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霓字数:72000第1章这就是缘分吗?两个陌生人被两条红绳硬绑在一块儿,细细纠缠、团团难解,直到捆扎出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时,才发现彼此间根本无爱。
这时唯有拿把利剪,一剪子、一剪子剪开它。
或是找支刀片,一刀子、一刀子割开它。
这……就是缘分吗?
“苏老,经过我们的调查,这名女子八字均属金,绝对可以解决苏家的困难。”
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将手中一叠资料交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
苏亚夫,四十年前开创“昱达电子集团”,之后业绩稳定成长,虽然近几年遇上全球性经济不景气,可是经营方针的正确、雷厉风行的气势,让他们稳稳抓住顾客的心,在商场上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三年前苏亚夫以年迈为由退休,将昱达交由孙子苏子翼掌理。
苏子翼更是以他双料博士的学历与留学美、日的才华开创出更惊人的电子影音产物,顺利造就了昱达的第二春。
如此之盛况如今为何陷入衰微呢?这就得怪已退了休的苏亚夫为人所從恿,投下巨额资金于东南亚的观光事业上。
本应是个非常看好的投资,大多数的股东也都赞同这项决定,唯有苏子翼独排众议,认为万万不可。
理由是东南亚的休闲业已超饱和,这时再加入为时已晚,倒不如拿这些钱去投资已开发国家的高级老年活动馆。
他主张,现在人口老年化趋势愈来愈严重,未来这项需求定是必备的。
最后公司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苏老,另一派则站在苏子翼这边。
然而苏子翼孝顺,见爷爷这般坚持,在无可奈何之下签了那纸投资合约。
历经一年结果出炉,苏子翼是对的,苏老砸下的大笔资金不但收不回来,银行闻讯也一一紧缩银根,这可让年近七十的苏亚夫头疼不已。
虽然这些损失还不至于导致整个昱达的垮台,可这次的投资在苏亚夫经商生命中无疑是最大败笔。
所以,他一定要尽力挽回。
然而,当一个人六神无主之际,最爱求助的莫过于一些怪力乱神了。
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苏澳有位大师可为人排除困境、指点迷津,于是在保镖护送下,亲自前往寻问。
这一问,可是牵扯到苏子翼的后半辈子!那位高人做了法后,只对他说道:
“唯有让你孙子在今年内找一位八字全属金的二十五岁何姓女子结婚,才可以摆脱危机,逢凶化吉。”
这下可好,八字全属金的女子本就不多,又非得二十五岁、姓何,眼看今年只剩下两个月,苏老只好委请征信社代为调查。
耗了一个星期,如今总算有了眉目。
苏老看着手中的照片,这女孩虽眉清目秀、亮眼可人,但体态纤弱,真能改变他过去那些错误的判断吗?
“就她一个符合?”
苏老犹豫了下。
“短期间就只找到她一个。”
对方坦言。
“这……好吧,明天来我公司领钱。”
苏老往后靠向椅背,拿着桧木烟斗深深吸了一口。
“谢谢苏老。”
当征信社的人离开之后,苏亚夫便唤来身旁助手,
“阿强,去这个地址探探,我要跟那女孩的父母谈谈。”
说时,他已缓缓谜起了眼胖,细想着该怎么着手下一步。
何羽薇在公车站等车,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由前方飞驰而过的豪华奔驰,直到它消失于视线中,她才失望的垮下小脸,暗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注意到她呢?何羽薇在一家连锁百货公司任职会计,某天她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上小老板江麟在各层楼巡视,就这一面之缘竟让她的心直揪在他身上。
经打听才得知江麟的座车在下班时多半会从这个公车站经过,为解相思之苦,她宁可多走一段路,来到这里等车,只要能透过那墨色玻璃瞧见他模糊的身影,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撇撇嘴苦笑了下,才拉回视线,公车也准时来到,她赶紧上了车,希望路上别塞车,好让她在晚饭前赶回家中。
羽薇的父亲于半年前得了某种离奇怪病,经常会发寒、发抖,母亲一人在家照顾实在辛苦,因此若时间允许,她便会在晚餐前赶回去煮饭,好分担母亲的辛劳。
问过医生,父亲的病并非无药可医,但每天必须注射从国外引进的治疗剂,这种治疗剂一针就计价上万,一个月下来动辄近五十万,不是小康家庭负担得起。
何况现在母亲为了照顾父亲,只能做些手工补贴,剩下的都靠她那微薄薪资,对于父亲,她还真是抱歉。
如果有机会能赚很多钱为父亲治病,她一定会很积极把握的。
“妈。”
才刚进屋,她却见妈眼底闪烁着不同于以往的黯然光芒。
“羽薇,妳回来了,妈要告诉妳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何母一看见她,便走到她面前,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什么好消息?妈。”
羽薇扶着她到藤椅上坐定。
“刚刚……刚刚……”
不知是兴奋还是伤心,何母还没说就哭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您别激动。”
她紧张地直拍着母亲的背脊。
“羽薇,妳爸爸有救了。”
何母拭了拭兴奋的泪水,又问:
“妳听说过昱达集团吗?”
“当然听过了,昱达可是电子业大龙头呢!”
羽薇笑了笑,
“怎么了?您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又跟爸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
何母拍拍她的手,
“刚刚有两个人来,其中一位就是昱达集团老总裁苏亚夫。”
“什么因”羽薇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是来提亲的,苏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说要找一个八字全屈金的女孩做孙媳妇,妳就是唯一人选。”
能嫁入豪门又能解决家里困境,苏母能不喜极而泣吗?羽薇跳了起来,紧皱双眉,
“真的假的?哪有那么离谱的事!”
“天下事无奇不有,就有搬运工中乐透,我们也可以呀!”
苏母笑道。
“不!妈,我看这事可能是您听错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答应。”
她与对方根本不认识,结婚……简直是开玩笑。
“妳……妈是绝不可能听错的。”
她急急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纸合约,
“妳瞧,白纸黑字,所有条件全列在上头,只要妳点头答应,妳爸马上送进医院头等房接受完整的治疗。他还说他定会好好待妳,把妳当亲孙女般照顾。“摇头又摇头,当看完那纸合约后,羽薇的头都快摇断了,
“不……我不答应,绝不答应。”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妳要放弃?”
何母以为她会跟她一样开心。
“这种丝毫不合逻辑的婚姻我怎能接受?八字全属金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他们以为娶了我就可以带给他们金山银山吗?”
羽薇激动不已,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妳不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那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耶!”
羽薇喊出来,
“您要我就这么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不要!”
何况她心里已有了江麟。
何母闻言只是愣住了,接着苦笑道:
“我嫁给妳爸时也不认识他,这也是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像现在没日没夜的照顾他,而他却日渐消瘦……”
看着母亲的泪水,羽薇也傻住了,只是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羽薇,是妈没顾虑到妳的感受,若妳真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妳还记得数月前妳跟妈说过,只要有机会挣钱为妳爸治病,妳一定愿意尝试。当时我还怕妳去做那些出卖肉体的傻事,对妳耳提面命了好久。”
何母摇摇头,就要将那纸合约撕了。
“不——”她抓住母亲的手,垂着脑袋,颤抖的说:
“好,我答应就是。”
“羽薇,妳是真的愿意?”
何母握住她的手。
羽薇重重的点头,眼下这情况她能不答应吗?这世代就是笑贫不笑猖,没钱的天生就要让有钱的压,她……看破了!只可惜她的美梦也碎了……也该醒了……想当然,当苏子翼听了爷爷的这个决定之后,虽不见暴跳如雷,可也不满极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两个陌生人要如何组成家庭,更何况他不是那种对女人抱着玩玩心态的男人。
可是知孙甚详的苏亚夫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当场就抱胸抚额高喊身体不适,还离谱的住进医院,眼看这情况,苏子翼已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好委曲求全了。
只是他不明白,在商场上叱咜多时的爷爷,为何也会听信那些术士毫无科学根据的话?而这么做当真可以挽救所投资出去的十亿美金吗?眼看年底将至,时间所剩无几,苏子翼甚至没有与他未来老婆培养感情的机会,就这么被推入礼堂。
更可笑的是,他还是在进礼堂的前一刻,才记住女方的名字。
何羽薇……很美的名,但愿人如其名。
不过他可不是个只重女人外貌的肤浅男人,只是非常不赞同爷爷这种盲目的做法。
然而爷爷年纪大了,每每对他提及这事,就开始闹痛、装病,他还真是心底有苦无处诉。
婚礼中,苏子翼直观察垂着脸蛋、微掩眼捡的妻子,虽然瞧不清楚她的脸、她的眼,可他能够很清楚感觉到她心里的不悦。
是啊!爷爷仗恃着自己的威望和财力,针对对方弱点逼迫就范,在自尊心受损的情况下谁还开心得起来?冗长的婚礼进行着,不少宾客、亲戚不时探问新娘身世,又是怎么与苏子翼认识?这些答案也都让他给技巧性的避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好不容易,最难挨的时段过去了,苏子翼和何羽薇也在喜车迎送下回到苏家。
苏亚夫累了一天,已早早就寝,苏子翼则在外头挡那些大学时期所谓的“死党”,最后一样是累瘫的回到卧房。
才推开房门,他就看见羽薇身穿新娘礼服,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
苏子翼用力扯松了领带,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过去,
“怎么不把衣服换了?穿著礼服不是很累赘吗?”
羽薇不语,仍是一径地看着前方。
他瞇起了眸,走到她身边,靠着窗怡望着她,
“我知道我们这桩婚姻让妳很难接受,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
羽薇依然不说话。
这时苏子翼撇嘴轻笑道:
“我看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妳该不会连我姓啥名谁都不知道,我叫苏”
“苏先生,不用了。”
她忽然转过脸,怨怼地望着他,
“我想你娶我只是种形式,想借助我八字里的金吧?所以你我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其它的根本就别想也别讲太多。”
苏子翼望着她脸上那道凄冷的笑,剎那间似乎被她那孤傲的美给吸引住了!
“妳太激动了。”
他不怒反笑,
“我看得出来,妳今天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我——”羽薇定住身子,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她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只知道她一直都紧紧抓着裙襬,深怕每个人出口的询问。
但还好的是,他都为她一一揽下了。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妳就会轻松些,嗯?”
就连现在他仍对她的无理取闹表现出绝佳的风度。
羽薇这才扬起眼睫,仔细看向他,发觉他的确不愧为名媛淑女们争相抢夺的黄金单身汉,除了有一副极度完美的衣架子外,更有张无懈可击的男性化FACE,就算拿江麟来与他比较,在外型上还是差了一截。
倘若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
只可惜……唉!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
她别开脸。
“妳是我的妻——”
“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
羽薇捂住耳朵,眼角逸出泪影,
“你可曾想过我有没有男友、有没有心仪对象?就奸诈的拿钱逼我就范。”
他瞇起了眼,却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那妳有吗?”
“我……”
她愣住,紧接着点点头。
她没说谎,她已经暗恋江麟好久了。
苏子翼心头紧紧一束,老天!爷爷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该不会拆散了人家一对有情人吧?
“论及婚嫁了?”
他又问。
“没。”
那只是她的单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苏子翼似乎松了口气,
“妳放心,我会尽快让我爷爷找回信心,让他放了……我们………”
我们?羽薇瞪着他,说得好象他也是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
她依旧没搞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妳就先委屈一下,我会尽快说服我爷爷,让妳我离婚,还妳自由。”
他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可以吗?”
羽薇半信半疑。
“我说了,我尽力。”
苏子翼微瞇起眸子,细望她那张终于不再紧绷的容颜,
“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那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她提防地往后一挪。
“朋友。”
他悠然如风的淡淡吟出这两个字。
“朋友?!”
羽薇不解地看着他,
“你那么有钱,还缺朋友啊?”
揉揉鼻翼,他笑了出来,
“朋友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吧?”
“那可有关系了,我家穷,知心朋友没几个。”
想想百货公司内职员那么多,可她唯有张瑞卿这么一个较知心的朋友。
“那是妳不愿与人交心。”
他想了想。
羽薇闻言一震!呵……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说得没错,她因为自卑,在人前总是低头不语,这种情况下又怎可能交到什么知心朋友?
“看来,妳真的没有知心朋友啰?”
苏子翼扯了抹淡逸笑痕,
“那么我毛遂自荐怎么样?”
她听得眼眶微热,可仍不敢置信,
“那我们晚上……”
小说里不是写着男人一到夜里都会兽性大发吗?他这种好心性又会维持多久呢?
“晚上?”
他怔了下才弄清楚她在担心害怕什么,
“家里还有许多客房,可为了不让爷爷起疑,我们还是必须同房。”
“什么?!”
羽薇跳了起来,
“哪有朋友是这么交的?”
“妳别误会,是妳睡床上、我睡沙发,可以吗?”
双臂环胸的苏子翼也跟着站直身躯。
“这……好吧,勉为其难。”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不甘愿地吐出这句话。
“看在月老硬是将我们俩绑在一起的缘分上,可不可以答应做我交心的朋友?”
他平淡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幽光。
“缘分?”
“嗯,缘分。”
“好吧。”
羽薇轻吐了口气。
“又一次勉为其难?”
轻笑声畅意洒落,他又对她漾了抹魅惑人心的微笑。
羽薇看得心头一撞,随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他只是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根本不会真正属于她。
蓬门女嫁入豪门的结果,用膝盖想都知道,哪一个“悲”字了得…………何羽薇长那么大,还头一次与一个大男人独处于一间房里过夜。
所以她始终睡不安稳,就怕那个白天看似绅士的男人一到了夜晚,就会像饿狼扑羊般朝她冲过来,致使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而他却睡得极沉,发出的细微鼾声说明了他性情也如同他夜里表现出来的冷静一样,这么稳重,她是该相信他才对啊!再说,现在她已经是身入虎穴,再来就只好看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羽薇提防性地看着他……看着他……不知不觉中慢慢睡去。
直到她睡着了,苏子翼才张开眼,挪了挪不舒服的身体,想想他身高一九0却要挤在这座才一七0的沙发上,怎能不难过呢?可为了怕她紧张、害怕,他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好强迫自己暂时当一座雕像了。
坐直身躯,他捶了捶酸疼的肩颈,披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外,看着已微露晨曦的天之角,随即发出一丝轻笑,对于自己如今深陷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
苏子翼呀,你这辈子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婚姻大事竟是在这种草率的情况下被决定了。
转身靠在栏杆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妻子,苏子翼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场无厘头的婚姻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认识了她这个带着任性、傲气又有丝可爱的小女人。
轻吐了口气,他索性躺在阳台的长型藤椅上,任思绪游走,他想累了他便会睡了……然而生理时钟非常准时的他在五点之前便已清醒,习惯性地穿上一身轻便运动服,到住家附近的山路晨跑。
而在他晨跑的时间里羽薇也醒了,当她一张开眼,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天花板,连忙跳了起来!再看看屋里的摆设,她蓦然想起了一切她结婚了……嫁给一个她之前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她的视线缓缓飘到沙发上,却发现他已不在那儿,而且被褥整齐的叠放在她身旁,那他人呢?下了床,她也披上睡袍缓缓走出落地窗,外头微风沁凉,让她忍不住打了记哆嗦,才打算回房,却看见他远远从前面的小路跑了过来。
原来他是去晨跑了。
想想自己,她不禁汗颜,根本算不出来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好好运动了,过去她的生活就是在上班回家、回家上班中度过,还得夜夜听着父亲被病魔摧残的呻吟,却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哪有心情运动呢?
“嗨!”
苏子翼也看见了她,绽开健朗的笑容在底下对她打招呼。
“嗨……”
羽薇愣了一会儿,这才迟疑地举手响应。
“妳可以去洗把脸换件衣服,这时候阿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他看了下表,又对她说。
“喔。”
她拉拢睡袍,赶紧折转房里。
接着羽薇整里好仪容,换上苏家之前便为她购置的衣服,怯生生地下了楼,可一到饭厅,却见苏亚夫已坐在餐桌旁了!天……她整个人定在饭厅外,迟迟不敢入内。
虽然她不喜欢他以钱压人,可是苏亚夫形之于外的威严还是今她望而生畏。
苏子翼好似听见脚步声,猛一回头正好看见她站在外面,像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怎么不进来,可以吃饭了呀!”
他饶富兴味地说。
何羽薇这才缓缓步进餐厅坐在苏子翼身侧,她知道形式上她是该喊苏亚夫一声“爷爷”,可她根本喊不出口。
苏亚夫似乎也不在意,只道:
“初来我们家,妳一定还不习惯,不过久了妳就会自在些,快把东西吃一吃,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
苏子翼挑眉问道。
“度蜜月呀!怎么?哪对新人不度蜜月的?”
看来苏亚夫除了听术士之言乱点鸳鸯谱之外,其它倒挺开通的。
问题是,两个无爱之人要以什么样的心境去度蜜月?何况……他们之间可什么也没发生……苏子翼心想,反正他无所谓。
于是转向羽薇,
“妳说呢?”
全身绷得紧紧的羽薇这才抬起脸,
“随便。”
“我知道你们还算陌生,压根没想到蜜月的事,所以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就丢纽澳度度假、散散心,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苏亚夫以他那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苏子翼感觉得出来羽薇的不悦,
“爷爷,能不能缓一阵子?”
“机票都订好了,而且你也请了婚假,这时候不去,以后你可会忙得没空出国,你愿意委屈羽薇?”
老奸巨猾就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堵得苏子翼哑口无言。
“羽薇。”
苏亚夫突如其来的一喊,让她吓了跳。
“妳的工作就别再做了,蜜月回来便去辞了它。”
他们苏家的孙媳妇又何需拋头露面。
可他这句话却引来羽薇重重的反弹,
“不,我要去上班。”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反应,苏子翼也觉得困惑。
不过他不会问,交心的朋友不就是贵于她自愿将心事告诉他?倒是苏亚夫满腹不解,
“为什么?妳娘家的一切我都负责打点。”
“不是这个关系。”
她抿起唇。
“那是?”
“反正我绝不辞职。”
羽薇含着泪,大声嚷出。
她已把自己的所有都卖了,为何他还要剥夺她看“他”的机会?苏亚夫蹙起老眉,
“妳”
“爷爷,给她这份自由吧!”
苏子翼忍不住替她说话。
“我不同意。”
“好,那我决定和羽薇搬出去住。”
不忍见她流泪,他头一次这般强势的对爷爷表明自己的态度。
过去他一切都听他的,并不代表他软弱,而是他体谅年迈的爷爷,得过且过中不愿与他争执。
可今天爷爷的强硬让他觉得太恶霸了。
“子翼!”
苏亚夫愣住。
就莲羽薇也愕然地看着他,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爷孙俩相视了好一会儿,苏亚夫总算放弃了,
“好吧,随便你们。”
说着,他便丢下刀叉,离开了餐桌。
“对不起,为了我害你们。”
“没关系,晚点我去逗逗他就没事了,返老还童嘛!他喜欢旁人主动亲近他。”
苏子翼话中有话地说。
“嗯。”
羽薇点点头,忍不住又抬眼看着他吃东西的侧面线条。
像他这么一个好性情又无与伦比的男人,谁才会是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呢?但她知道绝不会是她。
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吗?第2章他有如暖阳,不时散发出温热气流回旋在我冰冷的心坎上,让我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可他又似清风,拂过我心间又随即飘散,让我捉摸不清他的想法。
若这也是两人束缚在一块儿的缘分?未免太吊诡了吧?虽说是去纽澳蜜月旅行,可体贴的苏子翼却明显地感受到羽薇根本没意愿出国。
于是打包了行李之后,他们却是住进了一间饭店内,打算避开这十天的行程。
原本苏子翼是打算挑一个风景优美的乡村农场去度假,一方面可以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一方面乡下人比较不会注意到他这个商业巨子,也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他来,可羽薇却坚持不离开台北,而且就选择住在她上班的百货公司对面的饭店。
虽然他觉得奇怪,可也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到达饭店,羽薇才诧异地发现他另一份体贴,便是为他们准备了两间房。
两间房中间有门相通,他的理由是这样他才好就近照顾。
要照顾什么呢?她都那么大一个人了。
可是当晚苏子翼的话还当真是应验了。
晚饭过后,羽薇一开始只是脑子有些晕眩,可是后来却变得疼痛难抑,她知道她的偏头痛又发作了。
可是匆匆出门下她的药没带在身上,心想她只好忍耐了,忍一刻算一刻,或许睡着了就不疼?!但是偏头痛这东西不痛则矣,痛起来可会要人命,太阳穴拚命抽动,有如击鼓般,甚至还会反胃呕吐,害她冲进浴室吐了几回,整个人都虚脱了,就连要回到床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可是她又不敢叫……只要一想起白天他说“可以就近照顾妳”,她连忙回给他一个嗤鼻的脸色,她就难堪不已。
现在当真要她求助他,那可是件非常丢脸的事啊!于是她一手抚着胃,一手揉着太阳穴,慢慢走回床边,倒卧在床,可是那疼仍剧烈得让她受不了地哭泣出声。
在隔壁房间的苏子翼带了一堆公司文件来这儿处理,此刻他就坐在圆几旁看着资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听见羽薇房里有着来来去去的脚步声。
她究竟在做什么呢?低下头正要翻开下一页,他似乎又隐隐约约听见女人的哭泣声。
他心中一拧,赶紧将东西放下,走向两间房中间的小门,
“羽薇,是妳在哭吗?”
他轻轻敲了两声。
听见他的声音,羽薇赶紧捂住嘴,不能……她不能让他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她一定要忍耐。
久久听不见响应,子翼这才放下心,心想或许真的是他的错觉吧!而捂着嘴的羽薇眼泪仍是不停地落下,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疼还能撑多久?忍着……忍着……她终于忍不住地放声痛哭才刚坐下的子翼,这回确定是从羽薇房里发出来的哭声,于是他顾不得一切转开门把冲了进去。
屋里的景象着实让他大吃一惊!羽薇虽然躺在床上,可是整个人蜷成虾米一样,被子被她蹂躏得杂乱一片,就看她闷在被子里呜咽哭泣。
“怎么了?”
他赶紧走过去,抱起她。
“我头痛……”
一见是他,羽薇早已忘了丢脸的事,只能窝在他怀中低低哭泣。
“头痛?”
苏子翼很意外,坦白说他从小到大还没头疼过,根本料不到头痛起来会是这般光景。
“偏头痛。”
羽薇又说出这三个字。
“我听过偏头痛,那应该有药吧?药呢?”
他急切地问道。
羽薇摇摇头,
“我忘了带。”
子翼蹙起眉,思忖了一下又问:
“什么药名跟我说,我去帮妳买。”
“这么晚了……”
天,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快说啊,药名?”
羽薇抬起眼望着他,没想到一阵酸楚袭上心头,让她哭得更严重了,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的,我们不算夫妻,这桩婚姻也不知道能维系多久,你真的不必对我那么好。”
没想到苏子翼却抚着她的发轻轻笑了,
“忘了吗?我们是交心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应该。”
“朋友?”
她感到一阵迷惘。
“对,就是朋友,快把药名给我吧。”
见她痛得满脸泪水,他也是于心不忍啊!而当羽薇告诉他药名之后,他便给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瞬间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羽薇怔忡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过她确信,将来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了。
羽薇忍着疼,心想那么晚了应该没有药房还开门吧?她刚刚实在不该告诉他,让他白跑这一趟。
可是非常意外的,他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手里拿的正是她需要的药!
“快把药吃了。”
苏子翼先倒了杯水,然后拆开药包来到她床边,看着她把药吃了,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药吃了,待会儿会缓解些,好好睡,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这回,他又像是瞬间从一个不懂偏头痛的人变成非常了解她的症状,这不禁让羽薇又一次感到讶异。
“已经那么晚了,你是去哪儿买药的?”
“就楼下。”
他撇撇嘴。
“楼下!楼下的药房应该也关了吧?”
羽薇很错愕。
“关是关了,但我可以敲门、按电铃啊,送财童子找上门,没人会拒绝的。”
他扶着她躺下,
“我还顺便问了那位热心的老板娘一些有关偏头痛的处理方式,她说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吃药、睡觉,还有平时少吃些起士的东西,偏偏今晚妳就贪嘴,吃了一大块起士蛋糕,对不对?”
“我……”
她脸儿一红。
“爱吃是可以,不过得克制点,以后我会盯着妳的。”
子翼露出一抹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暖笑容。
接着,他走到相通的小门,回头望了她一眼,
“睡了,别胡思乱想。”
直到他将门掩上,羽薇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自问:
“你又能盯我多久呢?”
这句消遣自己的问话虽然说得很轻很轻,可仍是被门后的子翼听见了。
他闭上眼,轻喟了声,是啊……她说得没错,他又能盯她多久呢?而她需要的关怀也不是来自于他吧?………………本来苏子翼是不明白羽薇为什么别的饭店不选就非得要这间,可是经过了三天之后,他已能猜到些端倪。
她是为了等百货公司里的一个人。
他是谁?她的男朋友吗?她说过,她已有心仪的男友,是他拆散了他们,想想,爷爷和他真是造孽呀!端了药进入她房里,就见羽薇伫立在窗口,盯着百货公司的门口瞧,苏子翼走向她,
“该吃药了。”
羽薇点点头,现在他又成了盯她吃药的闹钟了。
看着她吃了药后,他双臂环胸地靠在墙边,
“在等他啊?”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吓了羽薇一跳,
“你说什么?”
苏子翼站直身子,跟她并列在窗口,望着前面百货公司的大门,
“妳的男朋友?”
羽薇微微一笑,心想,江麟哪是她的男友啊,人家贵为百货公司的小开,她也只不过是他旗下会计室里的一个小职员,能偷偷地喜欢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语,苏子翼就以为她默认了,于是又说:
“妳很爱他?”
“我……”
连羽薇也说不出来自己对江麟的感觉,是喜欢看见他,天天期待着下班时的惊鸿一瞥,可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爱不爱或喜不喜欢他。
“我看得出来,妳很爱他。”
既然她不说,他就替她说了。
羽薇回过头睨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的事,他老是自以为是的要替她做结论。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们,如果……”
“你别再说了,我是气你们家仗势欺人,不过这段感情也只是我的单恋而已。”
说着,她便落寞地垂下眼睑,
“他是众星拱月的那轮明月,而我是旁边微不足道的星星,怎么也无法得到他的注意。“苏子翼回过身,以一双灼烁的眼看着她,
“妳又自卑了,相信我……妳是独一无二的,嗯?”
“是吗?”
她咧开嘴,
“你这张嘴真的很会哄人。我现在都被你给逗得像飞在天上的小鸟了。”
说着,羽薇的眼睛余光正好瞧见从对面百货公司车库内驶出的一辆黑色轿车,她立即张大双眼,直瞧着它从眼前划过、渐行渐远……直到连影子也奢求不到,她才收回视线,黯然神伤。
她由一开始的期待、喜悦,到后来的落寞全都一一收进苏子翼眼底。
“他,就是我的单恋。”
羽薇隐隐一笑。
他蹙起眉,哑着嗓子问:
“需不需要我帮妳?”
“帮我?”
她不明白。
“帮妳追他。”
他挑起眉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公要帮老婆去追别的男人,拜托。”
她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这么说……妳愿意做我老婆了?”
子翼微微转首,眉心搀杂着许多复杂的线条。
“我……”
她愣了下。
“哈……我是开玩笑的。”
苏子翼仰头大笑,露出一排洁净的白牙,迷人的肢体动作就跟伸展台上的男性模特儿一样,充满一种引人注目的光环。
这样的男人有缘成为她的丈夫,该是她的幸运,可她的心……羽薇又转向窗外,远远瞧着底下的车水马龙……早就被江麟给俘虏了。
“好了,别想太多,我想……只要妳与他有缘,他迟早是妳的。”
说着,他又左右瞧了瞧她的双腮,
“嗯……气色好多了,今天得吃点营养的东西。”
前两天她因为偏头痛,胃口奇差,只想吃些清粥小菜,当然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嗯,这几天也为难你了,让你陪我吃了三天稀饭。”
她抬眼睇着他,
“其实你可以去吃好吃的,不必陪我。”
苏子翼举起食指在她面前轻摇两下,
“NO-NO,我不但是可交心的朋友,更是个绝佳老公,怎能让妻子喝粥,我跑去吃牛排?”
羽薇望着他,居然有点迷惑了,
“我确信你是个绝佳老公。”
“那么考不考虑由我做个后补?”
他自谑一笑。
“后补?!”
“哪天妳要是觉得没有一个男人适合妳,可以考虑我看看呀!”
他对她眨眨眼,幽默的谈吐又为他完美的形象加了几分。
羽薇掩唇一笑,摇摇头,
“那时候你早就不知道属于哪个女人了,还轮得到我呀?”
苏子翼很想接着说:那我愿意等呢?可他终究没说出口,毕竟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压力,更可能将她推得更远而已。
瞇起眸望着远方浅淡的晚霞,他有时会怀疑自己对她到底存着什么样的一副心思?是由原来的歉意、愧疚,慢慢衍生出一丝丝摸不着的情愫吗?虽然很淡很淡……就是因为淡,往往会在一个不注意间,让它沁入心田深处。
“别说了,晚上我们去吃顿大餐,我知道有家店的排餐不错。”
揉揉眉心,他突然转身说道。
“好啊。”
羽薇点点头。
“那我回我房里了,妳换好衣服敲一下中间那扇门,我就知道了。”
非常君子的,说完后他便不再逗留的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羽薇的内心又开始起了丝丝涟漪,那是被他这抹有如春风般的笑靥所掀起的。
可风……又曾冯谁停留过?而她也只好刻意忽略了。
走到衣柜前,挑出一件米白色洋装,这件衣服是他昨天为她去买粥时顺便带回来的,还记得当时他只说了句:
“病恹恹小姐,瞧,这是天上的仙女送的礼物,希望妳能早日康复。”
那时她感动的笑了,更为他的贴心而动容。
若不是她心底已有了人,或许她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呢!穿上它,站在化妆镜前,她细细抚揉着这件柔软的布料,穿在她身上还真能为她稍嫌平板的身材增添几分女人味。
真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女人的衣服也有着这等高格调的品味。
再轻点了下唇彩,她便走到小门边轻叩两声。
中间房门开敢,她看见的是一个身着铁灰色西装、挺拔出众、沉稳卓越的男人!
“眼前的小姐,被敝人在下我给迷倒了?”
瞧她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子翼忍不住出声调侃。
“呃……”
两片红云飞上双腮,羽薇羞赧地睨着他,
“你臭美。”
“又臭又美,那倒成了怪物啰!”
他敲敲太阳穴,
“我倒得好好想想这世上什么东西是又臭又美的?”
羽薇诧异地望着他那张认真思考的表情。
“对,榴槤。”
可他想想不对,
“那东西虽臭,可形状也不美。”
“嗯……臭虫,不……那东西怪恶心的。”
子翼双臂环胸,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羽薇真被他那模样给逗笑了,
“好了啦,别想了,等你想出来我都饿扁了。”
“耶”他突然灵光-现,
“就野鼬吧,牠又臭又可爱,跟我很配吧?”
子翼整理了下领带,故意露出一副俊帅的架式,
“怎么样?我这只野鼬不但臭美还很英俊潇洒喔!”
羽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那甜美畅意的笑容还是她婚后第一次展现的。
子翼一手撑在门框上,瞇起眸凝望着她的笑容。
是这么美……这么亮眼!是该属于他,却又这般遥不可及。
当羽薇笑意停止,抬头看向他,所见到的就是他那张饶富魅力的脸庞、一对幽深却带着几许意味的眸海。
她这才又乍然顿悟,原来他是故意的,只为逗她开怀、忘却烦恼。
“你……”
羽薇正踌躇着不知该说什么,却见他抚着肚子,抢着说话:
“别再说了,我真的很饿了。”
她知道,这又是他的另一种体贴,他不愿让她感到尴尬。
“嗯,那走吧。”
她笑了笑,只见子翼伸出手,做出非常绅士的邀请动作,羽薇也交出手挽在他的臂弯上,两人亲密的离开房间。
在外人眼中,他们的确是对人人称羡的佳偶。
……随着子翼来到这家餐厅,羽薇-入内,便被里头那独树一帜的风格给吸引了目光。
这里虽没有看似昂贵的布置,四周围只以简单的芦苇花与大麦草环绕,却展现出完整的欧洲乡村气息。
“来,这边坐。”
在子翼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你好象是这里的熟客?”
眼看从进门后,他一切都自己来,以及与老板之间那种默契式的打招呼,她便可认定他与这家店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没错,老板是我大学时期的死党,跟我不来客气那一套。”
他往后一仰,露出飒爽笑意,
“其它地方我要是一进去,铁定会拥上一堆人打招呼,活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吃东西都不消化。”
“喔,原来如此。”
她甜甜一笑。
“想吃什么?”
他翻开菜单。
她看了看。
“丁骨牛排。”
“OK。”
苏子翼对侍者招了招手,
“两份丁骨牛排。”
“你也爱吃丁骨?”
她好奇地问。
“我对吃的一向不挑,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笑望着她,
“瞧妳那是什么眼神,好象我也吃丁骨是不应该的。”
“不是,我听说通常男人不喜欢吃复杂的东西。”
“简单的男人也可以吃复杂的东西。”
他看着她那张认真形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不是我太多话了?”
见他那率性的笑容,羽薇的脸儿不禁一红。
“不,我喜欢看妳说话的样子。”
“你又要逗我了。”
她挑了挑眉,也跟着逸出抹柔媚的微笑,这笑容却正好被刚进门准备用餐的江麟所见,他定住身,就站在大门口仔细打量着她。
好似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羽薇转首一瞧,却在剎那间定住了魂,笑容也瞬间凝住。
子翼发觉有异,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瞧见江麟时,他也是一怔。
在他未婚前,他与江麟同属商业界众所瞩目的黄金单身汉,自然彼此认识。
又瞧见羽薇看着江麟的痴迷眼神,他已能猜出她的梦中情人就是他。
“嗨,苏总裁,好久不见!”
江麟率先走向他们,主动地拉出一把椅子坐定。
“听说你前些日子结婚了,那她应该是?”
子翼看了眼羽薇,于是故意模糊焦点,
“怎么?替我老婆查勤呀?”
“哈……我哪敢?”
江麟放声大笑。
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就与苏子翼不同。
苏子翼是稳重的,江麟则是轻佻,只可惜迷恋他的羽薇无法察觉出这一点。
“你有客人?”
苏子翼扬眉朝跟在江麟身后的两位男士点点头。
“嗯,我们是要来这里谈笔生意,听人家说这家店的东西不错,可我进来才发现这里的摆设有点寒酸,实在不适合我的身分。”
看了看四周,江麟眉头轻拢地说。
这时侍者刚好端上餐饮,听见他这么说,百往他身上瞧。
江麟见状便说:
“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和他们去那边坐。”
“就是他?”
江麟离开后,子翼淡淡地问。
虽没言明,可羽薇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点点头,然后扬起眼睫问他:
“刚刚他问你我是谁,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妳希望我说吗?”
他半瞇起眸反问她。
“我……”
“不希望对不?”
看着她刻意掩饰的无措,他突然发觉自己说太多了,
“快吃吧,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羽薇拿起刀叉,才切一块入口,却愕然地张大眼,
“嗯,味道真不错呢!”
“瞧,我没骗妳吧?”
他挑起眉,控制不住地又问:
“那妳也觉得这家餐厅布置得很寒酸吗?”
她持刀叉的手一顿,知道他是在试探她的想法。
当然,她也是不赞同江麟刚才的说法,
“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给我一种很纯朴、亲切的感觉,但是……我也不会因为看法与他不同,就收回爱慕他的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不是吗?”
苏子翼抿紧唇,逸出抹苦笑,知道她是为了江麟挑衅他。
唉,这又能怪谁?只怪他刚刚情绪脱了轨,有点儿沉不住气。
“也是,是我多言了。”
他对她扯唇一笑。
羽薇看了他一眼之后,视线便始终飘向坐在他身后角落的江麟身上,看着这一幕,还真是让他食不知味。
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应该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可为何心底会出现被背叛的痛?她并没有背叛他,她的心事全都告诉了他,他这个破坏她美梦的恶男人是该成全她,不是吗?再抬眼看向羽薇,她依旧是以一对痴迷的眼看着江麟……“我去一下洗手间。”
丢下这句话,苏子翼便冲进了洗手间,暂时躲开她那双对着别的男人微笑的视线。
羽薇愕然地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百疑惑着,是不是他吃坏了东西?可看了看他位子前的牛排,怎么连一点点都没动呢?第3章对她的感觉变了吗?由原来的愧疚、歉意转为一种突兀的爱。
可这份爱我不能说、不能表态,只因我看见她眼底的愁、眼底的盼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
见子翼晚餐没用什么,回到饭店又闷闷的,羽薇实在是不放心。
“我没事,妳早点睡。”
他的脸色是很难看,那不是因为身体的不舒服,而是心头的不舒服。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原有的飒爽与风趣都上哪儿去了?为何从餐厅出来之后他就浑身不对劲儿,脑海里所串连的全部都是羽薇的眼神……不,正确点说,应该是她看江麟的眼神。
推开她,他转身进入自己房里,羽薇虽担心,却也只能看着他将门掩上,没交代她一句话。
这几晚临睡前,他都会与她道晚安,叮咛她若不舒服一定要唤她、千万别踢被,可今晚他却什么也没说。
忍着心底的不痛快,羽薇先去洗个澡,而后躺在床上翻着英文杂志,以往若是失眠,这招特别有效,研究着那难解的英文单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可是破天荒地,她已看了八页了,甚至被那些单字搞得头都晕了,却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今天与江麟的不期而遇吗?然而从她脑海中划过的却不是江麟的影像,而是一张张柔和似风却捉摸不定的脸。
唉……用力翻身趴下。
睡不着……睡不着呀!最后,羽薇索性拿枕头将自己的脑袋重重压住,强迫性地将自己逼进睡眠的角落然而,无论她怎么专注的数羊,周公就是不眷顾她,连理都不理睬她一下唉……没想到失眠竟是件那么痛苦的事。
她气得猛然坐起,突然瞧见阳台有着微光闪动,而且是靠子翼那边散发出来的光影。
羽薇好奇地慢慢爬起来,然后朝落地窗走过去,偷偷拨开窗帘,竟瞧见子翼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
这个男人不要命了吗?他难道忘了他晚上可是什么也没吃,如今把这杯酒喝下去肯定会闹胃疼的。
于是她想也没想的就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在他未料及她有此举动之前抢下酒杯,还将它往栏杆外一泼。
“羽薇,妳在做什么?”
苏子翼诧异地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慢性自杀?”
她抿紧唇,怒视着他。
子翼苦笑,
“我不过是喝杯小酒,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得了肝病的人大多是饮酒过量,要不然就是空腹喝酒的结果。”
她语气咄咄,听得子翼一震,赫然落下阵阵笑声。
“妳这是在关心我了?”
止住笑,他扬眉轻问。
“我……我们是朋友耶,当然关心你了。”
她眼珠子左右扫了下,而后挤出这么一句话。
子翼平静地看着她,眼光却是惯有的幽冷淡漠,
“有妳这个”朋友﹄,我会珍惜的。
“殊不知,他外表看来愈是风平浪静,内在愈是刮风下雨呀!听着他突转正经的口吻,羽薇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呃,既然如此,那你就该好好照顾自己。”
一阵夜风吹来,让她打了记寒颤。
子翼这才发现她居然只穿著单薄的睡衣就跑出来了。
“妳这傻瓜,要先学会照顾自己再来数落我。”
顺手脱下他身上的睡袍为她披上,赶紧倒了一小杯酒,
“快来喝杯酒暖和一下身子。”
羽薇接过手,轻啜了口,顿觉一股火辣窜过胸口,
“好辣!”
“辣才好,再喝一口。”
他就怕她才刚好些的身体又被她给弄坏了。
“不喝了。”
她摇摇头。
“怎么?怕自己酒后乱性呀?”
忍不住地,苏子翼肆意笑出声。
“你胡说什么!”
鼓起腮,她举起拳头,才要捶下又止住了。
“要发泄没关系,就当我是妳的沙包。”
他还调皮的张开双臂、紧闭着双眼。
羽薇看着他这副欠扁的模样,只是嗷高嘴,可真要她打下去,她又不舍……因为打在那么好的男人身上,可是会遭天谴的|等了好久,总不见有拳头落在身上的子翼张开一只眼睛,偷觑着她那张可以吊上一斤猪肉的小嘴,
“怎么啦?我自告奋勇当沙包还不能博得佳人一笑呀?”
“你好讨厌!”
用力推开他,她便跨进自己的屋里,重重将窗子拉上。
他跟到窗外,然后在玻璃上轻敲两下,
“喂……喜欢生气的何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羽薇坐在床上,就是不肯理他。
“哎哟,人家衣服都给妳穿了,好冷喔!”
子翼见她不回头也不理睬,只好施以苦肉计。
听着他发抖的声音,羽薇回头瞪了他一眼,于心不忍地去开了窗让他进来,
“你就会耍宝呀?”
“怎么?不喜欢看宝里宝气的我吗?”
他嘻皮笑脸地望着她。
“哼,你少来。我问你,为什么晚餐都不吃?”
羽薇蹙眉睨他,明知他有心事的。
他撇撇嘴,看向一旁,
“呃……我刚好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还喝酒!”
她突然站起,双手抆腰。
很好,被抓包了吧?
“我……我刚刚吃了胃乳,好多了。”
他支吾其乱,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
“是吗?”
羽薇瞇起眸又朝他跨近一步,
“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心事71苏子翼摸摸自己的脸,心想,他那些连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思绪她会看得见吗?
“没事,我只是……”
想说什么又忍住,
“快睡吧,明天早上把东西收一收,我们回家。”
“为什么?不是有十天的行程?”
她十分不解。
“我刚刚接到爸的电话,他已经知道我们并没有出国,所以……”
他耸耸肩,看得出来她不想跟他回去,因为这样会剥夺她在对面厮守心爱男人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是你告诉他的?”
羽薇一急,便开始臆测。
“我?”
他苦笑,
“可能吗?”
“那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情况有很多种,妳自己想想会是哪一种?”
蹙起眉心,苏子翼深深望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喂……你说清楚!”
羽薇又鼓起腮帮子,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
直到那扇门又掩上,她才没辙地扮着鬼脸。
“什么跟什么嘛!做了还不敢承认呀?”
她气得拿起枕头重重往床上砸下,接着整个人也无力地躺下。
痛苦的失眠又开始了……回到苏家,子翼与羽薇小两口自然是被苏亚夫狠狠削了一顿,想当然耳,顶罪的一定是他。
见他为她挨骂,羽薇是该感激他才是,可是一想起是他通风报信,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自从回家后,她怎么也不肯再跟他说一句话。
到了第二天就去百货公司上班了。
堂堂昱达集团的总裁夫人跑去当个小会计,自然是引起整个百货公司职员的注意。
因此她一踏进公司,便明显感觉到背后数道探究的目光直跟着她跑,甚至像接力赛一样,每到一个地方,那种眼神就会传下去,还真是今她烦不胜烦,若不是为了能见见江麟,她才不来呢!
“我的大少奶奶还真是妳来了!”
一见是她,坐在她隔壁的张瑞卿可是愕然得不得了。
由此可知,流言比她的脚步还快,人末到,风声已至。
“有什么不对吗?”
羽薇被盯得浑身不舒服,
“怎么了?瞧妳也大惊小怪的,好象我是个怪物一样。”
她紧紧皱着眉,实在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就像现在,外面不就挤满了一堆人直往她们这间小小的会计室内探头探脑的?
“拜托,妳可是昱达集团的少奶奶,再跑回来做这种工作做什么?真不知道妳的脑子是不是被这些数字给弄糊了、趴代了?”
张瑞卿指着桌上帐本上头的一大堆数字。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们管不着。”
她拿起杯子到茶水间去倒水,张瑞卿还紧跟着她,
“羽薇呀,妳偷偷告诉我,是不是苏家人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妳,硬逼着妳来做事啊?”
全公司也只有她知道羽薇是为了什么原因嫁给苏子翼,还不是人家命好,上天给她一个带金的八字。
想起这个她不免叹气,为何她爸妈就没有给她那么好的生辰呢?
“妳想哪儿去了?”
羽薇睨了她一眼。
“可妳婚前不是告诉我他们看上的不是妳的人,而是妳的八字吗?也就是说苏子翼并不是因为爱妳才娶妳,这样的婚姻……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张瑞卿耸了耸肩,做出一副迟疑又不解的样子。
“我和他之间缺……”
羽薇闭起眼回想着,其实他们谈起话来非常契合,除了夫妻之间那种亲昵之外,严格说来他们之间根本不缺什么。
张瑞卿张大了眼,直等着她的下文,可等到的却是她轻轻的一叹。
“拜托少奶奶,妳叹什么气啊?该叹气的是我们这些女人耶,找不到男朋友也就算了,更何况苏子翼那种又俊帅挺拔,又饱富内涵的男人啊!”
她还真有一丝丝酸葡萄心态。
“瞧妳羡慕的,那我让给妳好了。”
“算了算了,是妳长得美,像我这么胖又这么矮,谁会要我啊?”
张瑞卿挺自卑地说。
“千万别这么想,妳要相信妳自己,妳是独一无二的。”
出其不意的,她居然将苏子翼安慰她的话复诵给张瑞卿听。
当然,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呢!
“我说羽薇,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安慰人了?这话听在心坎还挺开心、喜孜孜的呢!”
瑞卿偷偷一笑。
羽薇尴尬地回以一记笑容,
“我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我会说话。”
像是为了闪避这个话题,开水倒好后她便快步地走出茶水间。
这时候会计主任也到了,其它会计室的同事陆续进入了办公室,每个人一看见她就好象当她是异形一样,不停地注视、研究,还真是把她全身给盯得又热又难过。
“羽薇,妳怎么又回来工作了?”
会计主任是她们会计室的头头,当然由她代表发言了。
“我为什么不来?我又没辞职。”
当初她根本不想结这个婚,也压根没有辞职的意愿,如今休了假回来上班可是理所当然,瞧他们个个张大了眼,活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问题是妳根本没必要再上班啊!”
也就在她结婚当天,她们才从电视上看见原来女人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苏子翼的新婚妻子就是成天跟她们处在一块的何羽薇,每个人都当场跌破了眼镜,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会隐瞒的,明明要结婚了也不通知她们,甚至连盒喜饼也没!更没想到的是她今天又跑来上班,这代表着什么呢?
“我……我喜欢这个工作,在与我先生和爷爷商量之后,他们愿意让我继续做我的工作,所以我就来了,这也没什么不对。”
她笑一笑,接着又说:
“别谈了,上班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工作了。”
接着,羽薇慌慌张张的从抽屉里找出几份资料,开始合计上头的数字。
其它人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怀疑抽回注视她的眼神。
时间就在羽薇敲打着计算器中慢慢流逝,羽薇累得伸了伸懒腰,这时午休音乐也适时响了起来。
张瑞卿率先开口问:
“妳想吃些什么?哪一种料理都可以跟我说,我去帮妳打理。”
张瑞卿开始对羽薇奉承有加,说不定哪天他们昱达集团缺个什么主管,就有她的份了。
“瑞卿,我身上就只有五百块钱,妳要请我啊?”
她受不了地给了她一个卫生眼。
“天啊……妳真那么可怜?亏妳还是带着全金八字嫁去他们家的,他们居然连一点钱也舍不得给妳零花,太没天理了。”
张瑞卿还真是为她打抱不平。
“妳别再胡想了,他们没亏待我,是我没理由跟他们要那些东西,再说我自己养得起我自己。”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走吧,还是去餐厅吃免费的午餐。”
“还是吃餐厅?!”
张瑞卿苦着一张脸,看来她想升迁的梦想落空了。
“别作白日梦了,快走吧。”
同事多年,她哪会不知道这个胖阿姊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当她们俩双双来到了餐厅,很意外的是,羽薇居然发现了江麟也在餐厅内。
通常他是不会吃餐厅里的廉价午餐的,可这回怎么会……看出了羽薇心底的疑虑,瑞卿便在一旁笑说:
“妳看见坐在江总对面的日本老客户没?那人虽然是日本著名的大企业家,有钱得不得了,却是勤俭持家,来咱们公司几天了都不肯上大餐厅去,坚持在咱们餐厅用餐,江总没办法也只好舍命相陪,瞧见没?他那张脸吃得有多痛苦。”
大家都知道江麟可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可说是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要一个天天山珍海味的人一下子改吃这种自助餐,难怪他会难以下咽了。
羽薇闻言,只是斥道:
“不要这么说人家,人家吃得好、穿得好也是他的命啊,妳就别说风凉话了。”
“是是是,现在嫁人豪门果然不一样了,不准咱们平民批评一下王孙贵族。”
张瑞卿嘴里直叨念着。
羽薇拿她还真没办法,只好简单夹了几样菜、盛了一碗饭走向她们常坐的那张桌子。
然而在行动间,她的一举一动居然让江麟给注意上了。
他瞇起眸,直瞅着她好一会儿,这才跟对面的日本老说了声,
“我失陪一下,请您稍等。”
接着他便走向羽薇,伫立在她身边。
当张瑞卿发现身旁老有个阴影挡着时,猛抬头发现竟是江麟,可吓得立刻跳了起来,
“江总……”
羽薇当然也瞧见了他,她眸子圆瞠,身子像是定住般,直望着对她绽出俊美笑容的江麟。
“真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他双手扶在餐桌边,俯下身刻意趋近羽薇。
羽薇稍嫌怪异地往后一退,也喊了声:
“江总。”
“咦?妳到底是不是苏子翼的新婚妻子啊?该不会他才刚新婚,外头就有了”
“我是他的妻子。”
潜意识里,羽薇似乎很不喜欢他误会子翼的为人,立刻替他反驳。
“喔……”
江麟点点头,
“可是苏总裁夫人妳怎么会出现在敝公司的餐厅里呢?”
“江总,您当真不知道吗?羽薇可是在会计室里做了整整两年了。”
张瑞卿忍不住说了话。
这回她也意识到原来她们这些小小的会计是这么的微不足道,就算做到老,主管可能还不认识她。
“妳是我底下的员工71”江麟很意外地皱起眉,
“不太可能啊,我对美女的嗅觉是最灵敏的,怎么可能遗漏掉呢?”
瞧他说着自以为幽默的话,羽薇却很不喜欢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
“我不是美女,您当然嗅不出来了。”
“哟,瞧妳的口气多酸啊!”
江麟双手插进裤袋,仰首大笑着,
“我看这样,算我跟妳赔罪,晚上我请妳吃顿饭怎么样?”
“这……”
羽薇犹豫着,虽然她暗恋着他,可也该顾忌她现在的身分,这么做好吗?
“羽薇啊,妳就答应了,反正你们两家在商业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攀个交情啊。”
张瑞卿不停在一旁蛊惑着,唯有如此她才能藉由羽薇让江总多多注意到她。
“这位胖小姐说得对,就当是我们两大企业相互交流吧!”
江麟这一声“胖小姐”还真让瑞卿的心都碎了。
“可是……”
羽薇还在犹豫中,哪知道他已为她决定了,
“我还有客人,不多聊了,晚上六点我去会计室找妳。”
“喂,江总”羽薇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回到位子上,这可让她为难极了。
能和心仪的对象吃顿饭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她现在是苏子翼的妻子,虽然他们有着默契,相信一段时间后会挣脱互绑的束缚,可别人并不知情呀!
“羽薇,妳最近行情看俏耶,真让人羡慕。”
瑞卿真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
“妳别胡说,我现在刚新婚,妳让我去跟一个男人吃晚餐,岂不奇怪?”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定不答应嫁给苏子翼。
“妳想太多了,刚刚江总已经说了,是跟你们苏家做交流。”
瑞卿真想摇-摇她这个烂脑子。
“我……真的可以吗?”
羽薇又一次试探。
“妳真不放心,不会打通电话跟妳老公报备一下呀,笨!”
瑞卿虽看来有点驽钝臃肿,可往往能一句话点醒一个人。
“对,我怎么忘了呢?”
总算找到一个解决的良策,羽薇这才放下心吃饭,而且是胃口出奇的好。
………………苏子翼正在昱达总裁办公室内忙得不可开交,以往这时候他可以气定神闲地慢慢处理公事,反正他一个人,几点回到家都无所谓。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早上他得送羽薇去上班,待会儿得再接她下班,虽然辛苦,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体贴的老公是该这么做。
因此即使应酬再多,他也一一推掉,公事忙他就打包回家再做,反正事事以羽薇为优先。
间他为何这么做,他也同样说不出理由,反正婚后跟婚前本就该不一样,不是吗?五点半了,他起身正想离开公司,算算时间,从这里开车到羽薇上班的地方顶多半小时,应该来得及才是。
可就在这瞬间,他桌上的专属电话响起。
苏子翼眉头轻蹙了下,会是谁呢?拿起话筒,
“喂,我是苏子翼。”
“子翼,是我。”
羽薇羞涩地开口。
“羽薇!”
子翼窝心地笑了,
“妳还记得打电话给我呀?等等,我马上去接妳。”
“你要来接我?不用不用。”
她赶紧说道。
“为什么?”
子翼还以为她怕他麻烦,
“是怕不顺路是不?顺路得很,不碍事的。”
“可是”这下子倒变成她不知怎么开口了?心思细腻的子翼不一会儿就发现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笑了笑,
“想说什么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用你来接了。”
她深吸了口气,想着子翼曾说过他们是可交心的朋友,这才放胆继续说:
“以后也不用,因为我从好久以前就借着每天搭公车之便偷偷看他,所以“不用说,我懂了。”
他整理桌子的手已顿住。
“你怎么了?”
听出他的语调似乎沉重许多。
“没……没什么。”
他闭上眼,扯出抹牵强的笑意,
“好,以后我就不去接妳了,那可容我送妳去上班呢?”
“嗯,谢谢你。”
她压根不能理解子翼心底的苦。
“那没事了吧?”
“还有……”
羽薇小脸一红,
“他……就是江麟他请我吃晚饭,呃……他说是我们两家企业的交流,你……肯让我去吗?”
苏子翼暗暗地握紧拳头,好个江麟,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罢了,他本就欠了她,是该还她的时候了。
“妳去,他会送妳回来吗?或是我去”
“不用了,我想他够绅士,应该会送我回去的。”
说时,她还不时地流露出小女儿的羞赧表情。
苏子翼当然也不难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喜悦,可此时他心口那阵阵如绞扭般的疼又该跟谁说?
“那就好,妳一切小心。”
小心什么?被骗失身吗?唉……她爱江麟,若江麟也爱她,本就是一对璧人,他在这发什么酸呀!
“我会的,谢谢。还有,你不用替我等门,若累了先睡。”
语毕,她便挂了电话。
苏子翼重重闭上眼,她要他别等她,可她该知道他起码也得忙到两点才会上床,难道那么晚了她还不打算回家?冯怕自己提早回家反而引起爷爷疑心,于是他又拿起电话按了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就是管家老李。
“老李”他揉了揉眉心。
“是的,大少爷。”
老李听出了声音,
“有事交代吗?”
“晚餐我与太太出去吃,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叫阿珠别准备我们的份。”
想了想,他才说道。
“是的,少爷。”
老李立刻应和。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挂电话了。”
之后,苏子翼便开始盘算这漫漫的一段时间他该怎么打发呢?于是他去找他的好友兼死党张庭云。
他们两个与开餐厅的那位在大学时期可谓篮球队铁三角,只要他们到场,那场球赛就没输的道理。
然而就在他三年级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托福,就此离乡背井,可三人情谊并没有淡化。
看来有心事时,唯有找老朋友才能解决了。
拿起公文包,他抄起外套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的人见总裁今天难得的早退,大伙都心想。
有了爱妻在家等候果然是不一样还真甜蜜呀!可是却没人真正明白苏子翼心中的苦涩。
……苏子翼驱车来到张庭云的住处,得知他在家,也就放了心。
由于张庭云是位大医院的主治医师,下午正好没班也没手术要做,算是苏子翼找对了时间。
可当他看见子翼,倒是吃了一惊,
“哇……我们新郎官怎么有空莅临寒舍呀?”
“寒你的头,你以为现在还是大学时期演着舞台剧吗?”
苏子翼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这不过是逗你的,瞧你印堂发黑,完全没有新婚的喜悦显现,究竟出了什么事?”
张庭云逗趣的话语中也带着关切。
“我……”
苏子翼正考虑着该怎么说时,张庭云的妻子刘小雅端了水果出来,
“我在里面一听到是你来了,赶紧切了你最爱吃的哈蜜瓜,尝尝看。”
“谢谢大嫂。”
他回以一笑。
“小雅不是外人,有话可以说出来。”
张庭云相信一向意气风发的莫逆变得如此颓丧必有原因。
苏子翼先是掩面轻叹,而后才说出自己与羽薇之间从结婚到现在的一切来龙去脉。
“天,我还在跟小雅说,从没见你认真交女朋友,老是将公司当老婆,怎会突然结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喂,苏爷爷也太迷信了吧?”
张庭云忍不住念了几句。
“他年纪大了,输不起呀!”
苏子翼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那现在呢?你真要帮她……你妻子追男友?”
这事听在张庭云耳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是我们苏家亏欠她,让她一个女孩子为了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婚姻,这对她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呀!”
即便这么做对他更残酷,但他是男人,应该承受得起。
“我说子翼”小雅看着他,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判断,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我?”
他赫然从掌心中抬起脸,怔忡地看向小雅,干笑了两声,
“这怎么可能?妳怎么会这么想?”
“看你那模样,我就能猜得出来了。”
“我……我跟羽薇说了,我跟她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并没有妳说的那种情况。”
子翼开始极力否认。
他这突兀的表现就连张庭云也看得出来,
“就别否认了,喜欢她就告诉她,我想凭你的外表与能力,哪个男人比得上?”
“你呀,这张嘴还真甜。”
苏子翼摇摇头,
“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诉苦而来,是想吃大嫂的拿手粟,你我好久没拚啤酒了。”
张庭云笑开怀,
“这还有什么问题?小雅,我们冰箱还有菜吧?”
“子翼好口福,我厨房里正煮着好菜呢。”
小雅笑了笑,
“你们聊,我这就去端出来。”
苏子翼看着他们夫妻俩这般恩爱情深,反观自己的婚姻却如同泡影,上帝……?也该眷顾眷顾我吧?第4章朋友说我爱上了她,我真的爱上她了吗?仔细想想,回忆过往‥。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这份爱已付出太多,早超过我能负荷的限度。
她对我的情薄如纸,我对她的爱深似海,一张纸、一片海,哪个重?与张庭云夫妻道别后,苏子翼便开车回家,看看表已经一点了,她回来了吗?为了她,他是有家归不得;为了她,他满心难抑的惆怅,如果这只是他对她歉疚的回报,未免太重了?进了家门,他尽可能不去惊动任何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推开房间却赫然瞧见她已穿著睡衣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一惊,连忙走近她,摇了摇她的身子。
“羽薇,妳醒醒,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耳闻他的轻唤,羽薇这才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捶了捶酸痛的肩颈,
“你……你回来了?”
“嗯,妳呢?几点到家的?”
“大约八点吧。”
才刚转醒的她想了想才说。
“八点!”
这么早!
“嗯,吃晚餐时,他的电话就不断,我怕打扰他,吃完饭就告诉他我要回家了。”
说着,她似乎有些落寞。
“那妳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不是给了妳我手机号码?天!他还以为她会和江麟在外头……真该死,他想到哪儿去了?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只是朋友,既是朋友就不该约束对方,你有晚回家的自由。”
她居然对他这么说。
苏子翼闻言也只是撇撇嘴,抚着她的发丝说:
“对我不用想这么多,我不怕打扰。那他有没有送妳回来?”
“他有提,可我拒绝,还是自己坐公车比较习惯些。”
瞧她脸上流露的喜悦微笑,子翼心想他的成全是值得了。
即便他真的爱上了她,可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执意在一块儿,同样不会得到快乐。
能看见她得到幸福,这才是他该努力的吧?
“我要妳记得,以后可以随时找我。那快回床上睡吧,我洗个澡也该睡了。”
他让开身,好让她起来。
“子翼。”
她没有起来的打算。
“怎么了?”
“我本来不知道睡这沙发有多难受,刚刚睡了之后才知道会全身酸痛,你又那麾。同一定更痛苦。”
既然知道这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她又怎好再虐待他?
“那……那我打地铺好了。”
他想了想。
“现在冬天耶,才不要。”
她看着他,经过这阵子相处她也能信任他的为人,于是鼓起勇气说:
“我们都睡床上。”
“什么?!”
子翼意外地看着她。
“你……你可别想歪了,虽然睡一块儿,可什么事都不做喔!”
她转开眼,突然又看向他,
“对了,你会不会打高尔夫呀?江麟说他很会打。”
“高尔夫!”
他先是愣住,随即便说:
“不太会。”
“喔。”
她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了?”
“他说……他每个星期天都会去国际高尔夫球场打球,我想如果你会,那……”
她愈说愈觉得自己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他是那么忙,而且他也说了他不太会呀!听到这里,子翼已懂得她的意思,
“好,以后星期天我们也去打球。”
“你……”
羽薇深吸了口气,眼眶微热地望着他,
“你真的不必对我那么好,即便你认为让我受了委屈,可你们也花钱罟治了我爸爸。”
“哭什么,傻瓜。”
他拂去她的泪,
“我既然说过会帮妳就会帮妳。”
他紧揪着心口,却要挤出无所谓的语气,很难……可他尽量。
“那么谢谢你,来睡吧。”
羽薇先爬上床,然后拿出一条毯子搁在中间,
“那一边给你睡。”
看着她这些动作,他不免想起小时候男女生同桌,女生都会在桌子中间用粉笔画上一条线。
“你不能超过我的位子。”
“妳就这么信任我?”
苏子翼瞇起眸看着她。
“呃……你应该不会吧?”
瞧他那笑容,羽薇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高估他了?
“哈……瞧妳紧张的,试过今晚不就知道了?睡吧,储备精神,后天去打高尔夫。”
为了怕她担心,他于是走到衣柜拿出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他一边放着洗脸槽的水,一面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着镜中人说:
“苏子翼,你不是圣人啊,为何总要挑战自己的极限?你已笨得无可救药……”
将整张脸用力埋进水中,他只想以此来洗净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任水龙头不停洒出水来、溢出洗脸槽,淌湿了他整件衣服。
而在一门之隔的羽薇听着浴室内狂肆的流水声,不禁担忧着:他……究竟是怎么了?……星期天到了。
苏子翼走进健身房内,一入内,立刻被两边上好桧木柜上一个个的运动奖牌、奖杯给弄闪了眼。
这些全是苏子翼从小学到现在参加运动竞技的丰硕成果。
举凡游泳、手球、排球、蓝球,甚至棒球他都是最佳选手代表,就连桌球、体操也不例外,若说他是十项全能的运动员应该也不为过。
在美国念书时,他的体育老师就曾劝他往运动方面发展,只要加以训练定能缔造佳绩,但是家族事业需要他,他不得已只好放弃自己最爱的运动。
走到檀木柜的某一处角落,上头摆满他在美国参加高尔夫球比赛的战利品。
既是如此,他又为何告诉羽薇他不太会打高尔夫呢?既要成全她与江麟,便要制造江麟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而他也只好退出了。
然后他又走到另一个长柜中,拿出一套陪伴他许久的球杆,也是它为他拿得这些战绩。
拉开皮套,他摸着一支支心爱的球杆,自嘲一笑,
“今天你们不用表现太好,咱们演出戏,装笨点啰!”
重新拉好皮套,他便背起它,快步走出健身房。
当羽薇看见他背着球杆出现时,很惊讶地问:
“你不是不会打吗?也有球杆呀!”
“商场上偶尔陪客户应酬,总得准备着,随时打鸭子上架。”
“原来如此。”
她理解地点点头。
“那走吧。”
他率先走出客厅前往车库,将东西放在车后座,然后与羽薇双双上了车。
在车上,羽薇不时打量着他那深邃的轮廓,
“谢谢你。”
“怎么这么说?”
他一笑。
“你那么忙,还要劳驾你陪我去打球。”
低下头,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
“别这么说,星期天庶,本就该放松心情的。”
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她也正好看向他,四目交接之际突然擦出了一些怪异的光点。
“可你不爱打高尔夫,硬拉着你去实在是过意不去。”
羽薇赶紧拉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学学也好,不是吗?”
他一样是简单扼要地回答她的话。
“嗯。”
她点点头,转首望着他专注于路况的神情,便不好再说话了,只好一路上静默不语了。
终于在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这时江鳞已在门口等着他们,一看见苏子翼便大笑道:
“真难得,没想到请得动你这位大忙人。”
“哪儿的话,你不也忙吗?但运动是必须的。”
扛起球具,子翼便走进球场,在杆弟的引领下,双双进入发球区。
爱现的江麟先开始,一个漂亮的高飞球引来羽薇的掌声。
“苏总裁,换你了:”江麟双臂抱胸的看着苏子翼。
苏子翼笑了笑,随即上前,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拿出水准,否则定会将江麟比下去,因此他放缓力道与速度,故意让球偏了方向。
“虽然力道不太够,但差强人意。”
江麟以一种自傲的神情说:
“苏总裁在商场上是万夫莫敌,就不知在球场上如何?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羽薇赶紧上前,
“不用比赛,这不过是运动嘛!”
子翼好心的带她来,她又怎能让他被耻笑呢?苏子翼又怎么怕比呢?就怕这一比江麟会输得奇惨、碰-鼻子灰,因为一论及比赛,他全身就会绷紧,全力以赴,再也装不下去了。
“江总开玩笑了,我的球技哪能跟你比呢?我认输了。”
他又拉过羽薇,
“羽薇一直想学打高尔夫,那就有劳江总教导了。”
“这有什么问题?”
江麟一对邪魅双目瞟向羽薇,
“来吧,我教妳。”
“可我连一点基础都没有。”
她还是有点顾虑地看着苏子翼。
心想是自己影响了她,于是子翼理解地说:
“你们打吧,我渴了,先去餐厅买杯饮料。““放心,羽薇就交给我,你去吧!”
江麟走到羽薇身后,握住她的手,开始教她怎么挥杆,如此亲密的动作还真是让子翼觉得刺目不已。
于是他对江麟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喂,他怎么了?”
江麟对着羽薇说。
羽薇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撇嘴轻笑。
“吃醋!”
会吗?他说了,他和她只是对可以交心的朋友,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极力成全她和江麟,怎么看也没有半点儿酸意呀!
“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打球,哪个男人受得了,他倒是怪胎。”
江麟对于羽薇与子翼之间的那层关系并不了解,当然更不清楚羽薇算是苏亚夫用钱买来的媳妇。
羽薇耸肩一笑,很多话她不想说,子翼对她已经很好了,她也不想再告诉任何人他们之间的秘密。
见她没反应,江麟竟然又问:
“妳可要多汪意,多金、样貌又好的男人定性是最差的,说不定他外头已有女人了。”
听了他这么说,羽薇心头莫名一撞,心窝突生一股剌疼。
她是怎么了?她不应该有这种闷疼的感觉才是呀!甩甩头,她干笑着响应:
“不可能。”
“难说喔!”
他撇撇嘴。
“我们别绕着这子虚乌有的话题转,你不是要教我打球吗?”
羽薇刻意转移话题,实在不喜欢听江麟说子翼的不是。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子翼绝不是这种人,就算真有女友,他一定会跟她坦白的。
而坐在球场附设餐厅内的苏子翼回忆着她与江麟愉悦交谈的一幕,心头的紧束竟更严重了。
这时,餐厅的音响赫然放出一首歌“她的背影”,还记得这是他中学时期最爱听的一首曲子,但怎么也没想到里头的意境居然和他现在的心情如此契合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没有人能够体谅我。
那爱情到底是什么,让我一片模糊在心头,在我心头多少年以后有人说,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哦过了今夜我将不再有哦,也许今生注定不能够有,眼看那爱情如此飘过,只有含泪让它走,她的背影已经慢慢消失在风中。
只好每天守在风中任那风儿吹,风儿能够让我想起,过去和你的感觉,感觉……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他痛楚地将整张脸埋在双掌中,紧蹙的眉、紧闭的眼、紧抿的唇,不就代表着他紧紧封尘在心底的爱恋,将永远不去触及永远放在心虫的最深处。
………………下午,羽薇坐在子翼的车内,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她突然抬起脸问:
“子翼”
“嗯?”
他笑看着她。
“你……”
她再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可以答应妳任何要求。”
羽薇咬咬唇,不禁在心底轻轻一叹……他,就是这么的懂她,懂她又有事想烦他了。
“这条路顺路,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我爸妈?”
婚后,羽薇父母就被送往国外就医动手术,前阵子回国,在医院进行特别治疗,本来早就想去医院看爸爸,妈妈却说现在爸爸还在观察中,无法交谈,要她这个星期再去。
“对呀,爸的特别治疗也该结束了,好,我们就去看他。”
子翼恍然想起。
可羽薇却很诧异地看向他,他也知道爸在做特别治疗?原来他一直持续关心着他们家的每个人。
听见他喊那声“爸”喊得那么自然,羽薇的心却突然乱了,他为何自始至终都保持他高尚的风度,从不与她计较,只会一味地依着她任何要求?发觉她突然不说话了,苏子翼忍不住问:
“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那么好,外表又那么优,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还真是让他意外。
他扬扬双眉,开着玩笑,
“如果我说有,妳会不会为我吃一点点的醋呀?”
“呃?”
她吓得赶紧看向正前方,
“你开什么玩笑呀,别忘了你我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耶!”
“无话不说!”
他想了会儿,随即又点点头,
“是呀!”
“那你到底有没有嘛!”
见他始终不肯吐实,羽薇干脆开门见山地又问了一遍。
“哇……好凶呀妳!”
他故意往旁边一闪,
“很多个。”
她是问: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这样回答并没错呀!
“什么?”
羽薇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她还非常坚定的对江麟说他绝对没有。
“告诉妳什么0”他倒是被她这种反应给弄得一愣。
“你有女朋友的事呀,我都告诉妳我喜欢江麟,可你却对我隐瞒,你这样对我好不公平你知不知道?”
她鼓起腮,心底居然没来由的产生一股失落。
他唇角-抿,半瞇起双目,
“傻瓜,追我的女人很多,可是没一个可以做我的女友,妳该懂我的意思吧?”
“这么说……你没有女友了?”
她转首凝睇着他。
瞧着她那一双精光灿灿的乌瞳直望着自己,他不禁扯开一丝笑痕,
“怎么?瞧妳那表情好象我很逊似的。”
“才不是呢!我只是很好奇……”
她偏着脑袋瞧他。
“好奇什么?”
这丫头的表情、动作还真多,逗得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吸引你的目光,让你动心呢?”
羽薇心忖: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像明星那么漂亮、像模特儿一样的好身材,更像猫咪一样会撒娇。
像妳一样,那么自然、平易近人、不造作、不虚伪……跟妳在一块儿便会让我忘了一切忧虑,除了……妳对江麟的情。
他很想这么对她说,可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撇唇一笑,
“不一定,看缘分了,哪天觉得哪个女人不错,我会加把劲地猛追。”
“加把劲猛追?那是个什么样的追法?”
羽薇很想知道,像她就是喜欢他自然表现出来的关怀,若还“加把劲儿”,那女人肯定会被他宠昏了头。
“还没遇上,我也说不上来。”
他仰头大笑,
“妳今天是怎么了?净在我有没有女友的话题上钻研。”
“没……没有啊!”
其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医院到了,就别胡思乱想了。”
转了个弯,就见医院已在眼前,羽薇不再多话,只是依循着他的脚步走进里头。
更令她惊奇的是,他居然不用询问就这样直接迈上三楼,又东转西拐的来到病房门口,可羽薇却早已乱了方向。
然而就在进入病房后,她终于弄清楚了原因,因为她看见的不是母亲对她的热络笑语,而是对他“子翼,你怎么又来了!公司忙就不要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母亲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可见她心情、身体都不错。
“妈,自己人还说这种话,爸的情况好些了吧?”
子翼走到何父的病床边,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依然附在他耳畔轻声说:
“爸,我是子翼,带羽薇来看您了。”
瞧着他这份体贴,她的心竟在瞬间揪得好紧,忍不住走到他身边,
“你……你来过几次了?”
“我”
“子翼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过来两次,不但买补品给我,还给我安置了张直立筒床垫,让我吃好、睡好,瞧妈都胖了。”
倒是何母为他说了。
瞧这间贵宾疗养室的确不输给大饭店的总统套房,这和当初合约上所注明的要高级好几倍了。
“那么妈,我几次打电话来,您为什么不让我过来?”
她不解地问。
“这是我请妈这么告诉妳,因为前一个礼拜妳才刚适应住进我家的生活步调,又要上班,我怕妳身体会吃不消,况且这里离妳上班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呢!爸有我在,妳不用担心。”
子翼双手插进裤袋,俊朗的神釆奕奕,那双黝深黑瞳飘荡出对她的关切。
“对呀,妳瞧子翼那么爱妳,妳现在应该确信自己没嫁错人吧?”
何母这句话无意间挑起他们两人间的尴尬。
“我好渴呀,妈,想不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为了不让羽薇陷入这话题脱不了身,苏子翼赶紧说。
“好,那就一瓶矿泉水。”
“羽薇,妳呢?”
“也是。”
她回以一笑,这笑容让子翼心头一漾,
“嗯……我马上回来。”
“子翼真是个好男人,他也是个好丈夫吗?”
毕竟是母亲,女婿一离开怎么都会询问一下女儿婚后幸不幸福。
“嗯,他对我很好。”
羽薇说着实话,他对她的好真的是不能再挑剔了,可为何他们无缘呢?
“那就好,妈当初还怕妳嫁入豪门,会被人欺负呢!”
何母握起她的小手,
“既然他爱妳,那妳爱他吗?”
羽薇一愣,急忙推开母亲,转过身去,
“嫁都嫁了,还说爱不爱?”
“光他对妳好没用啊,妈是希望妳幸福,希望妳也能爱他。”
何母强调着。
她用力回过身,
“妈……两个不认识的人硬是绑在一块儿才不到一个月,妳间我爱不爱他,这又不是一见钟情,我很难回答。”
“好吧,妈就不勉强妳,不过妈要劝妳,这样的男人世上难寻了。”
何母可以理解地点点头。
而站在病房外的子翼靠在墙边轻喟了声……不用难过,这答案不是他早就料及的吗?算了,买水去。
抹抹脸,他颀长的身影便往长廊一头走去,可每个脚步的沉重,只有他感觉得出来。
第5章心里的闷像灌了铅般沉重,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跟他在一起会一直想起“他”。
想起“他”的好、“他”的笑、“他”的谦逊与那幽默谈吐,有时候我还会瞧见“他”躲在角落一个人悄悄叹息,那份忧又是为了谁呢?而眼前这个我暗恋许久的男人,所说的每句话却无法走进我心里甚至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如幻想中的故事美丽难道是我……变了心?羽薇看着桌上的帐本,竟心神不宁的连算了好几次都无法让收支平衡,老天,这可是她这个会计老手好久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误呀!她究竟在恼什么?烦什么?忧什么?
“唉……”
轻吐了口气,没想到却让耳尖的瑞卿听见了!
“羽薇,妳怎么了?今天敲电算机的声音特别大,主任已经往妳这儿瞄了好几眼了。”
她偷偷附在羽薇耳边说。
“是吗?”
她顿了下。
“妳有没有心事,自己心里有数。”
瑞卿望了眼主任,
“她又在看了,快午休了,到时候再跟妳说。”
她吐了吐舌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约半个小时过后,午休音乐铃响起,瑞卿看着主任离开后才对羽薇说:
“最近主任瞧江总常来看妳,吃味了,妳知道吗?”
“吃味!”
她倒是意外。
“妳或许不知道主任一直暗恋汪总,可没想到江总居然常来找妳这个已婚的女人,她当然不服气了。”
瑞卿将她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她。
羽薇无奈一笑,原来暗恋他的不只她一人。
“妳到底怎么了?今天话还真少。”
瑞卿突然张大眼睛,指着她的肚子说:
“该不会妳有了吧?”
“我有……妳胡说什么?”
羽薇用力拍开她的手。
她和子翼根本还没……怎么可能怀孕嘛!
“人家不是说吗?孕妇因为内分泌不协调,所以情绪会不稳定,我看妳就是十成十的这副样子。”
张瑞卿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别看了,我真的没有。”
羽薇受不了地捶了下她的肩。
“妳怎么可以捶我的肩膀,我怀孕了耶!”
张瑞卿突然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
“妳三八啦!”
她的动作还真是逗笑了羽薇。
“会笑了是不?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妳的心事?”
张瑞卿托着腮,瞧着羽薇那张若有所思的表情。
“瑞卿,我问妳,妳觉得我经常下班后接受江总邀约,这样对吗?”
羽薇迟疑地问。
“这又有什么不对?反正就是吃顿饭嘛!”
张瑞卿单纯地说。
“对,就是吃顿饭,可是我和他几乎三天两头出去吃饭,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她又问。
“这……妳老公不说什么就没关系吧?”
瑞卿被她这一问也给弄胡涂了。
“我老公?”
羽薇这下更乱了。
“好啦,别多想了,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餐厅都没菜了。”
弄不清楚羽薇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的肚子倒是饿扁了。
羽薇虚弱一笑,她的心事的确无人能解,因为连她自己都快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与瑞卿一块儿去吃过午餐,又度过一整个下午后,在下班之前江麟又来找她了。
“江总!”
她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们去吃晚餐。”
他毫不隐讳,直接就说了,这时办公室里的同事已开始对她拋出异样眼光。
“我今天不能去,对不起。”
羽薇小声地说。
“这有什么关系?”
江麟走了进来,靠近她耳畔压低嗓音说:
“反正他又不理妳。”
羽薇深提了口气,无措地抓起外套和皮包闪过他就奔了出去。
“羽薇……妳要去哪儿?”
江麟追上了她。
“我要回去了。”
愈想愈不对,为何她时常跟他出去,子翼就不说一句话,即便他们这段婚姻是虚无的,可他就不怕被说闲话吗?
“妳到底怎么了?”
江麟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吃什么饭、打什么球了。”
羽薇捂着脸想了想,又说:
“我是已婚身分,不能老与你单独出去。”
“是不是苏子翼说话了?”
他冷冷一笑。
“没有。”
她闭上眼。
“那妳顾虑那么多干嘛?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妳还真是神经质。”
江麟撇嘴嗤笑着。
“可是|”
“别瞒我,妳喜欢我是不是?”
他截去了她的话。
“我……”
她愕然了。
“我说对了?其实在第一次看见妳时,妳看我的眼神就能让我断定妳已经喜欢我很久了。”
他自得意满地笑道。
羽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垂下脸,无措极了。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
江麟勾起倨傲的嘴角,
“哼,苏子翼是什么东西,老婆还不是喜欢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她蹙起双眉。
“我不能说他吗?羽薇,我看妳就跟他离婚吧,我娶妳。”
江麟对她漾出一抹自以为俊美无匹的笑容。
她瞪大了一对眸子,眼底说不出是喜悦还是仓皇?她是该感到高兴才是呀,但为何她心底却有着浓浓的惶恐?
“怎么了?快乐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是不?来,吻我一下。”
他指着自己的唇。
她却往后一退,直摇着头,
“我还是他的妻子,这么做是不对的。”
“妳固执什么?他又不爱妳。”
“你怎么知道?或许‥。或许他很爱我呢!”
也就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原来自己这么不喜欢听他诬蔑子翼。
“爱妳?!爱妳的话,他会让妳陪我吃晚餐,制造机会让妳我独处吗?傻瓜都感觉得出来他有意撮合妳我。”
“我……我……”
没错,这是她要求他帮忙的,他也从不负她所托。
“那就别犹豫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说着,他已不顾羽薇的为难,强行抓着她离开。
……子翼今晚在公司有个会议要开,等一切结束已经九点了,疲累的回到家门外,正好瞧见江麟送羽薇回来。
想闪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嗨,苏总裁,你忙到那么晚呀?”
江麟临走前对他打了声招呼。
“嗳,开会。”
子翼简略回答。
“我安全的将你老婆送回来了,拜拜。”
对他扯唇一笑,江麟便开着那辆红色敞篷车离开了。
苏子翼将车交给看门的小林后,便扶着脸色苍白的羽薇进屋。
就着屋外的景灯,他瞧见她不一样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
她抚着脑袋。
“别骗我,一定有事,该不会偏头痛又发作了吧?”
他抓住她的手,
“快,我们进屋去吃药。”
羽薇心间微热地看着冲进房间、在柜子中找药的子翼,
“你是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找出药,他又急着去倒温开水。
“知道我偏头痛发作。”
瞧着他忙碌的身影,她直觉愧疚不已。
“看妳脸色就知道,跟那天一模一样。”
他撇唇笑了笑,递了水给她。
“快把药给吃了,看妳最近都没好好吃早餐,难怪容易发作。”
“早餐!怎么说?”
她不明白。
“呃”他笑了笑,
“没什么,快吃吧。”
吃了药后,羽薇突地想起什么又问道:
“我记得上次的药我全吃光了,你哪来的药呀?”
“是我特别另外为妳准备的。”
瞧他说得这么轻松,可她心底却异常浓热。
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只是朋友他便能付出这么多,那如果是妻子、爱人呢?现在,她突然好羡慕、好羡慕他所爱的那个女人。
“那快睡,澡明天再洗吧!”
他带她来到床边。
“子翼!”
见他为她盖好被子,羽薇突然喊住他。
“嗯?”
他温柔地瞥她一眼。
“你为什么不问我今晚和他做了什么?。”
她偏着脑袋,缓缓问道。
他胸腔-窒,却故作无所谓地问:
“你们做了什么?”
“他带我去?uB,劝我喝酒,可是好吵,吵得我偏头痛都发作了,才喝一小口我就冲到洗手间吐到不行。”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将心里的感觉告诉他,好想早点回来跟他说说话。
“傻瓜,妳明知道自己有头痛的毛病,还喝什么酒?”
他紧蹙眉头,心中的那份担心表露无遗。
“子翼!”
她又一次轻唤他的名字,目光幽然地望着他。
“想说什么就全说出来吧。”
他知道她有心事。
“我现在只要跟江麟出去心里就很不安。”
羽薇终于说出心里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背叛了他。
“怎么说?”
他的眼神就是这么温和,像风般地注视着她。
“我会想起你。”
“想起我?!”
子翼眼睛一张,心底涌上的是惊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羽薇却误以为他的表情是负担,于是赶紧加了句,
“别误会,我只是有点担心舆论的压力。”
“喔。”
他顿时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
“妳是要我怎么做?”
子翼又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羽薇又一次旧事重提。
“妳希望我怎么回答妳?”
如果她真要他去交个女友,他会这么做,好安她的心追求她所爱的。
“你老实说就行。”
羽薇依旧是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我……我有。”
他说了谎。
羽薇深吸了口气,眼底荡漾的是种无法诉说的紧绷,
“那……那我怎么从没……从没见你出去约会?
““我们两个都喜欢自由,并不想因为男女朋友的关系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只要偶尔通通电话、吃顿饭就行了。”
子翼笑着说。
可他心里却不停地骂着自己,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说,难道就只是希望给她一个心理安慰?羽薇缓缓敛下眼睑,
“那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红粉佳人。”
她抚着胸口,为什么当听见这个答案,她会这么痛,像针扎一样,一针针的戳进她的心肺中?
“那妳呢?”
子翼急着转移话题。
“我?”
扬起脸,羽薇懵懂地看着他。
“对,妳和江麟发展得怎么样了?”
虽然这个话题依旧会让他痛心,可是唯有如此,他才可以从心底的那份迷惘中清醒。
“呃……他对我很好。”
她有点儿慌了。
“那妳对他呢?”
“我对他?”
“是否还是持着那份无时无刻都想偷偷看见他的雀跃心情?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快乐呢?”
他扯出抹飒爽笑容。
“呃,对。”
她重重的点点头,似乎只有靠“点头”的动作,才能表现出自己那颗持续为江麟疯狂爱恋的心。
但唯有她心里明白,对江麟,她一开始只是崇拜,崇拜他长得俊,又是一家公司的小老板,更着迷于他故作倜傥的肢体动作。
而如今这些虚幻的感觉早在认识苏子翼之后,渐渐流矢了……他是老烟枪,更爱喝烈酒,喜欢周旋在许多女人之间,这些她全都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敢说……不敢让子翼知道。
怕他笑她……笑她傻呀!
“那就好,赶紧睡吧!”
拍拍她的脸,他还为她加了条毯子在他们俩中间,而后睡在床的边疆地带。
羽薇看了,不禁垂丧了脸,难道他就真把她当成有毒的蛇蝎,连一点儿邪念都没有吗?转过身背对着他,她又一夜无眠……“谢谢你们的合作,这合约初步拟定好了我会请秘书FAX过去让林董过目。”
苏子翼一边向对方做着说明,一边由餐厅的贵宾室走了出来。
“苏总裁做事向来谨慎,我们放心的,不送,我的车在那边。”
林董与其它一干重要职员先行离去。
“老张,可以回去了。”
拿出手机,对着在停车场等候的司机说了声后,他便在餐厅外候着。
突然,他不经意瞧见对面的酒店门口出现了一男三女,他们还当街热情拥吻,男的甚至隔着衣物抚揉其它三个女人的胸部。
当他们都抬起了脸大笑之际,子翼赫然发现那男的就是江麟!他……他竟是这么风流的男人!这时老张已将车开来,他一坐进车便说:
“赶紧回家。”
“是。”
老张虽不明白少爷今天为何这么急促,可也不敢多问地照办一到苏宅,苏子翼立刻冲进去直奔楼上房间,果真看见羽薇坐在窗边勾着毛线。
这阵子她老看见她勾着一条类似围巾的东西,几次他想偷瞧都被她给藏到身后,并告诉他,
“他绝不能偷看。”
不看就不看,想也知道那条围巾不是给他的。
果不其然,羽薇一见是他,又把围巾藏到身后。
他深吸了口气,语调强硬地说:
“妳不用再编织什么东西给那家伙了?”
“你怎么了?”
她震惊地看着他。
“江麟他根本就不是东西,我……我刚刚看见他左拥右抱着女人从酒店出来,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妳爱呀!”
头一次,他这么激愤地对她说话。
“他……他……”
其实她知道了。
几次在公司她就不时看见他与别的女同事打情骂俏。
不过,她不愿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不愿让苏子翼取笑她所爱非人,于是她也激动地对他喊道:
“他是男人,花心是必然的。”
“羽薇!”
他非常意外她会这么说。
“我……我又不能给他什么,他要花心就只能随他去了。”
她抓着手上的围巾,哽咽地转身看着窗外。
“是因为我吗?”
他眉头紧紧-蹙。
“我没有这么说。”
羽薇闭上眼,强忍着心底的苦涩。
在发现自己对他渐渐有了好感之后,她又能说什么?就因为一开始的错误,让她无法对他表明,这盘棋怎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本性如此,不管有没有我,他依然定性不够呀!”
他只想救她,不希望她因为盲目的暗恋断送自己的一生。
“你又了解他多少?”
她赌气地说。
“我是不了解他,可我不希望妳受伤。”
子翼先是被她这句问话所伤,可依旧语重心长的劝着她。
“那就……不用你多事了,请你多花点时间陪你女朋友吧!”
他不是有女友吗?为何不去约会?为何还要来扰乱她的心?偷偷将手中紧捏的围巾打开,里头勾着的底色是子翼最爱的深蓝,而上头再用白线勾上他的英文名字:BYRoN,可是她知道这将是永远也送不出去的。
那为何她还要耗费精神去完成它呢?她不知道,只知道天天勾着它、摸着它,便能找到心灵的一种寄托。
“那我懂了。”
他真是该找个女朋友,让她彻底放手追求江麟。
或许这么一来,江麟就不会再找借口风流了。
可是……若江麟对她无心呢?那不就变成了一场冒险的赌局?他又能眼睁睁看着她深陷其中吗?
“你懂什么?”
羽薇讶异地回过脸。
“妳不用管,我知道就是了。”
他无力地坐在床边,爬梳头发,
“我为我刚刚的态度跟妳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微微勾起嘴角,她苦涩一笑。
“对了,今天爷爷特地来公司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僵局,他想说件让她开心的事。
“有关公司的事吗?”
“对,不过一半是关于妳。”
“那我真想听听。”
她轻绽笑容。
“爷爷本来不看好的投资出现了转机,已将颓势整个扳了过来,他还直笑说是妳的功劳呢!”
他望着她的眼底有着满溢不歇的深情。
“喔。”
她掩下眼睫,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嫁给他,若那时她不闹、不吵,乖乖的做他的妻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况,他从没说不要她呀!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只有借着为他编织围巾来解闷,甚至故意跟江麟出去,好试着找回当初迷恋江麟的心情。
但是没有……她所看见的全是江麟风流、腐败、沉溺纸醉金迷的一面。
“我知道,一说起这个就委屈妳。”
认为她是在掩敛神伤,子翼不禁走向她,双手抚在她肩上,将她拥入怀里。
“子翼!”
她愕然地张大眼。
“SORRY,我为我爷爷对妳所做的一切,再次抱歉,我会帮妳,一定帮到底。”
说这话时,子翼心里已渐渐有个主意形成。
羽薇呀!妳知道吗?因为爱妳,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惜……。