喧人面兽心,竟然想置自己于死地,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派碧宁来气自己,难道自己武功低微,就叫人这样欺负!这世界上伪君子怎么如此多法?自己原先还把南宫喧当好人呢!李瑟气愤之下,突然发火,骂了起来,碧宁先是一怔,哭道:

“你这个混蛋。”

然后掩面奔出。

薛瑶光道:

“我去看看。”

也跟着去了。

古香君没料到居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连一句话解释缓和的机会都没有,就闹了起来,见李瑟气得咳出血来,心里吓得跳了个不停,忙去给他捶背,道:

“李郎,你……你没事吧!”

李瑟道:

“没事,淤血吐尽就好了。”

王宝儿道:

“大哥,你不必生气,好好养伤,等我找人替你报仇。”

李瑟闭目调息了会儿,睁眼坚定地道:

“不必了,等我伤好后,我必会想法儿练好武功。就他那点武艺,我还不能胜了他?为了争这口气,我一定好好练练武功,一流高手的境界那是妄想了,但胜他还不成吗?太小瞧我李瑟了。宝儿,你千万别多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须要你帮忙。”

古香君高兴地道:

“郎君,你想好好练武功了吗?”

李瑟点了点头,道:

“唉!练好一些吧!省得一些阿猫阿狗欺负。”

想起被那几个阿大阿二欺负的事情,心里恨得痒痒的。

王宝儿见李瑟一副决然的样子,大是高兴,心想:

“他想做的事情,一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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