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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jisuan99字数:15000四大天王肯定有五个人。

这是我最近刚学会的笑话。

好吧,不太好笑。

但是十二大战会有十三个人么?我就是。

我就是第十三个人。

不过说实话,我不是来参加这个听起来就非常不正常的、让十二个异装癖怪物厮杀在一起的大逃杀游戏的。

我只关注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是全球最大的多面间谍、情报贩子,也是最炙手可热的女刺客,暗杀者。

而我呢?大概是全球最炙手可热的男性刺客了。

刺客、暗杀者,这个职业和“炙手可热”或者“最有名”本身就相互矛盾。

我心里明白,一旦你在这一行上变成了名人,那你离死也不远了。

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追在我身后杀我呢。

而且说实话,我也算是初露锋芒,刚刚走上被“枪打出头鸟”这条路。

但她不是。

相传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在做这一行了。

然而在她倒卖无数情报、出卖无数雇主、杀死无数目标之后,我现在所能拿到的这份情报简历也仅仅有寥寥几行字,连一张可以拿来辨认的照片也没有。

更气人的是,这显然是她特意篡改过的情报,拿夸张的卡通字体写了“爱吃温泉蛋”这五个字。

还画了个颜文字笑脸。

再狂妄也要有个限度!我恼怒地想。

一只手拿着压缩饼干,另一只手还在扶着狙击枪——这次的任务是找到并抓捕目标,我并不能杀死她,不光如此,我可能还要阻止别人杀她——哼,可能她确实有两下子,但我又想起那个带着嘲讽意味的颜文字:今天你可逃不了了,让你明白明白狂妄轻敌的后果。

令人欣慰的是,十二大战的十二名战士,只有四位女性,身份明确的有二人:申-砂粒和亥-异能肉——这都什么怪名字——剩下只有那个穿着性感虎纹比基尼的大姐姐寅-妒良,无人机拍到了她一直在公园里喝酒耍酒疯的照片;另一个就是我锁定的首要疑似目标,穿的像小鸟一样的娇小少女,起码在十二人的介绍里,她叫酉-庭取。

我看着她进了下水道,现在过了十分钟,我在犹豫要不要再靠近一点,虽然她现在就在狙击枪的射程里,但是麻醉弹的弹道我还并不熟悉,如果一枪失手,可能就前功尽弃。

我正这么想着,下水道的井盖移开了。

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吗?我赶忙扔下食物,把眼睛贴在瞄具前——没错,纤巧的少女身材,几乎没穿像样的衣服,头上戴着夸张的羽毛装饰,把绿色的短发遮住大半,披着类似披风一样的火红色羽毛斗篷,同样是羽毛主题的比基尼,两条明晃晃的长腿也裸露在外面,同样款式的靴子穿在脚上——没错了,的确是按照酉鸡来打扮的。

等一下,我稍微移了一下镜头:那不会是——瘦削的男人一身黑衣,手里提着线条优美的军刀。

这就是这十二个人里最危险的丑-失井,所谓的“为杀而杀”。

可恶,我觉得事态严重了起来,庭取和失井在交谈些什么,我脑中迅速思考着对策:如果两个人动起手,失井想要杀死庭取应该是轻而易举,不过如果庭取真的是如传闻那般,是九死一生的间谍奇才,大概也可以通过交涉化解危机。

就怕她不是。

那么首要目标就是阻止失井击杀庭取了。

我已经把准星对准了那个黑衣的一脸严肃的长发男人。

呼吸降到最慢、精神既紧张又放松,让心跳慢了下来,尽量减少枪口的晃动,没有人帮助瞭望测距,这么远距离的狙击非常困难——不过完全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庭取竟然率先做出了战斗的架势,少女弓起身体,攥紧了手里的那个奇怪的铁叉——哦,情报写的是“鸟鸣刺”,中二的名字——她是弱智吗?!失井也举起了军刀。

不能让这个白痴间谍就这么送了性命,我心里想,失井刚要进攻,我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哼,等我一会见到你,好好教育教育你特工、刺客是怎么做的,小丫头。

这一枪就算击中也无法取他性命,这是麻醉弹。

实际上我扣下扳机的刹那就觉得这已经是我能达到的最精准一枪了。

子弹大概只有零点几秒的飞行时间,完全不是常人可以反映的过来的,这可是最先进的狙击步枪,我也算是最顶级的枪手——白光闪过,失井手里的军刀变成了一团雾气——什么?他居然反应的过来?而且还能用刀弹开子弹?我心里震惊,这是超越人类的速度。

不过我这一枪显然让失井步伐大乱,几乎抢了一个趔趄——快跑啊庭取!我拉动枪栓,毫不犹豫地又连开三枪——从来没人能让我开四枪而不被击中。

但失井做到了。

简直就像绝地武士弹开激光枪的攻击一般,失井的刀法行云流水,在最极限的时间里堪堪挡住了三次枪击——但令我大跌眼镜的是,那个火红色的身影居然趁着我和失井相隔百多米的对决时像着失井冲了过去——她怎么又在送死了?!我气急败坏地心里骂着这个猪队友。

鸟鸣刺和军刀在空中碰撞,如果没有我的射击援护,估计就算庭取的速度比我想得要快得多,看来腿部爆发力很强,但是在失井这个怪物级的战士面前也只是一合之敌。

虽然我心里早吧庭取祖宗三辈骂了个遍,但是活捉她的目标我还是要执行,我用超过我自己极限的速度拉栓、上弹、开火,消音器发出闷闷的五声鸣响。

失井面对庭取大概无所畏惧,但是这五下射击还是令他有点乱了阵脚,他自己也明白庭取想杀什么时候都可以杀,眼下最要紧的是我的狙击枪,失井低喝一声,军刀画出一道半月,逼退了庭取,又闪转腾挪堪堪躲过子弹——咔哒。

弹匣打空了。

可恶,我刚刚有点着急,没有数好弹匣的子弹。

九发子弹都已打空,我伸手往腰间想抓起备用的弹药——哎?我的子弹呢?我摸着空空如也的腰带,不敢相信自己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我明明检查过好几遍了啊!不过我又看了看战场,只剩下失井一人了。

庭取在刚刚我和失井都分神的时刻还是选择了逃跑。

明智的选择。

可能终于明白自己刚刚行为的愚蠢了吧。

我冷哼一声,什么世界第一间谍,连基本的和平交涉本领都没有,我都怀疑盯错了人。

我看着失井消失在楼宇间,靠在天台的边缘喘着粗气——可真吓死我了。

不行,要赶快找到那个小女孩才行。

不过真邪门,明明记得剩下的麻醉弹匣都装好放在腰间,怎么突然就没了?现在没了远程非杀伤性武器,看来一定要近距离擒拿庭取才可以了。

我没时间去找丢失的弹药,短暂的休息后,起身就要下楼。

呼啦呼啦的翅膀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警觉地掏出手枪——哎?真的只是鸟。

是黑色的乌鸦。

脚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一张纸。

是信使吗?我想起小说里经常提到用鸽子送信的故事。

听说直到一战,战场上仍然有依靠鸽子传递信息的军队呢。

不过乌鸦……好像没听说过。

这种东西也能驯服吗?我展开卷起的纸条——这是她的字迹!!和那个情报简历上手写的“爱吃温泉蛋”一模一样!谢谢你救了我!在你楼下的咖啡店等我哦~(づ ̄3 ̄)づ╭?~……她怎么知道我在这?要去吗?会是陷阱吗?就算刚刚已经看得出来她一塌糊涂的应变能力,不过目前看来侦查能力确实不错。

算了,去吧,反正已经没办法远程制服她了。

而且啊,要好好教育教育她,好歹也是我的前辈!怎么可以那么冒失?难道凭借长相甜美可爱就能弥补这些智力缺陷吗?那女人可真容易干这一行。

我训练了那么久,无论是格斗、枪法还是心理学、谈判技巧,都是专业水平。

不行,要批评批评她!我带着点优越感想到。

这座城已经被清空,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乘坐的直升机也只在城外降落。

我自己完全是徒步进来的,这也是我迟到了一段时间的原因,并没有一开始就盯紧庭取的动向,我不知道她之前有没有击杀过其他战士——起码还没被击杀,这就行。

但是咖啡馆还亮着灯。

或者说,城市的供电系统仍旧正常运转。

我坐在这家欧式装潢的咖啡馆里,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要不要给庭取也做一杯?还是有点绅士风度吧,我又冲了一杯咖啡。

对方很快就到了。

我隔着大门玻璃,近距离观察着她————确实美啊,我心里想,看外表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或许还小一点,虽然或许有易装术的迷惑性,不过最多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除了之前就见识过的少女苗条的身段,五官也非常精致,一双大眼睛好像两颗绿宝石一般璀璨,闪着纯洁无瑕的光。

这个外表的确很有欺骗性了。

我想到。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哈……”

少女推门进来,朝我鞠了个躬,把鸟鸣刺放到第三把椅子上,坐在了我的对面,

“因为有点怕失井再追过来,所以走得比较小心哈哈哈——”庭取做出带着歉意的表情,挠了挠头,

“啊,那个,我叫庭取,Niwatori,因为大哥哥好像不是正常十二战士中的人哈,我就不念那个丢人的开场白了————”庭取拿手碰了碰咖啡杯,然后烫得嘶了一声,继续自顾自说,

“啊,这是给我做的吗……那个,我、我其实不太喜欢喝黑咖啡……但是非常感谢————哎呀,怎么能辜负救命恩人的好意……我会努力喝————”

“没关系,”我抬手打断了女人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话多、小动作多,眼神躲闪,她很紧张嘛,是因为我太严肃了吗?还是其实她就是这么没城府呢?我心里想着,

“但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还希望你配合————”说着,我掏出手枪“啪”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庭取随着这个动作也在座位上跳了一下,哈哈,这就害怕了?我轻蔑地想着。

“这这这这是干什么……”

庭取瞪着手枪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是,大哥哥,你不是刚、刚才还救了我吗……”

“这是后话,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不要啰嗦,ok?”

“好、好的……”

她紧张地点点头,眼神还没从手枪上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庭取……”

“真名!”

“啊————那个,真名是……丹羽辽香!”

和情报上不一致,不过谁知道情报是真是假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个问题我还是很关心的。

庭取很意外地对这个问题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嘿嘿,厉害吧~”她有点得意地扬起头,朝我做了个鬼脸,

“这就是我,

“啄杀”庭取的能力啦——鹈之眼鹰之眼!”

庭取说完,拿眼角瞄着我,好像等着我发出钦佩的赞叹一样。

我没理她。

“呃……所谓鹈之眼鹰之眼呐,”庭取有点尴尬地继续说,

“是我可以和鸟类产生共感觉————基本就是视觉————鸟儿们看见的东西我也看得见,所以大哥哥刚刚帅气的狙击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哦~”我盯着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过对方还是那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应该不会撒谎吧。

我想。

看起来不像的样子。

“嗯……”

我敲着咖啡杯,沉吟,

“那我再问你,你知道这十二个人里,有一个罪行累累的战争犯,背叛各大国、依靠贩卖情报为生的多面间谍吗?”

说着,我轻轻拿起了手枪,指着她。

庭取低着头。

肩膀微微颤动。

“就是我。”

这么简单的就承认了?我讶异。

按照本来的猜想,对方肯定会和我绕弯子,提供大量的虚假情报,依靠自己有“鹈之眼鹰之眼”,标榜自己情报的真实性,让我把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

所以这一下就承认了我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

我发出非常白痴的声音,

“那个……你就是?”

我又问出了非常白痴的问题。

少女抬起头,深呼了一口气,眼睛红红的,小巧的鼻翼微微扇动,说道:

“是我,”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忍着哭,

“这么多年还是逃不掉……来吧,杀了我吧。”

虽然客观来讲,我面前的的确是危险的全球间谍,不知道她之前杀过多少人,不过从我第一眼看见她,到她直到现在为止的表现,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说,出乎意料地业余。

我有点生气。

或者说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你有没有搞错!?”

我大声骂道。

庭取被我这一下吼得吓了一跳,整个人带着椅子往后缩了一缩,眼睛里的泪珠滚滚打转,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我看着她窝囊的样子,不清不重地拍了拍桌子,少女又像被老师批评的学生一样低下头去,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像什么样子!”

我指责道,

“真是不知道传闻里你是怎么完成那些任务的,你用脑子想一想,我真想让你死,刚刚干嘛要救你?这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想的清楚吧!”

庭取听完,抹了抹眼泪,还是没抬起头,咕哝着:

“那、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活捉你回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完全没有我想的斗智斗勇的过程啊!这头号间谍就这幅样子?和高中女生差不多?唯一的亮点就是有个鹈之眼鹰之眼。

“呜呜呜……”

这小姑娘竟然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我有点蒙了。

“抓就抓嘛……”

她一边抽着鼻涕一边埋怨地说,

“凶凶凶……凶什么凶……”

我有点被逗乐了。

“好好好,我先把你铐起来,然后给你好好道歉好不好?”

我像哄小孩一样在她身后蹲了下来,抓起她的手臂,掏出手铐————不过庭取手臂上有着两个很明显的犬类动物留下的伤口,伤口很新,四周的血迹还是鲜红的。

“我说,你这个伤口是什么咬的?”

“是……是怒突咬的……”

我知道他,那个长得像狗一样的男人,牙上有毒————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大概是能杀人的毒。

“你怎么不早说!?”

我焦急地站起来,在包里翻出一盒血清————这是解各类蛇毒用的————下面的袋子里有狂犬病疫苗————“大哥哥你一直问东问西,我哪有机会说……没用的,”庭取淡淡地说,

“谢谢你救了我,但其实你救了一具尸体。我不知道这毒多久才会发作,但是……我估计没有多久了。”

“那我不是白救你了吗!?”

我生气地一脚踢翻了之前坐的凳子,这下任务可完不成了!把她从这座城弄出去,到直升机降落点就要好几个小时。

这路上不知道还会碰见什么敌人。

可恶。

都怪她这么弱啊!

“对了,怒突呢,他自己的毒自己肯定知道怎么解吧?”

我突然想到,转身抓住庭取单薄的双肩,摇晃着她的身体,问道,

“你快用你那个鹈之眼鹰之眼看一下!快找找他在哪!”

“可是……就算找到他也……”

女孩抽泣着,我的手心能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动。

“你放心,我会逼他救你的!”

也不知道我从哪多了这么大热情,竟然生出一种英雄救美的保护欲来————虽然这是我的绑架目标。

庭取抬起眼睛看着我,脸上忍不住兴奋:

“真、真的吗!大哥哥你会救我吗!”

我点点头,

“毕竟我的任务是活着把你带给雇主。你死了我也没好处。”

少女伸手就要拥抱我,但是才发现手上戴着手铐,就算这样,她还是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耶!不用死啦!爱死你啦!”

我被她突然的这一吻亲得有点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还沾着她唾液的脸颊,脸上一下子火辣辣的,我定了定心神,让自己显得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说,怒突现在在哪?”

“就在我们的下一个街区!我带你过去!”

“出发吧。”

我背上她的鸟鸣刺,示意她在前面带路。

还要用枪指着她吗?我掂量着手里的手枪,保险起见,还是别太放松了,虽然我不觉得她对我目前有什么威胁。

然而我没有看见的是,背对着我带路的庭取,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所以,你之所以束手就擒,是因为已经觉得自己活不了了吗?”

庭取带着我进了七扭八转的小巷。

“是的啦……知道要死了,其实还松了一口气呢,不用再躲来躲去的。”

庭取说的虽然很绝望,不过在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之后整个人还是很雀跃(虽然之前就挺活泼)。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说之前。”

“干嘛啦!”

少女语气明显不快,

“是不是觉得我太笨啦!”

我撇了撇嘴:

“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哈哈。”

真奇怪,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烦死了你!哼,就知道笑话我。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你。”

我哑然失笑:

“好的好的,真是对不起了呢庭取,伤了你的自尊了。”

“不跟你一般见识。”

庭取气鼓鼓地白了我一眼,

“赶快走啦!我可是随时会死哦!”

“我看你挺活泼的。”

“喂,死毒舌闷骚男!”

“哈哈哈哈,你这么说我我也没意见啦。”

“小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我和这个少女聊着聊着,自己也放松了下来,执行任务时的我精神总是高度紧张的状态,不过和庭取随便聊了几句,就感觉身体随之放松了下来,总之是很舒适的对话。

虽然水平可能不太行,不过的确是很可爱的小姑娘。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

嗯,而且身材也很好,鸟羽披风并不是很长,露出来大半截白皙的腿,直到膝盖上面。

我看着这双腿一下子有点出神。

“还有多远——”

“小心!”

庭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建筑的阴影里。

“糟了,前面好像有人来了。”

我一下子从放松的状态脱离了出来,探出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夜晚的这座空城有些寒冷,我脑子里闪过对庭取嘘寒问暖的念头,看着渐渐在夜色中显现的人影。

“好……诡异的造型……”

我咕哝着。

那是一个几乎全裸的精壮青年男人,身上只穿着兔女郎式样的内衣,头上戴着巨大的兔耳朵——这如果是个女人穿的,我倒是挺爱看——男人身上肌肉虬结,手里提着两把砍刀,步履蹒跚,似乎非常迷茫的样子。

“啊……他就是卯-忧城,”旁边的庭取小声说,

“确实……打扮非常……色情呢。”

我白了她一眼:

“你这个打扮就不要说人家了。”

我扫了一眼她那也是几乎赤身裸体的小鸟一样的衣服,

“——嘶,哎疼疼疼!”

庭取狠狠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你以为我愿意穿这样啊!”

少女有点生气地说,

“这是主办方说是为了贴合人物主题设计的衣服,我恨不得现在就换掉啦!”

她看着“兔男郎”又说,

“不过他身材好好哦……”

“少废话,我看他怎么好像呆呆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个“死灵创造者”哦,”庭取说,

“鸟儿们告诉我,这附近还有他操控的尸体,应该是已经被杀死的战士吧……啊,其中一个是亥-异能肉,另一个……好像是巳?还是辰?他俩是双胞胎,我有点分不清——”死灵创造者,看起来就是可以活化尸体的本事吧。

这种人如果在大战里活到最后应该是必胜的存在了,毕竟杀死的敌人都会为他所用。

“不过对方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尸体的话,路上也没有遇到。”

我分析,

“不过直接走掉的话以后应该会是大麻烦——庭取,我觉得我们要在这杀死他。”

“哎??可以吗……我、我,你不要太期待我的战力……”

庭取又亮着自己被铐起来的双手,

“嘻嘻,要不然你把我手铐解了嘛。”

“异想天开,你以为我傻吗?好好在门后呆着吧你。”

说着,我检查了自己的手枪,装上消音器,又检查了一遍弹药——毕竟已经神秘丢失过一次了——这才从门后面摸了出去,对方离这边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不过好像还是没发现我。

好机会。

这个距离我有信心一枪爆头。

装上消音器的手枪只是轻轻一跳,发出“噗”的一声——然后我就看到忧城的身上有鲜血爆裂开来——成功了?我没来得及开心,对方就好像没事情一样突然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忧城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怪装男子就栖近身前,手里的砍刀寒光乍现,我来不及思考,拿手枪的枪身迎了上去,

“叮”的一声,传来金属清脆碰撞的声音,我只觉得虎口一阵酸痛,手枪直接飞了出去,而对方的第二刀已经攻来,不过似乎是因为我刚刚击中了对方的肩膀,这一刀的速度慢了一些,但也直接在我左臂划开了一道伤口。

随着金属的冰凉触感离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撕裂的剧痛。

好,然后对方应该用没伤的那一侧再追击。

“哈——”忧城似乎发出表示兴奋的笑声。

果然,他回手就又是一刀朝我右臂砍去——“啊!”

我明显地听到了庭取的惊呼。

砍刀砍在我的右小臂上,但丝毫没有鲜血流出,锋利的刀刃只是划开了我的袖子,露出金属质感的——机械义肢。

这应该算我的王牌了吧。

这么快就暴露了。

高强度合金的义肢轻松地将忧城的砍刀刀刃崩掉了,虽然对方几乎没有惊讶的样子,但是这么一瞬间已经足够,我忍着左臂的剧痛掏出腰间的匕首,全力从对方的腋下砍了进去——“喝啊啊啊!”

我大吼一声,感受着锋利的刀刃直接突破肌肉、撕裂筋腱、捣毁关节,成了!你这条胳膊算是没了。

我心里念道。

电光石火间,地上就多了一条苍白的健壮胳臂。

“赢喽!”

一旁观战的庭取开心的叫道——“别出声——”我话还没说完,只剩独臂的忧城毫不犹豫地“嗖”一声朝庭取冲了过去。

天呐,这个小姑娘,我气急败坏地想,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我赶忙抬脚想追过去,突然觉得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直接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我起身之后看到的一幕,令我心里一阵恶寒——那是忧城刚刚被切下来的一条胳膊。

它就像有独立的生命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缠在了我的身上——我和这条胳膊缠斗在一起后才发现这东西力气怎么比之前还大。

断肢可比整个人难对付多了,目标小,运动非常不规律,我一时间被这玩意控制在地上没什么好办法。

忧城虽然看着像个动物一样,但是他应该也认出来我并不是十二人之中的,反而那个打扮夸张的庭取,任谁看一眼都能记得吧。

所以他拿断臂牵制住我,自己去追庭取,也算是目前最佳的战术了。

与此同时。

在忧城调转目标的同一时刻,庭取便逃进了身后这幢大楼。

这应该是一幢办公楼,每一层都密密麻麻排列着大小差不多的办公间,四周是完全的黑暗,忧城慢慢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啊——”他嘴里发出奇怪的低鸣,血红色的眼睛在隐约的月光下格外渗人。

其实兔子的红眼的确就是这么恐怖,只是人们都被它可爱的外表吸引,丝毫不注意这奇怪的眼睛颜色了。

庭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但是忧城并不担心,他有的是耐心,楼外就是他刚刚操控的两具尸体,这只雏鸡绝对只能在大楼深处藏着——已经是瓮中捉鳖了。

“出来啊,不想一起做朋友吗?”

忧城的声音中透着按捺不住的饥渴和疯狂,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

没错,忧城称呼自己活化的尸体为“朋友”。

他是热爱和这些朋友打交道的,对这些“朋友”的热爱程度之深,甚至让他自己看起来也像一具僵尸。

它们死之前或许各有千秋,但是死之后都洗退了一切丑恶与肮脏。

所以在忧城看来每一具尸体都很漂亮。

庭取有些例外。

如果说忧城对把其他人变成“朋友”有着中等程度的欲望,那对庭取则有着异常强烈的欲望。

并不是因为她外表多美,而是因为能力。

庭取可以操控飞鸟,那么如果庭取变成了“朋友”,那所有的鸟儿也都会变成“朋友”吧。

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所以忧城想要,或者说渴望,得到庭取的尸体。

这是任何一个其他的“朋友”都无法带给他的独一无二的快乐。

他知道庭取会去哪里了——天台。

只有那里,她的那些小鸟才派得上用场。

不过没关系,再怎么样,鸟也只不过是鸟而已,和砍掉自己胳膊的那个男人相比,一万只鸟也更好对付。

忧城这么想着,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肩膀,不知道它能不能把那个乱入的家伙牵制够久。

就像常见的公寓大楼一样,天台要从单独的楼梯才能上去——忧城看着大敞的铁门,嘴角露出了笑意:那姑娘果然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也是有些鲁莽,连门都忘了关吗?而且外面果然传来了鸟群振翅与鸣叫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数量极多。

走出门外,鸟群的确黑压压的一片盘旋在天台上空,不过看见忧城出现,倒并没有主动攻击。

这些都在忧城的意料之中,但有一件东西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地上躺着一个被群鸟覆盖着的人形物体,看起来就像是尸体正在被它们分食。

她自杀了?忧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庭取采取了自杀的策略——宁可自己死掉、也不留给忧城操控自己尸体的机会。

这个小女孩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这是忧城没有想到的。

“啊……”

忧城发出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忧伤的声音,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癫狂地朝鸟群快速走了过去,

“朋友……这是我的朋友……”

“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他喃喃自语。

他弯下腰,俯下身子,飞快地挥舞着砍刀驱散鸟群,几只倒霉的乌鸦被砍成了两截,殷红的鲜血洒在忧城的脸上。

马上,一开始还赖在地上不走的鸟也开始渐渐散去——忧城只希望庭取还能剩下大半的尸体。

最后散去的是庭取身上的鸟们,但凌乱的羽毛背后显现出的,却是庭取完好的曼妙躯体。

忧城稍微愣了一下,刚刚发现事情不对的瞬间,庭取的“尸体”的一条大腿突然猛地抬起,火红的鸟羽靴子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朝着忧城的面部袭来——虽然事发突然,不过忧城面对弱女子的攻击并没有慌张,抬手就打算用手挡住这一脚。

不过庭取的踢腿威力大得超乎忧城的想象,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胳膊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一般。

“啊……”

虽然还是那意味不明的可怕低鸣,不过忧城这次显然吃痛,手一松,砍刀一下子飞了出去。

不过从攻击中马上恢复过来的忧城完全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障眼法,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抓到庭取这种格斗经验少得可怜的女孩的空挡还是太容易了,健壮的手臂一下子扼住了庭取纤细的脖子。

“咳咳!”

庭取被掐的喘不上气,不过基本的贴身搏斗技巧还是在多年的危机生涯里训练过的。

两条长腿化作白色的蟒蛇,缠在了忧城的脖子上,把他的胳膊和脖颈有死死勒在这狭窄的区域内——“啊……不错,”忧城并不担心对方在纯粹的角力中可以胜过自己,他带着癫狂的笑容说,

“还真是不错的计策——”。

不过下一秒,令他不敢相信地事情发生了:庭取纤细的双手慢慢掰开了忧城掐在脖颈上的手,同时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条大腿开始渐渐收紧,纵使忧城有一身夸张的肌肉,尽全力也只能堪堪不让对方完全窒息自己。

“这是……”

忧城看着庭取可爱的脸上露出得胜的得意笑容,光滑的大腿把血液都阻断了,他只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黑……“Onemanarmy。”

庭取现在已经不用在抓着忧城的胳膊了,两只手放在后脑勺上当做枕头,欣赏着忧城的挣扎。

“知道是什么吗?”

“咕……”

忧城张口想说话,但只能咳出几滴口水……“嘿嘿,答对啦,~Onemanarmy~,

“一人千军”,这是那只小狗的秘密武器哦。

”庭取说着,腿上又加了力道,忧城只觉得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可怕的咯哒咯哒的错位声。

“呃……”

他大张着眼睛瞪着庭取,看着对方绿宝石般的双眸。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制服。

“啊~这种感觉太棒了~怒突叔叔对我太好了吧~”庭取有点陶醉地笑着,

“忧城先生,你那一身的肌肉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呢。”

“不……”

忧城整个身体都在向前发力,试图扑在庭取娇小的身躯上。

“哎哎?想靠近点吗?好的呀!”

女孩把大腿抬了起来,把忧城的身体送到了自己胸前。

忧城的下巴都快贴在庭取微微隆起的乳房上了。

“哎?你在说什么?”

“喀……”

忧城愤怒地发出低吼。

“不许说我胸小!哼!”

忧城只觉得自己双眼都快被这两条看起来纤细的大腿挤出来了。

“喂喂,不要把口水流到身上啦……还真是一人千军的力量呢,虽然感觉第二天会手脚酸痛得下不来床了哈哈哈。跟你说哦,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喜欢锻炼的……”

庭取有节奏地收放着腿上的力气。

每次略微把忧城在自己双腿之间的牢笼里稍微放出来,他就会发了疯一样地靠着下半身在地上乱蹬乱跳————不过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从庭取的腿间挣脱出来。

猎人和猎物一下子就调换了位置。

忧城狂怒地发出不明意味地低吼。

庭取感觉自己就像是骑在野马上的骑手一般,在慢慢驯服一头狂怒的野兽。

庭取“一人千军”的力量,远超忧城的预期,虽然自己绷紧全身的肌肉努力对抗庭取的双腿,但是对方仍然虽然缓慢但难以阻挡的继续推进,忧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地压扁了。

“赶快放弃好了啦,”庭取看着挣扎幅度渐渐变小的忧城开心地说,

“我很忙的哦。”

“你……”

忧城愤怒地嘶吼着,并不打算放弃抵抗。

“嘛,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哎。”

庭取叹了口气,有点惋惜地说,

“那好吧,该送你上路啦~兔子先生。”

说罢,忧城感觉禁锢在自己脖颈上的两条腿突然开始死死收紧,光洁的双腿变成了杀人的机器,带着难以阻挡的力量碾压过来——十几秒钟之后,庭取看着身体终于停止抽搐的忧城,总算放开了钩在一起的腿,站起了身,兔子男的身体软塌塌地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呼,吓死我了。”

庭取微微有点喘息,

“不过Onemanarmy的确蛮好用的嘛……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没有,”庭取踢了踢已经毫无生气的忧城,

“兔子先生这么关心我,我确实是很感动没错啦。不过想要赢得比赛,只好杀死你了,对不起哦。”

庭取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她刚刚转过身去的瞬间,感到自己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了!等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一下子拽倒在了地上。

庭取情急之下胡乱向后死命地踹了几脚,她感觉自己的靴底踩在了对方的面部,带着巨大的力量把对方踢得滑出去几米。

等她转身过去,又看见了忧城那可怖的面容。

“这、这不可能……明明已经……”

庭取脸色一下白了。

“呵呵呵呵呵……”

忧城的身体明显刚刚已经被庭取的双腿挤压得有点变形,肩膀部位明显被一人千军的力量碾压得严重错位,如果对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类的话,是没法继续发力——不,或许脊椎都被残忍地破坏了吧。

但是忧城仍然活动自如。

“还不明白吗小姑娘,我可是不会死的。呵呵呵呵呵……”

忧城看着脸色煞白的庭取,癫狂地笑着。

所以忧城从来都认为自己不存在输的可能,因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死灵创造师”,自己变成尸体的部分也可以被自己操控,所以虽然刚刚被庭取夹在腿间,不过一会对方果然以为自己被勒死了,放开了禁锢。

确立了自己绝对不会输的地位的忧城马上向庭取冲了过去,少了一条胳膊、另一条严重错位的情况下,忧城的重心很不稳定,只是依靠单纯的蛮力攻打上去。

庭取操控下的鸟群开始向忧城攻去,但成效微乎其微,强壮的身体把阻挡在面前的飞鸟全都撞翻在地。

“抓住你了。呵呵呵呵……”

鸟群散去,庭取就被男人提了起来,扔到了墙上——“咳——!”

庭取觉得喉头一热,直咳了血出来。

但是忧城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没等庭取的身体掉在地上,就再次追击了上来,凭着仅剩的一只手再次扼住了庭取的咽喉。

“呵呵呵呵呵,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不管你怎么反抗,都没法杀死一具尸体。呵呵呵呵呵……”

忧城已经在幻想庭取变成了自己“朋友”时候的情景了。

狂喜在他脑中爆发,让他发出吓人的笑声。

庭取奋力一踢,火红的长靴带着巨大的力量踢在忧城的身上,把忧城整个身体都踢飞了起来,但是忧城的手就像长在庭取的身上一样怎么甩动都挣脱不开。

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庭取死命地掰开了忧城的手,可这次挣脱却比之前费力许多,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如之前那么大了——不过依靠腿上的紧固,大概还能控制住忧城一段时间。

庭取故技重施,这次把忧城整个胸口都夹在了大腿之间,双脚勾了起来,使出全力绷直了双腿。

忧城显然也发现了庭取的怪力正在离她而去,虽然身体再次被对方短时间的力量爆发所制服但他明白这一战他无论如何也输不了了,狂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还想来玩玩吗?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呵呵呵呵呵。”

“放心啦,我知道这样杀不死你的,兔子先生~”被逼到绝路的庭取竟然完全不再慌张,反而有点悠哉地说。

“就算把你身体四肢都切下来,各个部分也会各自为战的吧,头砍下来会不会呢?我也不知道,不过但凡有一点可能的话,我就会被杀死呢。”

庭取欣赏着自己的猎物突然变成惊慌的表情,这番话显然精准地命中了忧城真正害怕的那个点,

“在那个大哥哥上来之前我就要彻底把你解决掉才行,想知道我会怎么样做么?”

忧城隐约觉得不妙,身体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几乎把躺在地上的庭取给抬了起来——“兔子这样就不乖了~”又是一阵好像要把忧城碾碎的压力从大腿之间袭来,

“好好听人家说话啦。”

再次制服忧城后,庭取继续说:

“或许我是这十二个人里唯一可以彻底把兔子先生消灭的呢,这可不是我吹牛哦。虽然“鹈之眼鹰之眼”这种技能实际上确实没什么战斗力啦,真正正面交锋,我就算有了onemanarmy这样的强化也不是兔子先生的对手吧,毕竟战斗技巧我几乎没有哦……”

“但是呢,其实我刚刚已经给你提示了咯,已经告诉你我会怎么对付你了呢,不知道兔子先生够不够聪明了~”忧城在庭取的腿间疯狂挣扎着。

“笨死了,明明那么明显的提示了。就是“鸟葬”咯!”

鸟葬?这个字眼让忧城一下子有点迷茫。

原本已经完全动物化了的他一下子也停止了挣扎。

鸟葬是什么?难道是————“明白了吧,”庭取开心地说,

“如果这……么多鸟儿,把兔子先生的身体吃干净的话,不管再怎么厉害的死灵创造术,也没法让肉馅作战吧?”

“不————”忧城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没有尸体,这是他最害怕的死法。

或者说,作为可以操控自己尸体的死灵创造师,忧城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是“不死的存在”了。

所以对死亡的畏惧,从来就没在他的脑海里存在过。

现在它回来了。

所有人类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绝对的一去不复返、绝对的失去一切,只是在普通人心里因为它一直存在,已经渐渐适应了。

但是以“不死”为特点的忧城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的,所以在死亡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他认识里,并且自己马上就要死亡的情况下,忧城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不要、不……不要吃我的身体——”忧城从怒兽变成了幼兔,他惊慌失措地叫喊着。

“没门哦~鸟儿们都饿了呢。”

呼啦呼啦的翅膀声,忧城感觉无数小动物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求、求你……放过我……”

虽然庭取再次勒紧了双腿,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忧城拼尽全力说出求饶的话语,

“我……不要死……”

“诶?死灵创造师不应该怕死的吧。”

庭取好像听不懂一样歪着头,一双绿色的明亮双眸天真地看着忧城,

“明明每天都和死人打交道嘛~”

“不、不一样……”

“别乱动!嘛,我感觉都差不多呢,兔子先生这样死掉的话,还可以满足鸟儿们的食欲哦,比一般的死法更有意义呢。”

庭取已经躺了下去,不再看忧城那充满痛苦和恐惧的脸了。

她有点看腻了。

“放、放了我……我什么都……都答应你……”

忧城的哀求从庭取的腿间传来。

“哈哈哈,口水都喷在人家腿上了啦。好恶心哦。”

庭取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连着把忧城也翻了个面,让他也面朝下地把头都埋在了庭取的大腿下面,

“一会的景象可能不太好看呢,兔子先生这样就看不见啦。”

“什么都行……不、不要让它们吃……”

“哦……对,兔子先生还有两个“朋友”呢吧。

想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呀~”庭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只手点着嘴唇,

“把他们叫过来一起“鸟葬”怎么样——”

“别、不要……”

忧城的声音已经颤抖着、带着绝望了。

“别客气嘛,喏,他们来了。”

庭取又一下子把身体转了过来,把忧城的脸强行转到了一侧,让他看着天台靠外的方向:无数只鸟或叼着或拽着或托着两具尸体飞了上来,

“是他们没错吧?突然出现的大哥哥真的很厉害呢,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哎,不过他现在已经应该在找我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哦。”

庭取轻轻打了个响指,天空盘旋着乌云一般的鸟群就突然冲了下来。

忧城看着亥与巳的尸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愤怒、忧伤和恐惧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

“不——!!!!!”

他哭喊着。

“哇,连一向被大家觉得毫无人性的兔子先生也会哭鼻子嘛?哈哈哈哈,第一次见哦。”

庭取抓着忧城的头发,把他的视线强行固定起来,

“好好看看哦,一会你也会变成这样呢。”

“救命——”忧城此刻就像婴儿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不会有人救你的哦,毕竟你的“朋友”,都在你面前了呐。

嘻嘻。

”忧城绝望地放弃了挣扎。

泪水从光滑的大腿肌肤上滑下,消失在庭取的鸟羽短裙上面。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兔子先生~”庭取轻柔地耳语。

“不……”

这是忧城最后的一句话。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自己在对付这些该死的尸体上自认为花了太长的时间,当我走上天台的那一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千万不要死啊,白痴间谍。

忧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智力猜测到庭取的去处,不过熟知她鹈之眼鹰之眼的我一下子就猜得到了。

毕竟她大概是个思维很直线的姑娘吧。

果然,我在天台上找到了吓得浑身哆嗦着的少女。

“哎哎,庭取?庭取?小鸡?”

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她正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那个怪物呢?找到你了没?你受伤了没?”

女孩的眼珠对准我,足足看了十几秒之后,整个人才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一下子钻到了我的怀里,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感受着青春少女的体温和气息在我的胸前弥漫开来,就这样我们尴尬地在原地又呆立片刻,她才抬头看着我,眼巴巴地问:

“他、他呢?”

“我还要问你呢,他没找到这儿来?”

“啊、那、那个,他来了,然后、然后我躲在水箱后面,他砍死几只鸟之后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们会遇到……”

我转头看着楼顶天台的硕大水箱,的确是绝好的藏身之处。

“你还有点机灵的嘛。”

我随口夸了她一句。

“所、所以他还没死?我的鸟儿找不到他,哇……好可怕……”

“算了,既然追丢了,我们也没时间继续耽搁在他身上了。”

我四下里看着,地上有一些血迹,还有数量不少的死鸟,

“啧啧啧,场面挺惨烈的嘛。”

庭取躲在我身后不敢看。

“我说你连这种阵仗都没见过?之前做间谍的时候也没见过?”

“切!我都是在政府之类的地方做事,才不像你天天打打杀杀的。”

庭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那就趁现在好好看看,我怕以后还有更吓人让你看呢。”

庭取偷偷瞄了几眼,好像不想再看一样,快速走到了楼梯口,催促我说:

“快点啦,那个筋肉兔子一会再回来就不好办了。”

“来了来了,”我最后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天台,又回头看着站在门口明显惊魂未定的庭取,打趣道:

“说实话,我原本都想着怎么给你收尸了。就怕你最后死无全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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